第25章 遇劫匪

隔日清晨,鵝毛大雪已停,村莊旁邊的荼蘼河流速減緩,能看到水面夾帶這冰屑飄過,所幸早晨出了冬陽,積雪融化,路況還算良好。

他們告別董老頭,駕車繼續前行。

“聽說流金寨就在此村附近,大家路上警惕點。”

慕雲門面色凝重,撩開布簾說道,

衆人點頭,騎馬上路。山嶺上矗立大片枯樹,白雪皚皚,覆蓋在樹枝上,為乏味蕭索的枝桠裹上銀裝。

灌木叢常年繁茂枝葉,山壁峭石嶙峋,也算比較好攀爬。

梅馥驅車,眼珠飄逸,觀察地況,只是一路上靜谧地可怕,走了好幾個時辰,都只有他們一行人。

“慕大人,這條路本來崎岖,少有人走。現在又有水賊猖獗,不久就會和其他路交彙了,不用擔心迷路。”

專門負責驅使慕雲門那輛馬車的車夫說道,用繩子輕擊馬臀。

果真如他所言,午時過後,他們正要下山的路與其他大道相彙,一起變成寬敞的官道,直至通往繁華的蓮縣。

“駕!駕!”

另一條路上,恰好來了十幾人的商隊驅車過來,他們也是雇傭了一些侍衛做保镖,浩浩蕩蕩走在慕雲門一行人的前頭。

包圍商隊的保镖侍衛,斜睨了他們一眼,手緩緩摸上腰間的刀柄,顯然暗中警惕。羽林軍爺不甘示弱,以犀利眼神回擊,整了整銀甲,象征朝廷的刻紋在陽光下閃爍,十分惹眼。

見到那刻紋,侍衛臉色微變,悠悠環視他們,确認了可能是朝廷來的人後,才松開刀柄上的手。

“哼!認識你爺爺,算是識時務。”

羽林軍爺哼唧一聲,夾了夾馬臀,身板筆挺。

路上有了大概三十人共行,可還是安靜地可怕,只有此起彼伏的馬蹄蹋蹋,尤其前方的商隊,時不時警惕可能半路攔截的水賊,那可是精神高度緊張。

慕雲門掀開布簾,悄悄觀察商隊。

貨車居多,有幾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裏頭應該就坐着商人。能明顯見到的便是布匹絲綢、茶葉、釀酒,其餘的倒是被麻布覆蓋,瞅不出來個究竟。

臨近傍晚,再一個晚上和明日清晨的路程就可以抵達蓮縣,路上相安無事,商隊的氣氛這才有些活絡。忽然,慕雲門感覺馬車一個巨大的震動,晃得他胳膊直接撞在車廂壁面上!

“唉!這怎麽回事啊?”

車外老郭的埋怨傳入車內,慕雲門掀開簾子去看情況。

只見平坦的官道上,竟然灑滿如臉大的碎石千萬,長長一百米遠,都是落石遍地,對于馬車,可是一個大阻礙!

“大概是山上落石滾落,帶的一些石子。”

老郭以為慕雲門不悅,趕緊賠笑安撫道。

可男子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他們還好,只是車身稍有颠簸,但前方商隊一輛輛托付極重貨物的馬車就不然了。

“這路是怎麽回事呀!這讓人怎麽過去了?!”

一個身穿華服的肥胖男子跳下馬車,急躁喝道,圍着前面落石道路來來回回走着,雙袖裏疾風鼓動。

又有兩名華服商人跳下車,幾個人圍在前方讨論。

“你們兩個,去把一些礙事的大石子給搬了,車夫們!小石子不管了,一邊清一邊上路。”

最終,幾位商人讨論出的結果是半硬着來,畢竟得趕在明早的早市進入蓮縣才行,賺錢讨生活,一點風險在所難免。

而大隊伍後方的慕雲門一衆,聽到這結果,也決定以這種方法前行。

就這樣,一路上,約三十個商隊一衆人,墨跡墨跡清除落石前進着。此時,血色殘陽已然落下,天際昏暗,山道沒有明火,四面開始降臨漆黑。

“......”

慕雲門此刻也沒什麽心情呆在車裏翹腳悠哉了,他與車夫一同留在馬車外,慢慢用車輪滾過颠簸的路石。

真是不太妙,按理現在這時間,他們早該下山了,恐怕已經找好一戶人家借宿落腳。而不是還呆在山裏,一片昏暗的情況下清除路障,慢悠悠前進。

所謂福不臨門,禍不單行,慕雲門怦怦跳的心髒,在前方的異變中來到了最高點。

“嘭唰!”

只聽到一個巨大的動靜,伴随一個男人心疼的呼叫。

“哎呦!你這是!老子幾銀的成本都被你糟蹋了?”

侍衛聽到動靜,幾人舉着火把靠近,原來一個貨車因為颠簸,終于翻覆了。

十幾大袋以麻布袋包裹的貨物脫離馬車,橫到在地面上,幾口袋子被砸開,滾出大量的鹽塊。

鹽塊在火光映射下,有如水晶,熠熠發光着。

——千萬要小心,避開鹽商走。

不由得的,慕雲門腦海裏天雷般地炸出昨夜董老頭的忠告。頭皮發麻起來。

機遇事件,應該是機遇事件。

慕雲門篤定認為。

正當前方一片騷動,幾個人撿着地上鹽塊裝入袋中,幾個人聯合将翻覆的馬車合力推正。衆人熱熱鬧鬧的聲響,回蕩在漆黑的山路上,伴随旁邊湍急的大流。

“老郭、羽林軍爺、大伍、麻子,我們就帶上盤纏,要走了......”

慕雲門扯上老郭的衣袖,将衆人喚道一旁悄聲說着。

“可是大人......還有馬匹和車子呢......”

麻子一臉迷茫,愣愣道。

“不管了,此地不妙,我們走大路旁的山林,用巨石遮掩下前進,應該不會迷路。”

男子神色嚴肅說道。

“不......慕大人,沒了馬,我們到蓮縣的時間可就久了,現在麻煩是麻煩點......”

羽林軍爺有些無法認同慕雲門莫名其妙的決定。

“慕大人說的是,我們走。”

一幹人都不太願意聽從慕雲門,可大伍一下子人高馬大地站在慕雲門面前,沉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大漢渾身散發的氣勢,讓其餘人心裏一個戰栗,有種跪地唱征服的畏懼感。

“......好吧。”

大伍無聲的威懾下,他們吶吶回應,收拾好盤纏,将馬車抛在路旁,在夜色的掩蓋下爬上白雪皚皚的山林。

前方的商隊正是忙碌,沒人注意到身後的一行人已經悄然離去,可沒人注意到,黑暗潛伏的危險在逐漸逼近。

慕雲門一行人滅掉火焰,一排人眼盯着前方人鞋跟的方式,在雪裏慢慢跋涉。忽遠忽近都能見到官道,也不會迷路,就這樣,他們穿過山林,過了那段落石遍布的路段。

忽然,大道的不遠處傳來慘烈的呼叫,穿過峽谷,直入慕雲門耳膜。

“系統提示,機遇事件後續進展,請積極參與,領取随機獎勵。”

一沙提醒道。

機遇事件!果真沒錯。

“你們在這裏等着,別動,我去看看。”

慕雲門悄聲和其餘人說道,正要回頭去看個究竟,剎那間,他的手腕被一個溫熱的厚掌鉗住了。

“哼哼。”

一沙不明原因地輕聲哼唧,有些愉悅。

“慕大人......我和您一起去。”

大伍的手牢牢地,溫暖地握住他的手腕,止住自己的動作。對方的眼在夜色侵染下,竟然閃動寸金之光,有那麽一瞬間,慕雲門覺得梅馥仿佛在自己眼前。

怎麽可能?那人正在千裏之外,未央城裏呢。

慕雲門覺得自己只是錯覺,點了點頭,與大伍二人一同在白雪與巨岩的掩藏下,尋到一處可窺視山道的地方。

山下的路,已經被十幾位舉着火把的人包圍起來,刀劍相撞,發出凄厲的铮鳴。

随着一聲聲慘叫,商隊的侍衛個個血流遍地,客死他鄉。

“啊啊啊!饒命!饒命!我有錢,想拿什麽就拿吧!”

三位商人衣着狼狽,身上也有血痕,但只是輕傷,不足以致命。

十幾位扛刀大漢悠悠晃晃在商車中轉悠,車夫們個個瑟縮如鼠,吓得面色鐵青。

一個鼻間橫越刀疤,面色卻陰柔無比的華袍男子翹着二郎腿,身姿妖嬈坐在滿是金銀珠寶的箱子上。

他輕笑一聲,用絲履足尖輕擡一個個富商的臉。

“哼,沒一個俊朗的。”

一旁正翻撿貨車的漢子笑道:

“錦哥兒這是又要找一個獵物了?”

“嗯,寨子裏的都膩了,終究沒一個帶勁的。”

那叫錦哥的男子用舌尖允吸自己白皙的指尖,露出魅惑的神情。

怕不是要找一個能打樁的男寵啊!念頭一起,吓得商隊衆男人魂飛魄散。

“除了黃金銀子......茶葉,垃圾!這是絲綢,廢物!”

大漢将那些品色優良的貨物一個個挑揀,罵罵咧咧着。

“媽/的,劫了個車隊除了金銀,沒個有用的了?”

另一個胡渣男子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道。

“嘿!話別說的早,這裏!十二大袋鹽塊啊,發了發了!”

後面的男人喜出望外,馬上讓一群劫匪如餓狼争食般一擁而上!

“等等,先讓我瞧瞧。”

錦哥兒慢悠悠道,大概十分有地位,他話落,幾個彪形大漢立刻跟忠犬一般,乖巧讓開位置。

他纖弱的手指一挑鹽塊,用嫩粉的舌尖品了品,勾起紅唇。

“是吳鹽......很好,今日不虛此行。黃金和吳鹽帶上,而你們......”

錦哥挑了一個比較年輕的商人,傾頭就是一個舌吻。

“所有值錢的,我流金寨就收下了。”

他舔了舔紅唇,用腳踢開那被吻的商人,傲然仰首。

衆彪形大漢拉起馬車,搶了所有的馬匹,而華袍男子一人領頭騎馬,在月色下綻放惑人的微笑。

“?”

忽然,錦哥兒視線往昏黑的山林望去,沉默了半響。

“怎麽了,錦哥兒?”

“無事,可能只是山裏走動的動物罷了,我們走!”

一幹流金寨的水賊,奪走金銀和吳鹽,縱馬離去。

此刻,大伍緊緊用身子覆蓋住慕雲門,二人壓低身子,隐在披雪的岩石後。

所有的一切,他們一個沒落,偷窺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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