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遲岚起的比較早，去隔壁看了一眼發現封雅婧還在睡覺時輕輕關上了門。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整，遲岚心裏有太多的不解，不明白當年在班裏如女神般存在的封雅婧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再次确認封雅婧沒有醒來的跡象時，遲岚決定回局裏一趟。
盡管自己在早上申請了年休假但這并不能影響遲岚做出回去拿那臺有着公安內網筆記本的的決定。
私下查資料又怎麽樣，被發現記過處分又怎麽樣。遲岚插進自己的數字證書，開始在內網上查詢自己想要的東西。
封雅婧摸着腦袋，看見這陌生的環境有一瞬間的愣神。在床上靜坐了一分鐘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麽在這裏。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才想起來自己有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審訊結束的時候有警察給自己遞了兩個包子跟一杯熱水，而自己也僅僅喝了一杯水而已。而早上……看着被自己丢在一邊的早餐，還有那瓶被自己戒掉了三年的飲料。封雅婧從屋裏出來準備去冰箱找點吃的。
遲岚在廚房裏煮面，自己平時一個人住都在局裏吃的飯，剛剛翻了下冰箱發現家裏除了零食只有一把青菜了。
一個碗裏卧兩個蛋，遲岚一回頭就看見封雅婧靠在門口看着自己。
逆着光遲岚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靠在門口的姣好身段散發着成熟女人的氣味。遲岚喉嚨滾動了一下，擡眸看向封雅婧的目光越發複雜。
封雅婧不悅地皺起眉，遲岚的眼神太過熾熱跟複雜，讓自己心裏不由得回想起過往，于是轉身便進了浴室洗漱。
“其父封城國，1964年生，風怡大酒店老板，于2008年金融危機投資失敗正式宣布破産。無力償還債務後于2012年從本市商業街18樓樓頂跳樓自殺”
那一年受到壓力跳樓自殺的企業家不在少數，而遲岚一直在外地上學居然沒聽說過。在一個女孩子二十歲正是美好的青春年紀……遲岚看着封雅婧離開的背影，眼裏盛滿了心疼。
“不要用那個眼神看我”。或許是遲岚的目光太過□□跟直白，向來敏感的封雅婧很是不悅地看向那張曾經熟悉的臉。“我自己選擇的路，不想被外人說道”，想到自己是被這人帶出來的，封雅婧後半句話放松了語氣。“謝謝你的款待，我走了”。
“你去哪？”遲岚迅速握住封雅婧放下筷子的手腕。手腕上傳來滾燙的溫度以及拉力讓封雅婧半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是時候離開了，不想麻煩你”。如果不是這次的金額特別高，誰還願意回來這個城市，父親自殺後母親以淚洗面不久便抑郁去世，留下的巨額債務壓在當時只有大二的自己身上。
憑借自己省重點大學的學歷找了份家教，卻因為長的好看被幾家人辭退。好不容易憑借修長的身形跟漂亮的臉蛋找了一份平面模特的工作，老板卻拖欠工資，處處暗示着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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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不想讓我好過，于是在一次偶爾的機會，封雅婧高價賣掉了自己的第一次，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你現在不能走，在保釋期我需要随時能聯系到你。”看着封雅婧有些走神的樣子，遲岚在旁邊輕聲開口，帶着不為人知的小心思。“你先住在這，等事情都解決了就可以走了”
封雅婧好看的眉毛皺起，似乎對這個說法有反對的意見。
“你明天想吃什麽我去買”，遲岚從包裏拿出一個手機，“昨天……搜到的，然後留在局裏我下午去幫你帶回來了”
“你以後……少跟那群人聯系吧”。遲岚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封雅婧挑了眉，她不傻，進了公安局再出來的手機，裏面聯系人跟聯系電話估計都能被調出來。沒關系，封雅婧走進卧室，以後換個號碼換批人聯系就好。
看見乖巧的封雅婧，遲岚松了一口氣。摸了摸額上的細細冒出的汗珠，收拾好碗筷進了廚房。
我的私心大概就是……想要把你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自從那六年的相處，讓自己在往回的七年裏再也看不上任何人。
你的過去我沒曾參與，而你的未來能否有我一席之地。
遲岚現在的年休假是五天，加上周末的話遲岚還有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看着屬于自己的卧室門被緊緊地關閉，遲岚壓下心頭複雜的情感坐在客廳沙發上久久不語。
上一次見面好像是在高三那年的畢業聚會上，成績向來很好的封雅婧據說考試發揮出色——事實也确實如此，她考上了N市一所重點大學。
按照事情的發展，就算封雅婧“混”到大學畢業，都能拿着這份學歷找到一家企業或者是繼承家業，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2008年的金融危機直接導致了封家資金大幅度縮水，資金鏈斷層，憑借着老本錢封爸一直堅持到2010年。
那年封雅婧面臨高考，封爸自然咬緊牙關不讓女兒知道這件事。所以那一次見面，是遲岚見到純真無邪的封雅婧最後一次。因為大學畢業後的那次同學聚會，封雅婧并沒有來。父母雙亡後封雅婧搬出了本市，跟她交好的朋友也都通通斷了聯系。
從一個單純的大學生到外圍人人皆知的“封十三娘”。只要錢夠，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年貧窮還是富裕，都可以包她。
遲岚緊緊地抱住自己，心裏一陣陣抽搐地難受。
白天睡了太多的結果就是晚上不那麽瞌睡。封雅婧看着被自己丢在一邊的手機，想着這剛剛從公安局裏出來的東西就覺得全身上下難受。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換個手機，看着床頭櫃上嶄新的iPhone7s，試了一下□□發現沒有被凍之後就打開了房門。
天已經黑了但客廳并沒有開燈，所以聽到那句急切的“你要去哪？”的時候封雅婧被吓了一跳。手腕處再次傳來灼熱的溫度，一轉身才恰好對上了遲岚的眼睛。
疑惑，急切以及……挽留？
封雅婧心裏好笑地搖搖頭，偏過頭不想看見那人眼裏的複雜的情緒。
“我去買個手機”。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放松，封雅婧有些皺眉。被握過的地方依舊有着些熱感，對于挂上面具冷慣了的封雅婧來說很不适應。
“我陪你去”。看着被封雅婧随手拿着的手機，遲岚心裏了然。估計是被今晚自己的一句話說的心裏起了膈應。
封雅婧妥協，反正出去也要打車，不如坐個順風車免得自己回頭說不清住址找不回來。
遲岚是有車的。只是平日裏騎車低調慣了，除了下雨下雪跟大太陽之外一律都是騎車上班。
一時沖動開出了車才發現，這個時間點要去哪買手機？
“實在不行去超市啊”。封雅婧系好安全帶，用頭繩把長發束起。遲岚一扭頭看見的就是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喉嚨下意思地滾動了一下。
兩人身高跟身材都差不多，所以封雅婧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這種感覺……遲岚踩住油門，心裏泛起喜悅。像極了帶女朋友出門的感覺。
驅車到了附近一家大型商場，看見封雅婧買了跟原來一模一樣的手機。然後又順路去買了衣服，遲岚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封雅婧身後，心裏不停地感嘆女人真的是個可怕的生物。
shopping完了之後封雅婧心情顯然很好，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意。雖然有時候看到一邊任勞任怨的遲岚會隐去一些，但那勾起的嘴角連帶着遲岚心情都雀躍了幾分。
“你想吃點什麽？” 可能實在看不過去遲岚這麽任勞任怨的樣子，封雅婧提議。
“都可以”。遲岚笑容擴大，眼睛笑地眯起。吃什麽都無所謂，請客什麽的我求之不得。
路過商店裏一家花甲店的時候封雅婧被那味道所吸引。大學時去的城市這種東西很少，而自己這麽多年到處跑也很少有機會或者想法去吃這種東西。算算時間已經有6.7年沒有吃過了，一時嘴饞，眼神征求遲岚的意見得到同意的回複後，心滿意足地走了進去。
晚上商場裏人很多，來吃飯的也不少。找了一張靠牆的座位，遲岚把那堆衣服堆在一邊座位上才送了一口氣。
對面的封雅婧用左手拖住下巴，右手在桌子上點了又點，對選擇花甲還是蟹猶豫不決。未被遮住的右半張臉被燈光勾勒出完美的線條曲線，長長的睫毛上下跳躍像一只蹁跹的蝶。而那雙手白皙纖細，洗去了指甲油後露出的指蓋粉嫩，手臂線條修長……
“要不然都買，換着吃”。遲岚擡頭瞄了印在桌子上的單子一眼，漫不經心地說。
太久沒跟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這種親密不是指身體還是心理。喜歡了帶上面具跟那些狼虎相處，面對如此乖巧的遲岚封雅婧很是詫異。更詫異的是自己居然同意了這個建議。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