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完這句話的付寒徹直接消失在會議現場,作為總負責人的若晨雪忙上來救場, 儲山晖看着電視上表現得有條不紊的屬下, 嘆了口氣, 這事完了回去,估計又得被唠叨好久, 他也實在是沒想到, 付寒徹會出現在這個會議現場。

想到剛才付寒徹的話, 儲山晖也不再逗留,直接瞬移離開了卦天機的宿舍,只留下還沒關上的電視在那一直播放着。

付寒徹所說的老地方,是當年他們師徒居住的晁月山, 而那裏因為儲山晖的關系,早就被他從地上移到了空中, 那裏算是儲山晖的私人領地,除了他們師兄弟外,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那裏。

正往晁月山趕去的儲山晖靈腦響起了提示聲,若晨雪撥來的, 随手接通。

“帝尊!你不是告訴我說寒天仙尊不會來的嗎???那剛才出現的是誰?還有他讓你去老地方見他,你知道了嗎?”

“我看到電視了,這會兒正往那趕呢, 行了先這樣吧。”

不等若晨雪還說什麽, 儲山晖表示自己知道後就挂了電話, 沒給若晨雪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他這屬下什麽都好, 就是愛唠叨,似乎唠叨能讓她提升工作效率。

晁月山,位于天之南,與主大陸隔着一片海洋,此海洋裏有一篇特殊的地域,這裏常年四季都有着無數的雷霆,連綿不絕,是一處凡人的禁地,修士修為不到煉虛境界根本就渡不過些雷網。

當然了,修士過不去,如今的仙科技卻能應付這一問題,也因此在主大陸有一道航線便是通往這裏的,浏覽聖師故地,當然了,所有人都只能乘坐觀光航線繞着被雷霆之海環繞在中間的聖地看一圈,其他的便沒有了。

儲山晖趕到晁月山時,正好是觀光航線正繞行晁月山的時候。

“有人進入聖師故地了!”

“這種話一聽就不是真的,你還想騙誰呢?”

這是觀光飛船上坐在還算靠前的一對哥們兒的對話,其中一個正低頭吃東西對于夥伴的這話壓根就不信。

“天吶!真的有人在進入聖師故地,他現在正在門口呢,像是要走上去。”

這一聲立刻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如果只是一個人那麽說那就算了,但是現在又有了說了同樣的話。

“哪呢?哪呢?還真的是!他到底是誰?”

“聖師故地如今還能進人的嗎?你說會不會是上面的那位帝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更多的人往左邊的窗口擠去,就連飛船上的空乘人員也不例外。

儲山晖早就注意到了那班觀光飛船,但他并不在乎他的身影會被看到這種事,偶爾上個新聞的,也沒誰沒見過他了。

驗證了身份後,儲山晖直接進入了晁月山內部。

晁月山保持這萬年前的景象和生态環境,不同的是比起萬年前,如今的晁月山更多了份缥缈仙境的姿态,這也難怪的,每個月儲山晖花在這晁月山上的靈晶都不知凡幾,除了天庭之外,晁月山就是龍璜大陸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

天庭的靈氣充足是因為它的先天條件就是如此,本身天庭就是一個極為龐大的靈脈構成的,而晁月山有如今堪比天庭的氣象,完全就是儲山晖生生拿靈晶給堆出來的。

晁月山上的靈物和植物,成精成靈的都有不少。

一路向上,儲山晖來到了山頂的精舍,這裏并沒有什麽宮殿群,有的只是幾間古色古香的竹木精舍,這也是萬年前他們師徒在晁月山上的房子。

其中一間最大的屋子,此時門已經被打開了。這間是他們師父卦天機在時居住的屋子。

儲山晖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人影正看着一本書籍,他拿着書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翻閱的樣子。

“這裏真的是一點都沒變……書我進來時就是敞開着放在書案上,當時師父應該就是看到這一頁随手放下的吧。”

注意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付寒徹拿着書轉身問道。

儲山晖沒有接過話,他繃緊着心神的看着面前的自己這個小師弟,就怕萬一他要發瘋。

“想來師父當時是想回來後接着看的吧?可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付寒徹把書原樣不動的放回原處,才接着說道:“你不用那麽緊張的大師兄,我來是有事情問你,在你給出我滿意的答案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這話讓儲山晖心裏一松,因為付寒徹問他這問題的話,也就說明直到現在為止,付寒徹還不知道卦天機回來的消息,不然對方也不會在這裏和他浪費時間。

“一萬年前,大師兄你告訴我,師父在那千梅秘境的洞天寶珠裏,我想問的是,為什麽裏面什麽都沒有?”

說着付寒徹拿出了一個已經破碎的洞天寶珠,這洞天寶珠此時已經破碎裏,殘破的洞天寶珠裏面是山河崩裂混沌交織的一個景象,等混沌把整個洞天世界侵蝕,這洞天世界也就會徹底消失。

儲山晖看着付寒徹手中的洞天寶珠臉色極其複雜,當初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這裏。

見儲山晖不說話,付寒徹邁步來到了他的面前:“當年花灼影你們四人一起來找我,告訴我師父會再次回來的,只要能開啓這洞天寶珠,師父就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更是給我看到了‘未來’的畫面,我信了。”

一直到現在,付寒徹說話都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如他現在外表一樣,冷得徹底。

但下一刻,付寒徹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渾身上下更是殺機彌漫,身上更是有黑色、陰暗、死亡的氣息散發而出。

“所以現在這一切都是假的了?你們幾個人為了安撫我而說的謊話?為了拯救這無聊而荒謬的世界而随口編的借口?”

同樣身為大羅金仙境界的儲山晖此時都被付寒徹那陰冷異常的氣息給壓制,他能想象,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等下發生的事情,會比萬年前更加的可怕。

但似乎,付寒徹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那剛才平靜的和他說得到答案之前不會對他怎麽樣的人,此時正朝他攻殺過來。

四周的空間從付寒徹背後開始凝結出黑暗,不消片刻入目所有的一切,什麽精致的屋舍、缥缈仙靈的山岳,此時都已經統統消失不見。儲山晖仿佛被拉進了另一個空間一樣。

“讓師父等了萬年……你們都該死!”

黑暗的空間裏,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光線,付寒徹的身影更是融入了其中,儲山晖心知,付寒徹這是再次失去理智了,心弦緊繃,儲山晖一招接一招的應付着付寒徹的攻勢,九龍帝皇功更是被他運用到極致。

一條條金龍在黑暗空間中肆虐,但卻都打不破這詭異的地方,同樣也沒打着付寒徹的身體,儲山晖心裏暗暗叫苦,特麽的這混賬小子從頭到尾的在自說自話,甚至連他一絲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倒是給他時間解釋啊!

這時候,儲山晖的靈腦提示聲響起了,儲山晖卻哪有時間接,渾身解數的應付着付寒徹那帶着壓制性氣息的殺招,體內十成功力生生被削弱三成,打得憋屈至極。

但是靈腦的提示聲卻是一直在锲而不舍的響着,靈光一閃,儲山晖硬生生挨了一下後終于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直接語音接通了靈腦,同時讓靈腦把視頻擴大放了出來。

“老大老大!我到啦!咦?你在哪?怎麽黑漆漆的?”

花灼影的臉出現在了視頻上,問了半天只聽到聲音,她有些納悶,但馬上就被讓她興奮不已的事情轉移的注意力。

“老大我見到師父了!噔噔噔噔!你看,師父剛睡醒!被我出現在他面前給吓傻啦!”

視頻鏡頭一轉,卦天機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就出現在了視頻裏。

“小晖,你怎麽沒告訴我花花今天會來啊?真是的。”

這畫面和聲音一出,整個黑暗空間都靜了下來。原本正辛苦抵擋着付寒徹連綿不絕的攻擊的儲山晖也終于放松了緊繃的心神。

黑暗徹底消失,付寒徹整個人直接出現在儲山晖的視頻前,看着視頻裏那個還帶着一臉睡意的少年,付寒徹鼻子一酸,眼淚順着臉頰滑落,那銳利的眉眼此時也變得柔和了下來,他也不說話,就是這麽無聲的落着淚。

視頻那頭,原本還有些睡意的卦天機看着突然出現在畫面裏的男人後,徹底是清醒了,看着對方一看到他就不停的掉眼淚,那一金一藍的的眸子因為這眼淚的湧出漸漸恢複了棕黑色,而此時那棕色的眼睛裏堆滿了委屈。

卦天機心裏軟得不得了,特別是看着付寒徹那變得雪白的發色,自己疼愛的小徒弟,受委屈了啊。

“好了好了別哭了啊,為師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和你大師兄在一塊兒呢?原來他是去接你了啊,難怪我醒來就沒見到他。”

付寒徹就這麽聽着卦天機說了許久,然後才啞着嗓子開口喚了聲:“師父……”

“哎!”卦天機眉開眼笑的應着。

那熟悉的笑臉,終是讓付寒徹也同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讓旁邊的儲山晖心裏長嘆了一口氣,付寒徹臉上的這笑容,怕是後近萬年沒有出現過了吧……

許久,卦天機交代了他們一番讓他們早點過去之後便挂了視頻,晁月山上再次只剩下儲山晖和付寒徹兩人。

靜逸安詳的晁月山并沒有因為他們剛才的打鬥而被損壞,因為剛才付寒徹術法的緣故,他們兩人對決的地方并不在晁月山之中。

這會兒打鬥結束,儲山晖一屁股坐到了屋舍內的一張椅子上,拿起旁邊的水壺就給自己倒了杯茶的猛灌如口中。也虧這茶壺是一個靈器,任何時候都有新鮮的茶水在裏面滋生,不然這會兒儲山晖想要喝口水都不行。

喝完茶水,儲山晖才轉眼看向坐在他旁邊的付寒徹,注意到對方的雙眼已經恢複了常色,他試探的問了句。

“恢複了?”

但付寒徹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擡起頭虛眯着眼的朝他問道:“大師兄,你幹嘛不和我講你見到師父的事?”

儲山晖明顯的能夠看到,這時付寒徹的雙眼正在變換着顏色,一只眼時金時棕,一只眼時藍時黑。情緒明顯的極為不穩定。

暗罵了聲,儲山晖瞪眼:“你有給我時間說話嗎??前面你好端端的說得沒幾句,就立刻開狂暴的要殺我,你應付你的殺招都手忙腳亂了,哪有功夫和你解釋?為了接通這視頻我硬生生的挨了你一招,這傷估計還要治療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話說得付寒徹有些尴尬,但下一刻他馬上想到了什麽,臉色再次變得有些難看:“你之前就知道師父回來了,然後你通知了其他人,除了我。若不是我這次突然到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師父的事?”

儲山晖有一些心虛,但随後便理直氣壯了起來,“當然是我們幾個人見到師父,并向師父說明你這萬年來的種種罪狀,然後才拍照告訴你,我們先找到師父了。”

他敢這麽說話,也是确信只要卦天機在,付寒徹就不敢亂來。

果然,他話說完就看到付寒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了又變,最終,付寒徹雙眼的顏色變回棕黑,并向他服軟了,“大師兄……能不能別和師父提那些事?我怕他會不高興的……”

這模樣的付寒徹讓儲山晖有些恍惚,眼前的滅世魔君仿佛又變回了萬年前那個只會調皮搗蛋、被他們師兄弟們寵着的老幺了。

眼睛有些幹澀,儲山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哼道:“走吧,先去見師父,你的事,回頭再說。”

付寒徹忙快步跟上,別的什麽事情都可以先抛到一邊,見師父這才是最為緊要的事情。

兩人一同離開了晁月山,出了雷暴禁域之後,由儲山晖帶着付寒徹直接瞬移回了松石城。

“這就是師父所在的城市?在自己的地盤就是方便,到哪不過一個念頭的事,大師兄,你就是這樣發現師父的嗎?”

看着松石城的街景街道,付寒徹對于這個第一次來的城市倒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順眼,可能是因為他心情好,更可能是因為這城市呆着對他來說最為特別的人。

兩人出現的地方距離松石書院很近,這走過去的這些時間裏,對于付寒徹的問題儲山晖也就順口答了。

“我是看早間新聞見着師父的,師父淘到了一個碧焰塵,舉辦了個拍賣會,然後被盜竊了,早間新聞有進行采訪,我就在那看到的。”

跟在儲山晖身邊走着的付寒徹驀地停住了腳步,在儲山晖納悶的轉過頭看他時,他臉色的表情有些僵硬的問道:“是那個麒麟拍賣會的碧焰塵?他的主人是師父??”

“嗯,對啊,也不知道是誰拍不到硬搶。”儲山晖說。

付寒徹咽了咽口水,心裏有些發苦,他這是搶了師父的東西還不給錢嗎?萬一被知道了怎麽辦?

“怎麽了?”

儲山晖見付寒徹沒有出聲也沒有跟上來,疑惑的再問了句,然後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什麽:“不會是你搶的吧?洞天寶珠是用碧焰靈火破解的???”

這下問得付寒徹尴尬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我會付靈石給師父的,不是,我全部的東西都是師父的,他想要什麽都可以統統拿去。”

這回尴尬的是儲山晖了,這麽直白的話不是在和他坦露對卦天機的心思嗎?他到底要不要裝作沒聽到?

“大師兄你們幾個不是一早就看出來了嗎?這次我可不打算放手了,你們即使不認同,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話都挑明了,儲山晖也就沒有再繼續裝傻的必要了。

“我們認不認同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父他能不能接受,小師弟,你有沒有想過師父萬一接受不了你呢?”

這話讓付寒徹的神态瞬間緊繃,更有種回到了不久前還沒知道卦天機的消息時的樣子,狠戾,決絕,雙眼的顏色直接被染成了金藍兩色。

“沒有這個萬一,師父他一定會接受我的。”

看着付寒徹那樣子,儲山晖心中一冷,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樣。

“若到那時,你敢強迫師父,那我們其他的師兄弟,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話題到此終結,随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拐了個彎後也來到了松石書院大門,這麽巧的,這時一個風韻十足的成熟女子此時也正好來到書院門前。

“大師兄?小師弟?!”

兩人轉過頭去,就看到身穿一席白色吊帶長裙的女人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們,随後快步朝他們走來,稍稍拉了下儲山晖,瞪着他問道:“小師弟已經知道了嗎???師父呢?”

“三師姐,見到我不用那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吧?鬼你也不是沒見過,我比鬼還恐怖?”

片刻前付寒徹那狠戾的神态已經消失,異瞳漸漸消退,這會兒在看到聞人繪他語氣熟絡的打趣了句。

聞人繪把這話聽在耳裏,那熟悉的語氣讓她有些心酸,眼前的這人以前明明就是他們疼愛的小師弟啊。

“對啊對啊,你比鬼還恐怖,鬼我能打過,你我打不過,不止打不過,還被你拿着我給你的槍往這捅!這!一個大窟窿!血止都止不住!”

看着面前的人,聞人繪眼眶一熱,走到付寒徹面前,擡手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出使勁的點着,通紅的眼裏滿是控訴,天知道當時她的心有多痛,不是被捅穿的疼,而是他們疼愛的那個小師弟變得不再認識,更是六親不認的疼。

付寒徹沉默,他擡手給聞人繪擦掉眼眶裏溢出的淚珠,讨饒的說道:“三師姐,我錯了,不然我站着不動讓你捅回來好不好?”

聞人繪聽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把那幫着自己擦淚的手給拍掉,然後才說:“走吧,你們也是剛到吧?還是先進去見一見師父,不能讓花花獨霸師父那麽久。”

儲山晖在一旁看着付寒徹的情緒一會兒一個樣,只要事情不牽扯到師父他就能好好的保持着,要是師父一有什麽事或者情緒上的什麽,那異瞳的付寒徹便回再次作為主導。

兩個人明明是共同的思想,同樣的思維,還不是兩種人格,到底為什麽會差別那麽大,簡直棘手到極點。

“希望師父對這樣的小師弟有辦法吧……”

宿舍裏,坐在沙發上的卦天機目光慈愛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邊哭邊絮絮叨叨的講着這萬年來許多事情的花灼影,講到最後就這麽抱着卦天機的手臂眯了過去。

卦天機想,這一晚上的趕過來,應該也累壞了吧,索性也就沒有叫醒她,甚至還換了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

付寒徹他們并沒有走正門的進來,有來過一次的儲山晖帶路,一行三人直接來到了卦天機的宿舍裏,雖然他們照常走的想要別人看不見他們也是輕而易舉,但能瞬移幹嘛要走路?

卦天機看着突然出現在宿舍裏的三人時吓了一跳,等看清來人是誰後才松了口氣。

“我說你們怎麽有門都不走,這麽突然出現會吓到人的好不好?”

儲山晖還好,畢竟之前見過了一次,聞人繪是直接繃不住了,看到卦天機後整個人就往卦天機身上撲去。

“師父!!你總算回來了!嗚嗚嗚……”

付寒徹是激動的,但是在進來後看到緊扒着卦天機的手不放的花灼影時,他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接下來再看到聞人繪也撲了過去,那飽滿的胸脯更是在卦天機的身上擠壓到變形。

這一幕讓付寒徹的異瞳都有些顯現的征兆,只見他沒等卦天機開口安慰,沉凝着臉的走到卦天機面前,一手一個的把撲在卦天機身上和扒着卦天機手不放的兩人給直接拽起來扔到了一邊。

接着才輪到他單膝跪在了卦天機面前,執起卦天機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一下後用自己的臉去蹭了蹭。

“師父、我終于找到你了……你不會再消失了對不對?”

看着自家小徒弟那眼裏略帶的祈求和詢問,卦天機忽略了這有點暧昧的動作,寵溺的看着這個他打小帶大的小弟子,一臉認真的回答道:“不會了,不會再不告而別的。”

說着卦天機把被付寒徹拉着的手掌轉了個角度,變成他自己的手在付寒徹的臉上輕撫,安慰着似乎他要不答應馬上就能哭出來的小弟子。

被付寒徹丢到一邊的花灼影和聞人繪原本想要告狀和抗議,但都在看到付寒徹那親吻的動作時把所有的話都給咽下去了,兩女對視了一眼後轉頭一同看向儲山晖。

儲山晖一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最後更是直接瞥開視線。

聞人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沒有吐出半個字,而花灼影咬着自己的指甲,目光不忿的瞪着付寒徹,像是用眼神可以把人盯出窟窿來那樣。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別跪着了。”

在答應了付寒徹後,卦天機就拉着人把付寒徹從地上拉起來,而付寒徹順着他的力道起身,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卦天機的身邊,手更是直接放到了卦天機身後的沙發背靠上。

從儲山晖他們這角度看去,自家師父完全就是坐在小師弟的臂彎裏。

“……”

儲山晖、聞人繪和花灼影這時候都沒有任何話能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了。

對于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卦天機莫名,微微歪着頭看了他們一眼,疑惑道:“你們怎麽了?”

三人這時統一接觸到付寒徹帶笑的視線,三人就是有什麽想法也不可能在這說出來了,都乖乖的搖頭。

“沒什麽,對了師父,還是你給我們說說你當時到底怎麽回事吧?”

儲山晖輕咳了聲轉移了話題,他的這話題也是所有人都好奇的,花灼影也顧不上和付寒徹生氣,忙搭腔道:“對啊師父,剛才我問你你說等人齊了再說,現在給我們說說呗。”

“穆小胖還沒到呢,你把你二師兄置于何地?這不人沒齊嘛?”

卦天機好笑的說着,他這話一出,房間裏再次多出了一個人,這人正是卦天機口中的穆小胖。

“師父!”

穆衆淩的仙域離龍璜大陸最遠,所以他是最晚一個到的。

“現在到齊啦,剛剛就感覺到他來到外面了,師父你可以說了吧?這問題我們都納悶了一萬年了。”

穆衆淩的到來總算是讓他們這晁月山的人都再次齊聚在了一起,這可以說是萬年來的首次了。

見到自家師父的穆衆淩很激動,但是在聽到卦天機要說萬年前他消失的真像時,穆衆淩把這份激動給壓了下來。

“人都到齊啦,那我就開始說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卦天機把當時他進入千梅秘境的情況和五位弟子說了一遍,當他們聽到千梅秘境裏多了一株參天梅樹時都有些吃驚,同時把視線轉向儲山晖,因為這千梅秘境是當時儲山晖的國度所擁有的。

儲山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這件事:“千梅秘境在昌霖國多年,一直都是築基境的小秘境,裏面的環境也只因為它有着數千株梅花而得名,但梅花也都是普通的梅花而已,頂多沾染一些靈氣,更不至于到了能成精化靈的階段。”

說着儲山晖看向付寒徹,朝他問道:“千梅秘境這近萬年來都在你手中,不久前你更是破了這千梅秘境,裏面是什麽情況?”

他的這話把包括卦天機在內的視線都引到了付寒徹身上,付寒徹直接拿出了那已經破碎的洞天秘寶。

所有人都能看到,這洞天寶珠只剩下了一半,縮小的山河世界存在與洞天寶珠之中,看起來就像是玩具一樣,而此時在洞天寶珠內的世界正在瀕臨毀滅,山河與混沌交織空間裂縫遍布了整個洞天寶珠內部。

但即使這洞天寶珠現在已經損壞了,但還可以看出它完好時的情況,這裏面并沒有卦天機所說的參天大小的梅樹,別說參天大小了就連長得大棵一點的都沒有。

“破開這洞天寶珠後裏面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因為沒感受到任何與師父有關的氣息,所以才想着來龍璜大陸找大師兄問個清楚。”

這一波的讨論并沒有得到什麽結果,卦天機聽着也是有些疑惑,明明當時他确實看到了一株參天梅樹,怎麽會什麽痕跡都沒留下呢?暫時壓下了疑惑,卦天機接着往下講。

當其他人聽到他說,他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時間已經過去萬年時,他的幾個徒弟都感到驚訝了。

付寒徹更是直接上手來檢測。

“師父、稍等。”

耳邊傳來付寒徹這話,卦天機沒反應過來就被付寒徹用手指轉過了腦袋,緊接着就見付寒徹湊了過來,那近在咫尺的距離甚至能感覺到付寒徹吐出的呼吸,這讓卦天機愣了一下。

緊接着卦天機他感覺到了自己額頭一涼,一股冰寒的氣息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這讓他心中一緊,雖然卦天機自信腦中的八卦絕對沒人能感受到,但自家徒弟現在的修為境界,他多少有些些擔心。

過了片刻,沒等卦天機明白過來付寒徹做了什麽,就見付寒徹臉上帶着驚訝的看着他。

“怎、怎麽了?”

“師父的身體年齡和靈魂的年齡确實才八百多不到九百歲,也就是說師父他并沒有經歷過這萬年的時光,他的時間在他失蹤那年就停止了,直到最近才開始複蘇。”付寒徹篤定的說道。

“這樣事情就奇怪了,這萬年裏師父到底去哪了?”

這問題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了,弄不明白的同時也有些擔心,卦天機會不會哪天再次那樣突兀的消失。

付寒徹直接握緊了卦天機的手,力道之大似乎要把他的手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手被握得有些疼,但卦天機轉頭看了眼其他的四個弟子,就知道和付寒徹有着一樣擔心的還不止一個。

“安啦安啦,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自己去哪冒險了,保證不會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樣行不行?瞧你們幾個,臉都愁成什麽樣了?我是記吃不記打的人嗎?有過一次教訓肯定不會再犯蠢了啊!”

卦天機忙又是保證又是安慰的朝自家徒弟們說道。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這保證,在以後還會再次食言。

“好了,我的問題到此為止,既然現在大家都聚在一起,那麽我有個問題要向你們這些當事人請教一下。”

卦天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電視機面前,轉身面對着他的那五個徒弟。而他面上變得嚴肅的神情,讓在座五位修為同樣都到達大羅金仙境界的人心裏都有着一些忐忑。

“當年我消失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希望你們親口告訴我,圖書館裏的歷史資料,我不知道裏面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所以我要聽你們親口陳述當初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況?”

這問題讓付寒徹渾身僵硬了下,其他四人則都變得沉默起來。

“你們沒有話說嗎?”

付寒徹想要開口,但卻被花灼影給搶先了一步。“我來說吧,當初的情況,我也有責任。”

随後花灼影才把當年的情況娓娓道來:

“當初師父您進入千梅秘境之後,昌霖國的密地便崩潰了,千梅秘境更是還原成了洞天寶珠,崩潰的密地形成了空間亂流,當時的情況大師兄直接冒着危險的進入了其中,想要把洞天寶珠給拿回來,但是他當時的修為,在裏面行走是很困難的。”

“誰知道當大師兄快能接觸到洞天寶珠時,空間亂流裏産生了一個空間漩渦,把洞天寶珠給卷了進去,小師弟當時也在場,他把大師兄拉回後抓着洞天寶珠就被卷入了漩渦之中。”

聽着花灼影盡量簡略的說明,但卦天機卻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況到底有多危險,這讓他的視線不由的看向付寒徹,卻瞧見付寒徹緊抿着嘴唇低垂着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花灼影接着往下說:“等我們其他三人趕到的時候,大師兄重傷的躺在一邊,密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最後我蔔了一個卦,顯示出師父你平安無事,而小師弟的方位則是在極北之地,當時算出這卦後我也就沒太擔心……”

看着花灼影說道這裏時,臉上湧出的自責,卦天機心中一跳,他猜測或許是這裏出現什麽不一樣的轉折。

“但我忽略的卦象上的五行金相,極北之地帶金屬相的地方唯有那裏,銅鈴寒川。”

聽到銅鈴寒川四個字時,卦天機整個人都僵了下,因為他知道那裏對付寒徹來說意味着什麽。

“所以寒徹的裏人格被解放了?對嗎?”

聽着卦天機的問話,花灼影苦澀的點點頭,當時就因為她的這一個忽略,事情才演變成後來的情況,如果她多注意一下,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師弟給救回來,那麽後面的事情說不定也不會發生了。

這時,一直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的付寒徹突然擡起頭來,那雙一金一藍的異瞳裏有着一絲漣漪劃過,就見他站了起來,朝卦天機走去,邊走還邊問道:

“我就是我,沒有所謂的裏外人格,師父……難道我這樣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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