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瞧着一步步往他走來的付寒徹, 卦天機看着那雙異色雙瞳, 一個久遠之前的記憶在他腦海中浮現, 感受着靠近自己的付寒徹身上散發着詭異且冰冷的氣息, 他心裏一沉。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付寒徹離着卦天機的距離是越來越近,感受着他身上散發着的危險氣息, 聞人繪手一揮,長/槍頓出, 一個錯步的就來到卦天機面前, 長槍直指,渾身警戒的看着付寒徹,冷聲道:

“付寒徹!你想要做什麽?!”

做出同樣舉動的還有卦天機的其他幾位弟子, 四個人統統擋在了付寒徹和卦天機之間鏡靈的空間,小小的客廳內,變得劍拔弩張。

付寒徹看着衆人把卦天機圍了起來, 自己與卦天機之間的距離硬生生被隔開, 這讓他神色更冷了幾分,驀地冷笑出聲:“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我麽?萬年前你們辦不到、現在同樣不可能。”

這話一出,下一刻衆人就要動手。

卦天機的聲音适時響起:“夠了!!!都踏馬給老子住手!”

衆人被卦天機的話語震得一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卦天機便擡手撥開了擋在他面前作勢要保護他的四位弟子。

卦天機一聲不吭的越過儲山晖和聞人繪他們四人, 面色冷凝的來到付寒徹面前, 在所有人目光中, 卦天機踮起腳來, 雙手繞過付寒徹的脖子, 扣着他的頭把人抱在了懷裏。

“你給老子聽好了,你什麽鬼樣子我從把你撿回來的那天就知道,什麽不喜歡你這樣事情你能不能別自己腦補,你是我徒弟,怎麽樣我都喜歡的好不好?剛才……”

注意到因為自己的話付寒徹有那麽瞬間的失神,卦天機不再猶豫立刻動手。那扣着付寒徹頸脖後方的手心處一個複雜的陣法顯現了出來,一個同樣複雜的陣法此時也一同在付寒徹的後頸出顯現。

兩個陣法相疊,卦天機識海深處的八卦鏡瘋狂閃爍了起來,一絲卦天機沒有預料到的變化在他識海深處産生,但同時卦天機也感覺到了自己懷中的身體軟了下來,這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只能暫且把對腦中八卦鏡異變的好奇給壓了下來。

卦天機雙手把人抱着,然後忙朝身後的幾人喊道:“快過來搭把手,把你們小師弟給扶到我卧室的床上去。”

這話才讓儲山晖他們幾人回過神來,由穆衆淩從卦天機手中接過付寒徹,其他三人才帶着驚訝的把自己的法器給收了起來。

“師父、小師弟他到底什麽情況?”第一個問出來的是花灼影,她對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好奇得很。

卦天機卻擺擺手,并沒有打算現在就說而是朝花灼影道:“接着說吧,剛才他話題說到一半就停了,我想知道後面的具體情況。”

卦天機一臉嚴肅的坐回了沙發上,看着還站着的三人,示意他們坐下并把沒講完的事情都交代了。

看着卦天機那嚴肅的表情,花灼影忙接着剛才沒講完的事情往下說道。

……

當年他們一行人去了極北之地,但并沒有找到付寒徹,相隔幾個月後付寒徹才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付寒徹已經變得頭發半白了,而最讓他們明顯感到不對的是他那一雙一金一藍的眸子。

當時的付寒徹回到晁月山,二話不說的直接動手,最後當着他們的面把唯一證明他們師父還活着的魂晶給奪走了,再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了那時他們已經發現付寒徹的不對勁了,在往後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時代變幻的起始點。

龍璜大陸北地冰雪向南侵襲,開始他們并不知道具體原因,只以為是自然的導向,直到後來有人發現,冰雪是有目的性的侵吞一個又一個人類集聚地,而那些在冰雪中死亡的人會成為一個有一個的傀儡。

被冰雪彌漫之地都會響起奇異的銅鈴聲。

寒霜冰災正式爆發,無數的冰傀儡與修士展開了無數場大戰,人族修士死後會補充到冰災的傀儡軍團之中。這簡直讓那場戰役變得無解。

冰災爆發的第二年,儲山晖他們幾人才知道,引發這場冰災的正是他們一直寵着護着的小師弟。

但即使知道了也沒有用,他們見不到付寒徹人,往後幾年,修士戰死得越多,冰災傀儡的形成就是越多,這場災難近乎要毀滅整個龍璜大陸的人族。

最後還是儲山晖一次無意中發現了卦天機以前閑着無聊寫的一本書,書的內容是對于器的應用,許多東西在上面的描述中即使普通人都能用,而且威力比之築基甚至結丹修士的攻擊術法還要強。

憑着這書的啓發,煉器師和煉藥師們聯手,終于做出了一種能夠使得普通人也使用的器具。也因為這樣,剩餘的人類和修士才有了對冰災傀儡進行反擊的手段。

雙方的戰鬥到這裏達到了一個平衡,甚至于人類修士這邊已經開始進行反攻,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經過三年後,冰災傀儡裏也有器具出現,而且似乎比他們的更先進一點。

那時候儲山晖他們四個才想起來,在以前他們修煉的時候,他們這個小師弟總喜歡纏着他們師父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直到第十三年,花灼影推算出了他們師父的卦象,寒霜冰災的主導者付寒徹才停下了侵襲。

……

聽完花灼影的述說,卦天機才對萬年前他失蹤後的那段時間裏的情況有了些較為清晰的了解,也總算知道為什麽他會被龍璜大陸的人稱之為聖師。

卦天機自己都沒想過,他懷念地球時随便寫的東西會對整個龍璜大陸有這麽大的影響。

“這事情鬧的……”

擡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卦天機沉吟的思考着接下來他該怎麽做。

“師父,小師弟他還能夠恢複過來嗎?”

聞人繪期待的看着卦天機,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他們想聽的答案,但是這注定是要失望的。

“你們師弟的情況有些特殊,銅鈴寒川喚醒他心底的魔性,我的封印陣法基本上已經沒有用了,如今的他是你們認識的小師弟,也同樣是你們陌生的小師弟。”

這話卦天機說完也覺得像是沒說一樣,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後才繼續說道:“小晖、你先把你小師弟帶回去,我回頭跟你……”

話說道這裏,卦天機卻頓住了,片刻後他眉頭緊蹙,改口道:“算了,寒徹先呆我這裏,由我來照看一段時間,期間我順便想想辦法。”

穆衆淩眉頭微蹙的問道:“師父你是剛不是這樣說的,你現在是還打算繼續留在這書院?”

“對啊,為什麽不?”卦天機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反問。

“為什麽啊?師父你剛才還說跟我們回去的,到了我們那,要什麽資源沒有?還舒服,你在這書院裏,能有什麽啊?”花灼影當即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儲山晖也同意道:“師父你不如跟我回天庭,你需要的任何資源我都能調集過來,你在這裏,我們也不好照看。”

卦天機笑着說道:“我最拿手的是什麽你們不知道?目前在這書院對我來說是最好的。”

誰又知道此時說出這話的卦天機心裏有多想哭,他從一開始的計劃便是想辦法聯系上他這這些徒弟,有這麽大的金手指不用,他可沒有這麽傻,就連他們到來後他也一直是這麽個想法。

直到剛才,發生了出乎他意料之外情況,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的留在書院裏。

而在聽到卦天機這麽說後,儲山晖他們這些弟子們想要勸說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但要這麽放着卦天機和付寒徹在這書院裏,他們肯定也是不放心的。

四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由聞人繪來說道:“師父,你要留在這的話,我們幾個肯定要有一個人也留在這裏,不然我們可不放心。”

對這提議,卦天機沒有拒絕,只是說道:“只要不暴露你們自己的身份就行,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就是萬年前的聖師,這樣日子就真沒法過了。”

“一個身份而已,很簡單的啦,也正好我們可以輪流來陪你。”

見卦天機同意,花灼影臉上表現出的高興最為明顯,并先一步的舉手表明自己要作為第一個駐守書院的人。

聞人繪沒好氣的說道:“明明是我先提出的,憑什麽是你?”

“就憑我比你小,我現在就去辦理入院手續,陪在師父身邊最正常不過,你這個老太婆有我這先天條件嗎?”

“我還可以作為老師入院呢,你那算什麽啊?”

瞧着兩人因為一句話又嗆了起來,卦天機表示頭很疼,也更堅定了不讓他們兩人同時出現的想法。

“好了好了,就定花花了,小繪你下次,我記得說三個月後會有寒天仙域的老師到這邊來,你到時候借這身份再過來和花花換。”

立刻做出決定,省得兩位又因為些別的吵吵。

穆衆淩這會兒轉頭朝卦天機說道:“師父,來之前我查了下你在這邊的資料,資料上說你是以噬天仙體入學的,這是我這些年來按照你當初提出的想法編寫的一套功法,正好适合你現在的情況來使用。”

說着穆衆淩手指在自己額頭一點一挑,星星點點的從他眉心飛了出來,并在他的手中彙集成一本書樣的東西。

“師父你只要碰一下就可以了,老二的這套功法我看過,能讓沒有噬天仙體的人模仿出八成的相似度,确實最适合你現在的情況。”儲山晖在旁邊搭腔道。

伸手過去輕點,然後那團由光點彙集成的書籍便一股腦的朝他湧了過來,不到片刻,包括感悟在內,卦天機已經學會了這剛從穆衆淩那得到的功法。

“噬天仙決?倒是名副其實。”

還沒等他嘗試,儲山晖他們幾人統一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卦天機疑惑的同樣往門口看去,下一刻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聽到門鈴聲,卦天機想起來的看了眼現在的時間,才發現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卦天機只能把要嘗試的念頭暫且收起,然後對着自家幾位徒弟無奈的說道:“看來今天你們要先回去了,有人來找我吃飯了。”

說着,卦天機還指了指一直在響着門鈴的門口,一個念頭,讓靈腦把外面的情況給接了進來,一個懸浮屏幕出現在門背後,屏幕裏顯示着陸風正和邢少奇兩人站在門口等着他。

對此四人只能無奈離開,只不過臨走前每人都給卦天機留了一樣東西,并說了明天他們會再來。

“讨厭,師父和這些小朋友朝夕相處的,都不理我們了。”花灼影嘟囔了聲,“不行,我立刻去辦理入學手續。”

說完花灼影就先走了一步,其他三人沒人臉上都有些不舍,但他們也看得出來,卦天機是有意讓他們離開的。

“師父,我明天再來看你!”聞人繪最後和卦天機擁抱了一下後才消失在房中。

穆衆淩和儲山晖兩人朝卦天機道別後跟着離開了卦天機的宿舍。

等所有人都走了,對于徒弟們留下的東西卦天機都沒來得及查看,他先是到門口把陸風和邢少奇給打發離開,在終于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後,卦天機長出一口氣。

然後卦天機才把意識沉浸到了自己的識海深處,在那裏有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東西正在等着他處理呢。

……

識海深處的八卦鏡此時正平穩安靜的懸浮在那裏,從這看這八卦鏡和平常沒有什麽不同,但在卦天機把視線移到八卦鏡的上方,那裏出現的東西才是讓卦天機感到棘手的存在。

一個粉雕玉琢穿着一身銅金色短衣短褲的小男孩此時正坐在八卦鏡的上方,兩條小**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八卦鏡前晃悠着。小男孩比起八卦鏡要小得多了,卦天機感覺對方也就自己手掌大小。

卦天機問:“八卦鏡鏡靈?”

“嗯呢,還不算太笨,知道是本大爺。”鏡靈從八卦鏡上一躍而下,雙手背到了身後,腦袋微微揚起的說道。

卦天機:“……”

見卦天機沒有說話,鏡靈忍不住的先開口:“說來你也太沒用了,花了一萬年才讓我恢複到能現身的程度,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要不是剛才有一絲滅、咳,反正你實在是太沒有用了。”

卦天機聽得一腦袋的問號,怎麽和合着他得到的八卦鏡是壞的嗎?

瞧着卦天機一臉懵比的樣子,鏡靈的小臉上直接就是鄙視的表情。

“大爺我可是混沌靈寶,就之前那點能力,怎麽可能是全部實力?!”

聽着好厲害的樣子,卦天機心頭微熱,然後帶着些期待的問:“那你現在是恢複過來了?”

誰知他這麽問後,鏡靈卻有些尴尬的輕咳了聲,“還差一點點……”

“差一點點,那就是差不多了?正好,我徒弟他們現在的情況我之前用八卦鏡瞥過一眼,已經是查看不了了。那現在是不是已經能查看了?”

“那、那個嘛……”

“還有就是我小徒弟身上的問題,當年也是鏡子給了我一個陣法進行封印的,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加強了?”

“這、這個嘛……”

看着剛才還一臉傲嬌的鏡靈此時卻是一個勁兒的支支吾吾,卦天機狐疑的皺眉。

“不然你直接告訴我吧,你現在現身了,到底能幹什麽?”

對于卦天機的逼問,鏡靈左顧右盼的悄悄往後退,看見鏡靈的動作,卦天機邁步向前的朝他走去,而鏡靈這時候也退到了八卦鏡面前,一個機轉身的就要朝八卦鏡裏面撲去。

卦天機眼疾手快的直接揪住了鏡靈的後衣領。

“你放開!你放開我!我可是八卦鏡的鏡靈!你想幹什麽!”

把鏡靈直接提到了面前,卦天機虛眯着眼打量着他說道:“我什麽也不想幹,就是想知道,多了你之後八卦鏡的功能有什麽變化。”

鏡靈扭了扭身子,最後妥協的說道:“好啦,你放我下來,我告訴你。”

終于從卦天機手中掙脫後,鏡靈直接一下子蹿回了八卦鏡之中,卦天機被他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八卦鏡。

瞧着回到八卦鏡裏,只露出一個腦袋來的鏡靈,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鏡靈縮着腦袋,小聲的說:“其實、其實并沒有任何區別啦……”

“你說什麽?”

卦天機以為自己沒聽清。

鏡靈這次說得大聲了一點:“就是說和以前一樣啊。”

這次卦天機聽清楚了,原來是和以前沒區別啊……那我要你來有什麽用啊?!

卦天機轉身就走,感覺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我明天就帶着付寒徹去天庭,這書院也不用留下了。”

“別別別啊!我還沒說完呢!”

看着卦天機要走,鏡靈忙從八卦鏡中伸出大半身子,舉着手想要留下卦天機。看着卦天機因為他這話而停下腳步并轉身,鏡靈才松了口氣,然後才說道:

“雖然我醒過來對八卦鏡沒有什麽變化,那是因為以前的能量都供給到我身上了,往後再得到能量,就能拿來恢複八卦鏡的能力了。”

這話終于讓卦天機轉回了身,臉上疑惑的問:“能量?什麽能量?”

“簡單的說,八卦鏡恢複需要幾種氣,這些氣都是八卦推算的東西,比方說姻緣這也算一種,但這個就已經不需要了,因為姻緣已經從你那得夠了,接下來需要書……”

“你等等!”

“幹嘛?我還沒講完你就打斷我的話!”

“你說姻緣這類的從我這得夠了是什麽意思?”卦天機腦中靈光一閃:“我那幾百年永遠大兇姻緣卦就是這個原因???”

“咳、那什麽,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嘛。正所謂: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

鏡靈尴尬而語重心長的回答。

卦天機腦門上青筋爆凸,緩了好久才控制住了想上前把鏡靈揪出來打一頓的沖動。

“那我就繼續說啊,接下來需要書院特有的氣,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金榜題名時,雖然現在這時代所有書院都是以教導修行為主,但作為書院,則是對這金榜題名最為看中的地方,姑且稱之為文氣吧,足夠多的文氣有益于八卦鏡的恢複。”

聽完這話,卦天機也有了猜測:“也就是說,以後還有代福祿壽這三樣需要收集?”

“就是這樣。”鏡靈打了個響指的點頭道。

對此,卦天機嘆了口氣,認了,不管是為了八卦鏡還是為了他自己,大不了就當成一次歸來者的逆襲?扮豬吃老虎似乎也挺不錯的。

“哦,對了,關于你小徒弟的情況,雖然現在沒有辦法直接查看,但是可以通過他旁邊的人來推測,如果發生什麽事情,應該能提前看出點問題來。”

卦天機聽着鏡靈這話,眉頭輕挑,怎麽這話他聽起來是在故意提點他的,但朝鏡靈看去,他似乎也就是随口一說而已。

“嗯,行,我知道了。”

卦天機還想多問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感覺到有人碰觸了自己的身體,這讓他快速的把意識從識海中抽離。

睜開眼,就看到他那被他弄昏迷的小徒弟已經醒過來了,此時正蹲在他面前,正用手劃過他的臉頰。

“你醒啦?感覺怎麽樣?”微微側過臉,卦天機把付寒徹的手拿下來後問道。

付寒徹此時的雙眼已經恢複成了棕黑色,那雙異色雙瞳已經消退了,他直視這卦天機,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師父,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

“嗯?”愣了下,然後立馬想到付寒徹問的意思,連忙答道:“當然是真的了,這話我有必要說來騙你嗎?”

付寒徹眼睛一亮,抓着卦天機的手就緊了緊:“那師父,你和我回寒天仙域吧?”

“跟你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話還沒說完,卦天機就看到他面前的付寒徹臉色有些變,看着他的眼神都帶上控訴,這簡直讓卦天機想要翻白眼,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粘人了?

“你要和我留在這,你也不回去,聽懂了沒有?”

“行,師父在哪我就在哪,那留在書院,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住一塊兒?”

聽着付寒徹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話,反倒是卦天機愣了一下

“你就不問為什麽?”

“我說回去也只是想師父你跟我回去而已,師父你不走,我當然也留下來陪你了。”

這話說得沒毛病,語調更是理所當然,原本卦天機還打算用對儲山晖他們用的借口來解釋的,這下倒是全省了下來。

接着卦天機就看到儲山晖放開他的手後起身在房間裏走了一圈,荀子都關着的房門更是直接被他推開走了進去。

轉了一圈出來,付寒徹虛眯着眼朝卦天機問道:“在之前就感覺到師父你屋子裏有一個陌生人的味道,這小子是誰?怎麽會和師父你住在一起?”

“哦,荀子都啊,他是入學考的時候撿到的,一個體質有些特殊的小鬼,現在給我當書童。”

“那之後師父就一直和他住一塊兒咯?”付寒徹一反常态的笑着朝卦天機問了句。

“他不算正式學員,又是我的書童,不住我這住哪?”卦天機理所當然的回答。

“嗯。”付寒徹一臉同意的點頭,然後才說:“屋子就兩間房,你這書童占了一間,那麽我要留在這裏,就應該和師父你住一間房了,師父你不會拒絕的吧?”

這話有毛病,但卦天機想付寒徹情緒不穩,前面因為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能變臉,也不想折騰了,不就是同一個房間嘛,還是自己帶大的徒弟,有什麽不行的。

直接點頭同意,果然他的态度讓付寒徹滿意的笑開了。

“為了表揚師父,我有個獎勵給師父你,把眼睛閉上。”

“都多大了還玩這個?”話是這麽說着,但是卦天機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眼睛閉上,這舉動是以前付寒徹高興時就會對他做的。

看着卦天機已經把雙眼閉上,付寒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拿出兩根自己做的糖棍兒,扯開糖衣的自己先吃了一根,然後就要把另一根遞到卦天機嘴裏,動作在把糖棍遞到卦天機嘴邊時,靈機一動,付寒徹把這手上的和自己嘴裏的換了一下。

卦天機感覺到自己唇上抵着一個東西,微微後退一點,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熟悉的甜味讓卦天機立刻睜開了雙眼,看到面前的糖棍兒,二話不說的就直接含到了嘴裏。臉上露出一絲享受的表情。

以前的他嘴裏叼着根糖棍兒的,來到這裏,開始沒錢,後來是買過了不好吃,嘴裏空空的讓他有些遺憾,雖然他的乾坤袋裏還有存貨,但是每到築基之前打不開他也實在是沒轍。

沒注意到對面付寒徹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火熱,卦天機道:“唔,這味道,好久沒得吃了,還是你自己動手做的吧?乖徒兒,知道我愛這個,還有沒有?給我來點。”

說着還朝付寒徹伸了伸手,示意還有的話都給他拿來。

付寒徹輕攆着嘴上糖棍兒的手微微有些用力:“這些年,我做了好多,師父想什麽時候吃都有。”

說着,付寒徹手一翻,一個冰罐子出現在他手裏,面前全是這一根根的糖棍兒,看得卦天機眼前一亮。

“這裏的糖棍兒其實真是挺難吃的,還是徒弟你做的好吃。”

付寒徹聽了暗想,能不好吃嗎,從以前開始,師父你吃的這種糖棍兒,材料就沒有便宜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卦天機的口味給養刁的。

“師父,其他的我們回頭再聊,我感覺,你這書童應該是醒了。”

說着付寒徹把視線轉像了荀子都所在的房間,眼裏有一絲趣味一閃而過。

“是嗎?那我過去看看。”

說着,卦天機便直接走到荀子都的房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們一開,他就看到荀子都此時正站在門口處不遠,看樣子似乎也是要來開門的。

“哎?醒啦?感覺怎麽樣?”卦天機邊問着邊上前仔細檢查了翻荀子都的身體。

荀子都的視線在卦天機嘴裏叼着的糖棍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他的不經意的瞥向站在房門前,此時正斜倚着房門的人身上瞥了眼。在對上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時,荀子都心中一跳的忙收回視線。

“感覺身體比之前有力氣多了。”

“嗯,那就好,前面一周藥重也明顯,等一周過後你只需要每天花一個小時來泡澡就沒問題了。”

聽着卦天機的話,荀子都心裏一陣興奮,這是他以前從來不敢想的。激動之下直接雙手抓住了卦天機的肩膀,想要表達自己的謝意。但馬上他就感覺從們那邊射來一道讓他整個人都感到冰冷的視線。

條件反射的直接放手,稍稍拉開了點距離後朝卦天機鞠了一躬。

“十分感謝你卦師兄!”

但是沒等卦天機回話,門邊的付寒徹卻邁步朝他麽走來的開口了:“師父啊,他叫你師兄的話,那我是不是該叫他師叔啊?”

卦天機聽着無奈:“你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師父?這是……?”

對面前的這看起來有些危險的男人,稱呼卦天機為師父,荀子都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你讓他跟你住一起,這些東西總不能瞞着他,而且他的體質,也夠資格讓我收他做弟子了。”

聽到付寒徹要主動收荀子都為弟子,卦天機驚訝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卻覺得似乎這樣更合适,比起儲山晖,付寒徹更适合。

“似乎也可以。”

見卦天機也同意了,付寒徹直接來到荀子都面前,對着荀子都的額頭輕輕一點,一些基本的信息直接被付寒徹傳到了荀子都的腦海裏。

在把這些信息接收之後,荀子都整個人都是呆愣住了,好半晌回過神後看着卦天機的視線更是驚訝到了極點。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面前的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然就是萬年前的聖師。

并不是同名同姓,而是他就是。

而要做他師父的人,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寒天仙域的帝尊,付寒徹。現在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夢可能都比他現在的感覺要真實。

“還不拜師?”

付寒徹聲音再次響起,荀子都一個激靈的醒過神來,雙膝跪地,鄭重的對付寒徹磕了三個頭。

“荀子都,拜見師父。”

對于面前這麽突然就拜師收徒的一幕,卦天機感同身受,想當年他不也這樣嗎?簡簡單單的就收了第一個弟子,所以對于這件事,卦天機接受度還是蠻快的。

“得,你們師徒敘敘,我去準備一些子都需要的藥材,今天的療程要開始了。”

說完卦天機就往外走,留下付寒徹和荀子都在房間裏。

屋內在卦天機離開後立刻就沉靜了下來,這新成立的師徒倆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好半晌,付寒徹才說道:“剛才屋外的情況你都看見了?”

荀子都知道自己這個火熱出爐的師父問的是什麽,想到剛才自己醒來,打開門後看到的,此時自己的新鮮師公、聖師卦天機嘴裏的糖棍兒還是自家師父吃過的,他就有種崩潰的感覺。

他到底為什麽要手賤在那個時候打開這扇門啊!!!

“嗯……都看見了。”

雖然心裏崩潰着,但付寒徹的問話荀子都還是好好答應着。

“很好,把從你認識我師父到現在的情況都和我說一遍,這就當是你的謝師禮了。”

聽着這話,荀子都嘴角想要抽抽,但他用前所未有的大毅力給控制住了。聽話的把他與卦天機的相識和之後的過程統統給付寒徹敘述了一遍。

當付寒徹聽到不久前的一天晚上,荀子都點出卦天機喜歡男人這件事時,付寒徹的雙眼猛的瞪到了最大,眼裏更是爆射出精光來。

荀子都第一次覺得,那些作者描寫人物眼睛一亮這種詞語并不是瞎掰的,至少他現在就見識到了,自己這個新師傅,眼睛不止是亮,簡直可以用璀璨來形容了。

“師父他是怎麽說的???你詳細給我說說!”

“是那樣的,卦、”習慣性的想叫卦師兄,在看到付寒徹的眼神後立刻改變稱呼:“聖師他只是側面承認了,當時他只說了讓我放心,不會對我有意思的這種話。”

付寒徹聽了嘴角咧出的笑容都快扯到耳朵根部,然後輕哼道:“你這種小屁孩兒師父他當然不會看上你,你也別對他抱有什麽別樣的心思,不然為師會讓你知道世間最可怕的事情是怎麽樣的。”

荀子都看着付寒徹那笑容從愉悅改為殘酷,直接打了個寒顫,小雞啄米一樣快速的點着腦袋,保證自己對聖師是死都不敢有半點觊觎的。

外面,卦天機這時候傳來聲音:“寒徹!出來幫我一下!”

付寒徹的表情這才如春天雪花消融一般,恢複成了溫暖和煦,朗聲應道:“好的,我這就來。”

看着精分的新任師父和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徒弟喜歡着的師公,荀子都頓時覺得往後住在這裏的日子變得有些暗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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