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地獄
一、地獄
三個月後十八府
東廠操縱這朝廷，也意圖控制整個武林，而那些意圖反抗或是不從他們的人就會被關到這由東廠一手所建造的地獄，十八府，名副其實的地府十八層地獄。
這個監牢中關押着各種各樣的人，随口罵了東廠的普通老百姓，不與東廠同流合污的官員，不服東廠而起義的有志之士。
每一個被抓來的有志之士一開始都有過不甘，試圖逃跑。可是卻沒有一次能成功的，死的死，傷的傷。卻沒有人真的放棄，一旦有機會有人帶頭逃跑，難免會是一場□□。
就好像現在這樣子，新來的囚犯中有人借着送飯的人奪了鑰匙打開了大半的牢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鬼地方逃出去。
只有一個男子除外，他依舊坐在自己的牢房中，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吃着手中屬于他的那一份番薯和米湯。好像他并不是在牢房中，而是自己的家一樣。外面的打鬥不過是一場戲臺子上每天必定會上演的大戲，而他也早看的有些乏味了。
男子已經來了有一年多了，長久沒有清理的蓬亂頭發和滿臉的胡渣子都已經看不清容貌了。男子的一雙眼睛本因該很有神的，可是現在卻像是燃盡的灰燼一樣。其實這裏每個人都差不多，幾個月或是幾年沒有清理的蓬亂頭發和滿臉的胡渣子都已經看不清容貌了。很難分清誰是誰。
最後證明男子沒有挪動分毫是個正确的選擇。在他把最後一口番薯就着米湯咽下肚，在舊衣服上擦擦手。那些企圖逃走的室友們又被丢了回來。這十八府的守衛都是東廠最好的高手，四周又遍布機關豈有那麽容易離開的。
“你為什麽不逃。”有人問男子。
“這裏好吃好喝，每一天都有番薯米湯，你要知道在外面很多窮人家過年才能吃得到這樣的東西。為什麽要逃。”男子卻如此說道，他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很滿足。
“……”聽了男子的話所有人都唏噓不已他們絕不想在這種鬼地方等死。可是他們卻也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離開這地獄。
深夜
牢房中，男子躺在那裏看着自己的手臂發呆，上面是一大塊的火燒傷的痕跡。男子就那麽呆呆看着那塊傷疤，就在他有些出神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男子看着這個剛剛進來看上去還算是幹淨的年輕人。年紀并不大因該只有二十出頭，他是今天剛剛被抓進來了也是早些時候那場□□的挑起人。“……小夥子這麽晚怎麽還不休息。”
“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年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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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方呆久了，就算是人也會變成鬼的。”男子笑着說道，顯得很無奈。
“可是你不應該在這裏，更不應該變成鬼才是。……你既然沒死為什麽不站出來。而要躲在這種地方，你有什麽打算是不是。”年輕人說道。
“……你認錯人了。”男子将手臂從那人手中抽出來。
“不會錯的，我認得你的聲音。一年前南府之約我也有去。”年輕人說道。“你手臂上的傷是那時候為了保護魔頭玉羅剎之子被火灼傷的。你是……”
“一個個的快睡覺不許喧嘩，明天一早還有你們受的。”外面的牢頭用鞭子在牢門上敲了幾下。
“小夥子你真的認錯人了，快睡吧，留着體力還要做工呢。沒有力氣做工的人就會被扔進死人洞，在那裏你只能認識死人。”男子說道，将年輕人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拉開，側了一個身子便睡着了。
“……”年輕人看他這樣子确實和自己當年所見過的人相差太多，或許真的是他認錯人了。那人就算再多的困難也斷不會這般茍活與世。可是真的是太像了。
男子說的不錯，十八府是個名副其實的地獄，煉火照通天，讓人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寒冬酷暑。那些能動的囚犯會被迫做苦工為東廠鍛造各種殺人兵器，稍有怠慢免不了皮肉之苦。而無法再做工的人會被毫不留情的扔入死人洞中。
這一覺并不安慰，合上眼恐怕還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就被吵醒，跟着被壓出牢房開始這一天的工作。年輕人明顯是富家子弟出身，這種打鐵的體力活真是有些難為他。連續工作了兩個時辰，才有一點休息時間可以喝上一碗水。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子的待遇，有一個身子明顯瘦弱的人因為之前動作有些慢，被看守的打到。
年輕人看不下去又再一次與看守的動起手來。和他一同被關進來的人也同他一樣銳氣未消。他們的武藝并不差，卻還是因為手腳的束縛而顯得力不從心。幾個回合下來終是不敵東廠高手。
“子岚。”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踢飛，年輕人一時間分了心也被打倒。
“真是自找死路的東西。敢和我們東廠作對。”看守用腳踩住年輕人的後背，用他手上的鐵鏈繞住他的脖子。
“……”年輕人被勒的窒息，眼睛開始翻白眼，也就在這時候，鐵鏈卻突然斷了，看守連連後退好幾步。逃脫束縛的人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
“算你小子走狗運，讓你先留着小命。”看守說道。“你們都看什麽，還不幹活要是完不成今天的任務，晚上都不要想吃東西。”
“……”聽到看守的話，人們都開始忙自己手中的工作。
“青城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年輕人的同伴上前扶起他。
“對啊你小子以後還是小心的好。剛剛那個叫離鈎是這裏最霸道的你一來就得罪他恐怕活不到下一個十五了。”
“……”青城根本沒聽到他們說的這些，只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鐵鏈，還有掉在地上的那一環鐵環，并不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斷的而是被什麽東西打斷的。年輕人看看四周，只有昨天那個男子，他依舊是那一副什麽都與他無關神态，喝下最後一口水，将手中的碗遞還給負責送水的老者接着去做活。
做了一整天的苦力所有人都疲憊不堪，随便吃着米湯和幹硬的燒餅。男子躺在那裏依舊看着自己的手臂發呆。一個人在他身旁蹲下來，男子拉起自己的衣服也坐起來。
“累了一整天了，來吃些東西。”來者是負責送飯送水的老者，老者白發白須。同樣蓬頭垢面。
“……”男子看着老人拿過今天的晚飯一塊燒餅和一碗還算新鮮的米粥。“謝謝老丈。”
“你又忍不住了。”老者看着男子嘆氣。也許其他人沒有察覺但是他知道是這個好似什麽都不關心的男子出手将鐵鏈能斷才救了那年輕人一命。而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子做。将聲音壓到最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再忍不住出手的話早晚會被那些人發現的。你不想要自己這條命了嗎？”
“……”看着自己的手臂。他當然是想要自己的這條命的，這條命是他給的。他寧可在這個鬼地方帶着也不願意拿他留給自己的這最後一樣去冒險。“老丈我會小心的，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明天又是十五了你真的沒有問題。他們似乎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老者有些擔憂的看着男子。男子來了一年多每逢初一十五都讓人為他捏一把汗。
“老丈你與其擔心我，還是擔心擔心新來的那兩個小子把。他們今天這樣子鬧，明天怕是逃不掉的。”說着看向靠在角落已經再沒有多與氣力的青城還有子岚。
“你說的也是。”老者又拿起兩碗米湯和幾塊還算軟的燒餅走過去。
“小夥子，先不要睡了，吃點東西。”老者将兩人搖醒。“你們可能吃不習慣但是多少吃點。沒有力氣哪還能做事情。”
“老丈說的是。”青城說道，硬是逼着自己咽下那幹硬的燒餅。吃了第一口接下來就是狼吞虎咽，畢竟他們已經好幾日沒有能真正的吃下什麽東西了。
“小夥子你們叫什麽名字。”老丈問道。看到兩人提防的眼神又說道。“你們若不想說便罷了，不過老頭我必須要提醒你們幾句話，既然來了這裏就不要太逞強不會有好結果的。”
“多謝老先生提醒我是不會在這種地方等死的……。”少年滿臉的不甘心。“我早晚會逃出去的。”
“我們是不會這麽容易就輸的，一定能想辦法出去。”
“出去，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們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一個進來已有幾年的人很不削的說道。
“這裏是十八府，東廠建起了這十八層地獄，且不說這裏守衛森嚴單單是機關和密道就足以要人的命。”青城說道。
“不過這裏原叫水市，是黑道上專門銷贓享樂的地方，特別是水市快活塔那可是多少男人夢想的人間仙境，凡是進來的人都沒人舍得出去了。只是十五年前不知被誰一把大火将整個快活塔和水市都付之一炬，一直到十年前才被東廠變為這人間煉獄。 ”子岚說道。“既然曾經是快活之地斷不會是無路可走的真煉獄。”
“小子你看上去不大，知道的倒挺多。”
“……”聽到子岚這麽說遠處的男子只是搖搖頭。将吃空的碗放在一旁。躺下來看着頭頂的岩洞自言自語一般的說着。“或許這裏從一開始就是永遠也沒有出路的煉獄。”
“……老丈，那個人他究竟是什麽來頭。“青城看向昨夜被他‘認錯’的男子。
“不過是一個苦命的無名小卒罷了。”老者如此說道又看着兩人。“對了明天就是十五了你們可要小心點。”
“十五？有什麽特別的嗎，老丈”
“這裏每到初一十五，東廠的人都會從牢犯中選出幾個武林出身的犯人打擂，勝者會被招安，若是肯就會放出去給朝廷做狗，若是不肯就會接着關起來接着打。很多達官貴人也時常會來這裏觀看下注。”老者說道。“你得罪了離鈎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這裏不允許守衛随便殺犯人，他一定會借刀殺人除掉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第一天三連更喵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