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五、擔憂
二十五、擔憂
陸小鳳看着懷中已經全身僵直近乎于昏厥的人,不自覺的更加快了腳步。他剛剛為司空把量過脈,脈象平穩有力并沒有什麽異樣,不像是有內傷或中毒。身上也看不出有外傷的跡象,這讓人松了一口氣卻也更加擔憂。若不是這兩種可能的話還會是什麽讓司空摘星的輕功出現纰漏現在又是如此痛苦。
眼看就要到達客房,突然感覺肩膀上傳來力道,停下腳步,低下頭看到懷中本已經處于昏厥邊沿的人突然睜大了雙眼。
“你覺得怎麽樣。”陸小鳳說道。不過等待陸小鳳的并不是一個理所應當并習以為常的鬼臉。而是沒有血色的嘴唇輕顫,和一些不成聲的音節。
‘放開’這樣的動作,此時的陸小鳳着實做不到。可是感到懷中的掙紮,陸小鳳還是妥協的慢慢将司空摘星放下,讓他雙腳着地。可手未曾真的放開。
司空摘星不滿的想将陸小鳳的手甩開,好躲開的越遠越好。
“猴精怎麽了?”陸小鳳又怎麽會輕易松手。不過想要抓住偷王之王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突然手中一空,司空摘星閃身與陸小鳳開來距離。再陸小鳳想跟上的時候,黑色的兵器已經指向他的喉嚨。
陸小鳳立在原地,看着眼前正用手中的兵器指着他人。司空摘星為什麽會突然對陸小鳳兵戎相見,難道是陸小鳳認錯了不成。看到這一幕不免讓人這樣猜想。
陸小鳳絕對沒有認錯了,他也不可能會認錯,此時的司空摘星并沒有易容,蒼白到可怕的臉上被畫上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墨發挽起的發髻因為打鬥顯的有些散亂,總是被他收在衣服之中的玉墜此時正懸在了胸口,身上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衫,光着的雙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之上,猛地一看竟有些像是女子的打扮。
最引起陸小鳳在意的是,司空摘星身上白色長衫的腰側一小塊奇怪的紅色圖案,在之前那個圖案并不存在。而陸小鳳這時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時被淡淡的血腥味和脂粉味所包圍。
也就在這時,客房之中的花滿樓和柯子年留意到了房門外的動靜,推開房門查看。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會不免驚呼一下。而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清爽清脆的撞擊聲,司空摘星手中的勾魂刺竟自己從司空手中滑脫掉落在地上。而司空卻縮着頭閉着眼睛用兩只中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就是那種孩童在雷雨夜被突如其來的電光雷吼所驚吓常做的動作。當然現在并無雨也無雷司空摘星也不是三歲的小兒。
“偷兒?”陸小鳳叫道才想靠近一步,司空摘星卻又更向後躲一步,雙手将雙耳扣的更緊,渾身都在顫抖。即便遠離了人群,司空摘星也未覺得自己的耳鳴有所好轉,在陸小鳳抱着他疾步快跑的時候,風從耳邊吹過,就如同巨浪風暴一樣震穿他的耳朵。而現在即便是最輕微的呼吸聲心跳的聲音都像是千萬根針要從他的耳朵進到他的頭裏面,沿着脊梁骨向下,刺入心口。
西門吹雪的客房在花滿樓的旁邊。客房中。
陸小鳳坐在桌子邊将剛換上不到半日又染上血的紗布,解下丢在一邊。接過遞上來的過過溫水的布。
“多謝!”對送上布的人用最低的聲音道謝,擦拭又開始流血的傷口。痛是難免的,但是陸小鳳只是咬咬牙。
剛剛經歷了兩場對決受傷或許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陸小鳳正在處理的傷口并非兩位對手所造成的。小丈夫根本就未能傷到陸小雞分毫,祿求義的一劍倒是讓陸小鳳不得不再找人讨要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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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這傷口的人此時正在隔壁的房間休息,不錯了,陸小鳳再一次處理的就是司空摘星在幾日前用白勾魂所傷的傷口,也是害的小丈夫無法趁人之危的傷。這傷看着很嚴重但正如西門吹雪最早說的那樣不過是皮肉傷罷了。只是傷口會反反複複的流血很難恢複罷了。
面對現在的司空摘星衆人都有些手術無策,只是知道現在司空摘星很怕吵。哪怕只是細微的聲響都難以承受。陸小鳳本想安靜的陪在他身邊,誰知剛想再細細探究一下司空摘星衣服上那塊突然出現的紅色圖案。就被司空摘星給轟了出來。
被轟出房間後的陸小鳳這才發現自己的肋骨之下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片同樣的紅色圖案,正是前幾日被司空用白勾魂所傷的部位。也才意識到他的傷口又裂開了,而司空摘星衣服上那片突然出現的紅是在他懷裏沾染上的。
“這麽說,小丈夫想要趁人之危不成,卻反被小鳳你給擒住了。”從西門吹雪哪裏大概了解到了他錯過的事情,花滿樓雖感震驚,卻還是盡量壓低聲音。不想打擾到在隔壁休息的人。“那麽你的傷……”
“早說不必擔心,只是皮肉傷罷了。”西門吹雪同樣輕聲的說道。
“我也早就說了,要是他們無視警告趁人之危的話,便只能着了那個死猴精的道了。”陸小鳳說着,用紗布包紮好傷口,系上一個結。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花滿樓明白過來,有些無奈的苦笑。司空摘星對陸小鳳所造成的傷口遠沒有他人以為的那麽重。“司空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清楚,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陸小鳳說道,滿臉的擔憂。他絞盡腦汁,把自己腦中所有的東西都過了一遍也沒有想到什麽武功或是□□,可以讓人懼怕聲音的。“看來要找到無法無天問問她究竟對司空做了什麽。”
“沒有這個必要。”柯子年突然說道。
“柯兄?”花滿樓轉向柯子年。
“陸大俠,你可有注意過……司空公子的後頸上是否有大片的淤青。”柯子年對陸小鳳說道。
“我沒留意。”陸小鳳說道。因為擔心小丈夫做出什麽事情,他光注意檢查耳後是否有異常,後勁被發絲掩蓋确實難以讓人注意到。“柯公子你知道些什麽?”
“剛剛司空公子的表現我三年前也有過。三年前無法無天找上我和蘭陵的時候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有的時候什麽也聽不到就像是耳聾了一樣一片死寂。有時候卻又是連風吹過耳邊的聲音也會變得震耳欲聾,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會難以忍受。如此反複無常痛苦不已。并且如鲠在喉無能言語”柯子年說道。
“柯公子你是怎麽醫治好的。”陸小鳳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說實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辦法。當年都是蘭陵他在做。不過我記得蘭陵他……”柯子年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停下咬着唇,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紅暈和些許的失落。
“柯公子?”陸小鳳見柯子年突然又不說了,喚道。
“……”柯子年一下被喚回了神,接下來的話他确實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雖然他與南宮蘭陵的關系在坐的人都知曉。可那種私密之事拿出來說他柯子年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就算他肯說在場的人有能否做到呢。再看陸小鳳那焦急的神色,想起之前所見。“這法子在禮數上恐有不妥,但若是陸大俠你的話不妨一試。”
柯子年走到陸小鳳身邊在他耳邊用最小的聲音慢慢的道來。而陸小鳳傾聽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樣子似乎不敢相信。
“……最後蘭陵又花了幾日幫我将脖頸之後的淤血推開便無事了。”将難堪之事輕聲說完之後,柯子年離開陸小鳳耳邊。
“柯兄你……”陸小鳳看着柯子年露出一副‘為什麽和我說這個’顯得頗為尴尬的神情。
“柯某知道這種法子确實有很多不妥之處,可是當年蘭陵确實是如此幫柯某解除痛苦。而陸大俠你的眼神就和當年蘭陵的眼神一樣。所以柯某就想會不會……”柯子年說道。“若是柯某誤會了先向陸大俠你道歉。司空公子的病不能再拖恐有危險,若是陸大俠着實不便的話,不妨交給柯某來或是……”
“不用。多謝柯公子你了。”陸小鳳連忙說道,拿過一邊還未來得及更換的外衣便套上。便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往隔壁走去。
另一邊
在那些震耳欲聾的聲音過後,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死靜。司空摘星就連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聽不到,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睡着了還是清醒着。自然也不會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陸小鳳蹑手蹑腳的進入房間,走到床邊看着蜷縮着側卧在哪裏的人。在床邊蹲下身。
“猴精……偷兒……”陸小鳳輕聲的喚道,床上的人卻沒有任何回應。在他耳邊打一個響指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讓陸小鳳更加确認柯子年說的都是真的,而現在司空摘星什麽也聽不到,是正好的時機了。
陸小鳳轉身走到桌前掏出一塊絹布,用手背試試看桌上水壺的溫度,倒出一些水将絹帕侵濕,再攥出一部分水。這才來又回到床邊,輕輕的将側卧的人放平并向床榻裏面推推,給自己騰出地方。在床邊坐好。細細的用絹布擦去司空臉上的脂粉,露出被掩蓋起來紅腫發紫的痕跡。将左眉角沿着眼底到鼻翼類似于蠍尾的圖樣也同樣拭去。陸小鳳突然覺得悶得慌,他認識司空摘星這麽久了,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司空這麽狼狽無助的摸樣。就算是一個多月前從河邊将他撈回來也沒這般慘。
洗過臉後,陸小鳳又拉起了司空的手,将微微攥拳的左手攤開,可以看到沿着掌心到手腕上一道很深很長的傷口,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卻還是看着痛。這傷口是司空摘星自己弄出來的,就在傷陸小鳳的那一晚,司空摘星知道怎麽樣殺人是最致命的,也同樣知道怎麽樣的傷口不過是看上去致命。那一晚讓陸小鳳看上去半死不活滿身血跡,更多是司空的。這就是他的小把戲。
深呼吸平複自己的心之後,陸小鳳将躺在床上的人拉起來,讓他的頭枕着自己的肩膀抱在懷中。撩開頭發脖頸的後面果然有一大片不正常的淤青。決定先用柯子年說的法子試試看。
陸小鳳在司空右側的太陽穴落下一個吻,然後突然含住上耳廓,沿着耳朵根慢慢向下。這并不是一般的輕吻,而是用力的吮吸,一直到肌膚出現了紅腫才被放過。折騰夠耳墜之後再一路順着面額骨走。
在咬傷脖頸的時候,陸小鳳突然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了動靜,想要掙脫。更用力的抱住将人扣死在懷中。将臉埋在脖頸之中,以同樣的方式一路吸吮啃咬繼續向下,一直到鎖骨。
終于在陸小鳳快要吧鎖骨吸出血之後,陸小鳳才算滿意的擡起頭,鼓動兩下腮幫子,往剛剛的絹布上吐了一口東西。看一眼自己吐出來的東西,滿嘴苦澀的藥味讓陸小鳳皺皺眉頭,再看看自己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的血色痕跡,和盯着自己看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以及同樣紅的要滴血的臉頰。
司空摘星又不是死人被陸小鳳這樣折騰就算真的睡死了也會清醒。看到陸小鳳又湊過來的臉,連忙伸胳膊将兩人隔開。
‘你這個陸小雞搞什麽?還來。’司空摘星不滿的看着陸小鳳,他現在覺得半邊身子都燙的要命。
‘我是為你好,把毒吸出來就好了。’陸小鳳将絹帕攤給司空看。
看着陸小鳳剛剛吐出的東西,暗紅色有些像血卻要粘稠的多,其中還摻雜着黑色的細沙一樣的東西。散發着一種淡淡的草藥味道。摸摸自己的左耳,雖然被陸小鳳這一番這折騰燒痛的很,但是也沒有了先前那種被什麽東西塞住的阻塞感。試着在耳邊打兩個響指卻還是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司空摘星自己偏過頭,撥開頭發将脖頸展現給陸小鳳。陸小鳳注意到在司空左脖頸上有道淡淡的血痕,不難猜出這定是剛剛于祿求義交手留下的。沒有太多感概,重複之前所做的陸小鳳咬住耳廓。
司空摘星雖然對男女情愛之事沒有太多興致和經驗,在他感覺來抱女人遠沒有去賭去偷來的更刺激有趣。可他也是正常的男人,一個有着正常感覺的活人。雖然明知道陸小鳳現在本意只是為了幫他吸出毒,可是如此充滿挑逗意味的方式。感覺着溫暖柔軟的雙唇觸碰帶來的灼燒感,還有陸小鳳那兩條眉毛掃過皮膚的微微刺痛,還是讓人難以控制不去産生一些反應。
當陸小鳳咬上脖頸上那道傷口的時候,灼燒加上痛楚刺激着作為人最原始的本能。雙手扣上比自己壯實寬厚不少的後背,讓自己整個人更貼近這個本不應去享受的懷抱。并随着陸小鳳的動作而配合的轉動脖頸改變姿勢。被碰觸過的每一處皮膚都變得被烙鐵燙過一般,灼熱且疼痛,好像會滴出血一般更像是永遠也不會消退。
最後在鎖骨上留下一個印記,陸小鳳擡起頭。被陸小鳳搞得渾身灼熱的人,用手臂環着陸小鳳的脖頸,對着那雙唇就要吻下去。看着親過來的人陸小鳳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把司空推開。當然不是陸小鳳不想要繼續什麽的,而是不能。
将口中含着毒吐掉,陸小鳳走到桌邊提起茶壺灌上兩口水,鼓動腮幫子漱口。
被拒絕的人,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失态,臉怕是要比被陸小鳳折騰過得耳朵還紅。連忙躺下身,背對着陸小鳳,将自己的衣襟裹緊遮掩住那些暫時難以消退的印記。
過了片刻,司空感覺到床鋪外側有微微下沉的感覺。跟着一只手将他脖頸後的頭發撥開,溫暖厚實的手掌撫上脖頸,開始有規律的揉壓。微微的刺痛和酥麻感傳來,而這卻只讓司空覺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