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這幾天，皇上突然說要為十幾年前慘遭滅門的葉家翻案，最後還追封了葉大将軍護國公的稱號。更令人震驚的是，皇上公布天下，葉家當年并非完全滅門，還留下唯一的血脈，葉家最小的千金葉芙蓉，所以皇上封了她作永安郡主，并将她迎娶進宮。

洛都百姓議論紛紛，當年的事大多數人還記得，現在葉家還留有血脈，他們大多欣慰，高興，畢竟是葉家護了北辰國這麽多年。但是，對于葉家小姐要進宮的事，有人表示祝福高興，有人卻嘆息。

外面的紛紛擾擾好像跟晨曦無關，她還是呆在之前住的那個房間裏，因為她說她喜歡這裏。北辰煜真的是什麽都依她，而且，自從知道她是女子之後，就算在外人面前沒什麽表情，但宮裏的人都能感受到皇上的喜悅。晨曦靜靜地靠着窗站着，就算身後有人抱住了她，她也沒去理會。“曦兒，你真的騙的我好慘，原來你是個女子，怎麽扮作男子那麽像呢？”一開始，北辰煜叫她曦兒時，她先是喜極，以為是籬胤來了，然而給她的，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對于這個問題，她沒說什麽，而是輕輕地說，“外面下雪了。”北辰煜抱她抱得更緊，他知道她怕冷。“我想見端木。”北辰煜沒反對，溫柔地答應了，晨曦想做什麽，他都不會反對，反正三日後他們就會大婚了。

端木來的時候，是在庭院的小亭子見到晨曦的，她坐在橫亘在柱子中間的長石椅上，一條腿曲起，一條腿伸直着，手擱着曲起的腿，背靠着柱子，看着他來的這個方向，眼中卻有些空洞。“小曦。”

晨曦沒有擡頭看他，只是開口淡淡地問，“小八小九還好嗎？”“你是為了他們？”端木震驚地問，不由自主退後一步，自言着，“我早該想到，依你的性格怎麽會進宮。”

“其實我很想知道，那個時候你接近我，只是碰巧遇上，還是刻意的？”晨曦的眼睛始終沒有看他，她的語氣也十分冷淡。端木臉色變得蒼白，他張嘴想解釋，最後還是垂下了頭，嘴角帶上一抹慘淡的笑，“也許說是刻意的很奇怪，那個時候你跟千花宮還沒有什麽關系，甚至你都不知道你會到千花宮去。”

“但是你知道。”

“。。。是，原本我就是去負責調查千花宮的，我發現在很多地方，那些好的大夫都失蹤了，後來我發現他們的失蹤跟千花宮有關，我到了鳳凰城後，看到碧游山莊找大夫，而你就是這個時候出現，那時我就知道跟着你也許可以探入千花宮內部。”晨曦像在聽着別人的故事，表情始終淡淡的，端木看了她一眼，還是開口繼續說，“但是我沒想到，你為了不拖累我，不願跟我同路，還将你防身的藥都給了我。”

“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不過我知道你若是沒事，一定會到武林大會，所以我就在那裏等你。”“你對小八小九，只是在利用他們嗎？”晨曦轉頭，看着端木。“不，不是這樣的。。。一開始是，小八喜歡我，所以我想也許可以利用他得到更多情報，可是後來我。。。”

“呵，你喜歡他們？小八小九怎麽會被抓走的？是你做的？”

嘭！端木一拳頭打在柱子上，周圍的牆裂了開，一道紅流流下，“我一直以為皇上不會對他們怎樣，是我天真了。。。其實那些跟着你的暗衛，只是普通高手，皇上還有一批龍衛，我就是其中一個。”端木痛苦得用自己的拳頭打在柱子上，”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他們，還害得他們武功全失，是我的錯。”

晨曦疲憊地靠在柱子上，說是端木的錯，不如說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北辰煜也不會對付小八小九他們。“為什麽他會知道青玉就是籬胤？”其實晨曦沒想這麽問的，其實她也知道，一定是端木在千花宮的那段時間發現的，一開始是因為她，後來是小八小九，不管是因為誰，在千花宮人的心裏，端木是他們的一份子了，誰會防着他？

端木低着頭，他的沉默仿佛在印證晨曦的猜測，“你走吧。”“小曦。”端木拉着起身要走的晨曦，“小曦。。。”

晨曦盯着他抓着她的手，伸手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這是為小八小九打你的。”啪！“這是為千花宮的人打你的。”啪！“這是為我打的。”

幾個鮮明的巴掌浮現在他臉上，晨曦抓着他搖晃，“你為什麽要騙我？小八小九那麽喜歡你，你為什麽要欺騙他們，為什麽要傷害他們？我明明收拾好了行李要離開了，你卻把他們帶走。”像是失去所有力氣，晨曦慢慢滑下，手還抓着他的衣服，“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她擡頭，眼中好像閃着什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被緊抓着的衣擺松開了，晨曦蹲下，不再看他。“對不起。”端木低聲道，慢慢退後幾步，然後轉身離開。端木一走，暗處的一個暗衛便去向他的主子報告剛才的情況。

一會兒，晨曦起身，面無表情，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她的心裏在默默祈禱，端木，不要辜負我，最後一次。

端木回到府裏，才從懷裏摸出剛才晨曦塞給他的紙條，上面寫着“行李、籬”。剛才晨曦說過她收拾好了行李要離開，她這是在暗示他，讓他帶着她的行李去找籬胤？端木踱步走着，目光看向小八小九的房間，他們回來之後，卻不再理他，他看得出他們眼中的恨意。大概，他們不會再原諒他了吧？嘴邊是一抹苦笑，八兒九兒，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恨我也是應該的。

想起他們身受重傷，動都動不了，還要去找晨曦，無奈，他只能讓他們睡着。還有兩天時間，晨曦就要嫁給皇上了。雖然這個消息在洛都已經人盡皆知，但其實并沒有傳到鳳凰城，可以說是皇上故意這麽做的。若是他現在離開，皇上很快就會知道的，雖然他還是能保證順利到達鳳凰城，但是，他這是背叛。

看在瑤兒的面子上，皇上或許不會刁難端木家，可是他，或許再也不能回來了。有晨曦在，也不用擔心八兒九兒。走進房間，一張偌大的床上睡着兩個人，端木走到他們面前俯下身，忍不住伸手摸了他們的臉，原本清秀的臉傷痕累累，一身的武功也全被散去，他們該是多恨自己。“八兒九兒，我走了。”不舍地看了最後一眼，端木轉頭馬上離開。然而，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的一個人睜開了雙眼，滿眼的複雜。

端木快馬加鞭，原本兩天的路程，不到一日就到了。等到了千花宮，端木才知道北辰煜做了多少。

青玉就是籬胤的身份，是他發現的，但是最後是在青玉的竹馬指認下公諸于世的。事實是如何無人知道，但在北辰煜的指使下，被那個所謂的竹馬星凡說成了殺之代之。然後，群英憤怒，先是幾個小門派的滅門，然後是兩大門派掌門的死，接着是碧游山莊少莊主的仇，還有被這麽多年欺騙的憤怒，不得不承認，皇上真是厲害，一邊滅着恒家，還能一邊在籌劃滅掉千花宮，削弱武林勢力。

柏辰影因為晨曦，一開始并不插手這件事，直到後來華山派也有弟子慘死在千花宮手下。但到底哪些殺手是不是千花宮的，除了皇上，無人敢确定。再到昨天，籬胤身受劇毒的消息也被人知道了，整個武林正派之人聯合起來讨伐千花宮，就算千花宮再厲害，損失也是很慘重，再有柏辰影對付着籬胤，可想而知，千花宮的處境該是多不好。

端木到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巳時，聽到街上有人在談論着關于籬胤的事。“請問公子，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能否告訴在下？”端木走到兩個少俠模樣的人面前，他們打量了一下端木，大概覺得面善，就告訴他，“你還不知道嗎？華山派向千花宮下戰書，柏掌門要跟籬胤打，我們現在就是要趕着去看的。”

“請問兩位，那是在哪裏？”“在華山派。”端木道了聲謝，連忙趕過去，籬胤的武功他不知道，但柏辰影很厲害他倒是知道，不管怎樣，他都要阻止他們。他在晨曦的行李中，除了衣服，還有一個小瓶子，那個應該是她要他交給籬胤的。

華山上，兩大勢力對峙，一邊是以華山派為首的四大派，四大掌門現在只剩下柏辰影和峨眉派掌門，其下是很多的小門小派，人多勢衆，另一邊是籬胤的千花宮，後面只有十幾個屬下，感覺勢單力薄，但端木知道，那些人雖然都帶着輕重不一的傷，但他們的實力都不容小觑。

籬胤一襲大紅的衣袍，張揚狂放，臉上笑得不羁戲谑，從容淡定的很。“柏掌門，看在曦兒的份上，我讓你三掌。”柏辰影神情淡漠，素色衣袍纖塵不染，身長如玉，直到聽到晨曦的名字才微微皺了下眉。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當晨曦的師傅吧。

其實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千花宮所為，還很難說，但是昆侖派和武當派的兩位掌門，被人殺死，能有這個實力的，武林上大概就只有籬胤。而且，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都與他脫不了幹系，華山派也有幾位弟子慘死。所以，就算他無意與籬胤對上，他也不得不為了武林跟籬胤對戰。小曦的仇報了，但是為什麽還沒回來？雖然也想親自去找她，但眼下根本沒辦法去。

端木到的時候，兩人還沒開始，心下一喜，還好他來得及。突然，衆人奇怪地看着紅白兩道身影中，一個青衣男子飛到中間。籬胤看了端木一眼，有些驚訝，“端木，你怎麽在這？”端木飛身到他面前，将瓶子給他，“籬宮主，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這是小曦要我交給你的，你快去找她吧。”籬胤接過瓶子，心中生出一種叫做恐慌的情緒，連解釋的話語都不說，一個輕身躍起，躍過滿滿人群。

“柏掌門！”端木來到柏辰影身前，其他的事情他不能說，“小曦現在很需要他。”柏辰影是什麽人，剛才端木和籬胤的對話他都聽到了，若不是小曦出了什麽事，籬胤表情不會那樣。“小曦在哪裏？”“北辰皇宮。”

柏辰影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衆人說，“現在情況有變，今日之戰暫停，各位請先回吧。”下面一片嘩然，“若是有人擅自迎戰千花宮，後果自負。”柏辰影話音冷淡，然而卻無比威懾。說完，他也施展輕功離開，“影影，你要去哪裏？”滢月看到柏辰影要走，立馬跟上。柏辰影沒回頭，不過那句影影實在。。。武林衆人聽到更是倒了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