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偷得浮生伴渡
太孫讓她裝扮成個小随從的樣子,就她那長相和身高,別說還挺像。
暢通無阻地從西華門出去,坐上一輛普通的馬車,她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胡善祥整個人像從牢裏放出來的一樣,恨不得翻個筋鬥。
她笑嘻嘻地望着坐在對面一本正經的太孫:“殿下,你知不知道怎麽給馬車加個減震系統啊?你不知道我從濟寧到京城那一路真是不堪回首得很。”
“清荷,我忘了給你說我上輩子就是個做生意的,賣的還是些現代科技産品。對這麽古典的技術可不怎麽精通。”太孫說得很理直氣壯。
“在我心目中殿下可不就是萬能的嘛,怎麽就不會呢?”胡善祥故意一臉崇拜地說,“以前我看小說,男主角都是上能治國安邦,下能造玻璃肥皂呢,還有無數美女相伴,看來殿下你不是男主呢。”
太孫對她的瘋癫有些無語:“治國安邦沒那麽簡單,反正以前我是不會,跟着皇爺學了十幾年才多少找到點門道,至于玻璃、肥皂還是不要去搶別人的專利吧。”
“這麽一說我也不是女主呢,首先長相就不過關,其次也沒機會認識以及吸引衆多優秀男子為我神魂颠倒,學識也就比上輩子能強些。”說着都有些惆悵了,多好的穿越啊,被她混成這樣。
太孫冷哼一聲,鄙夷道:“你把我一個人迷住不就可以了,這要在以前我這種可不就是鑽石級別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胡善祥立馬偃旗息鼓,讨好道:“怎麽能不滿意呢,是我占大便宜了呢。”
馬車在一座三層的酒樓前停下來,胡善祥擡頭一看,望淵樓。
這名字真是透着一股子酸味兒,也不知是哪位懷才不遇的才子給取的。
她老實地跟着太孫進了一個包間,看樣子他對這裏還挺熟悉。
胡善祥立刻端茶倒水,進入小随從的角色。
太孫簡單地吩咐小二上菜,然後就坐那兒跟太爺一樣不動了。
胡善祥立刻狗腿地湊過去捏肩捶背,心理崩潰道,“這是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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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很快上來,房門咯吱一聲關上了。
胡善祥立馬精神大振,跑到窗邊往下看,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上輩子住多了高樓,還是在樓上看東西有感覺些。
太孫自己到了杯酒慢慢地喝,笑着說:“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麽發明嗎,過來嘗嘗這酒。”
胡善祥懷疑地看着那酒,“難道堂堂的太孫竟然跑街上來釀酒賣了不成?”
她趕緊過去倒了一杯,豪爽地就是一大口,覺得頭皮都熱了起來,倒不見得有多好的口感,就是酒勁十足,比以前喝過的度數都高。
胡善祥滿臉高興地問:“你還會蒸餾技術不成?”
太孫悠然地瞅了她一眼,多少帶着得意地說:“以前酒沒少喝,喝這個時代的酒總覺得不夠味,叫人試着做的,怎麽樣?”
“知己啊,我以前也是個酒鬼呢,我大伯在我還個嬰兒的時候就用筷子沾酒喂我,可不天生就酒量好。”胡善祥滿臉唏噓地說,“以前回老家我都是跟叔叔伯伯一桌吃飯呢,都知道我挺能喝的。可惜來這兒後都得裝淑女,最多偶爾能喝幾口果酒,跟果汁似的。”
太孫笑着說:“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喝,好像怎麽喝都喝不醉,就是後來胃和肝都有些問題,才慢慢的少喝了。這輩子可不敢喝太多,這時代的醫療技術可治不好我。”
胡善祥沒好氣地說:“知道就好,都說舉杯澆愁愁更愁,能安慰人心的從來就不是杯中之物。”
太孫用手輕輕擦拭嘴角的些微酒漬,寬衣廣袖從俊逸的臉上掃過,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她。
就那麽一瞬間胡善祥居然感覺到少有的悸動,她的臉紅得不成樣子。
她假裝若無其事地低下頭,一時間只能聽見心跳如雷,心情就這麽無端地好了起來。
都說酒壯英雄膽膽,事實上也壯狗膽,胡善祥這輩子的酒量可不怎麽樣。
她暈搓搓地站起來,看着太孫臉上的笑意,心中暖暖的很高興。
那種高興從血液中滲透出來,在心中徘徊不去。
胡善祥走過去,低下頭,輕柔地吻上太孫水潤多澤的唇。如夢如幻。
太孫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把胡善祥抱着坐到身上,加深了這個遲來的吻。溫柔眷戀。
多年後太孫說:“酒色財氣,黃圖霸業,都比不過胡善祥輕描淡寫的一個吻。”
他們後來喝了不少的酒,在某些時候酒确實是個好東西。
怎麽回宮的,胡善祥想不起來了。據說她大哭了一場,她對這個說法保持懷疑的态度。
不過至此後心情一日一日的好了起來,也漸漸地把那些傷痛埋藏起來。
自從胡善祥做過一套衣服給太孫後,他似乎覺着還不錯。
這日叫陳蕪不知從哪兒弄了兩匹布來,都是素色的棉布。
宮裏的人幾乎都用各種錦緞绫羅,胡善祥還是覺得純棉的穿着舒服。
不過也只能做成居家服,正好做個情侶睡衣。
胡善祥完全宅在了太孫宮後殿,沒有人來苛責她。太子妃已經為她在宮中各處打點好了,宮中一時都知道太孫妃身體不适,将閉宮安養。
六月快過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普天同慶的大事,說普天同慶可能誇張了點。反正胡善祥和太孫兩人挺高興的,還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祝儀式。
“內官張謙使西洋還,敗倭寇于金鄉吾海上。”
就這麽簡短的一行邸報,被太孫偷偷拿出來給胡善祥瞻仰了一番。
實在是一件很解氣的事情,為胡善祥的閑居生活帶來了一絲喜悅。
一進七月,胡善祥忙着把賀太子千秋節的千壽圖繡好。
她要再不出現在大家面前,估計都沒幾個人還能記起她這麽個人了。
胡善祥發現最近有年齡退化的跡象,比如想到太孫就能自己笑出來。
比如自己都覺得自己以前像個老夫子,抱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試圖征服自己不羁的靈魂,可結果證明想太多老的快,自己不高興別人也不見得高興。
她總覺得該幹點什麽事情出來,才配得上這大好的青春年華。
好像有人給她換了顆心髒一樣,滿滿的活力。
太子的千秋節雖說只是舉辦個家宴,可一牽扯到帝王家,什麽家宴全是扯蛋。
太子妃最近有些煩悶,既要關照太孫宮一幹大小事情,還要應付東宮一幹大小妖精,壽宴也要安排,孩子要陪伴,宮人要教導,真是三頭六臂也快頂不住了。
胡善祥關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一心自己糾結,要不是青柳、青梅學成歸來,還什麽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