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傷上傷
古易和廖生一商量,決定放棄任務,先帶南蔚回去想辦法治療耳朵。
古易牽起南蔚的手,緊緊的抓在手裏,也不管南蔚的掙紮和暴躁,拖着人就原路往回走。開荒過的小路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只要沿着剛才的足跡就好。
“喂!你們要去哪?”
“喂!到底要幹嘛!倒是說啊!”
“你別拖着我!我自己會走!”
“我跟你們說話呢!誰來跟我說句話!說慢點我看的明白!”
“該死的!拿我當廢物了嗎!說話!”
南蔚被古易拖着往前走,只能容下一人通行的小路,古易和南蔚兩人走起來就顯得擁擠了點。南蔚主動把掃出的小路給古易走,自己就不得不挨着荊棘,雖然傷不了人,可一路紮刺下來,身上又癢又刺疼的,好受不到哪裏去。本來被他們當廢人排除在外就有幾分不爽,這會兒被無視了,火氣蹭蹭往上飙。
南蔚用力甩開古易拉着自己手,想用強硬的态度表達自己的不滿。也不知道是南蔚用力太大,還是古易踩偏了,南蔚甩開古易的手,古易身子一歪,一頭紮進了旁邊的山澗裏,轱辘轱辘就往山下滾去。
南蔚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古易就那麽紮了下去,愣了一秒鐘,毫不猶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南蔚雙手交叉護着頭部,身子挺得筆直的沿着古易滾下去的路徑追過去,好在這裏是一個很平整的斜坡,除了比人高的野草和零星的樹之外,倒是沒有石頭或是凸出的阻擋,否則這麽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南蔚很快就追上了翻滾着的古易,南蔚在路過的一棵樹上蹬踹了一腳,把身體轉了一個方向,腳向下頭向上的往古易那邊追過去。很快追上古易,南蔚把上身傾斜,雙腳并攏,一把抓住古易的腳踝,把人翻滾的姿勢生生拉住了,只是兩人往下墜落的速度更快了。
南蔚手背在地上一路擦過去,只一個呼吸時間,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南蔚拽着古易的腳踝阻止了古易翻滾的姿勢,古易就那麽直挺挺的躺着往下墜,看樣子估計是摔暈了。
南蔚心裏很着急,身上也開始疼痛難忍,應該是古易傷着了哪裏。南蔚咬咬牙,松開拉着古易腳踝的手,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腰上,身子靈巧的一扭一甩,整個人彈起來的瞬間,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彈跳了起來。南蔚一個跳臺入水的姿勢就紮了下去,搶在古易前面一步轉移到古易下方,一撈一抱,把暈倒的古易抓進懷裏抱住,下一秒後背重重砸在地上,兩個人的重量都集中在南蔚身上,再加上身體上的疼痛,讓南蔚差點背過氣去。南蔚在舌尖兒上咬了一口,讓有些暈眩的頭腦清晰了些。
南蔚感覺後背的衣服應該是磨破了,後背火燒火燎的疼的厲害。兩人下墜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緩,在這麽下去,自己後背上估計夠喝一壺了。
古易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傷到哪裏了。現在也顧不上自己,南蔚咬牙堅持,開始找尋可以借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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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蔚看見斜下方有一棵樹,正好可以減緩下速度。南蔚大概估算了下距離,靠近的時候伸出一只手去抓樹幹,速度太快沒能抓住,一閃就錯過去了,好在手指摳住了一下樹幹,适當的減緩了向下的速度。
南蔚蜷曲起膝蓋,用兩個腳掌的力量在地上蹬踏,幾個點剎之後兩人的下降速度就慢了下來,南蔚忍着腳踝的巨疼又急點了幾次,終于把速度降到了能控制的範圍裏。
南蔚把古易往懷裏帶了帶,把人拽起來放在大腿上,自己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幾乎停下來了。
南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額頭上積攢的汗液這會兒跟開了水閘的水龍頭一樣,順着鬓角滑過臉頰,在下巴尖兒上凝結成一滴,滴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不一會兒就把胸前的衣服滴的濕了個透。手腳也不受控制的顫抖個不停,這會兒連握緊的力氣都沒了。
南蔚顧不上休息,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把懷裏抱着的古易松開了放在身邊的地上。南蔚掃一眼古易被樹葉劃傷了好些道的小臉,有些心疼,有些懊惱。好在臉上的都是皮外傷,問題不大。
南蔚雙手并用從古易手指開始,一點點摸索着仔細捏古易的骨頭,從左到右仔細的捏了兩個來回,沒發現有骨折或斷裂的情況,才放心了些。想想不放心,怕有內傷之類的,又在古易腹腔上細細按壓着摸索了一遍,翻眼皮掐穴位的折騰了幾遍,才确定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
南蔚扯下半只袖子,仔細的把古易露在外面的傷口上的草屑渣滓都清理幹淨。做完這一切,南蔚用力掐古易的人中,不一會兒古易就醒了過來。看着古易睜開眼睛了,南蔚一下歪倒在地上,終于可以好好喘口氣了。
古易穿的厚實,除了臉上和手上有些傷口外,其他地方頂多就是些擦傷磕傷,好在都不嚴重。坐着緩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古易首先給廖生發了信號,告訴他自己沒事,等收到廖生的回複了,才瞄了眼旁邊的南蔚。
這會兒南蔚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休息,看着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是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彎曲着。
“看你幹的好事!起來,爬上去跟廖哥彙合!”
古易看自己沒事,以為南蔚也沒什麽事,就沒在意太多。想起南蔚這會兒聽力出了問題,爬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南蔚,一字一頓的跟南蔚說話。
“起來,上去彙合。”
南蔚半睜着眼睛,看明白了古易的意思,可這會兒實在沒有了力氣,沖古易擺擺手,就又閉上眼睛了。古易看南蔚疲憊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下疑惑,蹲下來跪坐在南蔚旁邊,離得近了,才聞到南蔚身上的血腥味兒!
古易眨眨眼睛,南蔚正面沒有任何可見的傷口,那麽就是傷着了背後?古易小心的擡起南蔚的胳膊,剛把南蔚的胳膊舉起來,就看到她躺着的地上印出的血印子。
古易感覺自己握着的胳膊在發抖,把視線又轉移到南蔚的這只胳膊上,看着南蔚血肉模糊不自然的兩根手指,一下咬緊了自己的下唇,才止住差點驚呼出來的聲音。
該死的,剛才明明沒有看到有傷口的,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自己基本上沒事,南蔚卻傷的這麽嚴重,她又做了什麽!!!
古易小心的把南蔚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慌張的在身上摸索,找出随身攜帶的保命藥,倒了一顆塞進南蔚嘴裏。看南蔚咽了下去,才放心了些。
古易脫掉身上的沖鋒衣,脫掉最內層的白色T恤,拔出古易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把T恤裁成兩指寬的布條。
又伸手在南蔚側腰的小包裏翻出一包傷藥,和一小瓶消毒水,小心的給南蔚沖洗了傷口,撒了藥粉就用布條小心的把南蔚的手指都包紮了起來。
等古易忙活完,出了一身的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南蔚掙紮着坐了起來,露出了更加猙獰的整個後背來。
南蔚本意是讓古易順便給清理下後背的,可看着古易明顯驚吓到的樣子,有點尴尬的躺下不是,坐起來也不是,只好扭了腰,把自己的後背離開古易的視線範圍。
古易按住南蔚的肩膀,自己膝蓋挪了挪,轉移到南蔚的背後去。看着南蔚從肩膀以下基本都磨沒了的衣服,裸露出血肉模糊的後背,上面砂石草屑摻雜在皮肉裏,入目基本沒有完好的肌膚了。血順着腰流進褲子裏,褲子後面也被浸濕了一塊!
古易不用問也知道,估計是自己暈倒了,南蔚給自己做了肉墊,護着自己才會把她搞成這個樣子!一個人的重量不可能會把衣服磨成這樣,肯定是兩個人的分量才會磨損的這麽嚴重的。以南蔚的身手,要不是顧忌自己,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這是第二次看着南蔚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了,兩次都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兩次都是因為保護自己!古易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動靜,心底有什麽被觸動了,拉扯了一下。
古易用布條沾濕消毒水,一點一點小心給南蔚清理背上的渣滓,有些嵌入的太深的,只能用手指一點一點摳出來。等把南蔚背上清理幹淨了,兩人都是一身汗。
消毒水沒有了,古易只能就着剛才的布條簡單的給南蔚擦了一下。把T恤裁出很大的一塊整布,又撕了幾個布條準備好,古易把剩下的傷藥都均勻的灑在南蔚背上。用整塊布罩上傷口,用布條上下紮住,總算看着不那麽觸目驚心了。
古易扶着南蔚站起來,看着她腰下褲子上印出的血跡,古易要去解南蔚的腰帶,南蔚躲開了。古易皺着眉頭又要伸手,南蔚往後撤了幾步,說什麽也不肯讓古易解自己的腰帶。古易怕南蔚動作太大再弄的嚴重了,只好作罷。
古易在前面開路,南蔚跟在她後面一步步往上爬,看着不是很遠的距離,兩人愣是走了兩個小時才走了一半路程。古易眼尖的看到廖生從上面在往下走,猶豫了一下,脫下自己的沖鋒衣給南蔚蓋住,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不一會兒廖生就到了,幫着古易把南蔚扶了上去。三人趕在天黑以後才下山回到寨子裏,廖生端了幾盆加了料的熱水過來,又準備了消毒水鑷子,最後又現場配了藥給南蔚。
等一切準備就緒,古易把屋裏的人都攆了出去,只自己和南蔚在房間裏。古易用剪刀小心的剪開南蔚的衣服,把綁的布條都解開,用熱水一點一點的給南蔚又清理了兩遍,确保沒有遺漏了,又用消毒水沖洗了幾遍,才在南蔚背上厚厚的塗了一層藥膏。
背上清理完了,又把南蔚手指上的傷也處理了。南蔚咬牙忍着,眼看着古易包紮完,剛要舒一口氣,古易一剪刀剪斷南蔚的腰帶,順手把南蔚的褲子剪開了。
南蔚瞪大了眼睛剛要動,古易舉着剪刀頂在南蔚後腦勺上,把人又逼着按回了床上。
南蔚用沒受傷的另一只手抓着褲子死死的按在身上,就是不讓古易查看屁股上的傷。古易也懶得跟她廢話,剪刀利索的順着南蔚抓着的地方轉圈的剪了一圈,把南蔚的褲子剪了一個四分五裂。
南蔚尴尬的抓着那塊布料,拳頭握的死緊,古易把布料清理幹淨了,用幹淨的紗布一點點清理南蔚屁股上的傷口,等全部清理完,塗上了藥,古易看着臉色通紅的南蔚,好心的拿了塊輕薄柔軟的布料搭在南蔚身上,才讓臉紅脖子粗的南蔚好受了些。
古易收拾完南蔚的傷,又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