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節課下課聊天的時候,自己的确是說到了喜歡新鮮的花
校配給一班的三個名額,其他想參加比賽的人,必須先通過篩選才能進入初賽。
因為這個比賽并不面向所有學生,所以這回是以大家自願報名為主。
一班的三個名額,給了阮音書、福賢還有許慕。
阮音書沒有再去物理組給程遲申請那個名額,因為她覺得申請到的幾率微乎其微,所以索性不再去嘗試。
如果程遲願意,首先要去報名海選。
比賽的相關證件在大課間的時候發放,有幾個不明所以的人湊過來問了兩句,得知比賽名稱後這才啧啧嘴搖頭:“好可怕,聽說這個比賽變态巨無霸難。”
“你們加油吧,我就不報名了,報了應該也選不上。”
李初瓷也說:“我們學校參賽的人都這麽少,別的學校應該也不多吧?”
“是的吧,”福賢說,“別的學校的名額現在基本上也出來了,我問了問其他學校的同學,打算報名的其實不多,有蠻多報名的也只是想去見見世面。”
說話的時候福賢順道看了眼手機,旋即“嗯?”了一聲,阮音書見他表情不對:“你看到什麽了?”
“我朋友剛跟我說,他送作業的時候看到了一部分名單,魏晟也要參加這個比賽。”福賢緊皺着眉頭,特別疑惑,“他自己水平都那樣了,怎麽還參加比賽呢?不嫌丢人嗎?”
魏晟。
這是一個有點遙遠,但是也萬分難忘的名字。
自從他那次搶了名額被退學,然後轉到新學校之後,阮音書就沒有再聽過他的消息,仿佛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想到這次這個比賽,他又要參加。
“他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嗎,”李初瓷也不疊搖頭,“這時候就應該安靜如雞好好學習,怎麽還在刷存在感,刷多了人是會爆的知不知道。”
福賢吐吐舌頭,聳肩道,“算了,人家‘辦法’多着呢。”
“這次學校不同,我們還會遇上嗎?”阮音書咬唇。
“說不準,有可能遇到有可能遇不到,”福賢握拳,“不過遇到了也不要怕,我們這回防着他就是了!”
阮音書點頭,又問李初瓷,“你這次參加比賽嗎?去海選嗎?”
“看有沒有時間吧,要是沒事的話就去試試,畢竟拿獎的可能性太小了,我就當玩兒吧。”
阮音書翻了翻手裏的準考證,正發着呆的時候,程遲和鄧昊從外面進來了。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白,唯獨從耳邊垂下的耳機線是紅色的,低調,卻又惹眼。
程遲調了調耳機,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圍在她桌邊的那群人,旋即插着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人潮散了之後,阮音書撐着臉頰往窗外看,兀自發着呆。
今天又下雨了,而且雨還有點兒大,沖刷着玻璃和枝葉,霧茫茫的一大片,把窗外渲染成能見度極低的雨簾模式。
她的足尖似有若無地點着地,聽李初瓷感慨,“今天這暴雨真是絕了,我雖然帶了傘,但是穿的是帆布鞋啊,怎麽辦,回去肯定又全濕了。”
“說不定放學的時候就停了呢?”
“不會的,今天好像要下一整天,”李初瓷展望,“也不知道學校門口的排水系統怎麽樣,會不會因此癱瘓。”
連綿陰雨催來了阮音書的例假,她和李初瓷中午去買了姨媽巾,雨淅淅瀝瀝地淋着腳踝,她整個下午腹部都若有似無地在痛。
因為肚子疼,阮音書只好趴在桌上休息,動都不動彈一下。
程遲路過的時候瞟了一眼,“怎麽,課代表今天這麽困?”
“沒有,”她抿抿有些泛白的唇,“我肚子痛。”
“怎麽肚子痛?”他手機轉了圈,落在口袋裏,俯下身看她翕扇的睫毛。
“她那個來了。”李初瓷代為解釋。
解釋完畢之後,李初瓷站起身,“剛好我要去打水,音音,我順便幫你打杯熱水來哈。”
程少爺沒太懂,“打熱水幹什麽?”
“喝呀,”阮音書小聲說,“熱水治百病,有個成語叫‘多喝熱水’你不知道嗎?”
“行了,肚子痛都擋不住你皮,”李初瓷拍拍她後背,“你快睡一會吧,可惜這裏沒有紅糖水,不然沖一點也許會更有效。”
李初瓷出去打水,沒過一會兒卻又回來了,阮音書擡擡眼,“怎麽這麽快?”
“沒有,程遲和鄧昊剛好要去打,就順便幫我一起打了。”
又跟李初瓷說了兩句什麽,阮音書在身體不适的驅使下慢慢睡着了,模模糊糊只記得好像是有人回來了,緊接着是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響。
然後李初瓷小幅度地把裝着熱水的杯子暖在她小腹處。
睡了一覺之後好了一些,阮音書在上課的時候醒來,用熱水捂了捂手,又開始專心聽課。
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面接着要上晚自習。
學校非常狠心,并沒有因為殘酷的天氣而取消晚自習。
晚自習和最後一節課之間只隔半個小時,堪堪夠填個肚子,阮音書和李初瓷去喝粥,程遲則被鄧昊帶去了奶茶店。
鄧昊買奶茶的時候,程遲站在一邊随便掃視着,驀然看到不遠處櫃子裏放了很多個保溫杯。
“你們這裏賣保溫杯?”
收銀員笑了一下,“是啊,是賣的,不過現在還沒到大家買保溫杯的時候,因為好看我們才擺出來的。”
“那我買一個吧,”程遲拿手機掃支付碼,順帶道,“盒子不要,幫我洗幹淨裝上熱水。”
鄧昊奇怪地看他,“幹嘛?你今天要保溫杯裏泡枸杞嗎?”
服務員也有點迷惑,“确定嗎?現在是夏天哦。”
程遲言簡意赅,“不是我肚子痛。”
服務員很快反應過來,像是感同身受其中的特殊:“有人肚子痛?是女孩子嗎?”
程遲點頭。
“那有可能是生理期到了哦,”服務員笑笑,“我們這裏剛好有紅糖,也可以幫你沖杯紅糖水哦,活血的。”
程遲蹙眉思忖了幾秒鐘,雖然這些東西他不太懂,但都是女生,這人說的應當不會錯,是對阮音書好的。
于是他道,“嗯,那沖一杯吧。”
女服務生朝他擠眉弄眼,滿是暧昧,“馬上好哦,你想要哪個杯子?不如這個吧?這個愛心的多可愛。”
……
于是阮音書喝完粥之後回到位置上,看見桌上擺着一個紅白色的保溫杯,杯子擰開,裏面是溫熱的紅糖水。
這應急措施很到位,喝過紅糖水之後,阮音書的肚子痛也緩解了不少。
只是——晚自習下了之後,站在班級門口,面對着直淹小腿的積水,她陷入了沉思。
“這怎麽辦?你還有一段路才能出去呢,”李初瓷說,“而且你大姨媽來了,也不能淌這麽冰的雨水,不然明天可能會痛死。”
阮音書:“我再等等吧,實在不行等會叫我媽來,你家離得遠,你先回去吧,別擔心我。”
李初瓷走後,她看了一會雨,忽然,有溫熱的氣息湧到她身側。
程遲低頭看她:“還不走?”
阮音書輕輕嘆息,“水太深了,我在想該怎麽辦。”
雨夜裏開了燈,但卻不足夠亮,程遲陪她等解決辦法,雨聲簌簌裏,她忽然開口問他:“對了,那個比賽你要去嗎?”
少年沉吟了一會兒,道:“算了吧。”
這幾天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她說的那些對他來說都是不重要的東西,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證明或者是為比賽奮鬥。
他的想法都是一陣一陣的,最近并沒有這方面的欲。望。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就不要浪費她的時間了吧。她應該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學習上,為他分心奔波,不值得。
阮音書搓了搓手臂,對這個回答也不意外,眨了眨眼睛,才說:“嗯,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雨還在落,沒辦法踩水的女生偶爾被女生或男生背走,背到學校門口再放下來。
程遲一邊聽她說話,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瞧着那邊只有在這種窘迫情況下才會出現的“限定場景”。
阮音書笑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也許你以後有新的機會了呢,也許路會更好走。”
程遲應了聲。
“不寫物理題的話……那你最近背書了嗎?”她忽然想起來,仰頭問他,“一篇勸學你真的背很久了诶。”
“背書?”他似是品出了什麽,輕笑了聲,“可以啊。”
阮音書:“現在?”
“是啊,課代表不是想要?”
“那你來吧,剛好我現在也走不掉,你是要背第幾段……”
她話還沒說完,程遲已經背對着她蹲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忽然被人輕輕一扯,擡到他肩膀上——
她輕松地雙腳懸空,被他背了起來。
阮音書:??!!
似是覺察出她的震驚,他雲淡風輕地扭轉句意。
“我這不是在背書麽——”
“背阮音書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程遲會背勸學了嗎?
還沒有
但是背到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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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想x9
婆娑樹影盛着雨水搖墜,雨滴在路面上濺起朵朵水花。
少年的鞋底踩過水面, 伴随着凜凜風聲, 安靜又嘈雜。
阮音書就伏在他背上, 甚至能感受到他走路的起伏,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從喉嚨底漾出的,輕微的喘息。
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的, 他怎麽忽然就把自己背起來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從脖頸處開始升溫,溫度一路蔓延到臉頰,耳根也灼灼發燙,腦子裏像熬了一鍋沸粥,咕嚕嚕地開始叫嚣。
饒是她再遲鈍, 這會兒臉也紅透了。
阮音書不由得繃直脊背,感覺每一處關節都僵硬了起來,耳邊嘭嘭嘭地響, 像雨沖了進來。
程遲感覺到她的拘謹, 也感覺到身上的人正在一點點往下滑,于是手托過她的腿窩, 将她往上面擡了擡。
把她往上颠的一瞬, 他的手心蹭過自己的衣擺,将涔涔汗意擦掉,這才帶着不經心的玩味笑着問她。
“怎麽,課代表是怕我拐賣?”
“背挺這麽直累不累啊,放松點, 很快就到了。”
她腿窩下是他的指腹,有力柔軟,卻又過分滾燙。
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畢竟下了晚自習的學生這麽多,烏泱泱一大片,有好些女生因為各種原因不能淌水,也有男生代勞将她們背到門口沒有積水的地方。
有些男生還來來回回跑了兩三趟。
其實她原本是想問他在幹嘛的,但将要脫口而出的瞬間,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應該是看她在這裏站了太久,為了讓她早點回去,就順便像那些男生一樣背着她出校門。
又因為這人比較懶,所以懶得解釋自己這麽做的原因,說着說着便直接把她背起來,也順帶吓了她一大跳。
阮音書看着周圍也被背着的幾個女生,漸漸放松下來,腦袋垂下的時候,感覺到他的發絲蹭過自己的鬓角。
她忽然問:“你累嗎?”
換來程少爺頗為不屑的一聲嗤笑,“這樣就累了?我在你心裏得有多弱雞啊?”
阮音書:“畢、畢竟書包挺重的……”
“放心吧,”他語氣輕松,“就你這種重量,我起碼能兩小時不停一下。”
她鼻尖聳了一下,小聲說,“你好狂妄啊。”
程少爺不明地笑了聲:“挑釁我?”
“……不是。”
“有機會讓你試試,”他阖了阖眼睑,“到時候課代表也別哭着想下來了。”
“背人在市區走兩個小時,你跑載人馬拉松嗎?”阮音書無奈地反駁,“我們會被人當神經病的呀。”
“被人當神經病你也不在乎嗎?”她說。
“我只在乎我的能力是不是被課代表挑釁了。”程遲語調松懶。
“……”
越說下去越收不住,阮音書只能妥協,輕軟着調子嘆息,“行,我相信你,特別相信你,不要說這個了。”
程遲喜歡這種她被自己鬧得沒辦法的樣子,又笑,“不說這個那說什麽?”
看着他步伐漸快,阮音書真的有點擔心他現在就開始證明自己,背着她競走兩個小時不歇息,于是她晃了晃腿。
“我覺得差不多了,要麽你把我放下來吧程遲。”
“哪兒差不多?”程遲看了一眼沒過小腿三分之一的水,“你下來,這水位基本等于游泳了。”
阮音書:???
她小拳頭握緊,“在你心裏,我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身高呢?”
“時有時無的身高吧。”沒等她再反駁,他又補充了一條正經的,“這水很冰,你還是等出了校門再下來吧。”
阮音書“嗯?”了一聲。
“嗯什麽嗯?之前李初瓷不是說什麽……”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踩水會肚子痛?”
他看挺多女生也都不能踩水,大概女孩子的體質真的很脆弱。
“是啊,有些女生是不要緊的,但是我在這方面還是注意點比較好。今天出去淋了一點雨,回來都半死不活的,幸好有熱水喝紅糖……”
說到這裏,阮音書稍作停頓,“我也不知道我桌上怎麽有紅糖水,看起來是救命的,我就先喝了。”
察覺到程遲沒說話,阮音書問:“不會是你給的吧?”
程遲不爽了,“怎麽就不能是我了?”
“你還知道這個嗎?”她對他的生活常識抱有極大的質疑,“你連多喝熱水都不知道。”
“……”
“我陪鄧昊去買奶茶的時候,服務員順便說的,我就買了。”程遲眯着眼嘶了一聲,“課代表能不能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人是會進步的。”
“嗯,”阮音書思考了好一會,煞有介事地表揚他,“吾心甚慰。”
路燈照明區域有限,勻到他們這裏的已經是光圈最外圍,落不到多少光,維持着淺調的暗。
因此他們的身影也不清晰,和中央的人似乎分隔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時間緩慢又溫柔地從他們身邊掠過。
程遲就這樣心安理得和她匿在一塊兒,聽着她淺軟氣音飄飄蕩蕩,想着她倒是日複一日地同他親近起來了,現在連玩笑都開得這麽信手拈來。
女孩子有點美好,壓在他背上也并不是負擔,所以走到校門口把她放下來的時候,他好像還有點舍不得。
終于落了地,阮音書跺了跺腳,門口的路燈很亮,把她鼻尖上的絨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程遲剛走到燈光底下,眯了會兒眼才适應,然後,這才蹭了蹭鼻尖,挑眉,“課代表臉怎麽這麽紅啊?”
阮音書懵了一秒,然後目光轉開,黑琉璃一樣的眼珠朝旁邊瞟了又瞟,吞了吞嗓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點茫然,有點無措,還有點心虛。
不知道在虛個什麽。
程遲手揣在口袋裏,指尖循環撥動着火機最外層的蓋子。
“你不會是……第一次被人背吧?”
這句話似乎是切中要害,她本來已經恢複的體溫又卷土重來,羞赧得霎時連眼角都帶着一點紅。
阮音書攥着書包帶子憋了半天,像朝海裏丢了顆石子,漣漪都濺不起多少。
“不要你管……”
說完,也許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弱,她只好自己率先轉移話題。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好背書,我明天要檢查《勸學》。”
給他布置下一個任務,她這才背着書包跑開,書包裏的文具乒乓響着,生動得要命。
程遲看着她背影,百無聊賴地扯了扯耳垂。
“我感覺我剛剛‘背書’背得夠好了啊。”
///
後來回基地,程遲本來也是想看看書做個意思的,結果發現自己他媽根本就沒有語文課本。
他也不知道網上有教材,想着如果阮音書問起,自己也算是有個好理由交差,便心安理得地繼續打游戲了。
誰知道去了學校,中午的時候,她居然遞過來了一張紙條。
細細一撚,紙條居然還有點厚。
難道是勸學的背誦任務?
程遲垂眸,“這什麽?”
“生活清單。”阮音書說。
程少爺:?
“我之前不是答應過你,要給你寫一些常識,讓你對自己好一點嗎?”她努努嘴,“喏,我寫好了。”
寫這個其實還挺簡單的,她每天洗完澡之後抽五分鐘就可以列好多條出來,感覺沒什麽可完善的了,就收工。
程遲怔了一下,隐約想起她是說過這麽一句話,他當時只不過是随便一聽,哪知道她居然真的上心去做了。
紙條展開,裏面密密麻麻地列着她清隽的字體——
1.濕頭發不要睡覺
2.不要用冷水洗頭
3.劇烈運動完要緩緩停下,也不能立刻暴飲暴食4.被子要記得蓋住小腹
5.發燒體熱要多出汗才好得快
……
就這樣,她寫了整整一張紙,有的他知道,也有的他不怎麽了解。
久違又獨特的感覺徐徐上湧,程遲的指腹摩挲着紙張紋路,有點兒澀。
有很多輾轉反側中缺失的東西,漫長歲月中被虧欠的部分,被忽視被一筆帶過的很多……
在這一瞬間,似乎得到了別種方式的彌補。
阮音書不好意思地補充,“當然,因為我也才活了十七年,所以不一定能把所有的都列給你,但我知道的應該都在這裏面了。”
他看着她,感覺她總是刷新自己對她的認知,簡單幹淨,好像還有點傻。
“知道了,”程遲收起眼底情緒,阖了阖眸,“我會好好照做的。”
而後,少年的抽屜裏漸漸多出了一把傘;偶爾打開花灑淋了一會兒又反應過來,把控制器往熱的那邊調;吹風機被轉移到床頭,有時睡前摸到自己發根還濕着,總是要吹幹才能躺下。
大概沒有人不希望被愛,只是沒得到過的人,不知道愛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從一開始就行走在沙漠裏的人,偶爾看見清泉,還真的以為自己并不需要。
飲到了才知味道,才知原來有的東西,是應該被得到。
///
阮音書也發現了程遲随時間推移的變化,還是有一點小小的成就感的。
誠致賽就在一個月之後開始了。
誠致賽就是最初她想幫程遲争取的比賽,但最後因為種種原因,他還是沒有去,由她、福賢和許慕參加比賽。
這時候的海選也已經選完了,新的報名者很難被加入進來,除非是有人臨時退出,就有選手可以獲得補位資格。
初賽是小組賽制,每組要選出一個組長,比賽時間是周日一整天,他們早上提前到了,被告知每個小組都先去中間的辦公室登記報名,順便錄入一下組長的名字。
好巧不巧,他們居然和魏晟是同一個時間到。
魏晟大概是沒想到他們會來,愣了幾秒,“你們怎麽來了?”
“那麽驚訝幹嘛啊,我們來這裏很正常啊,”福賢抓抓腦袋,“我們不來難道你來嗎?”
仍然是劍拔弩張的氛圍。
阮音書不願多做停留,看了魏晟一眼,擡手準備擰開門鎖進辦公室。
手腕一下被人握住。
魏晟大步走上前,眼睛裏裝滿了警惕,“我話還沒說完,你走這麽快幹什麽?”
“我告訴你,”他緊張又強硬地警告,“我是我們組的組長,如果你敢舉報我之前的事,有你好果子吃。”
阮音書:“……”
她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魏晟這人怎麽這麽偏激呢。
“我們沒那麽無聊,”福賢一把打開他的手,“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玩背後那一套。”
“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誰無聊舉報你啊,就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們提都不想提,有本事這次正面比啊。”
他們的确沒打算揭發之前魏晟做過的事,一是根本沒往那邊想,二是舉報浪費時間,還沒什麽用。他們沒這麽無聊。
但或許是重逢的第一面就構築起了針鋒相對的氛圍,魏晟重新吹起了戰鬥的號角,中午在教室內再遇到的時候,魏晟眼裏都帶着鋒芒,似乎已經把他們當成了生死戰的對手。
中午是要弄一個初步分組,這次是兩個組一起,賽制是兩個組合兩個組pk,最後留下的兩個大組中雙方再pk,決賽就是單人賽了。
有點類似于亦敵亦友的比賽方式。
因為魏晟之前拿過一個比較有含金量的獎項,所以他有優先選組的權利。
誰也沒想到他站起來,第一個指的是阮音書她們這個組。
阮音書是組長,以為自己被選了,于是站起身來。
可魏晟只是嘲諷一笑,“這個組不行,太垃圾了。”
誰也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火藥味這麽濃的蔑視,教室裏都安靜了幾秒。
阮音書耳根隐隐開始燒,拳頭握了起來。
後來兩個組自由組合完畢,要開始準備比賽的路上,阮音書居然接到了程遲的電話。
在外面比賽,為了方便聯絡,她一般都會帶手機。
程遲那邊的話言簡意赅。
“有一個選手退賽了,現在正在招補位的,你幫我領一份卷子,我馬上到。”
☆、努力想x10
電話那邊的主題切入得太過直接,阮音書還是懵的, 眨着眼問了句:“啊?”
程遲把省略的部分重新補充起來:“是我, 程遲。”
“你們現在參加的那個比賽, 有一個選手退賽了,剛剛消息放出來,正在招替補的。”他的聲音帶着絕不拖泥帶水的确定, “我去。”
……
阮音書看着走廊旁邊的樹,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什麽?”
程遲怎麽忽然又要來了?
“我說的不是中文?”程遲好笑地回她,“怎麽課代表好像沒聽懂似的?”
阮音書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一眼號碼,才記起來自己并沒有存他的手機號, 又确認似的問了一遍,“你沒有被盜號嗎?”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少年的聲音裏仍舊帶着輕悠的閑散, 似乎還夾雜一點不爽:“我知道了, 阮音書連程遲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我聽出來了,”她兩手一齊抓着手機, 說, “我只是沒想到你忽然就跟我說這個……”
之前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勸動他,現在等會就要比賽了,他冷不丁一個電話殺過來,說自己要替補?
今天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也太魔幻了吧。
程遲還不忘給她敲重點, “你到報名點了沒?”
“哦對,”她這才反應過來,“在哪邊做替補報名啊?”
“a棟811。”
“好,我現在過去。”
說了之後,阮音書又垂着眼睫,咬了咬嘴唇,“但是我要是報了名,你得來啊,不能說放鴿子就放鴿子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那邊沒繃住笑出來,“你這話鋪墊的……我什麽時候放過你鴿子嗎?”
“也不是,就是……”
就是也太沒有真實感了一點。
突然的電話,突然的報名,讓她有點害怕他的決定也是沖動之舉,可能還沒進考場,就要反悔了。
畢竟她現在,連程遲決定來的動機都不知道。
程遲擡高尾音,“就是什麽?感覺我在玩兒你?”
“你為什麽忽然又要來了呢?還是這種緊要關頭?”
“等會告訴你,這邊風有點大,我單手舉手機不方便。”
阮音書腳步停了一下,構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那邊應該是怎樣的場景:“你不會……在開機車吧?”
“是啊,不然趕不上考試了。”他十分淡然,好像現在正搭着腿悠哉地釣魚。
阮音書聲音提高幾個八度,整個人都警戒起來了:“你開機車還跟我打電話?!”
少年漫不經心:“我總得通知你吧。”
“……”
“你別打了,趕緊挂吧,頭盔戴好啊,”阮音書緊張地咬了咬嘴唇,“我挂了啊,你一定一定要記得戴頭盔!”
“知道……”
程遲這邊還沒回完,電話當即迅疾地挂掉,只剩下嘟嘟嘟的提示音。
他無奈嘆息一聲,不知怎麽,嘴角卻又揚起弧度來。
停了車,他把頭盔戴好,這才繼續一路火花帶閃電地疾馳而過。
阮音書收起手機,往a棟樓走去。
到了報名點,她發現人還有點多。
阮音書:“大家消息這麽靈通的嗎?”
跟她一起的許慕回答說:“因為比賽的賽制一直在變,不到它公布,你是不知道賽制的。”
“每年在賽制公開之後都會有些人棄考的,可能覺得不适合自己,或者是臨時出了點事什麽的……漸漸的,這個比賽會招替補,好像就變成了一個默認的環節。”
“有人是守在這裏等替補,有人是叫朋友幫忙報名,報上名之後自己趕過來,比如你這種。”
阮音書點了點頭。
福賢也猜測道,“可能海選什麽的有點難,替補賽會相對寬松一點吧,所以這麽多人守在這裏?”
“嗯,肯定的,畢竟海選預告那麽久,替補說來就來,就這麽幾個小時,名額還有限,就是矮子裏面拔将軍呗。”許慕說。
“對了,”許慕問阮音書,“你朋友是男是女?”
“男生,”阮音書說,“他挺厲害的。”
福賢:“我還沒來得及問,剛剛誰給你打電話啊?我們班的吧?”
“嗯,”她斟酌了一下,“但是等會兒看到他,你可能會有點驚訝。”
福賢脖子往前伸了伸:“為啥驚訝?誰啊?趙平?季森?劉麟霖?誰來我都不會驚訝吧,我們班當然卧虎藏龍。”
阮音書決定賣個關子,輕輕聳肩膀,“等會你就知道了。”
她進了辦公室,替程遲拿了一個報名表,給他填好之後,面前的老師說:“替補選拔在一個小時之後開始,地點在b棟506,不要遲到哦。”
“好的,謝謝老師。”
在考試之前,替補賽都能報名,但是考試開始前十分鐘,報名通道就關閉了。
阮音書把比賽時間和地點發給了程遲,等待的時候,就乖乖去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很大,桌椅板凳随處可見,是給12個小組來休息的,人都能裝下。
比賽一共12個小組,一個組3個人,有6個組都是優等高中篩選推薦出來的學生,另外6個組則是海選出來的佼佼者。
阮音書和六高的那個組結合成一個大組。
六高是不錯的學校,阮母之前也替她打探過。
她擡頭一看,發現左邊正中間坐着她的“隊友”,但仔細一數,怎麽好像少了一個人?
福賢也發現了,走過去問道:“還有一個小兄弟呢?去上廁所了?”
“他奶奶生病了,現在得回去一趟,所以退賽了,”梳着中分的女孩子回答道,“你們剛剛沒看到嗎?我們和老師去說了的,還商量了一會。”
“我們那時候心情都不太好,可能都在想自己的事,所以就沒看到吧。”福賢搖頭。
阮音書擡了擡眼睛:“所以說……那個退賽的人是我們這邊的嗎?”
中分女孩遺憾地抓腦袋:“是的,是我們這邊的。啊,好煩,他物理還挺好的,少一個他,我們要少多少優勢啊。”
如果說退賽的是阮音書這個組的話,那麽……假如程遲是替補的人,豈不是可以替補到她這邊了?
阮音書有點驚喜,但是也有點壓力。
“沒事,”她安慰道,“替補賽應該會選出來一個厲害的,到時候我們還是有優勢。”
“那可不一定,每年替補上來的水平參差不齊,這個不拖後腿我都謝天謝地了。”
以前是怎麽樣,阮音書不知道。
但是現在……
既然程遲能參加,那麽加入的就算不是他,那個能打敗他的,肯定也非常厲害。
阮音書可以肯定。
“可能以前是不穩定吧,但是這次肯定會很好的。”
考試前十分鐘,程遲終于給她發了條消息:【到大門口了。】阮音書直接點語音回給他:“嗯,我剛剛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知道怎麽過去嗎?”
因為她開的語音,旁邊的許慕和福賢也在說話,所以這兩個人的聲音也被錄了進去,并且聲音還不小。
程遲自然聽到了那兩把礙耳的男聲。
他把車停好後問:【跟你一起的選手有哪幾個?】阮音書:【你說我們學校的嗎?福賢和許慕呀。】果不其然,倆男的。
幸好他決定來,不然阮音書就要被這些男的包圍了。
程遲:【你們現在在一塊?】
阮音書:【嗯,等着過會兒開考,現在在商量和聊天。】她發完這條消息後過了兩分鐘,程遲的電話準時打進來:“我找不到路。”
“那你等等,”阮音書當即起身,“你現在在哪,我帶你過去。”
這都快要考試了,程遲怎麽一點都不着急。
她急急忙忙地去跟程遲彙合,在樹下發現還有心情打數字游戲的程少爺時,阮音書急得都要冒火了。
“別打游戲了,要遲到啦!”
程遲眯眼看向她身後,确定沒有男生跟來,這才在心裏點了點頭。
“還看什麽?欣賞風景?”阮音書拽着他就往b棟跑去,“身份證件帶了吧?”
程遲邁開占盡先天優勢的大長腿,輕松地甩她一大截,“嗯,帶了。”
程遲程遲,果然是遲,當程遲到替補賽考場的時候,考試已經開考三分鐘了。
監考老師自然不讓進:“這不行啊,提前五分鐘我們就不讓進了,更何況你還遲到。”
阮音書站在門口,霎時間傻眼,感覺所有美好構想剎那間碎成齑粉。
“更何況,你現在進去題目也寫不完了,發卷子拿筆什麽的也耽誤時間,”老師還在說,滿目遺憾,“你看除了一個位置空着,其他人都沒遲到。”
“那證明這個位置就是我的,”程遲把證件照遞過去,好像根本沒聽監考在說什麽一樣,伸出手,“卷子給我吧,我能寫完。”
……
監考老師皺着眉看他,感覺哪兒是不是不對,但具體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大概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真的很拽,還有一股子莫名的渾不在意,好像這個比賽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手到擒來之事,他沒放心上。
老師抓了抓後脖子。
雖然說考試開始了,的确是不能讓進,但是這個替補也不是特別正規的比賽,主要目的還是為晚上的初賽挑選一個優質人才……
位置正好還剩一個,這一臉厭世的男生連比別人少幾分鐘都無所謂,現在還站在這裏看她思索。
好像她不同意,他能在這兒等到她同意一樣。
“好吧,”監考老師最後還是妥協,“進去吧,不要弄出聲音,免得吵到其他同學。”
程遲連聲都懶得發,點了點頭接過卷子,然後從講臺筆筒裏随便抽了支筆,坐上位置。
這場比賽并不算久,阮音書考慮到程遲可能會找不到路,自己等下還要帶他去休息室,她不想來回跑,所以直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
她靠在椅背上刷題,一個多小時之後,旁邊忽然撂下了一個人影。
程遲兩手空空地坐在她旁邊,眯着眼曬太陽。
嗯??曬太陽??
阮音書轉頭看着他,“你怎麽出來了?”
“寫完了啊,”他抄着手淡淡道,“而且旁邊有蟬一直吵,我就加快了一點速度。”
“要早知道課代表在這等我,我應該再快一點兒的。”
阮音書:???
這種東西還能控制的嗎?
鉑金滿級玩家果然不一樣,連控制技能都運用得如此清新脫俗,爐火純青。
“看你這麽快,大概完成得挺好吧?”阮音書也惬意地仰了仰頭,“我是不是可以構想你拿獎的場面了?”
他挑了挑眉,沒說話。
四十分鐘之後比賽徹底結束,老師收了卷子後開始火速批改,又過了半個小時,成績出來了。
大家都在改卷子的辦公室外等待,阮音書和程遲也不例外。
有個老師清整了卷子之後起身:“程遲……程遲是哪一位?”
程遲擡手揚了揚,上前接過準考證,颔首算是應了。
阮音書跟他一起下樓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讨論聲。
“程遲?什麽啊,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