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薩爾灰頭土臉的晨練,阿瑟蘭叼着卷煙,吧咂兩口,給安德魯将軍撥了個視訊電話。

響了兩聲。

安德魯将軍的聲音傳來:“什麽事。”視訊裏,老人家哼着歌,提着花灑在給辦公室裏的婆羅筍澆水,悠閑的不得了,但很明顯是在一號樓的天臺。

阿瑟蘭試圖關心:“将軍,您怎麽到天臺了。”

今天是周一例會的日子,按理說不可能這麽快開完會,哪次都得吵吵幾個小時。

安德魯沉迷澆花,把花淹死,好像淹死樓下的那幾個蠢貨,他道:“還在吵軍費的事,我出來散會心。”

阿瑟蘭撓頭,笑得牙不見眼:“将軍,婆羅筍耐旱厭濕,不好養,我給您送幾株好養的花怎麽樣?”

安德魯将軍嗤了聲,放下花灑,擦擦手,冷聲:“平時摳搜得連口水都舍不得送,怎麽突然想着給我送花,有事?”

阿瑟蘭想要錢:“不是啊,我是關心您老人家。”

安德魯将軍瞅了眼牆上的投影,心想這是結了婚就轉了性了,他扔下抹布:“行吧,你看看市場上有什麽花比較合适的,送兩盆過來。”

阿瑟蘭覺得有門:“好,您看一盆花算您一千個紫晶幣怎麽樣?”

兩蟲的目光隔着視訊,在空氣中交彙。

安德魯:要臉嗎?

阿瑟蘭搖頭:不要臉不要臉,要錢。

“……”

安德魯老将軍手一抖,目光深沉的看了看阿瑟蘭,啪地切斷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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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已中斷]

後門不好走。

要不到錢,阿瑟蘭心裏很憂愁,他關了終端,進屋,埃文剛剛晾好毛巾走下來,屋子采光很好,晨光微透,顯得他皮膚很白。

因為年輕又缺乏運動,臉上有點點嬰兒肥,眼睛彎起來的時候卧蠶特別明顯,看起來有點點開心的樣子。

阿瑟蘭新奇,他原來覺得埃文是面癱,但他其實表情挺豐富,只是不愛說不愛笑。

渾身上下都古裏古怪的小臭崽。

阿瑟蘭問:“高興什麽?”

埃文提着手提箱,看見阿瑟蘭的時候臉一下子變得很正經嚴肅,他剎住腳,戰術後仰,冷淡道:“少将先生,現在就要出門嗎?”

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有點僵硬。

新婚夫夫紛紛撇開視線。

阿瑟蘭瞅窗外,嗯了聲:“今天外面26°,你換件衣服吧,穿黑色的很悶。”

現在也沒有幾個蟲穿古典長袍了,不方便動彈不說,還很悶汗。

埃文看了看放在沙發上的衣服,很矜持的點了點下下巴,他最近總覺得自己長胖了點,可能和吃太多能量植物有關系。

阿瑟蘭轉過身,對着牆上的半身鏡扣外套,然後戴帽子,他有便裝,但是下午還要到部隊去一趟,噩夢鳥之森又是開發區,穿軍裝會比較方便。

鏡子裏的雌蟲發色銀灰,紫眸沉冷,容顏精致禁欲,看起來就很叼很高冷的配置。

阿瑟蘭自我感覺良好,除了需要墊腳照半身鏡這一點。

哪個蠢貨設計兩米制式公寓,阿瑟蘭只想打負分。

卧室裏雄蟲在悉悉娑娑換衣服,阿瑟蘭回頭看了看,又對着鏡子拍拍臉,待會出去說是親戚家的小孩過來住就好了。

說起來真的沒有結婚的感覺,但是那一聲雄主。

果然還是忘掉比較好。

阿瑟蘭收拾好,屋子裏狼藉一片,他想說回來的時候好好收拾一下,撿起破碎的[龍泉劍],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買來的周邊,就這麽香消玉殒。

等了會,埃文還沒出來。

阿瑟蘭敲敲卧室門:“好了嗎?”

卧室裏很安靜,沒有雄蟲的聲音,阿瑟蘭忍不住皺了皺眉,再敲敲:“埃文?”

“請等一下。”

雄蟲的聲音很悶,一直冷淡平靜的語調有了些許波動,似乎受到了打擊。

阿瑟蘭不明所以,他輕輕推開一點門:“要幫忙嗎?”

沒有回答,阿瑟蘭就當埃文默認了,他慢慢推開門,走進卧室,坐在床上的雄蟲手揉太陽穴,擡頭看過來,茶綠色的眼睛微光點點。

雄蟲輕抿嘴唇,左腿支着,單手撐着膝蓋,擺出了沉思的樣子,臉上更是一派坐在王座上的淡定從容。

“怎麽了?”

襯衫不難穿,但是阿瑟蘭沒有新的背心,所以雄蟲裏面也沒穿內搭,不過他皮膚白的要命,不見陽光的冷白,幾乎和襯衫一個色,除了胸/口淡淡的乳/暈,幾乎看不出別的顏色。

待會得給找一件外套給他,阿瑟蘭目光下掃,褲子也穿上了。

“有問題嗎?”

埃文冷漠臉,撇過頭:“出去,這裏暫時不需要你的服侍。”

“好好說話。”

阿瑟蘭賞了他一個爆栗,雄蟲吃驚的捂着腦殼,眼睛又濕又亮,但他氣勢足夠嚴峻,生生把稚氣壓下去,甚至因為本身的精神力足夠強大,營造出了不啻于安德魯将軍的壓迫感。

阿瑟蘭手顫,解釋:“抱歉,我把你當新兵了。”

他很好心的蹲下來,看了看埃文蓋住的部分,語氣很平靜的說:“我大概能猜到,是不是拉鏈卡檔了?沒事,我也經常這樣。”

埃文後背僵硬。

他第一次穿和長袍迥然不同的衣服,搭扣也很奇怪,他自己的苦修士小褲頭太長,往上提的時候沒注意,卡住了褲頭,然後他怎麽也解不開,用精神力也不行。

埃文拒絕:“你出去,我不想出門。”

沒蟲的時候再研究。

阿瑟蘭點頭,半站起身,然後迅速掀開被子,揪住拉鏈上下滑動兩下,拉好,扣扣子,完美。

阿瑟蘭微笑:“好了,現在出門嗎?”

埃文:“……”

出門,坐上了懸浮車,雄蟲仍然不發一言。

阿瑟蘭但是心情很好的吹起了口哨,還打開音響,選了一首非常著名的經典科幻作品《地球》裏的老歌《好日子》

他打着節拍,埃文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提箱,沉默的生悶氣。

阿瑟蘭說:“別氣了,我帶你去最貴的家具店給你挑一張最貴的床,再給你買點新的生活用品,再買個終端。”

雄蟲不說話,但是聽到終端的時候,悄悄往阿瑟蘭這邊挪了一點。

下了車,阿瑟蘭讓埃文自己在店門口等一會,他去泊車。

這是一家很大的家具店,據說店主是王都貴族,專賣奢飾家具,價格和質量都是一等一,幾個月前才到噩夢鳥之森開了店。

埃文提着手提箱,研究門口的廣告牌,還有站在門口,渾身軟刺的大號的仙人掌寶寶。

仙人掌寶寶努力揮動雙手,埃文遲疑片刻,嘴角微翹,跟着揮了揮,然後仙人掌就摘下了頭套,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

埃文:“!”

卡洛斯小王子十分不滿海德威爾陛下的安排,強硬的拒絕了相親對象和盡快結婚的要求,并且表示山高蟲帝遠,軍民一家親。

他沒有要銀行卡,而是深入的體驗平民生活,從給自己掙錢開始,安德魯将軍十分開明,大手一揮就放行了。

目前來說,只要不出城,雄蟲都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卡洛斯選了一家家具店打工,然後上班第一天就碰到了想深交的“兩性關系大師”,他興奮的不行,熱情的跑過來,摘了頭套,露出濕漉漉汗涔涔的臉:“埃文,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你今天穿的真可愛,比黑色适合你,對了對了,等我下班你和我一起吃飯好不好,我請你。”

卡洛斯很高興,但笑着笑着,卻發現雄蟲一臉無情。

卡洛斯奇怪,伸手在埃文眼前晃了晃:“你看不到我嗎?”

埃文:“把頭套戴上。”頓了頓他道:“你現在是仙人掌。”

卡洛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卡洛斯:為什麽?你是不是不愛我!你說!

埃文:米老鼠不會摘頭套

卡洛斯:我們都是蟲哪裏來的老鼠!!!

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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