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瑟蘭泊完車,發現隔壁街口有一家新開的快餐店,早上的簡餐不抗餓,他覺得有點想吃東西,走過去挑甜豆包。
噩夢鳥之森臨山面海,地勢平坦開闊,目前主要開發适合放牧的平原,因此蔬菜價格比肉食貴,甜品也比較奢侈。
但阿瑟蘭現在兜裏有24顆紫晶幣,絲毫不虛,他撥開店門口的風鈴。
“歡迎光臨。”頭戴貓貓蟲耳朵的雄蟲擡頭微笑:“需要點什麽?本店可以定制糕點。”
“兩個甜豆包。”
阿瑟蘭排出三個大錢,。
“長官先生,甜豆包二十塊一個。”
“哦,那刷卡。”
阿瑟蘭默默收回三個大錢,遞出星卡,店主掃了一下基礎信息,手上麻利的用粉色包裝袋把甜豆包裝好,遞回星卡。
“先生,您是新婚蟲族,按例可以從店裏免費領取一對甜豆包,不用付錢。”
結婚還有這麽好的福利?
“我們再額外送您一份新婚禮物。”店主從櫃臺下取出兩張票,阿瑟蘭看到熟悉的藍色星球圖案,瞳孔微縮。
淦,是因為出任務沒有搶到的點映票。
忍住阿瑟蘭,不能動容。
沉穩軍官的形象。
店主推出票,笑出小虎牙:“新希望委員會贊助,看完電影再五星好評,可以憑票根領取一對毛絨公仔哦,另外,單人觀影的話電影票是不做數的。”
Advertisement
“祝您新婚愉快,好再來。”
拿着甜豆包,面色嚴的銀發軍官離開豆包店,雄蟲揮揮手,看起來是個風度翩翩,不茍言笑的軍雌,長相也意外的十分俊美,下次帶雄主來可以打八五折。
阿瑟繞到家具店正門,一個超大號的仙人掌寶寶把雄蟲堵在綠化帶旁邊。
阿瑟蘭眉頭一皺,看到雄蟲十分面癱,五分冷漠,滿臉拒絕的表情,很顯然,這是光天化之下的騷擾事件,在阿瑟蘭的一區發生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啪啪扇他臉。
軍雌都是很大雌蟲主義的物種,阿瑟蘭黑臉,快步擡腳,狠踹。
正在試圖邀請埃文和他一起租房子的仙人掌臀部受力,翻進了綠化帶裏,又因為玩偶服的軟刺太多,頭沖下卡在綠籬裏拔不出來。
整只仙人掌寶寶在三秒內完成了跌倒,卡住,拔不出來的動作,卡洛斯一臉懵逼。
“是誰?誰襲擊我?衛兵!衛兵!”
怎麽腳感這麽差,跟踹面條似的。
阿瑟蘭收回腿,很震驚,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像小王子,味道也像,一股很淡的海風氣息。
阿瑟蘭的後背逐漸挺直,拿着甜豆包,沉默的和呆毛亂翹的雄蟲面面相觑。
仙人掌在掙紮,埃文放下手提箱,把仙人掌掉了的頭放在了卡洛斯旁邊,然後提上箱子,離開的腳步非常堅定潇灑。
阿瑟蘭:“……”這可是雄主的決定,這種時候不保持安靜什麽時候保持安靜。
兩蟲剛走進家具店,一輛高檔懸浮車不規範的停在門口,車門打開,走下來兩米高,金發碧眼的少将薩爾。
卡洛斯好不容易掙脫籬笆,就看見抱着一大束月見憐,默默注視他犯蠢的金發雌蟲,蟲帝安排的相親對象之一,好像叫薩爾。
“看什麽看!”
小王子鼻頭一聳,兇巴巴的戴上頭套,掩飾自己的尴尬,片刻後他摘了頭套,眉毛豎成倒八,他看了看薩爾的懸浮車:“這車是你的?行車不規範的那個混蛋!”
家具店,阿瑟蘭把甜豆包分了一個給埃文,甜糯柔軟的面包,胃口大開,兩個人吃完,擦了手,在店裏轉來轉去的挑床。
沒有标準要買什麽樣的,阿瑟蘭覺得雄蟲還可以發育一下身高,提出要買個硬一點的,對脊背好,而且不用擔心晚上睡覺會壓皺翅膀。
這點雄蟲和雌蟲不一樣,雄蟲自己在家的時候,喜歡把翅膀放在外面透氣。
十分長者的建議。
埃文點頭,冷白冷白的臉,年輕稚氣,和阿瑟蘭站在一起,也不卿卿我我,像兄弟多過像夫妻。
這年頭雌蟲兄長帶雄蟲弟弟出來逛街也是很普遍的,但是刷卡的時候顯示的夫妻信息就很讓店主嘴裂。
按照規定,新婚夫婦消費的第一單免費或者打折,具體看雌蟲的地位,按阿瑟蘭的軍銜,要打三折。
店主不心疼星幣,反正新希望委員會會補償,但是這兩個蟲是夫妻,就很魔幻了。
埃文吃完甜豆包,過了一會,覺得精神海有點熱,他看不懂新蟲語,不知道豆包裏面有什麽,于是問阿瑟蘭有沒有發熱的感覺,他的臉很燙。
阿瑟蘭覺得臭崽的體質簡直神奇,進化到只能吃草嗎?
他把兜帽給雄蟲戴上,帶着他去洗手間,埃文走了一半腿有些軟,也拎不住手提箱。
“你很不舒服嗎?是不是有什麽精神類的隐疾?之前也這樣嗎?我說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類醫生。”
“沒有用。”埃文這麽說。
阿瑟蘭以為埃文看過醫生,醫生說沒用,他心裏嫌棄雄蟲怎麽這麽麻煩,築巢期真的太可怕了。
埃文摸了摸臉頰,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但是精神海還在發熱,他皺着眉毛搖頭,心裏也很焦躁。
為了離開地宮,進行一次旅行,又不讓PA從沉睡中蘇醒,埃文割掉了雙翼,把翅翼留在地宮。
這個方法前任冕下只提出了一個假設,并沒有自己驗證過,所以割掉翅膀的後續并發症和異動,都需要埃文自己了解。
他趴在阿瑟蘭肩膀上,難受的蹭了蹭,細軟的黑發擦過阿瑟蘭的脖子,呼吸熱燙。
雄蟲體溫略高,臉頰嬰兒肥,抱起來就是熱乎乎的一小只,但是阿瑟蘭自己也沒有标準身高,兩個小矮蟲擁抱的樣子也不符合蟲族對于神仙愛情,絕美CP的定義。
身為雌蟲不比雄蟲高個幾十厘米,不能把自己的雄主完全護在懷裏,算什麽雌蟲?
都不好意思出門。
“我的精神海不穩定。”埃文說。
精神海是雄蟲最神秘的地方,沒有直接有效的醫療手段,大都是輔助治療,阿瑟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抱着埃文進了一間樣板間:“你現在想築巢嗎?”
阿瑟蘭把雄蟲放進羽絨被,鼻尖充斥着清柔恬淡的氣味,和昨晚不同,雄蟲的反應沒有那麽激烈,但是發作速度更快。
這種事是沒有辦法求助醫生的,阿瑟蘭昨晚也算好好了解了一下築巢期,知道這是精神力高的雄蟲或多或少都會經歷的事。
築巢不是疾病,相反,對于步入婚姻關系的蟲族夫夫,築巢期是和雄主加深聯系,繁衍蟲蛋的最佳時機。
這個時期的雄蟲會格外依賴巢穴和伴侶,無論平時多麽高冷,多麽拒雌于千裏之外,築巢時都會變得又甜又好揉。
埃文躺在床上,柔軟的手指勾了勾阿瑟蘭的衣角,表情淡漠,但是有明顯的築巢期依戀行為。
阿瑟蘭深呼吸,調整暴躁的心态。
他俯下身,側身跪在床沿,摸摸埃文的腦袋,埃文掙開,手指握住阿瑟蘭的小指頭。
真的是要了蟲命。
阿瑟蘭想了想,另一只手從袋子裏掏出甜豆包袋子,嗅了嗅,甜糯的氣味裏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油脂氣息,他臉色微變。
“可能是這個有問題。”
如果不是埃文出現了築巢期依戀行為,阿瑟蘭壓根不會想到半路買的甜豆包是個炸彈。
兩個蟲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
甜豆包是阿瑟蘭買的,他要負全責。
便宜夫夫現在很想大難臨頭各自飛,兩個蟲對臉懵逼,都非常不情願。
埃文蹭了蹭被子,一臉淡漠的勾着阿瑟蘭的小指。
“你的精神力闕值到底有多高?”一般來說,都是精神力越高的雄蟲越容易出現築巢期,但也沒有埃文這麽頻繁。
“很高。”
埃文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籠統的說了一句。
臉頰還是很燙,他眨巴眨巴眼睛,有點熱,理論上來說,他認為自己的精神海忽高忽低的波動,和不能控制靈質本源有關,肉食只是誘因。
除非回到地宮,取回翅膀。
阿瑟蘭單手點終端,查資料,感受到視線,他擡頭:“看我幹什麽?能撐過去嗎?上面說築巢期後是易感期,剛才吃的豆包可能有動物脂肪,作為誘因,但應該不會真正催化築巢才對。”
雌蟲軍裝筆挺,俊美悍利,單膝跪地,目光專注的看看着終端上的信息。
埃文小小的嘆氣,垂下眼睫毛,有點點不高興,連帶着氣味也變得焦躁。
阿瑟蘭放下終端,覺得自己這個義務雌君可太難了,愁得頭發想變黑:“怎麽了?”
埃文睫毛動了動,現在還能很好的控制面部表情,他看了看阿瑟蘭的胸,不甚滿意,又無可奈何,所以語氣格外低落:“想吸吸。”
“吸什麽?”阿瑟蘭回了句,忽然反應過來,表情逐漸陷入呆滞。
[小貼士:易感期的必要安撫會持續八到十二小時,請各位雌君們不要忘記~]
阿瑟蘭:“……”
我知道這是必經過程,但你給我解釋一下剛才那種嫌棄又妥協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阿瑟蘭氣到頭毛想變黑,他臭着臉,站起身,開始一顆顆啪嗒啪嗒的解紐扣。
雌蟲不說話時足夠強勢,面冷聲冽,臉色悲壯。
我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金屬制的紐扣解開,外套和武裝帶一起落到地板上,發出啪嗒的聲音,阿瑟蘭脫了背心,鑽進被子,大義凜然,臨危不懼,從容淡定。
“先說好,雨露均沾因地制宜不能厚此薄彼抓着一個禍害知道嗎?知不知道什麽叫制衡?不要逼我動手知道嗎?”
埃文面無表情:“我根本就不想。”
“那你把手松開。”
“……”
埃文覺得這個雌蟲太壞了,他一點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