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夢是憶(下)
珠子再次回到夏初瑤身上,昏迷與記憶糾纏的夏初瑤,錯過了華喻安的溫柔,那晚來的溫柔。
“真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瑤兒。”
華喻安思量着。也許,這就是天意,讓他們相逢相守。
“可是有準備好?”
“嗯。閣下停在這是何意?”
墨古與華喻安相約在禹郡城門口相見,同去幻山為夏初瑤治療。
走出城門一段距離,四下沒了人跡。墨古施出咒術,轉眼就将華喻安及夏初瑤二人帶到了洪荒崖之上。
禹郡城門口,紅妝癡癡望着遠去的馬車。
這一世,她紅妝所求,終也是成了虛妄,或許就不該在華喻安娶妻之後,還用計謀設計華喻安将自己取回将軍府。
“喻安,我終是做不了你的妻子。”
喃喃低語散于空氣中,淚水滑落,紅磚應是明白了什麽,卻是不願承認。
她該恨誰,是夏初瑤,是域國皇帝,是華喻安,還是自己?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名為墨古,這洪荒崖的主人。”
“你就是傳說中幻山中的仙人?這幻山之上還真有仙人?”
“你可信,亦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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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喻安沒在說話,墨古若是仙,那夏初瑤定然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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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蒼白的月光打在那森森白骨之上,滲人的不只是那悄然而過的涼風,還有那泣血的顱骨。
女子看着一堆堆枯骨浸在鮮紅中,血液從顱骨流出,集聚,滲入枯骨中,多了紅色的裝點,一片荒涼不在枯燥無味。
“血?”
“姐姐,香茗好怕,姐姐,香茗好怕。”
風中那低低的哭泣聲,叫着姐姐,撕扯着女子的心。
淚水不禁流下,習習涼風中,似有淺淡的桃花香氣。女子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只見眼前一片缤紛。
……
“漫兒,這邊風大,總是站在這小心傷了身子。”
……
“我聽說了你與蒼諾池的婚約,漫兒,若我帶你離開,你可是願意?”
“墨古,我……我們終是不能在一起了。作為顧芷漫,我願意。但作為顧家的女兒,我不能。”
……
“于你,我是私心的。芷漫,只怪我與你遇見的晚了。”
“諾池,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命運的作弄,我們都是命運手中的棋子。”
“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愛你,你不用還我什麽,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諾池,你不要離開我,是我對不起你。”
……
“漫兒,我覺着諾池人不錯呢。”
“小夏,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漫兒,你在胡說,我就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說。”
……
“我以月陰山第二十三代單傳弟子之名詛咒你,以我的性命作為交換,我要你和墨古生生世世彼此誤會!”
“墨古離開的那天你沒有來,我以為他會去找你,看來在他心中你只是言蘇蘇。”
……
“要是我沒有猜錯,那麽我應該也叫做菱兒!”
……
“蒼胥,你……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我了。你不該來這的,我不是墨菱兒,你心裏清楚,我只是言蘇蘇!”
“蘇蘇,不要過去,不要做傻事!求你了,求你過來這邊。”
……
“好吧。我墨菱兒要将你冠以和我一樣的姓氏,以後你就姓墨,知道嗎?”
“赤燒……古道……古……千秋萬古……這古字不錯,今後你就叫做墨古如何?不錯,墨古真是一個好名字!”
……
女子癡癡看着那一樹缤紛,不同的聲音在腦中叫嚣,這是她的記憶。
“我是誰!”
“誰是漫兒!誰是蘇蘇!誰是墨菱兒!”
接近于崩潰,女子跪在那一片枯骨遍地的荒涼之上,聲嘶力竭的叫喊着,這片荒涼只有她一人的回聲。
“不對!我是夏初瑤,我是夏初瑤!我是奚郡夏家六女夏初瑤!”
極力想要記起夏初瑤的過往,女子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本不該屬于她的,這一片荒涼的枯骨之地,那些萦繞與耳畔糾纏着她的言語,卻是出現了。
女子不明白,自己不是夏初瑤,為什麽心中卻有聲音叫嚣不要去相信,自己是夏初瑤!
女子更不明白的是,那個腦中呼之欲出的名字——言蘇蘇!到底是誰。
莫不是那才是自己的名字?
“啊!我不是!我不是!”
“你醒了瑤兒?”
“喻安?”
“你認得我了?”
“你這是說什麽胡話,我怎會不認得你?”
與華喻安說話間,夏初瑤已慢慢從床榻上坐起來,而後被華喻安溫柔的擁進了懷中。
夏初瑤下意識想要推開華喻安,卻是安靜的倚在了華喻安肩上。
“瑤兒你不知,在你昏迷這些天,你總是說些胡話,有時候會坐起來,但還是沒有意識。”
“所以,你剛剛是以為我又犯糊塗了?”
“正是。不過沒想到你終于是醒了。”
華喻安在夏初瑤頭上印下淺淡的一吻,而後卻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
“也是這突如其來的禍端,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瑤兒,我愛你。”
“你……”
“喻安此生,有瑤兒為妻,真是幸事。”
夏初瑤的話噎在喉間說不出。
“若是早些明了自己的心思,那我也不會負了瑤兒。”
“華喻安,你負了我,我有傷心過。但現在,你這樣,可是負了紅妝,我知道她深愛着你,你也不會不知吧?”
離開華喻安懷中,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夏初瑤有些措手不及。
聽了夏初瑤的诘問,華喻安自認理虧,沒在多說什麽。
大病初愈的臉上本就沒有多少血色,聽到這樣的話,夏初瑤本來是應該開心的,但她隐約自己自己昏迷的時候,記起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們這是在哪?”
“幻山,洪荒崖。”
“幻山?”
打破兩人間沉默,夏初瑤再次開口,聽了華喻安的回答,有些東西霎時蘇醒。
幻山,那件她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的詭異之事,在她心中是個解不開的結。
“多謝仙君相助,喻安就此別過,不知仙君妻子情況可是有好轉?”
“華将軍挂心了,夫人既是痊愈,那墨古與将軍的交換條件也算是達成了,你們且離開洪荒崖吧。”
“這是定魄珠,喻安就此別過。”
墨古送二人下山之時,衣袖一揮抹去兩人的記憶。二人只記着,一名神醫治好了夏初瑤,神醫住在幻山之上,在幻山下,他以定魄珠為謝禮送與了那名神醫。
墨古看着遠去的二人,轉身欲回洪荒崖的他頓住了腳步。
在剛剛二人告別的地方,一支桃木釵安靜的躺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