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做夫妻吧

白紙黑字,昏暗的堂屋裏頭,姜琴娘睜大了眼睛才看清那原來是兩張紙契。

并且,紙契上齊齊寫着她的名字。

她幾步移到門檻邊,對着光線細細看起來。

蘇老像破舊的老風箱一樣喘息兩聲:“一張是當年你夫君還在世時給我的,一張是你婆母的。”

姜琴娘看明白了,蘇大公子的那張契,是當年他用五十兩銀子買斷她,跟姜家簽下的,而古氏那張,是承繼蘇大公子的契。

所以,她現在就還是蘇家人,和姜家沒有半點關系。

“當年,你夫君說過,”蘇老摩挲着拐杖,陷入回憶中,“若是有朝一日你帶着個外男上織女窯來,就把這兩張契還給你,要是沒有,這兩張契等到我死的時候也會還你,不會給你婆母。”

姜琴娘手發抖,她有些難以置信。

蘇老嘆息一聲:“你夫君,為你考慮周全,雖說是五十兩銀子買的你,但也沒把你當個阿貓阿狗對待。”

這麽幾年,姜琴娘幾乎已經忘記了蘇大公子的模樣,她少少的幾次見他,都是一副病怏怏的,常年屋子裏都伴着藥味。

蘇老看姜琴娘一眼:“織女窯不同于其他地方,這是我們蘇家的根本,你帶外人來,自然是得你信任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不過,”蘇老話鋒一轉,“姜氏,你老實跟我說,你帶人來究竟是作甚?”

姜琴娘也不隐瞞,她收好兩張契,将蘇家月華錦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扶風先生擅魯班之術,所以我帶他來看看織機,若是真能改良,明年就不用愁月華錦供不上。”

蘇老道:“蘇家織機,非蘇家人不可觀,明日一早你們就回吧。”

這便是拒絕了。

姜琴娘皺起眉頭:“蘇老,我剛說過了,蘇家現在并不穩固,如果月華錦再出問題,不管是對朝堂內府那邊,還是以前關系尚佳的主顧,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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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拿到金鷹令了。”姜琴娘說着,從袖子裏摸出金鷹令。

蘇老神色一震:“金鷹大人的金鷹令?”

姜琴娘點了點頭:“金鷹大人說了,明年新錦出來,我就要先行送往京城去。”

“每年的月華錦産出不多,明年別開送去京城的,根本就不剩多少,況布帛坊走水,今年損失嚴重,那些沒貨發的單子,我已經承諾了明年補償新錦。”

姜琴娘将利弊掰碎了一點一點說給蘇老聽:“京城那邊蘇家是不能得罪的,對老主顧也不能過河拆遷,蘇老我在誰面前都沒提過這事,唯獨在您面前才勉強一說,蘇家今明兩年步步都走的如履薄冰。”

蘇老沉默了,他揮手:“金鷹令你收好,老祖宗的規矩也不能破。”

姜琴娘表情黯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老還是不松口,她也無計可施。

蘇老看了眼堂屋外頭,壓低了聲音忽然說:“今天晚上谷裏沒人看守……”

說完這話,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拄着拐杖走了。

姜琴娘愣了下反應過來,她抿了抿紅唇,露出一對甜膩的小梨渦。

楚辭一直在外頭,不曾亂走也不曾進屋,畢竟織女窯這地方都是蘇姓人家,很是排外。

他見姜琴娘回頭,臉上帶着笑,就曉得有些事應當還是順利的。

“怎的了?這樣開心?”他問。

姜琴娘湊過去很小聲的說:“以前蘇大公子買我的那個契,蘇老全給我了。”

所以,她以後就是自由身,沒有誰能夠以任何條件來脅迫她。

楚辭眉一挑:“當真?”

姜琴娘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道:“我都快記不得蘇大公子長的是何模樣了,其實他人很不錯的,當初……”

楚辭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嘴皮子:“他已經是過去了,往後和你一起過的人是我。”

若是人還活着,他倒不至于會吃這點味,關鍵這人已經死了,活人哪裏争的過死人?

姜琴娘失笑,她彎着眉眼,拍開他的手:“你真是……我不跟你說了,蘇老說晚上谷裏沒人守夜,咱們不能明着去看織機,所以得等晚上。”

楚辭摩挲了下指尖:“晚上?也成。”

當然晚上亥時末,月黑風高,連星光都沒有,姜琴娘換了半舊不新的窄袖掐腰裙裾,又是深色的,很方便行事。

她将頭面去了,一頭青絲挽起來,再用布巾包起來,那裝扮雖然和鄉野村婦一樣,但清媚如妖的身段,映着白嫩嫩的臉,倒有一種格外不同平時的吸引力。

楚辭早等在夜色裏,見她偷偷摸摸地出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眸光緩緩變深。

姜琴娘四處瞅,見着楚辭,黑眸一亮:“先生,我在這裏。”

興許是做賊心虛,她聲音壓得很低。

楚辭一下就笑了,這樣像是要做壞事的姜琴娘在他眼裏,竟是份外的招人。

他招手:“我已經去四周看過了,趁着沒人,我們趕緊去看看

織機。”

姜琴娘搓了搓手,正準備往前走,冷不防被楚辭一把牽住手。

修長有力的五指強勢地掐進她指縫間,再用力扣住:“天黑,小心點腳下,我牽着你走,慢點。”

他這樣的話,本是很平常的關心,可星目深深,仿佛醞釀着醉人芬芳的陳年佳釀,讓姜琴娘不自覺就臉紅了。

好在夜色濃,看不出什麽,她才大膽一些,嗔怪他一眼:“我知道的。”

兩人就着夜色,姜琴娘指路,慢吞吞往放織機的織房去。

須臾,織房裏頭,除卻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沒看不到。

姜琴娘正想摸出火折子,就見楚辭從袖子裏掏出了顆龍眼大小的圓珠子,那珠子散發着蒙蒙青光,雖說不強烈,可足以看清腳下。

“這是明珠,我以後多找幾顆給你弄一盞燈,晚上做繡品不傷眼睛。”他說着,伸手一晃,看清偌大的織房裏頭擺着好幾架織機。

他直接選擇最裏頭那一架,将明珠給姜琴娘拿着,自己開始往外掏東西。

姜琴娘就見不過眨眼之間,楚辭就摸出好些看不懂的小玩意兒,他将那些小玩意兒往織機上放,有測量的,也有探粗細的。

他也沒說話,埋頭一徑動作,認真專注的模樣和在畫畫的時候一模一樣。

姜琴娘心尖微顫,止不住的悸動在胸腔之中肆意蔓延,那雙在撫弄織機的手,仿佛是游走在她身上,破開衣裳,灼熱又滾燙。

帶薄繭的手指頭,像是帶着火星,一一丈量過,猶如是丈量在她一般。

楚辭量要需要的東西,也了解了織機的構造,要怎麽改良,腦子裏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只等挨個試驗過去,然後再看結果便可。

他收了小玩意兒,站起身來,一回頭就見姜琴娘面色緋紅地站在身後,又圓又大的眸子水霧蒙蒙的,嬌嬌的像朵被暴雨摧殘過的粉嫩海棠花。

他低頭湊過去,輕聲問:“等的無聊了?”

姜琴娘回神,眼神閃躲開:“沒有。”

楚辭拿過明珠,在手裏轉着,高深莫測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穿的有點多,鼻尖都生汗了。”

聽聞這話,姜琴娘慌忙擡手去摸,可手還沒摸到鼻尖,就讓楚辭一把捉住了。

他附身,聲音喑啞的說:“我幫你。”

他所謂的幫,就是湊過去,用微涼的唇去摩挲擦拭,而後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将姜琴娘那點味道全吞了。

姜琴娘這下連耳朵尖都紅的要滴血了,她捂着鼻尖,黑眸水潤地看着他。

楚辭勾了勾嘴角:“味道很好。”

姜琴娘臉皮薄,聽不得這等不正經的話,她想也不想擡手打了他一下:“不要說了。”

話畢,擡腳就準備出去。

可才走沒幾步,楚辭猛地拉住她,将人推到更黑暗的角落裏。

織房外頭想起紛雜腳步聲,姜琴娘心都提了起來,大氣不敢出。

好在那聲音片刻後就遠了,又過了會,周遭安靜下來,再聽不見任何動靜。

姜琴娘松了口氣,心有餘悸的低聲道:“還好還好,看來谷裏的人巡夜成習慣了。”

她說完這話才反應過來楚辭還壓着她,将她抵着牆角,緊緊挨着,一條腿還嵌進了她的雙腳間。

他一雙手撐在她腦袋兩邊,頭微微低下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額頭,滾燙滾燙的,讓她四肢莫名發軟。

姜琴娘口幹舌燥地吞咽了口唾沫,擡起頭來:“先……”

才吐出一個字,強烈的男人氣息壓下來,有些幹的唇欺到,帶着不可忽視的張力,霸道擠進她的柔軟腔壁裏,肆意橫掃,掠奪甜津。

姜琴娘呼吸不上來,長卷的睫毛不斷顫動,像搖搖欲墜的蝴蝶,雙手無力地揪着對方胸襟,欲拒還贏的姿态,只讓人越發血脈贲張。

缺乏空氣帶來的眩暈感,姜琴娘整個人都軟了,像被煮爛了的面條,只能挂在楚辭身上,才能勉強支撐着不滑下去。

“嘤……”姜琴娘忍不住低吟了聲,那聲音小小的細細的,像被欺負狠了的奶貓,伸着撓不痛的爪子撓了撓。

楚辭抽離一瞬,容她緩解幾分。

他低笑起來,還笑話她:“不會換氣麽?”

他說着,心裏頭妄想的厲害,沒忍住,又把人按住親了又親。

姜琴娘吃受不住,推拒了兩下,嫩腮薄粉,眼梢泛紅:“不要了……”

那等軟軟的語調,像是帶着小鈎子,一下就勾在楚辭心尖,酥癢的恨不能現在就把人給吃掉。

他用力抱着她,上下揉搓了一番,并不隐瞞,還将自己滾燙到發疼的欲念貼上去,低聲在她耳邊說:“感覺到沒有,想愛你……”

姜琴娘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黃花大閨女,她其實很明白。

所以整個人僵在那,動也不敢動,眼梢都浸出了水痕:“先生,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聲音帶着顫音,又帶着無措的哭

音,仿佛下一刻他再放肆一些,就真的會哭起來。

楚辭不斷啄吻她眉眼和嘴角,眷戀地蹭着她軟軟的小耳廓,嗓音啞得厲害:“我知道,你不要怕我,我斷斷不會傷你的,嗯?”

聞言,姜琴娘心裏安定下來,她點了點頭,試探地将頭靠在他肩上,軟和如水的道:“我曉得,我只是還不太習慣,有些慌。”

畢竟,便是從前關系最好的青梅竹馬,也不曾這樣親密過。

而且還挾裹着偷摸的禁忌,就想是在幹壞事一樣。

“不慌,我等着你習慣。”楚辭退離一步,指腹摩挲過她紅唇。

兩人出了織房,本是要準備要回去,姜琴娘忽的心裏就生出不舍來,可要她說挽留的話,那自然不可能的。

楚辭頓了頓,将人拉住,提議道:“我了無睡意,你要也不想睡的話,不然我們去外面逛逛?”

姜琴娘理智上覺得自己不該答應,但嘴一張就小聲應了。

她懊惱地皺起眉頭,覺得自己這是不矜持。

楚辭笑了起來,他帶着姜琴娘依着白日裏記下的地形,走到谷外頭,最後在處稻草垛坐下。

他也不要姜琴娘坐稻草上,反而是将人抱大腿上,然後再攬着她。

只是今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故而欣賞不到夜色,可對于正你侬我侬的兩人來說,這樣獨處亦是甜蜜非常的。

楚辭摸了摸她臂膀問:“冷不冷?”

姜琴娘搖頭,她出門之時,特意穿的厚衣裳,故而半點都不覺得冷。

佳人在懷,楚辭哪裏會不做點什麽,他含吻住她耳垂小軟肉,含糊不清的說:“琴娘,我們要這樣偷摸一輩子麽?”

姜琴娘手一緊,覺得癢得慌,偏頭去躲:“我不知道。”

楚辭嘆息一聲,略過這問題不談,他伸舌尖往她耳蝸裏輕舔了下。

姜琴娘一個激靈,仿佛被按住了某個軟肋穴位,忽的就化成了一灘春水。

她的唇越發的紅,目光迷蒙,表情有些恍惚地看着楚辭,像是不曉得他幹了什麽一樣。

楚辭繼續親過去,一手扣着她後腦勺,用和剛才很不一樣的力道,緩緩加深這個親吻。

彼此氣息糾纏,舌尖相抵,悱恻過種種,最後都化為一聲纏綿的溫柔。

等到姜琴娘感覺到脖子上微涼,反應過來,才發現她不知何時躺在了稻草垛上,衣衫半解,她還死死摟着楚辭的脖子,像是在盛情邀約。

她羞得無地自容,鎖骨處泛癢,她想阻止楚辭,才一張嘴逸出的就是半調淺吟。

姜琴娘連忙捂住嘴,難以置信這樣羞恥的聲音會是自己發出來的。

楚辭擡起頭來,眸光幽深如獸,他緊緊抿着唇,緩了會,艱難地幫她理好衣裳扣上盤扣。

姜琴娘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剛才兩人已經越界了,情難自禁,自個衣裳怎麽解開的都不知道。

楚辭将人拉起來,安安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平息了氣息:“抱歉,剛才失控了。”

情到濃處,一應都憑本能行事,哪裏還有理智可言。

姜琴娘沒有說話,她只搖了搖頭。

兩刻鐘後,楚辭起身,率先提出:“我送你回去。”

姜琴娘幾不可聞地應了聲,兩人牽着手,慢吞吞的往回走。

一直看着姜琴娘進了房間,楚辭這廂才轉身往自個房間去。

他并未休息,而是鋪開白紙,拿着随身攜帶的炭條,就着量過的織機,開始飛快将織機畫出來。

末了,他出門一趟,抱着一坨軟綿綿的濕泥回來。

那些濕泥被挨個做成織機部件的模樣,最後組合在一塊,就成一架小小的泥土織機。

這還不算完,他思量半晌,又是測量又是計算,也不曉得他是如何考慮的,手下動作着,又多出幾個模樣怪異的梭子。

一直忙活,稍不注意,織女窯熱鬧起來,卻是外頭天際大亮了。

一晚上沒睡,楚辭半點疲倦不顯,等到姜琴娘起床用完早膳,他找着她,兩人去尋了谷裏唯一會木活手藝的匠人。

楚辭也不用那匠人動手,他拿了相應器物,選了适合的木材,竟是叮叮當當的做起東西來。

姜琴娘看不懂,也不好打擾他,便在旁準備了茶水點心,方便他口渴饑餓之時取用。

這一晃,就是大半日得功夫,楚辭做出了幾個姜琴娘根本不認識的小東西。

東西很精巧,被打磨的圓潤不刺手,又還很可愛的模樣。

楚辭一個外人,不能正大光明的去織房,他便将,每樣小東西的用處說了。

姜琴娘遂帶着東西,喊上蘇老去了一趟織房,她将楚辭做出來的東西,挨個放到恰當的位置,然後讓個織女當場織布。

織機唆唆,織女春風十指飛快滑動,梭子在她手下就像是有了生命,靈動如游魚。

不過一個時辰,原本只能織不到寸長的織機,在那幾個小東西的作用下

,居然織出足足兩寸有餘的布匹。

這一點的進步單看雖小,可要将所有的織機都算進去,待到明年新的蠶絲出來,便能多織出很多匹的月華錦來。

如此一來,蘇家明年新錦之危可解矣。

姜琴娘很高興,蘇老亦是,不用姜琴娘吩咐,他自己便讓谷中匠人按着那幾個小東西的模樣多做一些來配伍在織機上。

姜琴娘喜笑顏開的從織房出來,楚辭不用多問,都曉得結果。

他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還是很有信心的,知道不會讓姜琴娘失望。

“先生,你真厲害。”姜琴娘仰起臉,發自真心的誇贊道。

楚辭微微一笑:“光嘴上誇贊可不成,我要其他的獎勵。”

姜琴娘不明所以:“先生想要什麽,我都應。”

楚辭笑容濃了:“此話當真?”

姜琴娘點頭:“商賈重利也最是誠信,我不說假話。”

眼看蘇老走了出來,楚辭按下話頭:“回去我再跟你講。”

姜琴娘不好再追問,也就作罷。

蘇老多看了楚辭兩眼,點了點頭,繞過姜琴娘忽然駐足說:“姜氏,有朝一日等重華大了,你若想改嫁,古氏如不同意,你可來尋我。”

姜琴娘怔然,蘇老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怎麽不太明白。

楚辭反應過來,連忙拱手行禮道:“多謝蘇老成全。”

蘇老沒再說別的,自個慢吞吞地走了。

姜琴娘臉又燙又紅,她結結巴巴的說:“先……先生,蘇蘇蘇蘇老是……”

楚辭笑道:“蘇老同意你改嫁,所以琴娘認真考慮一下,何時嫁我?”

姜琴娘心跳加快,這等從前根本不敢考慮的問題,如今擺在眼前,還有人支持,她便忍不住心思動搖了。

所以,真的要再嫁一次?

“不,”她思忖了幾息,堅定的說,“你若被我克死了,我嫁了又有什麽意義?”

“與其你死,我不如不嫁。”她這樣說着。

她若沒有心悅上他也就罷了,可如今彼此兩情相悅,一場嫁娶換來的如果是陰陽相隔,她又曉得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她嫁了三個男人,死了三個男人。

她不想他做第四個!

姜琴娘想着這個可能就難過起來,心口抽抽的疼,眼圈都紅了。

“先生,你不是說過不逼我?我真的不想你死。”她水光盈盈地望着他,凄楚極了。

楚辭默然,他摸出帕子遞給她:“我明白了。”

姜琴娘按了下眼角,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你什麽都不用說,我懂,”他低聲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不成親也會一直在一起。”

心思被說中了,姜琴娘悵然,心裏邊一邊酸澀一邊甜蜜,一瞬間就好似将人間百味都品嘗了一遍。

天色太晚,已經趕不及回縣裏,當天晚上姜琴娘等人又在谷裏住了一晚上。

她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着,白日裏楚辭說的那些話,這會再想起來,便讓她內疚的慌。

畢竟,不能成親,她還這樣耗着他,他沒法再娶別人,楚家還需要傳承香火。

她覺得自己太過自私,想要幹脆就斷了這孽緣,又十分舍不得。

姜琴娘想不出解決的法子,她披了外裳坐到窗牖邊,一推窗就見不遠處站着個熟悉的人影。

她心一跳,指尖蜷縮,反應過來之時,雙腳已經自己走了出去。

聽聞動靜,楚辭轉過身來,皺起眉頭問:“怎的還沒睡?”

姜琴娘咬唇,她想了想,沖過去一把拉着楚辭,将人拽進自個房間裏頭,再關死了房門。

楚辭挑眉,不曉得她這是要作甚。

姜琴娘拉着人到床榻邊,趁着一鼓作氣的氣勢,把人往床上推,她還道:“先生,今晚上和我做夫妻吧。”

做了夫妻之後,往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她回去撐起蘇家,他則歸家娶親生子,一輩子再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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