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地獄模式
今妃是忽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的,卻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她的往事仿佛全部被抹去,只剩下一個名字,如今,好像在提醒她不要去追究自己的過去一般。
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個夏日的夜晚,恰逢暴雨,電閃雷鳴,在這番恐怖之景下,先帝帶着一個女子出現在了尋找先帝的宮人眼前。
那是怎樣一種美呢?
那是一種既讓人覺得這般恐怖天氣是由她的不尋常的美引起的,又讓人覺得她是破開這份恐懼的前來解救衆人的人的美。
不可思議。
那是不應該存在于人世的美麗。
因着這份容顏,先帝極為寵愛今妃,嘗有稱其為上天所贈之女,賜名如今,意為天下如今之美,乃太平盛世之兆。
但是多年過去了,今妃都沒有懷孕。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被欺負的孩子,明明是皇子,卻連宮人都敢怠慢的,可憐的孩子。
那個孩子叫莫明瀾。
“!”莫明瀾忽然睜開了雙眼,望着外面還有些暗的天空,揉了揉額角,他剛剛似乎做了什麽夢,但醒來之後卻又都記不得了,只覺得心裏有些空。
身邊有太監的聲音響起:“陛下,該上朝了。”
莫明瀾喘了口氣,不再去想剛剛的夢了。
京郊。
“姐姐,你看這花開得好美,可要摘些回去放在莊主的書房裏?”凝霜沖着似月笑道,昨夜似月回來與她談到很晚,今早又要早起,本應極為困倦的,但或許是喜悅的感情催動,凝霜只覺得一切都很好,所有煩惱都離開了自己。
似月柔和了雙眼,不再如往常一般繃着臉,微微地笑了:“你若是喜歡,還可以摘些放在你自己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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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本就長得好,如今放松了表情,倒是比往常好看許多,凝霜不由呆了呆,手裏的話也不管了,小跑到似月面前,抓着她的手笑道:“姐姐你好美。”
“呵,傻孩子,說什麽呢。”似月略帶無奈地揉揉凝霜的頭,心裏卻覺得滿滿的。
大概是……被依賴着的幸福吧?
不知為何,似月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說的話,若是真的那樣抛下凝霜,抛下一切,去寺廟之中“贖罪”,那樣的自己會像現在一樣輕松嗎?
“什麽啊,姐姐你也比我大不到哪去嘛!”耳裏傳來凝霜的抱怨,似月心一動。
然後似月輕笑一聲:“也是,我也還是個孩子嘛。”所以即使犯錯也沒有關系,不要給自己背負太多,但她終有一日會長大,那個時候,她就不能再犯錯了。
“請問,迷霧山莊的莊主宛清河可是住在附近?”忽然,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似月擡頭望去,只見一個面容普通,穿着也很樸素……不,仔細看看,上面的暗紋繡得極為精致,想來此人只是低調罷了,這個男子很快走到了她們面前,友好地對她們笑了笑。
“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麽事?”略微擋在了凝霜前面,似月肅了肅臉,開始了詢問。
“在下謝瑾,有要事與宛莊主相商。”
凝霜有些好奇地從似月背後探出了頭:“要事?”
“在下為莊主上京所求一事而來。”
似月一驚,見此人并無內力,卻還是謹慎道:“我們是莊主的婢女,莊主此刻怕是正在與栖公子練劍,公子随我二人來罷。”然後給凝霜打了個手勢。
凝霜見狀,也集中了注意,雖然她們要将此人帶到宛枷面前,但看好此人卻是她們應該做的。
領着謝瑾,三人向着宅子前進。
謝瑾擡腳跨入宅子的大門,便見這宅子裏沒什麽裝飾,很是冷清,卻又很幹淨,一時之間說不上什麽評判。
宅子裏面很是安靜,能聽到清晨鳥兒的啼叫,能聽到樹葉掉落的聲音,卻聽不到所謂的練劍的聲音。
謝瑾剛想詢問,似月便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便解釋道:“宅子不大,多少有些放不開手腳,因此莊主向來是和栖少爺在後面的竹林裏練武的,正好也不會影響到附近的人家。”
謝瑾點點頭表示理解,對宛枷的形象有了些改變,畢竟有這樣善解人意的婢女,主人也差不到哪去。
接近竹林,終于聽見了人聲,聲音最大的是陸栖,他手持重劍,每次揮下都是很大的動靜。
與之相反的是宛枷,宛枷手中所握着的并非是劍形的東西,既不是先前那樣尋常的鐵劍,也不是練習用的木劍,而是一根竹子。
而此刻,兩人在對練。
每當陸栖手中的重劍揮下,謝瑾都會有些緊張,在他看來,那根纖細的竹子怎麽看都擋不住那樣一把重劍,好在每次宛枷都能躲過去,然後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宛枷只用那根竹子就牢牢地抵住了陸栖的重劍,無論陸栖怎麽用力都擡不起他先前舞得看上去極為輕松的重劍。
動作一時間停了下來,陸栖的臉上都是淋漓的大汗,反觀宛枷一派輕松,嘴上還帶着三分笑意。
謝瑾不由有些佩服,又想到先前宛枷與楚戰的那場比武,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宛枷早就注意到了謝瑾的到來,卻暫時沒有搭理他的打算:“栖弟,你知道自己的缺點了嗎?”
“嗯。”陸栖擦了把汗點了點頭,“我還是太慢了,力道上也不夠。”
“沒錯,雖說這重劍本就重在殺傷力,但若是連對手都碰不到,武器再強也是無用,還有力道的問題,雖說你将來并不一定要用重劍,但萬一你的武器被對手擒住了呢?力道不夠大就掙脫不開來。”
宛枷頓了頓,然後接着道:“但你最為欠缺的卻不是這兩點,而是戰鬥的意識,既然你無法掙脫,為什麽不松手?”
陸栖一愣。
“你可以趁我攔着你劍的時候松手,然後用腳向我踢來,屆時若我躲開,你便可以奪回自己的武器。”
“可那樣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了?”陸栖想着在自己看到的話本裏,這樣的陰招都是為武林中人所齒的。
宛枷沒有立刻回答,只問:“你覺得,是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他轉過身,背着雙手,不去看衆人的表情:“栖弟,我是不希望你踏入武林之中的,但既然你想,教你些東西也好,但既然教了,我是希望你能保命為上的。”
“現在的武林中人,一個個自诩正道中人,自己死要面子不談,還要求別人按他們的标準行事,腦子靈活些的,知道鑽空子,但很多聽話的孩子,都因此而喪了命。”
他回過身,認真地望着陸栖:“栖弟,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們的內心确實應該堅守正道,但我們不能盲從別人的正道,走在迂腐的路上直至死亡。”
“啪啪啪……”忽然耳邊響起鼓掌聲,宛枷轉頭望去,是謝瑾。
“宛莊主說的好,在敵人用了陰招的情況下,一味追求光明正大地反攻是愚蠢的決定,除非運氣好,不然只是自尋死路,而宛莊主心懷正道一談實在令謝某佩服,難怪宛莊主能揮出那樣的一劍。”
“那樣璀璨而心懷慈悲之劍。”
宛枷一愣,瞬間明白了謝瑾說的是先前和楚戰的那一次比鬥,苦笑道:“那次不過是宛某心中有所迷茫,算不得什麽的。”
謝瑾卻搖頭:“謝某雖不通武功,但畢竟有個好武的朋友,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些的,宛莊主雖說當時心有迷茫,但劍卻是不會騙人的,您的劍中帶有愧疚,而會愧疚的人,才是心懷慈悲的人。”
“既然愧疚,無非是有過,怎稱得上慈悲?”
“若是有過卻無愧疚,那才可怕。況不談此事,莊主心懷正道,如今也是目光清明,想是不再迷茫,如今的莊主怕是能揮出比那日更為璀璨的一劍吧。”謝瑾微笑,讓宛枷一時有些愣神了。
然後陸栖打斷了宛枷的發愣:“這位是?來此可有什麽事?”語氣雖與往日沒什麽不同,卻隐隐有些不喜。
“在下謝瑾,為陳家之事而來。”謝瑾見好就收,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陸栖剛想說話,忽然一陣風吹來,有些冷了,不由打了個哆嗦。
宛枷注意到後便道:“還請這位謝公子上座,在下與栖弟方才練武出了些汗,去打理一番再來與您商議此事可好?”
陸栖知道宛枷根本沒有出汗,但聽到此言心中卻是一番竊喜,沒有說什麽,同意了宛枷的安排。
一邊謝瑾也沒說什麽,跟着似月去了客廳,凝霜則去準備二人的換洗衣物。
“表哥,送我到這裏就好了。”宅子附近有一處溫泉,裏面放了不少迷霧山莊特有的藥材,正适合練武之後泡澡用。
宛枷挑眉:“怎麽?這溫泉還不許我去洗了?”
“不、不是,我看表哥沒出什麽汗……”陸栖有些臉紅,有覺得奇怪,兩個大男人洗澡怎麽了,他怎麽會覺得不好意思?
“唔……這溫泉加了藥草,便是消除疲勞也不錯。”說到這份上,陸栖也沒辦法再攔宛枷了,只好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宛枷身材極好,他的臉或許美得有些雌雄莫辯,但身材卻絕對不會讓人誤認為女子,畢竟常年習武,早就練出了一身肌肉,反觀陸栖,就有些看不過去了。
注意到陸栖羨慕的眼光,宛枷輕笑:“栖弟若是勤于練武的話,終有一日也可如此。”
“真、真的?”陸栖目露期盼,心下更是想要練好武功了。
宛枷彎彎眼角:“我何曾騙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感覺碼了好久,中途好幾次不想碼了,感覺今天一天都好累啊,為什麽我放假回家還要寫作業啊!!
好了,去睡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