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地獄模式
大堂之中有些冷清,本就是暫居的地方,宛枷也沒有布置得多精致,況且會客的話,有足夠好的茶接待便足矣。
謝瑾喝下一口似月端上來的茶,不由稱贊:“好茶!”
“謝公子謬贊了,這茶再好,也需要泡茶之人的一雙巧手,真正該誇之人應是似月才是。”宛枷恰好從外面走來,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陸栖跟在後面,臉上還帶着剛出浴的紅暈。
“确實,陳姑娘的手藝确實令在下佩服。”謝瑾稱贊到,但這一句話卻如同一塊巨石,砸在了衆人心中。
幾乎是立刻,陸栖就繃緊了臉:“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邊的似月臉上雖沒什麽變化,手中的水壺卻有些碎了。
“栖弟,你這是什麽問題,謝公子不是說了麽,他可是謝瑾啊。”宛枷笑了,“巧的是,當年在江南任知府一位的那位大人,也姓謝,乃京城謝家人士。”
“所以……你是來阻攔我們的嗎?”似月冷冷的聲音響起,好像只要謝瑾一回“是”就動手殺人一般。
謝瑾卻一點也沒有被吓到的樣子,只喝了口茶,淡然道:“我來這裏做什麽,宛莊主想必是清楚的。”
宛枷挑眉,沒再賣關子:“這位謝公子确實不是來找茬的。”他運起內力,将破碎的水壺移到一邊,“畢竟謝公子可是站在陛下那一方的人,若是我沒有猜錯,陛下怕是要動大手腳了吧?”
“不愧是宛莊主。”謝瑾忍不住稱贊,接着正了正表情道,“當年由陳家一案牽扯出來不少舊案,陳大人會死得那麽冤也與這些舊案有關,而陛下最近想幹的就是查清這些舊案,拔掉這些舊案背後的家族。”
聞言,陸栖有些緊張,這麽大的事情就這麽簡單地和他們說了,實在是讓他覺得距離感。
太不真實了,這樣大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自己身邊,而與他的緊張不同,宛枷的臉上一片平靜。
“所以陛下想讓我們做什麽呢?”沒有去詢問所謂舊案背後的家族,宛枷直接地詢問需要他們做的事情。
“一個引子。”謝瑾說,“一個引出這些舊案的引子。”
“陛下可曾應允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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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衆人的眼神都有些詭異。
“……”謝瑾仿佛被噎着了一般,好一會兒才道,“莊主這話說得可有些勢利了。”
“你想讓我們幹的事可是有可能觸及性命危險的,我自然要把該問的問好。”宛枷沉着臉,如此一看還有些吓人。
“……你們可以去申請重審當年的案件,我們會盡力為你們阻擋來自世家的阻撓,只要你們證據足夠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宛枷就笑了:“成交。”
謝瑾松了口氣:“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宛枷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客套道:“快到中午了,謝公子可要在這裏吃點?”
“不用了不用了。”謝瑾回到,“謝某還有事要趕回去,多謝莊主好意了。”
一番推脫之後,謝瑾終于離開了這宅子,走的時候腳步明顯比來時要倉促許多。
“所以說,這謝瑾究竟是什麽人?”謝瑾前腳剛走,陸栖就忍不住問出口。
宛枷端起茶杯,裏面倒着似月新泡的茶:“京城謝家庶子,自幼于清河縣別莊長大,其母為救其離開本家死于謝家後院之中。”宛枷喝了一口茶,味道果真不錯,“他,應該是恨着謝家的吧。”
“可誰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陸栖反駁,他看不透謝瑾此人,只覺得此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就像先前和宛枷打架的人,就像那個被說是陛下的人一樣。
宛枷輕笑:“我不知道,但陛下卻是知道的,不然陛下也不會用他。”
“……”陸栖有些無言,只有些生氣地鼓着嘴。
“呵。”宛枷戳了戳他的臉蛋,“怕什麽,你們還有我呢,不會有事的。”
一邊收拾茶壺碎片的似月一愣,不小心被碎片劃傷了手,鮮血争先恐後地流了出來。
“似月。”宛枷皺眉,“怎麽這麽不小心?快去讓凝霜給你包紮一下,這裏先不用收拾了。”
“是。”似月低頭,卻沒有立刻離開,許久,才小聲問道,“真的……不用擔心嗎?”
“不用。”宛枷柔和了雙眼,“我這個莊主在這裏都出事的話,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了?別想太多了,今日下午我們就去找人。”
“找人?”陸栖有些疑惑地問道,“不去衙門報案嗎?”
“你以為我們為什麽來了這麽久還不去?”宛枷解釋道,“那樣太慢了,衙門那邊的事太多了,真去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但我們可以去找人向陛下遞折子。”
“可是陛下不是知道此事?”陸栖有些不明白了,怎麽這麽麻煩?
“所以說我們是一個引子,似月你先去包紮。”揮退了似月,宛枷和陸栖解釋道,“我們需要一個有足夠分量的人去為我們寫一份請求陛下徹查此案的折子。”
陸栖聽聽覺得很有道理,卻不明白該從何做起:“可有身份的人會幫我們嗎?”
“陛下自是早有授意,只看我們能不能找到那些被授意過的人了。”宛枷嘴角微微勾起,別的不論,他心裏已經有好的人選了。
陸栖頓時緊張起來,開始思考自己知道的京城的那些官員們,可他哪裏清楚這錯綜複雜的關系,只覺得這對他們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心下有些沮喪。
又見宛枷一臉輕松,忽然想起宛枷與問天乃是好友,這些事情宛枷定然知道,卻不告訴他,讓他在這裏擔心受怕,頓時有些不爽:“你早就知道該找誰了是不是?”
“算是。”
“什麽叫算是?”
“因為這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過,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去他府上。”
“什麽人?”
“保密。”
壞心眼地說完這句之後,宛枷就放下了茶杯,悠悠走出了大堂,徒留陸栖一人愣在裏面,許久才反應過來,大罵宛枷壞蛋。
京城,将軍府。
“我、我們來這裏幹嘛?”雖然有些賭氣,但陸栖還是跟着宛枷來到了這裏,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将軍府的人了。
宛枷輕笑:“道歉。”
“啊?我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了麽?”
宛枷但笑不語,一邊的似月則向門房遞上了拜帖。
很快便有人請他們進去。
将軍府占地還是挺大的,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算是極為少見的了,尤其是那一大片練武場,更是京城之中許多家族都沒有的。
“是你!”看到楚戰,陸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如何也想不到,那日傷了宛枷的人竟是楚戰楚将軍。
楚戰卻沒有看他,只望向宛枷,問道:“你來做什麽?”
宛枷笑着回答:“當日宛某狀态不佳,沒能滿足将軍比試之意,今日特來道歉。”
楚戰皺眉,有些不喜道:“沒什麽好道歉的。”
“我知道,道歉是最沒有用的,不若我們重新比試一番,算是全了前日的遺憾。”宛枷表情不變,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連楚戰的反應都猜到了一般。
“……你的劍呢?”楚戰也沒有想到宛枷會如此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注意到了宛枷什麽武器都沒有帶,不由有些氣惱,“你連武器都不帶,是瞧不起我麽!”
“……我的劍那日不是斷了麽。”宛枷有些無奈,“出門在外,哪有那麽方便,況且将軍府中收藏兵器甚多,随便挑一把給在下便是,本就是比試,自是不需要什麽神兵利器的。”
楚戰聞言有些尴尬,許久才點了點頭,吩咐手下去取劍。
很快便有人捧着一把劍出來,劍看上去很普通,卻極為鋒利。
“按你所說,不是什麽名貴的劍,卻極為鋒利,只是不知出處,故稱無名。”楚戰一邊說着,一邊将劍遞給宛枷。
宛枷拔劍出鞘,一縷發絲落下,竟是被劍氣所割,果真如楚戰所言一般鋒利,而劍上什麽花紋都沒有,劍鞘也極為普通,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此劍甚好。”不知為何,這劍一到手上,宛枷便極為喜愛,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甚至能感受到劍身上傳來的喜悅之意。
楚戰走了練武場的一邊,見宛枷對這劍愛不釋手的樣子,便道:“既然你喜歡,這劍贈與你便是。”
宛枷實在喜愛這劍,便沒有推辭:“多謝将軍賜劍。”然後撫摸着劍身,宛如情人呢喃一般道,“你如此鋒利,割開一切都極為順利,是為無往不利,既如此,便稱你為無往罷。”
宛如錯覺一般,劍身輕顫,似是同意了宛枷的命名。
“宛莊主,可準備好了麽!”一邊楚戰有些不耐地問道。
宛枷聞言一笑,低頭望了眼手中的劍:“早就準備好了。”從那日敗于你槍下起,不,從更早,從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渴望着,能擁有一身武功,與你切磋一番,而不是纏綿病榻,望着你離去的背影。
男兒,當壯志淩雲,當執劍天下。
傲氣沖天,我有何懼?
“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回校了,今天堵車堵得我要瘋,回來後連澡都不去洗了,直接過來碼字,我是不是超級好→_→
快誇我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