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租車剛停下, 一個人影就已經飛快地從車裏出來,迅速地沖進了旁邊的一座大廈。

保安剛想攔住她時,裏面有人出來接她。保安還想說句什麽, 她就已經跑了進去, 與接她的人進了電梯。

“鄭叔叔怎麽說?”鐘琋大口喘着氣,“有找到嗎?”

“鐘小姐您別急,董事長肯定有辦法的,”秘書擔憂地看着這個學生氣十足的姑娘, “讓您這時候過來,實在是抱歉了。”

這時,電梯忽然停了一下, 門打開。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咦?這是要上樓啊?”

“倩霖?”鐘琋喊了一聲。

李倩霖轉過頭來, 看着鄭安東的秘書,又看了看鐘琋,愣着:“小琋琋,你怎麽來了?”

說着, 她也沒客氣地進了電梯廂,擠在鐘琋身旁。

“最近事情好多,我這時候才抽空過來處理這邊的事情, 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你, 這都那麽晚了,”李倩霖似是解釋着,又轉頭看向秘書,“是你們董事長找她嗎?”

秘書點頭。

“你不會是畢業後想來這裏工作吧, 這裏需要地理專業的博士嗎?”李倩霖開玩笑地問着, “這樣也不錯, 我們今後可以随時見面了。”

“不是, 倩霖,徐憶澤失蹤了,”鐘琋低沉着聲音說,“還有,辛成是和他一起失蹤的。”

這下,李倩霖嬉笑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

鄭安東正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不時接着電話,可見內心并不像表面上那麽平靜。

而鐘琋和李倩霖則是并排坐在沙發上,只能被動地等待消息。

鐘琋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鄭安東了,對鄭安東的印象都停留在鐘父鐘母的描述之中,或是在新聞報道裏的一閃而過。而現在她看着這位叱咤風雲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基因的強大,身形,或者某些角度的面孔,幾乎都讓她以為是徐憶澤在她面前,也不住有些恍然。

李倩霖還蒙在鼓裏,悄聲問:“為啥鄭安東會幫忙找徐憶澤?雖然辛成在這裏工作,但以鄭安東對辛成的态度,他肯定不會幫忙找辛成。徐憶澤和鄭安東又是什麽關系?”

鐘琋心頭緊張着徐憶澤的情況,腦子懵懵的,遲疑了好一會兒,也沒回答李倩霖。

李倩霖知曉自家閨蜜現在沒有心情與她聊天,也自顧自地低頭看手機。

她打開微信,上下翻翻,突然看到了辛成的頭像。

這微信都是辛成哭着求着她加的。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像是腦子有病一樣,每天都會不停地給她發各種信息,天氣,或者笑話,或者各種搞笑的視頻圖片。她很少回複他的信息,因着她平時的确很忙,也是由于她并不喜歡與他聊天,只覺得跟他講話都會降低智商。但他很是樂此不疲,有沒有回複似乎對他而言都不要緊。

她看到自己上一次回複他的信息都是一周前了。

【辛成: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我的項目很順利,我們慶祝一下?】

【李倩霖:不要。】

再上一次的回複,也就差不多一個月前了。

【辛成: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最近有部電影很火呢,下班後我等你啊。】

【李倩霖:沒空。】

再再上一次回複了他的信息,就已經是過年時了。

【辛成:新春快樂,萬事大吉!】

【李倩霖:[微笑]】

總之,他的熱情和她的冷漠都是一貫。

翻閱了那麽多的消息,只是一個瞬間,她的心頭終于像是裂開了一道縫,某種從未有過的不知名的情緒開始在心頭翻滾,甚至讓她覺得喉嚨哽咽生疼。

不對,這種感覺不太妙啊。李倩霖自語。

而這時,鄭安東接了一個電話,臉色變化,挂斷電話後,走到鐘琋和李倩霖跟前。

鐘琋與李倩霖連忙站起身來。

“有線索了,我現在就過去,”鄭安東說,“你們呢?在這裏等還是……”

“我要去!”鐘琋連忙應。

“我……”李倩霖遲疑了一下,咬咬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我也去。”

……

幾輛車子朝着北市的郊區而去,開了好一陣子後,才進入了一個比較偏僻而安靜的別墅區。

現在已是半夜,小區中只有沿路的幾盞路燈還亮着,但或是保修不當的緣故,這本就不甚明亮的燈還是一閃一閃的,幾乎就快要徹底熄滅了。

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玻璃窗投出一點昏暗的光,看起來更令人心頭一緊。

鐘琋與李倩霖下車後,只見幾輛車上迅速竄下了近十號人,跟着鄭安東的身後,氣勢洶洶地朝別墅大門走去。

大門緊閉着。

鄭安東皺眉:“把門揭了。”

有人迅速地跑出來,也不知是使了什麽工具,很快,這厚重的棗紅色門被一腳踹開。別墅內終于出了人聲,但非是徐憶澤或辛成的。

鐘琋覺得有些耳熟。再細細想來,忽而想了起來,

——是鄭慶楠的聲音。

在鄭安東手下衆人剛進了大門時,鐘琋也已經沖了進去。

這別墅空置了很多年,無人居住,裏面的很多陳設家具都已經破爛不堪,地面上滿是爛七八糟的破布爛紙,讓此處更讓人渾身不安來。

而鐘琋卻沒看到鄭慶楠,只有三個人坐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上,一臉驚惶,已經是被鄭安東的人控制住了。

“把他給我找出來!”鄭安東命道,“我看看他能躲到哪裏去!”

其餘人便開始上下尋找。

鐘琋見那擺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赫然放着幾把刀,刀刃上似乎還有一點腥紅,頓時感到身體裏的血液都直接沖上了腦袋,她沖上前去,指着沙發上那三人吼道:“徐憶澤呢!你們對他做什麽了!他在哪裏!”

這三人被死死地按住,均沒敢開口。

鐘琋只覺得眼淚不自覺地就湧了起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徐憶澤找出來,不管是什麽樣的,她想見到他,只想見到他。

“喂,小琋,這裏危險,你在這裏等着!”鄭安東喊道。

而話音未落,鐘琋已經沖上了樓。

李倩霖也吓得連忙跟上。

一間間的門被打開,但裏面只有破破爛爛的一切,沒有其他東西。

鐘琋屏住呼吸,繼續上樓,四處尋找。

到達四樓時,她看到鄭慶楠被鄭安東的手下縛着,一臉恹恹地站在樓梯口。

借着微弱的光亮,鄭慶楠也看清了鐘琋的臉,稍露出了些驚訝,随即臉上抽了抽,表情難看至極,但也沒再多說什麽,便下了樓。

李倩霖這也才跟了上來。

縛着鄭慶楠的那人下巴點了點某個房間,說道:“他們在裏面。”

渾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鐘琋多麽急迫地想見到徐憶澤,但這時卻不住害怕起來。

他怎麽樣了?受傷了嗎?完好的嗎?

李倩霖已先一步推開了房門。

鐘琋循聲望了過去,只見房裏人朝她走了出來。只是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她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傷了,但看到他還在,便也下意識地想要擠出一點笑容,控制着脫力的全身,跌跌撞撞地向他走了過去,然後一把将他抱緊。

“沒事了,”他輕聲說着,像往常一樣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讓你擔心了。”

她靠在他懷裏,拼命搖頭,但只覺泣不成聲了。

還好,他沒有消失。

另一邊,辛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走到李倩霖面前,艱難地擠出一點痞笑,“那麽擔心我啊?”

“想多了吧,我陪琋琋來的。”李倩霖嗤了一聲。只是眼眶有點紅。

說罷,她也懶得再管辛成,徑直要下樓。

辛成在她身後“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疼死了,我都受傷了,怎麽沒人管我的死活啊?李倩霖你個冷血的,你扶一下我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李倩霖回頭,冷笑着,走近辛成。

辛成不住有些畏懼地咽了咽口水。

“來,扶着吧,”李倩霖嫌棄地伸出手臂,讓辛成一手扶着,“好好地走啊,要是摔了就不關我的事了。”

李倩霖與辛成下了樓後,鐘琋才松開環抱着徐憶澤的雙手,再仔細地看着他的臉。

他身上有好多處傷,臉上也有一道明顯的血痕,像是被刀割破之後又自行凝固了的。

“疼嗎?”她撫上他的臉,指尖避開那道傷口,滿是心疼。

“沒事,皮肉而已,”徐憶澤笑着搖搖頭,抓住她的手,“鄭慶楠不敢真的把我怎樣了,否則他就沒機會合理合法地享受鄭安東的所有財産了。”

從知道是鄭慶楠做了這一切後,鐘琋便猜到了是為了鄭安東的財産。

原本鄭慶楠以為鄭安東沒有孩子,待百年之後,一切東西都只會留給他,可哪裏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個徐憶澤。一個有着自己血緣的人的出現,這讓鄭安東改變了主意。

都快要到手的一切,怎麽能就這樣拱手讓人呢。于是,鄭慶楠腦子一熱,就想出了這下策,要讓徐憶澤主動退出。

而他不知道的是,徐憶澤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認鄭安東,更沒有對鄭安東這龐大帝國的半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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