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謝望月手術成功，姬寧心情大好，積郁在心頭的陰影消散，一片彩徹區明。整個辦公室都感覺得到她的好心情。

包可愛冷眼觀察下來，終于忍不住，趁着午休的時候，問她，“姬寧，你這幾天心情不錯嗎？”

當然心情不錯，她點頭，“是啊。”

包可愛湊近她，“什麽事這麽開心？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眼前的人可不是一副戀愛的模樣？眉眼含笑，頰染紅暈，越看下去，包可愛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确的。

混的熟了，姬寧也不似以前拘謹，伸手捏了捏包可愛白嫩嫩的小臉，“我要是談戀愛了，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然後，不顧包可愛跳腳，率先走出辦公室吃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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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每年年末都有年會，到時，顧千瀾會攜一衆高管共同出席，屆時，不僅會有總裁親自講話，各個高管的暖心節目，還有各類抽獎環節，聽說去年最大的獎項是一輛汽車。

對于包可愛這等垂涎顧千瀾美色的公司女員工來說，每年年會最值得期待的就是開場舞。

傾世慣例，年會的開場舞定是由總裁顧千瀾開場，但顧千瀾的女伴，從來都不是确定的，而是會提前三天發給全公司的女職員工一個號碼牌，然後在年會那天現場抽取號碼，抽到號碼的女職工會作為顧千瀾的女伴，跳開場舞。

據說這個慣例還不是慣例的時候，傾世的女員工幾乎每一個都報了業餘舞蹈班，萬一選到自己不會跳，那不就丢大發了！

姬寧對開場舞沒有興趣，她感興趣的是聽說這次年會請到了法國米其林大廚親自掌勺。

年會那天天氣并不好，初雪過去很久，N城再也沒下雪，雨倒下了幾場。姬寧從出租車上下來，緊了緊身上裹着的羽絨服和包可愛一起進入酒店。

傾世年會是大事，高層也是十分大手筆，包下了N城最大的酒店第33、34兩層。

電梯停在33層，姬寧和包可愛遞上公司特制的花箋，手挽手進入會場，立刻感受到熱浪和熱情撲面而來。兩人相視一笑，融入歡樂的海洋。

姬寧第一次參見這種年會，裏面每一個人都帶着淺淺的笑意，或舉杯推盞，或低聲談笑，她溶在人群中，清晰的看清每一個人臉上洋溢的真誠的微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因為自己是傾世人而散發的幸福感。

她不禁感嘆，顧千瀾的手腕着實不凡。

年會的主持人毫無例外，是顧千瀾的得意屬下，陳珂。她穿了一件裸肩黑色長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軀，長發籠在腦後，露出優雅而白皙的脖頸，渾身上下，只有耳畔戴了一副鑽石耳墜，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美人就是美人，鉛華不染和盛裝出席一樣，都能令人沉醉。

她站在燈光下，看着臺下一張張期待的臉，咽下嘴邊的苦澀，緩緩一笑，“下面，請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顧千瀾，顧總！”

掌聲熱烈，仿佛能掀起屋頂，顧千瀾就是在這樣的一片掌聲中，緩步而來。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黑色的西裝下結實的身體藏着無限的力量，五官恰似雕琢，處處精致，恰到好處。

他站在舞臺中央，接過陳珂手中的話筒，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給了陳珂一個擁抱。

後來的後來，姬寧回想起這一天，驚訝的發現，其實她差不多忘記了顧千瀾站在舞臺上時說了什麽話，她只記得，彼時她站在舞臺的一邊，擁抱過後的陳珂提着長裙走下舞臺，從她身邊擦身而過，衆人的眼神被顧千瀾吸引的時候，她的視線卻被她臉上的淚痕而吸引。

這一天對于傾世的很多女員工來說，是心碎的一夜。因為她們年輕有為帥氣多金的顧總，站在燈光彙聚的舞臺中央，用大提琴般的聲音，說抱歉，“抱歉，首先，我要向大家說抱歉，因為從今年開始，傾世年會的開場舞，我顧千瀾只會和一個人跳！”

仿佛一瓢熱油入鍋，人群驟然炸開，大家似是不能消化這個訊息，交頭接耳，面面相觑之後，是不約而同緊緊盯着顧千瀾。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臨淵峙岳，向人群的中央深處手，聚光燈之下，是一個漂亮而充滿靈氣的女孩子。

她站在人海之中，穿着白色及膝小禮服，希臘式的發型，露出小巧而美麗的臉龐。她不算驚豔，但渾身的靈氣使人無法忘記，泉水般清澈的眼睛閃過驚訝，更多的，是無限的歡樂。

而顧千瀾的看她的眼神，是足以融化萬物的寵溺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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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寧把這件事告訴謝望月的時候，是臘月二十五，她買了二十六的飛機票，因為要回家過春節。這一天離她動手術那天，整整三十天。

謝望月身體恢複的很好，正如沃納醫生所說，謝望月是他見過最配合最有求生欲望的病人，幾乎是每一天的檢查，都能讓作為醫生的他感到驚奇。

姬寧把那天年會顧千瀾現場求愛的表現一五一十的告訴謝望月，小丫頭聽完，抱着枕頭，小臉通紅，兩只眼睛因為激動而明亮耀眼，“啊啊啊，好激動，好浪漫，怎麽能這麽浪漫！顧千瀾好男人！”

姬寧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她，“怎麽，你也喜歡？”

“喜歡喜歡！”她接過蘋果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哎呀，寧姐姐你不激動嗎？要是有這麽一個男人光天下日之下和我這麽說，我肯定二話不說跟他走！”

“光天化日？這詞用的不錯！”

謝望月也發現自己用錯了詞，吐了吐舌頭，啃了一口蘋果，看着姬寧，“說真的，寧姐姐，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啊？”

姬寧冷不防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削蘋果的手一頓，她擡起頭看她，“什麽樣的男生啊？”

以前的時候，她想着，她喜歡的男生，一定要有一雙好看的手，會寫很好看的字，會下很好的棋，會帶着她一起種花，會為她做飯。

他不必要有很多很多的錢，也不必要長得很好看很好看。

只要他有那麽一點點的好看，有一雙好看的眸子，能夠把她完全裝在裏面，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就足夠了。

但事實證明，很多時候，最簡單的願望，其實是最大的奢望。

她重新低頭，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削了一圈皮的蘋果上，“沒想過。”

“沒想過？！”謝望月不可置信，“怎麽沒想過啊，我都想過。”

“你想過？你喜歡什麽樣子的？”姬寧被她逗笑，問她。

她嘿嘿一笑，“我找男朋友啊，長相肯定要比我哥哥好看，對我肯定要比哥哥對我還好。總之一句話，就要以我哥哥為基準找男朋友。”

以謝望舒為基準，姬寧一笑，“你這個标準有點高。”

“那必須！”謝望月詭秘一笑，“标準不高，我也看不上嘛！”

忽然，她眼睛一亮，上上下下的打量姬寧。她眼神過于露骨，姬寧有點毛，忍不住問她，“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

謝望月把手中的蘋果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托盤了，輕咳了兩聲，直勾勾的盯着姬寧，“寧姐姐，你覺得，我哥哥怎麽樣？”

姬寧手一抖，果皮斷了，她微微遺憾，本來打算希望一削到底的來的。

“什麽意思？”謝望舒怎麽樣？

她的慢半拍急的謝望月一陣頭痛，“還能有什麽，肯定是你覺得我哥哥做你的男朋友怎麽樣嘛！你看看，我哥哥長得好看吧？我敢說就在這N城，沒幾個比我哥哥更好看的男人吧，再說，我哥哥也挺有錢吧，可以讓你衣食無憂，還有我哥哥脾氣也不錯吧！長相氣質佳，學歷高，事業有成，我哥哥全占了，怎麽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謝望舒，做男朋友？

姬寧心底一顫，好像有什麽，羽毛似的拂過心尖，泛起陣陣漣漪。

平心而論，謝望舒是她見過的男子裏，十分優秀的，正如他妹妹對他贊譽。長相精致絕倫，舉止優雅清貴，畢業于世界一流的院校，浸淫商場累積的深沉銳利，這樣的他，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在她姬寧看來，謝望舒最吸引人的，從來不是他的外在，和那些依附與他身上的光環，而是發自內心的誠摯和責任。他在他生病的妹妹面前表現的溫暖耐心，在妹妹手術前夕壓抑的沉痛，讓他更似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平凡的男子，不再那麽觸不可及，有了人間煙花氣息，可以靠近。

姬寧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蘋果，拿濕巾擦擦手，紊亂的心跳恢複自然，“你哥哥自然很好，但是小月，你在這裏給你哥哥拉郎配，有沒有問過你哥哥的意見？”

謝望月自然沒有問過她哥哥的意見，因為這個時候，謝望舒還在謝氏辦公大樓裏，苦逼的處理之前積累的一系列文件，忙的焦頭爛額，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當晚上他擺脫了公事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的妹妹趴在床上怏怏不樂，見他來了微微擡了擡眼皮，又趴在床上不說話。

謝望舒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松了松領帶，“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她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你不是說早點過來的嘛？怎麽這麽晚，姬寧姐姐都走了！”

聽及姬寧的名字，謝望舒解扣子的手微微一頓，沒有讓妹妹發現，“姬寧來過？”

“來了啊，又走了好不好。”她雙手托腮，“寧姐姐明天回B城，再見到都要是明年了呢！”

說完，她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哥哥一眼，神秘兮兮的說：“哎，哥哥，我問你哦，讓寧姐姐做我的嫂子，這個想法可不可以有？”

他擡頭，凝視和他血脈同處的妹妹，不動聲色，“怎麽想起問這個？”

“沒什麽啊，就是覺得寧姐姐很好，你們倆看起來很相配。我就随口一問，你就說行不行不就行了？”

“這句話，你不該問我。”他抛下一句話，迎着妹妹錯愕的小臉，緘口不言。

謝望月揪床單，就是因為她不告訴我我才問你的嘛！你讓我問寧姐姐，她還讓我問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