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雨夜偷吻
自從看過孔蓮德的記憶碎片後, 燭君燃心裏便一直壓了一股“無名火”,無處宣洩。
在昏迷中聽到小姑娘和白虹飛的對話後,那火像是從心底燒至全身, 讓他思緒混亂, 只想清除一切礙事的東西。
折斷的鹿角木簪讓他徹底恢複神智, 但也更加清晰地記起來先前的一切。
他全然不顧和小姑娘的約定,不顧她的意願,碰了她,從唇到眼角到頸肩……碰了不止一點半點。
後悔嗎?他食髓知味,從不覺後悔。
“不要, 不要,你別碰我……”
但聽到小姑娘此時撕心裂肺地絕望喊聲, 他心中一緊,終是把人松開,又起身坐到床邊, 不再禁锢着床上的小姑娘。
池落稍楞, 旋即靠牆坐到離燭君燃最遠的角落裏,雙手緊緊握着半截簪子, 警惕地看着他。
只要他身形一動, 她便如驚弓之鳥, 胡亂揮舞起簪子刺來刺去。等發現他沒靠過來後,才又慢慢安靜下來。
“落落, 把簪子給我, 不要傷到自己。”燭君燃讓燭火重新燃起,照亮了整個屋子。
能完全看清東西後, 小姑娘總算不再一驚一乍。但因為受了不小的驚吓, 一時仍不能完全緩過神來。她在牆角那縮成小小的一團, 握着簪子的手臂一直輕顫着,眼睛死死盯着少年的臉和手。
燭君燃不想逼她太緊,便先起身走到離床幾步遠的地方,背對着人,拔出了自己肩上的簪子。
池落的目光随着他手上的動作顫了顫。
她多少有些後怕,若紮偏一點,他死了,她也會跟着死。
傷口很深,血流了很多。
但燭君燃像沒感覺到疼一般,只将簪子握在手裏緊了緊,而後重新走向小姑娘。他每往前走一步,便能感覺到床上的人抖得更加厲害,驚慌失措,絕望恐懼,恨不得把身子嵌到牆裏面去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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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在距離床邊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不再繼續上前。
“把簪子給我。”他朝床上的人伸出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麽冷。“落落,我今晚不碰你。”
小姑娘手腕上有傷,一雙眼睛因為哭過紅紅的,看着無辜又可憐。她的上衣被撕裂了一點,一側的脖頸和肩膀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膚上布滿紅色痕跡。
燭君燃看不到她的模樣,但能通過空氣中的靈氣波動感知到她的位置和狀态,也可以想見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這個想象叫他覺得胸悶心痛,然心底又有些安耐不住的沖動。
池落聽到少年說不會再碰自己後,仍舊十分警覺。她猶豫片刻,最後才慢慢地爬向床邊。
她本來是打算把簪子直接交給少年,可在最後時刻,心裏的恨叫她忍不住用力向那只手的掌心刺去。
燭君燃早就察覺到她的意圖,但一動不動,任由她用斷簪貫穿了自己掌心。
小姑娘茫然地擡頭看他,像是在疑惑他為什麽沒有躲開。
“落落。”
聽到少年叫自己的名字,她立刻松開手,再次退到床角抱着膝蓋縮成了一團。
燭君燃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面不改色地拔出掌心的木簪,和另一半一起握在手裏,緊緊攥着。
他和小姑娘中間隔着一張床的距離,他想過去,最後忍下沖動,只冷着聲音問:“落落,你的未婚夫是誰,顏燭墨?”
池落現在腦子裏很亂,失望,恐懼,不安,只想他抓緊離開,其他什麽都不想想。她聽到了他的問話,“顏燭墨”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更讓她驚恐萬分。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之前說了些什麽了,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提過顏燭墨的名字。
外面忽然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越來越近,像是要把整個房子劈開一般。
池落捂着耳朵搖頭,說話時又帶了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逼我,我害怕。你走開好不好?你走,你走……”
肩膀的血染紅了大片衣衫,掌心的血和着外面的雨聲一滴滴落到了地上。燭君燃身子一動,原是想往前,又在小姑娘驚恐地喊聲中轉身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池落木然地看着他的身影從門口消失,愣愣地看了很久才終于緩過神來。他真的走了,今晚不會有事了。
鼻子一酸,眼淚又開始往下落。她擦了擦,止不住,索性不管了。
外面電閃雷鳴,屋裏燭火搖曳。鳴蛇飛到小姑娘面前,想要纏上她的手腕替她療傷。
池落一驚,立刻抓着它的身子把它甩到了床的另一邊:“別碰我,你和他是一夥的,你也走。”
鳴蛇委屈地眨了眨眼,想要再湊過去,但聽到小姑娘哭得更兇後,便化成了镯子落到床上。
池落現在看到它就會不由自由地想到先前被少年強迫的一切。她那麽信任它,它卻幫着那人捆了她的手腕。
“你是他的,你是他派來看着我的。”她撿起床上的鳴蛇手镯,下床踉踉跄跄地跑到門口,打開門,看到站在雨中的少年,用力把手镯扔到了他身上。
手镯在觸到燭君燃的身體前又變回了鳴蛇。
池落急忙關上門,不顧手腕有傷,拼着力氣把桌子凳子一股腦地都推到門口,死死堵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回到床上,不敢睡覺,只抱着被子瑟瑟發抖。
此時稍稍冷靜下來後,她才覺得不對勁兒。
為何鳴蛇更聽少年的話?鳴蛇封印應當不是她解除的,那在蛇山之時,只可能是少年做的。
這個猜測叫小姑娘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她前前後後想了很多,覺得不應該是,又覺得只有這一個可能。
若真是魔神,她體內有他的心髒,他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呢,難道是想把她留到最後……
夜裏突然而至的大雨讓溫度驟降,池落想到頭疼難受,最後再也熬不住,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燭君燃一直聽着房間裏的動靜,等到人終于睡去,他才重新進去。
燭火已經熄滅,那些桌椅被鳴蛇卷着輕輕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燭君燃緩步到床邊,俯身将床角的小姑娘抱起來,放到了床的正中間位置。
小姑娘身子很燙,呼吸沉重急促,似乎病了,病的不輕。
燭君燃斂了斂眉眼,立刻割開掌心,将自己的血喂到了她嘴裏。
池落的呼吸逐漸平穩,手腕和身上的傷以極快的速度痊愈,燒也慢慢退了下去。
當神力随着血進入小姑娘體內後,燭君燃身上的傷不但停止了愈合,反而因着反噬傷的更重了一些。
他毫不在意,只在小姑娘身體恢複後收回了自己的手。
睡着的人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小姑娘的臉頰,良久後低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落落,你等的未婚夫不會來救你了。我會殺了他,讓他徹底消失。”
說完,他壓住小姑娘垂在身側的手,俯身湊近,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又情不自禁地向下,緩緩貼上她的唇,輾轉吮吸。
等到身下的人不安地動了動,他才起身,在她醒來前離開了房間。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開始進入文案上的第一個分隔點劇情,大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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