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你!”
沈箐慈一聲驚呼,身上的被子被扯走一半。
她正要轉過身來,那人挨着自己躺下。
沈箐慈掙紮,來人倒是摟抱得更緊了,胸膛緊緊貼着她後背。
摟着暖香軟玉,阮靖逸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沉聲略帶疲倦道,“睡吧。”
……
是夜,沈箐慈沒有踢過被子,而是感覺和一個抱着火爐睡着了。
隔日早上起來時,天已大亮。
沈箐慈梳洗好,阮靖逸也沒回來,又是她自個兒吃了早膳。
把昨下午未畫好的小老虎剛完工,徐韶音的聲音就從外傳來,“姐姐,你這裏可真是暖和阿。”
沈箐慈忙下手中筆,就瞧見韶音走近來了,笑着,“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來找你玩啊。”徐韶音笑嘻嘻道,站在原地由身後侍女為她把披風解開後,兩三步跑過來。
徐韶音身後的丫鬟笑着,“五夫人您可不知,我們家夫人一大早醒了就念叨要往這來呢。”
“那可用飯了不曾?”沈箐慈笑,問道。
“用過了。”那丫鬟看着自家小孩兒心性的四夫人,笑答,“就巴巴的跑來了。”
沈箐慈點頭,而後讓墨竹去端些糕點來。
徐韶音這時也走到圓桌處,瞧見沈箐慈畫的老虎,驚訝,“姐姐你這老虎真……真……”
“真什麽?”
“真像個活人…就跟是個小孩子變得似的。”徐韶音偏頭道,“很奇特。”
沈箐慈笑出聲,解釋着,“這是我送給小茴的。從烏山回來這又不熟,只能待在屋裏,也沒有個伴,怪可憐的。”
說着,沈箐慈動手用壓石把畫紙依住,晾涼墨跡。
“小茴不愛說話,我也去過兩次她屋裏,悶悶的。”徐韶音跟在她身後說着。
沈箐慈帶着徐韶音往外廂走去,邊說着,“年紀小回到家裏,有些怕生吧。”
“诶,姐姐,你何時有空也給我畫一個吧。”
“好啊。”沈箐慈爽快應着,走到旁的杌幾處洗了手。
随後想着又說,“對了,你來教我編穗子如何?”
“編穗子?”徐韶音說,“我不會阿。”
“不會?”沈箐慈拿下手帕擦幹水跡,扭頭疑惑看着她。
那阮靖逸說你夫君腰間那個粗糙的穗子是你編的…
只聽徐韶音雙手一擺開,坦然說着,“我真的不會。就連個簡單的穗子我都編不會。還是夫君拉着我的手教我的。可難看死了,他還那那個天天別在腰上。”說完一臉的嫌棄。
好吧……
沈箐慈颔首,她也不會。那…學編穗子的事也便就罷。
“夫人,婢子會編。”
沈箐慈端過熱茶,正吹了吹。擡眼,就瞧見一個丫鬟往前一步。
“你會?”沈箐慈擡眸。
那丫鬟福禮, “是。夫人。婢子以前是二娘子院裏的,跟着她身邊的花之學過。”
丫鬟說着往前略移步,沖夫人笑了笑。
沈箐慈一喜,喚墨瀾來,“墨瀾,你把昨兒拿來的細繩來給這個…”說着忘了這丫鬟的名字,又看向她…
“婢子雯兒。”丫鬟又一福禮道。
“拿來給這個雯兒。”沈箐慈忙說着,太好了,找到一個可以編的。
墨瀾撇嘴,但還是去把一籃子沒好氣地一把塞到雯兒手中。
沈箐慈對那個雯兒說着,“你現在就先替我弄一個來,倒時自有賞你的好處。”
“是,夫人。”雯兒喜滋滋抱着籃子福禮,往後退了三步,便出去了。
一旁候着的丫鬟暗地裏皆是打眼,不敢伸張。打絡子編穗子誰不會啊,就是沒人會她這麽個害臊的。夫人身邊的兩個大丫鬟都沒吭聲,就她巴巴地上去。
“姐姐要那穗子做甚?”徐韶音眨巴眼,看她要得這麽急便問着,“莫不是要挂在那畫上。”
小孩兒心性的徐韶音,她眼神望向那桌上的小老虎越發可愛,也忍不住跟沈箐慈讨一個來,嬌嬌道,“姐姐你現在就給我畫一個一模一樣的來,我回去挂起來用香案供奉,到不必這穗子了。”
“你越發說道沒譜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動物罷了,還供上。”沈箐慈說着,這傻傻地跟她那王府的小弟有得一拼。“回頭我重新畫一個送你吧。”
沈箐慈拿起一塊糕點後,說着,“待會兒,等這畫幹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大嫂院裏看看小茴如何?”
“好。”徐韶音坐在暖炕上,接過姐姐遞來的糕點,咬了一口道。
等畫兒幹了,卷起來再用繩子綁好,兩人便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沒一會兒,沈箐慈就接連大了幾個噴嚏。
跟着墨瀾深怕夫人受風,焦急勸着,“夫人,要不墨瀾去送吧,天這麽冷。”
“不用,多走走也好啊,”沈箐慈搖頭,這才幾步路啊,鍛煉鍛煉吧。
徐韶音笑着打趣,“姐姐是個冷美人,當然怕冷了。”
接着她去牽着沈箐慈的手,說着,“走,我帶姐姐去一條捷徑小道。”
由着徐韶音帶路,感覺還真近些。而且也有房屋大樹遮掩風也多了許多。
“你是怎麽知道這條小路的?”沈箐慈看着兩邊房屋,好像是院裏下人住的地方。
徐韶音神秘眨眨眼,說着,“我剛來時候就把這阮府給摸透啦,這府裏大大小小的路幾乎我都去過。”
“我也是聽說的,這裏據說以前是個大貪官的房子,富可敵國呢!”她湊到沈箐慈身邊小聲說着,“可當年抄家的時候竟比一個六品小官還窮。”
聽着徐韶音神乎其神說着,沈箐慈也不有得好奇,翩翩低頭,也小聲驚訝:“真的啊?”
“所以阿,到時候我們要是找到這些財寶了,可不是比那個天下第一富的賀家還有錢了嘛。”徐韶音給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那然後呢,你可找到些了嗎?”沈箐慈佯裝好奇,接着問她。
“沒有……”徐韶音讪讪摸了摸鼻梁,扭捏說着,“當時,我正準備先在清宴院挖個底朝天時候,夫君就讓人擡了九個大箱子埋在院子裏,讓我去挖…”
“嗤。”沈箐慈忍不住笑出聲。
而後提高些聲音,“是了,四哥雖不是富可敵國,但是比當一個大貪官有銀子還是可以的。”
這阮家四郎對功名不甚在意,十六歲離家下江南,在外兩年間硬是讓他牽出一條商路來,在富庶堪比都城的地方,言老侯爺的孫兒四郎從商。
回到家,當時父親差點把這個逆子給打死,而後揚言要把這逆子逐出家門。
這四郎君當時挨了一打,離府後三年硬是沒回去,一路上便談商邊濟貧。
那年夏州水患,瘟疫爆發,方官貪財,四郎君闖官衙,搶財搶糧,殺官,短短半月,散盡自財。
皇上封他為朝第一皇商,誇贊言老侯爺後輩可畏。
如此,這位阮家四郎君還未過弱冠,達官貴族小姐家紛紛投了帖子派媒婆來。
“到了,姐姐。”徐韶音說着,指了指前方。
先去看了小茴。徐韶音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翠玉,小巧精致,小娘子這會兒才有了笑臉,最後兩人走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喚沈箐慈和徐韶音“嬸嬸,嬸嬸。”
“真是難為你們了,這麽冷的天還專門來看小茴。”大嫂滿是感動,心裏對這兩位妯娌好感也上升。
看着面前站的兩個女子,一個清秀靈靈,一個溫婉大氣,想必以後在一家也好相處。
大嫂說着,更是親切招呼兩人留下,“今日郎君都入宮了,到現在也沒個人傳話回來,不如你倆就跟我一起用膳吧。”
都入宮了?沈箐慈正拒絕時抓住這句話,看了看大嫂,問着“五郎也去了?”
“對啊,嫂嫂你不知道嗎?”徐韶音說,“昨天大哥說要把爵位承給夫君的時候,奏章直接送到皇上禦案,昨下午就派宦官來宣他們今早入宮阿。”
沈箐慈如實搖頭,道,“沒聽夫君他說起過,今早起來就沒看見他。”
“他們走得早,許是五弟怕吵醒你就沒人心告訴你吧。”大嫂上前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拉着兩人走過走廊,到自己屋裏去。
說着,就讓丫鬟婆子們去準備午膳了。
吃完去,三人聊了一些家常,就聽見徐韶音身邊的小丫鬟來說着,幾位郎君回府了。
二人便告辭大嫂。
剛走到院子裏,那個叫雯兒的丫鬟就手中端着托盤喚了聲,“夫人。”
沈箐慈這會兒認得這個雯兒了,看着她,說着,“你這麽快就弄好了?”
說着看向她手裏,一個鵝黃色穗子。
“婢子得了夫人命令,不敢休息,拿了繩子就在屋裏編着,一刻也不敢耽擱。”雯兒說着又是一福禮,略有得意的看了看墨瀾一眼。
墨瀾冷哼哼看着她,心裏罵一句做作。
“速度快,也真是好看。墨瀾你說是不是。”沈箐慈捏起來放在手裏,誇贊着。
墨瀾‘哼’一聲,“還不如小南街阿婆打編的好呢。”
沈箐慈把東西放在手裏,又看着墨瀾悶聲話,伸出手指輕輕點了墨瀾額頭,笑着:“你呀,以前讓你跟墨竹學這麽些,還說寧願去幹雜役也不來弄這麽個嬌嬌的東西。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轉而又對這個雯兒,“待會兒你去劉管家那裏領十吊錢吧。”
那個雯兒欣喜福禮應下,轉而還預備說什麽,沈箐慈直接就越過她往前走了。
看了一旁的墨瀾,不開心着一張臉,沈箐慈更加刺。激她,“哈,我身旁正缺一個心靈手巧的丫頭呢,那我把這個雯兒叫到身邊來?”
“夫人!”墨瀾急起來跺腳。
“好啦,逗你的。”沈箐慈安慰她,轉過身用穗子在她面前輕輕一揮,笑說着,“真是小氣。你跟墨竹都是在我身邊幾年了,早就用慣了,外人那比得上你呢,墨瀾姐姐。”
墨瀾撇撇嘴,“那就好,我本來就看那個雯兒不順眼。”
正說着,就眼尖看到阿郎身邊的莫初,朝沈箐慈道:“夫人,我們先進去吧,阿郎好像回來了。”
沈箐慈也瞧見莫初了,也知道阮靖逸回來了,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加快步子往裏走去。往屋裏走去,握了握手裏的穗子,心想着,這下我就拿一條穗子給你,總要把我的帕子還給我吧。
走進屋,渾身裹來的暖意不禁讓沈箐慈眉眼舒展,随後嘴角微微彎起。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