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第二日,阮二姐,三姐要一起回了阮府。
大嫂今日一早去了白馬寺,剛好錯過。
沈箐慈醒來得了消息。
淨面梳妝時,墨瀾來說,兩位夫人先往四夫人院裏去了。
沈箐慈吃完早膳也去了四嫂院裏。
走進去,阮二姐一瞧見她,就招呼她過去,“弟妹快來,我們這正讨論韶音孩兒名字,你也來想一個。”
沈箐慈可想不出,挨着三姐坐下說着,“這我可不想不出,還是不搶四哥的事了。”
她又笑說,“韶音才兩月不到,四哥就忙命人連孩子滿月的衣裳都制備好了。”
“是了,老四最珍韶音,想得比我們遠。”阮二姐笑說着。
“幾位姐姐別打趣我了。”被讨論的徐韶音皺着臉,滿是無趣,“我現在是天天呆在屋裏,哪兒都不能去。好容易盼着今天,能和你們說話解悶。”
“外兒冷得,呆在屋裏挺好的。”沈箐慈笑笑,安慰她。
哪知,這丫頭話頭一轉,期待沈箐慈的肚子道,“姐姐,你也快什麽時候懷孩子,這樣咱們的孩子不是也有伴了?”
沈箐慈一愣……
“對呀,這五弟也回來了,箐慈這肚子怕是也要有聲響了。”二姐,三姐一齊笑着看她。
這真是……怎麽一下就扯到她身上來了。
“還早呢。”沈箐慈敷衍笑笑,拿一個桔子剝着,預備嘗一瓣時,聞着那澀酸味就皺眉又放下。
随後,二姐說了一事,帶韻音生辰一過,她初八便要回安北去了。
“姐姐這麽早走嗎?”沈箐慈擡頭疑問,早前不是還要同她一起再去莊子避暑嗎?
阮二姐掩嘴一笑,說着,“念恬想娘了,來了好幾封家書催我回去呢。”
她這次回長安,本是專門為五弟婚事奔波,原要等禮成就回安北,但回去長途路遠,更有寒流,不得已拖了行程。
沈箐慈聽着,悶悶應着,剛放下桔子,這又順手拿了一個桔子,遮掩低落情緒。
中午,二姐,三姐留着吃了午膳,再聊會兒天,韶音乏困,三人便回了。
沒走出一會兒,原本沈箐慈還想拉着兩人去衡院再說會兒話,院裏的丫鬟剛好找來,“夫人,阿郎回來了。”
兩姐妹默契一笑,不打擾夫妻倆時間了。
一進屋裏,阮靖逸坐在她平常的榻上,手中執書。
阮靖逸聽着簾子掀起聲,看過來,笑着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朝他的夫人走過去。
今天早起上朝,又與一同大人在朝堂留着,到現在才見她,想得緊。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沈箐慈吓得往後一縮。待看清這人,她才松口氣。
阮靖逸嘴角上揚,攔腰将人抱起。
他坐在沈箐慈經常躺的塌上,把人摟在自己腿上,問着,“在想什麽這麽入迷?”
“沒什麽。”沈箐慈只覺得臊,想從他身上下去,匆亂回着。
阮靖逸緊緊摟着她腰,熱息灑在她脖頸,直到越發急促,沈箐慈慌慌不動彈了。
她臉突爾紅,此時想到早上四嫂說趣她懷孩子的事兒。
沈箐慈不由得把背脊挺直,想止住他的手,咬牙輕顫,警告他,“這是白日,阮靖逸你別………” ”嗯?”右邊耳環被他取下來,接着耳朵上方就被咬了一口,低沉聲音滑進耳朵。
叫你阮靖逸!阮靖逸!阮靖逸!昨晚我那是客氣才叫你夫君的!
“夫君……”沈箐慈一顫,忽而軟了。
阮靖逸滿意,也不逗她了,把她的雙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此時兩人額頭相挨。
只聽他突然說,“在想二姐回安北的事?”
沈箐慈‘嗯’了一聲,倒也不好奇他知道。
腦袋一偏,坐着怎麽不舒服,軟軟趴在他肩膀,“我聽說,安北都護很壞。”
是的,起碼對妻子很壞。要不然在這幾月,二姐姐從不主動提起她的夫君。以前在莊子上也沒提過。
當然她也是聽墨瀾出去采買東西時,聽得一耳朵話。安北都護鎮守重鎮,深得聖眷。
“而且府上姬妾衆多。”
最後一話,引得他低低笑聲。
古人三妻四妾的大豬蹄子!想此,沈箐慈學着方才,也咬他脖子。
還好遲早要跟你和離。想着沈箐慈下口更重。
“不急。”他輕輕拍着懷裏的人,也不理會脖子上的癢痛,“明年二姐還會回來的。”
沈箐慈牙口一松,推開他偏頭問他,疑惑,“真的?”
剛才她也沒問二姐姐什麽時候再回來,她還以為二姐姐此去怕是幾年都不能見呢。
“明年何時呢?”她問。
阮靖逸笑着不答,一手拿起剛才的書,手臂圈着她看書起來。
沈箐慈見他賣關子,伸手輕而易舉打下他的書,複問,“明年何時?”
阮靖逸抖抖手,将書重新拿起。
真壞的人。
沈箐慈拿他沒法,咬也咬過了。只得瞪他一眼,使了力氣扳開他的手。
腳還沒落地,那書先落在地上。
那塌上小小的地方擠着兩人。
而後沈箐慈午睡前,這人才說了明年的一個月份。
守着她睡着後,阮靖逸才把散落在地上的書和珠釵一一撿起,才又去了書房。
隔日,韻音的小小生辰宴說不隆重也隆重,除去本家的六姐弟,還有賀家夫人,還有……宮裏的莞公主。
沈箐慈一早就去廚房忙着,大嫂來給她打下手。但時間緊,一上午兩人也只做了幾樣主菜。
沈箐慈帶着廚娘将膳食裝好,先去阮府前廳時,到一進院子,邊看見二姐姐,阮靖逸,還有莞公主三人站在一起。
本想裝沒瞧見,預備帶着人繞遠一些從另一個回廊去前廳。哪想先讓莞公主看見她了。
“表姐!”莞公主仰聲喊了一句。
衆人齊齊眼神看着她。
沈箐慈想繞道走也走不掉了。不得已,她只得往這走。
走近,一一行禮。
莞公主先笑着,開口,“剛才韻音說表姐的廚藝甚好,待會兒我可要嘗嘗。”
“公主說笑了。”沈箐慈含笑,回着,“我哪比得上宮中的禦廚。”
一旁的阮靖逸過來伸手牽她,一手撫過她頭上的落雪,今兒雪又小了,便沒讓人打傘。
沈箐慈想把他手撥開,示意他這還有人呢。
阮靖逸自顧細細把她發間的雪輕輕灑去。
而後他捏了捏沈箐慈的手,看到人就好了。整個上午都躲着那廚房,人都見不着。
這下阮靖逸同二姐和莞公主打過招呼,讓她們先帶着沈箐慈進去,随後才走開。
旁站着的兩人相視一笑,二姐姐先打趣着,“這小別勝新婚吶。”
“二姐姐……”沈箐慈無奈看她一眼,走上去攬着她。
“好了,好了。”弟妹臉皮薄,阮二姐也不提了,“那我們先進去吧。莞公主請。”
随後沒多久,三姐帶着曾娘也到了。
三姐進門自個兒解開披風給丫鬟,走近着,“我還以為來晚了,忙趕着來。”
“你們說說,哪有徐夫人這般,給人過生辰還送藥的。”曾娘跟在她身後說着,“我路過藥館時候,見還開張着,就想着進去瞧瞧,果不其然,她還在忙着抓藥。”
“我這不是昨兒回去想起,今早忙抓藥嘛。”三姐挨着爐火近些,烤烤手,“帶得都是安胎的補藥。”
“韻音有了,卻碰上個這麽不着調的嬸娘,可不敢喝她的安胎藥。”曾娘過去摸了摸韻音的肚子,說着。
“還好啦。”韻音光顧着吃,現在手上還拿着沈箐慈早些時候做的花酥,“也沒姐姐們說的那麽辛苦了。我現在吃得好睡得香。”
正說着,大夫人也來了。
一群夫人湊一起聊會兒天,膳宴開始。
午膳分了兩桌,這群夫人在內室一桌,阮府四爺五爺和六爺都在外廳。
臨走時,沈箐慈讓墨瀾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送給莞公主。
上次得了一人東西,按禮要還的。
莞公主好奇,當下打開。
裏面是一方團扇,上頭豔紅牡丹,細看,竟然是雙面繡!繡上的牡丹栩栩如生。
這放在長安,能繡得人屈指可數。
繡樓裏出的雙面繡,往往工期就是半年,更別提前面還有多少人排着。
莞公主如獲至寶,在座的幾位女子看得是眼饞,湧上來,也管沈箐慈要讨一個。
今日壽星為大的韶音先說着,“姐姐竟然私藏着這等好手藝,我生辰也只送了一個紙畫的,實看不實用。”
最後,沈箐慈在裏屋被纏着,點頭來日在座的一人送一把團扇。
随後,幾位夫人得了承諾,都是面含笑。
送她們離開後,阮靖逸也聽見自己夫人送給莞公主雙面繡的事了。
聽小孩心性的說說也罷了,當沈箐慈聽着阮靖逸也沾醋說着,“原來夫人繡工如此好,早前竟還與我争一繡帕。”
沈箐慈想反駁,這兩月她翻了些關于繡工的書,就送給婧公主的繡帕上的牡丹也僅僅只有一朵就耗費了她許多心血。
更何況她剛剛又被逼着答應給幾個夫人繡……想想就很累。
至于你……沈箐慈看他,說着,“那夫君把先前的帕子還我,我立馬給你繡一個去。”
她這一說,阮靖逸便不與她争了。
其實,沈箐慈早想過了,那方帕子給他就給他吧,只不過上頭多一個她的字罷了 。
更何況,就算真要,來日方長,她就不信,三年時間她就拿不到那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