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一想到針掉下來,馬上肩頭一下刺痛。

張罕轉頭一看,是一枚針落在肩膀上!他驚覺,擡頭往上看,此刻,半空中正密密麻麻落下針來。

我還沒吃松鼠桂花魚。張罕眼看一枚細針要落入眼中了,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咽了咽口水。

那即将掉入眼中的針,立馬化作一條條魚砸到了他的臉上,簡直是砸得生疼。

這是賞了幾巴掌吧......

“你真的還想吃我們做的食物嗎?”張罕正捂着臉在思考該怎麽解決這幾條砸了自己臉的魚,有一扇門輕輕打開了,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我簡直想把它們大卸八塊。張罕心想。

這個念頭剛從心裏一閃而過,眼前的幾條魚立馬就被分割好了.....

原來這裏是‘夢想成真’幻境。張罕現下明白了,立馬停止胡思亂想。

“你真的還想吃嗎......”那個聲音沒有放棄,悠悠地從門縫裏傳來。張罕嘴上沒有回答,心裏想着當時确實很想看一下食盒裏面的菜肴,只可惜後來發生的騷亂讓他錯失了機會。

“他是真心的。”

“他沒有想要辜負我們的辛苦成果。”

“那讓他走吧。”

......

是一片女聲。

張罕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自己手裏拿着的玫瑰就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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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我們沒法......”

“那些好吃懶惰的臭男人快要回來了,我們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那他......”

“不管了,那股力量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我們自身都難保。”

木門“嘭”的一聲關上了,裏面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男人的味道。”有人踏進酒家就大吼了一聲,“哪個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張罕心中大驚,我剛剛躲在桌邊的時候,怎麽不見這些人說我味道奇怪呢,我有認真洗澡的,雖然作為果員我對水源的要求很高......果員?為什麽我已經很久不知道自己的水果屬性了?從來沒有一次間隔這麽長還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水果屬性,這事情真的是很蹊跷,我......

張罕眼下想找地方躲一躲,樓梯轉交處那沉重又伴有殺氣的腳步聲已經接踵而至,這氣勢看着确實讓人膽戰心驚。

不管三七二十一,張罕就着最近的一扇房門,直接推了進去。黑不隆冬的,就知道有人在等着他自投羅網,這是張罕被人禁锢住在一個懷抱裏的第一想法。

他想往後仰個頭,脖頸立馬被那人一只手按住;他想伸展一下雙手,兩只手腕立刻被那人另一只手擒住。

這......張罕心裏一開始雖然有點惱火,但也沒有馬上就要發作。他感覺這個懷抱有些熟悉......像是自己渴望的......甚至有自己幻想中舒服的味道。既然一時掙脫不了,那我就.....

張罕把自己的臉往對方的衣領上蹭了蹭,深深地吸了一口。

正在回味,張罕的手指被緊握的玫瑰刺紮到了,可這并沒有阻止他,他好像入了魔一樣,把自己的頭就這樣埋在對方衣襟裏。

他沒有發覺的是,手上拿着的玫瑰顏色變幻莫測,快要接近另一種深色的時候,那衣服突然就軟塌塌的滑落在他手上。張罕一時沒有接住,衣服整個掉落在地板上,他的手裏攥着一邊衣角,是那件淡藍色的長袍。

這......

“你喜歡這顏色?”花女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我給你預留的玫瑰,是出去的關鍵。本來是只要刺破一點讓你有痛覺就能醒來......”

“你想拿我的血做什麽?”張罕手裏還攥着衣角,語氣異常的冷漠。

“我......”花女一時被震懾住了,“你都知道了......”

突然一陣尖叫,是花女的在求饒,“我就是想讓你出夢的時候順便求得一點‘千紅一窟’,這樣我的法力能大增,并沒有真的想謀害你......”

張罕食指和大拇指還是在使勁地按壓着。

“再這樣,你的小囊也會損壞的......”花女開始帶着哭腔。

“哦,無所謂。”

“別......別......我說實話,我說實話。”聽到對方這話,張罕稍微将指頭放松了一些。

“是這樣的,這個夢裏的都是那些對自己身邊默默付出的卻視而不見的人。你也看見了,他們一點也不珍惜衣服們給與的溫暖,寧願毫無遮擋的行走,等到七七十九日後,他們的精氣神就會......”花女又尖叫了一陣,“你.....你做什麽!”她有些驚恐。

“你還在說謊。”張罕感覺自己失去了耐心,“那你唆使夢裏的人去攻擊琴師是為了什麽。”

“ 我沒有......這個夢境我根本沒有吃透,不然一開始也不會求助于你。”

“你假裝貴婦人,破壞她丈夫給他的相好辦的生日會。後來,你将酒店的兩個男員工帶走做什麽。”

“什麽?!”花女簡直要哭了,“就算我當時為了一點私心想要你的一滴血,你也不該什麽事都賴我頭上吧,我是遵守規則的好花女,破壞人類世界平衡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我演完之後,直接走了,後來我是被你的精氣神吸引來的。”

“你說你是去而複返?”張罕皺了皺眉頭。

“是的,我收集貴婦人的精氣神,她只是想搞砸這樣宴會而已,我辦好事情就走了。”

原來......原來,自己在酒店大廳的時候就已經入夢了,所以那些都是假的嘛?張罕的心微微顫抖着,那到底哪些是真的呢。

手裏還攥着的衣角忽成一堆齑粉,張罕毫無察覺。

“大佬,您能不能不要突然發功,對我這個夢境目前的主人是有影響的。”花女還是挺有主人翁氣場的。

“姐姐,你現在還沒有清醒嗎,你沒有控制着這個夢,你是被引入的一顆棋子。”張罕察覺手上的粉末,拍了拍。

“天啊,夭壽咯,你多大年紀了居然叫我姐姐,我一點都不老好嗎!”花女真的有些生氣了,語氣都不甘示弱起來。

“我今天二十又二。”張罕說完這話,反手就将手中的那枝玫瑰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入後方的木門上,連帶着刺中了一件衣服,釘在了那裏。

花女:"......好啊你,你拿我 .....做......做誘餌!"

“還想要‘千紅一窟’的話就閉嘴,現身出來。”

聽到張罕這話,身邊突然就閃現了一只花骨朵,五彩斑斓,絢麗奪目。

“現在還搞出場特效做什麽,用枝蔓将他纏住!”張罕大手一揮,彈了一點血出來。

花女感覺要喜極而泣了,“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好姐妹!”此話一出,那件旗袍已經被層層纏住,動彈不得。

“大佬,你看我......”花女正準備邀功,不知道哪邊的牆角飛速沖來一些黑色的線,快狠準的将藤蔓迅速切斷,旗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只是有那一枝頭張罕刺入的玫瑰花固定着中心,才沒有立馬被它遁走。

“居然還有後手,看我使出最大的威力。”花女氣憤極了,“花枝招展!”吼了一句。威力确實挺強大的,張罕聽到了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旗袍又被重新緊固住,不得動彈。

“大佬,是頭發絲。”花女用藤蔓将一簇頭發遞到了張罕面前。

張罕點了點頭,“不出來說幾句嗎,兄弟。”

“兄弟?”花女甚是疑惑,盯着那件衣服,“這不是女性的旗袍嗎?就是看起來來碼子也太大了......”

“是的,雖然男性女性都有體型骨骼的大小之分,但是對襟這樣的樣式一般都是在男性的服飾上,你雖然假扮成女性,但是假的就是假的,細節還是可以打敗你。”張罕說完,将那支正中紅心的玫瑰花枝收了回來,重新捏在了手裏。

“哦,我都不知道敗在了這個地方。”衣袍裏的人逐漸顯出身形,“你好,我叫呂欲,你能幫我實現我的願望嗎?”

“願望太多就是欲望。”張罕打斷了他的話,“你從哪裏得來的力量,能在酒店大廳裏就将我們入夢?”

“哪裏來的?”對方嗤笑了一下,“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自己丢了個寶貝都忘記了嗎?”

“我丢了個寶貝?”張罕不解。

“哦,不珍視,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在你們眼裏也只是一塊爛石頭!我為了他去籌錢,去以身做實驗,頭發都掉光了,頭皮發炎整日整夜睡不着,最後卻換來一句‘活該,你自願的。’!”

“大佬,這是怨氣......有點難纏。”花女上前來低聲說了一句。

張罕不為所動,“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債主就行了,幹嘛要牽扯無辜的人。”

“無辜?你好意思說自己無辜,我就是見不得別人和我一樣真心被人踐踏,我要你深陷和我一樣的泥沼裏無法自拔,我要你......”呂欲正在逐漸膨脹,将這個酒家的樓頂都撐破了,外頭下的大雨直接澆在了他們的頭上。

眼看對方就要施壓過來将張罕踩扁,一陣細小的琴響,讓他定住了。

往琴聲方向看去,是一個人在匍匐前進。

雨雖然很大,但也至于将人淋得直不起身體,那人匍匐前進是因為......張罕抹了一把臉,将臉上的雨水抹開認真的看清楚,原來那人的腿腳銜接處是鮮紅的,他的腿斷了!

可他一直在彈着琴,就算只發出微弱的聲響也堅持不懈。

“哼,可笑,現在回頭只會讓我覺得自己的付出更加廉價!”呂欲已經膨脹到巨大,可是那件旗袍居然還沒有被他撐破,他歇斯底裏的咆哮着,“踐踏真心,爛泥都不如,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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