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進刑偵隊第一次出警,是起發生在菜市場的盜竊傷人案,事發時的圍觀群衆集中在派出所等待問詢,我跟同事去做筆錄。結果到了那,我的媽呀,滿地雞鴨魚蔬果菜,我同事進去,一腳踩土豆上,砰的就撂一跟頭!”
正是午飯點兒,市局食堂裏人聲鼎沸,可也壓不住唐喆學身邊圍着的那群警花們的笑聲,更壓不住四面八方投來的羨慕嫉妒恨視線。
可沒地兒說理去啊。機場派出所那都是按空少标準招人,長得不帥身條不挺拔,就算筆試過了面試也得給刷下來。再說唐喆學以前見天跟空姐堆兒裏泡着,身邊圍群姑娘根本不帶臉紅的。嘴巴又靈,誰說什麽都能接上兩句,沒人說話他就給講笑話,絕對不會冷場。
別說沒結婚的小警花,就是結過婚的老警花都被他逗得前仰後合。食堂大嬸也趁給他打飯的機會拉咕兩句,號稱找找年輕時的感覺。
所以除了羨慕嫉妒恨,市局的老中青年光棍們也拿他沒轍。
遠遠瞧着唐喆學被警花們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的,羅家楠叼着勺子擠出聲音:“靠……我剛進局裏的時候,怎麽沒這陣仗啊?”
啪!
祈銘一摔筷子,端起托盤起身往垃圾桶那邊走去。羅家楠趕緊竄起來黏上去哄:“媳——啊不是,祈老師,我就随口那麽一說,有那陣仗我也不要啊!”
眼鏡上反過道白光,祈銘冷冷道:“沒人攔着你,現成的陣仗,去啊。”
羅家楠抽抽嘴角,心說就您這樣我他媽哪敢去啊?純屬活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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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吉,你那會天天在機場,怎麽沒找個空姐做女朋友啊?”
上官芸菲來的早,搶着了正對唐喆學坐的餐椅。旁邊的姑娘們都端着碗,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生生把本來和唐喆學一起吃飯的高仁給擠出了包圍圈。
唐喆學倒是實誠,坦言道:“人空姐一蘭蔻小黑瓶幹我半個月加班費,養不起啊。”
芸菲小妹眨巴眨巴眼問:“那你怎麽不飛啊,做空警不是掙的多?”
“招考的時候沒報,就算飛也一樣,按裏程數領薪水,不比空姐掙的多,咱也別耽誤人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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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手機在褲兜裏震了震,唐喆學擡手示意姑娘們靜音,接起電話:“組長,嗯,我在局裏……成,我這就去車站接你……對對,鑰匙在我這呢。”
挂上電話,他起身對警花們說:“對不住了,各位美女,我得去車站接領導,咱改天再聊啊。”
“有空來技術部辦公室玩。”“來後勤玩啊。”“還有安保處。”“我們緝毒處有的是空椅子。”“檢驗科地方大!”
一路頻頻回頭和警花們告別,唐喆學沒留神差點跟陳飛撞上,趕緊穩住托盤點頭致歉:“不好意思,陳隊。”
陳飛挑眼望向不遠處美女如雲的盛景,擡手拍拍唐喆學的胳膊,意味深長地笑着:“行啊你小子,這才來幾天啊就跟姑娘們打成一片了。”
唐喆學讪笑:“嗨,她們也就圖一新鮮,等過了這陣您看還誰能搭理我。”
“你們林隊呢?”
“去省廳了,剛回來,我正要去車站接他。”
“成,你忙吧。”
“回見啊陳隊。”
“回見。”
扔完垃圾,唐喆學出食堂哼着小曲兒往停車場走去。邊走邊摸兜,忽然發現車鑰匙沒在褲兜裏,趕緊上下左右摸一個遍,仍舊沒找着。
——我去!鑰匙呢?明明揣兜裏了啊!
又鑽回食堂裏找了一圈,沒有,唐喆學不禁皺起眉頭。不定掉哪了,可林冬坐的那班動車還半小時就進站了,他現在報失物招領也來不及啊!
诶,對了!他想起林冬說過,辦公室抽屜裏還有把備用鑰匙,趕緊往辦公樓跑。拉開抽屜翻出備用鑰匙,正要關上,他的目光被壓在鑰匙下面的一本泛黃卷宗吸引。
抽出卷宗快速翻過幾頁,唐喆學本就皺着的眉心,紋路擰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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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出站口,林冬環顧一圈,沒看到唐喆學的身影。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對方,他忽聽遠處傳來唐喆學的聲音:“組長!我在這兒!”
隔着八丈遠,唐喆學那鶴立雞群大高個也分外紮眼。逆着人群走到林冬身邊,他伸手拖過行李箱說:“趕緊走,外頭開始掉點兒了,說是有大到暴雨,诶我去——你這箱子裏裝的什麽啊,這麽老沉!”
他之前送林冬到火車站的時候,還真不記得對方有拖行李箱,估計是省廳那邊發的。
并肩往停車場去,林冬邊走邊說:“卷宗,省廳派下來的案子,其他的得先放放,先查這個。”
唐喆學問:“什麽案子啊?”
看了眼周遭擁擠的人群,林冬壓低聲音:“回去再說。”
“哦。”唐喆學會意,跟在他身側往停車場走去。
上了車,林冬一看唐喆學拿的是備用鑰匙,眉頭微皺:“原來那把鑰匙呢?”
“哦,掉芸菲他們辦公室了,回去我去取。”
唐喆學尴尬不已。上午去技術部那邊查資料,姑娘們拽着他聊天就跟那多泡了一會。可能是坐姿過于放松,揣褲兜裏的車鑰匙掉落到了椅子上,走時沒注意。剛他在路上打了得有三十個電話,才找着那把車鑰匙。
林冬一向不喜歡私人物品離開視線範圍以外的地方,語氣稍有不悅:“以後注意點,別把我的東西丢來丢去。”
“一定一定。”唐喆學點頭如搗蒜,然後他又想起拿備用鑰匙時看到的卷宗,斟酌片刻問:“組長,我剛找備用鑰匙時看到份卷宗,你抽屜裏的……好像是祈老師家的案子?”
收回按車窗的手,林冬低頭叼起根煙,點上朝外呼出口煙霧說:“沒錯,是祈銘父母的案子,毒蜂幹的。通過現場遺留線索分析證實,當時的專案組确認這是他在境內犯的第二起案子。”
唐喆學立刻握緊了方向盤:“祈老師知道麽?”
“不知道,任何與毒蜂有關的案件,都屬于一級保密資料,而且祈銘是當事人,現在又是局裏的特聘法醫,按規定本來也需要回避。”
“啊?一級保密……那我的權限不也……”
“你現在是我的人,我可以授權你了解案情。”林冬稍作停頓,側頭看着他問:“保密紀律不需要我跟你重申吧?”
“不用不用,爛肚子裏,打死都不說。”
車還沒開出停車場呢,唐喆學頭都快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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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局裏唐喆學先去上官芸菲那拿了鑰匙,再回辦公室把卷宗從箱子裏都掏出來。他看見法院的備份文件,心裏立馬有了譜。
“組長,這是要給誰翻案吶?”就算屋裏只有他們倆人,唐喆學也下意識地放低了音量。
林冬表情凝重地點了下頭。
冤假錯案在任何一個國家的司法系統裏都難以避免,有的是受技術限制所致,有的則是警方在重壓在之下急于結案屈打成招。反正不管怎麽說吧,既然上面讓調查,那就說明這案子必然是有蹊跷。
坐椅子上翻看着卷宗,唐喆學的眉骨漸漸壓低,不多時,眼底罩進片陰影:“誰要翻啊?這都過上訴期限了。”
“有位教授寫論文參考案例時發現疑點,上報到省廳。”林冬表情漠然,看上去接這燙手山芋并不太樂意,“這案子當初三十二小時就告破了,是省廳重點表彰的典型,現在要重啓調查,沒人願意接,這不于副廳長就想起我來了。”
唐喆學哼了一聲:“我天,你可真是受上層重視。”
“嗯,就當你誇我了。”林冬坦然接受。
“七年前的案子了……诶,那會我還在警校呢。”唐喆學翻看着結案報告,邊看邊念叨,“黑車司機奸/殺女乘客抛屍……兇手承認和死者發生過關系,并一口咬定死者是賣淫女,要用嫖資抵車費,事後死者問他索要額外的小費時,因差五塊錢沒談妥而出言威脅叫道上的兄弟搞他,被他開車撞倒在路邊……我勒個去!這哥們夠二的啊,把屍體扔馬路邊上,就這智商還好意思犯罪?”
“現在的問題在于,監獄裏關的可能不是真正的兇手。”林冬語氣凝重地補充道,“那位教授在翻看法醫報告時發現,死者頸部有壓痕,但兇手的口供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一句自己掐過死者的脖子,且致死的顱腦傷存疑,這個要跟祈銘确認下。”
唐喆學表情微怔,濃眉稍稍皺起:“所以說,如果死者不是被車撞死,而是有另外一個兇手撿了漏,那被判無期這哥們就可以放了。”
“是的,車輛撞擊不是致死原因的話,就不能按故意殺人而起訴他。”
林冬說着,垂手輕叩座椅扶手。
“如果兇手真的另有其人,絕不能任其逍遙法外。”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哈,第二卷 開篇就一堆信息量,上一本祈老師家的事情在這本終于可以解決了,嗚嗚,我真的沒有爛尾啊~
二吉再這麽受警花歡迎,早晚跟楠哥一個待遇,幹笑
感謝各位仍然願意繼續看下去的小天使,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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