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狀況後,連酒都沒讓他喝一口。

酒會結束,賀思嘉已是額頭發汗、臉色潮紅,陸馨本想載他去醫院,卻被拒絕了。

“我找家庭醫生就行了,姐你送我回家吧。”

陸馨一想也是,便送賀思嘉回了家。

但賀思嘉哪裏敢找家庭醫生,他很清楚發燒的緣由,只能自己服了顆退燒藥。

也幸好他爸帶着太太和長子去參加朋友長輩的壽宴了,讓他省了應付的力氣。

但賀思嘉一整天沒能好好休息,某處難以啓齒的地方始終隐隐作痛。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或許是精神閑下來,反而放大了痛感,賀思嘉越躺越難受,幹脆拿了車鑰匙出門。

超跑停在一家藥店門前,賀思嘉将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做賊似的買了一管藥。

他本想直接回家,開過一條街後又在路邊停下,拿出手機點開微博,找到了陸開陽新片媒體發布會的地址,影城距離他目前的位置只有二十分鐘車程。

賀思嘉一路狂飙至影城地下停車場,在直達影院的電梯旁停好車。

他聚精會神盯着電梯門,不确定吳臻是否會從這裏出來,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來,他只是想要這麽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腕表時針指向十點整,陸續有人下了電梯。

人群漸漸稀落,足有二十分鐘電梯都沒了動靜,賀思嘉仍舊等着,如同狩獵般有耐心。

又過了會兒,幾名身高體壯的保安下來了,巡視一圈後,領頭一人拿起對講機說着什麽。

賀思嘉背脊繃直,手握着門把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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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門再度打開。

吳臻正和陸開陽說話,電梯裏還站着七八個人。

“你說的,如果票房超過20億,就送我輛車。”陸開陽笑着說。

“送你輛自行車要——”

(接作話)

作者:忽然,吳臻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吳臻!”

賀思嘉連車門都沒關,宛如頭炸毛的豹子般沖到吳臻跟前,在衆人驚詫的視線下,一拳揮向對方!

——

冷靜!麽麽噠!

☆、第 28 章

賀思嘉出現得太過突然,揮拳力道也很重。

只聽一聲悶響, 吳臻慣性倒退數步, 跌靠在牆上。

他拿手背抹了下刺痛的唇角,見賀思嘉被陸開陽抱住, 淡聲說:“開陽,放手。”

陸開陽皺了皺眉, 已認出了未做任何僞裝的賀思嘉。

盡管滿心震驚和疑惑,他并未在此刻問什麽, 只是非常頭疼——和他一同下電梯的除了保安、影院工作人員, 還有幾位媒體, 若這件事處理不好,明早娛樂頭條就熱鬧了。

雖說曝光後有利于炒作新片熱度, 可他總不能坑朋友。

但吳臻似乎不甚在意。

陸開陽慢慢松開手,人卻依舊擋在賀思嘉身前, 然而賀思嘉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 只一錯不錯瞪着吳臻。

現場極致安靜, 仿佛連空氣都被凍住了。

片刻後, 吳臻說了聲抱歉,拉着賀思嘉上了車。

車門關上, 隔絕于外界,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在一雙雙窺探的眼睛下,發動機一聲轟鳴,超跑駛離了停車場。

路上,吳臻一言不發, 賀思嘉也沉着臉不說話。

汽車順着五環一路往北,賀思嘉本以為他們要出城,但中途又下了香泉環島,最終停在香山附近的一座野山邊上。

四下空寂無人,賀思嘉莫名想起了“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時,吳臻斜側過身,擡手向他探來。

賀思嘉“啪”地拍下,怒目而視。

吳臻盯着他看了會兒,退回位置上,随手打開車載音響,電臺正播着多年前的一支流行歌。

“對不起。”吳臻突然開口。

賀思嘉牽出冷笑,然而不等他說什麽,眼前瞬間一花——吳臻竟翻身擠入他座椅前方的空隙,以一種靈巧又野蠻的姿勢壓制住他。

對方一只手扶着車窗,另一只手按在他肩頭,上下/體位所帶來的壓迫感讓賀思嘉本能排斥,激烈抵抗間一掌扇在吳臻臉上。

“啪——”

巴掌聲淹沒在音樂裏,吳臻偏過頭,硬生生挨了一記耳光。

他半張臉都沒入陰影裏,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擡起眼直視身下的人,“賀思嘉,我們是什麽關系?”

賀思嘉愣了愣,沒吭聲。

“那晚你沒有推開我,就等于默認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轉變,我以為你應該有心理準備。”

賀思嘉确實有心理預設,但不代表他能這麽快接受。

“我——”

“我們遲早會做,而且不止一次。”

“操!”

吳臻擡手捂住他的嘴,隙開唇淺淺一笑,“別說髒話,我不愛聽。”

賀思嘉奮力掙動,牽扯到身後某處,立時倒吸了口氣。

吳臻皺了下眉,松開對他的鉗制,卻仍将他禁锢在副駕上,“很抱歉沒有照顧你的意願,但如果我征求你的意見,你會同意嗎?”

“你做夢!”

“所以你只願意和我點到即止,一旦膩了,可以及時抽身,随時走人。”

賀思嘉一怔,他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可吳臻似乎也沒說錯。

吳臻微微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只想獲取,不肯付出,是不是過于天真了?”

賀思嘉都快被說懵了,怎麽吳臻比他還理直氣壯?

不等他反應過來,吳臻已經退開身坐了回去,好似什麽都沒發生般拿起瓶蘇打水,擰開瓶蓋慢慢喝着。

車裏一時沒人說話,唯有妖嬈撩人的女聲還在唱——

“來擁抱着我,從我腳尖親我,靈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戀愛在侵蝕我,如地網天羅。

不顧後果,這貪歡惹的禍。

是誰在吞沒誰也奈何,是誰被卷入誰紅顏禍……”

吳臻突兀地笑了聲,開啓雙側車門,繞至副駕旁沖賀思嘉說:“下來。”

賀思嘉睨他一眼,沒動。

“下來。”吳臻再次重複。

賀思嘉被他漫不經心的态度激起了火,解開安全帶就下車,“怎麽,還想挨——”

話說一半,他猝然收聲。

只見吳臻脫下了T恤,白色的衣料落在枯草上,格外醒目。

“你幹嘛?”

他可不會傻到以為吳臻這時候還想打野/戰。

“剛才有媒體在,現在你随意。”

“什麽?”

“不是想揍我洩憤?我皮糙肉厚,怕賀老師傷了手,友情建議你找點工具……對了,”吳臻背轉過身,平靜開口:“明天還有工作,別打臉了,照我背上來吧。”

“……”

賀思嘉上前猛推吳臻一把,“你有病吧?!”

吳臻只退後半步就站穩了,半側過臉,“嗯,等你給治。”

賀思嘉腦子裏嗡嗡作響,氣得一頭頂在吳臻背上,倒把自己撞得頭暈眼花。

吳臻回身扶住他,忍不住笑,“你傻的嗎?”

賀思嘉抽開胳膊就想爆粗,又突然頓住。

山裏風大,他只穿着短袖都覺得冷,而吳臻就赤着上身沐浴在月光下。

借着車燈與月色,賀思嘉注意到吳臻身上有不少青紫痕跡——都是昨晚留下的。

他頓時有些不自在,感覺一切都很荒誕。

賀思嘉心裏亂糟糟的,沒興致再和吳臻理論,轉身就要回車上,卻被對方攥住手腕。

“不打嗎?”吳臻問。

賀思嘉敷衍地掙了掙,沒掙開。

“賀思嘉,我現在認真問你,你想清楚再回答。”吳臻掰起他下巴,凝視他的眼睛,“你後悔了嗎?”

後悔了嗎?

事實上,賀思嘉還真談不上後悔,他的憤怒并非全來自昨晚的意外,畢竟他也有過配合。若真要溯源,應該從醒來沒見到吳臻那一刻,他就已經積壓着火氣。

生理上的不适勉強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不安和茫然卻找不到洩口。

兩者交疊,再有工作帶來的沉重負壓,成功擊潰他的理智。

“我只是不舒服。”賀思嘉沒有隐瞞,坦白告訴吳臻他為什麽生氣,小嘴叭叭個不停,“……我下午都發燒了!屁股到現在還在痛!”

“抱歉,不知道你白天還有工作。”

吳臻确實沒跟賀思嘉談過工作的事,只知道對方晚上有個酒會。

“你早上去哪兒了?”賀思嘉忽問。

“買藥。”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

“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吳臻解釋,“我想你可能需要冷靜一下,再說……”

“再說什麽?”

吳臻自嘲地笑了笑,“我怕你在氣頭上,要跟我割席斷交。”

賀思嘉微怔。

他有時候很難哄,可一旦面對在意的人又總會心軟,尤其在已發洩過情緒之後。

此刻,他盯着吳臻破掉的唇角,繃着臉說:“我可沒這個意思。”

吳臻笑意明顯了些,“先回去好嗎,我幫你上藥。”

賀思嘉甩開手,徑自上車。

雙方暫時休戰,在他們返回酒店的途中,網上已硝/煙彌漫。

這晚,陸馨難得能早點兒休息,可她還泡在浴缸裏,就接到了團隊的電話。

陸馨越聽臉越沉,等她上網看到鋪天蓋地的“互毆”爆料,簡直兩眼一黑,立刻給賀思嘉打了電話。

賀思嘉這會兒剛上過藥,正趴在床上閉目養神,當瞄見來電提示的“陸馨”二字,他終于後知後覺害怕了。

等吳臻從洗手間出來,就見賀思嘉拿枕頭捂住耳朵,鴕鳥似的不接電話。

他掃了眼手機屏,心下了然,“我幫你接?”

賀思嘉仍悶在枕頭裏,“你接啊!”

吳臻拿上電話去了露臺,也不知和陸馨說了什麽,一整夜陸馨都沒再打過電話。

即便如此,賀思嘉也沒能睡得很安穩,還在睡夢中一腳将吳臻踹下了床。

吳臻自然也睡不好,五點過就起床處理輿情了。

兩家團隊熬了整整一宿,倒是基本壓下了這件事的熱度,虧得陸開陽反應快,讓媒體交了手機檢查,同時搶先拿到酒店監控。

于是賀思嘉醒來,就看見吳臻坐在卧室沙發上,腿上放了臺筆電,手指敲敲打打。

“醒了?”吳臻轉過臉,“昨晚你沒再發燒,現在還難受嗎?”

賀思嘉摸摸額頭,确實已恢複了正常溫度,身上也松快不少,“還好,你在弄什麽?”

“輿情公關。”

“哦。”賀思嘉有點心虛,“那我先去刷個牙。”

洗完臉出來,賀思嘉佯作不經意地問:“那事兒怎麽樣了?”

吳臻說:“熱搜都撤了,媒體也差不多封口了,只是網友讨論的熱情很高,不過沒實錘。”

賀思嘉松了口氣,坐到吳臻身邊,見他嘴角的破口已結痂,便問:“還疼嗎?”

吳臻面露疑惑。

賀思嘉指指自己唇角。

吳臻微微一笑,“不疼。”

賀思嘉輕嗤,“要換了別人早被我閹了,打你幾下便宜你了。”

“謝謝賀老師手下留情。”吳臻話鋒一轉,“記得給陸馨打個電話,她很擔心你。”

賀思嘉知道躲不過去,怏怏應下。

或許事态已相對平息,又或許陸馨實在累了,居然沒罵人,也沒過多聊打架的事,只告訴賀思嘉為了避免被堵,今天回C市的航班臨時改簽了。

賀思嘉心有愧疚,連連道歉,陸馨嘆了口氣說:“我雖然希望你少惹事,但出事了也別怕,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拿了你的提成就該為你分憂。不要想太多,好好拍戲,作品比什麽都重要。”

中午,賀思嘉回家取行李,進門後竟發現客廳裏坐着個氣質矜貴的男人。

他這兩天都沒在家裏住,還是第一次遇到賀瑾。

“哥。”

“你跟吳臻打架了?”賀瑾一見他就問。

賀思嘉懶得應付,“你直接問吳臻呗,他就在外面。”

等他拿上行李出門,就聽見賀瑾正跟吳臻說:“你不用瞞我,我知道是嘉嘉打的。他以前很乖,出國讀了幾年書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但沒什麽壞心眼,就是容易沖動,我代他向你道個歉。”

“倒什麽歉?思嘉現在不挺好嗎,很讨人喜歡——收拾好了?”

吳臻率先注意到賀思嘉,眉眼輕彎。

賀思嘉腳步輕快地上前,根本沒看賀瑾,“我們走吧。”

兩人登機過程非常謹慎,安安穩穩上了飛機,然而落地後才得知,C市機場來了不少賀思嘉的粉絲。

面對圍堵,賀思嘉已沒空去想消息是怎麽走漏的,他和吳臻被機場保安護送去停車場,沿途一片混亂。

眼看着劇組的車就在前方,再走幾步就能突出重圍,意外卻驟然發生。

當時賀思嘉後背T恤被人扯住了,他正要掙開,忽聽有人大喊:“臻婊去死吧!”

周圍很吵,但那句惡意滿滿的喊聲格外刺耳。

賀思嘉下意識轉頭,就見吳臻單手捂着後腦勺,一臺手機落在地上,電池都摔了出來。

隔了口罩墨鏡,賀思嘉看不見吳臻的表情,但他想對方肯定被砸得不輕,否則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下做出捂腦袋這種毫不優雅的動作——吳臻一貫有明星自覺,很注意自己在人前的形象。

賀思嘉火氣騰地上來了,冷着臉問:“誰砸的?!”

群聚性興奮突然被潑了盆冷水,現場霎時被按下靜音鍵。

粉絲們面面相觑,無人說話,也無人承認。

“算了,我沒事。”吳臻放下手說。

賀思嘉充耳不聞,他望着一張張或陌生或熟悉的臉,她們都愛他,都為他瘋狂。身為流量,粉絲是他的衣食父母,是他的盔甲和軟肋,也是他手中指哪打哪兒的箭矢,但後者僅限于網絡上。

以前他和同期對家在機場偶遇,雙方粉絲都相安無事,最多不過噓幾聲。

賀思嘉從未想過,自己的粉絲竟會在現實裏、在他面前“行兇”。

哪怕今天的受害者不是吳臻,換做任何一人,他都不能放任不管。

賀思嘉彎腰撿起手機,聲音很冷,“我再問一次,誰砸的,自己站出來。你手機在我這兒,想查你身份并不難。”

死一般的寂靜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女生渾身發抖地站了出來,半個字也沒說先哭了。

賀思嘉有種欺負小朋友的罪惡感,可正因為是小朋友,他才更要說明白。

“你哭什麽?”

女生不停抽泣,“對、對不起……”

“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吳臻。”賀思嘉走上前,面對她,“你喜歡我,我很感激,但你剛才的行為是錯的。”

“我、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我只是想幫哥哥報仇、嗝。”

見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賀思嘉摘下帽子扣在她頭頂,“我知道你在維護我,可你這樣只會為我和你自己帶來麻煩。你還小,不太清楚這件事的後果,假設吳臻傷勢嚴重或者選擇報警,你會被警察帶走,并且通知你的家人、甚至學校,你的履歷上也會有污點,影響你一生。”

“而我只是你年少時偶然喜歡的陌生人,不會、也沒有辦法對你的人生負責,你不應該為我拖累自己。”

“你是我的粉絲,我希望你平安快樂,不想你将來後悔。”

賀思嘉很少對粉絲說這麽多,哪怕在舞臺上。

他音量不高,但此時過于安靜,以至很多人都聽見了。

不少粉絲面有動容,某些狂熱粉甚至紅了眼眶。

賀思嘉将手機還給女生,“以後別再這樣了。”

女生胡亂地點點頭,接過手機哭着跑了,剛跑沒兩步又停下來,回身朝吳臻九十度鞠躬,帶着哭腔嘶喊:

“吳叔叔,對不起!”

作者:吞吞:tui!

——

之前不太滿意,重修了。

歌曲來自彭玲的《旋渦》,感覺很符合當下情景。

晚了一小時,發紅包賠償吧,明天會準時的。

麽麽噠!

☆、第 29 章

“疼嗎?”

上車後,賀思嘉擔憂地問。

吳臻摘下口罩, “不疼。”

“讓我看看。”

賀思嘉在吳臻後腦勺摸到一塊小包, 皺了皺眉,“都起包了!”

吳臻拉下他的手, “真沒事,一兩天就消了, 也看不出來。”

賀思嘉輕嘆口氣,“對不起。”

“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沒聽過粉絲行為偶像買單嗎, 再說她也是為我才那麽偏激……”

“誰家都有偏激的粉絲, 會不會遇上純屬概率問題, 別多想了。”

賀思嘉見吳臻确實不介意,便不再糾結, “也對,歸根到底還是你的錯, 如果不是你——”他瞟了眼前排幾人, 及時止住話頭, “算了, 就聽吳叔叔的吧。”

吳臻一頓,想到女生剛才石破驚天的那聲吼, 無奈地說:“我只比你大六歲。”

“可小妹妹估計才上初中,叫你叔叔沒毛病啊?”

吳臻煞有介事點頭,“嗯,我小侄子說得有道理。”

賀思嘉:“……”

等兩人回到劇組,理所當然被餘楓一頓狂噴。

餘楓只知道賀思嘉和吳臻鬧了矛盾, 這會兒看見吳臻嘴角還帶傷,差點兒沒氣升天。

好在吳臻傷得不嚴重,傷口可以靠化妝遮掩,否則劇組怕是又要曝出頭條——知名導演片場打人,吳臻賀思嘉血濺三尺!

慘遭唾沫洗臉後,吳臻和賀思嘉低調回房。

賀思嘉先幫吳臻的後腦勺抹藥,邊抹還邊說:“有頭發擋着,這樣擦藥管用嗎?要不先剃掉點兒頭發,不過你就變癞痢頭了哈哈……”

吳臻不太明顯地笑了笑:“剛被老餘罵那麽久,我看你還挺開心?”

“嘁,他能罵出什麽新花樣?”

賀思嘉扔掉藥膏,懶洋洋癱坐在沙發上。

吳臻轉過頭,問:“餓了嗎?”

他倆下了飛機就直奔片場,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

賀思嘉摸摸扁平的小腹,“有點兒,叫餐嗎?”

“你想出去吃也行。”

“那就出去吃,我想吃火鍋。”

“你還敢吃火鍋?”

賀思嘉只當吳臻在說回了劇組要減肥的事,“怕什麽,我一發燒就掉肉,早上我稱過了,掉了兩斤。”

吳臻輕笑,“我是說你不痛了嗎?”

賀思嘉怔了怔,耳廓微燙,沒好氣地說:“你讓我上一次不就知道了?”

“賀先生,知道你運氣多好嗎?”

“什麽?”

吳臻好整以暇地說:“在這座滿地飄零的城市,你遇到了一個純1。”

氣得賀思嘉豎起中指。

最後他倆還是去吃了火鍋,但賀思嘉只碰了清湯和番茄鍋,味道也不錯。

吃到一半,賀思嘉忽然萌生出個想法,“來配合我拍張照。”

“怎麽配合?”

賀思嘉注意到吳臻腕上的手表,問:“你以前戴過這只表出鏡嗎?”

“戴過。”

“那你粉絲能認出來嗎?”

“或許?”

賀思嘉略一沉吟,調開自拍模式,“你涮菜,我只拍我的臉,但鏡頭會帶到你的表。”

吳臻以為賀思嘉又想借合照“辟謠”,但礙于他嘴角有傷不敢拍他的臉,于是說:“我可以擋住傷口。”

“那營業得也太明顯了,暗秀懂不懂?”賀思嘉振振有詞,“人都更容易相信自己發現的證據,讓他們扒出來手的主人是你,比我們說破嘴都有用。”

賀思嘉對着前置攝像頭展顏一笑,“咔嚓”拍照,他随手加了個濾鏡,上傳微博時只打了兩個字——好吃。

“等着吧,估計咱們回酒店前就會有人扒出來。”

然而網友們的分析能力比賀思嘉預想的更強,一開始粉絲都湧入微博下表白,同時截圖去各大論壇開帖日路,不到半小時,就有人發現端倪。

“圖裏那只手是吳臻的吧?”

一名網友截出吳臻以往的雜志花絮,花絮中吳臻就戴着圖裏那只表,除此之外,該名網友還傳了張吳臻手部特寫圖,輪廓看起來極為相似。

經此提示,網友們相繼找到了種種證據,蓋章與賀思嘉同享火鍋的正是吳臻。

雖然有人堅稱他們在虛假營業,但更多網友則将原本就疑點重重的打架傳聞視作笑談。

賀思嘉刷了會兒評論,見輿論走向盡在他籌謀中,得意洋洋遞出手機,“怎麽樣,效果好吧?”

吳臻看到某條評論為了反駁一些帶顏色的調侃,形容賀思嘉是“挺拔小白楊,宇宙第一直”,故意問:“你現在還是宇宙第一直嗎?”

賀思嘉也注意到那條評論了,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棵挺拔小白楊是被誰掰斷的?”

吳臻翹着唇笑,“誰啊?”

“某個外表斯斯文文的老禽獸。”

“……”

兩人說笑間,賀思嘉電話響了,吳臻看了眼來電,“賀瑾打來的。”

賀思嘉沒什麽情緒地“哦”了聲,“放着吧,現在不想接。”

吳臻早确認了兩兄弟關系不好,但一直沒細問過,如今與賀思嘉關系發生變化,有些話也自然而然問出口了,“你們怎麽回事?”

賀思嘉微頓,下意識拒絕交流,可想到中午時吳臻對他的維護,又改口說:“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我和他同父異母,從小關系就差……”

賀瑾的母親姓白,與賀父賀啓耀結婚純粹是家族聯姻。她在生下賀瑾不久就因抑郁症自殺身亡,白家沖上賀家讨說法,直接帶走了還在襁褓中的賀瑾。

“我爸應該對白姨心懷愧疚吧,所以沒攔着。據我舅媽說,白姨其實另外有愛人,卻被家裏逼着嫁給我爸,不過我爸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賀瑾三歲那年,賀啓耀娶了新妻子,也就是賀思嘉的媽媽俞芷蘭。但結婚前兩人就答應了白家,五年內不會再要小孩,賀思嘉的到來完全是意外。

當時賀啓耀已年近四十,唯一的兒子又不在身邊,他舍不得俞芷蘭肚裏的孩子,只好違背承諾。

“我才剛出生不到一周,白家就把我哥送回來了,說是想通了以前的事不該怪我爸,其實……呵。”

白家無非是怕賀啓耀有了次子不管長子,以後沾不到賀家的光。畢竟那幾年白家已逐漸衰落,而賀啓耀的生意卻越做越大。

“我哥當時都六歲了,被白家一群妖魔鬼怪洗腦那麽多年,看我就跟仇人似的。”

但賀思嘉沒有告訴吳臻,在他與賀瑾之間,俞芷蘭永遠都站在賀瑾那邊,甚至因為顧慮賀瑾的情緒,不許他過于親近賀啓耀。

小時候,他總懷疑賀瑾才是親生的,自己是抱養的。

“賀瑾現在還針對你嗎?”吳臻大概理解了賀瑾的心态,年幼不知事,被白家當槍使了。

“我舅舅升官了,專管商務這塊,他還想着以後借勢呢,哪敢得罪我。”賀思嘉譏诮一笑,“再說我都廢了,家業肯定由他繼承,他也沒必要再針對我。”

吳臻皺了下眉,“怎麽這麽說自己?”

賀思嘉渾不在意,“我單指作為繼承人這件事,其它方面他比不上我的可太多了,至少長得就比我醜。”

吳臻心想賀瑾那張臉怎麽都不能說醜,但若跟賀思嘉對比,評價一個“醜”字似乎也合情合理。

“賀老師的确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賀思嘉心裏高興,隔空給了吳臻一個kiss。

由于他倆明天一大早都有戲,吃完火鍋就回酒店休息了。

賀思嘉這兩天情緒波動很大,不論精神或身體都很疲憊,幾乎沾枕頭就入睡。

次日他精神抖擻地來到片場,見吳臻正和餘楓聊得開心,暗暗佩服對方一早上的工夫就把老餘給哄好了。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仗着臉皮厚,賀思嘉完全無視了老餘的死亡視線,笑嘻嘻說:“餘導,我今天狀态不錯,包你滿意。”

餘楓冷笑,讓他趕緊去化妝。

整個上午,賀思嘉都發揮得很好,而下午有一場重頭戲——金立夏已預感到僞造文物一事即将敗露,準備帶金小寒逃跑,可剛結束掃尾工作,就被警察找上了門。

當時,金立夏遠遠便看見警察徘徊在他家門口,情急之下,他叮囑金小寒等在原地,只身回家應付警察。

可等他成功騙過警察,卻發現金小寒不見了。

金立夏又驚又急,找了整整兩小時,終于在一家小賣部前找到了弟弟。

後怕引燃他的怒火,金立夏狠狠抽了金小寒一耳光。

“真打假打?”賀思嘉抱着微弱的希望問餘楓。

“當然真打。”

“真打啊……”

餘楓聽出他的遲疑,輕哂:“你不是不怕痛嗎?”

“我——”

“其實可以假打。”一旁的吳臻突然開口,“話劇舞臺上從不真打,只要演員能配合好就行。”

餘楓斷言拒絕,“話劇是話劇,能和電影混為一談嗎?”

“沒事,就真打吧。”賀思嘉立刻說。

他雖表現得無所謂,心裏還是緊張,畢竟抽耳光和紮針不一樣,知道自己要被抽和意外挨打也不一樣。

何況,餘楓要求吳臻一定要用力打。

“相信我,我會控制力道。”正式開拍前,吳臻壓低聲音說:“待會兒一打板,你默數三秒再向右偏頭。”

賀思嘉自然信任吳臻,果斷照做,然而剛數到一,對方已揮手抽了過來。

聽見餘楓喊過時,賀思嘉都沒怎麽回神,他只覺得左臉有點麻,倒不怎麽疼。

“沒事吧?”吳臻捧住賀思嘉臉,細細觀察,“有點紅,疼嗎?”

“還好——”賀思嘉忽然意識到不對,“你不是說數三聲嗎?”

吳臻笑了笑,“我是為了讓你放松,而且我也确實收力了。”

“吳老師的嘴,騙人的鬼。”

賀思嘉倒也不是真要計較,反正戲過了就好,免得一直卡一直挨巴掌,何況真的不疼。他又驚覺吳臻此刻的動作過于親密,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拽了下對方胳膊。

吳臻順勢放下手,笑道:“怕什麽,你們直男間的惡俗玩笑尺度大多了,越坦然越不引人懷疑。信不信就算我在片場親你,也沒人會多想。”

賀思嘉眼含挑釁,“那你來親啊。”

吳臻回以一笑,見綿綿拿着冰袋過來了,便接過冰袋敷在賀思嘉臉上,“先降降溫。”

賀思嘉輕哼一聲,不信吳臻真敢親。他捂着冰袋,忽地一頓,猛然回頭。

“怎麽了?”吳臻問。

“好像有人在看我。”

“看你有什麽奇怪?”

賀思嘉皺眉,他總覺得那道視線不一樣,可惜沒找着人,只好作罷。

當天拍完戲,賀思嘉也沒走,就跟在餘楓身邊當助理。

等吳臻收工,他陪着對方去化妝間,剛進門小楊就過來了,同時帶來了個不太好的消息。

“吳哥,有人拍到你嘴角有傷,照片發微博了。”

前晚才鬧出打架傳聞,如今又被拍到傷口照,很容易引發聯想。

事實上,網友們也的确議論紛紛。

“《玩古》劇組怎麽回事,我尋思着它也沒在國外拍攝,怎麽跟有時差似的,天天大半夜放料,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幾天劇情節奏有點快啊,小朋友們是不是有很多問號,讓我來幫大家捋捋時間線:13號酒店夜戰7小時→14號停車場pk→15號同吃火鍋→16號曝出受傷照。”

“靈魂發問:所謂pk真不是妖精打架?”

“妖精打架我可!停車場打野架我亦可!”

“woc!臻兒嘴角的傷可能是被斯嘉麗咬出來的?啧,真是只放浪小泰迪~”

“腐癌guna!泰迪那只瘋狗打人我信,但我吳哥文質彬彬風度翩翩怎麽可能打人,笑skr人。”

“打你馬!妖精你馬!我哥哥只愛軟妹,硬邦邦的臭男人禁止靠近!”

……

幾乎每條微博或讨論帖都會發展為吵架,就在人人都期待連續劇下一集将如何發展時,《玩古》官博突然更新了。

博文并未就打架一事辟謠,而是宣布25號中秋節這天,劇組将邀請媒體探班,并由賀思嘉客串直播主持人。

探班一事自然是臨時決定的。

電影和電視劇不同,很少在拍攝過程中邀請媒體探班。

但宣傳總監給出的意見是,與其删帖堵網友嘴,或者放任流言發展,不如借熱度宣傳一波,同時也能讓網友親眼見證主演們關系和睦,劇組團結友愛。

消息一出,網友果然轉移了注意力,至少賀思嘉粉絲都不再執着于撕逼,而是将熱情與期待投入到即将來臨的直播中,超話裏一片狂歡。

但在狂歡來臨之前,劇組還需要解決一件事。

由于C市不如伽羅村封閉,片場人多眼雜,劇組查了兩天也沒查出照片源頭,只能嚴控劇組人員進出,并安排專人時刻監察有無偷拍行為。

而在劇組放棄追查的當晚,吳臻叩響了戚子緒的房門。

戚子緒開門時意外又驚喜,“吳老師,您怎麽來了?”

吳臻不似平時溫和,沒什麽表情地說:“找你有事,跟我來一趟。”

他也不管戚子緒的反應,率先朝樓梯間走去。

戚子緒笑容微凝,怔怔望着吳臻背影,握住門把的手不自覺收緊。

半晌,他擡腿跟上。

酒店樓梯間少有人出沒,角落裏擺着個立式煙灰桶。

吳臻點了支煙,問:“帶手機了嗎?”

戚子緒有些心神不定,慢半拍才說:“帶了。”

“給我。”

戚子緒頓了頓,從褲兜裏摸出手機。

但吳臻并不如他猜想的那般問他索要密碼,只随意看了眼便說:“照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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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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