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心動28天》即是綜藝的名字,賀思嘉問:“你也看了嗎?”
“當然。”
“那你喜歡節目裏的誰?”
“喜歡你。”
賀思嘉抿着唇笑,足尖暧昧蹭過吳臻小腿,但吳臻始終沒反應。
他剛覺得有些沒意思,吳臻卻突然靠近,飛速貼了貼他的臉。
賀思嘉忙偏過頭擦了把臉,盯着手背上的泡沫,氣不打一處來,“有病啊你!”
吳臻雙手撐在他身側,帶着笑意說:“我發現你其實就會那兩句,有病啊,瘋了啊,賀老師能換點新鮮的嗎?”
賀思嘉一噎,“神經病!”
罵完又繃不住笑了。
也不知受了什麽神秘定律的影響,賀思嘉早上才提到戀愛觀察綜藝,晚上就接到陸馨電話,說是春晚導演組發來邀請,問他要不要和國家電競隊同臺合唱。
“今年是奧運年,春晚有很多奧運冠軍會登臺,導演組也是考慮到你和沈央、宿寒英有參加同檔綜藝的淵源,想把你們安排在一塊兒。”
沈央和宿寒英,便是賀思嘉那檔綜藝裏配對成功的電競選手。
電話裏陸馨猶在繼續,“正好你又有電競劇要上,春晚肯定是最好的宣傳舞臺,但年前你的檔期已經很緊張了,如果接下邀請就別想休息了,自己考慮清楚。”
“接!我接!”
賀思嘉才不管呢,他現在還記得汪潮生得意洋洋說要和吳臻合作小品的事,呵,誰還不能上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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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就回複他們了。”陸馨沉吟片刻,“正好28號要去S市拍物料,我記得宿寒英他們就在S市,看看能不能安排你們見一面。”
“辛苦姐了。”
“辛苦倒沒什麽,只要你肯上心,好好準備,可別給我丢臉丢到全國人民面前。”
“我——”
“打住,說再多不如行動,別立Flag。”
賀思嘉覺得陸馨太緊張了,不過春晚是現場直播,又是全年度最重要的文藝晚會,緊張倒也無可厚非。
他挂上電話就将喜訊告知吳臻,同時也想向對方取下經,畢竟吳臻都上過好幾次春晚了。
【演員吳臻】沒什麽經驗,就是多排練,反正上臺也會緊張。
【小腦斧】連你都緊張?
【演員吳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微笑)
【小腦斧】……
賀思嘉本來還算輕松的心态忽然沉重起來,他隐隐有種預感,覺得自己可能要翻車。
不過春晚還早,眼下首要任務還是拍戲。
當南方迎來第一場雪,賀思嘉拎着行李登上了直達S市的高鐵。
剛到站,他就給吳臻發了消息。
【小腦斧】我到了!
【演員吳臻】[地址]
【演員吳臻】等你。
賀思嘉看見吳臻發的定位,顯示在高鐵站停車場,驟然一愣。
【小腦斧】你來接我了?
【演員吳臻】我來接你有什麽奇怪?
【小腦斧】可我不是告訴你了馨姐要來接我嗎?
【演員吳臻】嗯,所以我沒自己開車,待會兒和你們一塊兒走。
【小腦斧】……
太狗了。
賀思嘉驚喜的同時又有點擔憂。
【小腦斧】你不怕被馨姐看出來,她好聰明的。
【演員吳臻】不怕,她就在我旁邊。
【小腦斧】?
【演員吳臻】早上在酒店偶遇了,就順便和她一道來接你。
賀思嘉立馬想到昨天吳臻問他陸馨住哪家酒店,明白了所謂“偶遇”的真相。
原來還能更狗。
是他井底之蛙。
于是,三人直接去了約定好的攝影工作室。
半路上,賀思嘉問吳臻:“你經紀人沒來?”
“沒。”
其實是吳臻沒讓。
他不認為賀思嘉能扛得住趙壁的暗中觀察。
何況拍攝主題早都敲定了,只需要按照攝影師的指導去做,經紀人來不來都沒關系。
由于兩人代言的系列不同,主題風格自然不同,他們的單人物料都是分棚拍攝。
折騰到下午三點,兩人終于在一個棚內彙合,準備拍攝雙人物料。
品牌方擇定的方案是“對抗”,賀思嘉和吳臻都很有拍攝經驗了,一直表現得很好,但輪到最後一個需要正面對視的鏡頭時卻狀況頻出。
攝影師要求他們眼神必須有攻擊性,其實并不困難,可賀思嘉不知怎麽回事,一和吳臻對上視線就想笑。
第一遍,他剛擺好造型就開始笑,他一笑,吳臻也跟着笑了。
第二遍,賀思嘉也沒堅持多久,憋到肩膀抖得像電療,最終噴笑出聲。
第三遍,賀思嘉總算控制得稍好一點,但吳臻注意到他嘴角不時抽搐,沒忍住先笑了。
陸馨看得頻頻皺眉,賀思嘉也就罷了,怎麽以吳臻的職業素養也會笑場?
還是說近墨者黑,吳臻已逐漸賀化?
“不好意思。”吳臻笑夠了,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們可能需要調整下狀态。”
攝影師理解地點點頭,“沒事,我去抽支煙,兩位老師自便。”
工作室建在某座藝術園區,出了攝影棚就有個私密的小花園。
寒風撲面而來,吹得賀思嘉忍不住抖了抖。
吳臻看見了,又折回去拿了條圍巾幫賀思嘉系上,同時遞給他一杯熱水。
兩人坐在張長凳上,賀思嘉喝着熱水,半天不見吳臻說話,忍不住道:“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笑?”
吳臻舒展着長腿,姿态閑适,“反正不是因為我可笑。”
賀思嘉故意擡杠,“怎麽不是了,我就是看見你才笑的。”
“是嗎?”
吳臻忽然轉過頭,黑黝黝的眼珠子一錯不錯看着賀思嘉。
同樣是具備攻擊性的眼神,但被這樣看着,賀思嘉一點都不想笑,只想接吻。
半晌,他移開目光,清了清喉嚨,“不是要調整狀态的嗎?吳老師不幫我想想辦法?”
吳臻盯着他微微泛紅的耳朵,慢聲說:“你需要在分散注意力的同時提高專注度。”
賀思嘉被這繞口令一般的話弄暈了,“都分散了還怎麽專注?”
“或許你可以想象一件與拍攝無關的事。”
“比如傷心難過的事?”
“傷心難過就算了,忘掉最好。”吳臻收回腿,微側過身看他,“比如一串不規則數字……”
他說到一半就陷入沉默,低斂着眉眼像是在思考,賀思嘉也識趣地沒有打攪。
“94336546494。”
“什麽?”
“要不來玩個游戲?”吳臻帶笑的眼睛裏藏着一點玩味,“普通人的極限記憶是十到十二個不規則數字,如果拍攝結束你還能記住我說的數字,我就送你一份驚喜。”
賀思嘉雖然不明其意,但對所謂的驚喜很好奇,便答應下來。
因為心裏始終惦記着那串數字,賀思嘉竟真的沒再笑場。
拍攝結束後,他立刻找吳臻報出數字,正想索要驚喜,就見陸馨快步走來。
“思嘉,我們現在得去宿寒英他們俱樂部開個視頻會議。”
“現在?不是約的明天嗎?”賀思嘉驚道。
“春晚導演組安排了兩個人來S市,他們明天有事。”
賀思嘉下意識去看吳臻,後者笑笑,“那不打擾你們工作了,我先回酒店。”
陸馨說:“我們先送您,正好順路。”
确實順路,吳臻沒有拒絕。
三人上了車,因為有陸馨在,吳臻自覺去了副駕。
賀思嘉盯着吳臻的後腦勺,心情隐隐煩悶,拿出手機給對方發微信。
【小腦斧】(哭泣)
【演員吳臻】(摸頭)
【演員吳臻】你外套兜裏有我的房卡,回酒店可以直接來找我。
賀思嘉愣了愣,手探入衣兜裏,果真找到一張房卡,也不知道吳臻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他捏着四四方方的房卡,瞬間就定下心來。
【小腦斧】對了,說好的驚喜呢?
【演員吳臻】你知道九宮格輸入法的數字密碼嗎?
賀思嘉還真知道。
簡單而言,九宮格輸入法內的九個鍵分別對應數字1-9,比如依照“9694482664”的順序按鍵,詞條欄就會顯示“我喜歡你”。
他以為吳臻給出的也是情話密碼,一邊嫌棄老土,一邊又忍不住期待。
可當他按照數字順序敲下最後一鍵時,就看到詞條欄顯示出四個蒼白的、冷漠的字眼——
一份驚喜。
作者:吞吞: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如果不太懂,自己輸一下就明白了。
愛大家,麽麽噠。
☆、第 47 章
汽車駛入某棟商業樓地下停車場,賀思嘉和陸馨剛下車便看見電梯門口站着個年輕人。
那人戴着頂棒球帽, 正低頭刷手機, 賀思嘉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僅從對方的身形和站姿就能感覺出帥哥氣場。
而當對方擡起臉時, 瞬間就應證了賀思嘉的直覺。
“宿寒英?”賀思嘉笑着打招呼。
青年沒答腔,只微微颔首致意。
賀思嘉錄制綜藝時就知道宿寒英話少, 沒怎麽在意,自來熟地問:“你男朋友呢?”
“樓上。”
三人進了電梯, 賀思嘉忽然想起俱樂部裏好像養了幾只貓和一只狗, 佯作不經意地問:“你們那幾只寵物還在嗎?”
“嗯。”
“我有點狗毛過敏。”
宿寒英眼中掠過一絲了然, 微信裏讓人将寵物關起來。
訓練基地在十二樓,一出電梯入眼可見“KK俱樂部”的Logo, 宿寒英刷開門卡,示意兩人進門。
路過一隊訓練室時, 賀思嘉隔着玻璃看見幾個年輕人正在打游戲, 其中某個染着粉毛的男孩瞥了他一眼, 又淡定地收回視線。
賀思嘉只記得對方是宿寒英的隊友, 畢竟綜藝錄完都一年多了,這些只出鏡過一兩次的小角色實在記不住。
卻不知小角色正在跟隊友吐槽:“嘁, 真人也沒多帥,還戴口罩,以為我會追着他要簽名嗎,BKing!”
他隊友是個外國人,中文卻如母語般流利:“人家戴了口罩你還能看得出帥不帥?他帥不帥我不敢說反正你醜, 嫉妒讓人醜陋!”
兩人的對話賀思嘉自然聽不到,他已經到了會議室。
室內坐着四個人,賀思嘉只認得一個,一個曾跌下神壇又重登神位的傳奇——沈央。
也是他錄綜藝時最喜歡的一位素人嘉賓。
沈央和綜藝裏一樣,在陌生人面前非常腼腆和拘謹,賀思嘉與他握手時,察覺到他很緊張。
賀思嘉惡趣味地故意多握了會兒,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直刺而來。
他擡眼看向宿寒英,暗暗嘲笑這位比他還小兩歲的隊長。
小屁孩!
但賀思嘉還是收回了手,他怕宿寒英放狗咬他。
會議室內其餘三人分別是B市來的兩位導演和KK戰隊經理,此時設備已經接通,投影幕布上出現了國家隊另外三名隊員,以及一位主要替補。
兩位導演都是女士,來S市是為了監督春晚分會場的籌備進度,行程很趕,因此在簡單寒暄後,她們立刻進入正題。
一名導演點開頁歌譜,說:“我們從投稿作品中選擇了這首《吹響榮耀的號角》,主題熱血勵志,歌詞鼓舞人心,曲風也很輕快,非常适合年輕人演唱,你們覺得如何?”
她雖是在詢問,但賀思嘉清楚其實已經敲定了,便沒開口。
短暫的寂靜後,一名隊員猶猶豫豫地說:“我看不懂五線譜。”
導演友善地笑笑,“沒關系,我這裏有DEMO,待會兒發給你們一份。今天呢,我主要是想先分好詞,大家心裏有個數自己要唱什麽。”
既然要分詞,導演肯定要先了解衆人的聲線,她提了首幾乎全國人民都會唱的爛大街金曲,示意大家挨個兒唱兩句。
不知道為什麽,賀思嘉隐隐感覺有些不妙。
“思嘉,要不你先來吧。”導演笑着說。
賀思嘉張口就來,他一開嗓,每個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只除了宿寒英。
等唱完一小段,導演率先鼓掌,其餘人也很捧場,尤其沈央拍得格外用力,望向賀思嘉的眼神亮亮的,一看就知道是真心實意覺得好聽。
宿寒英淡淡瞥了男友一眼,才敷衍地拍了兩下手。
“真沒想到思嘉聲音這麽好,請你可太對了。”導演意外之餘又覺驚喜,對節目的呈現效果也多了不少信心。
賀思嘉假意謙虛,“謝謝,我還不夠專業。”
“不專業已經很好聽了,再系統學習就得搶人飯碗了。”導演笑言兩句,又看向沈央,“那小央也來試試?”
沈央笑容一凝,幹巴巴說了聲“好”。
他轉頭看向宿寒英,得到男友鼓勵的眼神後,小聲唱了兩句。
整體還算好聽,而且也都在調上,只是聲線稍稍發緊。
導演點了點頭,誇了兩句又讓宿寒英接着來。
在宿寒英即将開口時,賀思嘉突然注意到沈央擔憂的表情,頓時一個激靈!他終于想明白那隐隐的不妙感源自于誰,也意識到自己要翻車的預感很可能成為現實。
因為綜藝裏宿寒英曾唱過一曲,及其有記憶點和感染力——不但特別難聽,還能将所有人帶跑調!
賀思嘉聽着宛如十級車禍現場般的歌聲,虛弱地按了按太陽穴,很想找快布頭塞宿寒英嘴裏。
當天會議結束,賀思嘉私下裏問陸馨:“我們現在毀約要賠多少錢?”
陸馨心情沉重,她知道賀思嘉是在開玩笑,卻半點都笑不出來,“算了,反正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假唱,只要對好口型就沒問題……”
應該沒問題吧。
陸馨也不是很确定,微微嘆氣,“你舞臺經驗豐富,彩排時多帶着他們點兒,宿寒英雖然性子冷卻也知道輕重,會配合你的。如果實在不行……你就顧好自己,其餘事我來安排。”
賀思嘉聽出陸馨是要提前請水軍做準備了,畢竟宿寒英和沈央本職只是電競選手,又有奧運冠軍光環加身,輿論不會過多苛刻,真翻車最受影響的還是自己。
但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最差的結果無非是被群嘲,至于被春晚封殺……人家汪潮生假唱露餡今年不照樣上春晚了?
回到酒店,賀思嘉顧忌着陸馨,沒好直接去找吳臻。
他先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才偷溜去吳臻房間。
吳臻正坐在沙發上看劇本,聞聲擡頭,笑問:“KK俱樂部好玩嗎?”
賀思嘉撇了撇嘴。
“怎麽,見到你的崽都不高興?”
賀思嘉一愣,想到自己錄綜藝時曾跟着網友叫過沈央“崽崽”,他笑着走到吳臻面前,雙手虛環住對方脖子,“我的崽在這兒呢,快叫一聲爸爸。”
吳臻不緊不慢地合上劇本,放到一邊,忽然用力拽了下賀思嘉。
賀思嘉沒站穩,騎坐在吳臻腿上,他也不惱,仍笑眯眯的,“爸爸年紀大了腰不好,這個姿勢不可以。”
吳臻低低一笑,想到賀思嘉剛才的表情,追問道:“今天不順利嗎?”
賀思嘉腦子裏仿佛又響起了魔鬼念咒,忍不住開始吐槽,見吳臻笑得發抖,他危險地眯了眯眼,“你還挺開心的?”
“沒有,賀老師辛苦了。”吳臻憋着笑安慰:“你也不用太擔心翻車,春晚節目要審核很多次,說不定哪次就給你斃掉了,沒車可翻。”
賀思嘉面無表情,“你覺得這麽說我會開心一點嗎?”
吳臻又忍不住笑了,見賀思嘉臉色越來越黑,假咳一聲說:“就算上舞臺宿寒英也是假唱,有百萬調音師你怕什麽?他那麽聰明,總不至于連口型都對不好。”
賀思嘉幽幽嘆氣,“崽啊你不懂,我是怕千萬調音師都拯救不了。”
他嫌吳臻大腿太硬,改坐回沙發上。
“你剛剛在看什麽?”
吳臻将劇本遞給他,封皮上寫着《一個女人》。
賀思嘉好奇地翻了翻,似乎是部民國背景的大女主電影,和吳臻以往接戲風格完全不同。
“你要接這部?”
吳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還記得以前問過我喜不喜歡演戲嗎?”
賀思嘉遲疑地點頭,他雖不太記得,但吳臻說有那應該就有。
“其實比起诠釋角色我更喜歡安排角色,比起創造角色我更喜歡創造故事。”
簡單而言,比起配合,他更喜歡控制。
“怪不得你以前還想轉導演系……”賀思嘉頓了頓,又看了眼手頭的劇本,不确定地問:“這是你要導的戲,不是你要演的戲?”
吳臻卻搖了搖頭,“只是随便看看,這個本子不錯,但我并沒有想拍它的沖動。”
其實自他決定嘗試新領域以來,團隊一直在籌備,卻始終沒有物色到合适的劇本。
“那你以後還演戲嗎?”賀思嘉問。
以吳臻的演技不拍戲簡直浪費。
而且現在男演員競争那麽激烈,吳臻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放棄也太可惜了。
“如果有好劇本好角色,我當然演。”吳臻淡聲說:“導演和演員又不是不能共存。”
“也對,你可以自導自演。”
“思嘉。”吳臻忽然叫了他名字,“我要是找到好劇本,你願意來給我當演員嗎?”
賀思嘉微微揚起下巴,故作倨傲:“主演嗎?”
“不一定。”
“……”
賀思嘉服了,吳臻未免也太吝啬!
“別人都是量身定做,你找我拍戲連主演都不給?”賀思嘉半真半假地生氣,“就算瞧不上我的演技,好歹口頭上說好聽點騙騙我吧,你不是語言上的藝術家嗎,裝什麽老實人?”
吳臻唇角微翹,“我說過不再對你說假話,做人要言而有信。”
“……”
“而且我沒有瞧不上你的演技,只是我也不知道會選擇什麽樣的劇本,萬一主角年紀大了,或者是個女人,你肯定不能演。”吳臻好脾氣地解釋:“但我保證,我挑的角色一定是人設最好、也最适合你的。”
賀思嘉要笑不笑,“那給錢嗎?包五險一金嗎?”
“都可以,只要你來。”吳臻斂了笑,認真看向他,“我想讓觀衆知道你有多好看。”
“還用得着你?觀衆一直都知道我很好看。”
吳臻眉眼輕彎,溫柔又強勢地開口:“那是他們沒有見過我的鏡頭。”
因為鏡頭即是攝影師的眼睛,透過我的眼睛來看你,才是最讓人心動的模樣。
作者:吳老師:在我眼裏是最美
——
吞吞導戲就不會寫了,否則戰線拉太長,畢竟不是事業線為主,可能番外會提到。
愛大家,麽麽噠。
☆、第 48 章
因為正事提前辦完了,次日, 賀思嘉和吳臻第還開車去近郊玩了一趟。
短暫相聚後, 賀思嘉回到影視基地繼續拍戲,吳臻則留在S市參加一場活動。
每年末總有許多分豬肉活動, 又是什麽時尚慶典,又是什麽微博之夜、星光大賞之類, 以吳臻的人設路線需要控制曝光率,他挑着兩三個活動參加了, 便和家人一塊兒飛去了澳洲。
幾年前, 吳姑姑一家陪着吳老爺子去澳洲療養, 這兩年吳家每逢聖誕節都會去澳洲探望。
在吳臻抵達澳洲的同一天,賀思嘉也從劇組殺青了, 但他根本沒空休息,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工作中。他似要将這大半年來驟減的曝光率都給刷回來, 幾乎每天都有活動, 樂得粉絲們如同提前過大年, 超話數據猛蹿一截。
平安夜當天, 賀思嘉結束了電競劇新一輪宣傳工作,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位于B市的私人公寓。
此時已近零點, 累了一天,他打算先泡個澡。
賀思嘉躺進堆滿泡沫的浴缸裏,給吳臻發了條微信。
【小腦斧】我忙完了。
接着那邊就打來視頻電話。
賀思嘉想也沒想按了接通,卻發現屏幕上并不止有吳臻,還有對方的小侄女。
三人都愣了愣, 賀思嘉回過神差點兒沒将手機落水裏,吳臻也很快挂斷電話。
【小腦斧】?????
【演員吳臻】抱歉,不知道你在泡澡,想讓你見見我小侄女。
賀思嘉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有點尴尬。
【小腦斧】那你等等,我待會兒給你打過來。
【演員吳臻】好。
賀思嘉趕緊打開淋浴沖掉泡沫,換上幹淨衣服,還特意選了件青春活潑的連帽衛衣,上面印着只卡通大象。
他擦幹頭發,又照了照鏡子,這才給吳臻回撥過去。
“收拾好了?”這回屏幕上只有吳臻的臉。
“嗯,你小侄女呢?”
問完賀思嘉就見屏幕晃了晃,吳臻彎下腰單手将小侄女抱起來,“缇缇,跟叔叔打個招呼。”
“什麽叔叔。”賀思嘉非常不滿這個稱呼。
“我是缇缇小叔,你不是叔叔是什麽?”
賀思嘉很想說“我是哥哥”,可這樣就比吳臻低一輩了,正琢磨着該怎麽在口頭上占便宜,便聽吳臻拖着尾音“哦”了聲,他當即就有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了。”吳臻微微颔首,沖小侄女道:“叫小嬸。”
賀思嘉:“……”
“小嬸!”
吳缇最聽小叔的話了,雖然她也模模糊糊知道小嬸好像該是阿姨,可小叔讓叫的準沒錯。
而且,她小嬸好好看啊,年幼的小姑娘也是有審美的,喊了一聲後就害羞地躲進小叔懷裏,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賀思嘉。
賀思嘉嗆咳幾聲,咳得臉都紅了,“你別教壞小孩子——缇缇,你是叫缇缇吧?”
“是……”吳缇羞澀地應了聲。
“我叫賀思嘉,你叫我賀叔叔就行。”
吳缇偏頭看向小叔,吳臻無意一直逗賀思嘉,笑着點點頭。
“賀叔叔。”
“真乖。”
賀思嘉嘴上誇着,心裏卻感覺自己瞬間滄老。
吳缇則湊在吳臻耳畔嘀嘀咕咕說着什麽,吳臻語氣溫柔:“你自己跟賀叔叔說。”
小女孩扭捏地開口:“賀叔叔,缇缇想送你一件禮物。”
賀思嘉瞟了吳臻一眼,笑着說:“好啊,謝謝缇缇。”
話音剛落,吳臻就放下了小侄女,鏡頭随之對準吳缇。
賀思嘉看見穿着熊仔套裝的吳缇推開一扇落地門,小跑向露臺,腦袋上兩個小揪揪搖搖晃晃。
小女孩站在比自己還高的圍欄旁,指着夜空說:“缇缇請你看煙花!”
天上數朵煙花點燃蒼穹,漂亮極了。
“今天平安夜,我們全家都來酒店裏聚餐。”吳臻淡聲解釋了一句。
賀思嘉這才知道他們沒在家,而且以鏡頭的視野來判斷,應該是在酒店最高層。
他和吳臻身處不同半球,相隔幾千公裏的距離,卻有幸欣賞同一場煙花表演。
賀思嘉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就聽見鏡頭之外再次響起吳缇清脆的童音——
“小嬸,聖誕快樂!”
“……”
平安夜過去,賀思嘉繼續投入工作,再見到吳臻已是12月29日,春晚第一次彩排現場。
賀思嘉是卡點到的,他剛參加完新劇發布會,一入場就看見吳臻正在接受采訪,對方也注意到了他,沖他揮了揮手。
因為快要彩排了,賀思嘉只遙遙點了下頭,便走向自己的六位搭檔。
“準備得如何?”他語氣輕松地問。
沈央看了眼身旁的宿寒英,遲疑地說:“還行,就是有點緊張……”
賀思嘉逗他,“只是彩排就緊張了,那等正式直播怎麽辦?”
話一出口,他就見除宿寒英外的五個人齊齊變色,心裏突然有點慌。
但也由不得他多想,工作人員已經通知他們準備上臺了。
按照歌詞分配,賀思嘉應該算C位,他最近一直都有在練習,甚至請了位聲樂老師單獨指導。
原本他已練出了七分信心,卻在臨上臺前只剩下三分。
而等彩排結束,那三分也盡數化作絕望。
賀思嘉木着臉下臺,不去看周圍任何人的表情。
陸馨小心翼翼地安慰,“還不錯,至少你個人表現得挺好。”
如果不算合唱時的被拐跑了調。
其實獨唱階段賀思嘉确實發揮不錯,哪怕宿寒英走音走到另一個時區,他也穩住了沒笑場。可輪到合唱時,賀思嘉感覺自己像被蒙住眼睛的沙漠旅人,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他預想中的王者帶飛青銅,終究淪為了青銅帶累王者。
賀思嘉輕扯嘴角,四下掃視一圈,沒看到吳臻,倒看見剛剛采訪吳臻的記者過來了。
他頗有些心不在焉地接受采訪,無非都是些常規問題,比如第一次參加春晚的心情,對節目有沒有信心等等。
心情是想死,信心是負數。
當記者問他最期待春晚哪位嘉賓的節目時,他下意識回答吳臻,說完又覺得不太好,剛想再添補幾位資歷深的老藝術家,記者忽然道:“思嘉有給吳老師準備什麽禮物嗎?”
賀思嘉愣了愣,“準備禮物?”
難不成春晚彩排完了還有互送禮物的潛規則?
“思嘉還不知道嗎?明天是吳老師的生日,他們那組節目的演員正在幫吳老師慶生。”
賀思嘉不是不知道,只是忘了。
他近來平均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腦子都有點轉不開,何況吳臻根本沒提過。
等他在後臺找到吳臻時,對方已經準備切蛋糕了。
現場熱熱鬧鬧,讓賀思嘉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個忽然闖入的外人。
但明明圍在吳臻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如他和他親密。
“彩排完了?”
吳臻第一個發現他,笑着招呼他過去。
賀思嘉定了定神,佯作随意地問:“吳老師明天生日嗎?”
他故意暴露自己忘記的事實,是怕吳臻以為他記得,并在期待零點過後的驚喜。
他不願讓吳臻存有注定會失望的幻想。
但吳臻只笑了笑,“對啊。”
賀思嘉盯着他看了會兒,沒看出有什麽異樣,舒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說不清的失落。
分蛋糕時,吳臻剩下了兩塊帶字的,其中“生”字給了賀思嘉,“日”字則留給自己。
這讓賀思嘉莫名懷疑吳臻在偷偷開車。
而當晚他也确實坐上了吳臻的車,在糊弄走陸馨以後。
“對不起,把你生日給忘了。”路上,賀思嘉心虛地自首。
吳臻不在意地笑笑,“忘就忘了,反正每年都會過。”
賀思嘉咬了咬唇,“我明天給你補一份禮物。”
“禮物不就在車上嗎?”
吳臻載着他的“生日禮物”回了家,兩人認識這麽久,賀思嘉還是頭回上吳臻的家。
進門後,賀思嘉随意打量一番,房子是大平層,裝修風格簡潔素雅,就是看着不像常有人住,有些幹淨過頭了。
“平時工作忙,很少住這裏。”吳臻找了雙拖鞋給賀思嘉,似是不經意地提起:“你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人。”
賀思嘉微怔,唇角不自覺帶了點兒笑,“你父母也沒來過?”
“沒,他們在B市另外有房子,不住這邊。”
賀思嘉蹲在玄關處換鞋,正解鞋帶呢,忽然感覺臉被舔了一下。
他本能地轉過頭,就見只金毛正對着他哈氣。
“……”
那一刻,賀思嘉整個大腦都被凍裂了,在吳臻詫異的視線下,拔腿就跑。
“思嘉——”
吳臻在後面喊,金毛在後面追,可賀思嘉哪裏還顧得上,看準一間房就沖了進去,“嘭”地關上門。
他靠着門大口大口地喘氣,兩腿虛軟,渾身止不住發抖。
——吳臻家裏,怎麽養了只狗?!
賀思嘉使勁擦着臉上被舔過的地方,回想起剛剛的一幕,仍然心顫膽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敲門聲。
“思嘉,我把狗關起來了。”
賀思嘉頓了頓,緩緩轉過身,拉開一條門縫。
門外當然只有吳臻,賀思嘉一把将人扯進來,當頭就問:“你養了狗怎麽不告訴我?!”
雖然他的指責莫名其妙,但吳臻還是很鎮定,“這是鐘自惜家的狗,他臨時有事,托我帶回來養幾天,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怕狗……”他看着賀思嘉赤白的臉色,以及殘留着驚懼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問:“你怎麽那麽怕狗?”
怕到有些不正常。
賀思嘉微垂下眼,走到床邊坐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闖進了主卧。
“你房間啊?”他顧左右而言他。
吳臻沒吭聲。
賀思嘉轉眼看過去,見人直勾勾盯着他,顯然不容許他回避。
他微微抿了抿唇,其實他并非不願意說,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說,總覺得有些事講出來就像刻意賣慘,顯得過于軟弱和矯情。
但如果總是不說,就意味着他不願意給出信任,再多幾次,遲早會在他和吳臻間埋下大雷。
“我小時候被賀瑾放狗咬過……”
吳臻狠狠皺了下眉。
賀思嘉下意識想要表現得輕松一點,“不過那時候我太小了,跑不快,否則不會被咬到的。”
“咬哪兒了?”吳臻沉着眼問。
“小腿。”
“我看看。”
見吳臻走了過來,賀思嘉連忙擋了下,“有什麽好看的,疤都沒留下,當時保姆撞見就把狗拉走了……”
保姆劉嫂很清楚俞芷蘭有多糊塗,将這事兒告訴了賀啓耀,賀啓耀狠揍了賀瑾一頓,還送走了狗,并且不許他再養寵物。
“賀瑾想報複我,就扔掉了我養的小烏龜!”
賀思嘉原本不習慣訴苦,沒人心疼的訴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