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帝別裝了, 櫃門都合不上了。”

“為何我身高突然縮水, 因為青天太重, 我頂不住了!”

“感覺吳臻挺自然的啊, 不太像直播事故。”

“u1s1,以臻兒的演技就算翻車也不容易讓你們看出來吧?斯嘉麗明顯表情不對啊。”

“大家別被帶節奏, 只需要注意兩個事實:第一,wz有hsj家裏的鑰匙;第二,wz既然提早知道有直播怎麽可能去泡面?”

“泡面怎麽了?方便面也是我哥哥代言的,請來的客人幫忙賣貨不可以?金主爸爸不配一個鏡頭?”

“所以是編排好的情景劇嗎?”

彈幕裏說什麽的都有,吃瓜路感情與理智在左右拉扯、CP粉與黑子同慶大年、純粉暗搓搓洗地、毒唯噴髒刷屏慘遭禁言……

賀思嘉因為要負責展示代言, 沒拿手機,也就看不到彈幕。

但大概能猜到。

他此刻已稍微冷靜下來,只要咬死不認就行。

反正只是拍到吳臻在他家吃泡面,又不是吃他下面。

緊張什麽?

賀思嘉按部就班地介紹家中擺設,可多了一個吳臻,總不至于讓特邀的“驚喜”淪為背景板,那與說辭也太矛盾了。

他處處cue吳臻,比如幫忙試一下護膚品,或者嘗嘗零食飲料,等到介紹手表時就更方便了,畢竟是他倆的雙人代言。

他們默契十足,确實很像事前預演過,讓不少自認窺見真相的網友又産生了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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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鏡頭來到卧室,主持人在床頭發現了一個透明的烏龜箱。

“咦?好可愛的小烏龜,是賀老師養的寵物嗎?”

賀思嘉身形一滞。

原本他不知道吳臻要來,從外公家帶回龜兒子就是想暗地裏秀一波,如果吳臻有時間回看直播,也能隔空感應到他的小心思。

但如今人就在身邊,他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只含糊地應了聲。

“它有名字嗎?”

賀思嘉停頓一秒,“就叫小烏龜。”

除了吳臻,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等攝制組離開後,吳臻便問他:“烏龜真名叫什麽?”

賀思嘉不懷好意地笑了,“龜兒子。”

吳臻神色沒什麽變化,只是虛環住他的腰,掌心平貼在他小腹,“你生的?”

賀思嘉正要罵人,就聽見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他經紀人,可想而知,賀思嘉又被陸馨罵了一頓。

挂上電話,賀思嘉還有些憋屈,話裏帶出點并不走心的抱怨,“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想早點回來陪你,壓縮拍攝進度了。”

賀思嘉忍不住笑了,“幸好沒拍到你洗澡什麽的。”

“本來是想洗澡的,但實在太餓了。”

吳臻在飛機上睡了一路,什麽都沒吃。

“那我給你煮點東西,泡面多難吃。”

吳臻不太正經地挑起唇,“盒蓋上印有你的頭像,秀色可餐。”

“是嗎?可我分明看見合蓋被你從中間撕裂了。”

“……”

賀思嘉自覺打了勝仗,轉身就要去開冰箱,卻被吳臻攔住了,“你去休息,我自己弄點兒吃的。”

“你除了泡面還會什麽?”不是他輕視吳臻,而是對方半點廚藝沒有。

“最近學了點兒,既然準備同居,總不能都讓你來。”

賀思嘉心裏有些高興,忽然就覺得同居的意義不一樣了,并不是兩個人簡單住在一起,而是參與進彼此的生活,認真過日子。

他也沒去休息,一直在吳臻身邊幫忙,就像個跟着大廚打雜的墩子。

“對了,有一件事。”

賀思嘉想到陸馨中午的提醒,大概說了下《巅峰征服》試鏡的事,“馨姐想問你為什麽不接這部戲,是不是有什麽隐患?”

吳臻打蛋的動作微頓,一縷蛋液順着指尖流下,他扔掉蛋殼,拿紙巾慢吞吞擦拭手指,“沒什麽隐患,是我要避嫌。”

“避什麽嫌?”

“席麓……應該對我比較有好感。”吳臻含蓄地暗示。

“……”

賀思嘉可不認為普通的好感值得吳臻避嫌,無非就是桃花債呗。

他默不作聲地關掉水龍頭,忽然将手裏洗淨的土豆砸向吳臻,後者擡手擋了下,土豆落在地上,發出“咚”一聲響。

“我和席麓不存在任何暧昧關系。”吳臻有些好笑地解釋,“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理念比較相合就合作了,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拍完戲也就慢慢疏遠了。”

賀思嘉其實也沒生氣,不過是占有欲作祟發洩一下,“可當初《巅峰征服》找上你,你不也猶豫過要不要接嗎?”

“因為項目确實不錯,而且席麓也沒明說。”

沒有明說,他可以假裝不知道,也可以讓對方永遠說不出口。

他不介意旁人有什麽心思或圖謀,也不在意他們的性格或人品,只要不會影響到自己,他都可以心平氣和地與人來往。

不過是與愛慕者再合作一部戲罷了。

讓他猶豫的從來不是席麓,而是賀思嘉。

賀思嘉突然發覺影帝有點“綠茶”,不過吳臻向來利己主義至上,而自己或許是對方行為理念裏少有的例外。

“其實你沒必要告訴我。”因為吳臻不說,他應該永遠不會知道,畢竟只是席麓單方面的喜歡,而他自己也有類似的愛慕者、甚至追求者。

“嗯,但你問了,我不會瞞你。”

信任是在一次次坦誠中逐漸累積的,尤其對于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言,再多的心機、再漂亮的話術,往往抵不過一句實話。

吳臻想要賀思嘉的信任。

賀思嘉微微垂眸,掩住了情緒,半晌,他蹲下/身,撿起土豆後擡頭,“那我還要遞資料嗎?”

吳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為什麽想要演這部戲,看中了班底?還是席麓的能力?”

“都有一點,但不是全部。”賀思嘉想了想說:“班底厲害的電影也有不少撲街的,席麓……他雖然在新人導演裏很出彩,可與頂級導演還是有差距。”

賀思嘉在吳臻身上學了不少,鑒賞能力自然有所提升。

他認為席麓不論運鏡或節奏把控都有不足,對方很依賴演員——假設席麓導演的作品只有七分,在優秀演員的加持下,七分可以提升為八分、甚至更高的分數。

“我是喜歡男主角的人設,當時你提到這部片子,我空閑時找了書來看……”

書中男主角十七歲第一次跟随父親攀登珠峰,父親死在那一次登山中,而他也失去了雙腿。但男主角始終沒有放棄,在此後八年間,他經歷了多次手術磨難,最終克服病痛登頂珠峰。

“既然你對角色本身感興趣,我建議你試試。”吳臻邊說邊往鍋裏倒油,“不過有兩點我要提醒你,第一,席麓不喜歡長相過于出挑,或者在觀衆心中有固定印象的演員;第二,如果他知道你和我的關系——”

“會針對我?”

“那倒不至于,但或許會有失公正的評判。”

賀思嘉沉默一瞬,很快下了決心,“如果我是因為別的因素落選,那也沒什麽值得遺憾的。”

吳臻輕笑,“好,我幫你。”

見油溫差不多了,他将切好的番茄下鍋翻炒。

賀思嘉似笑非笑,“怎麽幫我?又找導演推薦我?”

“推薦也沒用,在拍戲這件事上,席麓不會賣我人情。”吳臻忽問:“要放糖嗎?”

賀思嘉一愣,“可以。”

“放多少?”

“和我一樣甜,吳老師看着辦呗。”

吳臻微微颔首,放下白糖罐,轉而拿起了醋瓶。

賀思嘉:“……”

作者:吞:和你一樣醋。

——

先發,再改。

愛大家,麽麽噠~

☆、第 55 章

吳臻所謂的幫忙并非走捷徑,而是指導賀思嘉的臺詞, 以及鍛煉他的體力。

“表演基礎類的技巧能教的我都教了, 再多反而會消磨你的創意和靈氣。”吳臻逐一為賀思嘉分析,“臺詞是你的弱項, 但你請過專業老師,比以前有了很大進步, 最重要的是體力……電影有大量攀登雪山的戲份,體能評估也是試鏡考核的要素之一。”

“那我要不要再請個體能教練什麽的?”賀思嘉問。

吳臻耐人尋味地笑笑, “請我就行, 免費的。”

當天晚上, 吳臻親自為賀思嘉制定了詳細的體能訓練表。

次日,賀思嘉淩晨五點就被叫醒, 在吳教練的監督下開始繞小區勻速跑3000米,時間必須控制在20分鐘以內。除此之外, 他還需要進行各項加強心肺功能、上下肢及腰腹力量的訓練, 連續數日不間斷, 每天練完都累得像只死狗。

身體上的疲憊還是次要的, 關鍵精神上也老受到某位業餘教練的摧殘。

賀思嘉跑步時,教練悠閑騎着共享單車;

賀思嘉負重跳躍時, 教練快樂喝飲料打游戲;

賀思嘉坐俯卧撐時,教練冷酷糾察姿勢,手持的教鞭再配上一副金屬框眼鏡,簡直鬼畜本畜。

“腰又塌了。”

“屁/股別撅那麽高。”

“雙腿打直。”

在又一次被教鞭輕抽小腿後,賀思嘉忍無可忍, 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那麽厲害你來做啊,看你能堅持多久!”

吳臻也不惱,蹲下/身歪着頭打量他。

賀思嘉虛張聲勢地瞪他。

“我能堅持多久你不是最知道嗎?”吳臻忽然說。

“什麽——”

“我在你身上做了那麽多次俯卧撐,哪次沒讓你滿意了?”

“……”

賀思嘉腦子裏立刻有了畫面,尾椎蹿升出強烈的酥麻感,“你再胡說八道我投訴你性騷擾啊!”

吳臻輕笑一聲,撩得賀思嘉耳根浮上一層粉紅,後者清了清嗓子說:“我的意思是,作為同居人,你不該和我同甘共苦嗎?”

吳臻盯着他緋紅的雙頰,還有眼睫暈濕的薄汗,慢悠悠開口,“可以。”

話音一落,吳臻便強勢撚住賀思嘉下巴,單膝跪地,傾身覆住他的唇。

賀思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習慣和吳臻親密,下意識做出回應,直到舌根發麻才喘着氣推開對方,擦了把濕潤的唇說:“幹嘛突然親我?”

“在練習肺活量的項目上,我可以和你同甘共苦。”

“……”

不管吳教練有多不專業,經過反複操練,賀思嘉漸漸習慣了訓練強度。約莫小半月後,他收到了來自《巅峰征服》片方的試鏡通知。

臨試鏡前兩天,賀思嘉剛從公司開完會,就接到吳臻的電話,“來停車場。”

“怎麽了?”賀思嘉系上安全帶,疑惑地問。

“下午沒工作是嗎?”

“沒。”

鑒于賀思嘉對試鏡的重視程度,陸馨沒給他安排多少工作,最近一段時間都挺閑的。

“帶你去見個人。”

吳臻約見的人是一位年逾五十的女性,姓王。

王女士的兒子正是《巅峰征服》主人翁的原型,但與小說圓滿結局不同,她兒子最終并未登上珠峰,且永遠埋葬在雪山上。

據賀思嘉所知,王女士非常難搞,當初《巅峰征服》一書作者花了兩年時間征得她同意,以她兒子為原型創作人物。可小說出版不久,王女士就以侵權的名義将作者告上法庭,而且概不和解。

幾次官司下來,王女士勝訴,作者和出版社不得不給出賠償,直到作者修改了大量情節,小說才得以重新上市。

不過至此以後,王女士便消失在公衆視野內。

賀思嘉不知道吳臻怎麽約上對方的,但與他預想中不一樣,眼前的王女士儀态優雅,笑容可掬,說話也溫聲細語的,半點不像傳說中刻薄古怪。

直到他們談起正事。

“你和我兒子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王女士笑容微斂,語氣陡然變得譏诮而涼薄。

賀思嘉愣了愣,“那您能和我講講他嗎?”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吳臻很輕地皺了下眉,他花了不少心思才讓王女士答應跟賀思嘉聊聊她兒子的經歷,正想開口圓場,卻感覺賀思嘉摁住了他大腿。

“因為我很佩服您兒子,我想演好他。”賀思嘉知道論說服人的本事,他勢必比不上吳臻,他能想到的話吳臻多半都說過了,索性直言:“雖然我不能還原他,至少也不能辱沒他。”

王女士微笑,“你演的是小說主角,和我兒子有什麽幹系?”

“可當年的侵權官司很多媒體都報道了,就算片方不用您兒子做宣傳點,電影上映後觀衆依然會溯源,并且代入原型。”

“您能為您兒子争取權宜,卻沒辦法控制觀衆的想法。有很多影視劇的原型對劇中再創作的人物都不滿意,他們站出來發聲,可大部分觀衆根本看不到。”

大衆最容易接受影視劇傳遞的人物形象,因為影視劇是現階段影響力最大的文化載體,大到可以覆蓋原型的真實性。

就像和珅明明美姿儀,可在許多人心裏卻是個可愛又奸詐的胖子。

賀思嘉不顧王女士下壓的嘴角,繼續說:“其實男主也不一定輪到我演,我只是想要為這個角色多做一點準備,哪怕結果并不如意。就像您兒子為了登上珠峰頂,明知道截肢後不間斷訓練會導致傷口難以愈合,甚至引發癌變,卻依然願意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當然,我不論如何也比不上您兒子,可我們想努力的心情是一樣的。”

王女士仍舊不說話,只沉默地看着他。

賀思嘉從兜裏取出手機,點開一封郵件,“這裏是我參考現有資料寫的人物小傳,一共十七頁,希望您能看看。”

良久,王女士終于接過手機。

整個下午一晃而逝,從王女士家出來,賀思嘉重重吐了口氣,“可算搞定了。”

吳臻笑笑,“咱們思嘉還挺能說的?”

“那是你倆早就說好了,她本來就答應過,只是想刁難一下我……”賀思嘉心裏還是很有數的,“否則就靠我那三言兩語,根本說服不了她。”

“你不用說服她,只需要說服觀衆。”

但在說服觀衆之前,賀思嘉還需要說服導演和投資方。

面試當天,賀思嘉很早就到了約定地點,然而比他早的大有人在,賀思嘉一進等候室就見到不少熟面孔。

聽陸馨說,公開試鏡一共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來的基本是各大公司重點推薦的人氣明星。

有人跟他打招呼,賀思嘉只是矜持地點點頭,他無意刺探別人的情況,也不想給人打探的機會。

等候室內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每個人各自分到一塊號碼牌,工作人員會依次叫號試鏡。

賀思嘉的號碼牌是16號,以房間裏的人數來判斷,應該排在中後段。

他心平氣和地等着,足足兩個多小時過去,終于輪到了他。

賀思嘉深吸口氣,在競争者們或真心或假意地祝福下,跟随工作人員進入隔壁房間。

他不是第一次試鏡,卻第一次見到試鏡考官人這麽多。每個人面前都立着名牌,除了總導演、演員統籌、總制片、監制和投資方代表外,還有劇組各職務部的負責人。

賀思嘉也不怯生,大致了解考官人員構成後,目光便落在最中間的總導演席麓身上。

還算清秀的一張臉,皮膚很白,眼神銳利,比在鏡頭裏好看一些,也顯年輕一些。

賀思嘉直視他,大大方方做了自我介紹,席麓一直都很嚴肅,末了讓工作人員遞上幾頁劇情片段,聲音冷淡,“給你五分鐘準備,抓緊時間。”

賀思嘉快速浏覽着片段內容,并未去揣摩席麓想要什麽,是否同意他的表達,只結合自己對角色的理解,漸漸梳理出思路。

因為吳臻告訴他,每個導演都希望看到演員的獨特性,過多雜念會導致表演淪為平庸,試鏡時只需要盡情展示自我,讓考官明白你是如何塑造角色的。

“我準備好了。”不到五分鐘,賀思嘉自信擡起了頭。

而在他念出第一句臺詞的同時,一直等在車裏的吳臻聽見窗戶被叩響了。

“我看着是像你的車。”鐘自惜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位,轉臉打量着好友,微揚了揚唇,“氣色不錯,看來就快有資格收我的脫單紅包了。”

吳臻笑而不語。

“你怎麽在車裏——”鐘自惜恍然,“你小男友也來試鏡了?”

吳臻不答反問:“你這個投資人怎麽遲到那麽久?”

“我又不負責選角,而且沒投多少資金。”鐘自惜見吳臻沒有否認,笑着說:“今天試鏡好像九點開始,莫非你在車裏等了兩個多小時?”

“嗯。”

鐘自惜從未見過吳臻對誰這麽富有耐心,實在好奇,“認真的?”

吳臻瞟了他一眼,讓鐘自惜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他“啧”了聲,“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這麽個小朋友。”

“很奇怪嗎?”吳臻扶了扶眼鏡,理所當然地說:“不談其它,只說外貌,難道你見過比思嘉更好看的人?”

鐘自惜倒還很認真地想了想,論外貌賀思嘉确實分值很高,可美人分很多種,只是風格不一,并不意味着賀思嘉就淩駕于所有人之上了。

他腦中閃過其它幾位頂級美人,便點點頭說見過,卻換來吳臻不屑又輕慢地諷笑——

“呵,我看你是瞎了。”

作者:吞:只有兩種可能,1、瞎了,2、嫉妒。

——

過渡章,愛大家麽麽噠~

☆、第 56 章

鐘自惜認為不是自己瞎,而是吳臻戀愛毒素入腦, 無可救藥。

只是在電梯廳裏見到剛試鏡結束的賀思嘉時, 他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搞得賀思嘉心裏毛毛的。

“自惜哥什麽毛病?”賀思嘉見到吳臻就控訴了剛剛一幕。

“可能眼神不大好。”吳臻假作不知, 問:“試鏡怎麽樣?”

“我感覺挺好的。”

賀思嘉今天一共試了四個片段,考官們根據他的表演又提了幾個要求, 接着就被帶去測試體能。

雖然沒得到現場反饋,但從各位考官的表情來看, 多半是滿意的, 只是……

“不知道席麓觀感如何, 我看不出他的反應。”

其實賀思嘉面對席麓時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異樣感,可他也不會在吳臻面前說, 畢竟涉及到第三方的感情,偶爾提及是情趣, 說多了就成了無趣。

“沒事, 老鐘也有投資, 我讓他幫忙打聽了。”吳臻發動了車, 随口說。

“你還有線人呢?”

吳臻煞有介事地說:“他眼神不行,耳朵倒還好使, 發揮餘熱。”

鐘自惜确實挺熱情的,原本只準備打個照面就走,有了吳臻的囑托,他特意待到試鏡結束。

“今天怎麽樣,有合适的人選嗎?”他問。

“賀思嘉不錯。”

一名考官開了口, 引得不少人附和,誇獎的同時又都有些意外,他們沒想到演技總被诟病的群體,居然還能長出根好筍。

“感覺他功課做得很足,體能測試表現也好。”

“确實,這幾天下來,他和那個叫戚子緒的新人給我印象最深,兩人風格都很鮮明……其實他們長得還有點像,不過賀思嘉要漂亮多了。”

鐘自惜見衆人議論不休,席麓卻始終沒表态,于是溫和地笑笑,“席導,你的看法呢?”

“戚子緒相對專業。”

席麓只評價了一句,傾向卻很明顯。

一名投資方代表說:“可賀思嘉表演彈性更大,戚子緒相對規整了,而且他幾乎等同于素人,用他風險比較高。”

席麓皺眉:“素人有素人的好處,觀衆對他沒有固定印象,賀思嘉戲外的個人印記太重,外形條件雖然好,卻容易分散觀衆注意力。”

那人又争辯了幾句,席麓終究要顧慮投資方的意願,退一步說:“再看看吧,如果有必要,安排他們二輪試鏡。”

于是當天晚上,吳臻就提醒賀思嘉要做好二次試鏡的準備,且對手正是《玩古》劇組裏賀思嘉的一位文替——後來因品行不端而離組的戚子緒。

“誰?”賀思嘉一時沒想起來。

“當時我被你揍了,嘴角有傷,他偷拍照片外傳——”

“哦,那個大晚上找你借劇本的!”

“……”

這記憶點……

吳臻那時候沒有證據,雖然強迫人離開,卻也給戚子緒留了體面,将來如何都是對方的緣法。

“席麓比較偏向他,資方偏向你,和《玩古》一開始的情況類似。但席麓在資方面前話語權更重,所以提出加試。”

賀思嘉雖然不太高興,可加試也屬于正常流程,便問:“什麽時候?”

“還沒定,應該很快。”

确實很快,不到兩天,賀思嘉再次見到了席麓。

這次試鏡考官人數少了大半,賀思嘉全程都沒見到戚子緒,因為單單他一人試鏡就用了兩個小時。

當天同樣沒有結果,次日晚間,吳臻再次收到鐘自惜的情報,得知賀思嘉被暫定為男主,但要與包括戚子緒在內的其餘演員,一同前往X省參加為期一月的封閉試訓。

“除了戚子緒外,所有參加試訓的演員都訂下了角色,你應該明白意味着什麽。”鐘自惜在電話裏說。

意味着只要賀思嘉試訓成績不如戚子緒,他的主演會被換掉,或者也可以将試訓理解為第三次試鏡。

吳臻沉默片刻,問:“席麓還是想要戚子緒?”

“但投資方依然看好思嘉,還有……”鐘自惜似有些意外,“男主原型的母親聯系過編劇,推薦了思嘉。”

吳臻微一挑眉,眼裏透出些許笑意,“明白了,謝謝。”

挂上電話,吳臻便将消息轉述給賀思嘉。

“所以戚子緒是我替補?”賀思嘉問。

吳臻語氣嚴肅,“不,是讓你不能有半分松懈的最大競争對手。”

賀思嘉若有所思。

或許有二次試鏡作為鋪墊,再來一次試訓他倒也不怎麽失望。至少他暫時争取到男主,一定程度上證明了自己,也戰勝了所有老對家。

如果不是怕最後打臉,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發通稿螺旋吹逼了。

不過……

賀思嘉惆悵地嘆氣:“要有一個月見不到你了。”

吳臻似笑非笑,“訓練也再沒人給你放水了。”

“你什麽時候放水了?”

“每次見你真累了,我都讓你休息,而且家務活我也包完了。”

賀思嘉剛醞釀出的一點離別情緒驟然消散,冷笑:“每天來家裏的鐘點阿姨是鬼嗎?”

吳臻老神在在地說:“封閉訓練期間你連鐘點阿姨都見不到。”

“見不到就見不到,你吳老師才是離不開科技便利的巨嬰,我可勤快又獨立着呢,有什麽可擔心的?”

旗立得很直,倒得也很快。

出發當日,賀思嘉與吳臻依依惜別後,就和所有試訓人員一同登上輛軍航的飛機。

飛行過程賀思嘉已不願再回憶,總之起飛時猶如旱地拔蔥,降落時宛如瓜熟墜地。

賀思嘉完全是被葉聞飛扶下飛機的——是的,他與“智商不高的話痨”連續第三次合作了,若不是前兩部戲都還沒播,cp超話只怕都已經沖進前十。

總之兩人你靠我來我靠你,腳踩在地面的一瞬,他們同時吐了。

即便大部分人都面如土色,劇組也沒安排休息時間,所有人上繳手機後,統一被趕上輛卡車。

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條件可想而知好不到哪去。

劇組包下了一家賓館,以及賓館後面的一大片空地。空地原本是養馬的,如今已被改建成半封閉的訓練基地。

好在房間還不錯,演員都是兩兩一間。賀思嘉本以為自己得和戚子緒住,暗暗提高了警惕,哪知劇組卻給了他們自由選房的權利,如此,葉聞飛便成了他室友。

草草在食堂吃了午飯,賀思嘉都來不及洗掉一身塵土,就被通知下午正式開始訓練。

試訓內容包括體能和文化課兩部分,其中體能項目非常繁雜,除了日常有氧無氧訓練外,還有攀岩、滑雪、拉練等,而文化課則多是些登山相關知識理論和經驗分享。

高原地區氧氣稀薄,前期适應相對艱難,甚至陸續有人出現了高原反應。而賀思嘉有過高原拍攝經驗,又早在一個月前就投入了訓練,竟比許多人都更快進入狀态。

但他絲毫不敢松懈,因為戚子緒同樣表現很好,兩人見面時很少說話,沉默下是一刻不停的競争。

另外,席麓的态度也讓他深感威脅,盡管這位總導演未曾表現出對任何人的偏愛,可對他似乎也沒什麽改觀。

賀思嘉意識到這樣下去有些不利,私下找過教練,希望能加大訓練量,但教練卻說現在的訓練量是經過科學測量的,一味增加負擔只能起到反作用。

或許是心有雜念,賀思嘉某天日常訓練時,不慎造成右腳踝輕度扭傷,需要暫停訓練三天。

當時席麓也在醫務室,聽到醫生的診斷後皺了皺眉,看向賀思嘉的眼神頗為冷淡,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可賀思嘉哪敢休息?

三天,足以令他被戚子緒甩下一大截。

“有辦法讓我快點恢複訓練嗎?”賀思嘉心急地詢問醫生。

然而醫生講了一大通道理,卻告訴他不能。

賀思嘉默然,隔了會兒又問:“那我可以只鍛煉上肢肌力嗎?我的意思是,一些不需要用到右腿的訓練?”

醫生思忖片刻,“理論上應該可以,但大部分運動都涉及到全身發力,你得先跟教練商量好。”

于是當天下午,賀思嘉就在一名教練的陪同下回到訓練室。

進門時,戚子緒正跟席麓在聊天,見了他笑容便凝在了臉上,而席麓則輕輕挑高一側眉峰。

賀思嘉只當一無所覺,對席麓說:“席導,李教練已經幫我重新制定了訓練計劃,可以在不影響傷勢的情況下繼續鍛煉。”

席麓盯着他看了會兒,半晌,微微露出點笑,“加油。”

當天下午訓練結束,賀思嘉被葉聞飛扶去了食堂。

酒店食堂已被劇組接管,每日菜品都由專業營養師調配,就連幾名打飯師傅都是固定找的當地人,以便發生意外情況時追責。

賀思嘉單腿站在窗口前,不經意瞟了眼玻璃後戴着口罩的師傅,又在低頭的剎那倏然一頓。

“你吃啥啊?”旁邊,葉聞飛正在問。

賀思嘉不自覺吞了口唾沫,再開口時嗓子發幹,“随便。”

他再次擡眼,視線飛速劃過打飯師傅口罩遮擋外的黝黑膚色,感覺心髒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連後背都在發汗。

然而讓他緊張的人卻非常從容,微微佝偻着背,按照葉聞飛點的菜一勺一勺扣在餐盤裏,業務還挺熟練的。

賀思嘉深吸口氣,不敢表現得太過異常,佯作鎮定地選了幾個菜。

打飯師傅竟直接取走他的餐盤,盛好菜後與他對上了視線。

賀思嘉剎那間心有所悟,接過餐盤時似是無意碰到對方的手,并隐蔽地攥住個紙團。

吃飯時,賀思嘉心不在焉的,眼珠子總忍不住朝某個方向瞄,又想如果不是朝夕相處,或者對方有意讓他發現,他多半也認不出來。

——平庸、乏味,人群裏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忽然想到某部電影裏的表達——卧底才是真正的演技大師,他們沒有劇本,但絕不會NG。

當然了,吳臻不是卧底,只是太狗了。

要在無數雙熟悉自己的眼睛裏演隐形戲,難度并不比卧底小。

飯後,賀思嘉找借口打發了葉聞飛,一個人杵着拐杖悄悄來到紙團上标注的配電室。

屋裏亮着一盞暗燈,已脫下廚師服的吳臻站在門後,笑吟吟望着他。

賀思嘉大腦就像磕了藥般暈暈乎乎,呆呆站着沒動。

吳臻往前跨了一步,指尖觸到他的瞬間,忽然被他抓住衣服狠狠一拽。

他們激烈接吻。

空氣裏只有彼此的喘息聲。

體溫漸漸升高,賀思嘉的手已經碰到吳臻皮帶扣,卻被對方攔下了。

“別胡鬧。”

賀思嘉氣惱地咬了口他的臉,“我能有你胡鬧嗎?”

吳臻撚住他下巴,要笑不笑地問:“好吃嗎,我這一臉的粉底液。”

賀思嘉也忍不住笑出聲,他家吳老師的易容術還挺厲害。

“腳怎麽樣?”吳臻摟着他的腰問。

“還好……”賀思嘉漸漸平靜下來,眼神亮亮地看着他說:“你什麽時候來的?”

“今天,結束手頭上的工作就來了。”

吳臻其實本無意現身,到了地方就在隔壁賓館辦理好入住,只是打聽到賀思嘉扭傷了腳,放心不下才想辦法找人頂了班,混進訓練基地。

在登機以前,他也想不到自己能幹出這麽瘋狂的事。

“你找誰打聽的?

“你們基地一個負責采購的,來之前我就跟他聯系上了,頂班的事也是他幫忙安排的。”

賀思嘉抿着唇笑,“那吳大廚以後天天幫我打飯嗎?”

“恐怕不行,今天是正好有人請假。”

賀思嘉笑容一垮,掩不住地失望。

吳臻捏捏他耳朵,“不過我住的房間應該正對你房間,如果想見我,晚上來陽臺。”

“只見你有什麽用,隔那麽遠都沒法交流。”賀思嘉不滿地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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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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