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片場,梅慶就招來名工作人員,安排對方去送錢
囔,“難道每晚傻對着?又不是演牛郎織女。”
“你想交流也可以。”
吳臻從羽絨服衣兜裏摸出本小冊子,往賀思嘉手裏一塞。
“我拍《四水歸堂》時專門學過,日常交流應該沒問題。”
賀思嘉愣愣低頭,封皮上印着幾個宋體字——
《手語日常用語100句》
作者:吞吞:我學過,有空你也學學。
斯嘉麗:he tui!
——
愛大家,麽麽噠~
☆、第 57 章
當晚,賀思嘉懷揣小冊子, 肩負着沉重的學習壓力回了房。
剛推開門便幽幽飄來一句——
“你去哪兒了?”
賀思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葉聞飛, “随便轉轉。”
他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然而一回頭便對上葉聞飛的大臉, 吓得他手一抖,忙退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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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那麽近幹嘛!”
“腳都扭了還到處走?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去私會了?”
賀思嘉心跳一快, 佯作鎮定地問:“基地裏我跟誰私會,你腦洞有夠大的。”
“我剛才問我的命運書你去哪兒了……”葉聞飛神神秘秘地說:“答案寫的鵲橋會。”
“……什麽書?”
葉聞飛走到自己床邊, 從枕頭下取出一本書, “就這個, 先問問題,再随意翻開一頁, 上面寫的就是答案。”
賀思嘉拿走書稍作研究,接着合上書頁, 煞有介事地開口:“請問命運書, 我室友是不是個腦殘?”
他在葉聞飛便秘般的表情下翻開書, 就見中間印有一行字——
雖不中亦不遠矣。
賀思嘉笑個不停, 最終給出評價:“略準。”
葉聞飛:“……”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葉聞飛已經打起了鼻鼾。
賀思嘉瞟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 動靜微小地回到自己床上,偷偷摸出吳臻給的《手語日常用語100句》,半掩在被子下刻苦鑽研。
等鬧鐘時針指向十點,賀思嘉又隐蔽地觀察了會兒葉聞飛,确認對方睡得很熟, 這才披了件外套下床,拿着手電來到陽臺上。
星星很亮,四下鴉雀無聲。
他們每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白天體能消耗巨大,晚上又沒什麽娛樂。
十點,大多人都睡了。
對面陽臺黑漆漆的,唯有一豆金紅星火被軟禁在黑暗中。
賀思嘉打開電筒晃了晃,看清了對面的人。
吳臻一手曲肘擱在陽臺扶欄上,指間燃着一支煙。對方懶懶吸了口煙,仰頭吐出口煙霧,随即擡起另一只手,姿态輕佻地朝他飛了個吻。
差不多一年前,《玩古》劇組在伽羅村殺青的那個晚上,賀思嘉也送了吳臻一個飛吻。
想起吳臻當初的回應,賀思嘉放下電筒,在空中虛虛一撈,假裝撚住了飛吻,然後做了個撕東西的動作,非常煞風景地撕裂這一吻。
他望見對面的人似乎在笑,雖然看不清吳臻的表情,但能看到對方抖動的肩。
下一刻,吳臻指了指天空,擡高手臂一抓,再豎起食指放在唇邊,接着移向太陽穴旁攪了攪,最後指向他。
賀思嘉只學了幾句基礎手語,他擡起頭,望着漫天星辰,竟然輕易解讀出吳臻想要表達的意思——來自一首經典老歌的歌詞,幾乎人人都聽過——
想和你一起看大海,說聲我愛你。
摘顆最亮的星星,說聲我想你。
只有第二句。
吳臻在說我想你。
自這天起,賀思嘉每晚都會出現在陽臺,與吳臻隔空約會。他們用半自創的手語交流,溝通起來也沒什麽困難。
白天,賀思嘉仍和往常一樣訓練,原本的焦躁不安被吳臻的到來驅散,再次變回平常心。
既然不能提高量,他就嘗試提高質,每個動作盡力标準,一開始雖有些不習慣,但幾天過去,訓練時愈發游刃有餘。
轉眼試訓期已過半,第二周周末,賀思嘉迎來一場臨時考核,以打分形式排名。盡管沒有任何獎懲措施,但人人皆知,考核主要針對賀思嘉和戚子緒。
賀思嘉表現得很好,積分排名第一,尤其在攀岩項目上甩開了戚子緒五分之一的距離,可他并沒有被席麓另眼相待。
公布完成績,席麓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走到戚子緒身邊,鼓勵性地拍拍後者肩膀,“不錯,繼續努力。”
戚子緒有些失落的表情瞬間充滿活力,沖着席麓微微鞠了一躬,又關心地問:“席導嗓子有點啞,是感冒了嗎?”
席麓淺淡一笑,“這幾天降溫,可能着涼了,大家都要注意一點。”
于是這天晚上,戚子緒冒着小雪,端着一碗湯,敲開了席麓的房門。
“席導,我閑着沒事熬了點冰糖雪梨湯,您喝點兒吧。”
席麓盯着他看了會兒,錯開身讓他進門。
導演的房間是單獨一間,戚子緒将碗放在室內唯一一張桌上,窺見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播放一部電影,屏幕上吳臻所飾演的角色從三樓直躍而下,摔在輛裝滿番茄的卡車上。
電影名叫《致命輪/盤》,是吳臻的回歸之作,也是席麓的出道之作。
“不好意思,打擾您看電影了。”戚子緒面上卻不帶愧疚,反倒腼腆一笑,“我很喜歡您這部電影,看了好多次。”
席麓合上電腦,笑了笑說:“只是想找找感覺,做點筆記。”
戚子緒注意到電腦旁确實有本牛皮封筆記本,好奇地問:“回看自己拍過的電影還能為新片提供靈感嗎?”
席麓略一沉默,慢聲說:“這部電影意義不同。”
《致命輪/盤》是席麓第一部作品,拍攝技巧相對青澀,但拍攝情緒非常飽滿。
不論演員表現、劇情結構或者影片最終成效,幾乎都是他想要的樣子。
此後幾年,他又拍了兩三部戲,成績都還不錯,可再沒有當年的感覺。
席麓經常回看《致命輪/盤》,每每能從中發現新的驚喜,甚至自戀地懷疑,這真是我的作品嗎?我居然能做到這一步?那為什麽後來不行了?
他冥思苦想,找到了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或許因為吳臻。
吳臻是他的缪斯,是他源源不斷的靈感來源,也是他最理想和最默契的搭檔。
他很想和吳臻二次合作,想知道技巧愈發純熟的自己與對方能産生什麽樣的化學反應,可吳臻不肯給機會。
席麓心裏生出一股煩躁,原本就不多的聊天興致趨減為零,态度顯而易見變得敷衍。
戚子緒感覺到了,知趣地告辭,出門後,他望着走廊外飄飛的細雪,眼底掠過一抹深思。
當夜,雪越下越大。
等早上雪停,地面鋪上一層至少二十厘米厚的積雪。
室外沒法訓練,部分體能課臨時調整為文化課。
賀思嘉坐在靠窗的位置,聽教練解說地形的同時認真做着筆記,期間端起水杯喝了口熱水,無意中看見位手持鐵鏟的清潔工路過窗外,頓時一陣猛咳。
“嗆着了?”旁邊的葉聞飛小聲問。
賀思嘉發現很多人都望了過來,忙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別管我。”
等其他人收回視線,他才暗暗籲了口氣,又斜着眼珠子瞟向窗外,重新捕捉到剛才那道身影。
穿着藏族服飾的青年戴着氈禮帽,非常認真地在鏟雪。
賀思嘉弧度微小地挑了挑唇,似是不經意将掌貼在玻璃窗上,眼睛直視前方,餘光卻始終注意着青年。
他看見對方一點點靠近,走到窗邊時,飛速與他貼了下掌。
盡管隔着玻璃,賀思嘉仍感覺掌心被燙了下,那點熾熱滲入皮膚,自四肢百骸蔓延而上,在他心裏燃起一叢火。
他迫不及待想要下課了。
賀思嘉神不守舍地聽完後半節課,卻沒有立即出門,他拒絕了葉聞飛一起去食堂的提議,慢吞吞收拾東西,想等其他人先離開。
可忽然間,他聽見門外有人驚呼,“我靠,哪位掃地僧畫的?”
賀思嘉一愣,猛地站起身。
透過窗,他看見雪地被劃出一顆巨大的星星,每個邊角都規整得像經過精密計算一般。
那是來自吳臻的情書。
只有自己能讀懂的隐蔽情書。
——摘顆最亮的星星,說聲我想你。
作者:歌詞來自小虎隊《愛》,應該都聽過pa……
今天有點短,打字時感覺字符都是飄的。
明天可能會請假,不一定。
還有大概七八天的更新量,我要重新梳理一下大綱,準備完結。
——
遲到N小時,發紅包補償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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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吳臻并未給出見面信號,但賀思嘉還是趁着午休去了配電房。
推開門, 人果然在。
賀思嘉不像上次那樣難以自控, 反而雙臂抱胸,矜持地仰着下巴, “讓我看看是哪個清潔工在這裏偷懶?”
吳臻悶笑兩聲,作勢要抱, 卻被無情地擋開手。
賀思嘉端詳着他臉上貼的胡子,語帶嫌棄, “哪兒來的癞□□想吃天鵝肉。”
“天鵝在哪?我就看到一只開屏孔雀。”
賀思嘉忽而一笑, “那你知道孔雀為什麽開屏嗎?”
吳臻挑了挑唇, 慢悠悠摸出一把鑰匙,拎在賀思嘉面前。
半夜, 賀思嘉按照吳臻的指示,偷摸進無人的323房。
室內一片漆黑, 他眼睛還未适應黑暗, 就被人壓在門上。
“洗過澡了?”吳臻頭埋在他頸窩, 嗅到了淡淡的沐浴乳香。
賀思嘉情急地去扯他褲子, “廢話!”
兩人糾纏着倒上床時,賀思嘉已是衣衫半解, 素了半個月的身體被勾得又軟又熱,只差最後一步,吳臻卻忽然停下。
“怎麽?”賀思嘉微喘着氣,茫然地問。
“你明天還得訓練,體能跟得上嗎?”
“……”
箭都在弦上了, 裝什麽紳士?!
賀思嘉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跟不上,要不算了吧!”
“好。”
見吳臻真的翻坐起身,賀思嘉不可置信,“你是王八嗎這麽能忍?”
吳臻也不惱,甚至帶了點笑意說:“畢竟是你兒子的親爹。”
賀思嘉微怔,忽然想到家裏的龜兒子,氣得擡腿就踹,卻被握住小腿。
吳臻再度壓下來,聲音清冽而溫柔:“嘉嘉,到底做不做,我都聽你的。”
“不做你是來找我蓋棉被純聊天嗎?”賀思嘉自然知道吳臻在逗他,可他原本就很容易屈從于欲/望,都這時候了哪兒還有什麽耐性,掙開小腿就纏上對方的腰,“你要是不做夠一千個俯卧撐——”
“記得報數。”
賀思嘉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壓着他的人腰腹一沉,空虛霎時被填滿。
他沒忍住叫了一聲,恍惚聽見吳臻在他耳畔說:
“報錯了,我們就重新開始。”
于是前半夜,賀思嘉就淪陷在混亂的數字中,到最後也沒能數清楚。完事後,他汗涔涔靠在吳臻懷裏,滿足又遺憾地說:“要是你天天都能陪我就好了。”
吳臻收緊雙臂,輕吻他側臉,“還有半個月,很快。”
半個月的時間并不算長,第三周周末,賀思嘉迎來了第二次考核。
他訓練狀況很好,對成績有信心,卻沒想到在最擅長的攀岩項目上出了點意外。
賀思嘉原本稍微領先,突然窺見身旁一人掉了下去,他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撈,導致肌肉輕微拉傷,以不太理想的名次結束了二考。
其實剛拽住人他就意識到自己沖動了,都系着安全繩,就算摔下去也沒大礙,可有些時候行動總比思維更快,後悔也來不及了。
醫生建議他停訓一周,也就意味着直到試訓結束他或許都不能完全康複,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但席麓的反應讓他有點意外,對方和上次一樣交代他“好好休息”,只是語氣格外溫和,還罕見地沖他笑了笑。
不止如此,此後兩天席麓來看他們訓練,對他的态度明顯有了很大變化,會主動詢問他康複狀況,和他閑聊,甚至開玩笑。
雖然席麓面對旁人也和氣不少,似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但賀思嘉有種感覺,好像在席麓心中已經選定他成為主角。
他茫然的同時又隐隐有些明白——小說原型之所以長埋于雪山,正是為了救助隊友。
賀思嘉能想到,別人當然也可以。
戚子緒狀态就不對,不僅訓練沒以往專注,人也越來越沉默。
他預感到很可能會再次被賀思嘉搶走機會,而且這一次他不能用對方“帶資進組”來安慰自己。
可他想不明白。
其實對于賀思嘉這類流量明星,戚子緒是有些清高的,甚至不屑于和對方比較。
他知道自己長相不如賀思嘉,但長得太好有時反而是種劣勢,否則席麓也不會猶豫。除了臉和錢,就只剩業務能力,他一個科班生還比不上半路出道、且沒有經過各種龍套配角打磨過的外行?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準備時間比賀思嘉更充裕,早在三個月前,公司就意外打聽到《巅峰征服》有可能會公開試鏡。
莫非就因為賀思嘉有心救人而他無動于衷?
先不談完備的防護措施,只說演員之間的較量難道是比做好人好事吧?就算飾演雷鋒拼的也該是演技吧?
戚子緒滿心不甘又難受,大中午毫無食欲,獨自縮在訓練室的組合櫃後,頭埋在膝蓋裏一動不動。
如果演戲僅僅是演戲就好了,可這個世界不公平也不單純,戲外有太多瑣碎摧殘他心裏的種子,讓他愈發找不到方向。
正沉浸在厭世情緒中,戚子緒忽聽有人進來了。
他忙擦了把臉,縮矮了身子,透過櫃縫偷瞄一眼,發現來人是席麓。對方席地而坐,腿上擱着便當盒,只吃了幾口便拿過放在身側的本子寫着什麽,看上去非常專注。
戚子緒猶豫要不要露面,或許他可以嘗試直接問,可不等他想好,席麓電話就響了。
電話那頭似讓席麓去領東西,戚子緒聽見席麓說了聲“我馬上來拿”便急匆匆出了門。
他躊躇片刻,決定先行離開。
路過席麓剛剛坐着的位置,他注意到對方留下的便當盒與筆記本,本子是上回他去席麓房間時見過的牛皮本。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戚子緒停下了腳步。他瞄了眼無人的門口,接着飛速撿起筆記本翻開,發現大都是些故事板和粗略的分鏡頭,不禁有些失望。
他正要合上本子,視線忽地一凝——攤開的頁面上,畫着一張熟悉的側顏。
戚子緒面上有掩飾不住的詫異,好半晌才神色難明地放下筆記本,快步走了。
一個月的試訓期進入尾聲,不少人都開始松懈,就連來上課的教練們也不如最初嚴格。
又一場小雪過後,試訓只剩下三兩天。
這日訓練結束,葉聞飛跟賀思嘉一塊兒朝食堂走,路上他問:“你今天見着席導了嗎?”
賀思嘉頓了頓,“好像沒有。”
席麓每天都會來,一整天不露面還挺新鮮,但賀思嘉也沒多想,雖說他和席麓這幾天相處不錯,可也算不上熟,人家的行蹤輪不到他操心。
哪知打飯時就遇見了席麓。
賀思嘉打了聲招呼,見席麓似有幾分憔悴,本想關心兩句,卻察覺到對方看他的眼神很怪異,讓人不太舒服。
他暗自皺眉,就聽席麓壓低聲音問:“你和吳臻什麽關系?”
賀思嘉心裏一“咯噔”,第一反應吳臻cosplay混入基地的事曝光了,極力穩住心神說:“怎麽提到吳老師了?”
席麓眉心緊擰,動了動唇卻沒出聲,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席導跟你說啥呢?我看他臉色不大好。”葉聞飛端着餐盤過來,好奇地打聽。
“沒事。”
賀思嘉盯着席麓的背影,感覺不太妙,他可沒忘記吳臻曾說若被席麓知道他倆的關系,席麓很可能會有失公正。
吳臻從不會無的放矢,他必然是根據席麓的性格來判斷,而就剛才來看,席麓似乎聽到風聲了?
但賀思嘉也無意撒謊,正如他當時的回答,若是因為別的因素落選,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只是終究有點心煩,晚上他并沒告訴吳臻,主要不知道該怎麽用手語表達。
次日上午訓練期間,席麓突然過來,随意轉悠一圈後便交代:“思嘉和子緒一點鐘來我房間一趟。”
四下一靜,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被點名的兩人身上,顯然,電影最重要的角色即将徹底定下。
席麓一走,葉聞飛便湊了過來,“你緊張嗎?”
賀思嘉面無表情,“不緊張。”
葉聞飛一噎,又說:“我昨晚翻命運書幫你算了一卦……”
他話說了一半,等賀思嘉來問。
然而賀思嘉根本懶得開口,也毫無好奇心。
葉聞飛憋了半天沒憋住,只好主動給出答案——
“柳暗花明。”
賀思嘉輕扯嘴角,并不當回事,飯後直接去賓館。
到了一樓大廳,他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戚子緒,随口問:“怎麽不上去?”
戚子緒微微一笑,“還差十分鐘,我再等等。”
賀思嘉心說還挺謹慎的,挑了挑眉,也跟着坐下。
兩人間充斥着沉默,賀思嘉反正很自在,戚子緒卻有些坐不住,明知故問:“你說席導找我們做什麽?”
賀思嘉嗤笑,無心陪戚子緒表演,起身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先上樓。”
他懶得管戚子緒是什麽表情,徑自走人。
賀思嘉很快被請進了屋。
“坐。”
席麓指指一張椅子,又去給賀思嘉倒了杯水,另外抽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地說:“你知道,你的主演只是暫定,試訓的目的除了電影本身需求外,也是針對你和子緒的最終考核。”
賀思嘉平靜點頭。
席麓似是意外他的鎮定,多看了兩眼,又問:“你認為你表現如何?”
“很好,我盡力了。”
席麓頓時笑了,“你倒一點不謙虛。”
“說實話而已。”
席麓微斂了笑,“再告訴你結果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賀思嘉直覺席麓要問吳臻。
“你和吳臻什麽關系。”
果然。
和昨晚一樣的問題,但賀思嘉沒有像昨晚一樣裝傻,“這好像是我的私事,應該和工作無關?”
席麓不讓他避重就輕,繼續逼問:“你倆是一對嗎?”
賀思嘉但笑不語。
他無意撒謊,不代表就要承認。
但他也沒有否認。
席麓自然明白了,微微垂眸,半晌後複又擡眼,“其實這一個月下來我很喜歡你,但……”
聽見“但”字,賀思嘉就笑了。
而等在門外的戚子緒,同樣眉眼含笑。
他其實只是懷疑,可機會難得,他不想錯過。
當然,他不可能親自出面求證,于是廢了好大工夫輾轉試探,而根據這兩天席麓的反應來看,懷疑多半得到了證實,事情似乎也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在發展……
戚子緒耐心等着,約莫一刻鐘後,賀思嘉出來了。
兩人視線相撞,賀思嘉冷冷瞥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戚子緒半點沒有被輕慢對待的惱意,眼底笑意更盛。
在戚子緒與席麓談話的同時,賀思嘉已經拿着通行卡,一路走出基地。
一個月來,他還是第一次呼吸到基地之外的空氣,可他并沒有随處逛逛的想法,目不斜視來到對面一家賓館,上二樓找到了吳臻的房間。
開門的一瞬,吳臻發現賀思嘉眼眶微微泛紅,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忙問:“怎麽了?”
“我拿到角色了!”
吳臻一怔,大腦還沒完全消化信息,笑意已不自覺漫上眼底,正想開口,就聽到了賀思嘉下一句——
“他說他很喜歡我。”
作者:吞吞:讓我看看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
兩天只清醒了不到20個小時emmm,好在不用吃藥了,明天早上八點恢複正常更新。
繼續紅包補償,愛大家,麽麽噠!
☆、第 59 章
吳臻懷疑自己需要用到助聽器,可下一瞬就想明白“喜歡”的意義不同, 應該僅指欣賞, 卻故意問,“誰喜歡誰?”
賀思嘉也反應過來這話有歧義, 好笑地問:“席導喜歡我啊,怎麽, 吳老師想要跟組盯人嗎?”
吳臻輕笑,“無所謂。”
賀思嘉頓時不滿了, “你不信?他喜歡我也不奇怪啊, 我可是男女皆宜老少通殺。”
“可萬人迷只喜歡女生和意外。”
意外之外, 沒有別人。
吳臻很放心。
他的不确定,只在于意外中暗藏的危機變化, 不可捉摸,也無法控制。
吳臻引着賀思嘉坐在床上, 問起他與席麓的談話, 賀思嘉低眉輕訴, 将記憶回撥至半小時前……
“其實這一個月下來我很喜歡你, 但——你笑什麽?”席麓注意到賀思嘉略帶深意的笑容,忍不住問。
賀思嘉總不好直說“我早知道你不會選我”, 敷衍道:“我天生愛笑。”
席麓直直望進他眼睛,半晌也挑起唇,“其實你的角色原型也很愛笑。”
賀思嘉下意識要接口,忽然意識到對方話中的玄機,“……我的角色?”
“對。”
“沒有時态限制?”
“沒有, 就是你的角色。”
賀思嘉有點懵,由于驚訝占比太高,甚至覆蓋了驚喜。
“我以為你不會選我……”
“你本來就是暫定主演,優勢巨大,選你不是順理成章嗎?”
“可我聽說你對我不太滿意,随時都可能換下我。”
席麓笑笑,“這就是我剛剛想說的——雖然挺喜歡你,但這段時間我對你态度冷淡,主要是想要測試你的韌性和抗壓能力。其實你和子緒各有優勢,可這部電影拍攝過程很辛苦,在身體的重壓下必須時刻保持心态的新鮮感,這一點你比子緒讓我放心。”
賀思嘉若有所悟,戚子緒對表演的确很有信念感,可心思重城府又不深,心态不夠穩。
說白了,就是他比戚子緒臉皮厚。
席麓總要讓賀思嘉明明白白知道他為什麽選他,詳細分析了對方的優點和劣勢,又跟賀思嘉交流了某些拍攝想法,末了問:“你還有問題嗎?”
賀思嘉稍一猶豫,遲疑地問:“您剛剛提到吳老師……”
真沒有見到吳臻跟他約會嗎?
席麓有些不自在。
他當然不能告訴賀思嘉自己對吳臻的心思,畢竟他從未表白過,而且賀思嘉和吳臻如果真在一起,他再透露心意就更微妙了。
他的自尊根本不允許。
他問,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沒有別的理由。
其實剛聽說這件事,席麓對賀思嘉的觀感是有些複雜的,也曾認真考慮過是否會影響合作。可想了一整夜,看了一整晚賀思嘉的試訓錄像,他确認賀思嘉偶爾也能觸動他的精神層面,激發他新的創作靈感,或許經過長時間接觸,他得以擁抱第二位缪斯。
席麓打量着被寄予厚望的“預備缪斯”,找了個冠冕堂皇又讓自己舒爽的借口,“我希望你拍攝期間能夠做到心無旁骛,如果你真和吳臻在談戀愛,那我對你還有一個要求……”
“您說。”
“不許吳臻來劇組探班。”
“不許我探班?”吳臻似笑非笑。
賀思嘉有些心虛,“我答應他了。”
“沒事,我來不來他也不知道。”吳臻想了想問:“他怎麽忽然懷疑起我們的關系?”
賀思嘉也挺奇怪的,他和吳臻只有捕風捉影的爆料,席麓作為圈內人士不至于相信。
“基地裏,應該只有戚子緒大概知道一點……”
吳臻擰眉,“他小動作太多了。”
賀思嘉不以為意,“管他的,反正輸給我,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好受了。”
戚子緒确實相當不好受,他從席麓房間出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原本以為的勝券在握,完全就是一廂情願的笑話,而且席麓看他的眼神,總讓他感覺對方其實什麽都知道。
可他卻不知道,錯失這次機會,下次又要多等久,即便等到是否又會有像賀思嘉一樣的人參與競争?
戚子緒很快有了答案,因為回公司不久,他就被轉給了另一位業務能力平平的經紀人,也意味着他被公司放棄。
他若還想出頭,只能靠自己經營。
未來越來越難、越來越遠。
“其實以他參加過《巅峰征服》試訓的資歷,是不可能被放棄的。”陸馨通知賀思嘉這件事時正在開車,她盯着前方車道說:“但他搞的事不難查,你吳老師從不親自做惡人,證據給了我們,就由我們公司出面施壓。”
賀思嘉還不知道吳臻找人查了戚子緒,吳臻也沒提過。
“戚子緒只是新人,目前還沒有讓公司維護他的價值,”陸馨趁勢給賀思嘉上思想教育課,“娛樂圈就這麽殘酷,跟紅頂白,踩低捧高,所以你要一直紅下去……”
賀思嘉望着不遠處的海潤集團大廈,半笑着說:“誰能一直紅?糊了大不了轉行呗,去前面那棟樓上班也不錯。”
“……”
陸馨心梗,無話可說。
幾分鐘後,車停在海潤集團地下停車場。
陸馨冷着臉說:“到了,趕緊給我下車,看你就來氣。”
賀思嘉笑着哄了她兩句,推開了車門。
他今天是來賀家企業開股東會議的,作為新上任的小股東,盡管沒什麽話語權,偶爾也要走個過場。
賀思嘉拿着門禁卡直上頂樓,他幾乎不怎麽在公司出現,有董事辦的新人見了他,還當他是集團旗下某産品線新選的代言人。
開會很無聊,賀思嘉盡量專注,努力讓自己不打瞌睡。
中午散會,賀啓耀馬上得出發去機場,臨走前不忘問他:“嘉嘉就在公司吃午飯吧?想吃什麽跟吳秘說,他安排人去買。”
賀思嘉正要拒絕,就聽賀瑾說:“我帶嘉嘉出去吃好了,附近有幾家店還不錯。”
賀啓耀沒多想,微微颔首:“照顧好你弟弟,我先走了。”
于是一刻鐘後,賀思嘉就坐上了賀瑾的車,以對方無利不早起的性子,他有點懷疑賀瑾的目的。
果不其然。
他與賀瑾坐下沒多久,包廂裏就多了個人,正是白書雅。
賀思嘉有時候真覺得賀瑾很蠢,倒不是智商有問題,而是一種偏執的愚蠢。
上次他都退禮物錢拉黑那麽不給面子了,賀瑾好歹換一個人啊!
不過仔細一想,白家好像也無人可換……
聽着賀瑾和白書雅唱雙簧,賀思嘉也不挑破,就當免費看戲了。中途,賀瑾不出他所料找借口先行離開,包廂裏只剩下兩位适齡男女。
賀思嘉撐着下巴,盯着白書雅胸上別的工牌,忽然說:“八個。”
白書雅一愣,“什麽八個?”
“你們家第八個來海潤工作的人。”
白書雅頓時有些尴尬,同時也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摘工牌,主要賀瑾通知得太急,她趕過來很匆忙。
“我剛入職半年。”她淺笑着解釋。
“我有一個問題,表姐能不能幫我解惑?”
白書雅預感賀思嘉的問題不會簡單,很想拒絕,可她只是嬌柔一笑:“想問什麽?”
那賀思嘉就不客氣了。
“你們家的人幹嘛不在自己公司工作?難道海潤福利待遇比較好?”
白書雅幹笑兩聲,“我是想嘗試一下挑戰自己。”
“可我聽說白氏都要破産了,拯救家族企業不是更大的挑戰嗎?”
“……”
“還有上次被我爸爸開除那個誰,是你二叔嗎?”
“他什麽罪名來着?轉移公司資産?”
白書雅:“……”
白書雅實在擠不出笑了。
家人跟賀瑾的想法她當然知道,事實上,她也不排斥與賀思嘉聯姻。且不提對方的身份、以及身份背後所代表的利益,僅僅賀思嘉的長相和名氣就很能滿足她的虛榮心。
可她也是被家人寵着,錦衣玉食地長大,從未被誰一次再次地下面子,當即拉下臉。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走人,害怕徹底沒有回旋餘地。
場面頓時冷掉了。
可賀思嘉從不怕冷場,淡定地給吳臻發了微信。
【小腦斧】哥哥來陪我相親嗎?
【演員吳臻】?
【小腦斧】賀瑾介紹的,白家表姐。
【演員吳臻】地址。
賀思嘉給吳臻發了定位,一改之前刻薄,心情很好地說:“表姐變了。”
白書雅見賀思嘉主動開口,也順着臺階下,“哪兒變了?”
“表姐都不愛說話了,你以前好吵啊。”
“……”
“我們很久不見了,獨處确實有點尴尬,不如我叫個咱們都認識的朋友來?”
白書雅當然不能說不行。
“誰啊?”
“他來了你就知道。”
白書雅在心裏細數過與賀思嘉共同認識的朋友,排除賀瑾,好像有那麽幾個。
可她不信賀思嘉請人來是為了暖場,總懷疑對方想讓她難堪,莫非是請了某個和她有矛盾的女性?
她緊張又戒備地等待,直到吳臻出現。
白書雅和吳臻從未見過面,可也不能說不認識,畢竟她看過吳臻不少電影。
但如果是吳臻,總不至于針對她。
她暗暗舒了口氣,正想打招呼,就看到賀思嘉親自上前,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