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唉……”再次長嘆了一口氣,牢窗外明月晃晃,牢窗內的人輾轉反側。
本想着憑自己的小聰明,在書局混口飯吃,沒想到卻遇到這無妄之災。
“嘶——”翻身時壓到了臉頰,李朗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幫混蛋,下手可夠重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必定兩頰青腫,容貌盡毀。李朗郁悶的翻身坐起,“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吵來吵去,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隔壁牢房傳來一聲粗吼,一塊石頭沖着李朗額頭砸來。
李朗正預躲避,卻有一塊碎石隔空打來,将石頭打偏在地。李朗正想尋着碎石方向看去,只覺脖上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整個牢房安靜了下來。
守門的獄卒都被點了睡穴酣睡不醒。
李朗所在這一側的牢房,相鄰的牢犯也同樣歪七扭八的昏睡了過去。
青銘一身夜行衣,輕而易舉潛入牢內,打開了李朗的牢門。
少年靜靜的睡着,兩邊臉頰浮腫鼓起,青銘暗中握了握拳,指甲刺痛了掌心。
他不再耽誤時間,伸手解開了少年的衣衫。
少年的皮膚在月光下顯現出蜜色的光滑,與看起來的清瘦有些不同,還在抽條之中的身體結實緊致,肩頸線條流暢,胸腹間附有一層薄而清晰的肌肉,看起來像是經常鍛煉之人。
青銘讓少年橫靠在自己的身上,看他右邊後腰之處,一塊梅花狀的胎記在月華中顯露櫻色。
青銘用手探上那處胎記,微微使了點內力摩挲,櫻色毫無減退,必然不是作假。許是後腰敏感之處受到刺激,睡夢中的少年輕輕哼了一聲,帶着一絲嘤咛的鼻音。青銘心中一顫,趕快收回手來。
李朗從昏睡中醒來,摸着脖子坐了起來,卻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單膝跪地望着他,那人的眸子中帶着一絲擔憂,更多的是深不見底的幽靜。
“啊——”尖叫還未出口,黑衣人便膝行一步,繞到他身後捂住了他的嘴。
“小少爺莫要驚慌,”那人的聲音如月光般清冷,吹在耳邊卻癢癢的,李朗被他松松環着,只覺後背貼着一片寬闊溫暖的胸膛,心下真的放松下來。
“屬下乃是都城天鴻山莊暗衛青銘,奉莊主之命前來尋找小少爺。小少年之前身戴長命鎖狀的青玉,便是信物。”
李朗安靜的點了點頭,青銘便放開了手,複又繞回李朗面前,單膝跪好,低下頭去,脊背崩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向小少爺展現無限順從。
“我爹……可是姓祁?”
聽了李朗的問話,青銘知道,小少爺或多或少對自己的身世有些聽聞或是猜測,接下來的對話便簡單許多。青銘便把探尋小少爺的過程一五一十道了出來,但他隐瞞了驗明胎記那段,只是以詢問的口氣向李朗做了一下證實。
李朗坐在鋪着幹草的地上聽完這些,臉上悲悲喜喜幾度交替,一時還難以消化。但他自小就是個今天只愁今天事的人,最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這才想起,青銘一直跪着和他說了半天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青銘,你快起來吧,不要跪了。”
“是!”青銘依命起身。李朗發現自己比他低了半個頭。青銘一直順從的低着頭,這時李朗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
“你……你是今天在街上害我栽跤的那個青衣人!”
青銘心中苦笑一聲,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剛剛站起的身子立刻再度跪下,“屬下知罪,今天青銘在街上沒有保護小少爺,害小少爺栽倒,被人欺負受傷,還請小少爺随屬下盡快離開此地,屬下任憑責罰。”
“你快起來,”李朗扶了扶額頭,看到青銘再度跪下,還如此恭敬的請罪,心中不忍起來,“今天白天咱倆還誰都不認識誰呢,我還想推你一把拉你下水,是你本事大繞開了我,這事不能怪你。”
“……”青銘從來沒有聽到過主子為暗衛開脫說話,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說了不怪你了,我不會罰你的,快起來。”李朗見青銘沒動,又強調了一遍,伸手去拉他。青銘順勢站了起來。
“謝小少爺免罰。屬下這就帶您出去。”
“現在?”
“是。”
“不行,我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