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現在不能跟你走。”李朗連連擺手。
青銘不解的微微皺了下眉。
“我現在跟你走,就成了畏罪潛逃了!我這次被抓進來,是因為城裏有三家公子哥失蹤,說是家中都發現了我寫的書,所以縣老爺抓我來問話。可是,這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相信我!”
“屬下相信少爺。”
李朗少年心性,寫的書看起來頗為暢銷,城裏公子哥茶餘飯後翻看,即使人手一本,也不能說明什麽。
李朗見青銘點了點頭,咧嘴一笑,繼續說道,“本來也許問問話就沒事了,這要是跟你走了,沒有嫌疑都變得有了嫌疑,我不是要成逃犯了。所以,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小少爺所言有理,是屬下考慮不周……”
“沒事沒事,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青銘話未說完,李朗又迫不及待的接口道,月光落入他眼中,綻出明亮光彩,襯出他滿臉的興奮。
“但憑小少爺吩咐。”
“幫我去查案吧!”
“……”青銘不由一怔。
“你來之前,我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啦,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找到那三個公子哥的下落,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嘛。行動方案我都有了,只是關在這牢中,沒法動作。現在不一樣了,你來了,而且本事那麽大,只要代我行動,總能查出蛛絲馬跡的。”
“……”
青銘一時沒有回答,李朗看向他,突然覺得這人好似月下之竹,清清冷冷,月光在青銘臉上投下陰影,加深了他的五官輪廓,幹淨、英俊。他的雙眸深深沉沉,看不出太多波瀾,李朗甚至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強人所難了,就在這時,青銘開口問道,“少爺可是信我?”語氣裏帶着一絲無奈。
“信呀,我現在除了信你,沒有別人啦。” 這個暗衛周身透着一種如弓在弦的力量感,卻在自己面前收斂了猛獸的氣息,沉默、順從,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放心。
青銘看了一眼李朗,繼而後撤一步,再次單膝跪下,“少爺吩咐,屬下定當竭力完成。只是查案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水落石出,在此期間,少爺在牢獄之中恐有不妥。懇請少爺先随屬下離開,屬下定護得少爺周全,并暗中查訪,一有水落石出便報于官府,助少爺恢複清白。”
“不好不好!”李朗倔起少年脾氣,“我要是跟你走了,你肯定就直接帶我回山莊了,查案什麽的定不會依我。”
青銘剛想解釋,卻見李朗拽出中衣衣擺,“嘶啦”一聲撕下一塊白布,緊接着咬破手指在布上寫了起來。
“少爺……”青銘着急膝行上前,李朗扭身避開他,寫了一會,把布放到他面前。
只見布上歪歪扭扭寫着幾個血字:“來人是友,幫他救我,李朗。”“朗”字頭上還缺了一點。
“喏,拿着這個去西街找個叫朱聰兒的人,他在城裏算是半個包打聽,找他問一些公子哥的線索,看看有什麽收獲吧。”
青銘沒接,直直看向李朗咬破的手指,李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把手指放在嘴裏唆着,遞布條的那只手卻不放下。
青銘默默接了布條,突然低低咳了兩聲。
李朗拉他站起,看到他額上濕了一層薄汗。
“你怎麽了?”李朗不由問道。剛才那咳聲被深深壓抑,帶着說不出的苦悶。
“屬下無妨。”內傷從剛才潛入大牢時就開始發作,強行壓制到現在,終是忍不住咳了兩聲,青銘覺得胸口憋悶異常,腹部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
“小少爺這兩日是否會被提審?”青銘有些沙啞着嗓子問道。
“你放心,我今天進來的時候,聽說縣老爺為這案子抓了好些相幹不相幹的人進來關着,主要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好定罪,多半是做給報案的家屬看的,到沒有什麽刑訊逼供。我不會有事的。”
青銘輕輕嘆了口氣,但願如此。看這樣子,小少爺是鐵了心不跟自己出去了。他向李朗拱手低頭道,“既是如此,請少爺自己多加小心,青銘會盡快救您出去的。”
李朗本是強撐面子行事,心中是有些怕是惹得青銘不快的,看他應下,頓時舒了心來。
“好好,青銘你也多加小心。對了,見朱聰兒最好帶點’賄賂’過去,好說話。”
“屬下身上帶有銀兩。”
“銀兩就不用了,西街萬記燒雞,皮脆肉香,每天清晨開張就大排長龍,要是來得及的話,買上一只帶過去,朱聰兒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朗說到這裏,嘴裏不由也冒出饞蟲口水。
青銘看在眼裏,嘴角微勾,“是,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