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龍蝦
上車的時候，就連司機都略微驚訝得喲了一聲，說道：“ 我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能不驚訝，絕對不驚訝，除非是忍不住。”
随即主動地打開了後備箱。
“ 這是搬家呢吧。”司機問道。
“ 是啊。”贲曉攤坐着，頭往後仰，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十指交叉，揉了揉被購物袋嘞缺血的手：“ 被人拉來當了免費勞工。”
“ 怎麽能是我拉你來的，分明是怪你自己吧？誰讓你前一秒才訂的規矩，下一秒就趕着去煩，我是讓你加深記憶。”敬書池說道。
“ 你們倆合租哦？”
“ 是啊，他今天才搬來。”贲曉道，他打開窗子透了透氣，晚上十點半，車還算多的，只是他們這條路還算通暢。
“ 還是年輕好啊，倆朋友住在一起最爽了，每天打打鬧鬧地，什麽煩心事都沒有，老了成家了，連聚也不怎麽聚了。”
車開起來的時候風很大，贲曉很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夏天傍晚的風，很涼爽。
“ 我們不是朋友，今天剛認識。”贲曉順了順被吹亂的頭發說道。
“ 這有什麽關系，男孩子嘛，住在一起，玩在一起就是兄弟。”
住是住在一起了，能不能玩到一起，贲曉對此還還存有懷疑，他不覺得自己能和這個人處好關系，畢竟在咖啡廳的時候起了個壞頭。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倆人把東西提出來的時候，就連門衛也驚了一跳，趕忙給二人推了個車過來。
“ 謝謝啦，明天再還行嗎？”贲曉問道。
門衛幫着他們把東西都搬上車，爽快地說道：“ 行，記得還就行。”
“ 好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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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個圓月，小區裏還有在夜跑的人，圍着小區裏一圈紅色的跑道，揮汗如雨。
贲曉也跑，只是推着購物車跑，想着趕快回家。進小區的時候，他發現門口廣場舞的音樂已經停了，正趕上大媽們結隊回家的點。
可就算跑得這麽快，一大筐的購物車還是太過顯眼，擱誰都會注意到，所以還是被幾個大媽嚷嚷着把他給叫住了。
“ 這不是小贲嗎，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呢，又是準備一個月不出門了？”老阿姨們瞧着他倆說道：“ 這是你新來的的室友哦，小夥子看起來好精神吶，叫什麽名字？”
“ 敬書池。”敬書池剛一說，就被贲曉拉着要走。
“ 挺晚了，這麽大一堆東西還要收拾挺久的呢，就不聊了啊，阿姨再見！”說完就急匆匆地往前走，頭也不回，步子快地像逃難似的。
“ 怎麽，不喜歡老阿姨啊。”敬書池笑道。
“ 不是，就是這幾個阿姨天天瞅着給人相親呢，可煩了。”贲曉皺着眉頭說道。
“ 嚯，你不還沒成年？現在的阿姨都這麽瘋狂了？連未成年的小夥子也要禍害？”敬書池按開電梯，又伸手擋了門，好讓贲曉先進去。
“ 不是。”贲曉趴在扶手上說道：“ 我不是有個前室友呢，你知道她為什麽要走？”
“ 為什麽？”敬書池問。
“ 在家被她爸媽催，在這兒又被這幾個大媽催，就給逼走了。我說你可也得小心一點，出門看着她們要繞着走。”
“ 別擔心，”敬書池說，此時電梯門開了，贲曉趕緊直起身子，把車往外面一推。“ 我還年輕着呢。”
把車一起擡進了家，贲曉一下子就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艱難地伸手從茶幾底下拿出空調遙控器，“ 十八度行嗎？”
“ 行。”敬書池說道，把購物袋一個一個從推車裏提出來。
“ 那就好，我前室友怕冷，老是不準我開客廳的空調。”贲曉閉上眼睛，感受空調吹來的冷風，一臉滿足。
一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敬書池先是把啤酒放進冰箱，又給自己開了一罐，剛仰頭喝了一口，就見贲曉看着他。
“ 怎麽，想喝？”敬書池晃了晃啤酒罐子，“ 小孩子不準喝。”
“ 嘁，誰說我要喝，我是想問你，說好的小龍蝦呢？”
“ 哦，這兒呢。”敬書池在袋子裏翻了翻，當真翻出個打包盒。
“ 你還真買了？”贲曉從沙發上跳起來，把打包盒接了過來，蹲在茶幾前打開。
“ 你說人家做的難吃，我看那個老板臉都黑了，手上拿的勺子都在抖，怕他沖上來打你。”敬書池走過去，與贲曉蹲在一起。“ 好吃嗎？”
“ 害。”贲曉帶好手套，飛快地剝出來一塊扔進嘴裏，“ 不是說過嗎，幹辣，不香，下次帶你去吃一家好吃的，我和朋友經常去，每次兩個人都要吃五六斤。”
“ 我也嘗嘗。”敬書池看着贲曉的動作，可就是學不會，半天沒剝出來。
贲曉實在是看不下去，從他手裏奪過來，兩三下剝開，把肉遞給他，“ 蠢死了。”
“ 好辣。”敬書池取了手套，臉都皺了，拿起啤酒就喝了一口。
“ 哪有這麽誇張。”贲曉笑了起來。
敬書池擺了擺手，說道：“ 你吃吧，我不怎麽會吃辣，收拾東西去了。”他抽了張紙巾擦手，準确無誤地投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裏。
贲曉絲毫沒有感受到不好意思，在美食面前是不能謙讓的，尤其是和他那幾個朋友一起，一謙讓的話準沒有了，都是要靠搶。
收拾那幾大袋東西還是要點功夫，可吃完那一盒小龍蝦卻要不了多久，他收拾了桌子，心滿意足地蹲在沙發上看敬書池整理東西。
“ 你不是本地人吧。”他問道。
“ 不是，你才看出來嗎？”敬書池把幾個口袋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
“ 早看出來了，就想确認一下。”贲曉給自己倒了杯水，“ 要我幫忙嗎？”
“ 要啊。”敬書池毫不客氣地說道，遞給他一張帕子，“ 替我把衣櫃擦一擦吧。”
贲曉剛想說好，突然反應過來，怒道：“你要點臉行不行，我是蠢到會犯二次錯誤的人嗎！”
“ 剛剛差一點就是了。”敬書池笑了幾聲，把帕子放了回去。
“ 我左你右，臉帕不要和我的放在一起。”贲曉指揮道。
“ 零食放在進門那邊的櫃子裏或者廚房都可以，鞋子我放上面兩格你放下面兩格，放錯了我就直接給你扔了。”
“ 這麽暴躁的嗎，不愧是贲哥啊，你之前那室友是被你欺負走的吧。”敬書池買的零食塞滿了整個櫃子。
“ 放屁！我對她可好了，女生的話，我會溫柔一點。誰讓你是個臭不要臉，又讓我讨厭的男人？”贲曉道。
“ 喲，你還搞性別歧視呢。”敬書池把最後一點東西收拾好，站到空調旁邊去吹了吹冷風，“ 舒服。”
“ 主要是你讨厭。”贲曉強調道。
敬書池像是有些累了，他将表取下來，放在茶幾上，問：“ 可以抽煙嗎？”
“ 我說不可以你就不抽了嗎？”
敬書池點了點頭，“ 你還可以在合租條約上加一條。”
“ 簽完字再加也算？”
“ 當然不算，算合約作廢。”敬書池走過來坐下，在褲兜裏拿出一包七星。
“ 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哦？”贲曉往茶幾底下摸了摸，拿出個紙杯，又往裏面倒了點水，遞了過去，“ 沒有煙灰缸，用這個。”
“ 不是我說了算。”敬書池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燃火，微垂着眼，吐了口煙，說道：“ 是你太笨，什麽都不知道。”
“ 喂，”贲曉拿抱枕打他，但被他伸手擋了下來，說道：“ 我說你這個人，咱倆才認識不到24小時吧，你已經得罪了我很多次了，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室友，現在都能被我暴錘一頓扔出去了。”
敬書池突然将他的煙立起來，兩手并拿，說道：“ 感謝讓我成為贲哥室友，謝贲哥不錘之恩。”
接着又嚴肅地看向贲曉，說道：“ 贲哥，咱倆拜把子吧，我想再多塊保命符。”
“ 哈？”贲曉道：“ 誰要和你拜把子？自個兒瘋去吧，我去洗澡了。”
贲曉拿着衣服進了浴室，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仰頭躺在沙發上，往上吐了口煙霧，神情有些緊繃。
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敬書池将手機拿出來，漆黑的屏保上顯示了有一條微信消息，他點了進去。
-“ 媽”：今天怎麽樣？都收拾好了吧？早點休息，錢不夠花記得給家裏說。
敬書池的手指懸了半天，打了一排字，都挺好，放心。
他看着這排字，最終還是删去了好些，只留了一個“ 好”。
他把手機按熄，走進空空的卧室，看了兩眼，又走了出來。
“贲哥！”他沖着剛走出來了贲曉喊道，“ 被子。”
贲曉把浴巾搭在脖子上，啧了一聲，說道：“ 你急什麽急，馬上就給你拿。”
夏天的被子都挺薄，贲曉拿出來的時候用力地朝敬書池扔了過去，“ 接好啊，掉地上你洗。”
敬書池穩穩地将被子接住，“ 沒掉，那我可以不洗咯？”
贲曉想了想，說道：“ 沒掉也得洗。”見他把被子放在了沙發上，問到：“ 你睡沙發？”
“ 沒辦法嘛，将就一下。”
“ 也是，那你快洗澡吧，今天也挺累的。”贲曉擦着頭發走進了卧室，還沒關門，又補了句，“ 明天記得買被子和褥子！不要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是油焖小龍蝦好吃還是香辣小龍蝦好吃還是蒜香小龍蝦好吃？
贲哥：油焖吧。
敬書池：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