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怪, 今天怎麽是這個配置？竟然派猴子上場？”
“有K神在，一拖四都有可能，四拖一還不是穩穩的。”
“也對，可能是為了下個賽季培養新人吧。反正今天是積分賽，輸了後面補出來就是。”
“有K神，你覺得會輸？”
“當我什麽都沒說。”
卑微：）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社恐的桑榆坐在觀衆席，聽着旁邊人的熱烈讨論，視線重新轉回屏幕。
此時雙方隊員上場，鏡頭依次從他們臉上掃過。
輪到顧旸的時候，場下爆發出一陣不小的騷動。
“K神K神！！！啊啊啊啊——今天來值了！”
“窩的麻啊, 真人看起來更帥？蘇斷腿好嘛！”
“原諒你們拉我來看比賽了，姐妹夠意思！”
“他看我了他看我了！！！媽媽——”
“明明是看我好嗎？”
桑榆：“……”
她旁邊就坐着幾個妹子, 此時正彼此扶持, 相互掐着胳膊，作尖叫雞狀。
“诶, 小姐姐，你能幫我們拉一下橫幅嗎？”坐在桑榆旁邊的一個雙馬尾妹子戳了戳她的胳膊，将橫幅一角塞到她的手裏, 雙手合十一臉懇求, “就介紹到裏面最帥那個的時候, 就幫我們喊一下口號好不好？我們今天有人生病請假，人不夠多，你幫我們撐一下排面好不好？拜托拜托——”
桑榆還沒來得及想好不好，雙馬尾又提了新的要求——
“我們口號很簡單的, 就重複——K神K神你最帥K神K神你最棒，就行了。”
桑榆再次：“……”
顧旸單手插兜站在臺上，解說員正慷慨激昂的介紹每個人。
輪到他的時候，臺下噪雜的尖叫聲中，夾雜着一陣規律的口號聲——
“K神K神你最帥K神K神你最棒——K神K神你最帥K神K神你最棒——”
顧旸本來神色松散，聽到動靜下意識往聲源方向掃了一眼。
下一秒，視線一頓。
然後大屏幕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人，慢慢勾着唇。
笑了。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陣尖叫雞聲。
桑榆卻慢慢舉高橫幅，擋在了自己臉上。
嘴裏卻還下意識的跟着小姐妹們喊着“K神K神你最帥”。
差點閃到舌頭。
終于結束了羞恥的應援，桑榆将手裏燙手的贓物還回去，然後借着前面人的背影，整個人往下縮了縮。
“謝謝小姐姐！你剛剛喊得太給力了！”雙馬尾拉着她，歡天喜地的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們K神？我跟你說，K神不僅長得人神共憤，技術那更是帥到飛起。既然你也喜歡，那我們就是姐妹！”
“下次有機會，再一起應援啊！”
“這是我們後援會的粉絲群，你加一下，下次有活動我們喊你啊！”
桑榆看着遞到眼前的二維碼，表情艱難的說：“不用了……吧？”
“怎麽，難道你不喜歡K神？”
一瞬間，幾個小姐妹嗖的轉頭看過來。
每張臉上都寫着“請小心發言”。
桑榆咽了下口水，應激性的接話：“也、也不是？”
“我就知道！”
最終，桑榆“被迫”加入了某人的粉絲群，成為了一名光榮的K粉。
……
大概是覺得粉了同一個男人那我們就是自己人，雙馬尾看着她孤零零的一個，好奇的問道：“你自己一個人來看比賽的嗎？”
“……恩，不是，我等人。”桑榆說。
等的，就是你們的K神。
這話在嘴邊滾了一遍，被她咽了下去。
“哦，怪不得，看你也不像是喜歡這個游戲的人。”雙馬尾點了點頭，轉而說道，“不過也不虧啊，今天你入手了這麽神仙的哥哥，是不是覺得值爆了？”
“……”
誰說不是呢。
桑榆看着完全不知道她們口中的“哥哥”——私下不僅剝削員工自戀狂附體還小氣又煩人的小姑娘們，默默閉上了嘴巴。
還是給人留點念想吧。
就這麽被動入會的時間，比賽似乎已經開始了。
花花綠綠的大屏、并看不懂的走位、靈活亂竄的小人兒……
桑榆只看了幾分鐘，就放棄地收回了視線。
手機界面還停在“K神全球後援會”的粉絲群裏。
眨眼的功夫，群裏已經甩出了一長串的照片。
全是剛剛抓拍的現場照。
黑發、明眸、冷白皮。
燈光璀璨絢爛，斑駁的光影落在他五官分明的臉上，每個角度都像是時尚大片。
紅豔繡龍的隊服都讓大少爺穿出了一種米蘭時裝走秀的即視感。
其中獲得K粉們尖叫聲最多的，就要數那張他擡頭正正好朝鏡頭方向看過來，略頓時勾唇的一笑。
攝魂奪魄。
桑榆指尖一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鬼使神差的點了保存鍵。
……
她、那只是出于對美好事物的一種欣賞。
跟是誰一點關系都沒有。
恩。
沒錯，就是這樣。
大致說服了自己，桑榆臉不紅心卻亂跳的退出了粉絲群。
然後就看到自己的讀者群裏正熱鬧着。
她的讀者群日常像是僵屍群。
平時沒事鮮有人詐屍。
此時這麽熱鬧，桑榆好奇的點了進去。
[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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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姐妹們快康！今天偶然被室友捉來看電競比賽，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回國以前的校友！！！！
Amy：這家夥巨牛批！計算機系的大神！聽說兩年就休完了四年的課程，還選修了其它學院的雙學位！在整個麻繩都是叫得上名字的！沒想到竟然在游戲比賽碰到了真人！！！
這個Amy桑榆有印象，計算機專業海龜，剛加入粉絲群不久，之前黑客事件的時候，她就是想找這個Amy求助。
可是這會兒看着她發的消息，桑榆卻是怔住。
計算機系大神？
麻繩？
忽然想起他當時坐在電腦前，神态松散的抓黑客的樣子。
怪不得。
可是再擡頭看向大屏幕上正操縱着發光的小人兒大殺四方的人，桑榆默了幾秒。
嘻嘻：難道重點不應該是小哥哥的長相嗎？長成這樣的，想舔屏……
哈哈：媽呀，這樣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我又可以了！神顏巨吊計算機游戲大神？筆給你@失之東隅，大大快寫——我想看！
不想取名字：想看+1
嘻嘻：想看+銀行賬號
被@的本人，看着“神顏巨吊計算機游戲大神”幾個字，一陣頭暈。
這确定說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嗎？
桑榆擡頭看向屏幕中正帶着耳機比賽的人，眨了眨眼睛。
菜包不菜：啊啊啊啊！！！Amy小姐姐也在現場嘛！！！！我也在我也在！
菜包不菜：沒想到K神竟然辣————麽厲害的嗎？嗚嗚嗚嗚，果然是我們夢寐求不到的男人！！！
桑榆沒看到上面幾句話，就匆匆退出了正盤算着集資要她寫新文的群。
她動了動手指，又看了眼什麽都看不懂的大屏幕，然後從電腦包裏抽出了筆記本。
他說這裏也可以碼字的。
桑榆光明正大的摸起了魚。
她的武俠新文《盛世江湖》講的是少林寺“小和尚”勿念因調查一樁陳年舊案結識不學無術的武林盟主之子林飛揚，兩人相愛想殺，攜手大鬧江湖的故事。
不論是題材還是故事架構，都跟她以前寫的小甜文大相徑庭。
因此，每次她寫起來都需要更加集中精神。
今天這樣熱鬧的環境其實并不适合寫作，周遭解說員的聲音、游戲裏的厮殺聲、觀衆們的交談聲不絕于耳。
但桑榆在經過短暫的不适之後，還是很快的沉溺到了那個刀光劍影、俠骨柔腸的江湖世界。
只在她構思情節短暫的放空間隙，偶爾聽到身邊有窸窣的動靜。
驚嘆混合着小小的躁動。
以為她們又是在為某人應援，桑榆沒放在心上。
只稍稍走神之後，很快又十指翻飛的敲起了鍵盤。
不知道過了多久。
桑榆剛剛碼完一章，耳邊忽然響起巨大的歡呼聲。
她怔愣了一秒，下意識擡頭，正好聽到主持人宣布KG獲勝的聲音。
屏幕上是KG團隊的采訪畫面、場上飄落着亮晶晶的彩紙，觀衆席裏噌噌站起來了大半。
大都尖叫歡呼着“KG牛比”。
當然最多的還是K神的應援團們。
桑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還是被熱鬧的勝利所感染。
她坐在觀衆席偏後的位子，并看不清楚臺上的動靜。
只想着先收拾好電腦，去休息室等自家老板。
然而她剛站起身，一轉頭就對上了旁邊一雙亮的像電壓過大時的小燈泡的眼睛。
是之前拉她應援的雙馬尾。
雙馬尾小姑娘像是被什麽巨大的驚喜給憋久了，急的有點跳腳。
小臉漲紅，手裏的調幅快被她擰成了股麻繩。
看她的眼神，都快射出火花了。
桑榆第一反應是，小姑娘被自家男神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亟需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共襄盛舉。
她愣了一下，決定幫小姑娘洩洩洪。
“額……K神K神他好帥？”
“……大大……”
桑榆剛試探着喊了下應援口號，面前的小姑娘忽然呢喃着對她來了這麽一句。
桑榆一愣，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面前的小姑娘忽然眼睛一紅，拉上她的胳膊有點急的跳腳的原地蹦了蹦，半試探半肯定的叭叭開始往外倒豆子——
“你是失之東隅大大對不對？！！！”
“肯定是的！我剛剛看到你碼字了……”
“不對不對，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電腦的！我……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念念和飛揚的名字……”
“大大，我真的好喜歡你！！！我連你之前撲街的好多本小說都看過。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
桑榆：“……”
你是真粉還是黑粉？
然而猝不及防的掉馬，讓她沒那麽多功夫想其它的。
她第一反應是否認。
可別人說不定已經現場圍觀了整場……
而且她的胳膊還被“挾持”着，這讓她更加不自在。
桑榆抽了抽手，有點緊張的向往後退。
可還沒等她抽出來，鼻尖忽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清冽味道。
下一秒，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攬着她的肩頭将她整個人往後撥了撥。
一觸即松。
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們幹嘛？”顧旸擰着眉，看着面前的幾個女生問。
桑榆站在他寬闊清隽的背後，眨了眨眼睛。
“K……K神？”雙馬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從天而降的男神，一時連自己的聲音都差點找不到。
顧旸擰眉看了幾眼面前的人，确定沒有什麽危險，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人：“你沒事吧？”
“……恩？”桑榆仰頭看他。
顧旸見她一臉懵懂的呆樣有點好笑，卻松了口氣。
剛剛在臺上看着她被人拉住胳膊激烈的說着什麽時，頭腦一發熱，就這麽不管不顧的沖了下來。
這會兒才發現周圍又圍上了不少人。
“沒事我們就走吧。”
知道她不喜歡被圍觀，顧旸拿起一旁她的電腦包，就準備帶人離開。
結果，身後的雙馬尾這才回過神。
回過神之後發現，還不如讓她暈着呢……
我男神為什麽拿着我女神的電腦包？
他們為什麽看起來這麽親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吧？吧？！！！
“大大……”雙馬尾這才徹底找回自己的聲音，結果一激動，聲音差點劈了叉。
桑榆看向明顯受驚過度的雙馬尾，愣了一下，想起小姑娘剛剛說喜歡她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活的粉絲，她也有點害羞。
“恩……那個，可以幫我保密嗎？”桑榆想了一下，看着正舉着手機對着他們兩個拍的人，問道。
這就是承認了自己是失之東隅。
雙馬尾張着嘴愣了一下，然後猛點頭：“好的好的，我們不會發你照片的。”
“謝謝。”
桑榆沖幾人抿唇笑了一下，這才看向一直站在她身邊的人：“我們走吧？”
顧旸點點頭，一手虛護着她，穿過重重圍觀的人，往後臺走。
結果走了一段路，身後的熱鬧散去，顧旸忽然停下腳步看向緊緊跟在身後的幾人，聲音有點不耐煩：“還有事？”
桑榆跟着回頭，就看到雙馬尾還跟在他們身後。
小姑娘有點亦步亦趨，見顧旸神色不太好，臉上激動的神色有片刻停滞。
但視線在那張讓人屏息的帥臉上糾纏半響後，還是捧着一個小本子，沖後面的桑榆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大，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桑榆用手反指自己：“我？”
“恩恩！”雙馬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小姑娘大概真的是太激動了，眼圈還微微紅着，燈泡似的眼睛全是小星星。
桑榆忽然想起某個炙熱的下午，因為學校補課去不了匪大簽售會，而抱着大大的書遺憾難過的心情。
“好，不過我的字有點醜。”桑榆抿了下唇，接過軟面抄的小本子，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雙馬尾偷偷又掃了一眼大大白嫩的側臉，激動的雙馬尾都晃動了起來。
“大大可以寫一個TO簽嗎？”大概是看桑榆很好說話，小姑娘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桑榆擡頭看了她一眼：“可以。”
“那就寫TO菜包很菜，就寫這裏。”雙馬尾指了一下空白的頁面，開心的說。
“你就是菜包很菜？”桑榆這才覺得真是無巧不成書。
第一個活的粉絲竟然就是她最最熟悉的一個。
菜包很菜同學不僅每章必留言，還會經常丢一些小手榴蛋。
而且就像她自己說的，那些古早時期的黑歷史，她也都看過。
因為，時不時，她還會收到很早以前的小說的收評記錄。
因此，桑榆對這個ID印象非常深刻。
“大大你記得我！”菜包同學星星眼的更厲害了。
“很難不記得。”桑榆沖她笑了一下，然後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下她人生中第一個TO簽。
TO菜包很菜：祝天天開心，如你所願般的長大——失之東隅
她開通粉絲群之後，很早以前菜包很菜加過她的微信。
沒有過多的打擾，只是在某幾個深夜，小姑娘抱着手機，跟她說過幾次悄悄話。
說她家庭裏面的創傷，從她稚嫩的文字裏面獲得的力量，以及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
“大大……”小姑娘看清上面的話時，忽然紅了眼眶。
桑榆将本子遞回去，攥了下手指。
她不會安慰人，抿了下唇，然後僵硬地擡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頭發，柔聲說：“早點回家吧，別讓你媽媽擔心。”
“……恩恩，謝謝大大！”菜包同學悶聲應了，反手揉了下眼睛。
桑榆跟顧旸對視一眼，就準備撤。
結果還沒動腳，身後又傳來一聲嚅嗫：“那個，大大……”
桑榆停下腳步，“怎麽了？”
菜包同學咕嚕着微紅的眼睛，視線在面前兩人身上逡巡了一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臉小心翼翼的沖桑榆說：“大大，可以讓K神也幫我們簽個名嗎？”
“對啊對啊，可以嗎？”後面跟着的幾個後援會成員聞風起舞，紛紛接話。
桑榆：“……”
讓他簽名，問我幹啥？
桑榆擡頭看向當事人。
結果當事人揚了下眉，扭過臉看她：“我可以簽嗎？”
桑榆：“%#&*#&@”
想罵人的沖動太明顯，為了不帶壞小朋友，桑榆咬咬牙忍了下來。
“想簽就簽，關我……什麽事！”桑榆磨着小白牙，瞪向某戲精。
顧戲精低聲咳了一下，然後接過小本子，在她簽名的下面，唰唰兩筆，寫了個大大的K，第二筆硬是劃出了某運動品牌對勾的架勢。
随性又霸氣。
關鍵是簡單。
桑榆看着兩筆完成一個簽名的人，忽然反省自己是為什麽取了個四個字的筆名？
還沒等她反省完，眼前的人已經完成了簽名的流水作業。
幾個小姑娘歡喜的捧着自己的簽名，高興的叽叽喳喳。
但更多的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兩人，眼裏的八卦之魂正在覺醒。
桑榆本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只能給他使了個眼色。
還愣着幹嘛？
快撤。
結果某戲精裝作沒看到她的眼神，只忽然轉身看向旁邊的菜包同學，指了指她手中的本子，禮貌的詢問：“可以借我一頁紙嗎？”
“啊？哦，好好！”菜包同學大方的把整個本子都遞過去。
桑榆看他開始撕紙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馬上，預感成了真。
顧旸将一頁白紙和筆遞過來，笑的非常欠揍的問道：“大大，可以也給我簽個名嗎？”
“啊啊啊啊——”旁邊的小姑娘們忽然爆發出一陣細小的尖叫。
桑榆愣在原地，倏然紅了臉。
“你幹嘛？別鬧了，快走。”桑榆瞪了他一眼。
顧旸聞言，只抿着唇委屈的看她：“為什麽她們能簽，我不行？我也是你的粉絲啊。”
桑榆：“……”
誰來拖走這個加戲成瘾的家夥？
她出雙倍的運費！！！
“你真要簽？”騎虎難下，桑榆紅着臉問。
“恩恩！”顧戲精小雞啄米的點頭。
“……”
桑榆鼓了下腮幫，接過白紙，墊着自己的掌心，還沒落筆，眼前忽然伸過來一只細長的手指。
顧旸指着某處，聲音乖巧：“要TO簽。”
桑榆：“……”
一旁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大了，間或聽到“好甜”、“天哪”的詞語。
桑榆忽然心跳有點快。
她從紙上擡眼掃視了他一下，然後低下頭，開始在紙上安靜的寫字。
顧旸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微紅的耳尖和小巧的鼻頭。
他忽然壓着眼睑，低聲笑了一下。
旁邊又是一串吸氣聲。
桑榆沒注意到身邊的動靜，只悶聲寫完，将白紙拍在那欠揍的手掌心。
“拿去！”
顧旸看着掌心白紙上娟秀的一行字。
TO羊腸小道：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失之東隅
十二字的人生箴言，就這麽送給了他。
顧旸：……
報複心還挺強。
小沒良心的。
顧旸又看了眼掌心的TO簽，眼底笑意未減。
只小心将紙折好，塞進褲兜。
然後轉身将筆還回去，說了聲謝謝。
菜包同學捂着嘴巴，連連搖頭表示不客氣。
嗚嗚嗚——
我男神碰過的筆！回去要供起來！！！！
顧旸看了眼還賴在原地，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的幾個小姑娘，挑着眉問道：“還有事兒？”
“……沒有沒有。”菜包同學回過神，咬着唇紅着臉，揮着爪子巴巴兒的搖，“K神再見……大大再見……”
桑榆莫名覺得這兩句再見中間，似乎有千言萬語。
但不能追究。
她趕緊揮了揮手，送走幾個追星少女。
看着一步三回頭的女孩，桑榆莫名覺得好笑。
“笑什麽？”耳邊傳來他低聲的詢問。
聲音微沉帶着點啞，像是貼着人耳根說的。
有點癢。
桑榆擡手揉了下耳尖，轉身朝休息室走，“沒什麽，就覺得竟然能被讀者認出來，挺神奇的。”
顧旸腿長，兩步跟上去，走到她身邊，“我還覺得神奇呢，你剛竟然摸她頭了。”
桑榆聞言一噎。
這說的什麽話？
“因為她們真的很好啊。”桑榆想起剛剛菜包同學欣喜激動的表情，神色一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聲音有點低。
“自從開始寫文之後，我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女孩。她們很可愛，會一起讨論劇情，一起喜歡我筆下的人物。我卡文低落的時候，也不會怪我。而且還能從寫的故事裏面得到力量，這是很美好的事情。”
桑榆說到這一頓，大概是覺得說的有點多，抿了抿唇，停了話頭。
兩人已經穿過休息室，耳邊間或有熟人看到他們，沖着顧旸說恭喜。
他卻只冷淡點頭示意，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低着頭，安靜的走在身邊。
說到那些可愛的女孩的時候，臉上會漾起溫柔的笑。
顧旸好像忽然懂了什麽。
“看你好像跟那個女生還挺熟？”見她不肯再說，顧旸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換了個問題。
“人家跟你也挺熟啊，還是你粉絲後援會會長呢。”桑榆回過神，不甘示弱的說。
“哦，是嗎？你怎麽知道我有粉絲後援會？”顧旸側頭看着她。
桑榆：“……”
因為我剛加入。
但這話不能說。
不然本來就在天上飄着的某人，更下不來了。
“剛坐在一起，聊了兩句。”
桑榆囫囵的解釋。
顧旸點點頭，表示了解：“哦，對，你還幫我應援來着。”
“那句喊的什麽？剛沒聽清，你再說我聽聽？”
桑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金魚：K神K神你最帥K神K神你最棒——
羊仔：我還有更棒的，以後讓你慢慢體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