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綜]倚劍枕鏡/師尊美如畫》作者:秦若若若
【文案】
秦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來瘋……
誘之以劍,收以為徒。
或許她秦鏡無論幹什麽只能倒貼出去了,真是愁煞人也。
“師尊,收了我的劍就是我的人哦。”
“胡鬧……”紫胤袖子一甩。
“師尊,你甩袖子極美,再甩一個來看看。”
“當真胡鬧……”
“師尊,你是不是只會說胡鬧,徒兒不會嫌棄你的。”
“……”
“師尊,我爹喊你去打俠義榜……”
“作甚?”
“賺銀子去下聘呗。”
① 渣文筆劇情略天雷,看的時候自帶避雷針,亂入劇情。
② 不日更也會隔日更,有時候忙的話斷更不會超過三天,作者菌經常喪病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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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介意古劍劇情和師尊被我毀的,可以點叉叉或者當成一篇全新的文來看。
④ 此文師尊設定紫胤=慕容紫英。
⑤ 碼字不易,且行且珍珍惜,游戲或者電視黨愛較真的請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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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六萬字,也就是被我壓縮成16章的那些,看過的讀者就不用看了,會在19號之前發完,謝謝大家跟着我一起過來,麽麽噠~19號考完試,20號會接着更下去~~江湖上有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藏劍山莊,莊主姓秦,單名一個守字,愛劍成癡,平素裏愛收羅個古劍把玩,江湖地位崇高,威風八面。據說年少時還遇得劍仙紫胤,兩人一見如故,成為忘年之交,高談闊論當世名劍,可謂是意氣風發。
奈何卻是取錯了名字,還有就是有個不學無術怎麽都推銷不出去的兇悍閨女。兩點綜上,這秦守這一輩子算是栽了。
那秦家小姐出生之時,紫胤還下得天墉城祝賀,贈與一面九兮鏡護身。秦守見女兒未取名,便取用鏡字為名。
秦鏡到了十七之齡,定過三四門婚,皆是被男方退了婚,當真是成了左鄰右舍的笑話。
要說這秦家小姐模樣雖說算不上頂好的,但也算周正,走起路來弱柳扶風,倒是看不出有半點兇悍。
可……這真是秦家小姐?
“說,小姐去哪裏了?”秦守拿着皮鞭子上來就是一頓痛打,那扮作秦鏡模樣的丫鬟委屈的瑟縮在一旁,愣怔着不敢多說一句話。
秦守又要揚鞭之際,外頭走來一個身着綠衣少女,明眸皓齒,桃腮彎眉,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萦繞,只是這靈氣倒像極了一股子的傻氣。
少女見到這陣仗,一拍腦門,面上擠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後擺手打招呼道:“嗳,好巧,都在呢?我要走了。”剛跨進門檻的左腳一下縮了回去,右腳被門檻一絆,直直的往身後倒去。
“啊……”
一陣尖叫響徹整個藏劍山莊。
“真是孽女……”秦守一揮袖子,對着身旁的侍從道:“把她關起來,餓她個三天三夜看她是否還有力氣偷跑出去。”
躺在門外的少女起了身,一臉哭喪着,卷起袖子怒道:“你們誰敢動我?”露出一截藕臂,皓腕凝脂瑩白勝雪,侍從見此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臉去。
“小姐,放……放下袖子……”那被打了鞭子的丫鬟忍着痛跑了過去,好心提醒。
“當真孽女!把她擡進去,過幾日王家公子就來娶親了,我這可是好不容易給你尋到的婚事,硬生生的折損了我的費勁千辛才弄到手的第一名劍……你若再敢鬧出些什麽事……哼!”秦守說歸說,為了自家閨女的婚事,舍一把劍也算不得什麽,畢竟他膝下就一個女兒。
女兒養的這般潑辣,卻是自個兒也有些責任,夫人早殇,便十分疼惜這女兒,只是驕縱的有些過了。武藝不怎麽樣,可鬼點子忒多,先前定的那三四門婚事,哪個未來夫婿不是被她打的個把月下不來床。所以這次定要尋個比她厲害的角色才對。秦守瞧着那王家公子定是不錯的,外表溫文爾雅,在江湖上也享譽盛名,連年排在江湖俠義榜上的前三,倒是從未落敗過。
“不帶這樣的!我居然倒貼才能嫁出去,看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我告訴你,就算我嫁外頭的乞丐也不要倒貼。”秦鏡氣極,素手一指門外熙攘的人群。
“小姐……那不是乞丐……”丫鬟聲音有些顫顫巍巍。
秦鏡轉頭,順着手指這的方向望去。
銀發翩然,一襲藍白相間的衣衫,劍眉之下黑眸流轉,薄唇微翹勾勒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來,當真是仙姿隽秀,谪仙一般的人物。
秦鏡下意識的縮回了手,桃染雙腮。
“第一名劍可是指靈犀劍……”薄唇微啓,卻是道不盡的溫潤之聲。
“紫胤兄,多年未見。”秦守上前一步,大笑道。
“秦弟,倒是有十七年未見了,聽聞你得一靈犀劍,不知可否觀賞一二。”紫胤一來便道明來意。
他素來愛劍成癡,誓曰收盡名劍,這哪有曠世名劍,哪處就有他的身影,如此執念卻是注定他只得做一個逍遙自在的散仙,未能晉升上仙的極大因素。
“小鏡,快些見過你紫胤叔叔。”秦守推了一把發愣的秦鏡。
“叔叔?”秦鏡眨了眨眼,凝視着面前的銀發仙人,只見他溫潤的對她笑着,周身的清冷仙氣讓她虛晃了一下,立馬抓緊站在旁處的丫鬟,讪讪笑道:“扶着我點。”
“當真是把絕世好劍。”紫胤凝視着靈犀劍,躊躇許久。
此劍身呈透明,晶瑩剔透,寒氣猶重,泛着的劍光似月清輝,還真不愧有第一名劍之譽。
他這對劍的執着和癡迷,當真不像一個仙了。
賞完了劍,二人倒是很有閑情逸致的聊起了家常。
“小女婚期将至,不知紫胤兄可否算上一卦,看此番能否成。”秦守有些擔憂,畢竟算得這都第五次了,若是再不成,他日到了黃泉底下,怎的與夫人交代。
紫胤未說話,只是淡然的拿起茶盞,搖了搖頭,輕抿一口茶。
“那真是愁了。”秦守見紫胤搖頭,悠悠嘆氣。
紫胤輕放下茶盞,寬大的袖袍拂過桌案,他順了順袖子,開口道:“小侄女性子未定,姻緣未到,再過幾年定是會覓得良配。”
“她都十七了,她阿娘像她這般大的時候,早已為為人婦為人母了,若再過個幾年頭,怕是……”更會沒人要,那他百年之後,這偌大的藏劍山莊何人來打理,指望着她不學無術只知吃喝玩樂的女兒卻是怎麽也指望不上的,本以為招個女婿能幫襯着家業,可不知怎的都嫁不出去了。不過一切或許是命數,将來有更好的姻緣候着。
想至此處,對着紫胤道:“你我十七年未見,不如在我藏劍山莊小住幾日,這幾年我收羅許多名劍,譬如夙垣劍、風殘劍……”
紫胤一聽得劍,淡而一笑,當即同意小住幾日。
這邊秦鏡閨房之外,門窗皆被上了外鎖,裏頭哀天怨地的。真是聽者痛哭流涕,聞者痛心疾首。當然不是同情裏頭關着那個,只是這哀嚎聲着實有些擾民了,把夜間睡覺的人都吵鬧的不得安寝。
“小姐,你在忍忍,等老爺氣消便好了,他總說餓你三天,也沒真見得餓你三天的。”雲錦寬慰着秦鏡,可秦鏡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邊上,兩手垂在桌兩邊,下巴抵着桌沿,牙齒咬着茶杯,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茶充饑。
這雲錦便是假冒秦鏡被秦守用鞭子抽的丫鬟,遇到如此主子,也是她的不幸,只是兩人一道長大,秦鏡對她也是自家姐妹那般,也從未薄待過她,所以這有時候也是心甘情願的給她做掩護。
這一出事,兩人都是被關在一處受罰,還真是難姐難妹,情深綿長不離不棄的模範主仆。
“天可憐見,我這在外頭瘋玩了一天,真是連個早膳都未吃過,如今都入夜了,我卻只能喝水,我阿爹真是太喪心病狂了。”秦鏡喝完了杯子裏頭的水,将杯子轉了個圈兒,百無聊賴的玩着。
雲錦想起一事:“老爺交代的鴛鴦錦帕可繡完?那是三日後成婚用的。”
秦鏡點了點頭,從床底下丢出一條帕子甩給她看:“喏,拿着。”
“這甚?麻雀?還是鴨子?”雲錦有些不可置信,前幾日教她的針法,怎的到她手裏變這德行了。
“鴛鴦個頭,本姑娘可看不上那啥王蠢才,我阿爹甚都不知道就把我倒貼出去了,我還真為他那把劍扼腕嘆息的。那誰仗着手中有銀子買通了打手,那甚俠義榜前三,全是胡謅。”秦鏡也沒閑着,走到那門窗前推了推,她定是不能餓死在這屋內的。
“小姐怎知?”雲錦微愕。
秦鏡推開一點窗子,那鎖鏈有些長,所以能推開一點,她卷了卷袖子,伸出細臂探入窗臺和窗的微微打開的縫中,窗框上的木刺磨得有些手疼:“我背着阿爹偷偷去打過俠義榜,只是……連個百強都未進去就被踹出去了,可那比武我都看得真真的。”
雲錦微微嘆氣,她都數不清秦鏡偷跑多少次來參與這些厮殺之事,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愣是被玩野了。
說話間,秦鏡摸到了鎖,對着雲錦小聲道:“別坐着,快幫我扶着窗子,我摸到鎖了。”
雲錦扶着窗,秦鏡騰出手來拔下髻上的那根細長的簪子,探向窗外。
“咔噠”鎖鏈掉地,秦鏡推開窗子,頓有一種如釋的感覺,呼了口新鮮空氣,擡了腳爬了出去。
雲錦已是見怪不怪了,只是說了一句小心。
“我去廚房偷些包子,你餓不餓,我去捎帶幾個來。”
雲錦搖頭。秦鏡張望四處,看着四處無人,便放心大膽的往着廚房大搖大擺的走去,當然也不是這般膽大,偶爾還會避一避。
秦鏡潛入廚房,只是嫌廚房太暗,從袖中拿出一顆夜明珠照明,心滿意足的把蒸籠中的包子襲卷而光。
“廚房有光,莫不是進賊了。”
秦鏡聽此,立馬收了夜明珠進了袖子,看窗子開着,輕巧一越便跳了出去。
“我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口出去了,快去追。”
秦鏡抱緊一袋包子,跑到一個窗口處,見着窗口處泛着微光,也不知是誰住着,便往着裏頭一翻。
“啊……閃着腰了……”秦鏡淚眼婆娑的揉了揉腰,她在自個兒的家連翻三次窗,避開那些侍從,當真是……她揉揉眼,又閉起了眼,又睜開。
沒錯,就是他,傳說中的劍仙。
為甚是傳說呢?因為她阿爹時常對她說起他和劍仙的塵年往事,這聽得多了,一聽就是十七個年頭,自然成了傳說中的人物。
他僅着中衣坐在桌案邊,手中捧書,看來是在看書,燭光微灼有些泛紅,映照在如玉的面龐上,髻上玉冠已被取下,銀發垂在肩頭,順着視線望去,還能見着胸口微微顯露的一片肌膚。這畫面有些……妖豔,呃……如此神人,怎可亵渎!此時的秦鏡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陵越知了
紫胤對上那慌亂無措的眼神,神情有些微愕。
“紫胤叔叔,是你啊,打擾到你了,你吃包子嗎?”秦鏡有些發顫,手心後背冒着冷汗,将包子遞了過去,尴尬的笑了笑。
只是不巧,外頭的聲音有些嘈雜。
“外頭這是?你這又?”紫胤放下手中的書,疑惑道。
“哦,沒事,我只是路過廚房取了幾個包子他們幫我當賊了。”秦鏡欲哭無淚,偷吃幾個包子而已,要不要這麽驚心動魄。
“紫胤真人。”外頭有人敲門。
秦鏡立馬清醒過來,拽緊包子,雙眼有神的對着紫胤,有些強勢道:“不許說我這這裏。”說完覺得不太對勁,扯了袖子抹了抹臉,帶上一點哽咽聲:“你說我一個女兒家半夜摸黑到人家房裏來成何體統,我阿爹若是知道了,定會打死我的,我這本來就嫁不出了,這麽一鬧,我可是要孤獨終老了。”紫胤垂下眼眸,沒有任何反應,秦鏡續道:“雖說你是我長輩的,但到底不是親叔,你不顧及我女兒家的名聲,也得顧及一下你仙人清譽是也不是?”
這紫胤當真一點反應都未有的,起身去推門。
秦鏡一顫,瞧着幾步之處床幔垂地,藏人定是極好的,她也未曾細想,鑽進床幔之中,滾在被子裏頭了。
“他們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潤之聲從入得耳畔秦鏡耳中,她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扒開被子,露出腦袋,她雙頰泛着紅暈,不知是被捂的,還是怎的。她下了床,攏了攏了淩亂的發絲,手足無措的又将包子遞了過去:“謝謝啊,你餓不餓。”
紫胤搖頭:“你這是?”
“我不要嫁那王蠢才,我就偷跑出去了一天表示抗議,這一回來阿爹不讓我吃飯,我只能偷包子吃真是可憐見的。”秦鏡重重咬了一口包子,語氣中有些憤怒,大口的大口咬着……是有些餓了。
“我到有個主意,不知叔叔可否幫我?”秦鏡眼睛雪亮,生出一縷希冀之光。
紫胤冷眼一瞥:“我為何要幫你。”
“聽得阿爹說你是劍癡,這麽着,我将陪嫁的靈犀劍送你,你對我阿爹說要收我為徒,帶我上天墉城學藝,我阿爹自不會駁了你面子的。”
“這不好……”紫胤一聽是靈犀劍,有些動搖,只是收徒之事有些犯難,他都有兩徒兒了,皆是男徒,收一女徒怕有些不便,而且……他坐在凳上,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哪裏不好。”秦鏡啃着包子問道。
“你根骨太差。”紫胤的回答讓秦鏡噎道,她拍了拍胸,順了氣回道:“呃……根骨太差,我日後定會勤能補拙。我從小有個夢想,就是有朝一日……”她瞧了瞧紫胤,緩緩深吸一口氣,笑道:“……就是進了那俠義榜的百強。”
“噗”紫胤噴茶,這夢想夠誠實,想來她卯足了勁,也只能夠得這麽多。
只是他鮮少有這麽不淡然的時候,上一次是甚時候了……思緒綿延久遠,他孤寂幾百年,有些事早已淡忘。
秦鏡有些喪氣,順手摸到了挂在腰間的匕首,銀牙一咬,忍痛道:“大不了我把這匕首也給你。”
紫胤接過匕首。
“我五歲之時偶得一把殘劍,我求了阿爹給我煅燒成匕首防身的,我阿爹說這本是一把太古時期的劍。”秦鏡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匕首,說不定這日後就不是她的了。
紫胤神色微斂,略略沉吟,将匕首遞還給了秦鏡:“明日我得去尋問你父親一聲才是。”
“也行,那未來師父能借我躲一晚嗎?”秦鏡得寸進尺,搬了把凳子坐着。
“你現在倒是不怕毀了女兒家的名聲了?”紫胤斟滿一杯茶遞給秦鏡,她也接得順手。
“這……我覺得你都快是我師父了,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我阿爹若是不同意,我也定會随了你私奔的,不是……這個用詞不當,反正我怕甚?江湖兒女自當不拘小節。”秦鏡豪飲了一杯,又順手的遞了過去,微笑着示意再添一杯。
紫胤将茶水微灑了一點在桌上。
“師父,吃個包子吧,夜還長着。”
這房內就一張床,吃飽喝足的秦鏡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很是自然的和衣倒床上睡去,睡了一會驚醒,撩起一小塊的床幔,探出腦袋,對着在一旁看書的紫胤道:“師父,您老人家就不睡?”
紫胤翻了一頁書,沒有接話。
秦鏡有些挫敗,将床幔的半邊撩起挂在勾上,側了個身,單手撐起腦袋,眼神飄向正在燭光下看書的紫胤。微黃又有些泛紅的燭光之色,籠罩着整個房間,朦胧景象入得秦鏡眼中,微微勾起唇角。
大抵仙人都不用睡覺的吧。
只是這床都被占了,紫胤還能睡何處?
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意,秦鏡皺眉按住手臂處,想來定是剛偷跑出來之時被木窗框子給擦傷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事物越來越模糊,困意襲來,撐着頭的手慢慢下滑,淡然入得夢中。
睡夢之中,她覺得有股涼意從手臂處傳來,還夾雜着淡淡的藥草香。小時候她常常不是哪裏磕着了,就是哪裏碰着了,她阿娘總是先訓她一頓,随後就拿着藥給她上着。可是後來她阿娘走了,當她再從外頭惹了禍,滿身傷痕的回家,卻不見阿娘給她上藥了。
紫胤轉身之際,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時間有些無所适從,黑眸之下閃現一絲詫異,他抽出手,将藥放入袖中。躺在床上的人兒側了個身,眉眼帶笑呓語呢喃道:“阿娘的皮子還是這般細軟,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紫胤無奈搖頭,替她蓋好被子,還順帶着還掖了掖被角,見她裹嚴實了,才将床幔放下。而後在外頭的一方小軟榻之上打坐入定。
翌日清晨
秦鏡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掀開床幔,惺忪睡眼半開半閉,扭了扭腰,嘟嘴抱怨:“腰都快散架了。”
只是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一位少年站立在紫胤面前,謙恭有禮,兩人似在讨論什麽。
少年睜大了雙眼向秦鏡處,只是秦鏡發絲淩亂,就算昨兒晚上和衣而睡,只是她這睡相,過了一晚上已發展至衣衫不整的模樣。這情形任誰都會想入非非,少年轉頭看向紫胤。
紫胤未說話,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秦鏡。
少年心下一笑,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難不成他很快就要有師娘了,想來他師尊孤寂百年,也該找個陪伴之人了。只是師尊平日裏這般清冷,也不知這女子用了甚法子拿下了師尊?
“我是說這床板略硬,睡得有些不安穩。”秦鏡笑了笑,伸手攏了一撮髻上垂下來的頭發扣耳後,小聲嘀咕着:“我阿爹也忒小氣了。”
不過這話出口卻透着一點欲蓋彌彰之嫌。
許久未開口的紫胤指着少年道:“這是我大弟子,陵越。”随後指向秦鏡道:這位秦莊主的女兒秦鏡。”
“原來是未來大師兄,這樣的……你們還未用過早膳吧,我去去就來。”秦鏡紅着臉跑了出去。
陵越有些愣住,這到底是未來師娘,還是未來師妹?
當真見鬼,秦鏡有些想不大明白,她時常不拘泥于小節,這等子事也不是甚大事,女兒家的名聲何時這般在意了?
“鏡子表姐,別來無恙!”橫路出來一個少女,明眸皓齒,水藍色衣衫之上繡着白茶花,清雅淡素,這臉龐與秦鏡還有幾分相像。
秦鏡被攔路殺出的表妹有些吓到,她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
她表妹宋知了一直是以這副一驚一乍的狀态出現在她眼前,她将食指放在唇畔之前,“噓”了一聲道:“表妹,我現在被我爹關禁閉,你別大聲喊我,若是我被我阿爹聽了去,或許她會餓我十天半月。”
“你肯定不會餓死?”宋知了搖頭,故作深沉的繼續道:“因為你連挨一天餓的定力都沒有。”
秦鏡瞥了一眼宋知了沒有搭話,只是冷哼一聲。
宋知了捂着嘴偷樂,眼眸一轉:“我聽說你又要成婚了?”
秦鏡扶額,最聽不得這個“又”字,他娘的,她甚時候嫁出去過。她伸出雙手輕輕掐住宋知了的脖子,怒道:“我掐死你個小沒良心的。”
“我只是想問問未來表姐夫你甚時候去教訓,這次捎上我。”宋知了一臉無辜,挪開了擱在她脖子上的雙手,吐了吐舌頭道:“有本事就真掐死我。”
回廊的盡頭處出現了秦守的身影,而那方向定是秦鏡的閨房無疑。
秦鏡立馬變了臉色,露出一張笑臉,殷勤的順了順了宋知了的衣襟:“知了,快去穩住我阿爹,好樣的。”
宋知了瞧見了遠處的秦守,瞬間止了笑,伸出手來戳了戳秦鏡的軟乎乎的臉蛋,笑道:“那要帶着我去教訓未來表姐夫。”
“成,打死算阿爹的。”秦鏡提起襦裙想跑,可宋知了哪裏肯放過眼下這麽個好機會。
“還有你以後去哪玩都得帶着我。”
秦鏡只得點頭,可心下卻暗道:別等我出禁閉,有你好果子吃。這一轉身便飛奔至自個兒房間的窗外,用那據說練了她八輩子都學不會的輕功翻進窗內。
結果又是一陣哀嚎。
雲錦杵在秦鏡面前有些愣住,剛想去扶,秦守已然推門而入。
秦鏡掙紮了一下,怎的都起不來,好像這次腰真的扭了。
“小鏡,你趴地上作甚?”秦守見着窗口大開,昨兒個又傳個廚房遭竊的事兒,想來定是她的傑作,她那翻窗爬牆陳芝麻爛谷子的醜事,幾個侍女侍從皆能信手拈來随意說上個三天三夜且各個版本不同。
可每次被秦守逮個正着時,他都會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因為已然教育不到正路了,說多了怕她又離家出走,如今這外頭世道多亂。
秦鏡挪了挪身子,單手撐起腦袋,煞有介事的蹬了一下腿:“哦,晨起無事來鍛煉一下身體。”
秦守被她噎住了話,扯了扯嘴角,這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知像了誰,只得無奈道:“剛你紫胤叔叔說要收你為徒,你梳洗一下,等下來前廳拜師。”
“是嗎?那真是極好的。”歪着腦袋微微一笑,可心裏頭在哀嚎,這麽的折騰終于把腰扭了,也不知他阿爹甚時候走。
“也不知你幾輩子修來的福。”秦守嘀咕了一句,想來那紫胤有些想不開,要尋個資質差的徒兒來挑戰一下。既然自個兒的閨女暫時還嫁出去,把她送出門磨砺一番也是好的,主要他聽得天墉城的弟子個個謙恭有禮,看那陵越也瞧出個幾分,所以就答應了紫胤收徒之事。
秦守走後,宋知了一臉抱歉的走了進來:“表姐,你怎麽躺地上了?”
秦鏡笑了笑拔下頭上的細簪,當飛镖甩了出去,怒道:“宋知了,不是叫你穩住,你穩到哪裏去了!”宋知了側了側身, 避開了細簪,那細簪飛出了門外,卻未聽得掉在地上的聲音。
“師妹,這可是你的?”陵越從門外進來,手中所拿的便是秦鏡飛出去的細簪。
雲錦上前去扶秦鏡,她倒是能慢慢的掙紮着爬起來了,只是聽得後一句又倒下了。
“這是你落在師尊床榻之上的耳墜子,師尊讓我送還你處。”
雲錦啞然,怪不得她一夜未歸,竟是想不到她居然在紫胤真人處。都說小姐膽子大真是一點都未錯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下耳墜子都能掉在床上的。
秦鏡摸了摸耳垂,還真是掉了一個。在雲錦的拉扯下,她終于又能站起身了。陵越将細簪和耳墜子一并交予了秦鏡後便出了門去。
屋裏頭只剩下三個人了,臉紅的秦鏡,想入非非的雲錦和正在發愣的宋知了。
雲錦正色道:“我說小姐,紫胤真人雖好,但跟你不大相配,且日後又是你師父,所以還是盡早懸崖勒馬較好。”
這誤會大了,秦鏡也不知如何接話,幹脆便不搭理了,轉了轉眼珠子,歪着腰走近宋知了,可宋知了望着門外,眼神有點呆滞,秦鏡順着宋知了的視線望去,正是那位陵越師兄。
原來這只小知了春心萌動了。
秦鏡捂嘴一笑,伸手在她眼前一晃:“看什麽看,人都走了。”
宋知了回過神來:“我也去求紫胤真人收我為徒,我也要上天墉城。”
說罷,就沖了出去。
“你覺得她會成功?”秦鏡看向雲錦問道。
雲錦淡然一笑,将秦鏡扶到了凳子上:“表小姐的武藝與你半斤八兩,既然收了小姐,那收表小姐也是未可知的。”
秦鏡扯了扯嘴角,當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作者有話要說:四天緩沖完以前發過的章節,麽麽噠☆、九兮鏡術
秦鏡随紫胤回得天墉城中,天墉數百名弟子跪拜相迎 。一幹人等穿得是統一紫色道袍,可瞥了一眼紫胤藍白相間的衣衫時,閃過一個疑問,為甚就她師尊着的是藍衣,着實不該。不過,大抵是師尊他老人家比較偏愛藍色也不定,當即她便下了一決定,她日後也要着藍衣,這樣人人都知曉了她是執劍長老門下了。
的确,她真是不用穿那道袍。因為她根本算不得天墉城的弟子,一般天墉城弟子所要上的早晚課她都不必去。天墉劍術與修仙之法她都未碰過半分,紫胤只是偶然打發了她跟着妙法長老去經庫讀經,當然是因為她着實太愛鬧,讓她磨磨性子修身養性一番。
這點紫胤未能想透徹,這秦鏡無論讀多少經都是無用的。日子過得着實比待在家中還要無趣,夥食也不夠好,她都許久未碰過肉了。所以她自個兒尋起事兒,系了一包桂花糖于腰間,随後搖頭晃腦的轉悠至劍閣,一腳輕踹開劍閣大門,門微微敞開。
“師尊,跟你商量個事!”她探進去一個腦袋入得門縫中。
秦鏡見着這裏頭的情況,一下子焉掉了,扒着門縫的手松開了。
一位同樣白發之人站立紫胤身側,兩人也不知在合計什麽,他們身後還浮着一把劍,劍身被紅光籠罩,散出陣陣妖邪之氣,秦鏡咽了咽口水,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移開視線,勾起唇角,梨渦清淺:“掌教真人也在,剛我瞧着這門未關嚴實,我是來給你們掩門的,別理我就是,你們繼續……”
探出腦袋,掩門而去。
這紫胤居然一句重話都未說得,倒是很淡然替她圓場,道:“想必她初至天墉,規矩之事還甚是不解,待我日後好好說她一番。”
涵素愣住,素來知曉他向來偏頗自個兒的徒弟,只是今日倒是偏了個徹底,這擅闖劍閣連個怒意都未顯現,當真怪哉。
這次丢臉丢到掌教真人面前去了,真是……太丢人!
她走到池子邊,撿起石子往池子一丢,激起三層水花,水色漣漪在陽光照射之下散出光芒映照在臉龐,倏爾,她腦中浮現那把劍,眼前一陣恍惚,一股寒意穿透脊背,她閉眼摸了摸墜在腰間的那面九兮鏡。
頓時五識俱清,耳清目明。她自小就容易神智不清,常年頭暈目眩,可每次一碰這九兮鏡就立馬恢複清明。
所以她一直把這鏡子放于身上,片刻都未離身。
她坐在池邊,嘀咕着:“有你這麽做師父的,居然把我晾在一邊甚都不教我,還不讓跟着其他弟子習劍術。”
這時紫胤飄飄然的出現她身後,虛幻之聲而來:“你只是我紫胤的徒兒,我并未打算讓你入得天墉門下。”
秦鏡偏過頭去,這講壞話都被聽去了,着實比剛剛那事還要丢臉的。
紫胤見秦鏡捏着九兮鏡,淡然道:“将九兮鏡交予我,為師傳你一套鏡術。”
秦鏡咋舌,鏡術?她瞪大了雙眼瞧了瞧手中小小的鏡子,這照個臉她還嫌小呢!
“師尊,這天墉城不是以劍術聞名,您老人家又是禦劍第一人,你怎的不教我劍術,而是……”秦鏡擡頭看了眼紫胤不敢繼續言論下去,但思忖了一會,鼓起勇氣道:“你莫不是在敷衍我吧。”
雖然不太信那甚鏡術,但還是比較乖巧的将鏡子雙手奉上。她也不知,為何一見着師尊,她總是變得溫順異常,不敢有半分忤逆。
大抵是因為他那仙人氣質震懾住了她,秦鏡時常這樣想着。
紫胤接過九兮鏡:“為師只是覺得這麽好鏡子莫要浪費了。”
這鏡子甚地方好了,連個臉都照不全,秦鏡撅着嘴不悅。
誰知紫胤一接手,一眨眼的時間那鏡子放大至三倍不止,本嬌小可愛的九兮鏡一下放大至比秦鏡的臉還要大些,鏡面澄澈,散着幽幽藍光。
秦鏡不可置信的瞧着鏡子,待回過神來,鼓掌叫嚷道:“好厲害,再放大一些……”
紫胤拿着鏡子的手緊了一下,蹙眉不語,誰能料想到她後頭還接上了一句話:“我房中還缺個穿衣鏡,我瞧着再放大些定是不錯的。”
紫胤緊繃着的那張冷臉,微微扯了嘴角,真是收徒不慎,還是早些閉關去為好。他開頭道:“你可看好了,為師給你舞一次,你先記着招式,這各中奧秘你須得自個兒參透。”
秦鏡點頭。只見紫胤左手拿着九兮鏡,藍光幽幽自鏡面而來,藍光自成一圈圍住舞鏡之人,一招一式并不複雜,秦鏡還能看得明白,起承轉合招招緊扣,威力不容小觑。只是她不知,這劍仙舞起除劍之物來竟還是這般如魚得水。
她略略失神,眼眸中映出叢叢藍光。最後一招,鏡面之光掃向秦鏡身後的水池,池水激起數尺水簾,眼瞧着就要潑到秦鏡之時,她卻是還未回過神來。紫胤微微皺眉,上前一步攬住其腰旋身幾步避開了那水。
紫胤的臉近在咫尺,銀發幾縷散在秦鏡臉上,有些微癢,她眯着眼,竟膽大的伸手撫向紫胤的臉。指骨觸及臉頰之時,觸電一般縮回了手,而她亦清醒過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抵在她腰間的手還未松開。
她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