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榮夏生是很喜歡看着佟野站在臺上的, 又酷又帥,是跟平時那個愛笑愛鬧還有點兒愛撒嬌的佟野完全不一樣的一面。

他并不是個沉迷于新鮮感的人,相對的, 他其實更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 那樣讓他心裏更踏實些。

可是每次看到佟野在A面、B面切換, 他都會覺得很有趣,更重要的是,每一面的佟野都讓他很喜歡。

榮夏生就是這樣的性格,像是小火煮的一鍋水, 愈燒愈沸,他的感情不像有些人可能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淡, 他只會越來越濃烈。

站在臺下的榮夏生手裏拿着一朵被情愛染得更顯紅豔的玫瑰,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眼裏只有他的佟野。

因為太久沒在一起演出、排練,這一次他們唱的還是之前那首歌。

開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萬一沒開好,冷場了,這一晚上都會變得暗淡掃興。

好在,他們幾個還算不錯,孔尋不會把這麽重要的角色交給不信任的人。

變幻的燈光, 充斥着耳道的歡呼聲,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 這些壓抑的年輕人在這裏以如此方式發洩着自己的情緒。

他們唱着跳着,吵着鬧着, 也有人在大笑着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流淚。

榮夏生遠遠地隔着人海看着他的小男友, 青春張揚,在彈吉他的時候, 格外性感。

而臺上了佟野,但凡擡頭必定望向榮夏生,不管臺下燈光多麽昏暗,他都能準确無誤地找到那個人,那雙眼睛,還有那顆因為他而劇烈跳動的心髒。

愛情真好。

擁有愛情的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家夥吧。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佟野二話不說,直接從舞臺正面跳下來,推搡着擋在前面的人,在大家疑惑的注視下,直奔榮夏生,在榮夏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榮夏生怔怔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說句話,手裏的玫瑰被拿走,人被抱住接起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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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聲停止後短暫安靜的酒吧裏再次熱鬧起來,榮夏生先是震驚,然後是害羞,最後閉上眼,試着去接受和享受。

對于佟野的吻,他已經慢慢在熟悉,他甚至知道這個人在雙唇相貼後的幾秒內會用舌尖頂開他的牙齒,知道對方喜歡挑逗他的第幾顆牙。

盡管熟悉,卻依舊貪戀。

榮夏生向來受不了被太多人關注,這一次卻好像因為有佟野在,沒有絲毫不适。

他聽不到周圍的歡呼,不知道在他閉眼後,後面有些情侶也開始學着他們的樣子擁抱接吻,也不知道蔣息看見站在他們身邊的人後,冷臉轉動着手裏的鼓棒,然後轉身,擠出人群離開了。

佟野吻完他,笑着把臉埋在他的脖頸,又親了親。

滿臉通紅的榮夏生害羞得不敢看周圍,只能不停地輕撫他的頭發。

幾個原本不知道兩人關系的樂隊成員已經看懵了,主唱差點兒咬了舌頭,說:“野哥,你他媽藏得好深啊!”

佟野看看榮夏生,靠着對方,面連笑容地說:“以後見了,知道怎麽叫他了吧?”

主唱嬉皮笑臉地說:“知道了,榮哥,榮嫂。”

經他們這麽一鬧,酒吧裏氣氛更嗨了。

佟野他們演出結束就留下喝酒,準備在這兒跟大家一起跨年。

“哎,息哥又哪兒去了?”主唱喝着酒,吃着鱿魚絲,“轉身就沒了呢?”

佟野猛地想起他之前走向榮夏生的時候,目光似乎掃到了旁邊的人,那不是別人,正是裴崇遠。

這會兒裴崇遠也不見了。

佟野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望向了榮夏生。

榮夏生捏捏他的腿,湊到他耳邊說:“擔心的話就出去打個電話問問,我陪你。”

佟野是有些擔心,那倆人這些日子不知道因為什麽鬧別扭,蔣息總是一副“誰在我面前提裴崇遠誰就給我死”的架勢,今天這日子這倆人碰了面,別是打起來了。

佟野琢磨着,他得去幫蔣息。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牽着榮夏生的手在衆人的注視下就這麽出了酒吧。

兩人裹着大衣站在酒吧門口,佟野皺着眉撥通了蔣息的電話。

榮夏生乖乖地站在他身邊,也跟着擔心。

他擔心的點跟佟野不一樣,他總覺得不管兩人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吃虧的都像是蔣息,看他們望向彼此的眼神就知道。

裴崇遠看着蔣息的時候永遠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或是所有物,而蔣息,是憤怒的小獸,已經不知道是因為愠怒還是委屈,紅了眼。

或許因為蔣息跟佟野年齡相仿,又是佟野挂在嘴邊上交心的朋友,榮夏生很希望對方能從困境中走出來。

電話沒有打通,佟野眉頭緊鎖,急得不行。

榮夏生擡手給他理被風吹亂了的頭發,他則上前,雙手敞開大衣的衣襟,将榮夏生裹在了裏面。

榮夏生原本被冷風吹得有些發抖,突然被圈住,緊貼着佟野小火爐似的身體,寒意瞬間就被驅散了。

“夏生,我是真有點兒擔心息哥。”佟野抱着榮夏生嘆氣,“他什麽都不跟我說,我覺得自己這兄弟當得有點兒失敗。”

“受傷了?”榮夏生擡手輕撫他的臉,“可能他說不出口吧。”

“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呢?”佟野不理解,“要是裴崇遠欺負他了,他就招呼兄弟去打一架出氣呗,自己那麽折騰算怎麽回事兒呢?”

榮夏生笑了:“你怎麽回事兒?打架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嗎?”

“顯然不是。”佟野也笑了,“但起碼能給他出口氣。”

“你知道他的氣由何而起嗎就去幫忙出氣?”榮夏生說,“你啊,還說自己是人家最好的朋友呢,有些事兒我都看出來了你還沒頭緒,說你什麽好。”

佟野不明白了:“什麽意思?”

“你自己想。”榮夏生答應過蔣息不告訴佟野,但并沒答應過對此事絕口不提,他暗示佟野,“像裴崇遠跟蔣息,年齡和社會地位、經驗相差都這麽大的兩個男人之間,你覺得會因為什麽鬧得不相往來?”

佟野看着他,眉頭越皺越緊。

佟野不傻,只是從來沒往那方面想。

蔣息也是gay沒錯,可蔣息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

在佟野眼裏,他息哥特酷,酷到誰也近不了他的身。

就算是要談戀愛,蔣息大概也是會找一個白白淨淨乖巧聽話的小男友,那種懂事的貼心的小男孩。

裴崇遠……

佟野實在想象不出這兩人怎麽會在一起,型號看着就不匹配啊,那倆人顯然都是上面的!

“驚了。”佟野說,“我沒想那麽多。”

“有時候可以多想一點的。”榮夏生笑他,“電話還打嗎?”

“我發個信息吧。”佟野說,“完了,我覺得息哥肯定得被欺負。”

榮夏生不吭聲,就看着他。

“息哥那人你看着他好像挺酷挺牛逼的,好像刀槍劍戟都傷不了他,但其實,心比誰都軟。”佟野說,“本來麽,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覺得他那心更軟乎。”

“為什麽這麽說?”

“去年有一次我無意間知道的,息哥一直資助貧困地區的留守兒童,還有孩子給他寫信寄到學校來了。”佟野說,“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想起要資助這些孩子,後來才知道,息哥從小就自己生活,爸媽都不管他,雖然有錢吧,但孤獨啊。”

佟野皺着眉,有些擔憂地望向馬路。

路上還有積雪,這個時間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裴哥一直挺照顧我們的,我是沒想到,他照顧我們都是因為息哥。”佟野說,“夏生,我怎麽覺得這事兒弄得我心裏這麽不得勁呢?”

“為什麽?”

“裴崇遠比息哥大十歲,啊我不是說年齡差距怎麽着了,我沒那個意思。”佟野突然想起榮夏生也大了他不少,生怕對方多想,趕緊解釋。

榮夏生笑他:“我明白,你說就是了。”

“雖然都是大了挺多,但裴崇遠可跟你沒法比。”佟野說,“你們不是一類人。”

他抱着榮夏生說:“我這不是拉踩啊,我是真的覺得裴崇遠那是見多了花花世界的人,他……不像是能真心待息哥的選手,我怕息哥受傷。”

榮夏生帶着笑意用臉蹭他,這樣善良柔軟的佟野,竟然是他的。

“佟野。”榮夏生輕聲說,“感情的事我們外人沒法插手,但是你可以在他回來的時候,好好陪他,喝酒或者唱歌,或者什麽都不做,只是安靜地陪着,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樣。”

佟野笑了,偷偷用舌尖碰了一下他的耳垂:“息哥也是gay,我倆走那麽近,你不吃醋嗎?”

榮夏生被他弄得突然戰栗了一下,心尖癢癢的。

“別鬧。”他的手在大衣裏圈着佟野,報複似的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腰。

“說真的,你不吃醋啊?”佟野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看他。

“不吃醋。”榮夏生說,“我知道你只是在關心朋友,也知道你唯一的愛的是我,我為什麽要吃你朋友的醋呢?”

他用餘光瞄了一下周圍,确認沒人在看他們,于是微微仰頭,親了一下佟野的鼻尖。

“我無條件的信任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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