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克如果已經成年了的話,不久就會被送到預備軍隊隊員居所,不過他現在受了嚴重的傷,一定被送進醫療室觀察了。

“畢竟變異病很容易感染。”軒轅時提到這個,順便也跟司勤說了關于外邊那些東西,也就是喪屍的相關事情。

首先是一些常識:喪屍是會感染其他人的,被他們抓傷咬傷,多則二十四小時少則一小時不到,一定會突然變得癡呆,最後變成那個沒有理智的模樣,全身皮肉潰爛,面目也會變得猙獰,畢竟為了大口進食,他們的下颌骨幾乎和鯊魚一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下拉,面部皮膚還沒有适應頭骨的變化,會被撕裂,眼球變得渾濁起來,不過他們的視力并不差。喪屍的行動速度和他們生前的身體素質成正比,不過大多數喪屍速度并不快。

“生前?”司勤發出疑問。

“怎麽了?那些人變成那樣,早就是活死人了。”王傑說。

“可是他們還有呼吸,還會進食……”司勤忍不住說:“也許只是得病了,現在的醫學技術可能無法幫助他們恢複正常而已。”

“嗯,我也不覺得他們已經死了。但是醫生都說了,這些喪屍就是死了,他們的呼吸都是假的,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鄭友說:“既然醫生這麽說,我們沒有質疑的理由。”

“你太善良了,司勤。”王傑拍拍他的肩膀,說:“他們不可能找回真正的理智,你要知道,人的大腦,一旦被損壞,這種傷害就是不可逆的。人在變成喪屍之前是有一段時間會變得癡呆,那時候的大腦難道還會正常嗎?”王傑說到這裏,剛好聽到午飯鈴響起,他們決定一邊走一邊說。

“而且喪屍病毒一傳十十傳百,被感染後的人,連自己的親屬都會傷害,更別提對別的人。我們不得不消滅這些威脅。我知道,喪屍的親人們會心痛,但是這是不得已的,為了正義,我們必須這麽做。”軒轅時的話似乎有很強的說服力,讓司勤不由得點頭。

幾個人到了飯堂,打了簡單的飯菜吃。軒轅時又趁機把一日的日程告訴了司勤。

雖然不情願,但是司勤還是接受了自己被強制征入防衛隊的事實。不過他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正式被編入隊伍。由于他是剛進來的人,可獲得幾天的适應時間,所以這幾天他可以旁觀室友訓練。

吃完飯,衆人回去休息了一會兒,室友們就換上衣服去參加訓練了。留下司勤一個人在寝室裏準備自己的床褥。

寝室不大,一共兩張分上下層的床鋪,剛好住四個人,有一個狹小的衛生間,一個放在角落裏的衣櫃,讓一個人躺下就能占滿的過道,這樣的環境實在讓人不是很舒服,感覺太憋屈了,比司勤和查克待的孤兒院還要憋屈。

不過好歹是個安全的家。

司勤想逃避成為防衛部部員這個事實,他不想再繼續戰鬥了,因為他的生存目标在安全的地方,他沒有什麽理由去戰鬥了,他想。他收拾完畢後就躺在床上,真想就此長眠。不過他一閉上眼睛,一陣不安感就促使他猛地睜開雙眼。身邊沒有了屬于查克的溫度,讓他極度焦躁不安。查克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絕對不能輕易放下。

于是司勤決定,去尋找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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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走廊裏沒有一個人,他走出房間,一擡頭就看到頭頂上的監控,正閃着紅色的光對着自己。

“嗨,能告訴我醫療室在哪裏嗎?我想找我的朋友。”司勤笑着朝攝像頭招手,并且試圖和它,或者說是坐在監控屏幕對面的人溝通。

攝像頭沒有反應,不僅不點一下頭,連紅光都不閃一下,司勤有些失望,他垂下頭,依照記憶裏走過的路走着。

好在雖然走廊看起來都一樣,但是路上有标志,他順着路标走到了醫務室,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盤腿坐在瑜伽墊上冥想的白大褂男人。

“醫生你好……我想找我的同伴。”司勤主動打招呼。

醫生緩緩睜開眼睛,上下掃了他一眼:“迷路了嗎?”

“不是,我和我的同伴剛被防衛隊發現,被送到這個地方來。不過我的同伴有點不幸,他這幾天被劃傷了手臂……”

司勤剛說一半,那個醫生就打斷他:“可憐的孩子,要知道那些怪物的傳染性是很強的,所以,他可能沒救了。”

司勤一聽急壞了,上前兩步焦急地對那個醫生說:“拜托了……至少告訴我他被送到哪裏了,我想見他!”

“觀察室,研究所的觀察室。乘電梯往下走,負六層。不過,沒有職員卡你是去不了負五樓以下的樓層的。”醫生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那我該怎麽去負六層?”司勤問。

“你是預備兵吧?去問問你的頂頭上司。我記得是叫亞歷山大桑德斯,長得挺高大的。”醫生說完,司勤又問在哪能看到他,醫生回答新兵訓練基地,司勤聽完,立馬撒丫子跑了。

順着指示,他來到負一層的新兵訓練場,這裏出乎他意料的大,因為他沒有穿預備軍裝,所以也沒人管他。畢竟在地下基地,只有安居所、研究所和上層領導的人可以随便走動,他們一般要麽穿便服要麽都有制服,非常好認。

“請問……亞歷山大桑德斯先生在這裏嗎?”他随便找了個教官就問。

或許是因為軍人素質,這個教官嚴肅地問他有什麽事。

“我想請他帶我去研究所觀察室。”司勤面對教官,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擡起頭直視教官的眼睛,對教官說。

“毫無軍人素質的小鬼,這樣是找不到桑德斯先生的。”教官說着,看了看他的衣服,說:“既然是預備隊員為什麽不參加訓練?”教官當然知道普通便服和預備兵便服的區別,仔細一看就能知道司勤的身份。

“防衛隊是為了平民存在的,不過先生,我并沒有那種正義感。我只想找到我的同伴,然後,你們讓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讓我離開我就離開。我不想成為你們的一員。”司勤說。

教官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輕蔑,揮揮手對司勤說:“你自己去三區找吧。”

司勤道了聲謝,然後就跑了。教官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繼續帶自己的隊員訓練。

司勤找到三區,一眼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白人男性站在人群中,看着手下的新兵訓練。他跑過去,到白人男性身邊站住,敬了個并不标準的軍禮,開門見山地說:“桑德斯先生嗎?請您帶我去找查克吧!聽說他在研究所觀察室,就在負六層。”

這個人正是桑德斯,他看了一眼司勤,被司勤眼睛裏的情緒感染了。那種堅定的、不懼強權的眼神,帶着希望和請求,讓他有些猶豫,考慮要不要答應司勤。他沒辦法拒絕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因為他的孩子在喪屍潮中喪生,如果他的孩子活着,現在可能也是十六七歲了,為了移情,桑德斯把他所有的精力投入這些新兵蛋子中,對十六七歲的男孩子更是傾注了自己的滿腔熱情。盡管他面上嚴肅,內心卻是彤紅柔軟的。但是軍有軍規,他也不可能輕易答應司勤,何況是去極其秘密的觀察室看人。

“他在研究所隔離觀察,他現在很安全,不要擔心。”桑德斯嚴肅地安慰司勤。

“先生,我跟您說實話吧,我不想成為軍人,只想陪在查克身邊,找到查克之後,如果他确定沒有活路了,我想跟他一起走,去所謂的天國。”司勤用堅定的語氣表達了自己想死的決心。

這可讓桑德斯接受不了司勤這個想法,他半蹲下來,看着司勤的眼睛,認真地說:“小夥子,你的未來,還有很多時間,不能這樣選擇。”為了讓司勤聽懂,他不得不說這裏的方言,但是他的表達不是很流利。

“先生,我看得很清楚,我們孤兒的生活本來就缺少陽光,現在更是可以用‘暗無天日’來形容。不管是留在這地下還是到外邊去,我們也不可能再獲得我們所追求的東西了。我不想拯救別人,我連查克都救不了,我連自己都沒辦法救,根本顧不上別人。”司勤作為一個孤兒,他的先利己後利人的思想很重。也不能說非常自私,這只是人生存的本能罷了。

“你會在這裏獲得你所想要的東西的,孩子,相信我。”桑德斯把手搭在司勤肩膀上,朝他露出一個僵硬但是真誠的微笑。

“首先我要确定查克的情況,先生。”司勤毫不猶豫地說。

站在桑德斯身邊的副教官笑了,忍不住插嘴說:“小子,你有什麽對上司下命令的資格?”

司勤轉過頭,看着副教官的臉,說:“我沒有下命令,只是請求,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會找機會跟着工作人員到下邊去,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一定會下去找查克的。”

“真是個蠻橫的小家夥。”副教官笑着嘟哝了一句。

“如果你一定要這麽做,我就帶你去看看。不過,你要留下來。”桑德斯說着,站直了身子,交代了副教官一些事情,就帶着司勤走了。

桑德斯舍不得這個孩子,因為他的固執,和自己的孩子非常像,也和他自己很像。

觀察室很大,這裏是研究所的一部分,有一些透明牆壁病房,裏邊都是接受觀察的人。

不過他們并沒有在外邊的觀察病區找到查克。

“不要擔心,他可能在裏邊。”桑德斯說着,拍了拍急得跺腳的司勤,用自己的職員卡打開了研究所內部的門。

研究所內滿是用途不明的機械儀器,讓司勤大為驚嘆。如果非要讓他在服兵役和在研究所打雜中選擇,他對研究所會更感興趣。

桑德斯帶着司勤到辦公室裏,找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裏邊穿着一件粉紅色深v領衣服還露出傲人事業線、下半身穿着修身黑色長褲的黃種女性,女人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端着一杯咖啡,一手拿着手機在看。不久前手機還是幾乎人手一臺,現在可成了稀罕物。

“這裏收治了一個瘸腿而且傷了手臂的混血兒嗎?”桑德斯見過查克,所以知道那個孩子長什麽樣。

“已經十八小時了,可能再過六個小時,他就能夠度過觀察期了。我們正在觀察他的情況。”這個漂亮的女研究員頭也不擡地玩着手機。不過她的手機屏幕上都是讓人一頭霧水的報告數據。

“他在哪兒?”桑德斯問。

“A區四號房間。”女研究員說着,自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

兩人告別了女研究員,來到她說過的房間。

那是一個透明牆壁阻隔的房間,裏邊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小小的坐廁,一個洗手臺,沒有鏡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小監獄房間。

查克的确在裏邊,不過他睡着了,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好了,确認他安全了,我們回去吧。”桑德斯催促司勤。

“不,我要等他醒來。”司勤堅定地說,然後走到房間前,趴在牆上看着裏邊的人。

“查克……”司勤呼喚着裏邊的人,可惜對方卻沒有反應,依然在睡着。

司勤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查克的安穩睡顏了,這近三年的時間裏,查克總是被噩夢驚醒,醒來後抱着司勤喘氣,有時候甚至會哭出來。

查克是混血兒,黃種人和白種人的混血,長得特別漂亮,簡直像個天使,有着西方人白皙細膩的皮膚和宛若金絲的頭發還有海藍色如寶石般漂亮的眼睛,同時擁有東方人小巧細致的面部五官。這樣的孩子,總讓人想摟在懷裏,是□□還是疼愛,每個人各有想法。所幸查克遇到的,都是好人,尤其是他遇到了司勤,在他成長的過程中,司勤就像一只忠心耿耿的黑色大狼狗,一直守護在他身邊,誰敢對他不好,司勤就咬誰。

桑德斯嘆了口氣,看着司勤,決定暫時陪着他,直到查克醒來。桑德斯似乎打心眼裏,把黑發黑眸、消瘦但是并不羸弱、性格堅強固執、有着一身麥色健康皮膚的司勤,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查克房間裏的小電視突然出現一組圖案,研究人員居然開始忙碌起來。

“怎麽了?”桑德斯問一個研究人員。

“看樣子是要醒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那個漂亮的女研究員走了出來,雙手環胸看着查克。

躺在床上的小美人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司勤高興地差點兒跳起來,到處尋找房間的門把手,想進入房間。

查克坐了起來,看樣子還有點迷糊,可能因為新環境而有些不适應吧。不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況出現。

盡管如此,女研究員天伊柔的眉頭,還是皺了起來。她是這裏為數不多知道并且掌握大局的人。恐怕查克的情況,真的不是那麽樂觀。

☆、3、安居所

怎麽說呢,伊芙琳羅斯福特覺得,自己應該給人類做些什麽貢獻,但絕對不是生孩子。

搬到地下庇護所負五層的安居所已經差不多三年了,這三年裏,她依舊學習她的法律,不過她一點也不開心,安居所裏都是一些老幼婦孺,和女孩子聊天的話題一般都比較……反正就是不符合她的口味。

能夠撫慰她心靈的只有住在隔壁的安琦琦,還有她做的點心。

雖然新時代的人們早已認同同性戀存在,但是喪屍潮一來,人類需要繁衍,同性戀就又被當作異類了。這讓伊芙琳十分不爽。

于是她開始給上頭寄信,集合一些有同樣想法的人,争取組織男女混編隊伍,證明女人除了生孩子,還能夠上戰場,并且要求男女得到平等的權利。

終于,這個提議通過了上頭的審批,第一批男女混編隊伍的報名名額很快下來了,支持的人雖然不多,好在剛好能夠組建幾支隊伍。同樣報名參加的伊芙琳幸運地被選入隊伍,這讓她興奮不已。

“你一個女孩子,應該待在家裏。”她那個加入了防衛部的父親總是這麽說。

“在家裏做什麽?拿出我的架子鼓,我的電子琴和鍵盤,哦,別忘了電吉他,然後開一場搖滾電音派對?哇哦!棒極了!”伊芙琳誇張地舉起手歡呼道。

“都二十二歲了,還像個小孩子。”她老爸指責道。

“爸爸,我知道您擔心我的安全,但是,我的志願不在生孩子上,也不想在家裏幹坐着。真的,爸爸,您該多了解我……哦,您不了解。”伊芙琳聳聳肩,翻了個白眼,說:“和您一樣,我要到戰場上去,而且名額下來了,我被選入隊伍,後天我就要去報名。嘿嘿,您攔不住我!”伊芙琳說完,做了個鬼臉就跑了。

留下她老爸獨自嘆氣。

伊芙琳換上緊身背心和牛仔短褲,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就去找安琦琦玩,出門的時候因為跑太快,差點撞到了要來拜訪老友的羅格斯斯威夫特。

“哦,我的小姑娘,跑這麽快是要去找安琪兒玩嗎?”羅格斯笑着問。

“是的叔叔!唉,謝天謝地您的酒沒掉地上!”伊芙琳幫忙扶着羅格斯帶來的禮物,看了一眼後松了口氣,說。

“路上小心點兒,可別摔倒了。”羅格斯笑着拍拍伊芙琳的肩膀,從她手裏接穩了酒瓶。

“好的叔叔!對了,叔叔,您可早點兒跟爸爸坦白啊,趁他身上的老人味道還不是太濃。”伊芙琳開了這個玩笑,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羅格斯苦笑,目送老友可愛的閨女離開。他的确是深愛着伊芙琳的爸爸大衛,但是他知道,大衛是個異性戀。不過沒關系,只要看着大衛就足夠了,反正,現在陪在大衛身邊的人是他。

喪屍潮爆發之前,兩人閑暇時,大衛和羅格斯就會相約出去喝兩杯酒,現在在地下也是如此。

“嘿,大衛,我帶了些好東西來!”羅格斯推開羅斯福特家的門,拿着東西進去了。

大衛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有些頹喪,羅格斯走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別這樣,老友,喝兩口,再張張嘴,什麽煩惱都會沒有了。”

大衛點頭表示認同,和羅格斯開了酒瓶,一起喝酒。

如今所有資源都很難得,煙酒茶更是如此。地面上的生産力被嚴重破壞了,糧食非常珍惜,也沒有人願意拿去浪費。

喝了兩口酒,大衛也不問羅格斯這些東西從哪兒來,他捂着額頭就開始訴苦:自己的女兒長大了,翅膀硬了要飛了,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現在居然成了“兒子”……大衛還說,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女兒會給他帶回來一個媳婦兒。

羅格斯摸摸鼻梁,尴尬地笑了笑,畢竟把孩子養成這樣也有他一份功勞,他給老朋友續杯,一邊安慰他,孩子總歸會有自己的人生,不管怎樣選擇,只要他們開心就好。

大衛說道理他都知道,就是不甘心。女兒和她媽媽一樣漂亮,卻不知道遺傳了誰的性格,倒是有點像陪自己喝酒的老男人。

羅格斯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無奈地笑了笑,想當初孩子過來抱怨自己的爸爸是個女裝變态的時候,還是他安慰了好友的女兒,并且告訴她,她的爸爸是為了讓她有個母親才這麽做的。

結果小姑娘一臉不屑地說,他爸爸看起來像一只穿着蕾絲裙的金剛大猩猩。害得羅格斯憋笑憋得肚子疼了一個晚上。

只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無奈小姑娘的性格随了她的母親,是個其實很強勢的女孩子,智商也不低,就是碰到了個低情商的老爸。孩子的口頭禪也從“我怎麽會有這樣的爸爸”到“幸虧我爸爸有叔叔您陪着”,這倒是讓羅格斯非常開心,因為這句話讓他感覺,他成了羅斯福特家的一份子。

這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羅格斯、大衛,還有大衛的妻子孩子的生母瑪莉蓮娜三個人是鄰居,從小生活在一起,長大後,他愛她,她卻愛上了他,而他只愛着他……羅格斯本來應該接受瑪莉蓮娜的愛意,但是他為了癡情的大衛選擇了放棄,并且求瑪莉蓮娜嫁給大衛。瑪莉蓮娜對羅格斯又一往情深,思索良久還是同意了這場錯誤的婚姻。婚後她倒也幸福,而且三人還是經常在一起。好在大衛是個單純的人,他并沒有發覺瑪莉蓮娜是為了和羅格斯相見才三人同行,他覺得這是三人間不可分割的友誼所致,并且對這樣的關系十分滿意。

然而,羅格斯和瑪莉蓮娜都覺得三人中有一個電燈泡存在,總想着:那家夥不在就好了。

生完孩子的瑪莉蓮娜很不幸得了産後抑郁,還在服兵役的大衛回家照顧她,可她卻越來越不開心。羅格斯決定幫助這一家人,也只有他知道怎麽做才能讓瑪莉蓮娜開心點,所以他退伍回家,和瑪莉蓮娜一起乘坐飛機出國游玩。

那天遇到了點小差錯,兩人回程的時候趕飛機沒趕上,瑪莉蓮娜和羅格斯被迫被分配在不同的兩架飛機上,碰巧瑪莉蓮娜乘坐的那架飛機失事了。

愧疚又有些欣喜的羅格斯回到大衛身邊,告訴他自己會代替瑪莉蓮娜照顧他和他的孩子,把單純的大衛感動得涕泗橫流,抱着羅格斯痛哭了幾個小時,之後……大衛婉拒了羅格斯的好意,自己照顧孩子,又當爹又當媽地照顧着,結果好像因為理解偏差而做了點蠢事。

羅格斯覺得大衛的腦子可能有點不正常,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大衛。

不得不說,羅格斯是個比大衛還要稱職的爸爸,他成功地把大衛的女兒養成了兒子。伊芙琳也更加喜歡羅格斯,她覺得羅格斯才是自己的爸爸,而大衛……是瘋掉的媽媽。

也不知道這個早熟的小孩是從哪裏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而她的第一選擇也不是去問大衛,而是跑到羅格斯家裏問他關于自己母親的事情,羅格斯坦白了她母親的事故,也坦白了自己的疏忽并且為此道歉,不過并沒有說瑪莉蓮娜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可惜這些秘密被十四歲的伊芙琳破解了,她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自己母親的遺物,找到了一本上了密碼鎖的日記,試了三個人的生日,終于打開了。用羅格斯的生日打開日記的時候伊芙琳就猜到了這個愛情故事的全過程。

實際上她是支持羅格斯的,因為這樣的話,她爸爸也許就能理解她為什麽喜歡女孩子了,到時候坦白自己的性取向可能也會更順利些。

伊芙琳敲響了安琦琦家的門,安琦琦開了門,讓她進來,她看起來有些憂郁,伊芙琳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為了全人類,在安居所的女孩子們必須在合适的年齡參加身體檢查,如果确定是個健康的人,就會被強制要求生兒育女。

這對安琦琦來說不是什麽好事情,她怕自己必須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她是個蕾絲,而且是崇尚精神戀愛的蕾絲。

“我經常在想,如果你是個男人就好了……不,是男人也不好。”安琦琦頹喪地說。

“琦琦,我會想辦法的。”伊芙琳溫柔地安慰她說。

安琦琦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不願意把自己更多的消極情緒傳染給伊芙琳,于是換上溫柔的微笑問:“對了,聽說男女混編小隊已經開始招人了,伊芙琳,你被收編了嗎?”

“啊,對,我就是來說這個消息的!”伊芙琳拍拍腦袋笑着說,順便把手上的通知書遞給安琦琦看。

“真好啊……這樣的伊芙琳,會更帥氣的!”安琦琦欣慰地笑着。

伊芙琳為這個東方女孩癡迷,傻乎乎地笑着,撓撓頭發,對安琦琦說:“我能夠參與,也有你的功勞啊!多虧了你的拉票!”

安琦琦搖搖頭,說:“這是你的努力,伊芙琳,我并沒有做太多的事情。”她說着,拿出一個護身符遞給伊芙琳,說:“這個東西,你要帶在身上,這是我們家族傳下來的圖案。”

“這就是你說的鴨子嗎?”伊芙琳的發音并不标準,安琦琦一聽就笑了出來。

“不是鴨子,是睚眦。它應該被雕刻在刀劍上的,很可惜我不會雕刻。它嗜殺好鬥,你可以理解成是戰場上的神獸,是龍的第二個孩子。”安琦琦解釋道。

“聽起來好酷!看起來也很酷!我喜歡它!謝謝你!”伊芙琳兩眼放光,拿着護身符寶貝地看了又看。

安琦琦很高興伊芙琳喜歡這個看起來很兇猛的圖案。

“我也給你禮物吧!”伊芙琳說着,把護身符放在口袋裏,轉過身去,張開手臂撲倒了安琦琦。

女孩子之間的感情再怎麽樣親密,都不會被人指責,只要不說是愛,兩個人可以躺在床上,互相撫摸對方的身體,甚至做更加出格的事情。所以伊芙琳覺得很幸運,感謝父母讓她身為一個女孩。

大衛酒量不大,就是喜歡酒的味道,他不懂品酒,不過喜歡聽羅格斯談論那些酒的知識,雖然一點都記不住。

看着醉酒趴在桌子上的大衛,羅格斯有些無奈,他扶起大衛,把醉倒的老友送回房間裏,坐在床沿,用手撩着大衛的頭發。

兩人已經不再年輕,數一數,距離一百也走了快一半的路程,然而羅格斯對大衛的感情卻越來越深厚,他幾乎把大衛當成人生伴侶,甚至願意一輩子不找別人只要大衛這一家人,并且他也真心把伊芙琳當成自己的女兒……瑪莉蓮娜的确也這麽說過,希望羅格斯把伊芙琳當成她和羅格斯的女兒。

“嗯?今天我的酒量,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大衛突然半睜開眼睛,傻笑着看羅格斯撩撥自己頭發的手掌。

這下可把羅格斯吓得急忙抽回手,尴尬地說:“嗯,你沒醉,你沒醉。”不管醉沒醉,他都覺得大衛是清醒的。這就是所謂做賊心虛。

“伊芙總是調侃說,你應該跟我生活在一起,是啊,是你教我做飯,幫我給女兒換尿布洗澡,在我服兵役的時候回家照顧我的女兒,簡直就像是她的親生母親一樣。”大衛迷迷糊糊地說,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

應該是父親才對。羅格斯在心裏偷偷糾正,面上也沒打斷大衛說話,認真聽着。

“但是我不能對不起蓮娜,她那麽愛我……”大衛說着,痛苦地皺了皺眉頭。

羅格斯的嘴角抽了一下,又趕緊死死抿住自己的嘴唇,卻無意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有你們陪着我,真好。”大衛說着,又閉上眼睛,嘴裏還在呢喃:“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也不是個稱職的朋友……”

這回他算是睡了吧?羅格斯看了看大衛的臉,看他松開眉頭,看起來像是放松了,才松了口氣,走出房間,關上門,轉身趴在牆壁上,手掌握拳狠狠捶着牆壁,試圖用疼痛阻止自己即将爆發的情緒。并不是傷心,而是想笑,但是這種笑卻不是開心的,而是相當無奈的。

他果然對自己的這個摯愛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不容易發洩完情緒,羅格斯正打算到廚房給大衛準備醒酒湯,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懵逼的大衛。

“你怎麽了?”大衛看着羅格斯,雖然還迷糊着,但是很明顯并沒有醉得太厲害。

“我、我只是有點……”羅格斯不知道怎麽找借口。

“要是壓力大了,就跟我出去跑跑吧。”大衛說。

“我們不是剛從外邊回來?我還是去睡一覺吧……”羅格斯嘆了口氣,說。盡管已經四十六歲,他倆仍然在防衛部工作。

“那你走好。”大衛還是一臉迷糊地說。

還說你女兒長不大我看你也長不大!羅格斯在心裏這麽對大衛說,表面上卻仍然露出一個微笑。

羅格斯回到自己的單人寝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只有安居所的人能夠拿到手機,畢竟生産力有限,只能給重要的人分發這些電子設備。

躺在床上的羅格斯不禁想,喪屍文學他也看過不少,為什麽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件,人類卻被逼迫得如此凄慘,退居地下,漂流到海上,而那些喪屍也在越變越強,實在是難以應付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擔心伊芙琳,雖然是他親手教授這個姑娘搏擊技巧,伊芙琳也确實不負衆望成為搏擊高手,但是他還是會擔心。只希望這個姑娘能夠平安執行任務,平安歸來。

☆、4、聯盟

聯盟是什麽?就是不願意到地下的人在地面組成的聯盟組織,他們的基地一般都是在比較隐蔽的地方:樹上,洞窟,湖上等等地方,都可以成為他們的基地。成員們傾向于各自尋找組織,選擇喜歡的地區小組加入,和那裏的成員們成為一家人。這樣的小組,肯定是男女混編的。個人素質嘛,就參差不齊了。

樹屋裏,幾個成員圍在一起打牌,一邊問負責炊事的人吃的弄好沒有。相比地下那群人,這些人的夥食更加随心,也是打到什麽就吃什麽,有時候堪稱豐盛。

某些利己主義者可不會為別人着想也基本上沒有什麽遠見,直到資源快用盡,才會選擇稍微囤積一點物資。

“附近的農場來了一隊防衛隊員,反正和他們沒什麽仇,救出來就放了吧。”這個地區小組裏唯一一個女成員對正在看地圖的頭領說。

“放了?”頭領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說:“反正多活一個就多一個跟我們搶糧食的,還不如烹了他們,大夥兒一起吃。”

女成員看起來有些生氣,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悻悻離開。

不過她剛打算坐下,就被抓住了頭發拎起來,頭領獰笑着問:“你這聖母不會是又打算同情那些滿嘴正義道德的僞君子吧?”

女成員咬緊了牙關不說話,随後一臉痛苦地被帶到樹屋中間,被頭領丢在地上,并且被一腳踩住了胳膊。

幾個打牌的成員看了他們一眼,都沒有出聲阻止,其中一人似乎看不過去,而年紀大點兒的人阻止了他,揮揮手小聲說話讓他別管。

對于這個跋扈無情的頭領,幾個人都有說不出的感情,是這個人帶着他們逃出喪屍包圍圈,一直都是這個人指揮他們戰鬥或者是搜尋物資,他們不懷疑這個人的能力,但是對他的暴戾,有時候是敢怒不敢言。這大約還是藏在他們身體裏的奴性作祟,沒有人想過去推翻這個“暴君”,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拿小組裏唯一的女人發洩,打完之後就開始剝她的衣服。

或許還能分一杯殘羹。可能有成員這麽想着,暗暗舔了舔嘴唇。

幾個人不敢多看那糾纏做一團的兩人一眼,假裝專心打牌,但是思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施暴只能被一個人阻止,那就是大廚。他一聲開飯了,讓頭領停下動作,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走,仿佛剛才的糾纏只是在作秀。

在這個小組裏,女人是沒有地位可言的,她裹好衣服,蜷縮在角落裏,咬着嘴唇,瞪着面前的盤子,裏邊裝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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