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并且在珍珠的帶領下,有回歸散民組織的态勢。

這對上級來說可不是好兆頭。每個地區小組都是他們制衡防衛部地方勢力的棋子,失去對這些棋子的控制,也就意味着他們會失去對這個地區的控制。

楊帥見珍珠和那幾個坐在桌邊的夥伴如此淡定,一時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勸說珍珠離開了。他想留下卻又不敢,最後也不想自讨沒趣,轉身離開了樹屋。

在他剛走出來就遇到了高智強。兩人之前相處得不錯,楊帥經常照顧高智強,所以高智強把他當哥哥看待。在知道楊帥離隊的時候,高智強還消沉過一陣子。

“帥哥!”高智強揚起頭喚了一聲。

楊帥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地撓撓頭,朝高智強走過去,一邊說:“都好久沒聽到這稱呼了。”

“嘿嘿,帥哥你怎麽會過來啊?我都幾天沒見到你了,名單上也沒有你……不會是被珍珠姐吓跑的人之一吧?”高智強笑着,掂了一下手裏的托盤,上邊放着兩碗肉菜湯。

“這是送給誰吃?這個時間……”楊帥看看天,大概是下午三點鐘吧,太陽還老高地挂着。

“給我叔叔送去。”高智強笑着說。

“诶?找到了嗎?”楊帥驚訝地問。他也知道頭領對高智強下了個承諾,一定要完完整整地找到這孩子的叔叔高致友,然後安安全全把人帶回來。頭領雖然為人跋扈,但是很守信用,承諾的事情總是會很快完成。但是對于尋找高致友的事情,頭領似乎總在拖着。

“嗯……”高智強抿抿嘴,點點頭,不過他眼睛裏的情緒特別複雜。

“能看看他嗎?”楊帥不笨,他知道高智強這種表現,一定是有特殊的情況,比如高致友變成喪屍了。

“可以,楊帥哥,不過你要把衣服遮一下。”高智強說着,遞給他一件外套。

兩人來到樹屋後邊的房間,裏邊有兩個巨大的獸籠,楊帥看到裏邊裝着兩只喪屍的時候,說不吃驚是假的。

兩個喪屍已經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但是楊帥知道,那只斷了手臂而被觸手取代的喪屍,正是自己和同伴圍攻過的肖欣哲!

“左邊的就是我的叔叔。你別走太近,右邊那個,會攻擊穿緊身衣的人。”高智強說着,端着飯碗過去,把吃的放下,然後就在籠子附近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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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帥遠遠站着,聽着高智強講他和叔叔小時候的事情。高智強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他是比他大十歲的叔叔一手帶大的,後來叔叔去外邊讀大學,索性把高智強帶在身邊,供他在大學裏邊的教職員子弟學校上課。高智強笑着說叔叔都比父母還親,因為叔叔和父親的長輩都已經走了,父親也委托過叔叔好好照顧高智強,這麽多年也是叔叔當爹又當媽地照顧他,這讓他很感激。

楊帥看到這,他的眼睛有點發酸,他跟随頭領殺過不少喪屍,頭領告訴他這些喪屍都已經是死人了,雖然會動,也不再是他熟悉的人,所以殺了并不可惜,反而是給他們個痛快。而看到阿強如此堅持和已經變異的叔叔說話,他有點難過,再看高致友乖乖坐在籠子裏聽阿強講話的樣子,他突然有種高致友還有智商還能認出阿強的感覺。高致友和他以往遇到的喪屍都不一樣,因為他看起來絲毫沒有攻擊性,甚至還接受了高智強的觸碰。

“叔叔,今天就這樣,我還得跟着朋友去探索。對了,我給您帶來一點小東西。”高智強說着,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葉子,遞給高致友:“叔叔,您說過這種葉子可以做口琴的,我選了最好看的一片葉子,等哪天,你再吹那首歌給我聽好不好?”高智強把葉子輕輕放在高致友面前,然後轉身示意楊帥一起走出房間。

雖然屋子裏昏暗,楊帥還是看到了高智強眼睛裏的淚水。

一旁的肖欣哲坐在籠子中間,眼睛一直盯着楊帥,楊帥沒法從他眼睛裏看出任何情緒,只覺得這種毫無掩飾的眼神令人心裏發毛。

兩人走出儲藏室,楊帥深吸了一口氣,對高智強說:“我不知道珍珠會不會信任我了,當時頭領在現場侵犯珍珠的時候,我沒能阻止……我想她應該是恨我的。”

高智強眨了眨眼睛,說:“已經過去了,楊帥哥,以前這裏沒人能夠不服從頭領的命令。所以這不怪你。如果你插手了,不是珍珠姐被頭領發怒殺死,就是你被頭領一槍崩了。只能說,我們誰都沒辦法,好在珍珠姐和五伯一起幹掉了頭領。”最後高智強拍拍楊帥的肩膀,說:“這事誰都不說,就當這傷疤沒被揭開,就這樣過去吧。”

楊帥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是也只能這麽處理了。

“楊帥哥,我還是希望你回來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高智強說着,摟住了楊帥的肩膀。

“倒是珍珠得接受我。”楊帥無奈。

“不會不接受的,走走走,我帶你見珍珠姐去!”高智強說着,興沖沖帶着楊帥回樹屋去了。

這時候珍珠已經分配完了任務,她獨自拿着地圖在看,見高智強帶着楊帥回來,也沒有什麽表示。

高智強一進去就說請珍珠姐重新接納楊帥,珍珠淡淡開口道:“當初我就說過,要留就留,要走就走。”

楊帥知道這是接受了他的意思,馬上跪下來,對珍珠道歉。

“站起來,不要跪下,要知道,軟骨頭是沒有前途的。”珍珠看着楊帥,讓他站起來,對他說:“你們之所以會被頭領奴役那麽久,不是和他一樣本性惡劣,就是奴性入骨,你就是第二種,不站起來反抗,永遠都只是個跟班。”

這戳到了楊帥的痛處,他把手放在嘴邊,咬住了手指關節。

“膽子也不是一天就能長肥,慢慢養吧。這個給你,是這次探索的路線圖。”珍珠說着,把手裏的地圖給楊帥。

楊帥搖搖頭,說:“快的話那些人今明兩天就會過來,到時候可能會帶一些人回來,我還有點拳腳功夫,我得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何況我認識上級的人,到時候哪些人是敵人,我還能給你們提示。”

珍珠收起地圖,對他說:“楊帥,我們的目标不是反抗上級,也不是對抗防衛隊,更不是殺死喪屍。我們要想方設法活下去,重建我們的家園。”

“我明白了,我會盡全力幫助大家的。”楊帥說完,松了一口氣,擡起頭的時候,眼眶都紅了,他吸了吸鼻子,說:“我的朋友基本上都變成了喪屍,是我親手殺了他們的,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我是個混蛋……”

珍珠嘆了口氣,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也是我害了那個防衛隊員,他現在變成那樣……我、我能給他送飯嗎?”

珍珠沒想到楊帥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她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可以,不過你給他送飯的時候得穿上便服。”

就這樣,楊帥留了下來,他本來和同伴的關系就不錯,很快又融入了集體。

雖然留下來的這兩天日子還算平安,但是楊帥一直提心吊膽,他擔心上頭會派人過來刺殺珍珠,然後給他們安排新的頭領。說實話,他有點喜歡珍珠,珍珠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頭領為了讓珍珠感受現實的殘酷,讓幾個手下對珍珠施暴,連毫無經驗的楊帥都硬着頭皮上去了。他記得珍珠閉着眼睛視死如歸的樣子,盡管磨磨蹭蹭進去了,卻絲毫沒有感覺快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進去幹什麽就退了出來,結果還被頭領擡腳踹了一頓,被罵孬種。他并不享受這種施暴,畢竟原本他是個善良的人。

該來的還是會來,負責望風的人過來報告說南面來了一幫穿着緊身衣的人,手臂上綁着的标志代表他們是上級的人。

珍珠捧着已經被掏空了腦漿的頭顱坐在大堂上,帶着盈盈笑意看着上級來訪。

上級只帶來八個人,每一個看起來都像傀儡,就連身高體格都差不多。

“珍珠小姐,承認錯誤,我們還能給你一個善終。”上級對她說。

“受壓迫就要反抗,他殺了不少無辜的平民,我不覺得為民除害是一種錯誤。如果非要說我做錯了,那我承認,我殺了你們手中的傀儡,破壞了你們統一的大計。”珍珠漂亮的臉上笑容更美了,眼睛裏卻透着明明白白的冷漠。

“對付防衛隊和喪屍是我們共同的任務,你要明白。”上級逼近一步,說。

守在角落裏珍珠的護衛們死死盯着這幾個人,不管有沒有勝算,他們都要拼一拼。珍珠是他們的希望,他們不想失去她。

“防衛隊代表着國家,喪屍呢?在沒有他們的确是百害無一利的死人之前,我保留态度,不會随意殺死他們。”珍珠說着,摸了摸頭領封雅頌的頭顱,微微歪頭,笑着問:“領導,我們對抗國家軍隊,到底有什麽意義?”

“你不需要知道。”上級不愧是上級,話出口的瞬間手槍也舉了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不過也有比他更快的,那就是藏在角落裏的……

伴随一聲痛呼,上級扣下扳機,卻是射偏了,子彈打在珍珠身邊的椅子上,然而珍珠卻閉着眼睛,淡定地坐着。

樹屋因為這幾個人而一下子顯得擁擠,他們被突然出現的襲擊者轉移了注意,六個手下在看清了襲擊者之後都慌了神,但随即就轉移火力,打算先殺了襲擊者再說。

就在幾個上級帶來的人被擾亂注意的瞬間,珍珠站了起來,将頭顱放在一旁,然後快速舉起藏在衣服下的槍。這是防衛隊犧牲者留下的配槍之一,一直留着殺傷力巨大的子彈。

沒人知道珍珠什麽時候開始練習射擊的,只知道她現在槍法很準,只聽得幾聲沉悶槍響,兩個上級的手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随後倒地。而幾個反應過來應該首先對付什麽人的手下正打算轉移槍口,卻被土槍打傷。他們的敵人可不止一個,現在可以說簡直腹背受敵。

“怎麽能帶這麽點人過來呢?領導?那些人沒說過我是怎麽殺了封雅頌的嗎?”珍珠看着被壓在地上的上級,溫柔地笑着。

這是他的失算,上級最後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因為手臂被襲擊者壓着而沒辦法就此給自己一個痛快。他最大的失算是珍珠藏着的秘密武器。不然現在珍珠早就死了。

楊帥也終于知道,珍珠的自信源于哪裏,以及珍珠讓他們穿上便服躲起來而且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的原因了。

☆、3、防衛部

作為防衛部的組織者之一,封雅行順理成章當上了地區領導,他是在這裏出生的人,所以對這裏的情況比較了解。

“恩師,學生在想,是否需要和聯盟的人促膝長談,才能消除彼此隔閡。”封雅行坐在一個老人的遺像前,低下頭恭敬地請示道。然而一個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他只是在找一個精神寄托罷了。

封雅行是個面目俊朗的人,而且年少有為,因此在異性中很有人氣,當然,也可能對同性有些許吸引力。不過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慈善上,以及人類的共同繁榮上而無心兒女情長。這男人還有一個目标,就是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弟弟,在找到弟弟之前,他沒有什麽結婚成家的想法。加上他似乎不太喜歡和成年異性來往,因為站在女人面前他就不知道說什麽好,為了讓家人開心,他看過心理醫生,自己卻抱着棄療的态度在應付別人,結果當然是治不好。

地下基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讓領導出來講話,以鼓舞人心,封雅行利用他的天賦,用他溫柔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遞着自己堅定的信念,或是關懷,或是鼓舞,讓人們相信這個世界還能被人類奪回控制權。善良的他從未說過聯盟任何不好的話,在記者問到聯盟相關的話題時,這個稍微有點地位的領導卻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畢竟上層對待聯盟的态度就像對待犯人……不,犯人尚且會被派上戰場幫忙,聯盟那些人似乎在領導眼裏連犯人都不如。不過封雅行并不認同領導們對聯盟成員的仇恨,他更想兩邊都照顧。

“封先生,這裏是聯盟成員的領地,要小心了。”司機對封雅行說。

封雅行不是第一次經過這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之前還不是聯盟成員的領地,而是居住着一些散民和喪屍。

好在平安經過這段路,保镖們護送封雅行到了地下基地。

亞歷山大桑德斯負責接待這位貴賓,他不是第一次接待封雅行了,知道這個人非常好說話,心裏也是相當放松的。

封雅行走進基地,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和亞歷山大奔向廣播室。

一套官話說下來,這些話雖然沒什麽特別的,卻讓生活在這裏的人深感安慰。

軒轅時情緒有些激動,他等演講結束,向教官請了假,急匆匆就跑到會面室去,安靜等待裏邊的人開完會。

顯然,封雅行也是早就注意到他,一直彬彬有禮的笑容也染上些許真正的愉悅。

封雅行的恩師名叫軒轅嶺,正是軒轅時的爺爺,心理學家軒轅嶺做客朋友家時發現了封雅行的天賦,軒轅嶺決定開發他的天賦,教他使用話術,讓他擁有影響人心的能力。軒轅嶺在教授知識甚至到封雅行出師後都反複叮囑,千萬不要利用這個能力去幹壞事。幸好封雅行是個善良的人,他并不存在那些瘋狂的野心。

也因為軒轅嶺,封雅行和軒轅時成了摯友,兩人幾乎無話不談。喪屍潮爆發,封雅行升官之後,軒轅時就很少見到他了。

“阿時,你何苦在此受折磨?不如與我回去,海上基地有的是安身之所,憑你天賦異禀,定能受上級厚待啊!”封雅行一見面就這麽對軒轅時說。

“呃……雅行哥,能換一種方式說話嗎?我聽不太懂……”軒轅時覺得這個哥哥人挺好的,就是感覺有點像古代穿越過來的,說話文绉绉。明明可以好好說大白話的,但是日常交流就是這種味道,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幾年不見,封雅行的習慣真是越來越難改了。

“愚兄……嗯,待我梳理梳理。”封雅行摸摸額頭,想了一會兒才對軒轅時說:“我想讓你跟我回去享福,行嗎?”

“男兒哪能躲在幕後?現在我的志願就是血戰沙場,當然,世界和平之後我還是想賣畫為生。”軒轅時拍拍胸脯說。

“唉,若是不能保你周全,學生愧對恩師啊!”封雅行對着空氣作揖,然後搖頭嘆氣,讓軒轅時感覺自己的爺爺好像還在他的身邊盯着他們似的。

“爺爺早就走了,臨走前不是說了麽?從心,組合起來就一個字:慫。雅行哥,你不會是讓我慫着吧?但是讓我上戰場從我的心願不好嗎?”軒轅時小心翼翼地問。

封雅行回想恩師的遺言,的确是兩個字:從心,意思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即可。本來他是該讓軒轅時想做什麽做什麽,放在現在就是讓他上前線去,但是他就是想要保護軒轅時,這麽說來,他的恩師還真有遠見啊。保護不就是讓人慫在後邊麽?所以他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軒轅時真的“從心”?

“此事須從長計議……”封雅行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應。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慫呢?但是他就是不想讓軒轅時上戰場。

“雅行哥不要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這兩年我也是殺出過一條血路的人了。”軒轅時撸起袖管,拍了拍手臂上的肌肉。

雖然不放心,封雅行也沒辦法多說什麽了,因為他還要去視察研究所。上頭給的時間實在有限,他還得趕着回去。

天伊柔和另一個負責人托爾斯莫得拉格一起出來迎接,他們當然不會把研究所藏着大量喪屍的事實擺在這個官員面前。

“這裏是隔離病房,裏邊收治了從各處發現的散民,我們要确定他們一切正常,才能讓他們去安居所。”天伊柔一邊走一邊介紹。

封雅行走到查克所在的房間,往裏邊看了一眼。

查克正在睡覺,他看起來就像個小天使。

“希望你們能夠保護平民的安全。”封雅行轉過頭,對天伊柔和托爾斯說。他走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多看了查克幾眼。不知為何,這個孩子總讓他覺得擔心。

封雅行看完研究所,又被人領着到處轉轉,在上司安排的房間裏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飯後,才整裝回海上基地。

封雅行在保镖們的簇擁下走到地面出口,他的手機也在這時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趙嘉和發來的信息:哥們兒,幫我帶點野果回來呗?

封雅行失笑,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想着這種事情?不過他确實有些懷念,小時候他和弟弟一起在山裏摘野生的紅莓吃,吃得一嘴紅,四只小手就像酒糟紅雞爪一樣。想到這裏,他又是一陣悲傷,暗自念道:弟弟啊,我何時能夠再見你?

本來司機打算直接去直升機候機坪,但是人好心善的封雅行決定繞路去山裏給趙嘉和摘點果子吃。

“這……領導,您這樣不妥吧?”司機急忙阻止。

“有何不妥,我去去就來。阿标,幫我把便服取來。”封雅行笑着安撫司機,然後在車裏脫下西裝,換上休閑的襯衫。

反正他們的雇主不是第一次這麽胡鬧了,以前就為了一個平民,跑去山上摘雪蓮……要不是封雅行平時經常鍛煉,還真是豎着去橫着回。更要命的是不僅封雅行這人無法拒絕別人的請求,他說什麽話,一般也沒人能夠拒絕。

“摘了也不能吃吧!這裏到處都是腐爛的人和腐爛的肉啊!”司機的阻止并沒有奏效,任性的領導還是走了。

幾個保镖下了車,遠遠跟在封雅行身後,看着他走到路旁,仔細辨認幾叢灌木,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個幹淨的證物袋,小心翼翼地找野果。

“喂!那邊的人!這裏很危險!”巡邏到這裏的聯盟成員發現了這個作死的男人,遠遠地出聲提醒道。

“各位,我給朋友采些野果,采完便走。”封雅行站直了,回過身笑着朝他們一抱拳,說完又繼續他的采集工作。

後邊藏着的保镖捏了一把汗,抓緊了手裏的槍,死死盯着他們的雇主和那幾個成員,生怕封雅行遇到的是流氓地痞,看這大男人沒防備,瞬間就翻臉不認人地襲擊他。

“這人腦子有病嗎?”沒想到一個聯盟成員說了保镖們一直憋着卻不敢說的話。

“別是喪屍吧?聽說那些喪屍都進化了。說不定會有恢複理智的呢!”另一個聯盟成員舉起手裏的棍棒,皺着眉頭慢慢走過去。

“兄弟,你沒被咬被抓吧?”那個人一邊走一邊問。

躲起來觀察情況的保镖們一看那個成員拿着武器靠近封雅行,立馬舉起了槍,悄悄對準那個人。

“這位兄弟且放心,我尚且肌膚完好。”封雅行停下手裏的活兒,擡起頭,朝那個成員笑了笑。

那個成員松了口氣,放下武器,卻在看到封雅行面部的瞬間呆住了,幾秒後一句驚訝的話爆出口:“你不是死了嗎!”

封雅行一愣,站直身子正面對那個人,看了他一會兒,又轉頭問遠處的幾個人:“朋友,何出此言?”

幾個成員只覺得這人真是病得不輕,說話的口吻怎麽那麽別扭。

“珍珠親手殺的人,頭顱還在樹屋裏,我不可能看錯的!”那個成員放下的棍棒又舉了起來:“封雅頌!我們不會再怕你了!”他似乎對封雅行有些忌憚,并不敢靠近他。

這一下把封雅行也整懵了,他盯着那個成員看了半晌,眼淚刷的一下下來了:“朋友,你剛才,說了什麽?”

那幾個成員被眼前的人吓得不輕,也都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個男人。好好的一個大男人,說話莫名其妙,還說哭就哭!這什麽情況嘛!

“我說你死了!”那個成員愣了半天才回話。

阿标發現自己的雇主不對勁,雙肩聳動得厲害,立馬跑出來,繞道雇主身前,卻發現他在哭……雖然他見過雇主落淚的次數可能比他睡個好覺的次數還多,但是雇主哭得這麽悲傷還是第一次。

“我死了?”本來面目英俊的男人,哭起來面部五官都皺在一起,活像個包子。

這三個字問得阿标莫名其妙:“先生您說什麽呢?”

“他們說我死了?”封雅行繼續哭着。把他在外邊樹立的親切溫和強大獨立睿智等等形象毀了個一幹二淨。

“先生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就憑阿标的腦子,他根本理不清現在的狀況。

“他們喊的不是我的名字……”封雅行說話的聲音被他的哭腔掩蓋,吐字越來越不清晰。

這一幕不僅阿标覺得懵逼,那幾個把一個大男人惹哭的聯盟成員一樣一臉懵逼。他們只覺得自己在夢裏,他們那個嚣張跋扈的頭領現在哭得像個包子……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何況頭領已經死了!

“我有個弟弟……”封雅行繼續說。

阿标覺得自己應該多讀幾年書,要不然他會越來越不敢和封雅行說話,實在太燒腦了……為了聽懂雇主的話,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古代名著就讓他頭暈腦脹了。

然而聰明人應該猜出來封雅行是懷疑他那個和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死了,才哭成這樣的。可惜在場沒有一個聰明人。

阿标回去想想封雅行剛才說的話,只慶幸封雅行沒說出“爾等喚吾卻非喚吾名”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封雅行就一把把他抱住了,弄得他尴尬不已。

“讓我靠一會兒……”封雅行把頭埋在阿标胸口,倚着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

“你們……那個,我們不是壞人,就不要找我們麻煩了。”阿标為了緩解尴尬,擡頭對那幾個人說。

“不。”封雅行把頭從阿标懷裏擡起來,轉過臉去,臉上除了一點哭過的痕跡之外也沒有別的特殊了,他不等那些聯盟成員反應,就直接對幾個人說:“請把我帶回去見你們的頭領。”

封雅行似乎無意中用了他說服別人的天賦,他說話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些人當然也中招了。

幾個聯盟成員互相看了一眼,朝封雅行點點頭,讓這兩人把武器交出來,才肯帶兩個人去樹屋。

樹屋裏沒有一個人,而這個小組前頭領封雅頌的腦袋就擱在架子上。那張雖然幹癟卻讓封雅行極其熟悉的臉,讓他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又哭了出來。

陪他們進來的成員一臉無奈,只能看着這個大男人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直到……

“怎麽回事?”高智強和同伴們出去探索回來,一進樹屋就看到屋子裏多了一個哭唧唧的男人和一個高大的穿西裝的保镖,憑高智強的頭腦,一下子明白過來,負責巡邏的人們估計是抓住了一個防衛部的重要人物。

帶封雅行回來的聯盟成員裏走出一個人,對高智強說做好心理準備,高智強一臉懵逼地看着那個哭唧唧的男人接過保镖遞過去的手帕,雙手拿着,優雅地擦了擦眼淚,然後對折一下,噗地擤了一灘鼻涕……

等到封雅行擡起頭來,衆人只需看一眼,包括高智強在內的人便齊刷刷舉起了手裏的武器。當然,除了那四個見識過封雅行白癡表現的人,淡定地站在那表示無奈。

“能否請各位朋友,告知鄙人,吾弟為何命喪于此?”封雅行皺着眉頭問在場的人。

“你他x的到底是誰!”這是高智強和他身後的夥伴們一起發出的疑問。以及他們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和頭領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一定腦子有病。

珍珠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飯時間,她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便服的男人,他們抓着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系在喪屍脖子上。

珍珠看到被成員們強迫跪在地上的男人們,心裏有些驚訝,面上卻不表露什麽。她看那個高大的男人就知道,他們一定是來自國家的高層。然而高層怎麽會在這裏被抓?

而當珍珠看到另一個男人的面孔時,她還是睜大了眼睛,不過一瞬間她就猜測出這個人同頭領是什麽關系了。

“你叫什麽名字?”珍珠問封雅行。

“鄙人姓封,名雅行,字随德,乃防衛部地區領導人之一。幸會聯盟小組頭領。空手而至實不符義理,請笑納這些野果?”封雅行說着,把手裏裝着野果的證物袋捧出來。

珍珠腦子裏閃過的一念和她的夥伴們一樣,想的都是:這男的是不是有病?

“我雇主說話就這樣,你們習慣就好。”阿标無奈插嘴,然後自我介紹:“我叫卓常标,是封先生的保镖。如果你們聽不懂他說什麽,我可以幫忙翻譯。”

聽到這的聯盟成員紛紛甩給這個男人“你辛苦了”的同情眼神。

“你到這裏來究竟……所為何事?”珍珠畫風也跟着歪了。

“謝姑娘理解,我本為尋找幼年時失散之胞弟而來,卻見他已……若是方便,可否告知鄙人,舍弟之死究竟為何?”

“先生之胞弟性格跋扈頑劣,在任頭領期間處處與防衛隊隊員作對,圍剿、偷襲老弱病殘,濫殺無辜不下十次,掠奪防衛隊資源,折磨并将俘虜殘忍殺死,實不可放任其繼續禍害平民以及為百姓着想之人。先生,封雅頌之死于百姓而言乃好事,此等惡劣之人亦是死有餘辜啊!”珍珠說。

一旁的成員們目瞪口呆地看着珍珠和封雅行,只覺得要理解他們說的話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如此……可鄙人需要證據證明此等劣行為舍弟所為。”封雅行雖然跪在地上,氣場卻一點不減,那種氣勢莫名讓人覺得跪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落難的皇家子弟。

珍珠莫名覺得自己沒辦法反抗這個男人,心裏雖然不情願,但也沒辦法,就對他說:“待我命人拿來那些防衛隊員遺物。”

接下來,擺在封雅行面前的,就是一堆骨制品和一張人皮。

“先生且看吧,我等平民百姓斷不可能将人如此處置。而衆人對封雅頌之仇恨,相信您和這位高大的先生,也是有目共睹。”珍珠剛說完,眼角餘光就瞥見封雅行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及時出手的阿标懷裏。

“我家雇主膽子可小了,你們別吓他……”阿标無奈地說。

這些人哪裏知道,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性格差別居然那麽大,一個讓人痛恨,一個卻讓人覺得莫名可愛。

然而沒等這些人感嘆封雅行怎麽是這樣的人設,封雅行就醒了過來,艱難地說:“鄙人另有一事相求……”

“請說。”珍珠看他這樣,也不好拒絕。

“希望姑娘與我,共建和諧美好明天……”封雅行撐着說完,兩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這回膽小的封雅行是真的暈了,衆人見狀長舒一口氣,包括伺候了封雅行這麽久的阿标。

這場初遇,真讓珍珠跟她的夥伴們覺得封雅行這男人莫名其妙的。

☆、4、男女混編1隊

犧牲了幾個工程師和沒有防備的隊員,這次的行動已經算是很失敗了。幾個人坐在回程的車上,心情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白忱,他垂着頭,緊緊咬着嘴唇,他腳邊的車內地毯上很快浮現出一灘水漬。

“唉,真是世事無常,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也會死呢?”哈迪嘆了口氣,說:“嘉煦,你可金貴呢,真的不考慮跟你哥哥回海上基地?”

趙嘉煦愣了一下,搖搖頭:“雖然很危險,但是我想出一份力……我沒拖後腿吧……?”

單兵性子直,有話說話,他直接來了一句:“要說拖後腿,也還輪不到你。”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忱的頭垂得更低了。坐在旁邊的伊芙琳注意到了,偷偷趁着幾個男人不注意,拍了拍白忱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些人回到基地,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他們這幾天很疲憊,這一睡就是集體睡了個昏天暗地。

還是白忱先醒來,他一個人到生态園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來。

因為他的性格內向腼腆,所以一直沒有同性朋友,更別說有異性朋友,雖然有女人願意和他來往,卻很少能讓他覺得可以走心的。那天,在發電站他向伊芙琳表白了,伊芙琳完全不驚訝,她說她早看出來白忱對她有意思,但是她并不喜歡白忱,真是拒絕得幹脆利落。

沈懷家獨自在生态園區晃悠,他這幾天總覺得喪屍會增多,所以心情總是有點不愉快。他抱着被包裝成醫學書的心理學著作,想在生态園區找個地方坐下來看。

他經過一條長凳,感覺自己渾身發癢,回頭看去,就看到白忱坐在長凳上,低着頭玩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麽。

“先生,有什麽不高興的嗎?”沈懷家主動問白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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