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從哪兒掏出來一把小刀,一下子刺進喪屍的變異肢體,一使勁就切開了那條觸手。喪屍也好似不知疼痛,不過那條觸手竟然意外的脆弱,刀一劃就斷了。

現場還有高致友在,他沖過去,就地一滾撿起地上的槍,舉起來對準了上級的腦袋。

“毒已經進了我身體裏,不如給我個痛快!”上級冷冷地說。

“不可能。”高致友說着,死死盯着上級的全身,然後說了一連串令人不敢置信的信息!

“三十六歲,闌尾被割,早期前列腺癌,就是不殺你,你也活不久了,現在可沒有醫生幫你治療。”

上級一愣,他的确是小時候突發闌尾炎動了手術割了闌尾,他的年齡也是三十六,但是這年齡或許比較好判斷,沒有闌尾這種東西怎麽可能通過體表看出來!還有那個前列腺癌又是怎麽回事!

就這樣,幾個人在喪屍們的控制下被關進籠子裏,而本該被關進籠子的兩只喪屍卻被放出來。

高智強從角落裏跑出來,想要抱住高致友,卻被高致友躲開了。

“阿強,我很高興我能恢複理智,也是多虧你長久以來的呼喚,我才能重新做回自己……”高致友含着淚,苦笑着對高智強說:“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沒有感染性了,阿強,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珍珠和高智強一樣激動,她的猜想終于還是被證實了,變成喪屍的人并非永遠都會維持喪屍的模樣。

不過這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以往頭領帶領他們殺喪屍,實在是作孽啊!

“這位領頭人小姐。”高致友轉過身去,對珍珠說:“請你不要把喪屍還能變成人的事情散播出去。”

珍珠皺了皺眉頭,她心裏一瞬間想過高致友這麽提醒她的原因,無非是害怕他們變化的不确定性,在沒有确定的情況下盲目給予別人希望,可能會比一直失望下去還要傷人心。不過這些喪屍能夠恢複理智也是好事,不管他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至少目前要讓人知道喪屍可能發生的變化,阻止人們繼續屠殺喪屍,說不定人們已經喪屍化的親友會有救。

既然想到這些問題,珍珠也不廢話,她直接問高致友:“你覺得在你身上還發生了什麽不好的變化嗎?”

“雖然看起來我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但是你剛才也看到、聽到了,我能夠說出那個黑衣男人身上的病,也能看出你身上的損傷。很奇怪,我并不是醫學生,但是我就是知道你身體哪裏出了問題。雖然我以前也能感覺到某些人身上可能生了病,但是變成喪屍之後我的感覺更加敏銳也更加精确了。”高致友說。

珍珠讓高致友帶着那個喪屍防衛隊員,一起進了裏屋,一起進去的還有珍珠幾個心腹和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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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強沒被請進去,他有些疑惑,但是他相信珍珠的決定,所以乖乖在外邊待着。

珍珠讓高致友落座後繼續聽他說。

“我懷疑喪屍可能是新型變異人,變成這樣之後我覺得身體某些方面得到了加強,比如我的感覺,嗅覺和聽覺還有視覺都被強化。原本我是四眼田雞呢。”高致友自嘲道。

珍珠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微笑,說:“這樣的變化難道不好嗎?”

高致友搖頭:“我不能肯定,我怕自己會再次失去智力,這種變化是不是穩定的,我自己也沒辦法進行研究。所以頭領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把我和阿哲關起來,能夠把我們全身都捆上鎖鏈,當然是最好的。”

珍珠驚訝于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狠心對待他自己,不由得對他有些佩服。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确認自己的□□有沒有感染性,所以你們要更加小心對待我們兩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高致友嚴肅地囑咐道。

珍珠點點頭,把新的衣服給了高致友,然後讓手下送他們回樹屋後邊的儲藏室。

本來那個防衛隊員喪屍還打算攻擊聯盟的幾個穿黑衣的人,被高致友死死攔住,高致友似乎能夠和他進行溝通,不過說的也都是正常人的語言。這也說明這只喪屍或許也在慢慢恢複理智。

高智強還是給高致友送飯,在高致友的建議下,拿來一盆水,讓高致友幫防衛隊員喪屍擦身子。被清洗幹淨的防衛隊員喪屍看起來很英俊,不過臉上還是有些幹癟,而他被砍斷的觸手也沒有再長出來。高致友幫助那只喪屍用布将手臂斷處包裹起來,然後和他一起進了獸籠。

“為什麽你們要在籠子裏?”一個和他們關在一起的聯盟成員忍不住出聲問。

“我怕我們半夜會發狂殺了你們。”高致友說完,和善地朝他們一笑,卻被誤認為是威脅,幾個人趕緊閉了嘴。

然而大半天過去了,他倆不僅沒有變得更加狂躁,反而越來越理智。

恢複了神志的防衛隊員喪屍自稱肖欣哲,原本服務于防衛隊67小隊,不過在任務中被殺了。可能是因為之前腳底受傷又踩到了喪屍的肉塊,不僅沒死,反而成了喪屍,還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下午珍珠抽空過來和他們聊天,她問起肖欣哲,說她和同伴在倉庫附近找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是有人照顧的,雖然已經變成了喪屍,但是脖子上還挂着一個寫着“求收養”的牌子。總不可能是肖欣哲自己寫了挂上去的。

肖欣哲聞言一愣,随後閉着眼睛想了想,說自己的記憶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他記得有一個小天使一直在他身邊。“我原本不信任何鬼神,但是……那陣時光,是一個小女孩陪着我的,給我找吃的,帶我躲避人類的攻擊。”肖欣哲說到這裏,突然激動起來:“那個孩子不會真的是神吧?!”

珍珠搖搖頭說不知道,又轉頭問一旁的高致友:“變成喪屍的時候還有記憶嗎?”

“可能有,畢竟我就模模糊糊記得我一個人在山洞裏生活的日子,我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可能有好幾年了吧,阿強都長這麽高了……”高致友說着,幸福而欣慰地笑了起來。

珍珠剛感嘆了一句不可思議,就突然轉過身去,幹嘔了幾聲。

在旁邊看着的心腹馬上給珍珠遞手帕,珍珠擺擺手表示沒問題。

“小姐,這陣子還是小心身體比較好,如果想保證小生命安全的話。”高致友皺皺眉頭,對珍珠說。

“我肚子裏的,是個孽子……如果他遺傳了那人的殘暴,我還不如……找五伯開幾帖流産的方子。”珍珠吸了吸鼻子,說。

她的心腹看起來也很擔心,都是姑娘家,當然會比較懂得這些事情。

“妹妹你可別這麽說,孩子生下來,以後的教育才是決定他做人的因素啊!”心腹扶着珍珠站起來,心疼地說:“妹妹我們回去休息吧。”

珍珠點頭,和心腹一起走了。

幾天後,聯盟成員就虜獲了封雅行。

而高致友和肖欣哲則再沒有變化,所以他們的籠子讓給了新的喪屍。然而新的喪屍一進籠子,就被高致友和肖欣哲聯合爆了頭,然後拖到外邊,挖個坑埋了。珍珠雖然想阻止他倆這麽做,但是實在不知該如何勸他們,畢竟喪屍的情況喪屍可能會比人類更清楚。

封雅行和他的保镖卓常标一起被關在儲藏室裏。

“啊,真是老朋友。”那個被虜獲的上級笑着對封雅行打招呼。

“嗯,确是老友,只是如今在此相見,未免有些許諷刺。”封雅行挑挑眉說。

而沒被關起來卻自願待在籠子裏的肖欣哲在看到封雅行的瞬間一下子睜大了雙眼,大喊了一聲:“封先生!”

這一喊可把毫無防備的封雅行吓了一跳,他轉過身去,看着肖欣哲興奮的臉。不過他的注意點很快轉移到肖欣哲的手臂上。

“哦……可憐的孩子……你的手臂怎麽了?”封雅行也是心大,走過去就想捧起肖欣哲的斷臂,卻被阿标一把攔住。

“先生您也不想想,這些人怎麽會被關在這裏。”卓常标皺着眉頭說。他感覺自己的智商井噴式升高。

肖欣哲低下頭,用完好的手摸了摸斷臂,苦笑着說:“我和我身邊這位男士,都是喪屍變成的。”

阿标急忙用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自己的雇主,而他身後的封雅行卻不以為然,踮起腳尖,又從旁邊探出腦袋,試圖越過前面這一大坨保镖,直面肖欣哲,一邊拍拍阿标告訴他沒問題讓他安心,一邊對肖欣哲說:“小肖啊,勿要說笑。”

“沒有開玩笑,先生……”肖欣哲不禁覺得悲傷,伸手解開纏在手臂上的布,露出自己的斷臂,深吸一口氣,衆人便看到一條肉色觸手緩緩從斷處長了出來,不過那東西長不大,全長也只有半只上臂那麽長。其實光是這麽點怪異肢體就很吓人了。

可憐的封雅行再次身子一軟,眼看就要癱在地上,幸虧阿标身手敏捷,矮身一撈,把這個膽小的男人抱在懷裏。

“喂喂,你是來搞笑的嗎!”幾個聯盟成員一起吐槽道。

那個聯盟上級領導撇撇嘴,說:“兄弟倆一樣的面孔,你膽子上的毛還真全長你弟弟膽子上了。”

封雅行分不出心思搭理他,面向阿标嘴一張一合說着什麽。阿标認真看着,過了一會兒,用随身攜帶的手帕蓋住封雅行的眼睛,擡頭對肖欣哲和高致友說:“二位,我家先生希望你們千萬要将喪屍還能恢複理智而且能夠變強的事保密。”

高致友知道封雅行說話文绉绉的,為了配合他以示尊敬,于是抱拳拱手,說道:“一定一定,請先生放心。”

封雅行好不容易恢複了點精神,高致友趁機對他說:“在下另有一事相求。”

封雅行伸出手做了一個“請說”的手勢,虛弱地說了一句請講。高致友笑笑,說:“我們不想去任何研究所,如果我們變得更糟糕了,請直接殺了我們。”

這句話讓封雅行和那些吃瓜的聯盟成員都覺得驚訝,好不容易從地府回來,怎麽這會兒又好像是要主動求死呢?

“先生說這話是為何?”封雅行問高致友。

“我們将是人類不可能運用的力量,因此請先生成全我們。”高致友早已和肖欣哲達成了必死決心,因此這句話是肖欣哲代答的。

“我且問二位,”封雅行站了起來,仿佛剛才的膽小只是演戲,神色嚴肅地問肖欣哲和高致友:“喪屍,殺得,還是,殺不得?”

高致友和肖欣哲異口同聲回答:“必須消滅。”

封雅行的眉頭松開了,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長嘆一聲:“爾等比常人知曉其中奧秘,既然不願為科學研究做貢獻,便不強迫罷。”

晚飯過後,封雅行決定單獨會面珍珠,他和高智強說了自己的意願,高智強征得珍珠同意之後将他帶到了珍珠所在的樹屋。

封雅行和珍珠聊了會兒,表達了自己希望防衛隊和聯盟和平共處的想法,珍珠也表示自己和平民是一樣的想法,都是希望世界和平,無論是生活在地上還是生活在地下的人們,在動蕩中都必須并肩作戰,她作為這個聯盟小組的領導,也會指揮人們更有計劃地去使用地面的資源,絕對不會像那些臭男人一樣随意揮霍。

聽到臭男人這個詞,封雅行沒忍住笑了起來。

珍珠嘆了口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卻當着封雅行的面差點噴了出來,之後轉過身就是一陣幹嘔。

“小姐?”封雅行急忙扶住珍珠,擔憂地看着她:“近來可有來紅?”

“不瞞你說,我是懷孕了。”珍珠也沒有隐瞞的想法。

封雅行隐約覺得自己應該負責,雖然這個責任本來不是他該負擔的。

“這可是舍弟之骨肉……?”封雅行搶先問

珍珠點頭:“除了那個畜生也沒有別人了。”然而珍珠的想法是,那個男人死了都要拼死留下一點痕跡來折磨自己,所以這個孩子,她真不想留下來,卻心疼肚子裏的小生命,不願讓他負擔上輩人的憎恨。

“若是孩子出生,認我作父可好?”封雅行接着問。

珍珠沒想到還有男人主動喜當爹的,她雖然不太樂意讓別人負擔這種責任,但是想到眼前的人三十幾歲還打光棍實在可憐,家庭條件似乎也不錯,人品更是……雖然有點奇怪不過據高智強說這人挺受人愛戴的,幹脆答應了。至于她個人的想法是:哪個母親不想要孩子呢?既然有了當然會想着留下來的啊,何況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該承受上一輩人的憎恨。珍珠也不想再讓男人貼着自己的身體,同時更不想自己留不下一兒半女。想到最後,她敲定了生子的決心。

封雅行表示有機會會給聯盟的人送一些資源過來,讓珍珠好好休息,然後回儲藏室帶阿标離開,在聯盟成員的護送下下了山,找到了司機的車。司機和剩餘的保镖們因為藏得隐蔽所以暫時沒有受到喪屍的偷襲。

司機等封雅行等得夠嗆,他見嬌貴的主子終于上車,松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趕緊發動車子朝目的地開去,生怕主子反悔又跑了。

高致友和肖欣哲并沒有被束縛,所以他們能夠到外邊溜達,憑借他們的戰鬥力,普通喪屍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加上他們早就變異,根本不怕喪屍的傳染性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能不戰鬥就盡量不戰鬥,出行的時候也謹慎地躲避游蕩的喪屍。

“致友哥,我們到底還算不算活人?”肖欣哲和高致友走到沒有人的地方,坐下來,忍不住問。

高致友看着清冷的月亮,嘆了口氣,說:“我當時并沒有死,只是被抓破了後背,而你不一樣,你在沒有變成喪屍之前已經被□□爆頭了,根本不可能還活着。或許我還可能是個活人,而你……”

肖欣哲知道高致友說到這裏就斷了的原因,他搖搖頭,說:“沒關系的,致友哥,我知道你想說我是個怪物。我也知道,我的确是個怪物。”

“阿哲,你變成這樣,心理有什麽變化嗎?”高致友趕緊轉移話題,不想看他自卑下去。

“我?”肖欣哲舔舔嘴唇,想了想,說:“沒什麽特別的,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孤單,不過我也看開了,這個世界上和我一樣遭遇的人都能活着,我為什麽不能活呢?”他說完,低頭呵呵笑了起來,只是笑聲裏帶着一股凄涼。

“我們是同類,所以,我不會嫌棄你,也不會推開你。”高致友說着,輕輕抓住肖欣哲的手。

肖欣哲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男人告白了,他回過頭去看高致友,扯着嘴角問:“致友哥,你是認真的嗎?”

“變成喪屍之後我更加渴望跟人進行肢體接觸,這大概和我小時候父母都不在身邊有點關系。其實小時候我就渴望被人抱着,所以長大後我特別同情阿強,我想保護他,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能傷害他……”高致友沒有直接回答肖欣哲的話,而是說起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家裏,我是排中間的孩子,頭尾受爸媽照顧,被冷落的總是我,後來當了兵,有了戰友,但是我對他們感情再深,也不能再回去禍害人不是?”肖欣哲無奈地說着,低頭看了看高致友的手。“那個,你知道,都是男人的地方有時候挺壓抑的……肯定有幾個,那啥……那個……”

“不管男女,最終和你在一起的不都是人嗎?”高致友笑着反問他。

肖欣哲有點尴尬,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又沒辦法反駁,只能點點頭。不過他想起一個問題。

“我們都不是人了啊!”他坐直了身子,說完卻感覺一陣失落,身子一歪,打算朝旁邊倒去。

高致友卻伸手一把将他摟進懷裏,摸着他的背安慰他。

“那啥……致友哥,我其實……”然而肖欣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致友吻住了嘴唇,剩下的話被全部堵在嘴裏。

肖欣哲是第一次和人接吻,雖然對方是個男人,他卻沒有一點排斥的情緒,兩人從嘴唇開始,到唇舌交纏,最後緊緊抱在一起,順從本能回應親吻和争奪接吻的主動權。直到兩人覺得唇舌發麻才依依不舍地停止。

“其實……這才是我現在想做的,我渴望和人相擁,接吻,甚至……對不起,阿哲……我知道這樣做是對不起你……”高致友放開肖欣哲,低頭向他道歉。

肖欣哲有些發蒙,他站起來,走到溪水邊,捧了把冷水洗了把臉才回過神來,回頭看着高致友,思索了半晌才說:“更那啥的我都見過……呵呵,致友哥,如果只是,只是玩玩,我倒不會介意。”

高致友搖搖頭,想說自己不是玩,而是認真的,但是他想肖欣哲需要點時間接受這種事情,索性也不再進一步。

可誰知道,肖欣哲愣愣看着沉默的高致友,也跟着沉默數分鐘後猛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地對高致友說:“你就不會更進一步嗎!都是大男人的有什麽不能坦白說的!他們都說我是傲嬌我才不承認!你比我還傲嬌呢是不?!”

高致友愣了一下,之後帶着欣喜的表情站起來,一把将肖欣哲抱住了。

起夜巡邏的某聯盟小組成員有幸在山坡上看到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兩人周邊的空氣裏飄散的雄性荷爾蒙氣息讓這個成員差點睜不開眼睛。

這個成員看清楚是誰在這裏擁吻之後,念叨了一句:真特麽瞎了老子的狗眼。趕緊捂着自己的眼睛,紅着臉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3、67小隊

利舟開完會回來之後和幾個成員商量一件事情,就是立馬出去調查那些喪屍的情況。隊員們不太清楚為什麽利舟回來之後就忽然說這種事情,問他是不是任務,他卻說并不是任務,這讓幾個隊員可犯了難。

“我知道你們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利舟作為隊長,想的事情當然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他也有自己的猜測,想到單兵在會議室說的那些話,聯想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肖欣哲,他心裏更是有些憂愁,卻又隐隐感覺有希望。

“喪屍變異了,即使被打掉腦袋也能行動,我們目前還不清楚驅使他們行動的因素是什麽。但是這都是事實,單兵親眼所見。”利舟和單兵因為年齡相近,又同是軍人,所以平時在一起的時候會聊聊天,兩人也因此很快建立了友誼。利舟知道單兵這個人不太喜歡開玩笑,有軍人的木讷和嚴謹,這些所言所見一定是真實的。

“我說過,阿哲踩到了釘子的事情,所以他有可能已經變異了……可是……我們非要殺他不可嗎?”覃郊林難得會對一個人如此上心,他忍不住問利舟。

“如果見到已經變異的阿哲的話,必須殺了。我們不能确定他們還會不會對平民有危害。”利舟皺着眉頭,下意識用手指搓了搓下巴。他之前有煙瘾,雖然不是很重,但是也會在緊張的時候習慣性點燃一根緩解焦慮,現在可沒有香煙給他抽。

“這太殘忍了……”周阿七知道在他之前還有個犧牲了的隊員,他深吸了口氣,說。

“那麽我們怎麽去調查他們?”仲村似乎對這個利舟私自布置的任務沒有異議。

“這次的行動是在這裏,那附近的地形和我們那次被抓住後放回來所經過的地形十分相似,可能追蹤器就在那附近。”利舟說。

“可是那裏不可能有喪屍吧?畢竟聯盟小組駐紮着呢。”周阿七不解地說。他想起阿強,倒是有種想要見見他的想法。

“那天我們交流的時候,他們的女頭領說過什麽你們記得嗎?”利舟問幾個人。

覃郊林低頭想了想,說:“她的原話是:我們會将驅逐喪屍後留下來的土地保管好,直到防衛隊過來,我們就離開。但是防衛隊如果見到落難而申請加入地面工作部門的聯盟成員,就要收留他們,畢竟我們共同的任務是在這場危機中活下來,而不是一邊躲避喪屍襲擊一邊挑起人和人之間的戰鬥,不管是地下那些人還是我們,最終都只是渴望一個溫暖的家而已。”

利舟點點頭,說:“她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

周阿七不是很明白,傑斯也一臉懵逼,亞力克轉着手裏的鋼筆,用手撐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床位一言不發。仲村則很清楚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他本來就是跑業務出身的,非常懂察言觀色,自然也會仔細理解別人話語裏的潛臺詞。

“驅逐喪屍,躲避喪屍襲擊……你們仔細想想,她從來沒有提過殺死喪屍。而且當時那個孩子也只是幫我們逃跑,臨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對喪屍發起攻擊,那些陷阱對人來說或許有殺傷力,對喪屍卻是不疼不癢的,僅僅是困住他們而已。明白嗎?那位小姐沒有殺死喪屍的念頭,說不定她知道什麽。”仲村分析道。

“我們有必要談談關于喪屍的想法,隊長。”覃郊林皺着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他現在有點擔心和隊長在大原則上不相容,雖然他主張單兵作戰而隊長主張集體行動已經互相違背,但是覃郊林對于集體行動的命令還是心甘情願服從的,所以至今沒有和利舟有過任何矛盾。

利舟點點頭,說:“我覺得人變成喪屍,就是怪物了,和我們這些人絕對不一樣,至于會發展成什麽樣子的喪屍,是還有理智的也好,是攻擊性強的也罷,一定不是以前那樣了,反正多少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改變。所以我們只要見到喪屍,無論他們是什麽樣子的,都不能再讓他們有機會活動。”

覃郊林因為肖欣哲有可能變成喪屍這件事而不安過數日,他知道利舟不會放過可能變異的肖欣哲之後,心情更加低落了。“如果他們還有理智,而且不會害人的話,我一定不會殺他們。”覃郊林說。

而他的想法也獲得了周阿七的支持,周阿七表示他做不到那麽殘忍的事情,對于沒有理智的喪屍,他可能會為了活着的人而去殺他們,但是已經恢複理智的,一定不會舍得下手。

仲村的家人并不在這個國家,不過他表示該殺就殺,絕不手軟,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會例外。他的理由就是喪屍具有感染性和攻擊性的話,會破壞社會的安定,給人造成困擾,這樣的人類一定不能留。就算是恢複理智,只要是對人類還有危害,就一定不能放他們活着。

傑斯不太清楚這些人在說什麽,但是他還是勉強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那些殺人的喪屍的确該死,見到了就會殺。

亞力克收起手上的鋼筆,把它插回自己的衣兜裏,說:“我聽從神的旨意。”這個虔誠的黑人把自己家鄉的神當成了一切的主宰,似乎誰也不能撼動那個神在他心裏的地位。

利舟、傑斯和仲村覺得該殺死喪屍,亞力克放棄自主選擇,覃郊林和周阿七則覺得不該殺有理智的喪屍。

“至于有人類這樣理智的喪屍是不是存在,我并不清楚,可能未來會有這樣的喪屍出現。”利舟對自己的隊友說到這些,卻依然堅持自己的立場:“但是我仍然覺得,喪屍可能再也不是人了,無論如何,我都會選擇消滅他們。”

覃郊林見隊長如此堅定,也就不再說什麽反對的話,而是在心裏暗暗打算,如果遇到了有理智的喪屍,一定會放走他們。

這些人趁着基地大門打開,立即整裝出發,還是亞力克駕車,其餘幾個人在車上商量他們的計劃,真正下車執行任務的也就五個人而已。

到達目的地,隊長還是讓覃郊林負責探路,幾個人跟随。覃郊林帶上指南針和地圖還有追蹤器的信號接收器,接了命令,一閃身消失在樹林裏。

他一邊走一邊做記號,路上遇到幾個巡邏的聯盟小組成員,他都小心翼翼地避過了。他看這些人都是生面孔,之前還真是一個都沒見過,看來珍珠的隊伍可能又壯大了。

很快他就摸到了樹屋的位置,正想着怎麽潛入,就聽到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從樹屋後邊的小棚屋傳來。

那聲音聽着有點耳熟。覃郊林帶着東西慢慢靠近小棚屋,在外邊找了個雜物堆做掩體,躲在窗戶下邊偷聽。

“唉,怎麽說呢,這可是我們老大的決定啊!不過對成員來說,這個決定其實挺正确的。”一個男人說着,他的聲音讓覃郊林覺得異常熟悉。

“阿哲,要是我的話,我也會讓你們在一起行動的。有時候一個人并不能解決那麽多問題。”另一個男人說。

那個突然出現的名字讓覃郊林心跳漏了一拍!

“阿哲?肖欣哲?”他不由朝小棚屋裏問了一句。不過他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雖然的确是發出聲音了,他估計聲音不大,可能不會有人聽到。

“阿哲,我好像聽到了誰在叫你的名字……”那個男人說。

“呵呵,致友哥,別開我玩笑了,說實話我也聞到了隊友的味道,但是……他們怎麽可能過來?何況我現在這樣,要怎麽面對他們?對他們來說,我們可是敵人啊!”肖欣哲嘆了口氣,說。

這确确實實是肖欣哲的聲音了!覃郊林閉上眼,咬了咬嘴唇,回想肖欣哲剛才說過的話,是敵人,難道說他……被聯盟的人虜獲之後加入了他們嗎?或許還有第二個可能,但是他不敢多想。

“只要你不說,他們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阿哲,我真感覺到外邊有人,你沒聽到很劇烈的心跳聲?那你仔細聽……”被稱呼為“致友哥”的男人說。

肖欣哲聽了一下,說:“我感覺到了阿林的氣息,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是幻覺,他不可能來這裏的!哥,我們都是被心裏所牽挂的人或者物品喚回理智的,看到槍的時候我就……當時我和阿林分開了,他被聯盟的人用陷阱抓住了,之後我被那些人開槍打死,我怕他也……所以我才會這麽快恢複理智吧?但是我是懦夫!到現在都不敢回去看看……”

覃郊林再也忍不住了,他跑到小棚屋前,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籠子裏的肖欣哲,那屋子裏還有一群黑衣人,不過他看都不看一眼。

“阿哲?是你嗎?”覃郊林一步步走到籠子前,跪下來抓住了栅欄,問裏邊的“人”。

“阿林?阿林你沒事!”肖欣哲喜極而泣,想要伸手去碰覃郊林,卻被一旁的男人攔住了。

“致友哥……”肖欣哲清醒過來,也知道自己不能碰覃郊林,嘆了口氣,往籠子一角縮了縮。

“為什麽你會在籠子裏?”覃郊林皺着眉頭擔心地問。

“你別管了,阿林,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大家都還好吧?”肖欣哲趕緊轉移他的話題。

“嗯,隊長,大塊頭,鬼子,醫生,都很好,在你失去音信之後隊裏來了個十八歲的小孩兒,不過,他技術還不錯。”覃郊林點點頭,說。

肖欣哲莫名有些不快,抿了抿嘴唇,笑着問:“技術有我好?”

覃郊林被問得一愣,之後嘿嘿笑了起來:“哪有你好,你是最好的!”

肖欣哲聞言,愉快地笑了。

“這位兄弟,如果沒事就趕緊走吧。”高致友打斷了他們敘舊。

“不,如果引起了他們注意,我會正面和珍珠小姐談談的。還有,我要帶走我的夥伴。”覃郊林堅定地說。

高致友搖頭嘆氣,對覃郊林說:“如果你剛才就在外邊,一定聽到了,阿哲已經死了,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被那群人傷了,而且受到了喪屍的感染。如果你不信,那就看看他的手臂。”

覃郊林當然知道肖欣哲斷了一條手臂,那條手臂被他求着醫生用福爾馬林泡了起來,放在屬于他的衣櫃裏。

只見高致友拆開綁着肖欣哲斷臂的布條,覃郊林盯着斷處,吞了口唾液。肖欣哲的斷臂看不到骨頭,那多出來的一截顯然不是手臂上原本的那一截,而是新長出來的。覃郊林清清楚楚記得肖欣哲被扯下的那截手臂是什麽樣子,他每晚都要看看它才能安心睡着。

“這不是人類的手臂,而且它還可以再長。”高致友說着,指了指肖欣哲的手臂,然後對覃郊林說:“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們變成過喪屍,如今又恢複了人類的理智,但是我們,再也不是人了。你要清楚這一點。”

覃郊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是普通人了,也僅僅是,不是普通人而已。”

肖欣哲看得出覃郊林的傷心,他把布重新裹在斷處,對覃郊林說:“阿林,我是因為你們才恢複了理智,我知道自己還要保護平民,在我肩上的責任很重,所以我還不能死。同時我也知道,自己一旦再次失去理智,會變成喪屍,盡管我不清楚我會變得多麽恐怖,但是我明白,到那時我就必須死了。或者你可以趁現在,趁我還沒有反抗的心思,把我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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