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底殺了,我不想變成那種不人不鬼的東西。”
見覃郊林猶豫,肖欣哲溫柔地看着他,接着說:“阿林,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了,我沒辦法死在我親生父母的手上,那就請你結束我的生命吧,其實我本來就應該是個死人了。”
覃郊林猛地打斷他:“不,不該是這樣!阿哲,既然你能恢複理智,一定有維持下去的辦法!相信我們研究所的人,你跟我們回去,讓研究所的人給你做身體檢查,他們一定會有辦法讓你變回原來的樣子!”
肖欣哲當然知道研究所花了三年的時間仍沒有什麽突破性成就,所以他早就不抱希望。他笑了笑,把背心上拆下來的隊徽遞給覃郊林,說:“阿林,我不想成為那些人的小白鼠,也不想讓你們犯難,你把這個帶回去,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覃郊林搖頭,拒絕接受隊徽,他現在想強行帶肖欣哲走,卻害怕利舟會殺了肖欣哲。想到這個,他瞬間又沒了主意,左右為難起來。
正在覃郊林為難的時候,那個聯盟的上級說話了:“喪屍還有理智,但是他們也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還有聯盟上層對喪屍的研究,知道上層領導他們早就發現喪屍可以越來越智能,而且身體還能變得更強。說不定再過不久,會有人把喪屍當成武器來用,到時候,呵呵,可就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能夠幹預的了。”
覃郊林愣了一下,回頭過去看說話的上級。
“所以喪屍是研究所研究出來的東西嗎?”肖欣哲問。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官兒不大。”上級說着,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覃郊林也怕了,他怕那些變成喪屍的人會成為掌權者争□□力的武器,那可就不管肖欣哲他們是不是會願意了。
“不過你可以放心,喪屍就算是變得有理智,也不可能變成別人的武器。”高致友笑着說。
覃郊林也不知道高致友這話是不是全讓他當安慰的,總之他并不相信高致友這番話。
就在他們廢話的時候珍珠的手下早就發現了覃郊林,只不過他們躲在後邊看着,就看覃郊林想做些什麽。發現覃郊林沒有搞破壞的意思,便放他去了。
覃郊林走出小棚屋,就看到高智強捧着食盒站在外邊。
“咦?覃大哥?”高智強笑着打招呼:“怎麽有空過來坐坐呀?”
覃郊林苦笑,不知這未成年的孩子是沒心機呢還是故意的。他順勢看了一眼高智強的腰間,雖然發現了周阿七給的配槍,但是他懷裏的發信器竟然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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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智強走進小棚屋,覃郊林也跟進去,見他給兩個人喂食,順便嘲諷那幾個被抓的成員,知道了珍珠的立場,知道他們這些人不管是聯盟還是防衛隊都是無法收服的,也着實松了口氣。
“小高,他們真的已經變成喪屍了嗎?”覃郊林問高智強。
“那些穿黑衣服的沒有,不過阿哲哥和我叔叔的确是變成喪屍了,我們是在鋼材倉庫附近找到阿哲哥的,我叔叔則是……呃,就是在這附近找到的,當時我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高智強毫無防備地說。
“他們真的能夠恢複理智嗎?”覃郊林問。
“你看他們現在不是很好嗎?”高智強笑嘻嘻地說。
“可別讓我咬到你,阿強。”高致友也笑着對他說。
“放心吧叔叔,我現在能自保了。”高智強拍拍胸脯,稚氣未脫的臉上漾出得意的笑容。
之後,覃郊林便打了個招呼,才和高智強分別,雖然高智強想見見周阿七,但是覃郊林騙他自己是單獨執行任務,周阿七并沒有來,高智強也就信了。
“那個,覃大哥……”高智強最後拉住了覃郊林的手臂,可憐兮兮地對他說:“喪屍會恢複理智的事情,不能對別人說啊!”
覃郊林感覺有些奇怪,于是問高智強緣由。
“其實我們都殺過被喪屍咬過之後攻擊性很強烈的親友吧?為了不讓殺過人的朋友們愧疚傷心,這事必須瞞着他們。要是瞞不住,就撒謊騙他們,畢竟……精神支柱嘛,對人來說,真的是非常重要的。”高智強說完,帶上東西就離開了。
覃郊林懷着滿腹心事,回到了車上,他沒說看到了肖欣哲的事情,只是說珍珠他們的領地沒有異常情況。
利舟聽完他的彙報,卻忽然說了一個任務:“不久,這裏将會進行一場大清掃式空襲轟炸,上頭的意思,可能是要把聯盟的人同那些喪屍一起殺了。”
不僅覃郊林,周阿七也吓得差點跳起來!要不是傑斯摁着,他可能就撞到車頂了。
“為什麽!”覃郊林瞪着利舟,他知道利舟是正義的人,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任務!
“聽我說完。”利舟無奈地笑了笑,說:“所以,今晚我們就得把那些無辜的平民全部放走,能夠帶回地下的就帶回去,不能的,就讓他們趕緊撤退。”
“隊長,這無異于引狼入室,你也知道,聯盟和防衛隊一直都在鬥争中。嗯,無論這個國家還是別的國家,都存在這種問題,所以消滅聯盟成員才會成為全世界防衛隊隊員的任務。”仲村想了想,說:“雖然我也不認同殺了那些無辜的人,但是……資源越來越少,喪屍越來越強,還有聯盟那些人渣在其中搗亂,真的不殺不行了。”
“沒問題的,珍珠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覃郊林插嘴說:“他們抓住了聯盟的成員,而且殺了他們小組的頭領,如今甚至收留老弱病殘。即使聯盟成員是我們的敵人,他們這群人也不會成為威脅的。至少珍珠手下的這一群人,值得我們拯救。”
利舟點點頭,說:“所以我才給你們這個任務,阿林,你帶頭,帶我們進去跟他們溝通。”
仲村沒辦法,他想了想,雖然貿然放人會有不可預計的後果,但是就憑珍珠的婦人之仁,要對這個混亂的社會和無辜的平民下手是不可能的。仲村之前就和利舟是戰友,他知道利舟痛恨聯盟渣滓,他也有朋友在和聯盟成員的對抗中被活活打死,而珍珠的表現超乎利舟的意料,利舟甚至有些敬佩珍珠的寬容和慈悲。想到這裏,他攥緊了拳頭,卻又松開來,回想起珍珠他們的淳樸,他還是選擇聽從利舟的話。
☆、4、實驗家庭
在其他國家,地下的研究員們當然也研究過喪屍變回“正常人”的方法,只是在最近,高級變異喪屍的例子才在全球各地接連出現,但是都因為各種原因而沒有成功進化到底。
不過S國的研究終于有了結果,一個喪屍化近三年的喪屍突然恢複神智。盡管他變回正常人的原因尚不清楚,研究員們還是決定不再研究下去。對于喪屍,他們實在研究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知道他們身上和正常人相比較,幾乎沒有不同,但是皮膚以及肌肉細胞瘋狂更新換代,需要的能量大幅增加,這些喪屍食欲也因此暴漲,而大腦部分區域被莫名力量壓制。
說說這個喪屍吧,他名叫克羅克·艾迪斯,是個軍人,三十多歲,喪屍潮爆發的時候他和妻女在一起,成功把她們送到庇護所,轉身便投入了戰鬥。據他的戰友所說,克羅克是個性格開朗又充滿了正義感的人,他有很堅定的信念,一直向往着光明。
然而他卻在某一天,莫名其妙被感染了,他也是第一個全身完好無損的情況下被感染“喪屍疫病”的人類。
和其他喪屍不同的是,克羅克的攻擊性越來越弱,直到最後,整天就坐在那裏發呆,看着黑屏的電視機。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他突然和研究員打招呼,表示不吃生肉,還有想讓人把地面打掃一下。
之後有研究員壯着膽子,讓克羅克洗了個澡,結果發現他已經基本上恢複了原來的模樣,飯量也開始減少,而且慢慢恢複理智,不過好像沒了變成喪屍的那三年記憶。
研究院院長和克羅克坦白了他的經歷,克羅克沒有覺得驚訝,而是很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變化。院長又告訴他,他們率先将一部分地底居民的家園從地下遷回地面,為奪回地面家園做準備。第一批回到地面的人中就有他的老婆和女兒。院長希望克羅克回去居住,一邊讓人觀察他的情況看他恢複的效果如何,防衛部給他們一家安排了一所三層的小樓房,讓他可以安心在裏邊居住。
克羅克知道自己仍然是他們研究的對象,一開始說怕不安全,怕自己對妻女不利,怕自己再次失去理智。不過就算他有再多理由,他的理由有多麽合理,都沒辦法推拒掉這個任務。
克羅克無奈收拾了東西,來到妻女居住的地方。這是一個未開發完畢的高級居民區,周圍非常安靜,甚至聽不到喪屍的嘶吼,他知道這個房子是地面研究所的一部分,自己和妻女其實都是小白鼠,這讓他憤怒又無奈。
這個男人敲開門,看到的是憔悴的妻子,她眼窩凹陷,頭發幹枯,皮膚也呈現出不正常的蠟黃。看到日思夜想的妻子,縱是铮铮鐵骨男兒,也不禁落下淚來。
“親愛的……是你嗎?是你嗎?”克羅克的妻子希娜激動得掩嘴哭泣,卻見丈夫比她先流淚,急忙伸出手,抓着自己的衣袖,溫柔地幫丈夫擦拭。
“希娜……希娜,我的愛人,我的珍寶……”克羅克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伸手抱住了希娜,兩人相擁而泣。
克羅克看到了妻子,當然會想到他們共同的財富——女兒妃莉娅。
“甜心睡着了,親愛的,上樓的時候輕點兒。”希娜幸福的笑容堆滿了她憔悴的臉,讓這張臉也稍微變得年輕了些。
希娜帶着丈夫上樓,輕輕推開兒童房的門,裏邊的布置和自己之前的居所布置差別很大,如今的房間看起來卻更好一些,充滿了女孩子的氣息,粉紅色的牆紙粉紅色的床和被子,一張過家家酒用的小圓桌,桌上擺着茶杯和塑料點心,椅子上安靜地坐着幾個泰迪熊。
克羅克不由得覺得有些感動,國家果然還是沒有虧待他的家人,更沒有放棄他。他摟着妻子,看着熟睡的孩子,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的意識裏,只有“我是個丈夫,我是個父親”這樣的想法,天真而且單純。
然而這一瞬間就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克羅克便想起自己的身份。
讓妻子和女兒等了快三年已經讓他愧疚不已,如今他回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和這樣的身份……
就在克羅克瞎想的時候,希娜已經關上了房門,轉過身笑盈盈看着他,之後伸出手臂,搭在克羅克肩膀上。
“我等了兩年多了,親愛的……”
面對妻子含情脈脈的樣子,克羅克早已沉醉,他也想不顧一切和妻子來一次親密接觸,在同樣含情脈脈看了妻子許久後,指了指浴室,笑着說剛回家一身髒的,想要先洗個澡。
希娜微笑着讓丈夫去浴室,給他準備好了衣服後,獨自回到房間,嘆了口氣,坐在床上,摸着枕頭,呆呆看着枕套邊角的編號。她當然知道丈夫一直在做很危險的工作,這與丈夫失去聯系的數年裏,她無數次從噩夢驚醒,她夢到丈夫渾身是血地回來,拒絕擁抱女兒,同樣拒絕擁抱她。
後來,她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拿起了書本,親自教自己的孩子讀書識字,慢慢的,她從噩夢中掙脫,盡管她仍然不時夢到那樣的場景,卻已經抛卻恐懼,能夠笑着對夢裏她血肉模糊的丈夫說:歡迎回家,親愛的。
她下定了決心,丈夫不願意擁抱她們,她就主動去擁抱他。丈夫克羅克對她而言不僅是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更是一個英雄,唯一能夠頂替她去世父親位置的男人,是她不會倒塌的精神支柱。
他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那麽愛她,所以她也用熱烈燃燒的愛意去回報他,将他當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克羅克用滾燙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然而燙不紅的皮膚讓他更加确信自己已經變異的事實,盡管他現在像個正常人,他也有可能會把別人變成喪屍……
這個高大的男人匆匆洗完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放心不過又檢查了一遍,他發現自己的身子能夠以不正常的姿勢扭曲,吓得不敢輕易動彈,只通過鏡子看自己的身體,确定沒有傷口,才穿上浴袍,走回房間。
希娜見丈夫回來,高興地站起來,摟住他便是一陣深情的舌吻。
克羅克想要推開希娜,卻不願自己的身份暴露,他想推開希娜,卻被死死摟住。當希娜心滿意足地和克羅克分開的時候,臉上染上粉色的潮紅,這個憔悴的女人,終于看起來健康了些。
“你從來都是個木讷的人,克羅克,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希娜好像絲毫不介意克羅克沒有回應她的行為。
“聽我說,希娜……”克羅克伸出雙手,後退幾步,同時阻止希娜再次靠近自己。
希娜看了看他的臉,噗嗤一聲笑了,但是她卻用手指看似不經意地蹭過了眼角,別過頭去,笑着說:“其實我不在乎你是什麽樣的,不在乎你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什麽,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當然了,我早就做了決定。”
克羅克知道希娜在哭,她別過頭只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可能這樣做對不起孩子,但是我別無辦法,克羅克,我們早晚會陷入困境,我們是逃不了的。”希娜喃喃着說。她的精神或許早已崩潰,在發現夢境成真之後,更是難過得無法自愈了。
“希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克羅克知道女人心海底針,他撈不着希娜腦海裏那根代表了真實想法的針。
“我知道你失蹤了快三年,現在回來,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甚至沒有了以前的熱情,這不是一個很久沒見過妻子的男人會表現出來的樣子。”希娜紅着眼睛,轉過頭來,看着克羅克。然而就算是這樣,她仍然保持着微笑。
“不,我沒有別的女人。”克羅克呆呆地為自己辯解。以他的腦子,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讓希娜傷心“失望”的理由了。
“我知道,你這個傻瓜……”希娜這回是真的笑了:“你是被感染了,被隔離了,對嗎?”
克羅克點點頭,低下頭去,不敢看自己聰明的妻子。
“傻瓜……”希娜走過去,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他的嘴唇,笑着說:“感謝上帝,你平安回來了。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拒絕我呢?來吧……”希娜說着,牽起克羅克的手,帶他到床上去。
然而面對勇敢的希娜,克羅克選擇當一個懦夫。他推開希娜,不顧一切飛奔出去,跑到院子裏,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仍然滿目瘡痍,他也早已變成怪物。
克羅克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臉。他想哭,但是不敢,怕引來別人的嘲笑,盡管這裏也沒有什麽人能夠嘲笑他的。
一只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他也有防備希娜會追出來,所以沒有吃驚,也沒有回頭。
“親愛的,需要适應的,看來不是我,而是你。沒關系,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們分開睡吧。”希娜一邊說,一邊蹲下來,用自己的雙臂抱住了克羅克。“親愛的,你是我的支柱,這些日子我一直相信你還活着,也正是因為這個信念,我才活了下來。我也告訴我們的小甜心,告訴她,你的父親是個英雄,他救了很多人的生命,雖然他一時回不來,但是他會一直陪伴着我們,用他的精神陪伴着我們。所以,有困難的時候,就想想自己的父親吧妃莉娅。”希娜小的時候,她那位當兵的父親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的母親也是如此教育她,所以父親退役回來,即使雙腿被截掉,她也認為父親是高大的、強壯的。
克羅克放下手掌,擡起頭,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月亮是圓的,與他一起服兵役的黃種人士兵告訴他,每年月亮最圓的時候就是家人團聚的時候,這個傳統一直被克羅克記在心裏。他嘆了一口氣,摟着妻子站起來,兩人一起回了房間。
“你就像一塊烤好的蘋果派,不停誘惑我,讓我去嘗一口,所以,你還是去隔壁睡吧。”希娜親了克羅克一口,對他說:“一覺醒來,就能吃美味的茄汁肉醬面了,去休息吧,明早見。”
克羅克點點頭,轉身走進客房,掀開蓋着塑料防塵膜的床,躺了上去。他許久沒有如此安心了,眼睛一閉,就這麽睡了過去。
希娜來到廚房,拿出面條和調料包,如今只能吃速食品,但是她也覺得滿足了,只要丈夫回來,就是讓她吃垃圾,她也甘願。
希娜将水倒進鍋裏,正打算拆開面條包裝袋,就感覺窗外有什麽東西閃了過去。她撥開窗簾,只見月色下的灌木叢裏似乎藏着什麽,她眨了眨眼睛,放下窗簾,繼續手裏的動作。
其實她們來到這裏之後就開始接受國家的援助,她以前在地下安居所還能帶着孩子出去轉轉,和其他媽媽聊聊天,現在卻完全是被軟禁在這座三層小屋裏。這個女人無法埋怨,也不可能憤怒,她知道,在外邊藏着的是防衛隊隊員。或許是守護他們的安全的,或許是另有任務。
這個幾乎認了命的女人,似乎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壓垮,卻似乎什麽都無法對她進行致命的打擊了。她可能會抑郁,卻很快就能恢複。
希娜做好了飯,将女兒叫醒,卻沒有叫克羅克起來。
“寶貝,爸爸回來了。”希娜溫柔地對女兒說。
“真的嗎媽媽?”妃莉娅皺着眉頭不高興地問,她是個金發的小天使,她的發色和祖母綠眼眸都是遺傳自克羅克的,樣貌卻是遺傳了母親的。她雖然只有六歲,父親離開的時候她才三歲,卻是個早熟的孩子。“哦,別再騙我了。”妃莉娅抓起叉子,順便翻了個白眼,說。
“是真的,爸爸回來了。”希娜把吃的放在孩子面前,憐愛地摸摸她的頭發:“吃吧,吃完帶你悄悄去看看爸爸。”
妃莉娅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母親,然後乖巧地點頭,吃完了自己的晚飯,便和母親上了樓。
她們看着已經睡着的克羅克,希娜臉上是幸福的微笑,而妃莉娅則擡頭看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臉上并沒有什麽愉悅的表情。
“我能要個弟弟嗎?”妃莉娅問。
“也許可以。”希娜摸着妃莉娅的頭發,微笑着說。
對于小小的妃莉娅來說,這個很罕見的成年男性,就跟籠子裏的大老虎一樣稀奇,但是她卻不想碰他。或許是這個男人的身材讓她産生了恐懼,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1、男女混編1隊
隊員們都察覺出來白忱精神有些恍惚,當然,他們都不知道白忱變成這樣的具體原因是什麽,只當他是因為同情那些喪屍而想太多,畢竟白忱這個人就是因為經常走神差點把自己送上絕路。說實話,但凡能夠獨自作戰的人都不太喜歡拖後腿的人,無奈白忱屬于那種雖然有時候拖後腿,關鍵時刻卻還能夠自保的那種人。他就像一塊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放在那兒有點礙眼,餓極了拿起來啃幾口倒是挺滿足的……
“快點恢複吧,你這樣對我們團隊沒好處。”單兵皺着眉頭提醒白忱。
白忱不是不想恢複,他比誰都要渴望從這樣的困境中解脫出來。他長嘆一口氣,開始穿戴裝備。
這次的任務地點是一片富人居住區,是湖上別墅,房子都在湖心小島上,看起來是挺高大上的,如果能夠把出入口守住,周圍的湖水就是極好的防禦屏障。這個地方之前也曾被奪下來過,不過因為要獲取資源的難度也不小,上頭很快就下命令放棄了這個地方。這回又要重新搶回來,據說是要作為地上安居所,大概是想仿造西方那些人建造實驗家庭吧。
單兵也不想想太多,他覺得上層那些人有時候腦子裏都不知道打着什麽算計,一會兒說要一會兒又不要的,和更年期的女人似的。至于平民嘛,就只能聽上邊說話,照做就是。
執行任務的當然還有別的小隊,不過他們的出發時間不同,據說是為了避免大量人氣吸引喪屍的注意力,走的路也不一樣,來到居民區的先後順序也不一樣。
橋本将車子停在外邊的停車場,看了一眼入口的大橋,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車子開進別墅區,這別墅區看起來實在太大了,車子停外邊還得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目的地,估計裏邊也不會少可以停車的地方。
他們在一區附近看到了別的小隊,也是男女混編隊,一個端着槍的隊員站在一座別墅門口,看身板應該是女性,或者是個子比較矮的男人。幾人打了個招呼,互相交換了頻道號,保證聯系得上,然後才繼續走。
他們的任務就是清掃目标建築,把喪屍和怪東西趕出來丢出來,發現平民就把他們趕到車上送回安居所。
幾人的目标建築有三個,是被劃分為七區的倒三角區域版圖中三個湖心建築。橋本、單兵和哈迪感嘆有錢人的房子真豪華,趙嘉煦和伊芙琳不以為然,一個是家裏有錢,別說三層的,三十層都能買下來,一個是本來家鄉就是地廣人稀的地方,這樣的獨棟小樓并不罕見,白忱則是仍然在走神,所以一點也不在意這些東西。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這群人還是劃分為兩人一組,單兵和哈迪是老搭檔了,趙嘉煦又會點兒橋本那邊的家鄉話兩人好交流,有男性恐懼的白忱當然是跟着伊芙琳了。
單兵和哈迪打算從正門進入最近的一號建築,但是他們發現這個建築的門關得很緊,于是拿出工具在那撬門,結果聽到門裏傳出來聲音。
他們加緊撬門的速度,把門鎖打開,卻沒能推開門,通過鑿下門鎖的空洞一看,整個大門都被一堵紅牆封死了。得,白費力,還是走窗子吧。
單兵用撬棍撬下窗子上的木板,鑽進去就發現裏邊不僅沒人,還散發出腐爛臭味……兩人覺得一定是有什麽動物交代在這裏了,對視一眼,慢慢往裏邊走去。
确定客廳安全後,就在他們打算繼續往裏走的時候,哈迪感覺背後怪怪的,就像有什麽東西在盯着他們看一樣。
哈迪對單兵說:“隊長,你說這裏還有沒有活人?”
單兵搖搖頭,說:“我哪曉得?反正小心為上,雖說我們這身幾十斤的裝備想被咬穿抓穿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兩個人一合計,打算先去餐廳和廚房看看。
就算是別墅的餐廳也和普通家庭的餐廳沒什麽區別,要說區別的話就是餐廳和廚房是開放式相連的,中間沒有隔着一道門,可以從餐廳看到家人做飯的情景。這在東方國家不是很流行,畢竟那個炒菜油煙可不是小孩子受得了的,多一道門多一片清新天地。而西方人很多是用煎煮烤爐微波甚至吃生的,油煙問題不是很突出。
這個餐廳還有一個跟普通餐廳不一樣的地方,讓單兵趕緊打開防毒面罩的空氣過濾裝置,指揮哈迪開窗散氣。
餐桌上趴着一具屍體,一看就是死人了,蒼蠅在它身上嗡嗡叫嚣着開趴體,強烈的腐臭氣息會讓人睜不開眼。屍體面前還有一個盤子,上邊還有一塊腐爛程度不嚴重的餡餅。
“這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是被毒死的!”哈迪說。
單兵疑惑地看他。
“隊長你看嘛,人都死成這樣了,比他還好吃的餡餅怎麽就沒事?一定是有毒啊!”哈迪說。
“嗯,你真聰明!”單兵贊道。
哈迪得意地笑了一聲,然後和隊長走過去,小心地用麻袋把屍體套住,然後紮緊袋口。把屍體放好,靠在牆上,用皮帶捆住,處理完了才繼續到別的地方巡查。
他們接下來要到樓上去,找到一個沒有打開門的房間,按了幾下門把手,門果然是被反鎖了。還用老辦法呗,拆!單兵拿出螺絲起子,卸了門把手,把門推開,就被裏邊的場景稍微驚到了。
這個時代死人不少見,少見的是自殺的人,只見一個穿着裙子的女人挂在他們面前,屍體已經嚴重腐爛了,應該是和男人同期死的,腳下的椅子說明女人是上吊自殺的。一旁的床上還躺着一個小孩的屍體。
“唉,這是何苦呢……”單兵說着,和哈迪一起小心地用麻袋從下往上套住大人的屍體,把小孩的屍體也收好,仔細地将兩具屍體裝好并擡下樓。
他們還轉悠一圈,沒發現別的屍體了,便把屍體從窗口運出去,從車子裏拿了火油和打火機,又收集了一些助燃物,鋪在麻袋上,開始燒這些屍體。
單兵一邊給上級彙報情況一邊盯着哈迪,監督他工作,哈迪當然也不敢疏忽大意,畢竟他對那天那個奇怪的東西還記憶猶新。
另一邊,橋本和趙嘉煦的任務目标是最遠的二號房,他們走到門口,按了門鈴,幾乎就在他們打算放棄等待的時候,來了個女人應門,她的看起來有些憔悴,估計也就五六十歲的樣子,可能比估計的還要年輕些。
女人看到防衛隊隊員,一下子哭了出來:“你們果然還是回來了……”
趙嘉煦趕緊問她願不願意到地下去,女人搖搖頭,說:“說實話,我們已經習慣了地面上的生活,而且這附近有聯盟小組的人,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會給我們送來吃的喝的,雖然之前都是搶我們的東西吃,送物資過來……也就是幾天前才開始的事情吧。上頭斷了給我們的援助之後我們就只能自己找吃的,雖然過得艱難,但是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趙嘉煦點點頭,說上面已經決定要重新占領這片地方,到時候可能會重新分配住房。
女人半喜半憂,苦笑一聲說願意聽從安排,然後對防衛隊隊員說這裏還住着不少人,不過有些人因為夜裏受不了喪屍的騷擾選擇自殺了,周圍只有他們一家還勉強度日,因為他們的兒子就是聯盟的成員,所以經常能夠帶回來一些食物和水。
“但凡水源,可能都被污染了,這附近的水廠是聯盟的人占領着,希望防衛隊不要傷害他們。雖然他們之前收淨水錢,但是現在已經完全免費開放水庫了。這些日子,也是因為他們看守,才能留住那塊地。你們一樣都是在對抗喪屍啊,就不要自相殘殺了!”女人說着說着,捂着臉就哭了起來。
橋本看不下去,急忙給女人拍背安慰,但是他力氣有點大,拍得女人咳嗽得更厲害了。
趙嘉煦無奈地拉開好心辦壞事的橋本,對女人保證不會和聯盟的人起沖突之後,等女人鎖好門,才回去彙報情況。
兩人還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并沒發現喪屍徘徊在附近才回隊長那兒,他們簡單彙報了遇到的情況。
說起和聯盟的沖突,單兵也是有些無奈:“那些人就是一些草寇流氓,哪來道義?他們也是害得平民流離失所資源不足而自殺的罪魁禍首啊!不過既然他們沒有主動對我們發動攻擊,就不能主動襲擊他們,這也是我們的規矩。不過一旦發現他們對我們有敵意,千萬要把他們都……”單兵說完,用手在脖子前一抹。這個姿勢任橋本這個外地人都知道,畢竟是全世界通用的手勢。
趙嘉煦想起自己的哥哥趙嘉和對自己說過的話:什麽牛鬼蛇神,不如人心恐怖。看來果然是這樣。
處理完屍體的哈迪走過來,擔心起白忱來。雖然這幾個大男人都覺得白忱娘娘腔,又拖後腿,真不合适當兵,但是這幾個都是熱心腸的人,說歸說,倒沒真正嫌棄白忱嫌棄到想把他趕走。
“你們說小白那樣,到底是為什麽呀?”哈迪問這幾個人。
“哪樣?”單兵不太理解哈迪的意思。
“就是性格嘛,怎麽會有男人是那種性格呢?”哈迪的家鄉就算是有這種性格的男人,也是極其罕見。也多是從小被當成女孩和奴隸養大的。但是他們聽說白忱只是從小父母不在身邊而已,生活什麽似乎也沒什麽大的問題。
“男兒身女兒心,和伊芙琳相反,也沒什麽好說的吧。”趙嘉煦搖搖頭。
“說起來,小白和伊芙琳兩個人沒問題吧?”單兵擔心地問。
“我去看看吧。”趙嘉煦自告奮勇,拿起裝備就去了第三個目标房子。
留下的幾個人聳聳肩。哈迪對單兵說:“小趙應該是喜歡小白的,當初說讓小白留下來的人就是小趙啊。”
橋本聽不太懂,不過他在隊伍裏這麽多年,察言觀色也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于是艱難地用蹩腳的普通話說:“趙,喜歡,白,是的。”說完還點點頭。
“面對生死還能留個拖後腿的人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