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着孩子這麽想着的時候,卻見封雅頌掏出了防衛隊專用的大口徑強殺傷力配槍——戰吼X47。這可是只有防衛隊隊長才會被分到的特別改進配槍啊!阿标是做夢都想多要一支戰吼……
當封雅頌的槍口指向封雅行的時候,阿标愣住了。
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頭領真的無情到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認了嗎?
然而阿标的反應也不是蓋的,他在随後舉起槍對準了封雅頌的腦袋。他可不會任由雇主被人用槍頂着腦袋,就看誰下手更快了。對面人的身份卻讓阿标不敢扣動扳機。
“你們別這樣……”封雅行看看阿标,又看看面前的人。
“我說了,把這個小喪屍交給我。”封雅頌冷冷地說。好像面前這個人他根本不認識。
“不,絕不……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封雅行的語氣不再強硬,而是可憐兮兮地問。
阿标對自己的雇主很無奈,要帶一只喪屍回去就算了,帶一個殺人魔回去是想搞事情嘛!
封雅頌一瞬間就要點頭,不過他僅僅皺了皺眉,就拉回了自己的神智。他回頭看阿标,說:“或者你把這個小家夥松開,生死靠她自己。”
丫丫抱了抱阿标的手臂,吸了吸鼻子之後,對阿标和封雅行說:“兩位叔叔,你們是好人,我會感激你們的……”
她還沒說完,阿标就驚覺她已經從他懷抱裏脫出,也不知道用的什麽姿勢,貼着地面就這樣竄出好幾米。
聯盟成員趕緊開槍,但是還是讓丫丫躲過去,眼睜睜看着她竄出高速路的防護欄,往山丘下去。
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速度了!難怪這麽久沒人能夠找到她,她實在很善于逃跑和隐藏。讓阿标抓住,可能是因為她覺得阿标不是壞人。
幾個成員也不需要頭領下命令,自覺騎車追上去,車頭一擡就跨過了防護欄。明明不是越摩托卻被這群人玩出花來,封雅行看得一瞬間忘了他頭上還頂着一把槍,就差大呼精彩。
阿标轉回注意力,卻見封雅頌還站在那裏,不過槍已經收起來了。
“阿頌……”封雅行見黑衣人走遠,回過頭去看留下來的封雅頌,鼻子一抽,又要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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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個頭骨沒有騙過你。”封雅頌摘下蒙面的黑布,露出和封雅行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不過兩個人面對面一比較,差別還是挺大的,封雅行皮膚要白一些,眼睛裏也沒有封雅頌那種陰狠,而且被生活磨砺過的人,臉部線條會更加硬朗。
“你從小就有藝術天賦,那個假頭骨一眼看着是挺像的,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你在裏邊灌注的心意,所以……嘿嘿,為了讓那些人相信你真的死了,我只能配合着演戲了。”封雅行笑着說。其實雙胞胎兄弟之間的感應甚至能夠聯系到生與死,弟弟死亡,這個當哥哥的應該會有感覺。
封雅頌伸出手,溫柔地揩去封雅行臉頰上的淚,然後收回手,搓了搓手指,才把蒙面布重新綁好,轉頭走向他的摩托。臉上至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
“阿頌……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封雅行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快滾,別說你見過我。”封雅頌丢下這一句話,跨上摩托,揚長而去。
封雅行也在這一瞬間明白,兄弟倆早已走向不同的路。不過他并沒有放棄希望。
“阿标,我的願望是……”封雅行跨上摩托,深吸了一口氣,笑着對阿标說暗號。
“世界和平。”阿标苦笑一聲,和他一起上了車,朝最近的聯系站駛去。
也許世界和平了,封雅行就能和他的弟弟一起住了吧。阿标這麽想。
然而兩人并沒有察覺,他們身後一直跟着一輛摩托,直到他們平安到達聯系站。或者說即使他們察覺了也假裝不知道。
封雅頌回了他們建立的臨時基地,他的幾個手下已經在那等着了。其中一個紅頭發的人伸出兩根食指,交叉了一下,然後比了一個“七”的手勢。封雅頌看到這就明白了,他的手下完美地完成了任務。在他們腳邊的七個圓形物體,也證明了這群人不俗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周末開飛機狂碼兩萬字去了_(:з」∠)_果然番外寫出來都是不能發的,都說開飛機的不能開車,看來是有道理的,速度上來真的剎都剎不住,真想把一切都撞飛,只留下單純的原味薯片色
☆、1、實驗家庭
克羅克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變成了喪屍,而且又從喪屍變成似乎是正常的人。他不敢接觸自己的妻子,對待自己可愛的女兒也是戰戰兢兢的。
第二天克羅克醒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下了樓,看到在客廳裏玩積木的小女兒,笑着和她打招呼。
“爸爸!”妃莉娅跳起來,朝他撲過去,在他懷裏蹭了蹭。
克羅克抱住女兒,任她蹭了一會兒才将她抱起來,打開門,走到院子裏。
即使是白天,這個地方也沒有人氣,氣氛非常詭異,讓他不想多待。但是他想讓女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所以帶着女兒,勉強自己走到秋千前面,把女兒放上去,然後自己站在後邊推着。
妃莉娅開心得哈哈笑着,感受着被抛上天的刺激感覺。她還小的時候是住在地下安居所的,因為空間有限,根本玩不到秋千,即使有,也蕩不了這麽高,她的媽媽也不會舍得讓她蕩這麽高。果然還是爸爸寵愛自己。妃莉娅想着,對“爸爸”這種生物的好感又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希娜在廚房削蘋果,忽然聽到女兒歡快的笑聲,于是放下手裏的活兒走出房子,欣慰地看着父女倆,享受這天倫之樂的美景。
希娜看着眼前的畫面,恍惚中時光似乎回到三年前,回到喪屍潮還沒有爆發的時候。那時候孩子還小,不合适在秋千上玩,而她還沒到退役年齡的老公也是經常不歸家,誰讓他身體壯碩被選進了防暴治安隊呢?希娜雖然因為丈夫經常性而有些不開心,卻仍然以丈夫為豪,默默地等待愛人歸來。
克羅克等女兒玩累了,摟着希娜,三人一起回了室內,将玩累的女兒送回房間後,回到樓下和希娜坐下來聊天,兩人不禁聊起了他們的青春歲月。
希娜是大學裏橄榄球隊的啦啦隊員,在克羅克回學校參加友情賽的時候,和克羅克認識了。
這位漂亮姑娘的夢想就是找一個和她爸爸一樣壯碩可靠的男人,還真讓她遇到了,像克羅克這樣一個看起來老實敦厚的男人,讓她怦然心動。
“那時候是你主動過來約我吃飯,我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克羅克不好意思地說。即使是現在想起來,他也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喜歡上你了,克羅克,哦,一見鐘情的感覺那麽美妙,真令人沉醉……當時在我的心裏,就像住了一只小鹿,一看到你就會跳起來,撞着我的心房……上帝啊,那種感覺,真是奇妙,難受,卻又讓人覺得着迷……”希娜一臉幸福而又帶着癡迷的微笑感嘆着,溫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去海邊看日出的時候。”克羅克和希娜繼續回憶着過去經歷的浪漫的事情。“如果有雛菊,我想再送你一束。”克羅克看着希娜,深情地說。
“親愛的,我想再靠在你懷裏,看看日出,看看日落,要知道,和你在一起,不管看什麽,我都會覺得特別有意義……”希娜說着,靠近了克羅克。克羅克也順勢将愛人摟在懷裏,微笑着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安心過,那種日夜擔心你安危的時光,我不想再經歷了……”希娜靠在克羅克懷裏,覺得有點困倦。于是她順從自己的感覺,安心地往克羅克懷裏縮了縮,閉上雙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克羅克抱着自己的妻子,呆呆地看向牆上的挂鐘。他多想時間能夠靜止,這樣他就能一直抱着愛人了。
這個家在他印象裏是陌生的,盡管和他們過去的家布置非常接近,也有不同的地方。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還是人類,他卻已經不是了。所以他到底該怎麽辦?他也害怕,怕自己會把妻女感染,或者變回那個沒有理智的樣子,最終都會傷害妻女。
他不敢再想,無論結果怎樣,都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至少在他清醒的時候,他要努力給妻女幸福和安穩。
将妻子抱回床上,克羅克下了樓,走到院子裏,向遠處望去。開始查探這個小區的情況。
整個住宅區空蕩蕩的,街上也沒有一個人,安靜得可怕。本來這個國家就地廣人稀,現在看起來,更是給了克羅克“這個世界上僅存自己一家”的錯覺。
也許是變成喪屍後真的會增強某方面的能力,克羅克竟然用肉眼直接看到了對面樓頂上的□□口。
果然他時刻被監視了。而上頭給予他的任務他也早就很明白:他只要在地面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正常地生活着就夠了。可是他的良心不允許他瞞着自己的妻子,雖然是退縮過,但他最終還是坦白了自己的遭遇。幸運的是他得到了妻子的理解。
不知為何,克羅克的心髒有些難受,他捂着胸口站了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他有些擔心自己會再度變異,于是打算離開這個讓他覺得安心卻又不安心的家。
他正打算着,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嘶吼,接着,他看到一個什麽東西從遠處跑來,不過沒有跑到他們家的屋子前,而是轉身進了另一個房子的內院。
克羅克眨了眨眼睛,那個怪物的影像就在他腦子裏清晰地浮現出來,那個怪物有四肢,活像一只消瘦還沒毛的猴子,不過沒有尾巴而已。嘴裏布滿了利齒,還有鋒利的爪子。眼球突出眼眶,臉上似乎沒有皮膚,看起來非常瘆人。
克羅克的使命感爆發了,他拿出軍隊配給他的大口徑配槍和各種裝備,推了推院子的門,發現被鎖住了,不過這完全不是問題,他身手敏捷,攀着籬笆牆上的花紋,跨過了圍欄。
當他追到那座房子面前的時候,發現那個怪物已經破窗進了屋子。他想,這種東西多半是沒有智商的,如果讓它活着,一定會對自己的妻女産生威脅!所以今天那只怪物必須死!
那只怪物果然在屋子裏,它爬到沙發邊上,跪在地上,緩緩挺直了上半身,雙手搭在柔軟的沙發上。
怪物笨拙地爬上了沙發,然後蜷縮在那兒,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放松了身心。
克羅克見那怪物安靜下來,舉起槍,對着那個怪物的腦袋就是一槍。然而怪物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捷,一仰頭躲過了攻擊,轉頭看向克羅克所在的方向。
克羅克趕緊縮進牆角,安靜聽着那個怪物的行動。
只聽沙發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會兒便沒了動靜,那只疲憊的怪物似乎并不打算追擊克羅克。
克羅克填裝好子彈,打算再來一槍,他剛把頭伸出去,就聽到了一聲呢喃——
“媽媽……”
這一聲呼喚,好似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聲音,稚嫩清脆,帶着朦胧的睡意。克羅克豎起耳朵,想确認剛才聽到的聲音是否真實,卻沒再聽到那個聲音了,他把頭探出去,只能看見那個沒皮猴子一樣的怪物,安穩地趴在沙發上,蜷縮着身子睡着。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這只怪物發出了呼喚。
克羅克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液體從自己的眼眶裏湧出。
他擦了擦眼睛,讓視線更加清楚一些,但是還是很模糊。沒辦法,将就吧。他舉起槍對準了那只怪物,确定了位置之後,再次扣下扳機。
這一回,他聽到了一聲尖嘯,他無法形容那種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好似鳥和獸類的混合聲音,就像電腦合成的獅鹫叫聲。
受了傷的怪物掙紮了兩下,才從沙發上下來,用突出的眼睛盯着克羅克。
這種槍殺傷力巨大,但是一次只能填充一發子彈,被盯着的克羅克不敢趁機換子彈了,只能舉着槍,往屋外退去。
那只怪物還是撲了上來,克羅克沒辦法,只得硬碰硬了,好在怪物的體型似乎只有六七歲小孩那麽大,而且細胳膊細腿的,克羅克身材壯碩,這麽一比較,他也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伸出戴着鐵皮手套的手直接想擒拿住那只怪物的咽喉。
怪物張大了滿是利齒的嘴撲上來,克羅克用戴着鐵手套的右手迎戰,看準了那個怪物的下颌,主動将手伸進那個怪物嘴裏,然後往下狠狠一抓。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他把怪物的下巴整個扯了下來,身子躍起,抓着怪物的下颌躲過了怪物的攻擊。
這是一場輸贏并無懸念的戰鬥。
怪物因為被扯掉了下巴而停止攻擊,停了一會兒,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又改成用利爪攻擊。
克羅克紮了個馬步,等怪物撲過來,從下往上截斷怪物的攻擊,一手抓住怪物的爪子,然後用力往怪物手肘位置進攻,輕松折斷怪物一條手臂。而怪物另一只爪子也抓上了克羅克的肩膀,不過那裏有肩甲保護着,怪物的利爪還沒來得及抓透肩甲,就被克羅克阻攔了攻擊。
克羅克不怕死,他知道自己早已變成喪屍了,和這些東西可能并沒有區別。
克羅克順勢擒住怪物另一條手臂,用老辦法卸了怪物的手臂。
這下這怪物連攻擊也沒辦法了,它往後跪趴着退了幾步,雙眼死死盯着克羅克。那雙暴突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什麽情緒。
克羅克也在盯着它,同時給□□填裝好子彈,對準了那個怪物的腦袋,開了第三槍。
這一槍,轟掉了怪物的半個腦袋,然而它卻□□地沒有倒下。克羅克不敢怠慢,走上去擰斷怪物的頭顱,拿出插在腰間的匕首,摁住怪物的背部,劃開它背上的皮膚,敲斷其他骨骼和脊柱之間的連結點,抽出了怪物的脊柱。
這是軍隊裏流行的處理怪物的辦法。他們發現有些喪屍根本沒那麽容易殺死之後,不僅斷他們頭顱,還要抽出他們的脊柱。
好在這個孩子一般大小的怪物比較好處理,很快它就敗在了克羅克手下。
克羅克把屍體用重物砸爛,然後收拾了一下,分散丢棄,才回了自己的家。
洗完澡,克羅克坐在客廳裏,腦子裏抑制不住地想起那一聲“媽媽”。他不由得覺得有些悲傷,或許自己應該再聽聽那聲音的出處。
正想着,他忽然聽見有人按門鈴。
為了不驚醒妻子,他主動去應門,把門上的防盜鎖鏈挂好後打開門去看,只見門外站着一個憔悴的婦女,應該有四五十歲了,一頭棕色的發已經花白。如今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有未老先衰的跡象,所以克羅克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比看起來的還要年輕十歲。
“你是誰?”克羅克問。
“啊,你是希娜的丈夫嗎?能夠回來真是太好了……”女人勾起嘴唇笑了笑,用極快的語速說了寒暄的話之後就直奔主題:“我想向你介紹我家的孩子阿什利,可惜他走丢了,如果看到他的話,請把他帶回來,好嗎?那孩子已經失蹤五天了……我們也是一星期前才搬到這裏來。哦,我好擔心他……畢竟接受了研究所的疫苗,現在正在觀察中……嗯,至少相比那些一天就變異的人,他已經熬過差不多半個月了……”女人絮絮叨叨地說着。
“如果發現他了,我一定會幫您送回去的,請不要擔心。”克羅克笑着說。他并沒有問那個走丢孩子的特征。
“嗯,謝謝,謝謝你……我去下一家問問……本來我不該走這麽遠的……你知道這裏,很危險的……”女人抱歉地笑了笑,最後說了一聲打擾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克羅克等女人走遠之後,才出門确認自己是不是沒有把院子的門關好,卻驚覺他不管是出去還是回來,都是翻牆而過的!但是那個女人怎麽能夠打開他們家大院的門?!
他正蹲在牆邊想着,感覺身後有些異樣,急忙回過頭去,就見自己的妻子還是醒來了,抿着嘴站在後邊看着他。
“是碧昂斯琪娜,一個星期前搬到這裏,她的兒子受到了感染,雖然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麽不一樣,但是接觸的話就會知道,那孩子體溫偏低。”
克羅克心裏有些愧疚,他剛才殺的那個小怪物,有可能就是碧昂斯琪娜的孩子啊……
“那孩子身上有什麽特征嗎?”克羅克問希娜。
“不用找了,親愛的,讓這一切結束也好……”希娜蹲下來,從背後抱住自己的丈夫。她瘦弱的身體并不能完全将自己的丈夫抱住,最後還是克羅克轉過身站起來,把她抱在懷裏。
“其實這個地方并不是安全的,那對母子或許早就一起受到了感染,你也不是唯一一個看似恢複了正常的受感染者。”希娜抱着克羅克告訴了他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研究所真的已經研究出了延緩變異的藥劑嗎?”克羅克問希娜。
“或許吧,碧昂斯琪娜每天都要和她的孩子接受注射,被嚴格禁足,直到最近她才被允許出來散步。不過她真要過來,僅憑一扇門,是沒辦法阻擋她的。”希娜說着,把頭埋進自己丈夫的胸膛。
克羅克覺得有些恐怖,于是抱緊了自己的妻子。
“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你不怕嗎?”克羅克現在的想法就是帶妻女逃走,離開這個研究所控制着的實驗家園。
“她可能和你一樣,克羅克。何況碧昂斯琪娜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和我聊過天,說過自己的顧慮,以及她所知道的事情。所以我相信她不會攻擊別人的。”希娜說。
克羅克被自己妻子的善良所感動,和她互相攙扶着走進了房子。盡管那種愧疚還沒從他心底除去,他現在不得不振作起來,抛棄那些消極想法,好面對将來可能出現的情況。
一個平凡的下午過去了,因為沒有什麽活動,所以一家人決定早早休息。本來希娜不願意睡,她覺得喪屍會在晚上比較活躍,搬到地面的日子裏她總會在晚上被喪屍的嘶吼吓醒。克羅克為了自己的妻女,決定醒着守夜。
然而變成喪屍之後他的困倦時間似乎很長,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着月光,緩緩閉上眼睛。
他很清楚自己在夢裏,但是他背後那個怪物實在太恐怖了,他不得不跑,那是比他早上殺的那個怪物還要大幾十倍的大家夥,人類的力量完全不可能與它抗衡。
那只怪物一邊尖嘯着一邊追他,直到把他逼到懸崖。他再也不能逃了,只能硬着頭皮轉過身來,站在黑暗中,與怪物對峙。
怪物一步步逼近,伸出還在滴血的利爪朝他抓過來!
克羅克被驚醒了,他擡頭環顧四周,卻以為自己還在夢裏!他變得敏銳的視覺告訴他院子外邊站着一個“人”,正默默看着他。
為了妻女的安全,他套好鐵手套,拿上填裝好子彈的槍,朝那個人影走過去。
他看清楚了,這人正是碧昂斯琪娜。
“夜安,艾迪斯先生。”碧昂斯琪娜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溫柔地微笑着,月光下,這個女人顯得很有氣質,仿佛是侍奉神的修女。
“女士,您在這裏做什麽?”克羅克把抓着槍的手放在身後,皺着眉頭擔心地問她。
“我睡不着,所以,想問問先生,有沒有見過我的孩子?”這個母親認真而又執着,看起來是那麽溫柔又堅強。
“他變成怪物了,是我殺了他。”克羅克選擇說實話,話音未落,心裏便一陣揪疼。
“是嗎?那太好了……”碧昂斯琪娜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卻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克羅克驚訝于碧昂斯琪娜的反應,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平靜。
“阿什利是個乖孩子,他在天上,一定會過得比在這裏好,這真是,太好了……”這位母親的悲傷還是沒能強忍住,她的情緒裏開始染上哀傷的灰色,透過哭腔傳遞了出來。
克羅克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可憐的母親。
“最後拜托你一件事,先生,在這裏,也只有你能辦得到了。”碧昂斯琪娜吸了吸鼻子,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前防衛隊成員。
“請說。”克羅克抓緊了配槍,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位母親透露着複雜情緒的眼睛,但是有一瞬間,他卻感覺這位母親眼裏十分純粹,純粹得,好似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了靈魂。
此時他已經猜出來,碧昂斯琪娜想要求他做什麽了。
“殺了我,求你了……”
克羅克無法直視這位母親始終溫柔微笑的面孔,他選擇當一個懦夫,轉過頭,閉上眼睛,舉起手裏的槍。
一聲謝謝之後才響起一聲沉悶的槍響,克羅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蹲下身,将手摁在腰間的匕首上,下定決心拔出匕首,伸出另一只手,遲疑數秒才将手摁在尚有餘溫的屍體上,像處理一具喪屍一般,處理着碧昂斯琪娜的屍體。
克羅克直到早上才回到自己的家,吃着妻子做的早餐,和女兒講着小時候看的英雄漫畫情節。
看似普通而又平凡的新一天,就這麽開始了。
“爸爸,你看起來像只青蛙……”童言無忌,妃莉娅指着克羅克的眼睛,趁着克羅克講完一個故事,停下來拿果醬的時候笑着說。
“啊,可能是做夢夢到了青蛙吧?我再跟你講一個夢魔的故事……”克羅克強顏歡笑着說。
希娜在廚房裏洗碗,她将最後一個碗放在晾幹架上,擡起頭,掀開百葉窗看向外邊,對面房子的院子裏立起兩座小小的墓碑。兩道淚水毫無預兆地從她眼睛裏流出來,她雙手交握,閉上眼睛,低頭念起了母親教給她的悼念詞。
一樣是母親的希娜念完了悼念詞,用幹淨的手帕擦幹了淚痕,洗了把臉,确定臉上看不出哭過的痕跡,才走出去,摟着丈夫的肩膀,笑着對女兒說:“你的爸爸才是最大的英雄。”
“嗯!爸爸是英雄!保護了很多人!”妃莉娅笑着重複母親教給她的話。
希娜說要帶女兒到院子裏學習,臨出門前,小聲對丈夫說了一句:“樓上藍色門牌的房間是隔音的。”
克羅克目送妻女出門,他當然知道希娜告訴他那個隔音房間的所在是為了什麽,他願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痛快地宣洩自己的情緒,卻想起自己的責任,自己絕對不能在妻女面前倒下,所以克羅克并不打算進入那個房間,不想将自己與外界隔離。他看了一眼昨晚為了壓抑哭聲而咬得裂開了的鐵手套,決定把它修補一下,于是也跟着站起來,往屋外走去。
☆、2、南聯盟
沒有頭領的約束,一些聯盟成員開始放縱自己,原來有毒瘾的人越來越放肆,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工具和材料,做好了成品之後開始吸粉。珍珠沒想到這些瘾君子會放不下自己的瘾,在把他們強制關進籠子裏戒毒的第二天,發現這些人都死于非命了。
“這跟頭領當初強迫人戒毒的方法一模一樣啊!戒不掉就殺了!”高智強對珍珠說:“可是頭領的人應該基本上都離開了……是誰……?”
在籠子裏全程觀看了這些人被殺過程的肖欣哲和高致友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們繼續打牌,看都不看珍珠一行。
“算了,把他們的屍體處理一下吧,免得變異。”珍珠說完就離開了。
高智強沒辦法,只能和楊帥一起幫忙處理屍體。而這時候,肖欣哲才擡頭看了一眼楊帥的背影。
時間回到數天前,頭領“被殺”的那一天。
對珍珠“施暴”的頭領和成員們吃飯的時候就知道飯菜有問題,于是讓成員偷偷在五伯的碗沿上塗抹五伯自己蒸餾濃縮出來的致幻藥。這時候人們才深刻感覺到五伯那些醫書還是挺有用的。接着頭領給珍珠也來了一點,珍珠和五伯兩個人成功中招。
接下來就是頭領拿手的好戲了——催眠,所謂催眠對頭領來說并不是非常特別的技術,就是通過話語技巧讓人接受其他人或者自己給予的思想甚至達到信以為真的程度,最常見的催眠就是自我催眠,也可以說這種催眠就是一種說服。他在兩人迷糊時利用重複敘述的方式,讓珍珠和五伯以為他們成功聯手殺了自己,然後把提前準備好的屍體和假人頭拿出來,給假人頭戴上自己一年多前就準備好的金耳環,接着繼續強化珍珠和五伯對他的仇恨,讓他們兩個嘗了一把人肉的滋味,看着他們肢解完一個剛死亡的男人屍體,才收拾東西離開樹屋。也多虧了幾個演技可以拿國際獎項的手下,他們成功讓珍珠更加深信自己殺了頭領。
那些人以為頭領沒事在屋子裏憋着做什麽?除了研究喪屍的弱點之外就是在玩藝術品,包括剝皮和做人頭,尤其是做自己的人頭,這讓他覺得有趣。
之後他一直偷偷藏在聯盟成員隊伍裏,看着珍珠領導這些人。
直到楊帥打進珍珠隊伍內部,才帶上自己的心腹離開。
封雅頌一行以那個加油站為新的據點,安頓了下來。加油站距離樹屋比較遠,不過這裏是已經被掃蕩過的地方,所以對他們來說比較安全。
封雅頌對于某些人來說的确是殺人不留情的惡魔,然而一個有凝聚力的人當然有他的人格魅力,對于他那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而言,跟着頭領比跟着珍珠還要舒服些。因為這些人覺得頭領更能讓他們動起來。其實他們覺得頭領并不像珍珠印象裏的那麽惡劣,有什麽好東西,搶到了好肉好煙好酒,都是按照功勞按比例分配好,每個人都能恰好滿足,剩下的囤起來,頭領自己也不會多消耗。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跟着頭領的這些人并不認為珍珠的仁愛是值得的,在他們眼裏,除了孩子,那些老弱病殘,只能被社會淘汰。當然他們也會希望自己的隊伍裏有一個女人,有個人鼓起勇氣向頭領反饋,結果就是頭領帶他們洗劫了成人用品店……在頭領眼裏,女人的作用大概和店裏那些飛機杯倒模之類的東西沒有區別。
有一部分手下看到了真相,封雅頌殺死的人大多數是已經被感染即将變異的人,有時候即将變異的喪屍和正常人看不出區別,頭領卻能分辨出來,至于相不相信頭領的話,這些手下當然選擇信了。為什麽這麽說?封雅頌有時候也會把小孩和一些孕婦和青少年趕到地下基地附近去,說明這個人并不是在無差別的殺人,他做這些“好事”卻不是他自己出手,而是讓手下去驅趕他們。所以這些下屬認為頭領自有一套對別人好的辦法,只是看起來有點不合常理罷了。
封雅頌手下當然不都是一些只會執行任務的傻大個,也有人是頭腦靈活的,他們問頭領為什麽要殺喪屍,如果頭領覺得他是個聰明人,就會跟他說喪屍的進化方向一定會越來越強,不趁早消滅,以後就難辦了。也有人問過頭領這些人有沒有可能恢複理智,頭領說當然有可能,但是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這一點毋庸置疑,既然不是人,就不能留着。
封雅頌手下有五個非常聽話,而且也不是傻子,其中三人就是假裝去報告封雅頌死訊的人,他們回來之後,也參與了圍剿聯盟上級帶來的人。僅三個人就讓那七個高手團滅,可見他們的能力有多強。
現在頭領跟他的手下以這個臨時建築為據點,打算先吃點東西再去看看防衛部的人在搞什麽事。
綽號跳蚤的成員見紅薯烤熟了,挑了一個最大的,用幹淨的布包着,拿着它走向封雅頌:“頭兒,熟了,吃吧。”
封雅頌接了過去,嘴裏吐出謝謝兩個字,然後剝了紅薯的皮,捧在手裏看着。這些人對封雅頌居然會說謝謝似乎并不驚訝。
“頭兒,研究所那邊有消息了,第一個變異人是被夥伴喚醒神智的。”跳蚤順便彙報情況。
“沈家小子的情況怎麽樣?”封雅頌咬了一口紅薯,一邊嚼一邊問。
“唉,能怎麽樣呢……那些人估計還沒認出他的身份吧。目前并沒有什麽變化。”跳蚤說。
封雅頌皺了皺眉,招呼一個比較小的成員過來,掰了半個紅薯,遞給他。那個成員千恩萬謝地接過去,掰下一小塊,又把大的一塊塞回頭領懷裏,傻笑着退下了。
“五伯至今還蒙在鼓裏吧……”另一個成員紅毛嘆了口氣,搓了搓手,說。
“這種事情哪能說?要是讓他知道他妻子和兒子早就……那他還能活不?老實人有時候就是固執得可怕……唉,不過他兒子的變化,也是我們都沒想到過的。”跳蚤嘆氣。
至于當初封雅頌圍剿的那隊防衛隊,其中有個連環殺人犯,他覺得上頭真是沒人可以用了,居然把殺人犯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