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場,但是又不知道誰是殺人犯,只能一個個俘虜了,不過還是放跑了一個人,他知道那個人是真軍人出身,索性放他回去。

至于那些人的下場,那個殺人犯當然是被折磨至死了,而另外幾個人則被封雅頌丢在野外自生自滅,可能沒了武器也就是個死。不過裏邊有一人申請留在頭領的隊伍裏,就是有點兒磕巴的卡桑卓克爾。

封雅頌的手下知道,有些人就是披着惡人的外皮,做着好事。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封雅頌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屠殺了一整個村子人的家夥,男女老幼還真的一個都沒放過。在他眼裏什麽好壞,判斷标準是什麽,和這些人是完全不同的。說白了也簡單:能用的都是好的。

卡桑拿着望遠鏡巡視,正巧看到防衛隊的車子從附近經過。

“怎麽還會有防衛隊的人過來?”跳蚤聽了卡桑的彙報,疑惑地問。

“換上便服,我給你們的□□都帶上。”封雅頌說着,把手裏的紅薯往嘴裏一塞,就站了起來。

幾個手下不敢怠慢,馬上照做。

卡桑并不想回防衛隊,因為他是被強制征兵的,他知道地下那群人會用什麽樣的辦法強制青壯年加入他們的隊伍,然後派往各個地區去執行危險的任務。盡管配備的裝備會比較好,但是很多時候也是難逃一死。尤其是現在喪屍似乎越來越高級的情況下。

以及在他知道全世界都有人秘密在觀察變異喪屍,準備拿他們當武器的時候,心裏那種恐懼和正義更讓他選擇離開那個團體。所以他選擇加入頭領的小隊。他的确看過頭領屠殺平民,但是那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口,而且有些人已經出現呆滞嗜睡的情況,很多人甚至已經跑不動了,這些人也不願意去地下基地,頭領索性痛下殺手。按照頭領的話來說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留着還浪費糧食,不如殺了。卡桑也覺得,其實那些人死了會更好。

在這裏的人都覺得頭領身上有股帝王風範,他的決策很多時候都是正确的,至少跟着他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當然,是在他覺得別人有價值的情況下,這些人才能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封雅頌領導的人都是精銳,不過有幾個孩子,約莫十三四歲,他帶領的人大多是男性,這跟他的厭女症有關系。按照封雅頌自己的說法,他純粹是讨厭女人那一套唯唯諾諾的思維,做什麽事都要留三步,一般來說也就兩步:不進則退,能夠簡單解決的事情,卻偏要節外生枝。

跳蚤倒是說起珍珠領導的人手下獲得的資源比原來更多了些,封雅頌露出他标志性的冷笑,也沒說什麽。其實跳蚤他們也明白,兩種領導方式各有各的好,并不能分出個高低來,以後的變數也不确定。

在珍珠手下的楊帥倒是體會到了,失去頭領高壓政策壓制的敗類,仗着珍珠的寬容,到處搞事情,他也聽到過高智強懷念頭領鞭笞他訓練的呢喃。之前頭領領導的隊伍裏幾乎沒有女人,珍珠吸納了幾個女性成員之後,這幾個女人竟然受到了男人的騷擾,雖然似乎是小打小鬧,但是楊帥看在眼裏,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和頭領熟悉的老成員基本上都是孤兒出身或者是孤家寡人了,他們也曾八卦地問過頭領關于女人的事情。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要在和平的時代,娶個媳婦兒,生個娃兒,有個家,有一份工作。但是這個時代,女性何其珍貴,特別是還要找到個長得好看點兒脾氣也不能差勁的,更是難。

“你們想要女人,那就把珍珠玩了吧。”封雅頌剛把珍珠帶回隊伍的時候就對幾個成員說。

幾個人那時候就領教到頭領的殘忍,吓得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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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腦子裏那點事兒我還不明白?”封雅頌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可……可這是……您的女人啊……”跳蚤怯怯地說。

“不讓你們吃一口,難道讓你們老盯着她的屁股看?”封雅頌的冷笑讓幾個人知道大事不好,跳蚤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做戲,結果等到楊帥上陣,封雅頌硬是讓這個童子雞給珍珠撒了一把種子,幾個人以為楊帥會被一槍爆頭,誰知道楊帥卻被頭領摸了摸腦袋,然後只是扇了一耳光了事。

之後珍珠過了不久就停經了,被頭領帶出去幾天後回來确定是懷孕了,是楊帥親眼看着珍珠被踢得鮮血直流,他吓得再也不敢對女人動任何心思,哪怕是真喜歡和同情珍珠,也不敢有多大表現了。

“明白嗎?誰要想結婚生孩子就給老子滾去和地下那幫廢物窩一塊兒。”頭領這句話說出來,吓得幾個大男人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盡管對女人兇狠,頭領對孩子還是挺好的,就是這種好,有時候看起來卻頗為殘忍。

之前有個成員,為了救高智強,丢了一條腿,當晚人就不見了。第二天高智強被頭領綁着吊在樹上,被光溜溜地一頓狠揍,五天後,高智強奇跡般地從樹上下來了,還跑到頭領面前傻樂,頭領啥都沒說,把一碗雞湯放在高智強面前,結果那孩子只拿了一塊雞屁股就屁颠兒屁颠兒地跑了。之後大概過了半個月,高智強被頭領叫過去,拿着頭領給他的一封信,捧着信看着看着就哭得稀裏嘩啦,最後跪着求頭領再幫他綁到樹上去,要綁得更緊一些。

跳蚤畢竟是收集信息的好手,他知道高智強為什麽哭,因為那個斷了腿的成員被頭領連夜送到地下基地去了,半個月後想方設法給他們托了一封信過來,說自己很平安,還附上一張照片,順手秀了一把恩愛,在他身邊的是個看起來很平凡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卻讓這個瘸腿的漢子變得容光煥發了。而頭領借着高智強不知情,騙他說救他的人死了,然後把他綁起來,就是為了讓他在悲痛中将他幼時所具備的躲藏技術和天生的柔韌天賦發揮到極致,苦練逃脫術甚至是縮骨,達到可以自行逃脫的境界,以免以後再把人害死。

這些人羨慕地下生活嗎?當然。但是他們可不想斷條腿啊……

在這些成員眼裏,他們的頭領看似無情,實際上總是在用極端的方式激發他們的潛能,好在這些人質樸又知道感恩,從一開始的因為害怕而聽從,到明白頭領的苦心後,索性配合頭領演戲,扮演着一個個罪大惡極又愚蠢自私的人,假裝欺負平民,假裝吃喝賭,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這讓他們逃過了必須到地下基地的命運,成了為了自由而活着的人。

而那些真正的懶惰貪婪分子,都被頭領處理掉了。一個個被砸得稀爛的面孔,根本無從分辨他們到底是誰,是平民還是被處理掉的成員,甚至可能是喪屍。

前面說到孩子,這裏就不得不提的一個人——丫丫,丫丫是很怕自己的養父,她出生沒多久就被拐賣,被帶回封雅頌的隊伍時已經一身傷,珍珠幫她處理身體上的傷口時只覺心疼不已,打算獨自把丫丫藏起來養着,不讓那些臭男人碰她,結果頭領一來,強行把丫丫抱走,沒多久後帶着丫丫回來,珍珠一看,頭領這是又給這可憐的小姑娘添了一身新傷。

跳蚤和紅毛曾偷聽到頭領訓斥丫丫:“不能躲起來,不能好好藏着,以後誰都救不了你!從這暗道裏爬到倉庫去!我吹哨子你就得回來!不然沒有糖吃!”

聽到最後一句話,兩個人沒忍住笑。不是沒有飯吃,是沒有糖。這兩人頓時也明白了丫丫身上那些擦傷是從哪兒來的了。也明白了頭領其實對丫丫有多嚴格有多愛護。

頭領表面上老餓着丫丫,給她擺臉色,卻私底下把丫丫叫到房間裏,給她更多留下來的好肉好菜,還會悄悄地教她讀書寫字畫畫。

成員們猜測,頭領之所以私下才對丫丫好,還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疼孩子,老繃着這樣的壞人形象實在是苦了他們的頭領。

丫丫的娃娃是珍珠做的,誰都知道,但是沒什麽人知道,丫丫一直穿着的小裙子,是封雅頌按照丫丫的體型親手縫的。

回到現在,聯盟這幾人奇怪防衛隊隊員為什麽大清早的又來這裏,于是聽從頭領的話,換上便服,悄悄往山裏走去,打算半路截住那些防衛隊的人。

誰知道在半路上,他們遇到了一個他們以為絕對不會碰到的家夥。

“丫丫?”幾人沒想到之前還一直躲着他們的丫丫竟然會主動站出來,還攔着他們。

“想回來了?丫丫。”封雅頌一改兇狠,平靜地問丫丫。他的語氣甚至比平時還要溫柔。

“爸爸……對不起……”丫丫抱緊了手臂,低着頭說。

“我幾天沒給你洗澡你就不肯自己洗了?都髒成什麽樣了。”封雅頌走過去,想要把丫丫抱起來,卻讓丫丫一個轉身,又溜走了。不過丫丫沒有走遠,只是躲在樹後。

“我怕把人感染,所以不敢在河裏洗澡……爸爸,別回去,那些人會殺了你的……”丫丫現在完全不像個六歲的孩子。是的,變成喪屍之後她的智商快速增長,學習能力突飛猛進,現在的智力相當于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了。

“你回珍珠那邊去吧,既然不願跟着我。”頭領冷淡地說。

“爸爸……不要抛棄丫丫……讓丫丫跟着你們好不好?”丫丫将肖欣哲送走後,就一直遠遠跟蹤封雅頌他們,或許是覺得孤單了,又或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親人們。

“你知道我會殺了喪屍。”封雅頌說着,同時舉起了一支從死去的警員身上搜到的普通配槍,對準了丫丫的腦袋。

然而一槍下去,丫丫卻毫發無損。丫丫吓得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任子彈從耳畔擦過。

封雅頌并沒有再次開槍的動作,垂下手,轉身要走。

“爸爸!”丫丫急忙跑到封雅頌面前,舉起一個背包,遞給他。

封雅頌一個眼神,跳蚤就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接過那個背包。

“是那個善良的、和爸爸長得好像的、說話還怪裏怪氣的叔叔……我從他保镖那裏拿到這包衣服……給爸爸穿,一定很好看……”丫丫說完,轉身鑽進了樹叢裏,從衆人眼前徹底消失。

封雅頌伸手攔住想要追上去的手下,打開背包,只見裏邊是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西裝。以及一封信:“吾弟,無閑敘舊實屬遺憾,留一套正裝予你,陰陽互換,可使時間靜止。望珍惜。”

“沒空跟我唠嗑你還有空寫毛筆字編謎語,我真他x的服了你了。”封雅頌拿着信,第一次在成員們面前如此輕松又無奈地笑出聲來,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毫無顧慮地笑他的哥哥。

他以為這封信就這樣結束,沒想到翻過去還有一行字……少穿緊身衣,丁丁會長不大的。

幾個手下不知道他們的頭領為什麽突然捏爛手裏的信,并且把它狠狠摔在地上,還破口大罵:“要你管那麽多!”

然而讓他們更加吃驚的是,頭領又把信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展開,緊緊貼在懷裏,然後抱着那包衣服陰沉着臉說了一聲“走了”。

頭領這塊毒豆腐,終于有了被濃鹵水點到的一天。

☆、3、67小隊、聯盟

是的,67小隊這幫人打算趁着天亮,把聯盟那些可憐的老弱病殘都從這裏攆走,因為上頭很快就要大範圍清理這裏的喪屍。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裏出現變異喪屍的情報居然被上面知道了,過來救人也是利舟自己的決定。說是清理喪屍,其實應該是要把這裏的活人也一起清理掉吧。

沒想到他們會和一群人狹路相逢。

不過他們并沒有打一架的打算。畢竟雙方都穿着便服。

對面那群人的臉看起來有些怪異,尤其是其中身材比較高的男子,他的眼睛裏藏着一股濃烈的戾氣,通過臉來看卻沒有任何感覺。這樣的臉就是給人“沒有感覺”的感覺。

“幾位是散民嗎?”利舟微笑着問。

那個看起來極其怪異的男人搖頭。

利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個啞巴,不過這不重要,他對幾個人說:“你們趁着白天趕緊走吧,過不了多久,防衛部會在這裏放火燒山。”

站在後邊的卡桑愣了一下,問:“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做?”

“那些大官已經知道這裏出現了棘手的變異喪屍,他們打算直接把這裏夷為平地,重新開始。所以你們有多遠跑多遠吧。”利舟說着,往卡桑身上多看了幾眼,他只覺得這人有點熟悉,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你們又是什麽人,怎麽知道上頭的計劃?”卡桑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他還是認得利舟的,畢竟是數年前的隊友啊。

“不瞞你們說,我們屬于防衛隊。”利舟決定自報身份。

卡桑看了一眼頭領,頭領點點頭,他才摘下臉上的面具。

利舟看到卡桑的臉時,瞬間就愣住了,之後大聲喊出了卡桑的名字。兩個人卻沒有上去抱在一起,因為他們現在的陣營不同。利舟知道,眼前的人不會是一群散民。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卡桑,你沒死嗎?”利舟忍不住問。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揮手讓隊員繼續去通知珍珠他們。

“隊長,研究所那些人早就圖謀不軌,什麽喪屍,根本就是他們改造的武器啊!反正我是不願意再同那些僞君子在一起了。”卡桑的磕巴在頭領的訓練下已經改變了不少。

“卡桑,我知道,這可能是那些人的陰謀,但是……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目前我們的任務都是消滅那些變異的人,無論還有什麽理由,他們都不應該再活下去。”利舟堅定地說。

“那就加入我們吧?”卡桑試着招利舟一起走。

利舟肯定是拒絕的。

“別開玩笑,卡桑。”利舟搖頭,說:“就這樣吧,你堅持你的道路,我也會堅持我的選擇。只要你不舉起槍對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利舟說完,轉身就跟上自己的隊員們。

而頭領帶領的那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覃郊林很快就抓住了一個聯盟成員,這些成員也知道利舟這群人不是敵人,就帶幾個人去找珍珠。

珍珠一聽防衛部打算把這片區域夷為平地,也皺起了眉頭,一臉凝重地在頭腦裏快速搜尋應對危機的辦法。

“其實我早知道,上頭的争鬥從未斷過,以前是這樣,未來也還是這樣。結果犧牲的,都只是平民百姓而已。”珍珠嘆了口氣,對幾個人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想退縮了。”

“平民和軍隊抗議,根本沒有勝算,何況你們還是被宣傳成那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渣滓。”覃郊林嚴肅地對珍珠說。

珍珠點頭,她明白的,他們的前頭領在這裏的名聲的确不是很好,加上聯盟上層其實和防衛部是有點恩怨的,所以就算是說破了嘴,也挽救不了散民和她手下人的名譽了。

“撤退……這種話說得是很輕巧,做起來卻很難了。”站在一旁的高致友說。他雖然是喪屍,卻已經成了這個隊伍裏舉足輕重的人。不僅僅是因為他是高智強的叔叔,還因為他的腦子和決斷力,絕對不輸于頭領。“我們也基本上無路可退,先生。畢竟我們不知道他們會轟炸什麽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開始。”高致友說。

利舟他們并不知道高致友的身份,覃郊林卻很清楚。說話的是一只很危險的喪屍。上頭要消滅的,可能就是他和肖欣哲這種。

“那麽你們想怎麽辦?”利舟問。

“挾持我,和他們做交易,拖延時間,剩下的人去防衛隊所在的聯系站,那裏是安全的。”一個人從外邊走進來,還帶着幾個人一起進來。

利舟幾人一看就吃了一驚,因為他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但是這氣質,絕對不是他們熟悉的氣質!

珍珠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進來的人。

“好久不見,珍珠。”那男人勾了勾嘴角,似乎強迫自己在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你果然沒有死……”珍珠恨得咬牙切齒。

“關于我為什麽沒死以及想讓我怎麽死的問題就此打住吧。”男人伸出手,後邊的人遞上來一個背包。男人打開背包,拿出裏邊的衣服,展開了,放在自己身前,笑着問站在角落裏的高智強:“怎麽樣,帥嗎?”

高智強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點點頭。他對頭領的出現感到又是開心又是驚訝。

“無論怎樣,我不會讓你冒充封先生!”仲村忍不住說。他非常喜歡封雅行的氣質,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那樣的氣質說不好聽叫做神經病,但是他就是覺得那種氣勢是“君子典範”。

“你以為這套衣服是從哪兒來的?我哥讓我争取時間救人呢。呵呵,也不知道他來不來得及給上邊那群人添點堵了。”封雅頌把衣服往手上一搭,笑着說。

利舟幾個人覺得事态似乎要往他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于是後退了幾步。

封雅頌走到架子邊,拿下上邊的頭顱摸了摸,然後突然掏出一把槍,轉身扣動扳機,只聽一聲槍響,一個站在門邊的男人便倒下了。

這個男人在隊伍裏沒有什麽存在感,但也是高智強幾個人熟悉的隊友。

封雅頌這一下把幾個人吓得不輕,但是沒人敢問他殺人的緣由。

利舟趕緊上前查看,卻不是要救人,而是從那人懷裏摸出什麽東西。是個□□。

“這人,混進來幾天了你們都沒發現?啧啧。”封雅頌搖搖頭,咂舌道:“珍珠,我教過你什麽?但凡存在感太弱的人,一定要當心。你以為是誰告訴你真正在鬥争的到底是誰?”

珍珠再次深吸一口氣,她面對頭領,總是無話可說。是的,現在她必須承認,這些年跟着頭領,他會有意無意說一些鬥争的事情給她聽。也是這種看似無意的行為讓她漸漸理清了一條思路。

“信息透露出去了吧……已經?”高智強小心翼翼地問頭領。

封雅頌笑了幾聲,這種狂妄輕蔑的笑讓幾個成員莫名安心下來,大概頭領給他們可靠的印象還是沒有被磨滅。

“傳出去不是挺好的麽?怎麽樣,高先生,還有那個姓肖的小子,做好死的覺悟了嗎?”封雅頌這些話讓利舟身體一震,他站直了身子,四處尋找那個姓肖的人。但是肖欣哲現在卻不在場。

“我們本來就不是活人了,那些人要消滅的也是我們,與你們這些活人無關,你們走了就好,為什麽要和他們硬杠?”高致友故意這麽問。他不是不明白,他的頭腦并不弱。

“他們要殺的是我們不是你們,這時候不反抗,難道還乖乖讓他們對我們動刀子嗎?還有,你們的研究價值對于他們來說有多大,他們是絕對不會殺你們的,你還不明白的話,那就白費我培養你那麽多年了。”封雅頌每次開口,都足夠震懾這裏每一個人。

“頭領,您說培養……到底什麽意思……怎麽會……”高智強沒忍住,他畢竟是個孩子,還是沖到前面來,想要問個明白。

“跟你說也無妨。兩年多前我撿到你,之後在山谷車站裏見到你叔叔,那時候他已經是個喪屍了,和那些家夥一樣吃人肉,就像個怪物。我就想過把他當做一個實驗品,試試看能不能把他的神智喚回來。于是把他引到山洞裏養着,給他熟食和幹糧,讓他看你的照片。嗯,進化過程的确是有點緩慢。好在結果可喜。”封雅頌說着,接過手下遞上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說:“那些研究員掌握的資料我手裏也有一份。五伯,你要感謝你的兒子。”

本來以為沒有自己那份的五伯聽到這裏,也是一驚。

“你的妻子的确是喪屍化了,就在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滑倒蹭出了傷口,不幸沾到喪屍的肉塊。你兒子知道你這樣一定活不下去,所以過來求我幫忙。我能怎麽樣呢?和他做交易吧,把他送進研究所,把你留下來給我的弟兄們當醫生和廚子,這樣雙方各自得利,都不虧。”

“只是妻子出事我怎麽可能……”五伯苦笑着說了一半,突然驚覺自己疏漏了什麽,他擡頭看向封雅頌,淚水突然湧出眼眶:“啊,不會的,不會的……”

“別猜了,你兒子還等着見你呢。”封雅頌冷笑一聲,打斷了五伯的思考。

珍珠只覺得頭領就像是一塊冰山,浮在水面上的,僅僅是他的一角,就如他所做的事情一樣。他們看到的僅僅是一個皮毛而已……

“珍珠,我還要感謝你,是你,讓那些人以為我真的死了。哈哈哈……不然他們要糾纏我到天涯海角了呢,老子還有沒有隐私了?做個人皮燈籠都不快活。”

封雅頌的笑聲搭配他說的話,只讓這些人覺得詭異。

“封先生,您現在……已經成為聯盟高層那群人的目标了吧。”利舟在捏碎了那個竊聽器,轉身對封雅頌說。

“沒錯,從他們發現我的技能開始。那群人啊,現在要麽活捉我要麽弄死我。這也是我老對你們挑釁的原因,有你們在這附近晃悠,那群土匪也就不敢過來了,畢竟面對正規軍,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封雅頌對利舟說完,挑了挑眉毛,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屍體,說:“五伯,幫我把他身上最好的肉都剔下來,這麽好的口糧可不能浪費。”

珍珠現在很清楚封雅頌成為衆矢之的的理由,他有着命令人的天賦,和封雅行的天賦應該是一體的,而且他的頭腦也不容小觑。換句話說,他有可能是訓練出高級變異喪屍的人,也是能夠操縱這些喪屍的人。

“不過那些人太高看我了。”封雅頌嘆了口氣,對在場的人說:“配合我演戲吧。如果那群人敢毀了他們的武器,那我認輸。”

封雅頌提出自己假裝封雅行拖延時間,讓手下和信得過他的其他人混入來進行清掃的防衛隊,奪取他們的裝備,順手挑起聯盟和防衛部的争端。

這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利舟有些猶豫要不要參與,他最終選擇參與這件事,因為他聽封雅頌說最後這些武器是要拿去對抗聯盟的大本營的,這讓他莫名振奮。

封雅頌擺出七個标志,那是聯盟上層成員的标志,其中一個給了高智強,這讓這個僅有十六歲的孩子受寵若驚。

第二個給了高致友。高致友本來就是喪屍,根本不怕死,因為高智強也在隊伍裏,所以他選擇加入計劃。

第三個給了覃郊林。覃郊林為了保護肖欣哲不被消滅,最終決定參與這個計劃。

第四個和第五個給了屬于封雅頌手下的楊帥和紅毛。

還剩下兩個,封雅頌肯定拿不了,他在明面上演戲呢。

第六個标志的擁有者足夠讓人意外,走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完全不像人卻更像一只沒皮猴子一樣的怪物,它是四肢着地行走的,眼球突出,張開嘴後露出一嘴獠牙。這種東西能夠執行任務?衆人不禁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封雅頌笑笑,把标志輕輕貼在那個怪物身上。

只剩下最後一個标志了。封雅頌說留着,那個人以後會過來的。

就這樣,七個标志分配完畢。讓人驚訝的還是那個怪物,它似乎聽得懂人話又似乎聽不懂,趴在地上撲皮球玩,看起來就像只大狗。對人也完全沒有攻擊意識。

利舟、高致友受封雅頌邀請,一起進了封雅頌原先居住的小屋,利舟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封先生,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封雅頌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筆記本,不過那并不是珍珠看過的筆記。他把筆記本放在衆人面前,打開來,只見裏邊是一些別人基本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上層的運作圖,你們長期居于低位當然不是很了解,不過到這一層,利舟先生,你大概能夠明白你所在的位置。”封雅頌指了指圖上的金字塔中層。他現在并沒有直接回答利舟問題的意思。

利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在防衛部中既是一個命令者,卻也是個執行者。所以他擁有自己的思考,也早就對喪屍這種東西産生過許多想法。最後不管怎麽樣,他都覺得喪屍必須死,就算是恢複理智的喪屍,也不能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僅和聯盟的小組頭領坐在一塊兒,身邊還有一只恢複了理智的喪屍。

然而封雅頌的意思并不是讓他去思考與喪屍的戰争,而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抗。

“也只有中層,能夠破壞這兩個陣營之間微妙的平衡。喪屍的進化,就是他們鬥争開始的契機。不管是聯盟,還是你們那邊號稱正義的那群君子,心裏都想控制這些奇怪的東西。目前我們不知道喪屍的源頭是什麽,也無從追究。我們還能做的,就是讓想要得到這些他們不該得的東西的人,被這些東西反蝕。也只有讓他們自食其果,才能從根本上讓平民從另一個方向尋找出路。”

封雅頌這番話,讓利舟有些轉不過彎來。他一直都是執行者,很少想過上層的思維是如何的,他覺得喪屍是不好的東西,更沒想過自己的上級會真的去試圖利用這種足以毀滅全人類的東西。

“這次我們的目的不是假裝聯盟的人去防衛隊裏邊搞破壞嗎?”高致友想了想,說:“這樣是可能會讓聯盟和防衛部之間的争鬥從小打小鬧變成正面沖突,不過受害的還是平民啊,畢竟真打起來,聯盟那群人也打不到海上基地去。還有,封先生,您的說法是要用那些奪取過來的武器去攻擊聯盟……怎麽看,都是在幫助防衛部啊……”

封雅頌點頭:“總有一方要獲勝的話,我當然會選擇已經有了強大實力的那一方。至于打起來的是誰,你們要逃跑,也沒有什麽人能夠攔着。還有,光是挑起雙方的鬥争是不夠的,還要暴露研究所的肮髒行徑。”他說完,翻了翻那本筆記,後邊是一份記錄,上邊有一個讓利舟覺得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

周企晔。

“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是你們研究所裏邊一個實驗體。被那個女惡魔玩過後抛棄的實驗體。”封雅頌笑着說。

“女惡魔?你說的是那個……天伊柔博士?”利舟問。

“大概是這個名字吧。”封雅頌撇撇嘴。

“你說玩,到底是怎麽個玩法?”利舟進一步問。

“最新的資料還沒來,有空的話你自己去研究所看看吧,那個女人從一開始追求細胞永恒再生到現在,已經控制不住她自己了。唉,很久之前見過她,就覺得那個女人就是一具空殼,現在來看,不僅是空的,裏邊還被塞滿了奇怪的東西。”封雅頌嘆了口氣,接着說:“其實試圖改變喪屍的行為,我們大概都做過。一開始我以為是他們的思維被抑制,只要重新将思維激發了,就能恢複理智。事實卻證明我完全錯了。實際上沒有誰能夠控制喪屍的變化,我相信他們背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掌握這一切。”

高致友和利舟對視一眼,封雅頌這人的技能本來就是玄之又玄,現在還說這種奇怪的話,他們只能認同封雅頌所說的,他自己說不可能控制喪屍,那就是真的不可能了。

“太玄的東西我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掌握。封先生,我們只知道,要安全,要和平。民衆永遠想不了那麽多的事情也做不了那麽多事情,,所以是被犧牲也好,被保護也好,被殺害也好,我們大概只能認命。”利舟嘆了口氣,對封雅行說。

“不,你們不該這麽頹廢。利舟先生,之前你和我對抗的時候,我就從你身上發現你的潛力。這場反抗是有蝴蝶效應的,你的努力也不會白費,只要你肯去做,以後不管是你,還是你身邊的平民,都會有一個不錯的未來。”封雅頌認真地看着利舟的眼睛,對他說。

利舟閉上眼睛,笑了一聲:“封先生,你和你的兄弟擁有什麽樣的技能我還不清楚嗎?希望這次任務的結局不會那麽悲慘吧。”

高致友并不清楚封雅頌的能力,他轉過頭去,看着封雅頌,說:“那麽詳細的計劃呢?他們的着陸點和臨時基地,會過來多少人,奪取他們武器的關鍵和行進路線等等。”

封雅頌笑了:“我可沒那麽神通廣大,防衛部這個計劃,你問問利舟先生具體的安排。不過我想,利舟先生可能也是一得到消息立馬就撲過來想救人了吧。什麽周全計劃之類的,肯定沒做。”

高致友見利舟面色烏黑地點頭,不由得有些擔心。畢竟他的侄子也在隊伍裏,難道不經過詳細計劃就要去送死嗎?

“要毀掉一個地方永遠不需要多麽詳細周全的計劃,他們只會帶一批強殺傷力的武器過來,繞過他們自己的領地進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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