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襲。轟炸重點是沒有進化的喪屍和穿緊身衣的聯盟成員,對散民,他們大概還是寬容的。明白地告訴你們這次計劃,大人潛入,小孩做外援。利舟先生肯定比我更明白防衛隊的習慣,憑他們成員的身份也可以輕輕松松打進內部。”封雅頌說。

利舟知道封雅頌在利用自己和他的隊員,但是他毫無辦法。不配合,在這裏的人可能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因為防衛部派來的人是四面包抄過來的,就算是這時候逃出去……當然正常人這麽點時間內撤退可能來得及,但是珍珠和封雅頌都不願意放棄這個地方和那些走得慢拖了後腿的老弱病殘。

“我還是不放心讓阿強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高致友還是擔心自己的侄子。

“相信他的能力吧,怎麽說我也是帶了他三年的人,知道他的天賦不錯,多次潛入神不知鬼不覺,讓他獨立完成任務是可行的。還有,他也不是一個人。”封雅頌說到這裏,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大的是高智強,小的,就是丫丫。

高智強一臉懵逼地問封雅頌為什麽丫丫還活着,封雅頌笑笑,不說話,把門又關上了。

“那小姑娘恐怕也是喪屍吧。”高致友一眼就看出丫丫的身份。

“雖然覺得可惜,但是的确如此。”

利舟覺得聯盟這群人遠比自己想的還要恐怖。他也因此明白,絕對不能讓上層勢力獲得這些恐怖的力量,不論是封雅頌和封雅行兩兄弟的洗腦能力,還是這些論智力和體能都遠超正常人的喪屍,還是那只像大狗一樣玩球的怪物……當然他也知道,全世界肯定不止他們這一片擁有這樣的力量。他此刻開始祈禱,希望變成喪屍的人,還有良知。

☆、4、防衛部,安居所

亞歷山大聽說封雅行失蹤,急得團團轉。人是在他們這裏不見的,一旦上面追究責任,他和他的上司都難辭其咎。然而他的上司還被蒙在鼓裏,就連平時毒舌的秘書都不敢吐槽,而是皺着眉頭想怎麽跟他那位暴躁的老友說明情況,此刻正坐在會議室外拿着報告發呆,這一看就是事态嚴重了。

要命的是上頭還下了命令,讓人把地圖上标記十七個的區域全部毀掉,夜間立馬執行。

為什麽要毀掉?就連上司也一知半解,他所知道的就是因為那裏的喪屍出現了棘手的變異情況,所以包括附近的別墅區和樹林還有幾個功能站點,不是要燒掉,就是要鏟平……專門過去殺喪屍不就好了嗎?三年來一直堅持的辦法終于要抛棄了?雖然感覺是輕松多了,但是,仔細一想……

是的,那些地方絕對是不止喪屍在那裏,還有包括聯盟成員在內的散民……這些散民會得到通知嗎?上頭并沒有說要空中通知那些人趕緊撤走,也就是說,他們也在鏟平名單裏。

“上面這是要殺人啊!”亞歷山大知道事情不妙,坐在中層領導會議室裏就一直不安地扭着脖子,直到中層領導人之間的會議快結束了,才彈起來對衆人說。

“有什麽不好的?那些人老和防衛隊作對,早點死了不是很好?”一個教官一臉無所謂地說。

“不都是人命嗎!”亞歷山大皺着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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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的命你也要留着嗎?”

“就是,人渣的命留着還會害別人。”

“別這麽聖母了桑德斯先生,我們救平民,可不救道德低下的笨蛋。”

反對他的聲音很明顯比支持他的聲音多得多。

雖然亞歷山大不喜歡那些散民,知道他們無組織無紀律,但是他知道那些沒到地下的人,還有一些是根本沒辦法下來的人。雖然知道他們都是要死的,但是用這樣的辦法殺人,實在是……上頭也說過,其實要解決喪屍危機很簡單,把活人集中起來,然後把喪屍集中到另一個地方,丢下一枚核彈,瞬間完事。

可是他們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大約是為了保護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和那些無辜的生命吧。

進行了這麽久的拉鋸戰,遲早會有結束的一天,只是這一天到了的時候,上面的人采取的措施卻讓人有點無法接受。

上頭派給還在基地的一部分防衛隊隊員的任務就是去放火燒山以及高空投放巨大殺傷力的武器消滅地面目标。那些防衛隊隊員想着終于是要放大招了,松口氣的大有人在,也有人覺得有點詭異,怎麽突然就要進行大清洗,之前到底在猶豫什麽?不過平民就是平民,他們即使有想法,也沒有做法。

大衛·羅斯福特沒想到還有自己出戰的時候,他原先就是飛行員出身,有實操經歷,這次聽說要駕駛飛機投放□□到地面上,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好友羅格斯·斯威夫特也知道這個消息,雖然他也可以上場,但是他拒絕了,因為他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兩個人約好了,在羅格斯的房間裏聊聊這件事。

“上頭從喪屍危機爆發的一開始就應該采取這種措施速戰速決,但是他們沒舍得這麽做,這到底是為什麽?今天才決定要用這樣的武器,一定是發現喪屍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大衛對羅格斯說。

羅格斯喝了一口酒,抿着嘴唇想了一會兒,說:“總覺得漏了什麽,你幫我想想,大衛,他們到底漏了什麽?”

“哪個方面的疏漏呢?難道是準備工作之類的嗎?”大衛問。

“嗯,如你所說,我也覺得大概是疏漏在在進行空襲之前的準備上了……首先來說,按照我們過去的習慣,敵人就是敵人,肯定是要出其不意偷襲他們。但是這個性質可不一樣,就像是要滅蟲害,高空噴灑□□,那麽這之前我們會做什麽?”羅格斯反問大衛。他心裏已經有了确定的想法,就是怕大衛這個天然呆會不清楚。

“通知人家關好門窗啊?”大衛撓撓下巴,然後低下頭嗯了一會兒,擡起頭說:“不管要讓人做什麽準備,肯定在前一天就給大家發通知了。”

“想想我們接到消息是什麽時候?”羅格斯皺着眉頭問。

“半個小時前。”大衛說着,也跟着皺起眉頭:“執行時間是在今晚。”

“這麽匆忙,別說我們,那些人就算有車,也跑不了多遠。當然,上頭的人會不會善心大發通知那些流民,就不好說了。”羅格斯輕輕拍着大腿,說。

“幾個小時是足夠撤離這些地方的。”伊芙琳推開門走進羅格斯的房間,無奈地嘆了口氣:“二位大人,聊天可得把門關好。”

兩個男人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看着伊芙琳,說:“你們是地面作戰部隊,應該不會參與這次任務。”

伊芙琳聳聳肩:“我們這一個隊員剛剛被送進研究所,雖然暫時安靜了,但是被從倉庫裏轉移出來之後聽說還狂躁了一次。要讓我們小隊出場,恐怕得給我們加個雞腿。”在他們的方言裏,雞腿也有傻瓜和冤大頭的意思,伊芙琳同時暗示隊友缺乏的情況。

“伊芙,你對上頭布置的這個任務有什麽看法嗎?”羅格斯問這位剪了短發而看起來英姿飒爽的姑娘。

“很奇怪。地面上還有活人呢,還有幾個小隊的隊長說應該通知地面的人趕緊疏散,但是……我們并沒有接到需要疏散平民的通知,還有,今天的門禁似乎比以往還要嚴格。”伊芙琳的意思也很明白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執行者,其他人不允許出去,這是在禁止消息外流。也就是說,聯盟和散民應該是不知道他們的居住地要被清掃的事情。

“爸爸,清掃的區域能告訴我嗎?”伊芙琳問大衛。

大衛點點頭,不過他發現自己也只是拿到一部分地圖,他對其他人的任務目标并不清楚。

伊芙琳接過地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爸爸……”她回過神來,趕緊攥着地圖坐下來,認真嚴肅地看着她父親的眼睛,說:“爸爸,這次的任務絕對有問題!”

伊芙琳沒有隐瞞,說那附近有一片還住着人的別墅區,就在河流對面。盡管大衛手裏拿着的這份地圖不包括那個別墅區,但是極有可能還有別人手裏的地圖包含了別墅區。而據伊芙琳的觀察,附近可能還有活人!

雖然有時間撤離,但是絕對沒有人告訴他們逃難!

“不行,這樣的話,那些人……”伊芙琳說着,撒腿跑了出去。

大衛想要追出去,卻被羅格斯攔住了。

“你希望女兒成為一個傀儡,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羅格斯問大衛。

大衛覺得莫名其妙的,他想了想,說:“當然是一個可愛的姑娘了,誰樂意自己的孩子變成殺人機器?”

羅格斯松開手,放松地朝大衛笑了笑。

很快,伊芙琳為首的女兵團紛紛加入阻止飛行員出征的隊伍,不過她們的觀念沒有多少男人支持,有少量的人支持她們,也有人對她們冷嘲熱諷的。幾個人聚在廣場,對那些來看熱鬧的人宣傳這次鏟平任務的嚴重性。

“應該阻止上面的人轟炸平民!我們的戰鬥對象不是人!是喪屍!”伊芙琳說。

“那些人和喪屍有什麽區別?不一樣是行屍走肉嗎?”在伊芙琳的家鄉話裏,喪屍和行屍走肉就是一個名詞。所以有人用這個來反駁她。

“你們三思,還有些人是因為沒辦法才不下來的……其實在我們的觀察裏,對活人有幫助的不僅我們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還有在地面上的聯盟成員啊……他們也不全是土匪,這些年與喪屍的抗争中也有他們一部分功勞。”一個支持者說。

“至少疏散了平民再說,對吧?”有人取了個中立的觀念,也是普遍存在于這些平民心裏的想法。

“很可惜上頭并沒有疏散通知給他們。”伊芙琳聳聳肩,說。

“看來是真的要大清掃了。”有些人對此并不是很在乎。刀反正不是架在他們脖子上。

“亂世中,能夠少一個人,其他人就能多分到一份資源,不是很好嗎?”也有自私的人如此說。但是現在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反駁這種自私。是啊,誰不希望多獲得些資源好多活些日子呢?

“你們真是夠了……”伊芙琳以前一直待在安居所,所以并不是很清楚這些人的自私和固執,現在她差點被這些人氣得揮拳頭。

“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其實都一樣是人!而殺過一個人的家夥,絕不會再害怕殺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就會有第三個犧牲者……你們都是拿過刀子的人,你們知道的!上頭的人能對那些外人下手,還會害怕将矛頭對準自己隊伍裏的人嗎!現在不反對,以後那把刀說不定會架在你們脖子上!到時候人人自危,都會害怕自己在越來越少的資源競争中失去優勢,一旦失去優勢,結果當然就和那些即将被消滅的散民一樣,到那時候,人人都在競争,都為了自己而活,沒有誰會再替死者說話!要保護自己的權利,就是一句空談了!”站出來的是軒轅時,他這番話讓不少人都愣住了,并且低頭認真思考他說的內容。

“你們難道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個高壓競争環境下嗎?沒有一絲人情,沒有半點同情,每個人抱着自己的腦袋過日子!這樣你們覺得開心嗎?!”軒轅時激動地說。

不少人突然覺得鼻子很酸,有些人甚至落下淚來。

然而伊芙琳覺得軒轅時好像在說另外一個話題……但是不管怎麽樣,好像是成功讓這些人猶豫了。

“我們不應該參與這場鏟平那些地區的行動,這個是,最主要的。”趙嘉煦從研究所回來,他終于可以放心白忱了,但是一出來就看到這種場面,也覺得挺驚訝的。他知道那片還有人居住的別墅區可能會被投下□□,心裏同情之餘,還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說好把那裏清理出來之後作地面基地了嗎?怎麽會突然變卦?不過他不知道,那片別墅區其實并沒有被作為轟炸目标。

上頭給的任務也只有一句話:将指定地區夷為平地。理由,一個都沒給。

不過中層的領導們們之所以會猜測是要消滅喪屍,是因為他們在各地報告發現怪化喪屍之後才接到這個任務的。實際上把那些地區夷為平地的命令并不只有這附近的地區防衛部接受過。然而別人有沒有轉移平民,被鏟平的地皮有多大,就不太清楚了。

也只有防衛部高層才知道他們暗中和聯盟的人在鬥争些什麽。

廣播裏傳來上司的命令,讓接到任務的飛行隊員去集合,還有地面清掃小組的隊員。不過剛說了一半,就突然爆出一句髒話,把好幾個還在休息的隊員差點吓出精神病來……

“封雅行先生還沒回去?!他身邊不是四個保镖嗎!什麽?車子壞了司機和其他三個保镖回去了就剩下他和一個保镖不知所蹤?告訴我!不、知、所、蹤,xxxx的是什麽意思!!!”廣播裏傳出來的怒吼讓聽者為之一震,耳膜一陣嗡鳴,心髒也好似吓得不敢跳了。

“他去幹嘛了他!!!”上司繼續通過廣播吼着。

這下好了,全基地的人都知道封雅行不見了的消息了。

“還真是老當益壯,這麽多年了,獅吼功半個分貝都沒降。”站在窗口給人打飯的大叔笑着說,給吓得發抖的新兵蛋子打了滿滿一勺土豆炖肉,說:“拿穩咯,別掉了……”

誰知道那個新兵剛接過吃的,一句粗口又從廣播裏爆了出來,整個食堂回蕩着嘤嘤嘤的餘音,正在吃飯的人們叼着飯菜,半天吞不下去。那個新兵蛋子的飯碗也不負衆望地掉了下來,所幸大叔炒勺一伸一勾之間,就讓飯碗穩穩當當停在炒勺上。

“人在哪兒丢的!”廣播裏的聲音平穩了點,但是還是怒意爆棚。

“南邊樹林?南邊樹林?!南邊樹林!!!”重要的話重複三次,不過上司第一次不确定,第二次是疑惑,第三次是震怒。

“去那幹嘛!!!他們走的路、”

上司好像終于知道自己剛才開着廣播沒關的事情了,喇叭裏傳出來一聲“卡茲”,怒吼被硬生生截斷,然後徹底安靜了。

整個地下基地非常安靜。很多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趙嘉煦覺得自己的耳朵聾了,他咳嗽了一聲,勉強聽到自己的聲音,揮揮手對伊芙琳說:“這樣的話,去南邊樹林轟炸的人就……”

“恐怕整個計劃都要讓步了,畢竟封先生可是號稱‘誰死了都輪不到他死’的人。”軒轅時說着,嘆了口氣。

伊芙琳從懵逼中回過神來,苦着臉說:“你們國家的功夫真厲害,我覺得以後再見到那個老頭,一定會發抖的……”

幾個隊員無奈地笑起來。畢竟他們這上司的名字裏有個虎字,虎嘯山林,那可了不得啊。

過了一會兒,廣播變成這樣:“計劃有變,計劃有變!鏟平計劃變為搜救計劃,千萬要把封先生毫發無損地給上頭送回去!”幸虧下命令的人變成了上司的秘書,不然這些人恐怕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真的不炸了嗎?”有人在廣場對着廣播問了一句。大家回過頭,只見是安居所的神人“沈懷家”站在那兒,他懷裏捧着一本書,苦笑着發問。

也不知道秘書在哪兒聽到他的發問,廣播裏傳出幾聲沙沙的聲音,然後衆人聽得秘書說:“找到人了,把居民都疏散出去,再炸不遲。”

沈懷家這回是放心地笑了。秘書的話也有威力,既然秘書這麽說,那麽地面上的人,大概是會安全了。

這場危機似乎格外輕松就被化解了,然而也留下了不小的問題。

☆、1、防衛部,聯盟

防衛部在全世界都擁有分部,聯盟當然也一樣,一開始,聯盟的力量是十分弱小的,他們的成員只能在散民間茍活,而後他們總領吸收了各地有權有勢的家夥,才逐漸取得各個地面區域的控制權。三年前成立聯盟的那人,或者說成立聯盟的團隊可能早已不在,而不管現在的聯盟最高領導是誰是什麽身份,平民和聯盟的地方勢力下屬關于最上層的事情,始終一無所知。

能夠稍微接近上層的人也不是沒有,他們都為上邊的人嚴格保守秘密,假裝自己和下面的人一樣一無所知。假裝得久了,也就成了真的一無所知。從不想知,變成真正的不知,再到無知……那些人成了傀儡,成了不敢有思維的執行者和保護者。

聯盟本來就是地面人員為了對抗那些僞君子而設立的,只不過後來連聯盟內部也發生了分裂,他們的意見得不到統一,最終分裂成數個派別。

像是以挑釁和抗争防衛部為主的搗亂派,像是以保護平民和支援地上群衆生存的維和派,像是什麽都不願意做只想自己好好活着的中立派……中立又分成守序和混亂兩部分。久而久之,這些分裂的界線越來越清晰,卻有些人仍在試圖模糊這些界線。到底這是好,還是不好,也沒人能夠給個肯定的答案。有時候,是,或者非,并不是唯二的選項,它們之間也不會有一個絕對的答案。

正如人們所争論的世界臺面上層領導的意圖究竟是有利于平民還是根本上不利于任何人類,聯盟的定性和定義也沒人說得清它究竟是怎樣的。人們只能用“有組織”,來區別聯盟成員和散民團體。

可惜防衛部領導們似乎不關注聯盟裏的分派,尤其是鐵腕政權掌握者,更想要一擊消滅喪屍乃至那些不服管教的流民。消滅喪屍是個好借口,一顆□□投下去,不管它死的是什麽人,總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也不會有太多人懷疑。就算是有懷疑的人,人數也并不多到足以構成對上層領導威脅。

和聯盟一樣,防衛部和國際領導之間也存在不同的意見分歧,主張各個擊破的,主張一舉消滅的,或許還有別的主張,但是主流就這兩個了。一舉消滅效果倒是立竿見影,但是某個小國家也因此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大國永遠不會舍得拿自己開刀。有過一次教訓,一舉消滅派轉向研究新的武器,而各個擊破派暫時占據了輿論主導,引領了全世界人民進行這三年喪屍抗争。然而要保住土地又要大批量殺死喪屍,根本就是理想化的,根本不可能實現,那些人清楚得很,他們的一舉消滅也被劃分成“多舉消滅”,在選擇合适的時機,對一些地區進行清掃。

這也是這個地下基地的領導多次派小隊巡邏這附近區域的原因。就是要反複攆走那些老在那徘徊的散民,免得他們什麽時候就被上頭發神經給炸飛了。

南部這個基地并不能代表全國乃至全世界,各個地區的地下基地其實都有各自的領導策略和領導權力。

但是這次不一樣,湯虎承發現自己竟然控制不了他管理的這個基地的門禁。不過他同時也發現,倉庫少了一輛車,或許是他手下的人有了要跟某些人對抗的意識吧,這種想法讓湯虎承松了口氣,卻不由得為那些“反叛分子”提心吊膽。

這個已經五十五歲的男人當然比外邊那些年輕人的頭腦要更明白些,他知道自己這個基地可能被國際上那些平民真正應該提防的人盯上了。盡管他藏着掖着手下那些悄悄在做乃至世界上都有争議的事情的人,但是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這堵牆深藏地底。

湯虎承懷疑是封雅行身邊被人安插的間諜說了這些事,但是他相信封雅行的能力,知道這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對這些事情非常小心,不會讓敵人趁虛而入。現在封雅行更是失蹤在他的領地上,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封雅行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了。

上面十分重視封雅行,因為他具有影響人心的感染力,湯虎承聽封雅行說話,只要他帶上感情去演講,在場的人就沒有不感動的,這讓湯虎承很是驚奇,到底這個人是怎麽練成這種技能的,他也不好問。

如今封雅行失蹤了,上頭肯定不敢輕易轟炸這片區域,湯虎承幹脆來了個順水推舟,讓人一邊搜救一邊釋放疏散信號。畢竟湯虎承從來就不想看到平民傷亡,哪怕地面上的平民有時候實在是流氓性子。他渴望和聯盟對話,共同商讨活下去的計劃,但是很要命,南部這邊的聯盟小組頭領據說是個飛揚跋扈的人,不僅喪屍,連防衛隊隊員都要殺,也的确是幹掉了不少人,不過那些人的檔案都有點不清楚,這些人都是上邊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安插進來的,說是經過秘密訓練的人,湯虎承将信将疑,卻不得不接受。

這邊暫時停止了清掃的計劃,身在外面的封雅行可不清楚。

不過封雅行也不是個笨蛋,他知道上邊的人要做什麽,他知道自己的價值,所以才鬥膽玩這麽一出。

跟着他一起失蹤的保镖卓常标卻被他趕了出來,将他給的東西送給了那個叫做丫丫的小姑娘,然後尾随她去了樹屋基地。

那麽封雅行一個人去了哪裏?他去做什麽呢?

他獨自去了地面的聯系站,聯系到了遠在海上基地的朋友們。

封雅行當然有朋友,還有不少,這源于他的好人緣和特別的性格。人們覺得他很逗,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好好先生。至于是不是這樣,那就另說了。

“聽着,我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這裏的地面設施很多都被聯盟的人占領了……對,每到一個站點他們就會讓我給你們打個電話……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們要做什麽。抱歉,給你們惹麻煩了……”封雅行嚴肅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朋友們就知道糟糕了,這人真的被擄走了。

接線員将這個情報轉告給上級,得到的回應是暫時拖延轟炸的時間,總之要先把他們十分看好的封雅行帶回去再進行轟炸。

這下把想着偷偷将聯盟成員一起消滅的上級腦中的計劃全盤打亂。他猜測可能是封雅行故意為之,但是他們不敢肯定,畢竟封雅行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不定時發神經的精神病,根本沒那種腦子去搞這種東西。

挂了電話之後,封雅行繼續往另一個站點趕去。當然,他沒忘記把自己的手機定位關上。

然而他剛到南部邊界,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雖然封雅行是個看一眼恐怖片就會暈過去的軟蛋,但是不代表這家夥真的随時随地都是那副軟趴趴的樣子。他一聽對方說什麽封先生別來無恙,幹脆戴上頭盔,一轉把手,把那個看起來最弱的小子撞了個底朝天,趁着豁開的口子揚長而去,半秒的反應時間都沒給這些人。

不僅如此,他還給這些人留下一段家鄉山歌小調……

“唉——阿哥采花送阿妹咧——編個花環頭上戴咧——”封雅行魔性的歌聲在這群聯盟成員耳朵裏繞了整整五分鐘。

“他跑調了……”一個成員說了一句雙關語,是跑掉還是跑調,怎麽理解都正确。

“這麽蛇精病,可能真不是封雅頌啊……”另一個人說。

“那個老滑頭,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們怎麽清楚?總之老大要人,我們抓就是!追!”

這群人是隸屬于更高級別的聯盟頭領的人,他們抓封雅頌,其實是為了保護他。聯盟知道封雅頌有特別的價值,所以一直派人盯着他。誰知道前陣子居然傳出封雅頌的死訊!

其實很少有人知道,封雅行或者封雅頌是有雙胞胎兄弟的,這種事情沒必要跟平民說。何況封雅頌總是蒙着臉,很多人也不知道他跟站在臺面上做慈善并且鼓勵人們活下去的大善人長得差不多一模一樣。

封雅行一進地面聯系站就跟那些駐守的人說上頭要轟炸這片區域,一開始當然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但是他們看封雅行亮出高層領導的證件,愣了一下,确認真僞後問這位領導要做什麽。

“幫忙通知和疏散附近的平民,他們絕對不會轟炸聯系站,讓平民過來這裏避難也行。”封雅行說。

“可是為什麽只有您一個人過來通知我們這些事?我們都沒接到直屬上司的命令……”當然會有些人懷疑封雅行,所以提出這個疑問。

“你們也知道防衛部向來看不起聯盟的人,還有那些太固執的散民。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畢竟都是人命。求你們了,救救他們吧!”封雅行甚至不顧身份,跪在地上,對這些駐守的人磕頭。

這些人吃驚不小,趕緊把封雅行扶起來,答應他絕對不會把這次接到疏散通知的事情說出去,然後開始組織人員播放廣播,疏散人群,引導人流。

封雅行一連走了四個聯系站,終于還是覺得累了。天色也漸漸暗下來,給他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他當然可以叫聯系站之間互相通知,但是他這麽跑來跑去,就是要制造自己被挾持着到處溜達的假象。最後還得回第一個聯系站,因為那裏距離他的弟弟最近。每到一個聯系站,他就開啓定位,讓人定一下,然後關閉定位再上路。

封雅行回來的時候,停在熟悉的加油站加油。這個加油站是他們車子抛錨的地方。加油站附近的平地上停了一架直升飛機,似乎是在迎接封雅行。

飛機上下來一個高大的外國白人,還有一個本國人,大概接近四十歲的年紀了。

他們認得封雅行,也是封雅行的專屬駕駛員。

“傑克斯,阿平……”封雅行松了口氣,走到他們面前。

“領導,您……受苦了……”他們大約能夠猜出來封雅行為什麽這麽拼命。還能是為什麽呢?當然是為了平民了。

兩人給封雅行披上衣服,打算将他帶回去,但是封雅行拒絕了,他說自己還有任務要完成。兩個人沒辦法,只能留在原地待命。

然而就在他們磨蹭的這段時間,上級聯盟成員趕來了。他們看到國家正規軍的時候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封雅頌可不會跟這些人打好關系。

這些人以為封雅頌是個雙面人,一邊在聯盟擔任地區頭領,一邊還能在國際擔任防衛部大官,一下子對眼前的人燃起了敬畏之心……

天色暗下來了,但是還沒有到完全看不清天空的時候,一個聯盟成員突然發現天上飛過一架飛機。

“恐怕轟炸是要開始了……”封雅行一皺眉,對那幾個聯盟成員說:“諸位且先去附近聯系站避難,等防衛部轟炸完畢再說不遲。”

這些人不明白封雅行在說什麽,面面相觑,一會兒才問:“封先生,您……”

“沒時間多說了,快,乘上這架飛機,走!”封雅行說着,穿好衣服,接過飛行員手裏的面包,叼在嘴裏就往摩托車的方向走去。

兩個飛行員就是再不願意,也不能違抗領導的命令,他們恭敬地請那幾個在他們眼裏就是流民的聯盟成員上飛機,幾個人被封雅行那句話鎮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不過他們選擇聽封雅行的話,一起上了直升飛機。

封雅行駕駛摩托在公路上疾馳,正因為靠近目的地而有些許松懈,就發現路上多了些什麽東西。粗略一數,大概有三四個。

封雅行眯了眯眼睛,看向那些匍匐在地上的東西,好像是四肢修長的人,可能是變異的喪屍……他暗道一句不好,加快車速準備沖過去。

不過那些怪物似乎察覺到封雅行到來,朝他看過來,有的還壓低了身子,擺出一副攻擊姿态。

封雅行借着上坡,将車頭一擡,只見摩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地的時候所幸車子經過減震改造,不然封雅行估計自己尾巴骨要斷掉。

前方彎道還有一只這樣的怪物,它見封雅行騎車過來,壓低身子,瞬間像彈簧一樣撲過去!

封雅行也不急,駕駛摩托一個側滑,車身幾乎平貼着地面滑了過去,剛好躲過那個怪物的攻擊,也一下子滑過彎道。一過彎道,封雅行立馬立起車身繼續行駛。

動物畢竟沒有機械跑得快,很快就落在後邊。但是封雅行不敢因為暫時甩掉這些東西而放心,保持着最快車速,目不轉睛盯着前方的道路,注意力高度集中地開着摩托,朝目的地駛去。

不一會兒,他遠遠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路邊,伸出一只手臂。做了一個攔車的姿勢。

封雅行急剎車都剎不住車子,只能一個神龍擺尾,消耗了車子的慣性,停在距離那個人五米遠的地方。

“我就知道您會回來,先生……”那人朝他一笑,走近他。

封雅行感覺有點驚訝,這個人叫做肖欣哲,是防衛隊成員,但是因為感染而被殺死,現在已經是個喪屍,卻是個進化成高級形态的喪屍,不僅有理智,體能還被加強了不少。不過這個人之前還被關在聯盟駐地儲藏室裏的鐵籠中。

“是阿頌讓你來接我的嗎?”封雅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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