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不,是我自己過來的。”肖欣哲搖頭,突然眼神一變,從左臂斷處甩出一條肉色觸手,纏住什麽東西,扯住就往地上一摔,然後他整個人撲上去,發出一聲怒吼,抓住那個跳出來的怪物的腦袋,連帶着那個怪物的神經叢一起扯了出來!

幹淨利落處理了那個怪物之後,肖欣哲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對封雅行說:“先生,頭領要假扮你,假裝你被挾持争取時間,然後派成員潛入防衛部派來的清掃隊去奪取他們的武器,趁機激化聯盟和防衛部的矛盾。這真的是您授意的嗎?”

封雅行一愣,搖搖頭,說:“我只是讓他争取給平民逃跑的時間,可沒讓他去打架啊……”之後的呢喃估計肖欣哲都聽不到:那孩子真會胡鬧啊,真可愛……

“你們兩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先生,頭領要做的不是逃跑而是對抗,而且是同時對抗雙方,防衛部和聯盟。”肖欣哲說。

封雅行知道,這要是讓封雅頌成功了,聯盟和防衛部的人要再坐下來談話可能就不可能了。

當務之急就是要阻止封雅頌從中搗亂,封雅行于是和肖欣哲一起前往聯盟成員的基地,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矛盾激化前到達。

“封先生……”肖欣哲和封雅行一起坐上摩托,用手環着封雅行的腰問他:“我們還需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能夠消滅喪屍同時保護平民地面居住地的武器?”

“嗯?你是說時光機嗎?”封雅行眨眨眼睛反問。

“噗……先生,您真幽默。”肖欣哲笑着,用身子蹭了蹭封雅行。或許真的只有回到過去,才能阻止這一切發生了。

“我有種被非禮的感覺……”封雅行尴尬地說。

“不是錯覺,先生……變成這樣之後,我就特別渴望跟人接觸……”肖欣哲說着,不受控制地又貼上了封雅行的身子,還用臉蹭他的脖子。

“啊啊啊我在開車!”封雅行被蹭得舒服又尴尬不已,一下子沒控住車頭,拐了幾個大s之後才穩定下來繼續走直線。

“先生還是處男嗎?”肖欣哲半眯着眼睛一邊嗅封雅行的味道一邊問。

“你不要管了!”封雅行羞得快鑽到地縫裏去。

“先生,要脫處麽?”肖欣哲笑眯眯地問。

“再這樣我要把你丢下了!”封雅行扯着嗓子害羞得朝身後的肖欣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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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如果要死的話,我希望死在你們手上……”肖欣哲知道再逗封雅行會出事,于是說了另一個話題。

封雅行一個急剎車,轉頭看向身後的“人”。看了兩秒,他又繼續開車往目的地趕去。這回後邊的肖欣哲才算是安靜下來,卻仍然不時蹭一下封雅行。不過現在封雅行卻滿腦子都在想正事兒了,絲毫顧不上肖欣哲這種異常的行為。

☆、2、研究所

清醒後的白忱仍然記得自己為什麽會變異,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清醒。他冷靜下來後在房間裏配套的小浴室裏洗了個澡,把身上的髒東西洗掉,一走出來就透過玻璃牆看到自己的養父白景禾。

“對不起,父親……”他一開口,就是一句抱歉。

“你沒事就好,不要道歉……該道歉的,是我……”這個本來就有些憔悴的男人這會兒顯得更加憔悴,他走到玻璃牆前,把手貼在牆面上。

“我為什麽還能恢複正常?是不是每個喪屍都能恢複正常?我們真的找到治療的方法了嗎?”白忱一連串問題問出來,卻沒有人能夠解答。天伊柔在休息,周企迪在錄入研究報告,其他人也各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不過隔壁房間裏的查克似乎有話說。

“你好,我叫查克。”他笑着和白忱打招呼。

白忱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看他,他為查克的外表所震撼,那真是個天使一般漂亮的外國孩子,但是看起來卻是混血兒似的。白忱想到自己也是因為外貌而備受欺淩,他不由得有些同情那個孩子。

“我叫白忱。”白忱友善地回應道。

查克露出溫暖的微笑,對白忱說:“不用回避我,哥哥,我們都是一樣的東西。”

白忱一愣,他知道查克所指的是什麽,一樣的,也就是說查克也是喪屍,但是兩人都是具有理智的喪屍。

“我曾經變成喪屍,研究員發現我有獨特的體質,就把我留了下來,而且有人用堅定的守護把我的理智喚醒了,我要感謝我最好的朋友……嗯,司勤還在訓練,一會兒他可能會來看我的,我想把他介紹給你。”查克說着,看了看那扇活動的門。

“我也是因為有人守護所以被喚回了理智嗎?”白忱問。

查克歪着頭,想了想,笑着說:“是的,這期間,有一個男人一直陪着你,還有這位,是哥哥的父親嗎?”

白景禾發現查克在看他,于是腼腆地朝查克笑了笑。

白忱也朝自己的養父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他擡起頭,看了看天花板,想着另一個人是誰。答案根本不用猜,堅持把他送進研究所隔離的人,在他逐漸失去理智的時候堅持要住在他的房間隔壁觀察他的人,差點因為研究員說了一句這人沒救了就和人家打起來的人……白忱知道趙嘉煦對他是真的,但是他忘不了那天晚上趙嘉煦喝醉酒之後表露的态度。

這跟他的養父是一樣的啊……盡管他的養父不斷忏悔,他心裏似乎是原諒了養父,那個陰影卻再也抹不掉了。難得有一個他認為是好兄弟的人,卻用同樣的方式傷害了他。所以他才想,變異的話,就能夠被一槍轟爆腦袋,然後徹底死亡吧。

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被救了回來。

變成這樣的他,還能算是個人嗎?白忱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就躺下去了。

他的養父因為還有工作,見白忱似乎是累了,所以放下心先回去了。

觀察室被封閉了,只剩下白忱一個人安靜地待在裏邊,他睡不着,爬起來,又覺得有些無聊,于是拿起房間裏的解壓玩具,拿在手裏把玩着。他本來就是音樂專業的學生,玩着玩着覺得無聊了,就在白板上塗塗畫畫,一邊哼歌,一邊記錄。

白忱因為外形頗符合小女生喜歡的樣子,所以在沒有畢業之前,就被詢問是否出國當交換生,他本來并不想出國,雖然可以名正言順擺脫自己的養父,但是他熱愛自己的國家,熱愛自己的學校。其實最重要的,還是他不想用自己那一看就知道男性荷爾蒙嚴重不足的外表去取悅女性,他只想用自己的歌聲,讓人覺得寧靜,并不想在舞臺上蹦蹦跳跳。

在另一個房間的查克聽到了白忱的歌聲,他感嘆了一句真好聽,就坐在床上,安靜地聽白忱唱歌。是的,白忱的聲音的确好聽,在監控室看着這一切的周企迪,也被他的聲音吸引了。

白忱的聲音非常幹淨、清澈,尤其是唱着舒緩寧靜的歌曲時,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能夠引導人的心情,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哥哥,唱得真好……”查克仰慕地拍着手對白忱說。

白忱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唱歌是挺好的,但是總被老師說沒有在用心唱。他不知道他的老師為什麽會這麽說,雖然他已經投入全部的感情去唱那首歌曲了,別人也都很滿意他的歌聲。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他相信老師的話,所以更加刻苦練習怎麽用歌聲傳達自己的感情。

白忱低下頭繼續他的工作,突然感覺到周企迪跑過來,走到兩個房間面前,問查克和白忱願不願意救別人,并且告訴了他們自己弟弟的事情。

“研究員大哥……”查克有些猶豫,他知道讓喪屍變回有理智的人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但是這兩天他所思考的一切告訴他,這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也沒有研究員所希望的那麽完美。首先,他們是不是還有毒,這并不确定;其次,他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這是一種令人意外的加強,但是沒有人确定這種加強是不是真的能夠被他們自己好好駕馭,包括怎麽使用這些能力和用它們做什麽的問題;最後,查克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一樣了,在司勤不在的時候就會異常煩躁,盡管這時候沒有體現得太明顯,他知道司勤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是司勤對別人來說一樣重要,司勤是預備兵,将來是要到地面上幫助平民的,想到司勤要浴血奮戰,查克就覺得格外鬧心,甚至一次次想要沖破玻璃牆,陪着司勤到外邊去。就是這種煩躁的情緒讓他知道,自己并沒有真正恢複理智,至少沒有恢複以前那種平靜地看待司勤不在身邊時的理性。

“我不覺得我們恢複理智是一件好事。”白忱将查克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可是……這……”周企迪想要安慰他,但是卻說不出話來。

他也有這種想法,喪屍恢複理智說不定并不是真正的好事。他嘆了口氣,對兩人說:“我的弟弟陪着我到這個研究所來,他變異已經兩年多三年了……我總希望他能夠恢複理智,所以當看到你們兩個變回正常……好吧,哪怕不算完全正常了,我也覺得有希望了,我弟弟可能還有救!那個……我想求你們,随便你們哪個都行,咬我弟弟一口……我真的……謝謝你們……”周企迪說着,忍不住啜泣起來,摘下眼鏡,跪在地上哭着。

“別這樣,大哥,我、我們幫你……”白忱沒辦法伸手出去扶他,于是趴在玻璃牆面上安慰他。

查克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擡起頭對周企迪說:“研究員大哥,您帶我去吧,白大哥剛恢複,我怕他還不能适應。”

周企迪點點頭,将查克從房間裏放出來,帶到封閉觀察室。

這裏還有很多喪屍,但是查克看都不看其他喪屍,只跟着周企迪走。

查克一進房間就要求周企迪出去,留下他一個獨自面對周企晔。

周企迪看了查克和自己的弟弟一會兒,嘆了口氣,出去了。

查克看着絲毫沒有攻擊性的周企晔,開口問他:“這位哥哥,如果你也有心裏念着的人,請把他,放在心上。”他一邊說,一邊朝周企晔走過去。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近到查克一張嘴就能咬住周企晔的鼻子。

但是這時候,周企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一掌,一下子将查克的脖子都打歪了!

這一掌的力道簡直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不過查克已經不是人類了,他甚至不覺得這一掌有多疼。他扶着自己的腦袋,狠狠一掰,只聽咔嚓幾聲,腦袋便恢複了原位。

“那就,對不起了。”查克後退幾步,朝周企晔沖過去,打算将他撞在牆上再說,不過周企晔雖然被固定住,卻仍然很靈活,一個側身就躲了過去。

查克沒剎住,索性伸出腿蹬在牆上,然後另一條腿也跟着蹬上去,整個人騰空躍起,從空中朝周企晔撲下去。

周企晔也不甘示弱,他的攻擊和反應力明顯比白忱好上很多,發出一聲低吼之後上半身往後一仰,擡起一條腿就往上踢。

查克順勢抓住周企晔的腳踝,然後仗着身材嬌小抱住了周企晔的大腿。反正不知疼痛,索性抱緊了,然後張大了嘴,狠狠咬下去!

周企晔的腳狠狠跺在地上,查克被震得一松手,躺在地上。周企晔一見自己擺脫了查克,發出一聲怒吼,擡腳就要踩查克的腦袋,查克用手頂着周企晔的腳,卻沒想到周企晔的力氣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一些。

周企迪聽着裏邊的怒吼,還是沒忍住探頭去看,就看到查克幾乎要被周企晔踩住了,他一急之下,喊了一句住手,在裏邊的周企晔似乎對周企迪的聲音有反應,就這麽一愣神的時間,讓查克逃了出來。

周企迪帶查克出來,回去洗了臉,漱了口,給他偷拿了幾個天伊柔做的牛奶布丁做補償。

“我的弟弟,很難搞吧……”周企迪不好意思地說。

“不要緊的,研究員大哥,要是他能夠恢複就好了……大哥趕緊去觀察他的情況吧!”查克心地善良,他催着周企迪回去觀察周企晔。

周企迪也不敢怠慢,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接下來就是觀察的時間了,周企迪沒有再過來,送飯都是別人送的。天伊柔難得陷入沉睡,這一覺竟然睡得昏天暗地,期間起來上了個廁所,吃了點東西又繼續回去睡覺。這個女人就是這樣,要麽睡很久,要麽根本不睡覺,讓人以為她就是個充電一小時待機兩三天的機器人。

吃完東西,白忱躺在床上發呆,腦中竟然克制不住地想起一些不太好的情景。

以前他拼了命想要忘記的那些受到侵犯的情景,現在居然一閉眼就浮現出來。他只覺得又羞又惱,把自己蒙在被子裏,那些情景卻越來越讓他難受……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在夢裏,他和趙嘉煦并排坐着,趙嘉煦的手摸上了他的大腿根,他順勢湊了過去,兩人順理成章地接吻,擁抱,到最後,他被推倒在柔軟的床上。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充滿了對性的渴望和對那種美妙感覺的抒發,他扭着身子,不斷地往溫暖的物體上湊,希望那火熱的感覺更深入到他的身體裏。

然而這場夢很快就結束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睜大了眼睛,哈哈地喘氣。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那樣羞恥的夢,而且想到房間裏還有監控,他就一陣心慌:自己沒被看到糗态吧?沒有夢游吧?沒有用手摸下邊吧?但是意識到自己被人看着,他的下半身就無法自控地硬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以前并不是這樣的。

白忱剛趴在床邊的洗手池上洗了把臉,就聽到了微弱的聲音,原來是查克在另一個房間裏呼喚他,他擦幹淨臉上的水珠,回過頭去看查克,然後裹着被子下床,拖着被子打開了牆上的小口。

“我們的感覺……很不對勁,是吧?”查克苦笑着問白忱。

“我以前,不會渴望這些事情的……你,成年了嗎?”白忱知道查克在說什麽,他還在顧忌對方未成年是不能說這些的。

“有什麽關系?男孩子十五歲都已經會做春夢了啊。”查克微笑着說。

“渴望溫暖,渴望被觸碰,甚至是性事……我覺得我們并沒有從本能裏被釋放出來。一旦這種本能失控,我們就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去咬人了。”白忱低着頭,思考着。他的眼球左右滑動,看起來有些不安。

“我擔心自己會對司勤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每次看到他的嘴唇,都好想把它含着,吮吸。真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但是我受不了,好想被他抱着……”查克是真的在焦急,他的聲音傳到白忱耳朵裏的時候,白忱就感覺到了他的迷茫和猶豫。

“我把門打開,我記得這裏有個門。”白忱說着,将分隔兩個房間中間的玻璃門打開了,然後走到查克的房間裏。

查克見他過來,一下子撲過去,白忱順勢将他摟在自己懷裏。

白忱就這樣緊緊抱着查克,和他坐在床上發呆。兩個人的體溫都是偏低的,白忱甚至覺得他們根本就是死人了。

“被人抱着,是什麽感覺?”查克擡起頭問白忱。

“什麽?你現在不就被抱着嗎?”白忱笑着,他知道查克在說什麽,就是故意裝傻。

“不是的,哥哥,你知道我說的是那種抱……”查克因為害羞,又把臉埋進白忱的被子裏。

關鍵是白忱臉皮也不厚啊,他咳嗽了一聲,轉過頭去,說:“我也沒法怎麽說……和喜歡的人做,會高興,和不喜歡的,估計就只剩下痛苦了。不過真的很疼就是了。”

“如果你的前列腺還有感覺的話,是比用手摸前面還要刺激的感覺喲!”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兩人都吓了一跳!擡頭一看,就見玻璃門外邊站着一個看起來挺斯文的男人,不過看臉似乎還稚氣未脫。

“啊,對不起,吓到你們了,我叫沈懷家。”沈懷家抱着書,笑着打招呼。

白忱之前見過他,就是他說不要放棄之類的話。他也聽說過這人的大名,上邊的人都叫他判官,似乎說是能夠判別人的生死。

“這位小哥哥做過這種事嗎?”查克驚訝地問。

沈懷家搖搖頭:“沒做過,不過有人跟我講過。”他說完就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沈懷家,嗯……今年十九歲而已,兩年多前來到這裏。目前是唯一一個獲得特殊許可,可以到處跑的人。”

沈懷家繼續對他們說:“我知道一開始會很痛苦,但是不用過多地去想這些事,如果你們有想要依靠的人,就表白吧。”沈懷家說完這些話,轉身就想走,不過被白忱叫住了。

“沈先生,我能多問一句嗎?”

沈懷家回過頭,點點頭說可以。

“沈先生是因為被聯盟的人迫害才來到這個地方的,我們在聽演講的時候也知道聯盟的人不幹好事,但是……剛才的廣播我相信你也聽到了,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去救聯盟的人?就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人嗎?那些人根本沒有人性的話又怎麽能稱為人?”白忱是試圖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讓自己不要老往那方面想。

“……”沈懷家咬了咬嘴唇,勾勾嘴角,說:“我進來的時候說了我們一家被抓獲,父親被迫為他們服務,母親被頭領侮辱,我也跟着被侮辱,最後失語,被父親發現後拼死送出來的故事吧?故事其實就是故事。”沈懷家這些話說出來,聲帶根本沒有震動,而且他挑了一個很刁鑽的角度,最後還說了一句,當然是用唇語說的:“失語是因為,我和你們一樣。聯盟的人,也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他說完,轉身快步離開研究所。

白忱和查克當然是聽得見的,他們對視了一眼,低下頭,皺了皺眉。

“其實我有個最大的不安。”白忱對查克說。

“怕我們會被當成武器,是麽?”查克小聲問。

白忱點頭,把查克摟得更緊。

“如果那樣,我會選擇自殺。”查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一定是很沉痛的。

“我會陪着你的……”白忱堅定地對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用完的話周末可能無法保持日更,畢竟寫文玩的,圖個開心而已,希望讀者們也能看得開心(在這一章說“開心”好像有點不太好_(:з」∠)_)

☆、3、實驗家庭

“爸爸,今天要下雨了……”妃莉娅抱着自己最喜歡的藍裙子洋娃娃,坐在客廳裏對克羅克說。

克羅克放下手裏的刀,擡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邊的天空,晴空萬裏,哪有要下雨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呢?我的小天使?”克羅克微笑着問。

“一個胡子大叔告訴我的,他就像個東方世界的神仙,胡子這麽長!”妃莉娅站起來,把手舉高,對自己的爸爸認真地說。

克羅克被自己的女兒逗笑了,他走過去,把女兒抱起來,抱到窗戶邊。他不想看對面那棟房子,他在那裏親手埋葬過一對母子,如今再看一眼那個院子,都會讓他覺得悲傷。所以他選擇看另一個方向。

這裏住的都是一些什麽人呢?克羅克第一次有了這種疑問。

“小甜心,你見過這裏的鄰居嗎?”克羅克問不會說謊的小女兒。

“嗯,很多喲!”女孩兒用手畫了一個大圈,說。

“有什麽人呢?”克羅克問。

“住在那邊的胡子大叔,整天拿着一把大錘子,哈斯哈斯地喘氣。還有前邊的小姑娘,不過看起來好像缺了一條腿,哦,真是可憐的孩子。”克羅克聽着女兒小大人般的語氣,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繼續聽女兒說,但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還有穿着破爛衣服的乞丐,嗯……這是媽媽說的,說那個人是乞丐……對了,還有半邊臉潰爛的老奶奶……”

克羅克心裏警鐘大作,他知道女兒不會說謊,這附近可能居住着喪屍!難怪這裏要被隔離起來……可是喪屍真的不會襲擊她們母女嗎?

“你見過像是猴子一樣的怪物嗎?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看起來幹癟癟的。”克羅克想要進一步确認自己的妻女是不是真的生活在危險中。

“哦,當然見過!”妃莉娅笑着說。

“在哪兒?”克羅克把女兒放下,轉身過去拿他修好的刀和配槍。

“在這兒啊!”

克羅克聽到女兒愉悅的聲音,轉過身去,就看到女兒的臉迅速潰爛,眼睛蒙上一層白膜,随着下颌越開越大,整張臉都被扯成上下兩半,衣服也似乎被看不見的爪子抓出一道道痕跡,白色的緞帶挂在女兒腰間。他的女兒仿佛變成那種怪物,手腳伸長,趴在地上,一躬身,猛地向他撲過來!

“啊!”克羅克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才發現原來只是個夢,但是夢境非常真實。他擦擦頭上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異常口渴,于是下床找點東西解渴。

克羅克打開廚房的燈,然後找到冰箱,在裏邊翻到一瓶果汁。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酸甜的果汁讓他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

克羅克将果汁放回冰箱裏,剛擡起頭,就聽到客廳裏傳出細微的響動。為了防止有奇怪的東西入侵,傷害家裏人,他決定出去看一眼。

客廳的電視打開了,畫面滿是雪花點。這個時候怎麽還會有電視看呢?畢竟已經不是盛世和平年代了。雪花臺有什麽好看的?克羅克希望只是電視電線短路了而已。

他走到沙發前,看見自己的女兒妃莉娅坐在電視前,借着雪花臺微弱的亮光,搭積木房子。

克羅克一驚,這已經是夜晚了,他剛回來,并不知道女兒的習性,本能地認為孩子這個時候應該都是睡着的,卻沒想到女兒坐在外邊玩積木,還把電視打開了。大概是摸不到燈的開關吧。

“爸爸,沒有人陪我玩……”妃莉娅擡起頭,皺着小臉,可憐兮兮地對克羅克說。

“不哭,小甜心,不哭。爸爸陪你。”克羅克蹲下來,心疼地用手幫女兒擦眼淚。

在這裏太孤單了,孩子怎麽能夠一直被關在房間裏呢?她需要的是同伴啊!

“爸爸,在地下的時候,我有好幾個同伴,他們也和我,還有媽媽,一起搬到地面來了。可是我找不到他們……莉莉絲,拉斐,阿什利,莎拉……如果爸爸可以出去,能幫我找找他們嗎?好擔心他們……”妃莉娅啜泣着說。

克羅克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阿什利,被他殺死的小怪物似乎就叫這個名字,而他,還親手葬送了那個孩子的可憐母親的生命。

“我會把你們送回地下的,好嗎?妃莉娅,你們應該回去,這裏不适合你們。”克羅克摸着女兒的頭發,說。

克羅克開始懷疑這裏到底是研究什麽的地方了。

他們研究的或許不是一般的東西。

克羅克正亂想着,突然聽到腳步聲,他擡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太太正從樓梯上下來,非凡的夜視能力讓他看到了太太臉上的擔憂。

“親愛的,你也沒睡嗎?”克羅克擔心地抱起妃莉娅,朝希娜走去。

“自從喪屍危機爆發之後,我們就很少睡個好覺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希娜接過妃莉娅,把她抱在懷裏,拍着她的背哄着。

“希娜,對不起,你們申請回地下避難所吧,至少在那裏,你們會過得好一些……”克羅克對自己的妻子說。

希娜無奈地嘆了口氣,溫柔地看着克羅克:“親愛的,你剛回來,就不要想這種事情了,好嗎?不管怎麽樣,這裏還有防衛隊的人守護着,我們可以把自己的安全都交給他們。你也放心吧。”希娜說完,親了克羅克的面頰一口,然後帶着女兒一邊哄一邊往房間裏走去。

克羅克摸着被親吻過的地方,只覺得非常貪戀這種接觸。他一直渴望和愛人接觸,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過分接觸自己的家人。

克羅克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拿着武器,翻過圍牆,開始在這個小區裏探索起來。

小區裏并沒有什麽人,克羅克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道路上,借着月光,用比一般人敏銳的視覺觀察着這個近乎廢棄的住宅區。

他随便找了一座看起來還有人打理過的房子,站在院子外邊往裏看,只見一個人坐在屋裏的沙發上,低垂着頭,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扁酒瓶。那似乎是個活人,因為那人還不時拿起酒瓶喝一口。

克羅克走過去,搖了搖被緊緊鎖住的鐵門。裏邊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走出來開了門。

是個強壯的留着大胡子的男人,頭發很稀疏,眼睛有點渾濁,看起來是上了年紀。

“夥計,你是人類嗎?”那男人問克羅克:“我從沒見過你。”

“夜安,先生,我叫克羅克·艾迪斯,就住在那邊……”克羅克自我介紹道。

“哦,希娜那孩子經常提起你,艾迪斯。”男人放松地笑了,放下了手裏的□□,朝克羅克招手:“翻牆對你而言不難,對吧,士兵?”

克羅克知道對方在招呼自己進門,于是翻過了圍牆,和男人一起進了屋子。

“叫我皮埃爾就行了。我曾是個屠夫,一名真正的屠夫。”男人說着,哈哈笑起來:“我可以給你嘗嘗我切的豬肉,每一部分都分得清清楚楚!這可是我的得意手藝!”

克羅克知道這個男人很健談,于是應和着對方的話,直到和他坐下來。

皮埃爾很好客,給他倒了一杯酒。克羅克看着杯子裏看不清顏色的酒液,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酒杯,一口幹了。

“好啊,好啊,真是豪爽的人!我喜歡!來,再來一杯!”皮埃爾說着這樣的話,把酒倒在另一個杯子裏,拿杯子的姿勢卻有些奇怪,食指都泡進酒裏了。不過接下來,克羅克就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做了。皮埃爾用沾了酒的手指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嘴唇的圖案,然後打上一個叉。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那個男人看了他一會兒,也張張嘴。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交流起來。

“你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小夥子。”皮埃爾說完,就大聲接了一段介紹自釀酒水的技巧。

“先生,您看來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克羅克也接着說了一句願聞其詳,向皮埃爾請教釀酒技巧。

“你并不是人類,在這裏的人,也和地底下的人不一樣。雖然這對你來說是很難接受的真相,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實情。”皮埃爾說完,又接着高談他的釀酒之道。

克羅克知道他們這群“人”受上級監視,他于是說:“從17房那對母子我已經看出來了,這裏的人……多半已經……”他只說了一半,但是兩人都懂的。

“無論如何,一旦變成那種東西,就不會再是平凡的人了。你對自己的能力已經有所感知了吧,很可怕,不是嗎?”皮埃爾喝了一口酒。

“如果能夠利用這些力量對抗怪物,那麽我們不算有活着的價值嗎?”克羅克反問皮埃爾。

皮埃爾哈哈笑了一聲,說了兩句廢話後嚴肅地對克羅克動了動嘴唇:“我們能被利用去和怪物戰鬥,就也會被利用去和跟我們一樣的家夥戰鬥!最終我們也只是工具而已!聽老哥一句話,趁你們還能夠逃,趁機走!”

“可是,先生,您為什麽還留在這裏?”克羅克問。

“我雖然不想,但是……如果那些瘋狂的喪屍能夠被拯救,我或許還有機會見見我的兒子,他還在研究所裏,可能遲早有一天會被放回來……”

克羅克覺得,這個男人和希娜是一樣的,都是靠着一點渴望活着。

他原本覺得自己應該死,現在卻改變了主意。他要活下去,活到再也不能活下去的那一天!

“如果你遇到喪屍,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皮埃爾對克羅克說完,就把他送了出去。

克羅克回到了空蕩蕩的道路上,擡頭看向沒了燈罩的路燈。如今他和這路燈一樣,明明看得見希望的亮光,卻也看到了□□裸的危險,那燙手的燈泡預示着他的未來,如果持續像那些飛蛾一樣奮不顧身地撲上去,一定會被燈泡灼傷,甚至是被燙死。而現在,路燈因為失修而閃爍着,也就是說,他的前途,根本不全是光明的,即使能夠看到希望,也是充滿了危險的。

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妻女,也不想就此放棄自己可以拯救妻女的希望。無論結局如何,他想自己還是必須去拼搏一把。

克羅克回了自己的房子裏,他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卻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外站住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

“希娜,你也睡吧……別看着我了。”克羅克開口,主動對身後的人說。

“親愛的……我們好不容易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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