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跳蚤給封雅頌戴上一個頭套,然後和他一起上了車,開始演戲,一邊往約好的地點趕去。
封雅行和阿标也偷偷溜了出去,他們找到一個瞭望臺,站上去,拿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高音喇叭對那些搜救直升機說:“炸什麽炸!就知道炸!人都炸死了他才開心是不!告訴上邊那群老頭子,要炸這裏,就把我一起炸了!”
封雅頌沒想到封雅行會出來,把他假裝封雅行被劫持的計劃全盤打亂。他轉了轉眼珠子,索性放棄了任務,聯系那些拿了标志的人先退到避難處。
這麽任性的人搜救員也是第一次見,那些直升機駕駛員一下子有了目标,但是又沒了主意。
“把人接回來。”最終聽上面發了這樣的指令,他們只能照辦。
“你們要炸這裏,不就是因為發現了更強大的變異喪屍嗎?也不想想你們這樣打了三年的努力成果,突然因為一只喪屍就決定把辛辛苦苦保護了三年的地面建築炸了,是因為這裏可以徹底放棄了嗎?有本事把整個藍星表面夷平啊!反正也不一定殺得了那些更強的怪物。活人被這麽一炸,肯定都沒了。”封雅行拿着喇叭,念念叨叨起來。
在外邊聽封雅行說這些話的人不知怎麽的,都覺得有點內疚。明明這些好像不關他們的事。
“再不把平民當人看,遲早吃苦頭!”封雅行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和阿标一起下了瞭望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在對面的高層聽着封雅行這些話,當然知道他有可能要領導平民造反,但是這人到底殺不殺得了,還真的成問題。上面的人有保護他的一派,也有覺得他是威脅的一派,但是保護他的人比要殺他的人多,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當然暫時沒辦法對他下手。更何況封雅行背後站的是廣大人民群衆和為人民着想的那群人,比壞人要多了去了。那些覺得他是威脅的人也不全是傻瓜,他們知道封雅行這樣的人,能夠最有效地利用人民的力量,所以暫時不會對他動手,也不會允許要搗亂的人對他動手。
封雅頌換上了他習慣穿的便裝,和聯盟的成員也都換上普通的衣服,收拾了東西,指揮手下一起去了聯系站。
珍珠那撥人,也早就撤退了,他們可沒有心思跟頭領玩命。
撤退回來的六個人一個變異怪化喪屍,也都去了聯系站,那只喪屍一到避難處附近,就躲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衆人覺得那只喪屍很不一樣,智力比得上一只金毛犬。
也托了這次事件的福,散民、聯盟成員、防衛隊隊員、地下基地工作人員,徹底有了一次會面的機會。
不管怎麽樣,大家的共同願望就是地面重歸平靜。
很多人相信,在這場危機中,人類的善良,是會被發掘出來并且保留下來的。
聯系站的食物很少,珍珠把自己帶出來的囤貨分給了她所在的那個聯系站的散民和工作人員,她的善良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Advertisement
封雅行則在聯系站宣傳對抗喪屍的知識,但是說到要怎麽徹底殺死最新的變異喪屍,他的腿腳還是軟了一下。
紅毛、楊帥,同高致友高智強,還有覃郊林和丫丫,則一起去了另一個避難處。衆人很驚訝丫丫還活着的事,丫丫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還活着。高智強說起頭領折磨丫丫,丫丫倒是在這時候選擇說真話:頭領是真的對她特別好,雖然是個嚴厲的人,但是有好東西都會先給丫丫留着,也從來舍不得打丫丫,給丫丫上藥都是小心翼翼的。
紅毛和楊帥是深有體會,老大就是那種看着是壞人,實際上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的人……總之他覺得你有活下去的資格,他就不會讓你死。
在紅毛經過一對避難散民夫妻身邊的時候,他低頭看到了男人給女人揉腳的畫面。這讓他想起自己初遇頭領的黑歷史。
“咳咳,趁現在,我覺得咱們好好溝通溝通吧……”紅毛坐下來後,對幾個本來應該一起行動的同伴說。
紅毛從喪屍潮爆發開始就進入了封雅頌的隊伍,楊帥是後來頭領撿回來的,高智強是無意中被頭領碰到的,幾個人都是喪屍潮爆發前期就和頭領相遇,然後一起加入了聯盟。
“聯盟到底是什麽樣的組織?”覃郊林問。
紅毛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清楚,就是讓散民有個組織,免得他們無組織無紀律地亂來吧。不過各個地區頭領的觀念不一樣,聚集在頭領身邊的聯盟成員也會不一樣。很不巧,我們的頭領不需要老弱婦幼,所以我們的隊伍裏都是男人,也只收留十八到四十歲的男性。阿強,阿剛,丫丫還有珍珠,可能真是例外了。”他說完,還笑了笑。紅毛長相并不是那種可愛型的,但是他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還有一對小虎牙,看起來甜甜的。
覃郊林承認自己動了一下心,他作為一個同性戀者,對同性的欣賞就像異性戀對異性的欣賞一樣,遇到好看的當然會稍微動一下心思。不過同性戀圈子裏也有不得掰彎異性戀的規矩,他也就沒多想了,何況對方還是聯盟成員。
“你們呢?進入地下基地多久了?防衛隊到底是怎樣的部門……待遇還好嗎?”紅毛反過來問覃郊林。
覃郊林認真地想了想,說:“我從喪屍潮爆發開始就加入了防衛隊。民間防衛隊其實一般都是有經驗的軍人加上一些志願者組合而成,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後才上崗。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勘察地面狀況,有時候也會作戰。不過大規模的對抗,還是會讓上面的正規軍隊過來執行。待遇嘛……也不能說好不好,總之能夠過日子就是了。還有就是,比在地面生活要安全些。”
紅毛一開始是打算到地下去的,但是聽說去了地下之後就沒有自由行動的權利了,所以還是放棄了。
“聽說沒什麽自由?”楊帥問。
“絕對自由肯定是沒有的,相對自由也比較少,而且加入防衛隊,你可就有的忙了。”覃郊林接過聯系站的人發放的面包,見那幾個聯盟成員好像都沒有拿到吃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隊服,苦笑了一下,把面包分成六份,給了這幾個人。覃郊林知道,自己也是多虧了這身衣服才獲得了同伴的資助,否則他一定也是被忽視的人之一。
高智強搖搖頭,把自己的一份給了丫丫,紅毛和楊帥則把自己的份兒都塞給了高智強。
“別推讓了,你倆都是孩子,就多吃點吧。”高致友笑着說。
最後,四個大人都沒吃東西,兩個孩子拿到了食物,默默吃着,最後都剩下大半,遞還給幾個大男人。
覃郊林把面包再次平分後吃了,才接着說:“防衛隊是那些無牽無挂的人進去的地方。因為我們需要人手對抗喪屍,所以青壯年都會被強制征入隊伍。”
楊帥嘆了口氣,他覺得生活在地下的人真是可憐。
“在地下,聯盟成員的形象一直不好,上司都說你們是一群好吃懶做無組織無紀律的人渣,你們形象這麽差,大概和上面那些人有關,而不只是你們本身的問題吧。”覃郊林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水喝。
紅毛點點頭,他說:“的确,我們也知道都是什麽人在鬥争,才導致了今日這樣的局面。但是我們毫無辦法……就算頭領不說,我們也能感覺到,這樣持續隐隐的暗鬥,最後損傷的還是平民,上面的人下棋,把我們當棋子,捏着的是我們的頭顱啊……”
“你說得對。但是我不得不說一句,要是你們不想參與鬥争,為什麽不走?在你們頭領決定殺我們成員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動手嗎?”覃郊林說到這個,就感覺非常氣憤。
“我不明白頭領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做的事情,有一些是對的,雖然不想參與那些人的鬥争,但是我們保護平民的志願和留在聯盟并不矛盾。說一件一年多前的事吧,也是你們這個隊長,叫做利舟的那位先生,當時他帶領的隊伍裏,有一個殺人犯。還有你們這個隊伍裏,也有一個殺人犯。這就是為什麽我們會把目标瞄準你們的原因。其他人的下落我們不知道,至少我們不會放過一個殺人犯。”楊帥說。
“可是這樣做的話,你們不也成了殺人犯嗎?”覃郊林深吸一口氣,心痛地問。
“是,但是這種殺人和那種殺人,性質還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既然決定做了,就不會回頭,也沒有後悔過。”紅毛說。
“你們想過如果是錯殺,該怎麽辦?”覃郊林繼續逼問這幾個聯盟成員。
“所以我們,都是用□□把人打暈之後帶回來的。不查清楚人的身份,就不會輕易下手。”紅毛朝覃郊林笑了笑,說:“阿強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不是正在被喪屍圍攻麽?那時候阿強也沒有對你們直接下殺手啊。”
“你們頭領說的吃人肉,是真的嗎?”覃郊林吞了口唾液,換了個話題。
“嗯,要真沒吃的了,人肉也會成為口糧的。”紅毛說到這裏,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沒吃過。
幾個人一起嘆氣。他們真的不願意張口吃人肉,但是就怕那一天會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ID是雙人合號發文,一人主筆則另一人修改編輯,兩位作者擅長的領域各有不同,以【虎】和【狼】區分兩位作者的主筆作品。雖然是個坑,但虎還是要推一下狼的文(可能截止讀者看到這句話為止他都沒發文)
☆、2、聯系站(1)
人們知道在聯系站裏是安全的,但是不少人還是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于是這些人分配了站崗時間,讓更多人來守護這些庇護所。
是人類都要睡的,高致友和丫丫卻已經不是人類了,不過他們并沒有讓人發現自己不正常,所以高致友選擇參加站崗,而丫丫則同高智強一起當個安心休息的孩子。
這樣分配下來,整個聯系站可以參與望風的人一共二十多人,每個人至少三小時,也不算特別多的時間。為了防止聯盟的人偷襲,防衛隊和聯盟成員要搭檔站崗。
覃郊林和紅毛分到一起,他其實知道紅毛楊帥還有高智強都不是壞人,也就對他們放下不少戒心。
兩人走到需要守着的東面,背靠背站着。
覃郊林受過訓練,他當然能夠站三個小時,紅毛是農村出身,種過地,體質也不差。
“毛鴻,你為什麽會選擇加入聯盟?”覃郊林問紅毛。毛鴻是紅毛的名字,覃郊林覺得叫他綽號不太好。雖然紅毛的确有一頭發紅的頭發。
“正如你說的,防衛隊是無牽無挂的人才願意進去的地方,我想我在找到我的爸媽之前,我還不能安心。”紅毛笑着說。
“是什麽讓你決定加入頭領的隊伍?”覃郊林問。
“頭領身上有一種讓人甘願臣服的氣質。說起來,我也不是領導型人才,相比領導,我更願意聽從命令,所以就……而且我們知道,跟着頭領很安全……”紅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還用手摸了摸鼻梁。
“我發現你老盯着那對小夫妻,他們有什麽問題嗎?”覃郊林接着問下一個話題。
紅毛一愣,在夜色隐藏下,也沒人看到他的臉發紅。
“當初……我是跟我的女友一起逃出來的,他們讓我想到當初的情景。”
紅毛想起自己的黑歷史了,更加覺得害羞,但是他想跟覃郊林先打好關系,所以就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去。
紅毛來自農村,是村裏不多見的成績優異的學生,他來到城裏,才算是真正長了見識,也更加刻苦努力。因為家裏錢不多,他不敢多跟同學出去揮霍,他也不是一個不會做人的人,藏着的錢都會拿出來和朋友偶爾打打牙祭。所以他給人的印象就是節儉,朋友也知道他家裏不富裕,并沒有多為難他,還經常幫助他。而他也以自己的學習能力作為回報,會幫同學輔導功課。因為這,他留給同學們的印象更好了。
紅毛大一的時候加入了學生會,學校規定學生幹部面貌要端正,沒辦法,天生發色有些紅的紅毛于是去染了一頭黑發,盡管被同學說沒有原來那麽帥,卻給領導留下不錯的印象。等他他學到大二的時候,同學舉薦他當學生會會長,加上紅毛确實成績優秀人緣好,辦事效率高,領導也順水推舟同意了,紅毛就這樣順理成章成了學生會會長。
紅毛當了會長之後抛頭露面的情況也多了,他帥氣的外表、笑起來甜甜的樣子、優秀的學習成績、親切的性格引起了校花的注意。
校花家裏很有錢,她甚至有一輛價值百萬的車子,有錢打扮,出手也大方,人緣一般,對人還算不錯。成績馬馬虎虎。也談過幾個男友,但是根本沒人受得了她的公主病。
校花把目光瞄準了紅毛,放下豪言說自己可以養着紅毛。這種刮人顏面的話說出來,任誰都會不高興,但是善良的紅毛覺得校花是真心對人好的。在校花的瘋狂追求下,他終于接受了校花。
不過紅毛沒把這段感情當真,覺得就校花那個脾氣,估計很快就會膩煩,家裏人一定也不同意校花找個窮小子。何況他也不想當入贅男,他作為鳳凰男,首要還是為家裏争光,所以打算……掙了錢之後回去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身份卑微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會做家務,要聽爸媽的話。最好家裏還有兄弟,至少女方不需要再負擔自己的爸媽。
紅毛這個人就是善良,他對很多歧視都有反感,在學生會的時候努力改變人們對貧窮的歧視,後來他發現人們對貧富的歧視并不如以前那麽嚴重,就開始幫女性争取權利,後來還接觸到一些邊緣人群,發現城裏人對邊緣人群還有不少歧視,于是在任職學生會會長期間,就主要在做消除歧視的宣傳。
有了女友之後,紅毛強大的責任心導致他對女友有求必應,被人嘲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對那個校花倒是一直都很好,其實他對別人也是一樣,只不過校花的要求總是會比較過分,所以這種“好”,也更加突出了。
喪屍潮爆發之後,校花哭着說要找爸媽,但是她的爸媽當時都在國外。沒辦法,紅毛只能和幾個朋友,帶上校花一起往飛機場趕去。
但是紅毛自己也有爸媽啊,雖然他知道爸媽身邊還有哥姐照顧,但是這一路,他想的都是趕緊把校花送出去,然後自己回家鄉找爸媽,确認二老安全。
大街上一片混亂,車子都開不動,到處都是人肉路障,他們好不容易邊逃邊躲步行出來城市,在接近郊外的地方找了個青年旅社住了下來。
校花不滿意這種住宿環境,加上連續幾日的吃苦,這位大小姐是終于受不了了,逼着紅毛各種服侍她。紅毛也是很痛苦地堅持着,他想到自己的爸媽可能就在附近,但是一直沒辦法聯系到他們,心急如焚的情況下更是一再請校花讓步,求她先讓他去附近找一下父母,卻只能聽校花一番自以為中心的言論,強迫紅毛要先帶她出國去找她的父母。本來這些話不足以讓紅毛生氣,直到這個女的說了這樣的話:
“窮人就不要活着了!反正也活不下來了!你爸媽活着又能給社會帶來什麽貢獻?!別拖後腿,死了算了!”
紅毛聽着校花的話,愣住了。他以前只當校花是沒心機,也沒聽過校花說過歧視窮人的話,結果這些話說出來,很明顯是在歧視他們這些窮山溝裏出來的人啊!可惜當時兩人都沒了理智,這一下,直接吵了起來。
紅毛這個平時就是個對人沒啥心眼的大好人,在罵架上當然不會占上風,他一句粗口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個勁讓校花考慮考慮他的感受。而女孩這邊呢,大吼大叫歇斯底裏指責謾罵,把紅毛的聲音完全掩蓋過去。
隔壁的人聽到了,過來拉架,結果校花越說越來勁,幹脆哭了起來:“嗚嗚嗚……我要你有什麽用啊!這時候都不能照顧我……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平時我對你那麽好……”
紅毛被說得憋了一肚子火,咬着牙,紅着眼睛瞪着校花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還瞪我!你再這樣!再這樣我就……”校花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煙灰缸扔過去,一邊扔一邊哭。
紅毛也不想哄人了,更是不想繼續這樣的關系了,他第一次覺得很累,于是在同學們的幫助下坐了下來,捂着臉一言不發。
校花一看男友不哄自己了,又找了另外一個話題開始發揮,把紅毛指責得一無是處。
校花就這麽鬧了快兩個小時還沒消停,就是她的朋友們勸,也完全勸不住。
其實人們都知道,這種環境下,人的壓力必然是很大的。不然在平時,估計就是紅毛這種好脾氣也是要摔門出去的,但是現在他們理解,理解校花歇斯底裏是因為絕望和害怕。他們感覺校花整個人就快要崩潰了。盡管大喊着不要紅毛了,其實還是只能依靠他。
然而有個人不理解,他一進門,別人只聽一聲悶響,明白那人做了什麽之後,全場的人就這麽愣住了。
“你不要他,我要。”那人簡單說了六個字,轉身就走了。
本來吵吵鬧鬧的三樓,就這樣,在一聲悶響之後,徹底安靜下來,靜得仿佛人都死完了。
紅毛回過神,再去看校花,結果只看到被一槍爆頭的屍體……
誰也沒想過,會有一個人,本來鮮活地吵鬧着,突然就變成一具再也發不出聲音的屍體了。看到這一幕的人,有的直接暈過去,有的幹脆是大腦宕機愣在那裏,有的人咬着嘴唇抱着頭蹲下就哭。
紅毛是另外一種人,他害怕到發抖而且一言不發不哭不鬧地愣在那裏。他第一次這麽害怕,比見到真的鬼還要害怕!那個人就是真實存在于人間的惡鬼!殺人不過是一擡手之間的事情!
衆人不敢收拾校花的屍體,只能給她蓋上一層被子,然後到隔壁的房間将就一宿。
第二天一早,沒有撤離的人們聚集在樓下,他們好像選出了一個臨時領導,幾十個人聚集在大廳裏,暫時封鎖了出去的路,聽領導的指揮,開始制作抵抗喪屍的武器和策劃逃離的路線。
紅毛和他的朋友們也下樓了,知道人們在幹什麽之後,索性也加入了隊伍。
“聽着,喪屍沒辦法感染死人,被他們抓傷的活人一樣活不了,所以,面對這種東西,你們能做的就是掄起武器把它們爆頭,有條件的最好把屍體一起燒了。無論被喪屍傷了的是你們的親人還是朋友還是陌生人,都一樣這麽處置。別心存僥幸覺得它們還有理智。”
在大廳說話的人,就是那個昨晚進了他們房間、把校花一槍爆頭的男人。
男人自稱姓封,看外表估計也就二十多歲,從哪兒來的也沒人知道。
紅毛也是這時候才确認,自己不是活在夢裏,喪屍是真的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被感染的人會突然喪失說話的能力,變得癡癡呆呆,如果發現這樣的人,不要留情。”男人說的話似乎自帶命令功能,在場的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還有自發制作大錘準備随時把別人爆頭的家夥當即就聽從了命令躍躍欲試要去打喪屍。
男人讓每一個人自己檢查身體,然後讓別人檢查,确認大家都沒有被喪屍抓傷咬傷。最後,男人來到紅毛面前,看了紅毛一眼。
說實話吧,紅毛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是那種讓人看了覺得有股王者氣質的樣子,眼睛裏那種銳利就像是刀子,不過只對有異心的人有殺傷力,這種眼神,只要人看一眼就絕對忘不了。
紅毛差點就給男人跪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到我房間裏來。三零五。”男人沒有多餘的廢話,走到紅毛面前,直接就像翻牌子一樣點了紅毛,讓他到房間裏去。
紅毛想起昨晚在男人殺人之後留下的那句話:你不要他,我要。頓時渾身一哆嗦。紅毛接觸過那些邊緣人群,那些因為各種因素被排斥在主流社會圈子之外的人,也包括一些同性戀者,所以他一下子就,想歪了。
紅毛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聽說越是聰明的人越有可能有特殊癖好比如好男色,歷史上這樣的人也不少見,再聯想到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真的是充滿了“就是你了”的感覺!
就算再害怕,紅毛也覺得自己必須硬着頭皮上,他的同學們在這裏,無辜的人們在這裏,他可不想讓別人成為第二個犧牲者。
推開三零五的門,紅毛戰戰兢兢來到男人面前。男人坐在書桌前,淡定地拿着一份手繪的地圖在看。紅毛進來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突然感覺這麽做有點不妥,大概是覺得關上門不利于逃跑吧。
男人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脫衣服。
紅毛睜大了眼睛,心想這個男人不會是真的在這節骨眼上還要先爽一把吧?!
鑒于這個男人腰間別着那把奪走過人命的□□,紅毛還是認命了。不就是被爆菊嘛……寝室裏以前也有人開過這種玩笑,他又不是沒被調皮的家夥壓在牆上威脅過要是不把要送校花的禮物拿出來給人看看就用強的了。
就這樣,紅毛戰戰兢兢地開始脫衣服。他穿的是毛衣,沒有扣子的那種,很容易就脫了下來,然後就是第二件裏衫,裏邊還穿了一件背心,他也很自覺地脫了。
不過在脫褲子的時候,他猶豫了。
男人也只是擡頭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瞬間就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始解皮帶。脫了長褲之後,他又猶豫了。也不過猶豫了三秒,就慢慢蹭到男人身邊,然後,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床上。
男人拿着筆在地圖上畫,過了一分多鐘才擡起頭,發現眼前已經沒人了,于是回過頭去,看着還穿着內褲死死閉着眼睛趴在床上的紅毛。
紅毛只覺得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他沒忍住,吞了口唾沫,發出一聲咕咚,在安靜的房間裏簡直是“巨響”。
“我差點就要殺了你了,蠢得跟外邊那些只會咬人的東西沒什麽兩樣。”男人冷冷地說。
紅毛更加覺得生無可戀了。想了想,只能稍微擡高屁股。
“姓名年齡職業。”男人直接忽視了紅毛的愚蠢行為,拿起地圖一邊看一邊問。
“毛鴻,21歲,省師大的學生……”紅毛貼着床趴着,一動都不敢動。
“想到哪去。”男人又問。不過語氣聽不出來是在問人話。
“城郊的毛加裏,我父母在那裏……”紅毛說到這裏,只覺得一陣傷感。
“毛加裏……”男人想了想,說:“附近的郭氏莊已經沒了,估計那邊也不保了。”
紅毛一聽就跳了起來,一臉焦急地問男人:“那個,我能去看看嗎?要是我爸媽……”
“我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建議你最好別去。”男人認真地對紅毛說。
紅毛吸了吸鼻子,點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看你是你那群人的領導,聽我的,帶那些人往南走。還有,确保自己不要被咬傷抓傷。”男人說着,就把槍丢到紅毛面前,把紅毛吓了一跳。
紅毛不敢拿槍,但是見男人并沒有收回槍的意思,就拿起槍,戰戰兢兢地對那男人說:“我不會用……”
“這也不是讓你殺人的,讓你吓人的。”男人語出驚人,讓紅毛無言以對。
男人畫完了地圖,走到紅毛身邊,摁住紅毛的肩膀,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對他就是一陣摸,還脫了他的內褲摸,把紅毛搞得一陣臉紅。
“行了,回去把你女朋友的屍體處理了。”男人除了摸紅毛,也沒對他做別的事情。
紅毛穿好衣服,站起來點點頭,不過他覺得自己不能輕易走,于是問男人:“先生,您……打算去哪兒?”
“只要活着,去哪兒都無所謂。”男人說。
就這一瞬間,紅毛覺得男人很帥。
“啊,因為我女朋友太吵了,所以頭領把她斃了。後來頭領給了我一把槍,讓我帶人跑,不過不幸的是我們剛打開門,就有人被喪屍咬了,我帶着其餘的人去找頭領,他要帶我們走下水道。當時很多人不敢跳下去,就是嫌髒。下水道潮濕陰暗,雖然沒有喪屍,但是半路上還有人走丢了。就這樣,走到最後,也不過剩下幾個人了,一到地面還有人生病了的,撐到最後的,只有我和頭領還有大胡三個人。唉,想想也是很艱難的。再後來一段時間地下基地的人過來救援我們,本來我們有機會到地下基地去,但是頭領不去,而我們這條命是頭領給的,也就放棄了這個機會,跟着頭領走。”紅毛挑挑揀揀地說了他和頭領的初遇,把那些糗事都掩蓋過去了。
“我怎麽覺得你們的頭領有點變态?”覃郊林說。
“啊?變态?是啊,是挺變态的……”紅毛想了想,點點頭:“怎麽說呢,他殺人的時候一點也不手軟,還有就是……我覺得吧,正常男人都有那種欲望的,頭領雖然有女人在身邊……”
紅毛本來不想說那麽多,但是想到頭領的事情,他就沒忍住多嘴了:“就是在那啥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不過誰敢問頭領有沒有做過春夢啊?”
覃郊林笑了,把手裏的水壺遞給紅毛,讓他喝口水。紅毛也不客氣,接過水壺就喝。
“你們隊伍裏都是男人,就不覺得難受?”覃郊林故意這麽問。
果然如覃郊林所料,紅毛這人也是個童子雞,雖然參與欺負過珍珠,但是他是那個沒進去的人。一說起這個,臉就紅了起來。
“嘁,說得你們隊伍裏就有女人似的……”紅毛捏着水壺壺蓋,小聲地說。
“沒女人,男人也湊合啊。”覃郊林笑着說。
“噗……”紅毛當下噴了出來。他使勁擦擦嘴,轉過頭問:“你不會對男人……是那個……”
覃郊林挑挑眉,看了紅毛一眼。紅毛只覺得這人“高深莫測”的,索性不再看他,把頭轉過去繼續喝水,直到咽下嘴裏的東西才開口說:“其實也沒什麽,大學的時候我就接觸過同性戀者,他們嘛,除了喜歡同性和有些人性格會偏異性化之外,也沒什麽和別人有區別的地方了。”
覃郊林聽到紅毛這番話,欣慰地笑了。他知道紅毛對這種事情不會有排斥。
“喏,我說了我的故事,你的呢?”紅毛趕緊轉移話題。不過他這會兒沒料到,覃郊林要說的話題還是繞不開他想避開的問題。
“沒什麽特別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你要是有時間,就聽我慢慢說吧。”覃郊林說完,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鼻梁。他知道,自己對于某些事情,果然還是要扯個謊的。
☆、3、聯系站(2)
“喪屍潮爆發那會兒我剛高考完,成績嘛,馬馬虎虎吧。不過我那會兒做了一件錯事,我向家裏人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覃郊林深吸了一口氣,說。
紅毛捧着水壺,安靜地聽着。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已經不再反對這個了,但是思想比較守舊的人還是會極力反對,很不巧,我爸媽就是這樣的人。之前他們對我就是十分嚴厲的,知道我的性取向之後,氣得讓我出去,站在走廊上反省。”覃郊林擡起頭,看了看天空,接着說:“過于嚴苛的父母在孩子頭腦裏真不會留下什麽好印象,在我看來,他們只是關心我的成績,關心我能不能光宗耀祖,關心我什麽時候給他們找個體面的兒媳婦,生個大胖小子。而不是關心我個人生活得快不快樂。路,他們給我鋪平了,什麽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我被他們牽着走。”
紅毛無法體會覃郊林的痛苦,他覺得有父母管着,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像他家好幾個兄弟姐妹,他成績最好,總是被父母捧着,不過也只是在外面,在家裏,父母跟最調皮的弟弟說的話都比對他說的多。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叛逆過,但是就在那一天,我把我的情緒釋放出來了。在罰站的時候,我直接從家裏出走了。就這樣,想法也很簡單,我要暫時離開這個家,在我哭出來之前,找個地方發洩一下痛苦。”
覃郊林接過紅毛遞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繼續說:“結果走到半路,就被人攔住說快點跑,往反方向跑。”
他們都不知道喪屍潮什麽時候才算是真正的爆發,等到人們察覺的時候,已經開始蔓延了,甚至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喪屍弄傷了。
“我想回去找父母,卻因為還在氣頭上,索性放棄了。後來我和別人一起躲到了地下車庫,直到有人過來問我們要不要進入地下基地。從躲起來到被救援期間也不過五天時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