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糟的事情來。

這讓她越來越覺得,頭領這個人,渾身都是謎。

同時還有件事。珍珠回頭看了一眼抱着面包不肯吃的五伯,然後回過頭,看着自己的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她有些懷疑,頭領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她催了眠。所以她才把那個戴着頭領标志性耳環的人頭當成了頭領的頭顱,就連殺人的場景,或許都是頭領給她制造的幻象……

然而頭領是什麽時候戴上那枚金色耳環的?她也完全沒有印象……

直到最後,她對頭領這個人的印象,也在漸漸模糊……就連他對她的施暴,似乎也不是真實的……

“五伯,我可能……失去記憶了……”珍珠轉向身邊的五伯,對他說。

“怎麽了?珍珠?”五伯看着她,把她摟在懷裏:“好閨女別瞎想……現在這種情況可不容我們多想啊!你可是還領導着那麽多人的!”

“現在我開始懷疑,在我腦海裏存在的頭領,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他為什麽讓我那麽恨?仔細想想,我有恨他的理由,又似乎沒有那麽多理由……我到底是怎麽了?那天我們一起殺了頭領的事情根本就是幻覺,我就是再恨他也不至于殺了他的啊!更別說吃人肉了!啊……天啊……我真是……越想越不明白了……”珍珠感覺自己的記憶在恢複,此時的她有點頭暈,突然猛地從五伯懷裏出來,抱着李姐給她準備的袋子就吐。她的孕吐反應真的是太厲害了。

珍珠發現自己的記憶又出現了一大段空白,怎麽都想不起來。

“五伯,你覺得頭領真的那麽壞嗎?”珍珠只能求助五伯了。

“他殺了人,但是對同伴其實很好,他總是讓我把好東西留下來,但是讓我不要把那些東西加在成員碗裏,而是要自己帶走……尤其是丫丫進了我們的隊伍之後,他經常這麽吩咐,我懷疑他給丫丫加餐了,但是明面上他總是打罵丫丫。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五伯嘆了口氣,說。

“我有沒有離開隊伍一段時間?”珍珠問。

五伯看着剛吐完的珍珠,想了想,說:“離開?有一段時間你和頭領去了城裏,和你一起去的還有幾個成員,本來頭領似乎想讓我跟你們一起去,但是後來怎麽放棄這個念頭的,我也不清楚。”

有些事或許是頭領故意隐瞞珍珠的,珍珠停止了思考,把頭靠在李姐懷裏休息,她只覺得現在她的腦子已經完全混亂了。

這時候她才想起問五伯關于那些放射影片報告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問過,但是憑借記憶還是念出了一些數值并且畫出一點影像。

五伯雖然不是專攻西醫,但是他對這些還是有點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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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胎兒的影像吧?不過,有些東西有點奇怪,我想想……嗯,難道是妊娠異常嗎?”五伯摸着下巴說。

珍珠聽到這裏,不由得有些驚訝:“難道我第一次懷孕流産其實是……?”

“有機會讓我看看那些報告吧。”五伯對珍珠說。

或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珍珠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虎】肝游戲肝到腎衰,會堅持完結這個系列的故事,并且表示再也不挖坑了_(xз」∠)_乖乖寫輕松小短文吧

以及還欠着愛人一篇短篇小說,壓力不止山大簡直是海大

☆、1、聯系站(4)

和利舟幾個在一起的是頭領的幾個手下,其中一個叫做大胡的人看起來很耿直,也是心地善良,一進聯系站就吭哧吭哧地幫忙運送傷員,和傑斯似乎很投緣,兩人盡管語言不通,卻能夠通過手語交流。

年紀尚小的穆剛和原本是防衛隊隊員的卡桑卓克爾也留在利舟的隊伍裏。

穆剛是最近才加入頭領的隊伍的,他的家庭比較特殊,他的弟弟是個童星,長得很可愛,本來星途一片璀璨,但是喪屍潮爆發了。他的父母只能照顧一個孩子,就把才十幾歲的穆剛丢下了。穆剛只能跟着他的爺爺奶奶一起去了地上的避難所。

也不知道為什麽,穆剛的爺爺奶奶不希望孩子搬到地下去,覺得不利于他成長。地面上條件雖然艱苦,也不是不能過活,他們就這樣在地面生活了兩年多。

後來穆剛的爺爺奶奶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就把穆剛托付給附近的聯盟成員,剛好那些成員是封雅頌的手下,所以他們把不過十四歲的穆剛帶到封雅頌面前。

封雅頌會挖掘孩子們的潛能,但是他看穆剛不管對什麽都反應平平,也不知道他會什麽,結果有一天,發現穆剛對他的作品感興趣,索性把他當成關門弟子,教他雕刻,順手給他一些醫科書籍。

因為穆剛屬于“後勤醫療兵”而和他差不多年紀的高智強屬于“先鋒部隊”,所以兩人沒有見過面,彼此也不認識。

幾個人坐下來,閑着無聊,利舟想了想,幹脆破了禁忌,和聯盟這些成員聊起自己喪屍潮爆發之前的經歷。

首先是利舟,他當時已經退伍,在機關單位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喪屍潮爆發的時候他還在單位加班,所以回去的時候妻子和孩子已經出事了。利舟責怪自己沒有及時回家,早知道就不加班了,為了那點錢把妻子孩子忽略了。他現在仍然有些後悔。但是他是個軍人,不會因為這種悲傷就選擇小我放棄大家,他毅然舉起槍,殺了變成喪屍的妻子和孩子。

之後利舟告訴自己,即使他們有幸恢複神智,也不再是人類了,吃過人肉的人還能是人嗎?肯定不是了。

大胡很同情利舟的遭遇,他原先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喪屍潮爆發之前,妻子帶一對兒女出去玩,結果沒有回來。他被鄰居拉着逃難,之後再也沒機會見自己的孩子了。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他仗着人高馬大,沖破喪屍包圍圈活了下來。之後他在旅館遇到了同樣逃難的人,認識了頭領和毛鴻,和他們一起走了很長一段下水道到郊外去,才總算是脫險了。

卡桑是邊疆游牧民族,後來畢業于市裏的大學,有一段時間到城市裏進行文化交流,這期間就爆發了喪屍潮,他只得跟着別人逃到地下。他還沒結婚,不過有個心上人,兩人就這樣天人兩相隔,實在很可惜。卡桑後來加入防衛隊其實是非自願的,他自己也說得很清楚,所以後來在地面上被俘虜,他為了自由而選擇加入頭領的隊伍。

傑斯的表達不好,所以他委托仲村翻譯,傑斯原來是個游手好閑的人,不過除了懶惰貪嘴,也沒啥大毛病。結果有一天,他為了給陪了他很久的生病的流浪狗治病,一時腦抽想不通,起了犯罪的心思,瞄準了一戶有錢的人家,半夜闖進別人家裏想要偷點錢,卻被女主人發現。傑斯情急之下捂住了女主人的嘴。因為這家夥人高馬大手也大的,也把人家口鼻捂了個嚴實,結果把人活生生憋死。他反應過來之後馬上進行人工呼吸,還報警了,可惜人還是沒救回來,他也因為入室盜竊和殺人而被判無期徒刑。念在傑斯是初犯,雖然不能證明他是有意殺人還是無意,最後也只能判這種刑罰了。傑斯的祖國法律制定得比較嚴苛,只要是殺人,都會判重刑,以後也沒有機會減刑。

利舟知道傑斯沒有說假話,傑斯的确很喜歡小動物,本性也算不上壞,就是有點好吃懶做,進了防衛隊之後很多人都像換了個人似的,傑斯也不例外。上面的人估計是覺得這人還有救,才讓他加入防衛隊的吧。

真正的壞人被放出來也只會去危害社會而已。

大胡無法想象,為了一條狗去犯罪到底是有多沖動,利舟告訴他換一種想法,那條狗是傑斯從小養到大,傑斯偶爾打完工,有點兒收入了,買了吃的都會分狗一份,而那條狗也會乞讨,讨到好吃的或者是財物,都會帶回去給傑斯,這條狗相當于傑斯的夥伴,夥伴生病了,是個有情義的人都會着急的。

其實利舟也沒有洗白傑斯的意思,犯錯了就是犯錯了,現在傑斯在将功補過,過去的事情也當成為警鐘,在每一個人心裏敲響。傑斯之所以會為了一條狗做出極端的事情,就是因為……傑斯生活在貧民窟,他的父母是毒販,有了錢就自己吸毒,把兒子撇在一邊,讓他一個人照顧自己,受不了父母無情的傑斯一個人逃出來,流浪街頭。是父母疏于管教才導致傑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犯了罪。

傑斯入獄那年也不過二十四歲。

喪屍潮爆發之後,傑斯就被從外國監獄裏提了出來,當成進口士兵連同一批改良槍械一起送過來。領導估計也是不知道這人身份,要不是利舟和傑斯混熟了才探到傑斯的情況,不然可能沒有人知道傑斯是個罪犯呢。

傑斯說完自己的經歷就不再開口,看着自己的腳尖發呆。

輪到仲村了,他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名牌大學的學生,畢業之後受領導賞識,被外派到另一個國家搞業務,精通好幾個國家的語言,常年在外邊奔波。因為喪屍潮的原因,各個國家之間的自由通航都停止了,他申請不到回國資格,只能留下來。不過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想回去,回去又能怎麽樣?全世界都是這樣子,去哪兒不是這樣活?至于加入軍隊的理由,大概就是他想在臨死前做個男人吧,參軍也是很多男人的夢想不是嗎?

然後是亞力克,他不太說話,一直在念叨神保佑我們,對于他的經歷,利舟等人也沒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亞力克原本是個在本國進修的外籍醫生,資料上也沒有任何污點。為人特別聽天命,不知道他不主動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因為什麽,可能是太相信神了吧。亞力克是個黑人,但是個子不算高,一米八都不到,也不強壯,看起來就是個斯文人。

亞力克是個有愛心的人,學醫之人一般都是有愛心的,他喜歡吃棒狀的零食,随着零食産量銳減,他也越來越節省。現在卻舍得把不多的巧克力棒給散民孩子吃,平時傑斯要搶一根都沒門。他之所以吃巧克力棒,是因為以前有煙瘾,煙是戒掉了,叼着東西的習慣卻戒不掉了。

關于亞力克的家庭,他自己也沒有多說過,就是在這裏,在大家都敞開心扉的情況下,他也不想多說什麽,衆人也就任他去了。

最後輪到周阿七,他是這些人裏年紀最小的,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追随大人陷陣殺敵,不說他才十八歲,恐怕誰都會以為他已經快三十了,并不是長得老,而是他很高,足有一米八五,那身肌肉雖并不算厚實,相比同齡人已經是不多見了。

周阿七自稱是孤兒,跟着流浪漢乞讨,後來被流浪漢送去習武。十五歲的時候喪屍潮爆發,他跟着武術館幾個人一起走,一路殺到地下基地,因為年紀尚小,所以當了快三年的預備兵,其實他那個體格早就可以上戰場了。

“你十六歲的時候多高了?”大胡忍不住問。

“十六歲我也是這麽高啊。”周阿七撓撓頭,說。

大胡笑了:“阿強得羨慕死了,他做夢都想長高些!”

周阿七傻笑着說:“這種事情看基因的,我還羨慕他個子那麽點,行動起來挺方便的。算了,人各有長處嘛,能夠發揮才是最重要的。”周阿七說完了,轉了轉眼珠子,說:“不過我說句真的……”

大胡和穆剛湊過來聽。

“老穿緊身衣,對下邊不好,要長不大的。”

衆人聽他說完,沒忍住笑了起來。畢竟這是男性不外露的尊嚴啊,男性大多以為,外露的尊嚴是身高,不外露的是□□,誰都希望自己□□粗又長的,夢想就是器大活好。

幾個大男人聊到尾聲,活兒也來了,他們幫忙把聯系站的物資分給了需要的散民,然後安排人們站崗。

利舟和大胡一起守着聯系站的一面,正想檢查一下附近的設施,就感覺到有危險迫近。

果然,那些變異怪物溜到這裏來了,不過只有一只。就是只有一只也足夠他們頭疼的了。

這種長得像蜘蛛人的喪屍,利舟聽單兵說過,行動尤其迅速,而且似乎防禦力也比較高,必須用火燒,要不然就先拉網困住。他們現在可沒有噴火_槍啊。

沒想到那只怪物張着長着利齒的大嘴撲過來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影擋住了!

那人爆出一聲怒吼,從半空攔截怪物,并且扯住怪物的腿。

那怪物一看打不過,轉身就想逃,甚至還把腿斷掉了,沒想到那人甩出左臂,不知道用什麽東西把怪物纏住,然後拽回來,用右手抓着怪物的腦袋一擰,用膝蓋摁住怪物的雙肩,将怪物的頭顱往後掀,從怪物身體裏拽出長長的一條什麽東西,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利舟和大胡看呆了。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活人願意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直接用身體接觸怪物吧?

那人站了起來,在連着怪物被拽出來的那條東西上踩了幾腳,之後才開始處理怪物的屍體,不一會兒又扒出一些組織丢在地上,再集中起來把那些組織踩碎。

那人做完這一切就要走,卻被利舟攔住了。

利舟一看那人正面,當下愣住了:“阿、阿哲?”

大胡當然知道這人是誰,是前防衛隊隊員肖欣哲,他不幸踩到了用來坑喪屍的釘子陷阱,頭領本想活捉他,他卻不幸踩到喪屍的肉塊。這一下肯定要感染了,頭領沒辦法,在拽下他手臂之後,在他斷臂處打了一塊嵌了高致友肉塊的楔子。果然,高致友能夠變異,他的血肉也能夠誘導別人變異。但是頭領似乎不想讓那麽多人恢複理智,所以這種引導變異的行為只對肖欣哲一個人做。

“隊長……”肖欣哲呢喃了一句,悲傷地搖搖頭,後退了幾步,轉身就想逃,卻被大胡攔住。

“不用躲了,就算你不出現,他們遲早也會知道你沒死。”大胡對肖欣哲說。

利舟看到肖欣哲的左臂,瞬間就明白肖欣哲已經……不是人類了。

利舟從腰間抽出配槍,對準了肖欣哲的頭,他還有些猶豫的時候,就被大胡攔了下來。

“利隊長,他現在雖然是喪屍,但是戰鬥力你也看到了,那些怪物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威脅,在他手裏卻好像連蝦子都不如。”大胡對利舟說。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利舟并不想讓喪屍多活一天,哪怕阿哲曾是他們的夥伴。

“他還有利用價值,不能殺。要殺,等把那些怪物都清理幹淨再說。”大胡嚴肅地說。

肖欣哲知道大胡這是在暫時地保護他的生命,他對大胡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跑了。

大胡攔着利舟,就沒辦法顧上肖欣哲,只能看着他跑。

“算了,我們先把屍體處理一下。”利舟收起槍,轉身就去聯系站裏拿汽油。

燒了屍體之後,利舟心裏五味雜陳。他知道喪屍必須死,但是看到肖欣哲還有理智,甚至還知道要保護平民,知道自己這樣不能見人,他覺得心疼。肖欣哲曾對他說過,想要在一切結束之後就回去,聽爸媽的話,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結婚生子,平平安安地做人,比什麽都強。可是現在,這個年輕人可能再也……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不代表男人就不會哭。

肖欣哲躲在距離聯系站不遠的地方,找了個很難被人發現的角落,蹲在地上,掩着面,發出微弱的哭聲。這是他變成喪屍之後第一次有機會躲在沒人看見的地方,他是再也忍不了這種孤寂了,索性抱着自己的身體哭了起來。

他很想念和他關系最好的朋友覃郊林,他知道自己是看到了防衛隊的配槍,心裏挂念掉入陷阱的阿林才緩緩恢複了神智,他知道自己的依賴心在變成喪屍後突然膨脹,他渴望着被人觸碰擁抱。但是他不能,除了高致友,他誰也不能碰了。但是高致友現在應該跟覃郊林在一起,他怕自己忍不住會去擁抱覃郊林。所以他自己跑了出來,因為擔心隊長而過來看看。

發洩了一會兒情緒,肖欣哲決定等轟炸過後,就自己一個人離開,一路上殺敵,将功補過,到了實在撐不下去的那一天就自我了結。

周阿七聽說隊長遇到了變異喪屍,這個半大孩子好奇心濃重,所以也跑出來看看,機敏的周阿七發現了掉在地上的東西,于是假裝回去,轉頭順着那些痕跡追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周阿七發現了肖欣哲,于是開口詢問:“那邊就是聯系站了,別在這待着,和我進去吧?”

一個會抱着自己哭的人肯定不是喪屍,這是常識。但是這種常識已經落後了。

肖欣哲擡起頭,看到穿着便服的周阿七,他之前并沒有和防衛隊的人打過招呼,也不認識周阿七,所以以為他只是個散民或者聯盟的人,于是搖搖頭說自己在這就挺好的。

周阿七發現了肖欣哲的怪異手臂,他皺皺眉頭,問肖欣哲究竟是什麽人。

“你相信喪屍還能恢複理智嗎?”肖欣哲問他。

周阿七愣了一下,說:“如果可以的話就好了。”

肖欣哲确認這個人對他沒有殺意,于是苦笑一聲坦白了:“我叫肖欣哲,前防衛隊隊員。不過現在是一只變異的喪屍。”

“肖大哥?!我聽過你的事,很抱歉。”周阿七這句話也暴露了他的身份,不過他不在乎:“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多保重,請,好好照顧自己……”周阿七也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太久,不然會被懷疑,于是留下了自己的口糧,轉身就走了。

肖欣哲拿起口糧,抓在手裏。他沒想到還會有人讓他保重并且照顧自己,這大概是讓他活着的意思吧。這讓他很是欣慰。所以他決定振作起來,去下一個聯系站幫助有困難的人。

周阿七不知道在防衛隊裏可以問誰關于喪屍恢複理智的事情,他想聯盟的人可能有主意,最後選擇了還是孩子的穆剛說這件事。

穆剛笑了,對周阿七說:“是啊,喪屍是可以恢複理智的,而且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不瞞你說,高致友先生其實也是一個喪屍。”

周阿七聽到這句話,瞪大了雙眼,然後回頭确認身邊沒有人偷聽,才向穆剛繼續打聽這些事情。

☆、2、聯系站(5)

封雅頌本來應該和覃郊林紅毛他們在一個聯系站會面,但是他卻選擇了另一邊的聯系站。他這麽做,只是為了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是很靈的,何況他倆還是同一個受精卵分裂而成的雙胞胎,要找自己哥哥的所在地,也是輕輕松松。

封雅頌和跳蚤(姚昭)還有一個小個子成員周陸,一起按着第六感去找封雅行。

找到封雅行的時候,發現他正在進行激昂的演講。

說的無非是鼓舞人心的話,盡管那些人已經聽過上百遍,現在卻好像被洗腦的傳_銷組織成員一樣,舉起手大聲響應封雅行的鼓舞。

封雅頌發現封雅行比他還能發揮那種說服的天賦,應該是經過大師的指導之後慢慢訓練出來這種能力的,比他這種依靠自己摸索然後一點點總結經驗一點點進步的人要更快也更順手地運用這種能力。封雅頌覺得自己的哥哥一定惹到不少人了,雖然現在是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要殺他的人絕對很多。

其實跳蚤他們知道封雅頌有個挂在心上的人,只是頭領很少把人挂在嘴上,他們能夠感覺到頭領還有牽挂,卻不是很清楚這人是誰、長什麽樣子、現在在哪兒、過去經歷過什麽。

所以那群大男人只當頭領挂心的人是個女人。沒想到是個比女人還能哭的男人……

演講中的封雅行甚至紅了眼睛,給人們講起了關于希望的故事,跳蚤和周陸本來覺得很無聊,誰知道這兩人剛靜下來聽了兩句就被吸引了,睜大了眼睛認真聽着封雅行講故事。

“那對母子從沒想過放棄,他們翻山越嶺,躲過土匪的追殺,最終在一個小山村裏被樵夫所救。”封雅行說到這裏,一些聽故事的人忍不住低頭抹淚。

明明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讓別人深受感動。周陸這樣感同身受的人更是紅着眼睛,開始吸鼻涕。

跳蚤知道周陸小的時候過得很苦,他的母親是被誘騙拐賣的大學生,本來家境優渥,卻被賣到一個封閉貧困的小山村嫁給一個粗暴的人受苦。周陸的母親生了周陸之後仍然不肯認命,後來找到機會,拼死把十多歲的周陸帶出來,就為了讓周陸擺脫一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以後當個人上人。不過他們的結局很悲慘,周陸的母親逃亡失敗,周陸被帶了回去。母親在她丈夫的暴打下瘋了,周陸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母親。幸運的是母親是個知識分子,所以周陸不至于當個愚民。他二十歲之後,終于逃出了村子,等村民發現被毒死在家裏的周陸的父親,周陸已經乘上火車,來到母親說過的大城市了。

喪屍潮爆發的時候,周陸已經在城市裏生活了兩年,他發現城市生活并沒有母親說的那麽好,因為沒有學歷和戶口,他到處碰壁,生活特別艱難,索性打算回鄉下種地,或許還能當個私塾先生。結果他在路上遇到了喪屍,沒辦法只能中途下車,在車站附近遇到了正在找人的頭領。

因為有相似經歷,所以頭領非常同情周陸,也很認真地教周陸躲避和潛行的技巧。周陸不笨,很快學會了。

周陸在聽到母子獲救的時候放聲哭了出來,抱着跳蚤就蹭眼淚。

跳蚤沒辦法,只能摟着周陸拍背安慰。

封雅頌只是淡淡瞥了兩個人一眼,然後繼續聽自己的哥哥編故事。

後來封雅行編不出故事了,幹脆帶領大家唱國歌、唱軍歌,空氣中因此泛起一股革命紅,衆人群情激揚,但這氣氛卻讓封雅頌覺得詭異。

封雅頌是徹底對自己這個哥哥沒轍了,索性到沒人的走廊裏,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挑了根樹枝,拿出自己的匕首,慢慢地削着。

封雅頌從小就很喜歡做一些手工活兒,在他被拐到的那個村子裏沒人教他,他就自己偷師學藝,偷一些別人不用的磨刀石和刀片,做成刀,自己偷一些木材廢料玩雕刻。他用自己做的小玩具收買了很多孩子,那些孩子也是幫助他逃出來的因素之一。不過很多孩子最後被封雅頌順手處理了。

整個村子其實人不多,也就幾十個人,但是每一個都不是好人。在封雅頌眼裏,這些吃喝嫖賭樣樣全,貪婪嫉妒懶惰一個不少的東西,都該死,包括他們的孩子,遺傳的壞,也在村裏欺負被拐賣的孩子。

封雅頌很聰明,他知道自己說謊別人大多會相信之後,刻意學習說一些別人會相信的話,然後學習躲藏,慢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後來他在這個村子裏搞鬼,弄得整個村子人心惶惶,之後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陷阱,模仿已經被他殺死的村長的語音在廣播站說話,将那些人集中到廣場會議廳,最後把他們全部困在會議廳裏,引燃埋在房間各處的□□把人炸傷并燒死。

沒人知道封雅頌怎麽會有那麽強的能力,村裏人對他根本沒有防備,以為他就是個窩囊廢,整天除了雕刻就什麽也不會了,還覺得他是個傻子,多次想把他賣出去,卻因為被人嫌棄太傻而沒有成功過。

封雅頌吃了近十年的剩飯剩菜,被打從不還手,被罵也只是傻笑,甚至假裝到連牛糞也能下嘴去吃,當着別人的面就能把屎尿拉在褲子上,徹底給人留下“傻子”的印象。

在引燃□□之後他也沒有離開,而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仗着高大的身材和練出來的不俗力氣,給幸運逃出會議廳的村裏人一個個補刀,每一刀都幹淨利落地劃在人的大動脈上。

封雅頌心狠,狠到确認全村無一人存活之後,将屍體一具具處理完,做了些假人擺在田間,然後守在村口,吃着村民的肉,等那些來“收貨”的人過來,一個個騙到陷阱裏殺死,直到再沒人過來,才收拾了東西,集中了村裏人的財物,找個地方藏起來,自己在村裏學會開那些收貨人的車,之後安心地駕車離開村子。

一個月,一個月來沒有人發現這個村子已經只剩下一個活人。也許只有天知道封雅頌是怎麽辦到的了。

犯罪者大多不會被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所以無論是進村還是出村都會嚴格管理,造成這個村子是極其閉塞。警察來搜索這個村子的時候封雅頌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這個案子當時也被稱為最恐怖屠村案,警察懷疑是山匪所為,卻沒有找到特別的線索。死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經過調查,這些人身上還有些犯罪污點,警察也只能懷疑是狗咬狗,最後這個案子也不知怎的不了了之。

封雅頌極其憎恨犯罪者,無論是什麽樣的犯罪者,被他抓住都會受到折磨。他經過的城市總會有人莫名其妙慘死,頭顱會被送到用各種辦法遺留在人多的地方。這些死者在警局都有備案。警察懷疑城裏出現了所謂的“義俠”,雖然想抓人,卻因為缺乏線索而放棄了。

會話術的封雅頌吃喝住行根本不愁,他不怕喝生水吃生肉,他甚至會吃人肉,那十年可不是白過的,他早就學了相當多不靠別人也能活着的知識。

這些事情他從未和別人說過。因為不會有人了解他。

有人懷疑封雅頌早就沒了人性,但是人性是什麽?或者說那些人口中所謂的“人性”到底是什麽?封雅頌可不會輕易認同。

封雅頌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得知了哥哥的下落,他是在一所大學裏看到自己的哥哥的,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卻因為被保護而顯得更加英俊帥氣些。從未動過心的封雅頌在那一刻,居然體會到什麽叫……情動。

是的,動情。很奇怪。他雖然經歷過大風大浪,卻沒有體會過這種下半身充血的感覺,之前他完全無暇顧及自己的生理需求,在他哥哥面前,卻好幾次都……表現出不正常的一面。

他不敢接觸自己的哥哥,哪怕這人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聽自己的哥哥演講,只覺得激動不已,他像那些學生一樣最後站起來鼓掌,被這個英俊的人瞥一眼都會覺得興奮不已,就像個小女生似的臉紅害羞。

三天後,封雅行走了,回了他國外的學校,封雅頌呆呆地留在大學空無一人的大會場思考許久,最終決定按照自己之前記下來的,站在講臺上,模仿哥哥的樣子演講。現場雖然沒有聽衆,但是他的優秀,卻被監控器攝像頭錄了下來。

在他走出會場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校長攔住了。校長只當他是和封雅行長得相像的人,問他的名字,問他願不願意成為本校的學生。

“封先生還會來嗎?”封雅頌本來不想留下來,但是他突然想到按照封雅行的行程,哥哥可能會再次路過,于是這麽問。

封雅頌的眼睛在聽到校長肯定的回答之後就亮了。

就這樣,封雅頌結束了他的漂泊生涯,在校長的資助下,選學了數個學系的知識。在固定的日子,都能見到自己的哥哥,聽他演講。

封雅頌化名“宋雅風”,設法給自己辦了一堆□□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在這個高等學府獲得了不錯的成績,卻一直不肯在學校的優秀學生榜單上公布自己的照片,他成了全校最神秘的優秀學生,甚至成了明星,出門都要易容,不然會因為優秀的身材優秀的外貌優秀的學習成績被一堆小迷妹圍堵。

封雅頌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他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優秀,不願意主動去找自己的哥哥,而是喜歡在暗處看他。而他終于學到些生理心理知識之後更是感覺自己不能輕易接觸哥哥,否則一定會……

然而第一次正式碰面,他哥卻在關心他丁丁長不大……這讓他又羞又惱,心裏暗道:長大了吓死你!

封雅頌等了十年,在心境上也有所變化,對哥哥的感情漸漸柔和了些,不過還是相當激烈。至少他現在能忍着自己的激動情緒了,演技也更上一層樓。

封雅行的演講還沒結束,封雅頌就這麽一邊聽着一邊雕刻,最後刻出來的是封雅行的樣子,不過是三頭身的小娃娃,看起來特別可愛。

不知道什麽時候,跳蚤來到封雅頌身邊。

跳蚤是個群衆演員,雖然是非科班出身的,但是他的演技絕對可以比得上二線明星,只是因為太普通而沒有什麽名氣。

他是個老光棍,三十多歲連個女友都沒有,不是不想娶媳婦,是沒錢娶媳婦,而且因為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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