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為《萬裏山河》準備殺青的緣故，好幾場戲都在趕，從早上7點多拍到淩晨兩點多，然後再對明天的戲。回來的路上，卓航坐在車上已經昏昏欲睡，最後直接變成倒在賀延身上。
賀延推開他，卓航倒向另外一邊，過了會兒又倒在賀延身上，賀延再次推開卓航，車子一個拐彎，卓航又靠了過來，手攬着賀延，腿也搭在賀延腿上。
小陳坐在前面打盹，完全不知道賀延已經快要暴走。
最後……
“滾！！！！！”
小陳直接被吓醒，司機袁哥登時覺得腦袋無比清醒視線無比清晰！賀延那一聲咆哮簡直就是提神醒腦！
卓航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擦了去嘴角的口水：“幹嘛啊，大晚上的抽風，吵醒老子睡覺。”
賀延一把脫下t恤甩在卓航臉上：“給我洗幹淨！手洗！”
小陳趕緊拿出備用的衣服給賀延穿上：“延哥，餓了嗎？有沒有想吃的宵夜？”
賀延氣得快要爆血管，運完氣之後，才說：“馄饨。”
吧砸兩下嘴，卓航說：“我也要吃，加丸子。”
“不許買他的份！”賀延對小陳咆哮，“你過來坐！我去你那邊！”
賀延和小陳對換位置之後，小陳剛想和卓航說什麽，發現卓航竟然又睡過去，那姿勢……
“跟豬一樣。”賀延雙手抱胸，罵了一句後閉上雙眼，心想終于可以消停會兒了。
車裏又恢複安靜，過了會兒袁哥說：“小陳，馄饨店準備到了。”
“哦哦哦，好。”
買了四份宵夜回到賀延別墅那，卓航還照樣睡，小陳叫醒卓航，他這才跟着下車。
袁哥說想早點回去，就這樣，三個人圍坐在一塊兒吃着馄饨，賀延實在不想看到卓航端着碗回房去吃。
小陳聽到關門聲，低聲對卓航說：“航哥，延哥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嗨，我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他一般見識。”卓航吃着馄饨口齒不清。
“其實延哥人很好的。”
卓航哼笑：“他？他這樣的還好啊？你老實說，做他助理是不是很痛苦？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別怕，你跟我說，雖然沒什麽卵用。”
小陳：“哎，做什麽工作都是痛苦的，別看延哥經常臉色不好，且脾氣也難琢磨，人卻很好。那時候我剛做他助理不到一個星期，我媽動手術急需用錢，他二話不說給我打了十萬。”
“十萬？”五萬算什麽錢啊，操，十萬對于賀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嗯，我剛畢業不久，身上幾乎沒什麽錢，延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這麽說，他成了你的債主，所以你要賣身還債？怪不得呢，你總是忍氣吞聲的。”
小陳“呃……”了一下，然後又說：“錢我已經還清了，所以也不存在這種說法。”
“我靠，那麽快？！”
“是啊，所以在延哥身邊工作還是很好的，起碼薪資方面我很滿意。”
“好吧……”卓航低頭想，媽的，老子辛辛苦苦幹了快兩個星期送外賣的活還不夠頂小陳一個零頭。
“要是延哥發火的話，你就忍一忍，多想想他的好。”
“我呸，”卓航說，“他對我就沒給過好臉色，還讓我多想想他的好？開玩笑麽你？”
小陳嘆了口氣：“不過你不用做多久，待風頭一過，你就可以走了。”
“那是。”卓航翹着二郎腿，一想到不久就可以逃出這個狼窩，心裏那個開心啊！
“哦，對了，今晚你要在這裏睡嗎？我給你把房間收拾一下。”
卓航搖頭：“不用，我回家。”
“那麽晚還回去？”小陳看挂在牆上的時鐘，“都快三點半了。”
“我一大老爺們的怕什麽？”
“話是這麽說……”小陳想了想，“航哥，還是別回了，在這兒睡吧。”
“誰說他可以在這裏睡？！”賀延的聲音驀然出現。
“小陳啊，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某人肯定不樂意。”卓航一臉的“我就知道”。
賀延走下來把碗重重地擱在桌面上：“原來你的腦子是長在腳趾頭上的，難怪反射弧那麽長，跟個傻逼一樣。”
卓航拍桌而起：“傻逼你說誰！”
“說你！”
然後全世界陷入了安靜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卓航先爆發出笑聲，指着賀延，“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傻逼！不打自招了吧哈哈哈哈哈！！！！”
小陳不敢笑，可又忍不住，看到賀延臉色黑得吓人，趕忙收拾桌上的碗筷進廚房——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在賀延沒爆發之前錢躲一躲，等暴風雨過去之後再出來。
賀延大步走過來掐着卓航的脖子，兩人鼻尖對鼻尖，賀延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卓航！你別太他媽得寸進尺！”
卓航不甘示弱，也反掐賀延，怒道：“老子忍你很久了！到底誰得寸進尺！”
然後兩個人在餐廳裏互掐，這會兒就是比誰肺活量大了，看誰先被掐死。
小陳放下碗筷之後偷偷往外瞄，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這兩人已經開始動拳頭了！吓得他連躲避暴風圈都不記得，跑出去想把兩人拉開，奈何拉得了這個拉不了另外一個，反正拉了哪個哪個就挨打，最後連他都不敢勸架了，因為他怕兩個人圍攻他一個！
就這時候大門開了，吳澤成看着地上扭打在一塊兒呈麻花的兩人，大喝一聲：“你倆幹什麽！”
賀延松開手，卻被卓航一拳揍在肚子上！
“唔！”賀延皺眉抱着肚子蜷縮在地。
吳澤成把卓航揪到一邊去，被小陳抱着，再将賀延從地上扶起來。“誰先動的手？！”
“他！”
“他！”
賀延和卓航互指。
吳澤成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最後落在小陳身上，小陳一愣。“小陳，你來說，是先動的手。”
“我、我不知道啊……”小陳從後面抱着卓航搖頭。
“那麽喜歡打架是嗎？”吳澤成點頭，“行，你倆在我面前打，誰不把對方打死，誰就是孬種！”
見兩人都不說話，吳澤成又說：“來啊，愣着幹嘛呢？打啊，往死裏打！”
“……”
“……”
吳澤成走到55吋的電視液晶屏面前倒弄了會兒，說：“是男人就用男人的解決方式。”
随後往賀延和卓航手上各塞一個游戲手柄。
卓航把目光從手柄轉移到吳澤成臉上，有些不敢相信：“吳哥，什、什麽意思？”
“對打啊。”吳澤成把兩個人推到沙發上，“來，打，誰贏了我獎勵巴黎一個星期休假包吃住。”
“我靠！”卓航已經開始調試游戲手柄。
而賀延皺着眉看吳澤成：“老吳，你确定沒開玩笑？”
“一言九鼎。”
小陳看着眼前已經開始進入街機模式的賀延和卓航，實在很難相信剛才他倆還扭打成一團難舍難分！
小陳一臉“吳哥你好厲害哦”瞅着吳澤成，恐怕也只有吳澤成才能制服得了這倆人了吧。
吳澤成拍了拍小陳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好看着他倆吧。”
“吳哥，你要回去了？”
“放心，他們至少在這一個星期內不會再打架。”
一個星期後呢？
小陳苦着一張臉目送吳澤成離開。
還好吳澤成突然想到來賀延這看看，三更半夜他連覺都不睡，可想而知真是為賀延操碎了心。
賀延和卓航就這樣看着液晶屏幕對打，小陳都洗了澡出來他倆還在打，小陳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還是打，打着打着就掐一起了，最後……抱着對方睡死過去——因為太累。
第二天八點多被小陳叫醒的兩人還互踹對方，各洗各的澡，等司機袁哥來接之後又趕往片場。
一夜的折騰導致睡眠嚴重不足，賀延一早上的兩場戲一直不在狀态，連續ng之下人也煩躁，導演說要不以後演對手戲就先不排前面，賀延沒說什麽，只是捏着眉心，導演見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休息十分鐘”。
賀延回到休息室裏看到卓航已經坐在椅子上仰着睡着，賀延特別來氣，比出手刀表情惡狠狠地在卓航的脖子上比劃來比劃去：這地方下刀估計可以，血一定濺得遠，那樣也不錯，血量流得大，對對對還有這……
劇組的場務路過休息室，賀延立馬伸伸腿扭扭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待場務走了，賀延又換上一張極其猙獰的面孔對着卓航隔空踹腳揮拳。
“延哥……”小陳抱着劇本站在後面，對于賀延的舉動十分的不解。
賀延咳了一聲整理衣領，抖着下擺，轉過身說：“衣服有點皺，回頭給我燙一燙。”
“哦，好的。”小陳拿出冰棍，“延哥，要吃嗎？既解暑又提神醒腦。”
“不吃。”
“那好吧。”
“也不許給他吃。”
“……”
“聽到沒啊！”
“嗯嗯嗯，聽到了聽到了。”
“還有，以後買東西也不用買他的份兒，我的錢不是錢啊？！”
“是是是。”
“要是被我發現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做，扣你工資。”
“不要啊延哥，我一定會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賀延欣慰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賀延！陳思雨！”導演在外面喊倆主角。
看了一眼依舊睡得天昏地暗的卓航，賀延說：“不許叫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