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門(捉蟲)
一個月後……
湯鹿躺在卧榻上,一只手裏拿了自家下毒寶典,哦不,百毒寶典,另一只手揪着葡萄往自己嘴裏送。
這小日子,過的很大爺啊。兩個問題已解決,第一他是湯鹿,第二這是遙清宮。
“鹿哥哥!鹿哥哥!”不遠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喊的黏人。
湯鹿吃葡萄的手停在半空,抽了抽嘴角,顯出無奈。
一個月的時間,湯鹿原來膚色的蒼白已經褪去了不少,嘴唇也染上了血色,眸子像潭水一樣清澈,不再死氣沉沉。逸美的容貌也就逐漸顯出來了。
那丫頭跑到湯鹿的面前,望着湯鹿,一聲聲地叫着“鹿哥哥”。
湯鹿幹咳兩聲:“雅兒怎麽過來了?”
“因為鹿哥哥都不找我玩。”丫頭叫王魚雅,離二八年華還差一年,生的十分可愛靈動,是湯鹿小五歲的幹妹妹。
湯鹿醒來的第二天魚雅就上藥毒宮來了,整天圍着湯鹿轉,又可愛又黏人,湯鹿是愛也不是煩也不是。之前因為湯鹿不記得她了,整整在房裏哭了一天,湯鹿一時腦熱,便道:“以後我天天陪你玩,行了吧!把眼淚給我收起來。”過了兩三天,湯鹿就深深地開始反思自己太沖動,好歹自己上輩子活了二十五年,怎麽換了一副殼子就……哎……
“我最近挺忙的,改天再陪你玩。”湯鹿把澄澈的眸子躲在書後,确實是挺忙的,喊人做事都喊不過來,身子骨是徹底養散了。
聽完,魚雅咬着嘴唇,皺着眉頭,淚光閃動。也辛虧湯鹿有先見之明,眼不見心不軟。
見湯鹿毫無反應,魚雅“哼”地跺腳,喊着:“嗚……鹿哥哥又開始騙人了,大騙子,不要和鹿哥哥玩了。”
看着魚雅越跑越遠的小身影,湯鹿道:“這死丫頭,怎麽還是玻璃心呢。”
“呵呵呵……”清清淡淡地笑聲飄進來。湯鹿立馬坐起身子,葡萄推在一邊,“專心”看書。
“怎麽又惹魚丫頭了?”湯昃杳問道。
Advertisement
“是爹爹你說要我看完這本秘籍并且背下來,我實在抽不出空子,再說了小丫頭可不能慣着,長大了會嫁不出去。”湯鹿說的有理有據,得意地揚了揚了眉。
湯昃杳拿過湯鹿手中的秘籍,淡淡地說:“秘籍你早就記完了吧。”
湯鹿一驚,這爹不能小瞧啊。這一個月湯鹿也沒事可幹,閑着就翻翻秘籍,所以早就記住了。他從小就要過目不忘的本領,可惜時效很短。。。
嘿嘿幹笑兩聲,湯鹿拿了葡萄,開始吃。
“你生了病,許多事情都記不住了,是應該看看書,但也不能總是不出這個院子啊,宮裏的人你除了我還有魚雅還知道誰呢?”湯昃杳問。
“王大師啊!”湯鹿認真地回答。王大師是藥毒宮的護法,湯昃杳的左膀,魚雅的老爹,宮裏少有的武功高強。
湯昃杳輕輕拍了拍湯鹿的頭,道:“沒大沒小。”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王大師真名是叫王達師,輩分是湯鹿的伯父,而湯鹿卻親切地叫着王達師的綽號。
“把手伸出來,我替你把把脈。”湯昃杳坐下道。
聞言,湯鹿乖乖地伸出又瘦又白的手腕子。
一摸上脈,湯昃杳就皺眉,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湯鹿的體溫實在是太低了,這也是屍蜈蚣喜冷造成的副作用之一。
“爹,你接下來不會是要跟我說,我想吃點啥就吃點啥吧?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湯鹿收回手。
“瞎說什麽呢,你身體好着呢,爹爹只是奇怪,你身體恢複的有些慢,應該不礙事的。”
“噗嗤……”湯鹿笑,“我當是什麽呢,您老倒是別吓我啊,我一個病人禁不起吓的。”
湯昃杳罵了一句“臭小子”,聽到王達師叫他有事商談後就走了。
湯昃杳走後,魚雅畏畏縮縮地又來了。
湯鹿一看,得意。
“喲,死丫頭,不是再也不要跟我這個大騙子一起玩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魚雅臉紅,小手拉過湯鹿月白色的袖子,“鹿哥哥,剛才是雅兒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行麽?”
“那是自然。”
“鹿哥哥,你病好了之後是不是沒有出過遙清宮的門啊?不如我們倆偷偷下山去走走呗。”
聽完,湯鹿猛地站起,“雅兒,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正愁無聊呢。不過,哥哥我才不幹離家出走這種小孩子幹的事情。哼哼。”說着,俊美的臉上溢出笑容。上輩子他被病痛折磨,不能出家門,這一世是該到處看一看了。
第二天一早。
湯昃杳被吓到,“什麽?你要一個人闖蕩江湖?小鹿,你身子不好,又何苦折騰自己。”
湯鹿坐在圓木板凳上,翹着二郎腿,“我這麽大的人了,自然是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不是也說讓我出去看看麽?再說了,昨兒個我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今天中午就走。”
“爹讓你出院子,沒讓你出遙清宮啊。江湖險惡,你沒有功夫,是會吃虧的。”
“爹爹,不然你可以讓一個人陪我上路,不過這個人我要自己挑。”
湯昃杳猶豫道:“不行的,爹爹不放心。”
“爹……我從小沒娘,一直是您照顧着我,如今我已經長大了,我也想離開你的庇護,想去看看外面是怎麽樣的,您不想我一輩子在遙清宮,不涉世吧。”
湯鹿說的跟真的一樣,不過,湯昃杳信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軟磨硬泡,湯昃杳最後松口,打算放湯鹿出去浪一浪。不過如湯鹿所說,必須帶上一個人,這個人得他挑不能由着湯鹿胡來,湯鹿也欣然同意。
又過了一個時辰,湯鹿帶着他的保镖站在藥毒宮的山門前。
額……保镖……一個冰山美人,長的精致,一身白衣,落落大方,就是太冷,除了告訴湯鹿她叫花倚風之外,什麽也沒說過了。
花倚風的武功不算高,但使的一手好暗器——銀針,針上帶毒,能明着近她身的人江湖上不多。因此,她是遙清宮最年輕的護法,湯昃杳自然放心她跟着湯鹿。
“爹爹還有什麽要交代的麽?”湯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催命似的問道。
湯昃杳嘆氣,“這第一,可知道遙清宮的做事法則是什麽?”
“這簡單,藥一分毒九分,醫邪不醫正。爹爹,孩兒說的可對?”藥一分,毒九分,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有十個人,遙清宮使醫的只能有一個,使毒的卻有九個。醫邪不醫正就好理解了,救壞人不救好人。兩條加一起,遙清宮救人的幾率少之又少,慢慢地成了江湖上的邪教異類。
湯昃杳點頭,又道:“第二嘛,就是千萬要記得……”
湯鹿打斷湯昃杳,“知道知道,記得吃藥,您一天說好幾遍,我怎麽可能忘記。還有,您那本秘籍要随時帶在身邊,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孩兒說的可對?”
“嗯。”湯昃杳話鋒一轉,“小鹿,不走不行麽?”
“花護法!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爹爹,保重身體!我不會在外面丢我們遙清宮的臉的!”眼看湯昃杳要反悔,湯鹿趕緊叫上花倚風騎馬趕路。
湯昃杳看着湯鹿的背影,嘆氣。
王達師站在他身邊,惋惜地道:“宮主,少宮主他恐怕……”
“我知道,小鹿他只有兩年的時間了,所以我才舍不得他走啊。”湯昃杳眼神黯然。“我們也出發吧,去給小鹿尋藥,就算知道小鹿時間不多了,我這個做爹的也該為他拼盡所有。”
王達師點了點頭。
只說湯鹿與花倚風行了兩日,已是遠遠地離開了藥毒宮的地盤。
湯鹿晃着馬兒,“花護衛?”
花倚風不理。
“花姑娘?”說完,湯鹿自己先笑了。
連忙幹咳兩聲,正了正身子。
“花姐姐?”
花倚風回頭,冷冰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沒想到花倚風對湯鹿叫她姐姐還挺敏感,不過确實應該叫姐姐的,因為花倚風比“湯鹿”大上三歲。
“花姐姐,你跟我說說話呀,兩天了,你怎麽都不吭聲。長的再漂亮,性格太悶也是嫁不出去的。”
花倚風停住馬,指着前方的岔路口問:“少宮主,走哪條路?”
這不是會說話嘛,湯鹿随意看了一下,兩條路,一條很寬,經常有人走,另一條比較荒,雜草叢生,最适合英雄救美。湯鹿壞笑,哪條路不太平,他偏走哪一條。
駕馬進了最有可能出現賊人的道,湯鹿是真想試試花倚風的功夫底子。
花倚風皺眉,但還是跟上去了。
“花姐姐,待會要是出現個土匪什麽的,你就跑吧。你這麽漂亮,我怕他們搶了你做壓寨夫人。”不過,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湯鹿心裏補充一句。
“宮主叫我保護好少宮主,在下必然不能辱了使命。”花倚風把警覺提到最高,要保她一人,易,再保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有一丁兒點難。
“小心!”花倚風冷地喊一聲,可惜已經晚了,湯鹿連人帶馬被絆倒在地,疼的他“哎喲”好幾聲。被繩子絆到的馬兒受驚,嘶叫着。
花倚風下馬,白衣飄動,護着湯鹿,警惕地看着四周。
“佩服,佩服,這丫頭倒有些骨氣。”從路旁悉悉索索走出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不,賊人來了。
其實不管他們走哪條道都會遇上這些個漢子,因為他們分成兩撥人收過路費……
那幾個漢子一打量花倚風眼睛都直了,直嘆“大美人啊”,随後便看到了不知什麽時候轉到花倚風後面的湯鹿,一人道:“世間竟有如此清秀的男子!”
湯鹿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卧槽,尼瑪啊!你們是土匪,是賊人啊!能別特麽文绉绉的麽?
“呵……”花倚風冷笑一聲,湯鹿能感覺到此時此刻她是真真正正的冷,不同于往常。
湯鹿一副好戲即将開始的神情,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衆人。
“給我上,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押回去,給我做四房五房。”說話之人,正是那個誇嘆湯鹿的漢子。一瞧,滿臉的絡腮胡子。
一聽,湯鹿差點平地摔倒,吼道:“特麽怎麽說話的,夠你媽重口味的!”
一句話逗笑了樹上藏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