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啓程

“嘭”湯鹿将水杯砸在桌子上,水濺了一桌子,究竟是何事使他這麽生氣,事情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從大會上回到客棧後,湯鹿、權翊、花倚風随便吃了點東西,然後開始唠家常,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唠着唠着權翊就問花倚風,原話如下:“花姐姐,如果我說我要娶湯鹿,你會應允麽?”說完還笑了一下,湯鹿正在喝水被權翊雷得嗆到,而花倚風則是愣了一會,随後“嗯”了一聲,于是就出現了湯鹿砸杯子的這一幕。

湯鹿拍桌子站起,指着抱着六六的權翊聲振屋瓦地道:“權翊你發什麽瘋?”

客棧裏的食客紛紛回頭,一聲不響地張望着,心底卻在驚嘆,這一桌坐着的絕非凡人啊。這時候正在算賬的掌櫃扶額,這兩位難伺候的主又開始吵了。

權翊作出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周圍的人,湯鹿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食客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勸酒的勸酒,看街上的看街上,吹口哨的吹口哨,好像剛才偷聽的不是在下一樣。

花倚風掩面轉頭,還好沒有毀了她冰山美人的形象。

湯鹿一臉受了氣的模樣,無奈地坐下後,便聽到權翊低着頭,摸着六六,自言自語道:“六六啊,你說鹿鹿聽到我要娶他,怎麽就這麽激動呢。”說完,六六弱弱地叫了一聲,權翊微笑擡頭,眼角的淚痣驚豔了一把,如果是單單考慮這一瞬間的擡頭的話,湯鹿這麽想着。但是僅僅幾彈指的功夫,湯鹿就把這個想法抛之于千裏之外,對方可是口出狂言要娶了自己!!!

湯鹿冷哼:“嘚瑟你大爺!一看就知道你家六六是短命貓,九條命只剩下現在這半條了,我勸權大俠還是随便挖個坑埋了吧,省的它受苦。”

“少宮主,”花倚風出聲,湯鹿驚訝應聲,花倚風繼續道:“萬物皆有靈性,少宮主不如……”

湯鹿接過花倚風的話,道:“不如給六六醫治醫治?花姐姐,開什麽玩笑,我乃堂堂遙清宮的少宮主,要我給一只貓治病?這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笑話我們遙清宮呢,到時候恐怕遙清宮多年的聲譽的毀在這只貓身上了。”有些人啊就是心口不一,嘴上這麽說着,手卻已經從權翊的懷裏抱過六六,然後在權翊和花倚風的蒙圈中上了樓。

湯鹿進了房間後,把六六放置在桌子上,便去翻找自己的包袱,包袱裏有一套精簡小巧的現代手術刀具。這是湯鹿在藥毒宮時畫了圖紙讓人打造的,雖然當時因為圖紙有些抽象,打鐵的師傅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打造出來這些刀具,但是這也算是高級裝備了。

六六無力被趴在桌子上,看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兇器,在自己面前晃悠,就不由自主地看着湯鹿,湯鹿也同樣看着六六,很是溫柔地道:“六六乖,睡一覺起來就啥事也沒了。”說完,湯鹿捂住自己的口鼻将手中的蒙汗藥灑向了六六。

于是片刻後,六六徹底睡了過去,湯鹿一個人一本正經地道:“依爸爸看六六你多半是肚子裏長東西了,這玩意得動刀子啊,也多虧我們家又學毒又學醫,也多虧權翊那混蛋把你撿回來了了,所以……我要開始動手了,我雖然不是個醫生,哦不,大夫。但……但好歹我也是挨過不少刀子的人,多少是有點經驗的。”湯鹿手顫巍巍地拿起處理過的手術刀,額頭冒汗,唱着:“勇敢的少年~快去創造奇跡~”

片刻過後,動了第一刀。

第一刀下去撬開了一個小瓶子?裏面只裝了一粒白色的藥丸?

湯鹿輕嘆一聲,将藥丸碾碎泡在茶杯裏,沒錯,就是權翊平常用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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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藥丸自動溶解的期間,湯鹿把剛才的刀刀叉叉全都收了起來,他就是這麽誇張,開個瓶子都要這麽大的排場,這有什麽辦法,誰叫他是遙清宮的少宮主呢。

其實……話說的這麽漂亮,也不過是為了掩飾他手上功夫不行罷了。

本來,他拿出這些玩意是真打算給六六在肚子上開個大洞。

然後就會出現這麽一幕:大約一個時辰後,湯鹿叫在外面随時送點熱水啥的店小二進來把屋子收拾一下。店小二一進屋,只見桌子上躺着一只黑貓,貓的肚子上裹着繃帶,呼吸起起落落。另外房間裏一片狼藉,地上滿是沾血的布條,連湯鹿月白色的衣服都被染得血跡斑斑。店小二愣在原地一下子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湯鹿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店小二才咬着牙收拾起來。待店小二收拾完畢後,湯鹿就會灑下一把白色的粉末,粉末在空中飛撒了一會便消失得沒有蹤影,仔細一聞空氣裏的血腥味也消失了。

這樣就能裝一手好比。

可是,哎……啥也不說了。

湯鹿把藥給六六灌下去,六六稍稍抽搐了一下。湯鹿暗喜,還好早給弄暈了,不然病貓也鬧騰得飛起。

晃了晃手裏的空杯,湯鹿再一次嘆氣。要是湯昃杳知道,他把什麽包治百病,包解百毒的,遙清宮唯一一顆什麽藥丸給一只貓服用,他肯定被罵的不輕,說不一定還會被揍。

“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了。”權翊的聲音貼着湯鹿的頭頂在身後響起,随後用手臂将湯鹿锢在胸膛,等到湯鹿一驚回頭時權翊已經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了。

湯鹿用盡全身力氣去掰開自己身前勒的緊緊的大手,本來湯鹿就沒啥力氣,更何況腦補了那麽多,現在是全身力氣加起來,也比不上權翊的一根手指頭,湯鹿只好咬牙切齒地道:“你特麽是屬牛的麽?給老子放開!”不,他是屬狗的。

誰知權翊非但不聽,還得寸進尺地,撈起湯鹿的腳彎,給小公主來了一個公主抱。湯鹿一離地,下意識地抓了一下權翊胸前的衣服,好死不死地把權翊地衣服往下拉了一下,露出了某人鎖骨下方的傷疤。

湯鹿一愣,口出一句“卧槽”,然後尴尬地放開了權翊的衣服,權翊假裝松開抱着湯鹿的手随後又立即收緊,湯鹿閉着眼睛慌亂地伸了一下手,恰好與權翊肌膚接觸,體溫順着手掌爬了上來。

湯鹿一時氣結,眸子瞪的賊大,連話也說不出。

“呵呵”權翊笑,很是寶貝地把湯鹿放在床.上,随後接着道:“怎麽反應這麽大,我只是看你累了,抱你休息而已,若是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的。”

湯鹿冷哼一聲,但是下一秒脖子上傳來的溫熱感是什麽鬼!

湯鹿捂着脖子,瞪着偷吃的某位,道:“你你你……”

某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說不強迫你,但是沒說我不能主動呀,你身上的藥香,真的有提神醒腦的效果,不信你聞聞。”

“湯公子,你要的冷水。”門外店小二按照湯鹿的吩咐,每天都是這個點來送冷水給湯鹿沐浴,片刻後只聽到了一個“滾”字。

于是,店小二只好放下水,灰溜溜地下了樓,随後,就看見權翊也灰溜溜地出了房門。

第二日正午,湯鹿頂着兩個黑眼圈,精神極差,聽到有人叫他,他就猛地喊了一聲:“啊呀!”

餐桌上的衆人一個個懵逼地看着他,湯鹿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雁子南飛的婚事塵埃落定,觀雁城的驅邪大會他們也算長了見識,本來就不打算在觀雁城久待的三人,向雁子南飛與蕭隽原辭別,之後再随便去其它地方浪浪。結果昨天晚上怕藥不起效,就守了六六一夜,湯鹿到現在還有些人是人,魂是魂的感覺。可喜的是,六六現在已經能吃下東西了,所以湯鹿才抽的出身來吃個餞別飯。

“不好意思,剛才誰說了什麽?”湯鹿賠笑道。

“問湯公子接下來打算去哪。”雁子南飛回道,雁子南飛将一貫高高梳起的頭發盤在腦後,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連說話的語氣也比平常溫柔了不少,湯鹿苦笑,白白折騰這麽多。

聞言,湯鹿呆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要去哪,想了一會,湯鹿随口一道:“去落雁城吧,聽說落雁城和觀雁城是兩個極端,一處是雁子南飛必經之處,一處是禽鳥絕不能靠近之處,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瞪大了眸子,而只是權翊迷之一笑,去哪無所謂,他只要跟着就行了。

花倚風皺了一下眉,只是一瞬間又恢複了平常,語氣似平靜地問:“少宮主為何想到去落雁城。”

“哈?”湯鹿疑問,落雁城又不是閻王殿,怎麽個個怕成這樣,“也不是什麽,就是前幾天聽在這裏吃飯的客人提及過,怎麽,不能去麽?”

“不是。”花倚風冷淡地回道。

“落雁城最近不太平。”剛剛成了親的二人異口同聲。

所以說不走留下來看你們虐狗麽,湯鹿心想。

“那不是更有趣了!”湯鹿大笑。

“走吧!”權翊道。

說完就行動,幾個人随便收了一下行李,買了點幹糧、一輛馬車和兩匹馬,

跟雁子南飛與蕭隽原道了“保重”就上路了。

掌櫃的和店小二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比哪邊都傷心。

出城門時,一對夫妻從湯鹿坐的馬車旁邊路過,夫此時已經有了些病态,受了風就要咳嗽,妻還是那樣挽着夫的手,一臉關切。湯鹿傻笑,難怪啊,難怪人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其實月老才是世間最吃香的職業吧。

上路十幾日,三個人一路上看山看水,一天也趕不了多少行程,現在竟是連落雁城一半的路程也沒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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