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戲魚

一早起來由花倚風帶路三人晃晃悠悠地進了一處山林。

此時此刻,湯鹿坐在馬車上吃着冰皮月餅,六六癱在一邊,圓滾滾的就像一個黑色的毛球一樣,聽起來挺恐怖的哈。話說六六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過是發福的福就是了。六六盯着湯鹿手上的冰皮月餅,眼睛都不帶眨的,湯鹿故意拿着月餅左右擺動,六六也跟着動了起來。

湯鹿揭開車旁的布幔,沖着權翊喊道:“六六又想跟老子搶吃的,你要是不攔着,老子就對六六不客氣了。”

權翊笑着回頭,一身鴉青色與木之色互相呼應,發絲在風中揚着,他總是這副傲氣随意的模樣,“少吃一口又不會怎的,你都胖了一圈了,肚子上全是肉,可是會被人嫌棄的。”權翊道,湯鹿聽完眯起雙眼,可惜那眸子太過于清澈,一點威懾力也沒有。随後又聽權翊補充道:“我是說六六,小鹿你擺臭臉給誰看呢。”

“日常去你大爺!”湯鹿冷哼,放下布幔整蠱六六去了。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三個人在一處院子前停下了,湯鹿掀開車簾,只看見這處院子隐在林子中,周圍是滄桑的古樹,鳥兒撲棱棱地停在上面,有一聲沒一聲漫不經心地啼着,院子門前堆了一地的枯黃落葉,大門上方挂了一塊匾,其曰:戲魚院。

湯鹿撐着馬車落地,心裏感嘆道,這地适合拍一部倩女幽魂。

“喵~”六六走出馬車,瞅着馬車與地面的距離就開始原地打轉,湯鹿看一眼權翊,權翊立即會意把六六抱下了馬車。

湯鹿:可笑,我像是貓奴麽?再說,身為一只貓這麽點高度就怕,簡直就是貓界的恥辱。

某個人好像忘記了自己有恐高症這個事實。

“嘎吱~”三人來到門前,花倚風輕輕地推了一把門,湯鹿本以為門開後看到的會是一副蕭條的景象,例如到處長滿和湯鹿一樣高的雜草,石桌倒地,褪色的紅色的燈籠掉在地上等。

誰知道事實是恰恰相反的,院子內部的結構很是奇特,走廊是建在水上的,水裏均是紅白相間的錦鯉,在蓮葉間逐尾嬉鬧,真是應了院子的大名——戲魚院。

湯鹿不禁連連咂嘴,戲魚院裏面的風景,從外面是一點也判斷不出來,鬼才知道裏面的水是怎麽蓄的。

正在湯鹿感嘆時,湯鹿覺得後脖子一涼,一陣怪風呼過,感覺不太妙啊!

“鹿哥哥~~~~”稚氣未脫的女娃聲飄進湯鹿的耳朵,湯鹿僵硬地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奔過來,少女穿了一套石榴色的裙子,發上的絲帶随着少女奔跑飄動起來,少女的眼睛很大,眼裏面都是滿滿的笑意,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甜美動人!

可是……湯鹿此刻卻認為肯定是花倚風開門的方法不對,要不然怎麽會把這黑魔仙給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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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雅兒怎麽在這?”湯鹿一邊幹笑着,一邊把把黏在自己身上的魚雅扯下去,無奈魚雅就是一塊狗皮膏藥,任湯鹿怎麽拉她就是抱住湯鹿不放。

“我們在這等了鹿哥哥好久了,鹿哥哥你怎麽今日才到啊,雅兒都想死你了。”這時權翊那邊飄來縷縷醋意,不留痕跡地把魚雅從湯鹿身上扯下,順便把六六塞進了魚雅的懷裏。

湯鹿身上一下輕松了許多,整了整衣襟,有模有樣地說:“路上有事耽擱了。對了,爹爹在哪?”

魚雅玩着貓,頭也不擡地回道:“後院呢~”

彎彎拐拐地拐了好幾圈,途中魚雅一邊逗着六六,一邊得意洋洋地跟湯鹿炫耀,說是戲魚院是湯昃杳專門請人為她設計的,是她的生辰禮物,這次她是主人湯鹿是客人,于是要客随主意,說白了,就是湯鹿在戲魚院一天,就得和魚雅玩耍。

湯鹿從魚雅身後揪住魚雅的辮子道:“死丫頭,沒大沒小。”說完就聽到權翊在後面咳嗽,湯鹿心想,這厮陰陽怪氣的作甚?

轉過走廊,就看見湯昃杳坐在石凳上,不知是喂魚還是賞茶。王達師依舊是站在他的身後。

老遠魚雅就嚷,“宮主宮主~鹿哥哥來了~”湯鹿一把拍魚雅腦袋上,道:“低調點,別搞得跟山賊夜襲寡婦村似的。”

誰知,等到湯鹿一行人走近時,湯昃杳平靜地開口道:“權翊麽?”

湯鹿表示吃了一驚,這麽久不見,他老爹一開口問候的為啥不是他。而權翊則是笑着拱手,異常恭敬地叫了一聲:“伯父”。謝天謝地,沒有口誤成岳父,我開玩笑的~

“爹!我這麽大的個您怎麽還能看不見呢?”某位大着嗓門喊了一聲。

衆人聽完都是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特別是權翊特別強調:“對對對,這麽大的個~”一不小心又往刀口上撞,湯鹿也是很無奈。

衆人在院子裏閑聊了許久,期間無非就是湯昃杳問個不停,一會問湯鹿這些日子都吃了些什麽,怎麽瘦了一圈,湯鹿撇撇嘴,訴了一肚子的“苦水”。

說實話,雖然是在趕路,但是湯鹿每天吃的比在客棧的花樣都多,各種野味,味道極佳,胖了一圈還差不多怎麽又會瘦了呢。

當湯昃杳問及湯鹿的身體時,湯鹿愣了一會,拍着胸脯道:“爹爹放心,孩兒身體好的很,再加上每日都有服藥,所以一丁點異樣也沒有。”

湯鹿說完露出兩排大白牙。雖說他不是真正的湯鹿,但是他也不想讓這個爹爹為他擔心,上輩子沒盡到的孝,湯鹿這次想補回去。

權翊給湯鹿倒了一杯水,跟湯昃杳彙報了湯鹿的身體狀況,說法與湯鹿所說的無異,湯昃杳這才半信半疑。其實,在路上的時候湯鹿又發了一次病,不過相比于前幾次病情比較輕,不仔細去打量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這是尋得的藥。”湯昃杳拿出一個透明的藥瓶,藥瓶裏裝滿了黑色的藥丸,“小鹿你記得服用,一日一次,一次兩粒。”

湯鹿接過藥瓶,漫不經意地瞧了一眼便收了。

換藥的原因湯鹿心裏比誰都明白,無骨葉煉制而成的藥丸已經抑制不住屍蜈蚣毒性了,近些日子他都是吃兩粒無骨葉藥丸才有些作用。湯鹿正愁藥吃完了怎麽辦呢,誰知道,湯昃杳專門在戲魚院這裏等送藥給他,看來沒來得及去觀雁城,也多半與這些黑色的藥丸有關。

敘舊終于在湯鹿喊餓中結束了,湯昃杳特意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素菜,都不是湯鹿愛吃的!好在味道還是不錯的,湯鹿也就委屈着自己吃了三碗而已……

戲魚院還算大,每個人一間房也綽綽有餘,另外湯鹿很是機智地選了離權翊的房間最遠的一間房。

是夜,好不容易權翊和魚雅都沒黏着湯鹿,湯鹿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小時光了,就是端着一盤零食,在院子裏面随便逛逛,好消化消化下午吃的三碗飯……

瓦房上響動,湯鹿笑着說,“怎麽在這還跟着?”瓦房上的人一驚,又聽湯鹿道:“下來吧,戲魚院可不太好藏,一個不小心掉水裏了,到時候可就尴尬了啊~”

被戲笑的人應聲而下,湯鹿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了湯昃杳派的“監控器”,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蒙着面,走路姿勢有些奇特,拜權翊所賜。

“辛苦了。”湯鹿首先慰問一下“監控器”,随後接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能開口說話的,不過沒關系,你聽我講就成,若是爹爹讓你彙報我身體狀況,你就回答我能吃能睡,嗯,就這樣。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經不起驚吓的。”說完湯鹿嘆了一口氣,拍了一下“監控器”的肩膀。

“監控器”遲疑了一會,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湯鹿又繼續道:“天氣不錯,我接着看我的星星月亮去了~”

……

廂房,桌上擺了一套白色的茶具,權翊正在沏茶。

“翊兒的手藝,倒是和你師傅有幾分相似。”湯昃杳坐在桌邊,悠悠地開口道。

權翊将茶端給湯昃杳,待湯昃杳接過後權翊才笑着說:“我沏茶的手藝是師傅教的,自然是有些相似之處。呵……”權翊話鋒一轉“若是伯父想問,師傅他老家人的近況,我只能說師傅他一切安好。只是,自從那年上了無心崖後,師傅他就再不過問凡塵事,更別提下崖了。”聽到着湯昃杳愣了一會,茶到了嘴邊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又聽權翊道“伯父,湯鹿他是不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湯昃杳抿一口茶,道:“翊兒不是早就已明白,為何還多此一問?”

聞言,權翊笑的更深了,半開玩笑地道:“是了。”頓了一會接着道:“伯父還是叫我權翊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湯昃杳似笑非笑地點頭。

忽然,“誰?”權翊喊了一聲,打開門奔出去,只看見魚雅氣喘籲籲地抱着六六站在門口。

湯昃杳問:“魚丫頭這麽晚了怎麽不休息?”

“六六跑了,我是出來逮六六的,這就歇息了。”說完抱着六六回房去了,一路上嘀咕道:“宮主怎麽會在東廂房,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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