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情
距離季遠之的壽辰只有一天,介于季遠之給他們送了請帖,權翊覺得應該擱置一身新衣裳去參加,也好對得起人家這份心意不是。湯鹿說他只會搞事情。
于是,辰時。
權翊帶湯鹿去裁縫鋪裏做衣裳,不得不說,這丫的就是去為難人的。
首先他不許別人給湯鹿量尺寸,非要自己親手動手,雖是最後他是親力親為了,不過卻挨了不少湯鹿的唾沫。借着量尺寸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權翊把湯鹿各個地方都量過了,除了某個私密的部位,若不是裁縫鋪的老板就在旁邊等着記尺寸,恐怕權翊真的會去量一量那個地方。
量尺寸在湯鹿的一記白眼種結束。
季遠之的壽辰不是就在明天麽,然後權翊就要求裁縫鋪的人在明天午時把衣服趕制出來,尺寸還一點偏差都不允許,否則……否則後面就是一堆威脅的話,什麽要把裁縫鋪燒了一類。
裁縫鋪老板可吓的不輕,即便是大冬天的,額頭上的汗都快滴下來了。
氣氛十分詭異,滿屋子的都是低氣壓。
湯鹿為了緩和緩和氣氛,随口誇了一下裁縫鋪裏的布料手感都挺好。
沒想到随便一說居然知道了一件對他們十分有利的事情:落雁城裏的布料竟然都是季家提供的。
湯鹿當即向老板買了一匹白布,抱着布拉着權翊就去了那天晚上去的那條河。
當他們把白布浸泡在河水裏時,白布上方冒出了一縷縷的黑氣。
湯鹿的眸子一亮,頓時心情大好。
難怪他之前把那一小瓶河水要看穿了都沒有查出什麽,原來下了藥的河水加季家特供的布料才能使人中毒,這更加證實了這件事确實和季遠之脫不了幹系。
季遠之不惜降低染病的幾率,也要這麽做,可見他很害怕別人知道他是幕後黑手,又或者說是參與者。
可是,目的呢?他圖什麽?
Advertisement
一路上湯鹿都是哼着歌回城的,他實在是太高興了,因為只差幾個關鍵點,遙清宮就可以洗掉嫌疑了。
而此時此刻,湯鹿一個人迷茫在站在街上。
就在半個時辰前,權翊忽然對湯鹿道:“乖乖在這等我回來。”然後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站的腿酸的湯鹿突然醒悟,“卧槽,他說等就等啊,也不說去幹嘛,什麽時候回來。”少年你的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長。
湯鹿想直接回去,畢竟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走了幾步,湯鹿又回來了,一屁股坐在那天打造匕首的地方,也就是權翊讓他等的地方。
打鐵師傅看湯鹿又回來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湯鹿聊天,湯鹿也就嗯嗯啊啊地亂答,心想這權翊怎麽還不回來,再晚就過了吃午飯的點了。
吃午飯的點也不過是湯鹿的點,因為別人家都是晨起暮歸,一日兩頓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湯鹿可不一樣,他是一日四頓,偶爾還吃點零食,于是他華麗麗地胖了一圈。但胖的好看,以前是骨感美,現在是肉感美,肉感美和正常人差不多,可想而知以前湯鹿是得多瘦啊,骨瘦如柴?
就在湯鹿想待會吃啥正出神的時候,他看見了一抹眼熟的鴉青色。
“這丫的是不是傻,不是說讓我在這裏等,結果自己找不到這裏了。”埋汰了一下權翊,湯鹿就朝着人群中的鴉青色追了過去。
實在是走不動了,湯鹿就開始喊權翊的名字,嘿,這厮聽見了非但不停下,反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湯鹿彎腰手撐膝蓋喘氣,瞪着一個方向,心裏發誓,逮到權翊就把他剁了,這次是認真的。
又繼續追着那身影,那人開始把湯鹿往人少的地方引,湯鹿一開始沒察覺到異樣,當他發現身邊的人寥寥無幾,那身影也不見了的時候,他開始慌了。
湯鹿不敢回頭,就怕一回頭就會有一張臉在他的肩膀上。
湯鹿:這怎麽有點恐怖片的味道?呸呸呸,現在是大白天,不會有鬼的好不好。
他好久都沒有一個人待過了,不由地開始緊張起來。
巡視了一圈,在不遠處的秋千上發現了一身鴉青色的那人。湯鹿鎮靜下來,遠遠的把那人打量了一圈,這才看出這人根本不是權翊。權翊的要比他高大許多,頭發也系的比他高。
壯着膽子,湯鹿上前去,他顫巍巍地開口:“你……把我引到這裏是有什麽目的?”
那人要轉頭的趨勢,湯鹿咬下唇,攥緊拳頭,已經做好了這人一回頭就讓他驚悚的準備。
當看到這人的相貌的時候,他确實有驚悚感。
這人長的實在是……太特麽好看了。
不過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卻長了一雙挑花眼,只看一眼便覺得攝人心魄,那人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随之合上,然後張開。
老實說湯鹿看愣了,這是除了自己外他看過最好看的人。咳咳咳……
“你怎麽不說話?”湯鹿移開目光。
聞言,那人笑,“長大了倒是清秀了不少。”
接受那人赤.裸.裸的目光,湯鹿懵逼,一句“什麽玩意兒”就出了口,“搞得你認識我一樣。”還長大了,這人看起來比湯鹿還要年幼好不好。
“那會兒你還追在我身後叫商叔叔呢。”那人還是在笑,湯鹿莫名地想起了權翊,都是笑裏藏刀的家夥。
不過他的話讓湯鹿想笑,湯鹿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湯鹿開始懷疑這少年是不是精神上出了問題。
“那叔叔我先走了,家裏人還等着我吃飯飯呢。”湯鹿順着他的想法走,神志不清的人太可憐了,怎麽一遇就讓他遇到兩個。邱木蓮和這位自稱是他叔叔的少年。
那人看湯鹿要走,便起身點了湯鹿的穴,速度快的湯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是湯鹿低估他了,湯鹿本以為他神志不清,看起來還羸弱,沒想到武功這麽高。那廢一圈力氣引湯鹿幹嘛,直接打暈不就好了,除非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否則湯鹿真的找不到有什麽理由。
嘴裏被塞了一個苦澀至極的丹藥,丹藥混着唾液很快就融化在嘴裏,随後流入喉嚨中,媽蛋,比他老爹給他的藥還有哭,他就算是吃藥長大的,這也太他娘的苦了吧。
湯鹿皺眉,還好沒點啞穴,“你給我吃了什麽?”
“你猜?”說完,揮了一下袖子。
湯鹿剛想說猜你妹,結果就暈了,他怎麽暈的他是不知道。
湯鹿醒來時應該是過了很久,因為他聽到自己肚子叫的聲音了。
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剛一動就發現身下搖晃得厲害,丫的,他竟然睡在秋千上,沒掉下來真是個奇跡,這下看權翊還敢不敢說他睡相差。
“卧槽!”湯鹿被面前的鴉青色吓到。
“醒了?”
聽到這迷人的聲線,湯鹿差點沒哭出來。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湯鹿未說完,則被權翊從秋千上抱了起來。
權翊緊緊地抱着湯鹿,連說話都帶上了哭腔,“不是說讓你乖乖等我麽,你怎麽跑這裏來了,你可知當我看見你躺在這裏的時候,我有多怕你出事。”
湯鹿讓他抱的難受,嘴上卻是難得的溫柔,“哭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喲,那誰一喝酒就哭的梨花帶雨的。
權翊不打算放開湯鹿。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湯鹿十分詳細地說了事情地經過,唯獨沒提那枚丹藥,要是提了權翊又得給他來個全身檢查。
再說了那丹藥除了苦之外,吃下後并沒有什麽不适感,至少現在是這樣。所以說,那僞裝成權翊的少年兜這麽大的圈子就是為了湯鹿服下這藥?
權翊聽完眸子裏的光明顯冷了許多,居然有人扮成他的樣子,雖然動機不知,關鍵是湯鹿這二貨還信了,他們可是睡一張床的哎,認錯人也太過分了吧。
“你呢,你突然消失幹啥去了?”湯鹿說話時都能感覺到自己嘴裏的那股藥味,是真特麽苦啊,什麽東西做的藥才能這麽苦。
本着要讓湯鹿更好地了解自己,權翊沒有先回答湯鹿的問題,反而是先把他橫抱了起來。
吓的湯鹿馬上摟住了他的脖子。
權翊看着湯鹿受驚的模樣,心裏總算好受了些,“當時我看見季遠之的門客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麽,所以就跟了上去。”
卧槽!人家蒙着面你也能認出了,在下佩服,湯鹿轉念又一想,季遠之的門客斷了一只手,好像是挺好認的。
“然後呢?”湯鹿語氣裏滿是權翊讓他等那麽久的不滿。
“然後我跟出了城,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跟他打了一架,耽擱了些時間,後來就跟丢了。”
看來是遇上沈深鳶了,陰魂不散啊,無論權翊到哪裏他都要跟着,不過這也是他活着唯一能做的事了,他一定要殺了權翊。
既然是沈深鳶刻意阻難,湯鹿也能理解權翊了,至于那門客,肯定有鬼。
“你知不知道……”又是這句話。
“嗯?”
“飯點已經過了。”
權翊:“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