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闌珊處
說來也巧,一連忙了幾日的溫懷舟今日竟還真的歇息了。聖上心知溫懷舟這些時日過分操勞,便有心給他放個松。
而琛玥一直住在宮裏沒再回溫府,聖上似乎也知曉這其中發生了何事,便也沒再提過撮合兩人的事。溫懷舟樂得自在,策馬奔騰的回了府。
他心知苦童定是已經出去了,卻仍是頗為在意,抻着頭往那偏院看去,也不知在盼些什麽。
“咳,三少爺,二夫人出府已有幾個時辰了。”順才實在看不下去,便好心給自家主子提個醒。
溫懷舟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身子,黑着臉睨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本少爺是想看他了?”
說罷,大步進了屋。
餘下幾人面面厮觑,皆是搖頭嘆氣。
主子這人是挺聰慧的,騙人的功夫可差的很。
好不容易早早的回了府,卻發現幹什麽事兒都心不在焉。尤其是在內室的時候,坐在床上都能想起苦童那個轉瞬即逝的吻,閉上眼,更是映出大片的污穢之事……
更要命的是,溫懷舟越是不想就越是興奮,有一團火正直逼他的下腹,惹得他一頓心浮氣亂。
明明苦童的吻不摻任何□□,可就是讓溫懷舟□□大發,只恨自己沒多親兩口。
溫懷舟有些想入非非,興許是許久未疏解欲望了罷。但或許還有種可能,溫懷舟不确定,卻也頗為懷疑,這麽想着他也坐不住了,便換了身行頭出了門。
街上果真熱鬧,人來人往。幸好溫懷舟馬術精湛,沒傷着人還很快到了目的地。
正是許久沒來的夢香樓。
老鸨見着溫懷舟來了,可謂是眼前一亮,便趕緊拉着三爺熱絡地說着話:“喲!三爺來啦!白漣公子這幾日正跟我念叨呢,還說今日元宵你定是會來的,豈料還真是如此……”
溫懷舟眉頭一皺,實在不喜老鸨這聒噪的聲音,不耐地敷衍她兩句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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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鸨嗓門極大,更何況孰人不知溫三爺?樓上的白漣便知曉溫懷舟真的來了,當真歡喜,卻還端着姿态,不肯前來迎接。
溫懷舟熟車熟路地進了屋後,果真瞧見白漣背坐在梳妝臺上,沉默不語。都說小別勝新婚,還真是如此,溫懷舟見了他哪還生氣,一把抱住白漣,還溫柔地哄着:“白漣公子,可還生我的氣?”
白漣早已不氣,正盼着他來呢,現下嘴角雖已揚起,卻仍是倔強地搖搖頭。
“嗯……白漣公子生這麽大的氣,那我可得好好表現表現了。”說罷,便把白漣打橫抱,放倒在床上。
“三爺,我還沒答應呢……”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懷舟堵住了唇,很快便占據了那方要地,白漣也變得動情,倆人吻得難舍難分。
嘴上這麽貼着,雙手也閑不下來。互相扒光了對方的衣服,赤身裸體想對。
溫懷舟也被撩的早已不想忍耐,随意做了些開拓便挺身進去。
白漣到底是會伺候人的,換着姿勢不說,還上下其手,□□也是相當不錯,給溫懷舟伺候的極為舒坦,要了他整整三次。
幾個時辰後,外頭的天也黑了,白漣氣喘籲籲地癱倒在床上,這連接不斷的幾個時辰也讓他有些吃不消,溫懷舟倒是神清氣爽,用着白漣的手又去了一次。
溫懷舟抱着他一同沐浴,白漣也是實在沒力氣了,什麽都由着溫懷舟來,擦洗也好,穿衣也好,他倒也算享受。
可白漣漸漸的卻發現,溫懷舟給自己穿了全裝,似是要帶他出門。
“白漣,今日元宵,咱們便出去轉轉罷。诶,你可還記得,兒時我也曾帶你猜過燈謎?”
“……自然記得。”白漣天真一笑,似是真的想起了曾經那些日子。
那些與白漣毫無關聯的日子。
溫懷舟當真歡喜,只恨先前懷疑白漣的自己,又抱着他親了幾口。
白漣雖是累得連手都不想擡起來,卻也不想錯過和溫懷舟相處的機會,便随着出了門。
路上果真有一條街都是猜燈謎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溫懷舟猜中不少燈謎,便想都送給白漣:“兒時的我太傻了,一個燈謎都猜不出,你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現下也算是圓了我一個心願。”
溫懷舟喃喃自語,在燈火闌珊處四處張望。
白漣心裏有些泛酸,本是不喜這種物什的他卻也一一接下了,可這時,一旁的溫懷舟忽而疾步向前走,白漣又是拖着幾個大燈籠,又是做過劇烈運動,自是跟不上溫懷舟的,便将那些燈籠放在一旁,跟着追了過去。
可追過去後,卻被眼前的一幕刺到了。
怪不得忽而跑走,怪不得心不在焉。
原是在找他啊。
苦童站在一旁念紅字條,溫懷舟走過去一把抽過,還真幫他猜中了謎底。
三爺,這下是真的圓了你的心願罷。
苦童心裏雖極想要那燈籠,卻從未想過讓別人來幫自己猜,更沒想過此人會是溫懷舟。他有些猶豫,又看到了一旁的白漣,不自覺地退後幾步。
“咦,苦童,你怎麽了……”清毓率先發現了苦童的異樣,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溫懷舟,輕輕皺眉。
是個乾元,清毓最讨厭的一類人。
清毓便悄悄拉過苦童,讓其待在自己身後,警惕地望着溫懷舟:“你是?”
還未等溫懷舟回答,阿昀驚訝地大叫:“三少爺,您怎的在這?”
封清河顯然也注意到了,跟着阿昀擋在清毓前頭,不卑不亢地對上溫懷舟的視線。
“……”
溫懷舟不明白這群人是想做甚,似是生怕自己多看苦童兩眼都會傷害到他。他還真是啼笑皆非,苦童分明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人,多看兩眼亦或是出現在這都并無不妥。
孰知苦童卻自己走到溫懷舟的面前了,他平靜地對着白漣點點頭,又向溫懷舟說道:“三少爺,謝謝您幫我們,苦童便收下了。那小的們便不打攪您和白漣公子了,三少爺快去陪他罷。”
這麽說着,苦童便對着那店家老伯指了個蓮花燈給自己,又對溫懷舟微微一笑,和清毓等人一起走了。
溫懷舟氣絕,我這還沒答應他走就溜得這麽快!看着他們從自己面前離去,更是氣憤,正準備拉過苦童好好教訓一番,白漣卻貼過來抱住他。
“三爺,這二夫人當真識趣,您便也別拂了他的面子,聽他的罷。”白漣調笑着說,還當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極有讨好的意味。
“可是……”溫懷舟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仍是有些吃味,但也的确不好拒絕白漣,被拉走的時候愣愣地看了苦童一眼,便也跟着走了。
清毓可把兩人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裏,聽幾人方才的對話,便猜這高大的乾元定和苦童有淵源,于是湊到苦童耳邊問道:“诶,苦童,那個乾元和你什麽關系?嗬,當街和別人親熱,青樓都不敢這麽開放的……”
苦童強顏歡笑,自是明白清毓看到了溫懷舟和白漣的動作,他淡淡地答道:“沒什麽,算是我的主子罷。”
清毓恍然大悟,确是這種感覺,可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太對,但看苦童的模樣,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麽,便笑嘻嘻地跟上了。
幾人順着麒瑞橋來到了卧龍寺,具是眼前一亮。
這處不僅是賣花燈了,還有滿條街的小吃。夥夫們忙的熱火朝天,熏起十裏香,炊煙袅袅,惹得垂涎三尺。清毓早已按捺不住了,恨不得吃遍一條街,苦童也難得放松,陪着清毓上竄下跳地買了許多吃食。
幾人一路上吃吃喝喝,逛逛商鋪,望望花燈,倒是極為閑适。
漫步到陵水河畔,幾人便不禁放滿了腳步。兩方河岸布滿花燈,五光十色,猶如散落人間的遺珠,搖搖晃晃地飄在陵水上,映出柔光。苦童忽而想起手上的蓮花燈,便跟着在河畔蹲了下來。
他兩下拆掉上頭的手提繩,捧着這盞燈,彙入粼粼波光中。
封清河自是明白苦童的,也跟着蹲下為其祈福。
上回是生辰,這回是新春,苦童雖未提起,卻時刻将溫懷瀾記在心中。
春風揚起河岸的垂柳,将相思寄往耿耿星河,将曾經的悲怆石沉大海,卻将溫情留在人間。
幾人踱步回了橋上,心裏都有說不出的暢快。
夜上三更幾人才回了府。
苦童和阿昀嬉笑着回了偏院,路上果真沒有別的人,一路上并無燈火,偏院亦是如此。
兩人皆是松口氣,自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回憶了。
幾人稍作洗漱,便安心的睡了。
這方才躺下,那方溫懷舟緊接着也風風火火地回了正院。
主子未歸,下人都不敢先睡,都在門口翹首以盼。終于見着主子回了,卻發現他走得晃晃悠悠,手裏還拿着酒壺。
幾位下人略微駭然,趕忙上去迎接,果真聞到了一股熏天的酒臭味。
碧玉碧婷交換眼神,皆在心裏腹诽。三少爺酒量極好,上回見着他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還是和二夫人成婚之時,幾斤幾斤的烈酒往肚子裏灌,就是酒量再好的也會受不住啊。
可這回?難道也是喝了這麽多酒?這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順才和順康也幫忙把少爺扶到床上,皆是出了一身汗。倆丫鬟去給溫懷舟準備醒酒湯了,不一會兒就端了回來,為溫懷舟端了去。
溫懷舟雖喝得爛醉,卻還沒完全昏迷過去,躺了一會兒便清醒過來,靠在床邊輕揉自己的額頭。
“三少爺,來喝些罷。”
溫懷舟微微點頭,拿起來卻沒喝下去,竟先問了句:“苦童回了?”
碧婷答道:“自然,二夫人剛歇下。”幾人在門口等主子也是閑來無事,自然也會留意偏院那頭的動靜。
溫懷舟這才一飲而盡,皺着眉說道:“燒水,更衣。”
幾人忙不疊地應下了,麻利地準備好,心裏暗嘆,不知三少爺的心情為何又變差了,哪兒的人這麽大膽子敢招惹他?
而事實卻并非人為,這段時間一直喜怒無常的溫懷舟,竟還真有緣由。
那便是作為乾元的溫懷舟,一年一次的發情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