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顯的招牌,若沒有預約,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家餐館,也吃不上飯。進了門當臉就是一架古琴,裏面是規規整整的四合院,腳下有養着金魚的潺潺溪流,精致得一步就可以跨過去的木橋,以及從假山上傾瀉而下的小巧瀑布,院中央有一株老樹,最低的樹枝上挂着個鳥架子,上面站着只綠色的大鹦鹉,明明眼神動作都很警醒,卻始終緘口不言。
安卉到底還是孩子,一臉新奇地站住看了它好一會兒。
餐品上來,每個菜都是分好的一人一份。安卉是女孩子,除了特別愛吃的一盤烤魚之外,其餘的都只吃了一小半不到。謝知軒自然而然地坐過來,直接從她碗裏替她吃。
服務員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知是意識到他們倆的就坐位置發生了改變,還是他們俊男美女一對,并排坐在一起就太過養眼。
安卉敏感到了:“這人怎麽老回頭看我們啊?”
謝知軒故意選了第一種解釋:“發現我坐過來了吧?你聽說過嗎?面對面坐的是朋友,并排坐的是情侶。”
安卉臉色微紅,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也不心急,坦然地繼續從她碗裏吃菜。
她終于開口,這話讓他拿不準究竟算是深入話題還是轉移話題:“我有個同學就非要跟她男朋友面對面坐,她說她側臉不好看,所以不想讓她男朋友老看她側臉。”
他虎視眈眈地盯着她,又逼近了一步:“這個問題對你又不存在,你的側臉也好看得要命。”
安卉的臉似乎又紅了一度,同時微微低頭側開,眼瞅着就要轉開去。
他當機立斷地抓住她的手腕。
就在他以為他們倆是你退我進、小白兔被大灰狼逼到牆角的時候,安卉突然反撲。
她沒有掙開他的手,而是轉過來望着他:“你能給我錢嗎?”
3、3 ...
謝知軒驚訝的程度不亞于被人當頭澆了一鍋冰鎮的麻辣湯,渾身說不出究竟是冷還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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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放開安卉的手,轉過去又吃了一口什麽東西——他已經忘了,也許當時就不知道。
但他不看她,也滿腦子都是她的樣子:臉頰紅紅的,真真是豔如桃李,眼睛水汪汪清淩淩的,好像剛才那句話,她其實說的是最最純潔無辜的內容,譬如“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又譬如“你別這樣,我還小呢”。
他仍舊往嘴裏塞着東西,還好語氣尚可,還有那麽幾分不動聲色的意思:“這話你跟幾個人說過?”
她聲線平靜,如話家常:“你是第一個。”
“我要是不答應,你就會去跟別人說?”
“嗯。”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一聲不吭地把她剩的飯菜全部吃完,大約花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這過程當中,她也始終一言不發。
這樣沉得住氣的女孩子,還只有十八歲,還是個大學新生,不可想象。
他其實沒在想什麽,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盤算一下她到底要多少錢?呵呵,她要多少他都給得起,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現在的漂亮女孩,不知道利用自己皮相的恐怕也沒幾個了,應該這麽驚訝嗎?酒吧裏那些找一夜情甚至專找老外的他見過還少嗎?難道那還不如眼前這位更讓人驚訝?
剛才兜頭澆給他的那鍋冰鎮麻辣湯瀝瀝拉拉地滲到心裏去。也好,他——以及其他所有人,看上的不就是她的皮相?如果能坐擁她的皮相,又不付出真心,這是多麽劃算的買賣。
他吃完飯,擦了擦嘴,對她說:“好。就一個條件,不能再給別人。”
她還是那個字:“嗯。”
那天晚上吃完飯,謝知軒徑直送安卉回學校。
兩個人一路上繼續保持沉默。
身邊坐着活色生香令多少男人渴念的女人,而且現在還正式成為了他一個人的女人,要他如何不滿心都是邪念?
可是剛才她那句“你能給我錢嗎?”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完全沒了這個心思。
之後将近一個月,他都沒怎麽找過她,錢他已經開始給她,因為她還有GD的工資,他故意沒有給很多,每個月固定一萬。他是估摸着給的,她沒有異議。
但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就是普通大學生的水平。
錢她都用到哪兒去了?
不過這個問題,他沒興趣知道。
他只是冷眼觀察了一陣子,發現她确實和別人保持了距離,再有同事要求送她,她都婉拒。
不過她對他挺盡職盡責,經常給他發一些親密卻不肉麻的短信,也會在給他的夜宵裏特意加上她的愛心便當,也不知道她怎麽學來的,給他的咖啡上,會有奶泡畫出來的簡單卻可愛的心,公務上幫他做了什麽事情,她會在留言的即時貼下端畫一個俏皮的笑臉,或一個嘟嘟嘴的親吻。
她像一個最乖巧懂事的女友,當然個中奧妙,只有他知道。若說他是她的客戶,那麽她的客服,做得還算不錯。
将近一個月之後的那個周六,他終于再次給她電話:“下班跟我一起走。”
“好的。”
那天他帶她去坐摩天輪。
說到底,他對她的感覺很複雜。以前其實沒怎麽好好談過戀愛,某段時間對一個女孩動心,就随心所欲地對她好一陣子,沒了感覺也就不了了之。後來遇見安卉,難得想好好談一場戀愛,不料這回是人家女孩沒這個意思,于是想要收手,卻又有點收不回來,卡在半中間,前進不得,後退不是,只好不上不下不倫不類着。
權當為了自己吧,這回是他想好好享受一下這個過程。
摩天輪上的浪漫是愛情電影中已經爛俗掉的情節,偏他沒有體會過,既然不必挖空心思去創新,不如照本宣科一次。
大約因為正在吃晚飯的時間,坐摩天輪的人很少,偌大一具輪子,總共沒幾個廂有人,他們兩邊的廂都空着。
愛情電影中沒有的情節,是摩天輪将男女主角轉到頂端時,居然就出了故障,停在那裏。
管技術的大師傅大約也吃飯去了,半天都沒有搶修好,好在這是摩天輪,不是過山車,實在不行,爬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倒不致讓人太過恐慌。
夕陽正到了光線最為柔和的時候,滿滿地裝在他們倆共處的狹小空間裏,一時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一輩子,一路走到遇見夕陽。
愛情電影裏的男女主角都是要在摩天輪上接吻的,謝知軒只不知道,那些女主角的吻,有沒有他懷裏女孩的這麽香。
绛粉色的夕陽将雪膚花貌又恰好穿着淺色衣裙的安卉塗成了舊時代的新娘子在洞房裏被花燭染成的顏色,謝知軒控制不住自己地滿心裏都是一種如願以償的新郎官才該有的綿綿情意與幸福感,同時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空空的失落,像是舊時的人恐懼好景不長,春宵苦短。
他像拼命想要留住什麽似的吻她,越吻越深,越深入越不能罷手。她的身體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妙——溫熱,光滑,堅-挺,彈性極佳,卻又柔若無骨。她招架不住的微微喘息将他徹底點燃,他心一橫,将她壓在長椅上。
她有些沒想到,居然要在這種地方……嗎?雖然左近的廂內都沒有人,他們又在高高的半空,可面積比率很大的玻璃窗還是讓人有當衆表演的羞恥之感。
她緊張而不知所措,低聲求告:“不要……”
他想聽的就是這個,她越說不要,他越是發急。
她知道自己的本分,到底還是半推半就地順從了他。
她果然不是處子之身。
謝知軒不知自己該惱火還是釋然。其實這一個月來,他有想過,她是不是家裏遇上什麽困難才不得不出賣自己,現在看來,恐怕是他太執着了。
謝知軒原以為這段露水情緣不會維持太久,卻沒料到他們倆之間的感覺竟是越來越好。
安卉的大一上學期,他還沒有叫她搬來跟他一起住,只是每次她來過夜,都會很乖覺地關掉手機,屏蔽幹擾,若是周末在一起,她也會忽略掉不重要的電話,全心全意地把自己都給他。
但她并不像個性-奴或女仆,而是真的像他女朋友,會撒嬌賣癡。他最愛聽她在他身下不滿地嘟哝“你真讨厭,我上學要遲到了”,而就算不在床上,她也總是惹得他心癢難搔。比如他們倆一起出門時,她突然就問他:“要不要塗我的唇膏?”
他并不需要,但覺得有意思,就說好。
她掏出唇膏,卻只是給自己抹了一圈,然後踮起腳尖,将嘴唇上的唇膏塗在他的嘴上,他新奇地剛要回吻,她